第一章:毕业典礼上的耳光
学士帽抛向空中的欢呼浪尖,我却听见骨骼错位的脆响。
林修远的手掌带着风劈在我脸上,力道将我掀翻在地,身后花柱轰然倒塌。
猩红的玫瑰刺像细密的钢针,扎进我的脸颊和脖颈,血珠顺着花瓣滚落,在毕业礼服的蕾丝裙摆上晕开暗紫色的花。
苏蔓,你还要不要脸
他站在主席台中央,西装革履衬得人模狗样,麦克风将他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
当着全校的面污蔑我和小璃
台下瞬间炸开哄笑,无数闪光灯如饥饿的虫群,疯狂啃噬着我狼狈的模样。
我撑着碎花瓣抬头,看见苏璃躲在他身后,肩膀抖得像深秋的落叶。
指缝间却露出一抹淬毒的得意
——
那抹笑太熟悉了。
上周她来我宿舍借笔记时,也曾用同样的眼神扫过我桌上林修远送的袖扣。
三小时前,我在他书包夹层摸到那张揉皱的堕胎单。
夹层采用半透明网格布料,单据边缘的
苏璃
字样及日期(订婚宴前一天)刻意露出,且未完全塞紧。
我早已知他有将重要物品随意放置的习惯,却没察觉这是他故意设下的陷阱。
收款人
苏璃
三个字刺目,日期赫然是三个月前
——
我们订婚宴的前一天。
而此刻,我后颈还留着订婚宴那晚他亲吻时落下的齿痕。
更讽刺的是,单子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苏蔓奖学金账户转账记录已销毁,那是他惯用的斜体笔迹。
污蔑
我爬起来时,血滴在学位证烫金的校名上。
孕检报告在你包里,我的奖学金流水单为什么会有给苏璃的手术费记录上个月你说‘暂时周转’借走的两万块,原来都花在了她身上
林修远脸色铁青,上前攥住我手腕。
他西装袖口蹭过脸颊的伤口,指甲狠狠嵌进我肉里:疯子!就因为小璃比你会讨我欢心,就编这种谎话
他指尖的力道让我想起昨晚他帮我整理领口时的温柔,此刻却像铁钳般要捏碎我的骨头。
苏璃突然扑过来,指尖在我手背上划出三道血痕。
她哭得肩膀发颤,声音却甜得发腻:妹妹,你喜欢修远我知道,但不能划伤自己诬陷我啊!
她手腕上戴着我送的银镯子,那是去年她生日时,我打了三份工才买下的,镯身上还刻着
永远的姐妹。
周围的议论瞬间变调,心机女
的窃窃私语像潮水漫过脚踝。
我瞥见父亲的司机老张在人群外举着伞。
却被林修远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
老张口袋里还装着我今早塞给他的纸条,上面写着
妈今天透析费还差三千。
林修远凑近我,薄荷糖味的呼吸裹着冰碴:你妈下周的透析费,还想不想要了
他故意压低声音,却刚好能让旁边的记者听清。
我昨天才把你妈转到
VIP
病房,怎么,现在就想恩将仇报
尿毒症五个字像重锤砸在耳膜上。
我突然想起上周去医院,护士悄悄塞给我的缴费单
——
林修远
资助
的费用里,有一半被划进了苏璃的美容账户。
他看我煞白的脸,扬起手又是一巴掌:滚回家,别在这丢人!
学士帽摔进泥坑时,苏璃的高跟鞋碾过。
她耳垂上的珍珠耳钉晃荡着
——
那是我用第一个月实习工资买的。
她说
太贵重了不敢收,转头却戴着它出现在林修远的生日宴上。
不属于你的东西,别碰。
她笑得温婉,鞋跟碾得更狠,玫瑰刺扎进我的掌心。
血珠混着泥土渗进学位证的烫金纹路里。
他们相拥着接受祝贺,仿佛我是舞台边缘的小丑。
我盯着林修远西装口袋露出的孕检单一角
——
那是他刚才掏手机时带出的边角。
单据正面为苏璃的孕检报告,父亲信息处被刻意涂抹,背面则用铅笔仿写我的笔迹伪造转账记录。
原来这是他整套羞辱计划的关键道具,证据一直攥在他手里。
就为了在毕业典礼这个最高点,用麦克风和闪光灯将我钉死在耻辱柱上。
当毕业礼炮炸响时,我听见自己的尊严碎成玫瑰刺,扎进所有人的笑眼里。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尝到铁锈味的腥甜。
他们用爱情做幌子,把我剖开在阳光下,美其名曰‘清醒的代价’——
可谁知道,这清醒里藏着多少张被揉碎的堕胎单,多少笔被篡改的医疗账单
第二章:病房绞肉机
1
消毒水味里混着铁锈般的腥气。
母亲手背的针管渗出暗红血珠,顺着透明的透析管蜿蜒而上,像一条正在爬行的毒蛇。
林修远的车钥匙在掌心转出残影,金属碰撞声每响一次,母亲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就抖一下。
下周三的透析费,
他踢了踢病床下的便盆,塑料盆撞在金属床腿上发出刺耳的响,准备好了
我数着母亲手背上新添的针孔
——
这星期第三次临时加透。
尿毒症像张贪婪的嘴,不仅要吸走她的生命力,还要将我最后一点尊严嚼碎。
你上个月刚说全包,
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进掌纹,为什么突然变卦
林修远嗤笑一声,上前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
鳄鱼皮鞋的纹路碾过脸颊伤口,结痂处传来撕裂般的疼。
昨天毕业典礼让我丢了脸,
他凑近时,薄荷糖味的呼吸里夹着烟臭,这点教训算轻的。
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母亲的指尖在床单上抓出褶皱,透析机发出异常提示音。
林修远猛地松开我,皱眉看了眼监护仪,又扫了一眼床上母亲抽搐的手指,冷哼一声:别装神弄鬼。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脚步沉稳却带着烦躁.
