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刀锋刺破皮肤的刹那,手腕被铁钳般的力量扣住。
沈昭的掌心裹住刀锋,血顺着银刃滑进我领口。
他赤红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喉结在绷紧的脖颈上滚动。
你连死都想逃开我
我盯着他虎口翻开的血肉冷笑:松手。
他拽着刀柄将我拖上床,医疗舱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缝合针戳进胸口时,我听见线头撕裂皮肉的声响。
沈昭的指尖在发抖,酒精棉重重碾过伤口:叫出来。
我咬住舌尖咽下闷哼。
他突然捏碎镇痛药瓶,玻璃渣扎进掌心,带着血按在我眼皮上。
看我!你他妈看着我!
黏稠的液体糊住睫毛,我透过猩红色看他扭曲的脸。
疼吗
他揪着我头发撞向金属柜,比得上你捅我那刀疼
耳鸣声中,小玉的尖叫从门外炸开:姐夫!她要偷钥匙!
沈昭猛地回头。
我攥着从药柜摸到的游艇钥匙,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结痂的伤口。
小玉扒着门框喘气,钻石项链在锁骨间晃出冷光。
还给我。
沈昭摊开血淋淋的手掌。
我把钥匙塞进衣服夹层,冷笑着看向他。
沈昭,我是一定会走的。
下一刻,我被他拖着撞上手术台。
我听见他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然后撕开我的衣领,钥匙串掉在地上叮当作响。
你以为能逃第二次
他踩住我痉挛的小腿,底舱新养了十条狼犬,听过活人喂狗的动静吗
我抓着手术刀挥过去,被他拧住手腕反剪到背后。
锁骨撞在地面,小玉蹲下来戳我肩胛的伤疤:姐,你挣扎的样子真难看。
沈昭拽着我后领往走廊拖,瓷砖上拖出蜿蜒血痕。
铁门打开的瞬间,腐臭味混着犬吠扑面而来。
他把我摔进笼子,腕表链子勾断了我的指甲。
天亮前改变主意,就摇铃。
他扔下个生锈的铜铃,就像当年你救我那样。
铁门轰然闭合。
黑暗中有湿热的舌头舔过脚踝,我缩进角落攥紧铜铃。
小玉的声音透过通风管飘进来:它们三天没吃饭了。
第一条狼犬扑上来,我踹中它咽喉。
犬牙撕开裤管的刹那,沈昭的脚步声停在门外。
我咽下求救声,抓挠铁笼的声响混着犬吠在舱底回荡。
第二条犬咬住小腿,铜铃在掌心硌出月牙形血印。
我听见沈昭在门外点烟,打火机盖开合的声响像秒针走动。
求我。
他的影子投在铁栅栏上,求我就放你出来。
我抠着狼犬的眼窝冷笑:你死了这条心。
第三条犬的利齿刺入肩膀,铁门突然被撞开。
沈昭的拳头砸在犬头上,闷响混着骨裂声。
他把我拽出笼子按在墙上,血顺着下巴滴进我衣领。
你宁愿被狗咬碎也不肯服软
我舔掉嘴角的血沫:你比狗可怕。
他瞳孔缩成针尖,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心口刀疤,抓着我的手按上去。
再来一刀啊!往这儿捅!
滚烫的皮肤下心跳剧烈,我蜷起手指:脏。
小玉举着摄像机从楼梯转角探头:姐夫,都录下来了!
沈昭暴怒的拳头擦过我耳侧砸在墙上。
我趁机咬住他手腕,血腥味溢满口腔,他掐着我脖子拎起来:你就这么恨我
你配不上恨。
我盯着他撕裂的虎口,顶多算块腐肉。
他把我扔回笼子,小玉正在删视频。
我以为姐姐会哭着求饶——
铁门再次锁死前,沈昭扔进来半瓶矿泉水。
我攥着瓶子看向通风口。
月光漏进来的一小块光斑里,有他踉跄离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