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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陆明远抱着女人,两个人衣衫不整,脸上带着惊恐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
陆明远酒醒了大半,他迅速反应过来,抓起床边的衣服遮住了王梦瑶的脸。
「都出去！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难得的痛快。
隔壁村的大队长赵大海奚落。
「哟,陈村长,你们村子管理得真是好啊！光天化日之下,未婚男女竟然出了这种事！」
赵大海的话里充满了讽刺,显然是想借此机会羞辱我们村。
村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射向陆明远。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村长怒吼一声,抄起门后的扫把就朝陆明远冲去。
扫把重重地落在陆明远身上,他痛呼一声,却不敢反抗。
王梦瑶躲在被子里,发出小声的啜泣。
村长一边打一边骂：「你们这些知青,我们村子把你们当贵客一样对待。」
「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简直是猪狗不如！」
几个胆大的妇女们一把拨开前面的人,尖着嗓子吼道：
「我看看是什么浪荡货在这里发骚！」
拽住了被子的一角,使劲儿一掀！
露出了躲在下面,梨花带泪的王梦瑶。
满场瞬间死寂,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更响亮的惊呼。
「王寡妇！」
「怎么是她！」
一个月前还在县里报纸上发表了情深意重、表示要为亡夫守节甚至殉情的「贞洁烈女」。
此刻竟然衣衫不整地躺在这里,和陆明远搂在一起！
这反差,比冰火两重天还刺激。
王梦瑶夫家的婶娘们,平日里就对这个知青侄媳妇看不顺眼。
陈大发虽然父母双亡,却留下了不少家底。
王梦瑶这桩婚事,原本就是她使了手段。
算计着陈大发去救落水的她。
陈大发死后,他那几个婶娘就眼馋他的家产。
本来以为她一个寡妇守不住那份产业。
谁知王梦瑶死活不肯改嫁,一口咬定要给陈大发守节。
还闹得县里都表扬了她,让她们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现在抓到这个现行,眼睛都红了。
「好你个烂货！」
陈大发的二婶尖叫一声,冲上前对着王梦瑶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竟然给我死去的侄子戴绿帽！你还有没有脸！」
「活该！装什么情深义重,原来是个勾搭男人的狐狸精！」
三婶也扑上去,跟着扇巴掌,嘴里不干不净地骂。
「我说怎么死活不肯改嫁,原来是早就在外面养汉子了！」
王梦瑶被打得脸偏过去,雪白的皮肤上迅速浮起红印。
她捂着脸,发出凄厉的哭喊：
「不是！不是这样的！」
陆明远看着心疼,赶紧推开那几个婶娘。
一把将王梦瑶抱进怀里,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
「别打了！别怪她！我们、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陆明远喘着粗气,努力想挽回一点颜面。
「都是我喝醉了强要她的！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散了吧,这事儿没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那眼神,分明带着一种经历过世事的成熟。
前世的陆明远,哪怕是酒后乱性,也只会是惊慌失措。
那一瞬间,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竟然也重生了。
6.
人群中的刘芳,看着狼狈地两个人失望我居然不是其中一个。
陈大发的二婶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带着十足的鄙夷。
「呸！什么两情相悦！一个寡妇,一个单身汉,这是搞破鞋！不要脸！」
其他妇女们纷纷附和,辱骂声此起彼伏。
「就是！大白天的,干这种腌臜事！」
「伤风败俗！要把他们送去公社批斗！」
「陈家村怎么出了这种不知羞耻的人！」
陆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他前世在村里,靠着我给他盘下的小卖部,成了村里少有的「有营生」的人。
乡亲们见了他大多都带着笑脸,巴结都来不及。
他何曾经历过这种被人被人往地上吐口水,被人如此当众羞辱的境况。
我站在人群后面,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冷笑。
他以为他的他的那些风光,真是因为他自己吗
就在这片混乱和叫骂声中,村长浑厚的喊了一声。
「都给我住嘴！」
村长的目光扫过地上狼狈的陆明远和王梦瑶。
又看了看周围满脸怒容的村民,眉头拧得死紧。
他厉声喝道,「像什么样子！都给我散了！」