门把手被他重重一拧,发出
咔哒
一声脆响。
就在他离开的瞬间,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果盘托底与地板摩擦的细响。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被轻轻推开。
苏璃端着果盘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贯甜腻的笑容。
妹妹快看,
她指着监护仪屏幕,笑容甜得发腻,阿姨血压又高了,是不是你气的
那枚戒指在灯光下晃眼
——
去年我用三个月实习工资换来的生日礼物,此刻正戴在她无名指上,衬得她微隆的小腹像个嘲讽的句号。
苏璃,
我盯着她的肚子,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确定孩子爹是他
她的笑脸瞬间皲裂,林修远的巴掌带着风声扇过来。
我偏头躲过,撞翻了床头柜上的药瓶。
氨氯地平片滚了一地,像无数颗白色的眼泪。
母亲被惊醒,枯瘦的手抓住我的衣角:蔓蔓……
别……
别什么
林修远揪住我的后领,将我掼在墙上。
他掐住我脖子的手指碾过未愈的伤口,血痂被碾得吱呀作响。
再敢质疑小璃,
他的指腹按上我喉结,力道大得让我眼冒金星,我现在就拔了她的透析管!
透析机发出
滴滴
的报警声,母亲浑浊的眼球在眼皮下转动。
苏璃按住母亲挣扎的肩膀,指尖掐进她锁骨凹陷处:阿姨别激动,他们小情侣闹着玩呢。
她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我送的银镯子
——
那是母亲托我给她买的本命年礼物。
闹着玩
我盯着林修远眼中的血丝,突然笑出声。
血沫从嘴角溢出,滴在他定制西装的翻领上。
你以为抓住我妈就能为所欲为
我不能吗
他加大力道,我的气管发出风箱般的响声。
看看你妈,
他偏头示意监护仪,再断两次透析,她就该进
ICU
了。
护士推门进来时,我正瘫在地上抓挠脖颈。
林修远松开手,瞬间换上温和的笑,不好意思,和妹妹闹着玩呢。
他搂住苏璃的腰,指尖在她小腹上画圈,我太太有孕在身,麻烦多照看。
他们离开后,母亲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
蔓蔓,咱不斗了……
她的指尖轻颤,像风中残烛,妈这条命……
不值当……
值!
我擦掉她的眼泪,触到她皮肤下嶙峋的骨头。
手里的纸条,上面的手机号像道符咒。
我拿出包里旧手机,拨通号码的瞬间,母亲的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
2
护士!护士!
