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裴总,舟舟少爷真的走了。
裴裕寒不敢置信的看了那口棺材一眼又一眼。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姜晚,你从哪里找来的小孩和舟舟…
他的质疑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
他突然暴怒,冲着棺材里的孩子吼道:你怎么能死谁准你死的你是我的儿子!你的命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你怎么敢......
他猛地顿住,意识到自己吼的是一个再也听不见的孩子。
他转又向我,眼神凶狠。
姜晚!你是怎么当妈的你是怎么保护他的
我一年给你送了那么多物资,都是喂狗了吗
把你们送到这里来是让你们反省!不是让你把他弄死的!真他妈的不配当妈!
我不配当妈你在这院子里看看,哪里有你一点送的东西。
孩子饿的时候,你在哪里孩子渴的时候你在哪里连孩子想要爸爸你都不会出现,你呢你又配吗
我坐在地上感觉着全身的抽痛,却无可奈何。
这时,温荷的哭声适时地拔高。
乐乐,我的乐乐怎么办啊他才七岁,医生说等不了太久了,舟舟他......
她哭得摇摇欲坠,身体精准地倒向裴裕寒的方向。
这哭声是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拧动了裴裕寒停滞的神经。
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温荷,目光从棺材移开,落在我身上。
院子里死寂一片。
村长和几个村民远远站着,脸上是掩不住的惊惧和同情。
裴裕寒深吸一口气,扶着温荷,一步步向我走来,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他看着我,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堪称温和的表情。
晚晚......
声音刻意放低放软,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亲昵。
晚晚。
他又叫了一声,喉结滚动了一下,这几年,你受苦了。
是我是我当时太冲动了。舟舟的事,我没想到会这样。
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目光甚至不敢再瞥向棺材的方向,只牢牢锁在我脸上。
裕寒哥。
温荷在他怀里适时地又呜咽了一声。
你别怪姜晚姐姐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和乐乐不好…
裴裕寒立刻得到了指令,轻轻拍了拍温荷的背以示安抚,然后重新看向我。
你看,温荷她一直都很自责。舟舟的事,谁都不想的。但现在,乐乐的情况真的很危急,他是无辜的…舟舟走了,我们都很痛心,但活着的人总得活下去,对不对
他顿了顿,观察着我的反应,他看到沉默我,神色闪过慌张。
他加重了语气:晚晚,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这几年,是我疏忽了你们母子。
我这就带你们回去。
我们回家,好不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好好过日子,把过去都忘了。
回家
听到这两个字,我终于有了反应,。
哪里还有家舟舟的家在哪儿在舟舟死的那一刻,我们的家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裴裕寒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那副虚伪的温和。
舟舟…舟舟已经不在了,我们更要好好活着!你还有我!温荷和乐乐也是你的亲人!乐乐需要你!晚晚,你一向最善良,最识大体了......
我知道,之前你因为乐乐的事,对温荷有些误会。现在舟舟,唉!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晚晚,你给温荷道个歉,说句软和话,就当是为了乐乐,为了我们以后还能和和睦睦地过日子。道个歉,这事儿就翻篇了,我们马上就带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