陈大发二婶不服气,刚要开口辩解,被李支书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这事闹得太大了,影响恶劣！」
李支书沉声说道,「我得上报公社,让公社领导来处理！」
「上报公社！」
陆明远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惨白,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
「搞破鞋」这种伤风败俗的事闹到公社,他的前途就彻底完了。
他连高考后能不能去上大学都不一定了。
他看到了站在稍远处的我,眼睛一亮。
「思慧！陈思慧！」
他急切地喊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快过来！快跟村长,支书说说情！你快帮我说几句！」
我家和村长是亲戚关系,前世因为这个,村长给了他不少便利。
他如今还想要利用我。
「凭什么给你说情」
「陆明远,你找错人了吧。」
我站在那里,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陆明远的脸瞬间僵住了,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仿佛我背叛了他。
他咬了咬牙,换了一副低三下四的语气。
「李支书,您听我说！」
「这事儿确实是我喝多了犯下的错,可我对梦瑶是真心的！」
「我愿意娶她！您看,要是我们俩结婚,这、这不就是两口子的事了吗」
「能不能......能不能别闹到公社去」
他这番话一出口,人群里又是一阵哗然。
王梦瑶听了他的话,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血色。
李支书没有立刻回答,沉思着这个事。
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天呐！快看,她在流血！」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王梦瑶。
王梦瑶捂着肚子,身体微微佝偻着。
顺着她的腿往下看,薄被下此刻竟然有一片刺眼的殷红正在迅速晕开。
「不会是流产了吧！」
陆明远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片血迹,他的脸瞬间就绿了。
明明前不久在榻上,王梦瑶还红着眼圈跟他说陈大发那方面不行。
他们俩根本就没什么,守节只是为了保住陈大发的家产。
那她为什么还要约他出来见一面。
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陆明远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眼下的局面比刚才更糟糕了一百倍。
陈大发的几个婶娘一看那血,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陈大发死了才两个月,万一这个孩子是陈大发的。
「村医！快叫村医！」
「造孽啊！这肯定是陈大发显灵了！」
「快！快把人抬到屋里去！」
几个婶娘顾不上骂了,惊慌失措地喊着,混乱重新笼罩了场面。
我弯了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这个孩子当然不是陈大发的。
前世我去医院做检查时,就看到王梦瑶失魂落魄的拿着单子走出妇产科。
她身后的护士说：「作孽哦,孩子都三个月来还要打掉。」
那时距离陆明远醉酒未遂才过了两个月。
所以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的,还真不好说。
村医来了,王梦瑶却死活不肯伸手。
「别碰我！我没事！」
「你咋还不配合呢！都这样了！」
陈大发二婶急得一把薅过王梦瑶的手腕,硬生生塞到了村医面前。
王梦瑶疼得低呼一声,身子又蜷缩了几分。
村医也没客气,搭上她的脉搏,闭上眼睛,眉头越皱越紧。
周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村医的脸。
村医把了半天,终于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月份不大,才一个多月。」
「保不住了。」
这话一出,刚才还想着孩子是不是陈大发的婶娘们,脸上满是怒火。
陈大发死了都两个月了,这孩子才一个多月
那还能是谁的
王梦瑶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她知道,村医这句话直接判了她死刑,也坐实了她「偷人」的事实。
陆明远更是如遭雷击。
他为了这个女人,冒着断送前途的风险。
结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而且她明显还有别的野男人！
一股怒气和屈辱直冲脑门,他恨不得当场掐死王梦瑶！
我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心里畅快淋漓。
前世陆明远到死都觉得王梦瑶比我好上千万倍。
甚至为了王梦瑶居然想要我和儿子死。
这辈子,希望他别后悔。
7.