我扑向病床,母亲的手已经变得冰冷僵硬。
抢救车撞开病房门的瞬间,我看见走廊尽头林修远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指间的车钥匙反射着红光,像极了透析管里凝固的血珠。
医生全力抢救了整整两个小时,母亲的心跳才重新恢复,但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眼睑微颤,偶尔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却无法对外部刺激做出明确反应。
治医师摘下口罩,面色凝重:患者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但仍处于浅昏迷,能否清醒需要观察。
我守在
病房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那个匿名号码发来消息:林修远切断了你妈所有医保通道,现在只有私立医院能做透析。
你到底是谁
我躲进楼梯间,声音在发抖。
昨晚母亲被抢救过来后,主治医生悄悄告诉我,透析机的电源被人动了手脚。
对方沉默片刻,发来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林修远在医院停车场与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握手,配文:他的人动的手。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弹出:想知道你爸当年为什么突然同意你和林修远订婚吗
对方发来一张照片
——
父亲和林修远在酒桌上碰杯,背景是苏氏集团的财务报表。
他用你的婚约,换了林修远给你妈垫付的治疗费。
楼梯间的声控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明明灭灭,墙上
禁止吸烟
的标识被水渍晕染得扭曲变形。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父亲与林修远碰杯的画面像根淬毒的针,扎进眼底。照片背景里苏氏集团的财务报表清晰可见。
日期赫然是我与林修远订婚的前一周。
喉咙发紧,我想起订婚宴那晚父亲的笑容。
想起他拍着林修远的肩膀说
以后苏氏就靠你了。
原来那些殷切的期许,不过是场交易的遮羞布。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血腥味在舌尖蔓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高三那年母亲确诊尿毒症。
急需换肾的消息传开后,父亲突然对林修远的示好照单全收;
大学毕业前夕,他又以
为家族企业考虑
为由,强行撮合我与林修远的婚事。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算计。
我对着黑暗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荡的楼梯间回荡。
林修远昨天在此处掐住我脖颈时的狞笑、母亲病房里闪烁的监护仪、苏璃戴着我送的戒指耀武扬威的模样。
此刻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困在窒息的中心。
手机震动,匿名号码发来新消息:林修远用你母亲的治疗费作抵押,从银行贷走三千万。账本在他游艇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帮我搞到林修远挪用公款的证据。
我咬住出血的嘴唇,在对话框里打下字,我要他身败名裂。
对方回复的速度快得惊人:可以,但你需要先混进林氏集团年会。他今晚要在游艇上办庆功宴,名单上有你的名字。
为什么是我
我几乎是颤抖着打出这行字。
因为你是苏振邦的女儿。
简短的回答让我浑身发冷。
父亲的名字从陌生人口中说出,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讽刺。
原来在这场权力与金钱的游戏里,我自始至终都是颗被人摆弄的棋子。
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瞬间将我吞噬。
我摸索着墙壁,指甲刮过粗糙的水泥面,疼痛感反而让头脑清醒几分。
想起母亲昏迷前枯瘦的手抓住我的衣角,想起她浑浊的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
我对着黑暗发誓,声音坚定如铁。
转身走出楼梯间,走廊尽头的病房里,母亲正在与死神搏斗;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林修远或许正搂着苏璃,得意地筹划着下一场阴谋。
推开防火门,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
我眯起眼睛,将手机塞进贴身口袋,开始盘算如何潜入游艇。
复仇的火焰在胸腔里熊熊燃烧,这一次,我要让所有参与这场阴谋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三章:游艇惊魂夜
1
游艇甲板的霓虹灯晃得人眼晕。
我穿着租来的礼服,胸口别着
苏蔓
的名牌
——
那是林修远特意
邀请
我来的。
想必是想当众再羞辱我一次。
苏璃挽着他的手臂,孕肚在紧身晚礼服下如五月的蜜桃般微隆。
她指尖的红宝石戒指不断蹭过我的胳膊。
妹妹能来真好,
她凑在我耳边笑。
孕吐反应留下的酸腐气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修远说要给你个惊喜。
林修远举起话筒时,身后的大屏幕突然亮起。
上面不是庆功视频,而是我在毕业典礼上被他扇耳光的监控录像,高清镜头下我的狼狈被无限放大。
全场爆发出哄笑,有人吹着口哨喊:林总,这就是你未婚妻
前未婚妻,
林修远搂住苏璃的腰,对着话筒笑得得意,现在是我太太。
他打了个响指,侍者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放着三个高脚杯。
为我们的新生,干杯。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酒杯,红酒在灯光下像凝固的血。
苏璃的指甲刮过杯壁:妹妹不敢喝吗怕里面有毒
我怕脏。
我打翻酒杯,红酒泼了林修远一身。
在他变脸的瞬间,我拽下苏璃的红宝石戒指,塞进礼服内衬
——
刚才在她蹭我时,我摸到了戒指内侧刻着的
张字。
保安冲过来时,我已经躲进船舱。
手机震动,匿名号码发来保险柜密码:1107,林修远办公室。
推开虚掩的舱门,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冰凉
——
满墙的监控屏幕上,都是我从医院到游艇的实时画面,其中一个镜头正对着母亲的病房。
而在角落的文件架上,赫然摆着苏璃与张科长的亲密合影,拍摄时间正是她声称与林修远确定关系的那周。
2
林修远办公室的保险柜嵌在酒柜后面。输入密码的瞬间,我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
苏璃靠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一杯威士忌:找什么呢,妹妹
找你肚子里孩子的爹到底是谁。
我将一叠文件塞进包里,其中一份孕检报告的附亲栏被涂掉,露出底下
张某某
的字迹。
这份报告的受孕时间被人为修改过,B
超单显示的胚胎大小与林修远声称的亲密时间吻合。
却与我暗中记录的苏璃生理期完全冲突。
她的笑容消失了,掏出手机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你妈病房的监控直播。
屏幕上,母亲正挣扎着想去够掉落的水杯,而护士站空无一人。
只要我点一下,
苏璃的指尖悬在屏幕上,就有人‘不小心’篡改透析机的抗凝剂剂量
——
你说,你妈血管里的血要多久才能凝住
我攥紧包里的文件,指甲几乎要戳穿牛皮纸。
透析机若被调低抗凝剂剂量,会导致血液在管路中渐进性凝固。
轻则诱发急性血栓阻塞血管,重则因凝血功能紊乱诱发急性心衰
——
这种如同钝刀割肉的慢性伤害,比直接拔除导管更显阴毒。
恰似将淬毒的丝线悄然缠绕在患者的生命管路上,每一次透析循环都在无声地收紧绞索,其歹毒用心堪比毒蛇吐信时的诡谲阴狠。
把戒指还给我,再给我磕三个头。
苏璃上前一步,香水味裹着酒气扑面而来,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如果我说不呢
我摸到口袋里的防狼喷雾。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视线落在我掉落的文件袋上
——
里面滑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林修远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背面写着
1998.5.12,振邦摄。
这照片……
苏璃的声音发颤,你从哪弄的
我们在地毯上扭打时,她的手机掉在地上。
屏幕亮起
——
母亲病房的监控里,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正俯身操作透析机的参数面板,抗凝剂剂量显示条正在被手动调低!
不!
我甩开苏璃冲出办公室,脑海里闪过护士曾说过的话:你妈最近凝血功能异常,得盯着透析机的抗凝设置……
第四章:手术台陷阱
1
ICU
的红灯像只充血的眼。
我隔着玻璃窗看着母亲身上插满的管子,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全是汗水:她体内有大量强心剂残留,是谁给她用的
强心剂
我想起昨晚母亲抢救时,护士曾提及用药清单里有这个药。
不可能!
我抓住医生的白大褂,我妈对强心剂过敏,电子病历系统里应该有标注!
医生皱眉打开电脑,屏幕上母亲的电子病历赫然显示:过敏史:无特殊药物过敏。
怎么会
我冲进护士站翻找纸质病历夹,过敏史那页虽然完整。
但墨迹颜色明显与其他页不同
——
上周我亲手补上的
强心剂过敏
记录,被人用同色墨水覆盖篡改过,纸张边缘还留着轻微的刮擦痕迹。
林修远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这么关心你妈早干什么去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缴费单,红色的欠费章格外刺眼,再交不出治疗费,就准备拔管子吧。
是你篡改了病历!
我扑过去想抓他,却被保安拦住。
苏璃挺着肚子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大束白色百合花:妹妹别激动。我给阿姨送束花添添喜气。
她将花束塞进护士站的花瓶,浓郁的花香瞬间弥漫开来
——
母亲对百合严重过敏,上周才因为同病房患者的花束引发过哮喘。
她揭开盖子,浓郁的药膳味飘出
——
里面赫然有几味母亲忌口的药材。
你们想害死她!
你明知我妈对百合过敏!
我挣开保安想去打翻花瓶,苏璃却抢先一步捂住肚子尖叫:我的孩子!你推我
2
林修远抱起苏璃,恶狠狠地瞪着计我:苏蔓!你敢动我孩子!
保安将我按在地上,冰冷的手铐铐住手腕。
混乱中,我瞥见值班护士小陈悄悄塞给我一张折叠的纸条,指尖还沾着消毒水的冰凉。
透过人群,我看见苏璃趴在林修远肩头,对着我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拘留所的铁窗漏进月光,我展开纸条。
上面是打印的用药记录截图:2024

X

X

14:30,强心剂(西地兰)医嘱执行,开嘱医生:林修远关联账户。
截图角落还有小陈的工号水印。
凌晨时分,靳九霄保释我时,我将截图递给他:护士站的小陈说,她核对医嘱时发现电子病历被人恶意覆盖,原始过敏记录在系统日志里还没被删干净。
靳九霄看着截图,眼神沉了沉:林修远在医院信息科有内应。
他发动汽车,后视镜里映出他左眼下方的疤痕,但现在有人帮你了。
车窗外的城市渐渐苏醒,我摩挲着纸条上
林修远关联账户
的字样
——
原来护士站并非铁板一块,那些被掩盖的真相,总会在缝隙里透出光来。
第五章:仓库绞肉机
1
铁皮屋顶被暴雨砸出密不透风的鼓点,混着林修远的怒吼在废弃仓库里回荡。
他揪住我湿漉漉的头发,将我的脸狠狠撞向墙面,霉斑在水泥上洇开的痕迹像极了母亲透析管里的血珠。
半小时前停车场的拖拽让脚踝骨头错位,此刻每动一下都传来碎冰摩擦般的脆响。
堕胎单哪来的
他扬手将文件甩在我背上,A4
纸边缘割过伤口,疼得我闷哼出声。
苏璃撑着香奈儿伞站在高地势处,鳄鱼皮高跟鞋尖挑着块漂浮的避孕套包装,脸上是看垃圾般的嫌恶。
林修远反拧我的手腕,关节错位的
咔咔
声盖过雨声。
还嘴硬
他凑近时,我闻到他领口沾着苏璃的香水味
——
和昨天游艇上她泼在我礼服上的同一款。
修远,跟她废话什么
苏璃跺了跺脚,伞骨上的水珠溅在我脸上,上次在医院没打断她手,这次正好补上。
我猛地用后脑勺撞向林修远下巴,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抓起脚边生锈的铁棍。但他的皮鞋精准踹中我的胃,铁棍砸在积水里,惊起一群蟑螂。
贱人!