再怎么不情愿,陆明远还是脸色铁青地和王梦瑶扯了结婚证。
陈大发家是肯定住不下了,几个婶娘已经霸占了。
知青点的人也觉得晦气,死活不肯让他们回去住。
最后,他们只能搬进了我家村子后面,那间关臭老九的破草屋里。
那地方又潮又阴,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蚊子能咬死人。
我每天上下工,都会路过那间草屋。
虽然脚步不停,但耳朵偶尔还是会捕捉到里面传来的动静。
「你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你他妈是不是骗我接盘！」
陆明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怒火,显然又喝了酒。
接着是王梦瑶压抑的哭泣声和支支吾吾的辩解,听不清具体说什么。
然后就是拳脚相加的声音,伴随着王梦瑶凄厉的惨叫：
「啊——！别打！明远！别打了！」
「你他妈的嘴硬是吧！贱人！到底是谁！」
「村医说才一个多月！你还有别的野男人！」
骂声、哭声、殴打声混杂在一起,听得人心里发麻。
我却只是把头转开,目不斜视地快步走过去。
这辈子,他跟谁过日子,过成什么样,都跟我没关系。
这辈子,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高考。
我本也是个高中生,要是没有被陆明远毁掉,我定也能参加高考。
现在,机会又来了。
离高考只剩下两个月了,时间紧迫。
只能去知青点碰碰运气了。
那些知青好多都是高中毕业的,应该有书。
却不想在这里碰到刘芳。
我走近,她也看见了我,脸上的热情瞬间收了起来,换上了一副阴阳怪气的表情。
「哎哟,这不是思慧吗陆知青不在这里,你怎么还来知青点啊」
她说着假惺惺地叹了口气,
「思慧啊,你要是当初听我的,拦住了陆知青,说不定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自从那天起,我和她早就撕破脸了。
却不想她还是不肯放弃给我泼脏水。
我冷笑一声。
「刘芳同志,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人家陆知青都说两情相悦,我一个外人去拦什么」
「难道我去坏人家的好事还是说......」
「你喜欢陆知青,不敢明说,现在看人家跟王梦瑶成了,自己没捞着,在这儿吃酸葡萄呢」
刘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尖叫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才不喜欢他那种人呢！我只是替你可惜！」
我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懒得搭理她,
「我过得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少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环顾了一下知青点里的人,他们都停下聊天看着我们。
我提高嗓门,直接问道：「各位知青同志,谁手上有高中教材或者复习资料的」
「能借我抄两天吗我一定爱惜,抄完马上就还。」
刘芳又找着机会了,阴阳怪气地说：「哟,思慧,你还想高考啊」
「我劝你啊,这高考可不是随便考的,你一个村姑......」
我眼神一冷,打断她的话：「闭嘴！刘芳别忘了,上次你到处败坏我名声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要不要现在跟我去村支书那儿。」
「咱们当着支书的面,好好把这事儿捋捋清楚」
提到上次的事情,刘芳哑声了。
知青点里一个白净瘦高的青年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两本书,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我。
「陈思慧同志,我这儿有两本数学和物理的教材,高中的。」
「你要是需要,可以先拿去。不用着急还,你什么时候用完了,什么时候还我就行。」
他的脸微微泛红,眼神有些躲闪,看起来有点腼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上的书,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谢谢李知青。」我接过书,认真地说,「我一定尽快抄完还给你。」
「没事,没事。」他摆摆手,更不好意思了。
刘芳看到这一幕,眼睛都快冒火了,尖叫道：
「李知青！你不许对她这么好！她算什么东西！」
李知青听到刘芳的话,冷下脸。
「刘芳同志,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我和谁说话,和谁借书,关你什么事」
他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严厉。
「再说了,你又不是我们知青屋的人,以后请你没事儿别老往我们这儿跑,影响我们学习。」
这话太不留情面了,刘芳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我拿着书,站在原地,刘芳对他表现出的强烈占有欲。
我心里明朗起来。
原来刘芳前世死活要针对我,竟然是因为这个。
李知青对我有好感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前世并没有多在乎。
没想到刘芳居然喜欢他。
我抬头看了李知青一眼,他正好也看了过来。
眼神不小心和我对上,又迅速移开了,耳朵尖红红的。
我朝他笑了笑,然后转身,没再看刘芳一眼,就这么抱着书离开了知青点。
身后还隐约传来刘芳的哭声。
回到家,我把书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看着崭新的课本,我的心里充满了希望。
前世,我被陆明远毁了一辈子。
这辈子,我要靠自己的努力,重新掌握自己的人生。
8.