他抄起铁棍横扫我的小腿,骨裂声混着暴雨炸响在耳膜。
倒在泥水里的瞬间,我看见苏璃瞳孔里跳跃的兴奋。
她摸着微隆的小腹,声音甜得发腻:修远,别打死了,留着她给我当佣人多好。
林修远蹲下来掐住我的脸,指腹碾过嘴角的伤口。
最后一次机会,
他从口袋里掏出孕检报告,正是毕业典礼上我见过的那份,谁给你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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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暴怒的巴掌即将落下时,手机铃声突然炸响。
林修远接起电话的瞬间,脸色从铁青转为死灰:什么苏氏股价跌停了!
苏璃踉跄着踩进积水,珍珠耳钉掉进泥里。
不可能!
她抢过手机,张科长不是收了两百万吗
废物!
林修远甩开她的手,皮鞋狠狠碾过我骨折的小腿。
跟你出来就没好事!
两人踩着污水狂奔出去,车门关上的巨响被暴雨吞噬。
2
仓库角落的铁箱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我拖着骨折的腿爬过去,每挪动一寸,泥水里就拖出条血痕。
箱盖打开的刹那,霉味混合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里面的账本用防水布包裹着,像具腌制的尸体。
转账记录在手机闪光灯下显形:
2024.5.20
苏璃
封口费
50

2024.7.1
张科长
股市操盘费
200

2024.8.15
苏蔓名义贷款
500

去向:澳门赌场
最底下的牛皮纸袋里,母亲的治疗单被红笔圈出刺眼的数字:医院收据
128
万,林修远付款记录
12.8
万。
备注栏用钢笔涂鸦着:老东西的命,十万块足够了。
微型摄像头在头发里硌得头皮发疼。
我用牙齿咬住手机,单手翻页拍摄,指腹在潮湿的纸页上留下血指纹。

37
页夹着张银行流水,收款方是
XX
生殖中心,附言栏写着
苏璃
abortion
fee,付款人签名处被刻意涂花,却露出底下熟悉的笔锋
——
那是苏璃的字迹。
拍够了吗
靳九霄的声音从仓库门口传来,他撑着黑伞走进来,军靴踩碎水面的月光。
林修远刚把你母亲的特护撤了。
我猛地抬头,摄像头掉在泥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蹲下来检查我的伤口,指尖按在错位的脚踝上:你的定位器在头发里。
说着掏出一支止痛药喷雾:先缓解疼痛,骨折需要去医院拍
X
光复位。
麻醉剂的凉意尚未浸透皮肤,仓库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靳九霄将账本塞进我背包:我扶你从通风口走,医院我已经安排好了。
他撕开急救包取出弹性绷带,在我脚踝处做了临时固定:忍着点,这只是防止二次损伤。
你早就知道林修远会带我来这里
不然怎么拿到账本
他掰正我的脚踝,骨节复位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苏氏股价跌停是我做的,
他拿出纱布包扎伤口,但林修远还有后手。
仓库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靳九霄将账本塞进我背包:从通风口走,我来应付。
第六章:暴雨追击战
1
窗外乌云密布,天色渐暗,暴雨仍在肆意倾泻,仿佛要将这座城市的罪孽冲刷干净。
我蜷缩在通风管道内,断裂的肋骨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手机屏幕亮起,一道陌生号码的消息跳了出来:林修远在你母亲病房装了炸弹,倒计时
10
分钟。
我的心猛然揪紧,手指颤抖地滑动屏幕。
消息下方是一段实时监控画面:母亲的病房里,输液架上挂着一个黑色盒子,电子屏显示
09:58,并以秒为单位递减。
而画面一角,苏璃的身影一闪而过,手中握着遥控器。
不能等了!
我咬牙推动身体向前,膝盖擦过铁皮发出刺耳的声响。
下方传来林修远的怒吼:靳九霄!你敢动我公司
你动苏蔓母亲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靳九霄的声音隔着铁皮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1998
年你爸害死我爸的时候,也没想过报应吧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是林修远在开枪射击。
子弹穿透铁皮,擦着我的胳膊飞过,留下道血槽。
手机再次震动,是医院监控画面:母亲的病房里,输液架上挂着个黑色盒子,电子屏显示
09:45。
苏璃站在床边,手里拿着遥控器,对着镜头笑得狰狞。
开门!
我用头撞向通风口的铁网,鲜血顺着脸颊流进眼睛。
下方传来靳九霄的痛哼,接着是苏璃的尖叫:修远!他有枪!
铁网终于被撞开,我摔在仓库地板上,骨折的腿传来撕裂般的疼。
林修远正用枪指着靳九霄的头,苏璃的遥控器对准了我:把账本交出来!
2
给她。
靳九霄咳着血,眼神却示意我背包侧袋。
我摸到里面的手雷模型
——
昨晚匿名快递里和摄像头一起送来的。
想要账本
我拉响手雷保险栓,先把炸弹关了!
苏璃脸色煞白,下意识后退半步。
靳九霄突然低喝:我安排的人已经定位了炸弹信号!
话音刚落,仓库外传来警笛声,防爆车的灯光穿透雨幕黑暗中传来枪声和惨叫。
我摸黑爬向仓库大门,背包里的账本被雨水泡得发胀。
靳九霄抓住我的手:跟我走!
越野车在暴雨中打滑,后视镜里,林修远的保时捷紧追不舍。
炸弹怎么办
我擦掉脸上的血和水,孕检报告从湿透的文件里掉出来,附言栏的
abortion
fee
被雨水晕染,显出底下的铅笔字
——张磊
2024.3.15。
我让人拆了,
靳九霄猛打方向盘,轮胎擦着护栏发出刺耳的响,苏璃的孩子是张科长的,林修远被蒙在鼓里。
张科长
我想起账本里的贿款记录,就是帮他操盘股市的那个
也是当年参与害死我父亲的人。
靳九霄的侧脸在车灯下显得格外冷峻,林修远以为用你母亲威胁就能控制一切,却不知道苏璃早和张科长勾结。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
为了远通贸易的那块地。
靳九霄猛打方向盘,轮胎擦着护栏发出刺耳的响.
1998
年他们合谋吞掉公司时,我父亲藏了一份录音在保险柜,里面有他们伪造财务报表的证据。
手机突然收到彩信,是苏璃发来的裸照,配文:把孕检报告还给我,不然我让你妈活不过今晚。
照片背景是张科长的办公室,书桌上放着林修远的犯罪证据箱。
她想借我手除掉林修远。
我放大照片,看见证据箱的密码锁
——
正是我的生日
0612。
她更想除掉知道真相的你。
靳九霄将车开进死胡同,后面的保时捷堵住了出口。
林修远下车时提着汽油桶,脸上是同归于尽的疯狂:苏蔓!把账本交出来!
汽油味在雨夜里弥漫。
我打开车门,将湿透的孕检报告扔过去:你老婆肚子里的种,是张科长的!
林修远捡起报告的瞬间,苏璃从他身后冲出来,手里的水果刀刺向我的喉咙。
我猛地关上车门,刀刃插进门板,发出
哐当
声。
靳九霄趁机撞开保时捷,越野车冲出死胡同,后视镜里,林修远正掐着苏璃的脖子,两人在暴雨中厮打。
第七章:血色发布会
苏氏集团顶楼的水晶吊灯将发布会现场照得刺目如白昼,镁光灯闪烁不断,像无数只贪婪的眼睛,紧盯着中央舞台上的每一个细节。
林修远身着定制西装端坐在主位。
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与苏璃的钻戒交相辉映。
她揽着苏璃如西瓜般浑圆的孕肚,对着台下记者露出悲悯的笑:关于蔓蔓的病情,我们全家都很痛心……
痛心
我的声音穿透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拄着雕花拐杖缓步踏入会场。
石膏缠绕的右腿每落下一次,都在大理石地面敲出闷响,林总对着监控里我妈抽搐的画面痛心还是对着转账记录里克扣的救命钱痛心
全场哗然。
苏璃下意识后退半步,撑着后腰的手掌暴露了孕晚期的吃力。
她指尖的翡翠戒指深深嵌进肿胀的指节
——
那是我三年前送她的生日礼物。
如今却卡得指腹发紫。
三天前她用这双手往母亲的流食里掺降压药,此刻指尖还戴着我送的翡翠戒指。
保安!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林修远拍案而起,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自从仓库事件后,他每晚都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
我在匿名者提供的监控里看得清清楚楚。
我按下遥控器,大屏幕骤然亮起。
第一张照片是林修远搂着苏璃出入私人会所,时间戳显示为我们订婚当夜;
第二张是他在澳门赌场挥金如土的监控截图,下注金额恰好等于母亲半年的治疗费;
最后画面定格在张科长的死亡现场,他手中紧攥的血书
1998,林、苏、张三家合谋
在聚光灯下刺目如刀。
1998
年,我父亲和你父亲联手害死了靳九霄的父亲,
我举起
U
盘,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而你,用我妈的命做筹码,胁迫我爸签下股权转让协议。
那些汇款记录我已经交给警方
——1998

5
月,我父亲账户突然多出的
2500
万,恰好是远通贸易破产前最后一笔流动资金。
你父亲和张科长用这笔血钱,换来了苏氏集团当年的起死回生。
荒谬!