距离高考只剩下十天。
这一个多月里,我像一块干瘪的海绵,疯狂地汲取着知识的养分。
白天,我帮着爹娘下地干活。
晚上就点着昏暗的煤油灯,一个字一个字地啃着那些教材。
李知青是个好人,他不仅把书借给我,还会在我遇到难题的时候,耐心地给我讲解。
他的声音温和,思路清晰,总能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让我豁然开朗。
有了李知青的帮助,我对知识的掌握越来越牢固。
我对能考上大学的信心,一天比一天足。
这天傍晚,我照例从知青点回来。
刚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陆明远拦住了我的去路。
「思慧！」
我眉头紧紧皱起,想要绕开他走。
他往前凑了凑,一股浓重的酒气混合着汗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我差点吐出来。
「思慧,你也回来了,对不对」
他眼神浑浊,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我心里紧张,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让开,我要回家了。」
陆明远固执地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不,你就是回来了！」
「思慧,我知道是你！以前是我混蛋,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解气！」
我被他抓得生疼,用力想甩开他的手,他却抓得更紧。
「陆明远,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思慧,我们结婚吧！」
他语出惊人,「我会和王梦瑶那个贱人离婚！我马上就去离！」
「我娶你,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对你好！」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在说什么梦话
眼前的陆明远,他头发油腻腻地贴在额头上。
眼袋肿得像挂了两个水泡,脸色蜡黄中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领口和袖口都沾着黑乎乎的污渍,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馊味。
这样的他,竟然觉得我会想嫁给他
「陆明远,你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大白天的做什么春秋大梦！」
「我陈思慧就算是嫁给村口的歪脖子树,也绝不会嫁给你这种人渣！」
「不！思慧,你别这么说！」
陆明远被我的话刺痛,哀求道。
「我是真心悔过了！真的！我现在才知道你有多好。」
「王梦瑶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对我,还是你好,思慧,只有你是真心对我的！」
我冷笑一声,用力想把自己的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别挡路！放开！」
陆明远见我不为所动,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他死死地攥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猛地朝我腰间揽过来。
「思慧,既然你不肯好好跟我过,那我就只能用我自己的法子了！」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被他箍在怀里。
那股浓烈的酒臭和汗臭味更近了,几乎要将我淹没。
「陆明远！你放开我！你个畜生！」我心里又急又怕,拼命挣扎起来,拳头胡乱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和后背。
这里是村口,虽然天色渐晚,但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
要是被人看到我和他这副样子纠缠不清,我的名声会毁于一旦。
我好不容易才摆脱前世的阴影,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丝高考的希望,绝不能再被他毁掉！
「你叫啊！你尽管叫！」
陆明远喘着粗气,脸上带着狰狞的笑。
「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思慧,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地在我身上游走,我感到一阵阵恶寒。
他想要强占我！
这个畜生！他竟然还敢！
我心里又急又怕,拼命地向后仰,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他那具散发着恶臭的身体。
「陆明远！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语气猥琐：
「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今天我就成全你。」
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难道,这一世,我还是逃脱不了被他糟蹋的命运吗
「陆明远！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陆明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喝声惊得一愣,松开了钳制我的手。
我趁机挣脱开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对思慧动手动脚！」
李知青一把揪住陆明远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陆明远醉醺醺地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站稳,满脸不屑地嘲讽道：
「怎么你还想英雄救美别做梦了,思慧是我的！」
话音未落,李知青一记重拳就砸在了陆明远的脸上。
陆明远哀嚎一声,捂着脸倒在地上。
李知青骑在他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你这个人渣！畜生！」
「敢碰思慧,我打死你！」
李知青每说一个字就狠狠地揍一拳。
陆明远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溢出鲜血。
他挣扎着想要反击,却被李知青死死压制。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我缓过神时,陆明远已经被打跑了。
我长舒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李知青连忙扶住我：「没事吧他没伤到你吧」
我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李知青。」
李知青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别怕,没事了。刚才没人看到,你的名声不会受影响的。」
我感激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李知青继续说道：
「别让这种事影响你。高考就要来了,你要专心备考。」
「我相信以你的实力,一定能考上好大学的。」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也许,我们还能在同一所大学相见呢。」
我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8.
陆明远灰头土脸地跑回那个破败的家。
一进门,就看见王梦瑶正坐在炕边。
他刚才在李知青那里受的气一股脑儿全撒在了王梦瑶身上。
「都怪你这个扫把星！」
他怒骂着,上前一把抓起王梦瑶的头发,狠狠地将她甩在地上。
王梦瑶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拳脚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
「你他妈的当初为什么要勾引老子！要不是你,老子现在指不定已经考上大学返城了！都是你害的！」
王梦瑶被打得蜷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呻吟。
她护着头,眼泪混着血和尘土流了一脸。
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无边的绝望和恨意。
够了！她再也受不了了！
意识模糊中,她摸到了藏在炕底的那把菜刀。
她猛地睁开眼,眼里闪着凶狠的光。
趁着陆明远稍微停顿的间隙,她嘶吼一声,抓起菜刀,对着陆明远挥了过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第二天一早,有人发现陆明远死在了家里,浑身是血,死状惨不忍睹。
王梦瑶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没有心思去听那些风言风语,我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书本上。
直到有一天,邮递员骑着自行车摇着铃铛进了村。
他喊着我的名字,把一封厚厚的信递给我。
信封上印着「苏州大学录取通知书」几个大字。
我的手颤抖着接过信,感觉它有千斤重。
撕开信封,里面鲜红的通知书赫然映入眼帘。
「陈思慧同学,恭喜你被我校录取......」
我看着那一行行字,眼泪再也忍不住。
所有的恐惧,所有的不甘,都化作了这滚烫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