林修远怒吼,这些都是伪造的!
但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慌乱,却骗不了人。
就在这时,一名记者举手追问:苏小姐,您是否承认与张科长有不正当资金往来仓库账本显示他曾为您支付手术费。
镜头转向苏璃,她脸上挂着一贯甜腻的笑容,手指轻轻抚过腰间的皮质腰带

那是一条极为普通的棕色牛皮带,看上去毫无特别之处。
我能理解蔓蔓的偏执。
她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她一直接受不了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又一名记者追问:那您是否愿意接受亲子鉴定,以澄清胎儿身份问题当然。
苏璃微笑,右手悄悄探入随身的手提包,指尖触到一个冰冷的按钮。
苏小姐,您是否知道张科长死前曾联系过您
您与林先生婚后感情是否稳定
您是否承认曾在医院对苏女士动过手脚
一个个问题砸下来,苏璃笑容未变,但眼神逐渐阴沉。
她缓缓起身,裙摆下的
腰带
微微晃动,没人注意到它其实是某种遥控装置的一部分。
你们想听什么答案
她轻笑一声,声音甜美却不寒而栗,是想让我承认,我才是那个操控一切的人吗
全场寂静。
林修远,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
她突然转身,直视他,我不过是在等这一刻。
她猛地扯开裙摆一角,露出藏在腰间的一圈黑色腰带,表面闪烁着微弱红光
——
是遥控器,连接着某个远程引爆装置。
倒计时十分钟。
她举起手中的手提包,轻轻按下一个按钮,要么放我们走,要么一起死。
会场陷入死寂,唯有计时器
滴答
作响。
我看着苏璃染着鲜红蔻丹的指尖。
想起她往母亲透析管里注射空气的监控画面。
靳九霄悄然靠近我,掌心塞来枚微型电击器:数到三,我制住她,你抢遥控器。
三!我们同时暴起。
苏璃的炸药引线突然窜出火花,我用电击器击中她手腕的瞬间,靳九霄将她扑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防爆专家破门而入,将炸药转移到安全区域。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林修远突然挣开束缚,碎玻璃在他掌心折射出寒光,狠狠抵住我的颈动脉:苏蔓,你以为赢定了
我耳后的微型耳机突然震颤,匿名者的电流声混着杂音刺破耳膜:靳先生已绕后,三秒后强攻
——
话音未落,靳九霄从人群中暴起,黑色西装翻领甩出冷光,枪口精准锁定林修远持玻璃的手腕。
你爸才是当年阴谋的主谋!
林修远突然嘶吼,血腥气喷在我耳廓。
他连你妈都能当筹码,会在乎你这条狗命
我浑身血液骤凝的刹那,枪响擦着鬓角炸开。
碎玻璃坠地的脆响里,林修远捂着流血的手腕跪倒。
警察蜂拥而上时,他还在癫狂大笑:你和你爸一样,都是棋子
——
靳九霄扯下染血的手套,指腹轻轻擦过我脸颊的结痂。
他身后的闪光灯连成白昼,将苏璃被拖拽时暴涨的孕肚照得惨白。
我的手机在掌心震动,匿名者的新消息附带着监控截图:父亲正用金镶玉的钥匙打开保险柜,柜中露出的牛皮纸袋上,赫然印着
1998
年事故调查报告
的烫金字样。
别怕,
靳九霄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这场审判,才刚刚开始。
而我盯着截图里父亲狞笑的嘴角,突然明白林修远那句疯话里,藏着比玻璃更锋利的真相。
第八章:荆棘王冠
苏氏集团总部顶楼的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雨水将城市的霓虹冲刷得支离破碎。
我坐在总裁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上,凝视着保险柜里那份泛黄的文件
——1998
年的股权转让协议。
父亲的签名旁,赫然还有林修远父亲与张科长的字迹。
协议下方压着一叠银行流水,日期定格在
1998

5
月。
父亲账户连续收到三笔匿名汇款,合计
2500
万,恰是靳九霄父亲的
远通贸易
破产前的最后一笔流动资金。
苏总,警方传来消息。
助理推门而入,声音带着难掩的兴奋,林修远在狱中被人捅伤,昏迷前攥着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疯笑;苏璃因在狱中长期拉拢狱警报复仇家,被打断双手,终身监禁。
我转动着手中的钢笔,笔尖划过协议上父亲颤抖的签名。
自发布会上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后,一切都如多米诺骨牌般轰然倒塌。
林修远的经济犯罪证据确凿,苏氏集团的蛀虫被一一清除。
而父亲,此刻正坐在看守所里,等待着法律的审判。
通知法务部,
我合上保险柜,启动对林氏集团的收购程序。
手机适时震动,是靳九霄发来的消息:老宅地窖找到了当年的账本备份,你父亲的罪证都在里面。
配图是沾满霉斑的账本,密密麻麻的数字记录着他们贪污、洗钱的每一笔交易。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天发布会的硝烟早已散去,但那一刻的窒息感仍清晰如昨。
当防爆专家夺下苏璃手中的遥控器,整个会场仿佛才重新开始呼吸。
闪光灯此起彼伏,林修远被按倒在地,他眼中只剩绝望与愤怒。
而他说出
你爸才是主谋
那句话时,我第一次意识到,这场复仇的源头,并非止于他一人之手。
会后,我在靳九霄的帮助下,开始秘密调查父亲。
老宅地窖里的账本备份,揭开了一个尘封多年的真相。
1998
年,父亲为了吞并靳九霄家的公司,联合林修远的父亲和张科长,设计陷害,导致靳父含冤而死。
母亲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从此成为他们的眼中钉。
所以我妈的尿毒症,也是他们……
我看着账本,声音颤抖。
你母亲的病是真,但他们故意拖延治疗。
靳九霄握紧拳头,用她的命,要挟你父亲听话。
真相如同一记重锤,将我击得粉碎。
原来,这些年我所经历的一切痛苦,都源于父辈们的贪婪与阴谋。
此刻,看守所的铁门缓缓打开。
父亲坐在我对面,曾经笔挺的西装皱巴巴的,头发花白,眼神中再也没有往日的威严。
为什么
我将账本甩在桌上,你明明知道林修远在克扣妈妈的治疗费,为什么还要妥协
父亲苦笑,伸手想摸我的脸,却在半空停住:蔓蔓,爸爸对不起你和妈妈。当年我太贪心,一步错,步步错……
他们用公司和你们的命威胁我,我没有勇气反抗……
所以你就牺牲我们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妈妈因为你们的自私,多受了多少苦!
爸爸错了,
他泣不成声,我每天都在后悔……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法律会给你公正的判决。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妈妈的病正在好转,她永远不会原谅你,但我……
我顿了顿,我会试着放下仇恨。
从看守所出来,阳光刺眼。
靳九霄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水珠,娇艳欲滴。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将玫瑰递给我,指尖轻轻擦过我的手背。
我嗅着玫瑰的香气,想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
从毕业典礼上的耳光,到仓库里的殴打,再到发布会的生死较量,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与痛苦。
但也正是这些经历,让我从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成长为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女王。
我想完成妈妈的心愿。
我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成立一个尿毒症患者救助基金会,帮助那些像妈妈一样的人。
靳九霄笑了,笑容温暖而坚定:我陪你。
三个月后,苏氏集团正式收购林氏。
庆功宴上,我站在聚光灯下,看着台下宾客们谄媚的笑脸。
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这些曾经对林修远和苏璃阿谀奉承的人,如今又将笑脸转向了我。
各位,
我举起酒杯,苏氏集团今后不再是谋取私利的工具,我们将成立慈善基金,致力于医疗救助……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但我知道,这些掌声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终于摆脱了仇恨的枷锁,找到了人生真正的意义。
夜深了,我独自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城市的灯火璀璨,宛如星河。
手机震动,是母亲发来的照片。她在疗养院的花园里,面带微笑,手里捧着一盆盛开的玫瑰。
蔓蔓,
她在电话里说,忘了过去的痛苦,好好生活。
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视线。
是啊,仇恨就像一把双刃剑,在伤害敌人的同时,也会灼伤自己。
我曾经以为,只有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我才能得到解脱。
但现在我明白,真正的解脱,是放下仇恨,拥抱新生。
靳九霄从身后环抱住我,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头顶:在想什么
在想,
我转身看着他,我们的未来。
他笑了,低头吻住我。这个吻,温柔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承诺。
窗外的风雨依然呼啸,但此刻的我,却感到无比的安心与温暖。
仇恨是带刺的藤蔓,缠绕着过去;
而宽恕,则是绽放的玫瑰,指向未来。
当我们用敌人的方式复仇时,自己也会变成曾经最厌恶的模样;唯有放下,才能真正获得自由。
人生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而是一次破茧成蝶的蜕变。
在荆棘中穿行,不是为了满身伤痕,而是为了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真正的胜利,不是让敌人倒下,而是让自己站起来;不是让世界看到你的愤怒,而是让世界看到你的强大与温柔。
玫瑰之所以美丽,不是因为它的娇艳,而是因为它在风雨中依然挺立;
人生之所以精彩,不是因为一帆风顺,而是因为我们在挫折中学会了成长。
我抬手轻抚花瓣,指尖触到暗藏的尖刺
——
那是过往伤痛的印记,也是未来坚韧的勋章。
当最后一缕月光洒在
苏氏慈善基金会
的铭牌上,我知道,这顶用荆棘编织的王冠,终将化作照亮他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