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林墨,十七岁,曾经是全市公认的天才少年。
直到那个系统出现。
【考试控分系统已绑定宿主林墨】
【任务：每次考试必须控制分数,不得超过95分】
【违反规则将受到相应惩罚】
那是高二下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我正准备交卷时,脑海中突然响起机械般的声音。我以为是幻听,毫不在意地写完了最后一道题。
这份数学卷子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满分150,我能做对每一道题。
可当我准备在答题卡上填写最后几个答案时,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停住了。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大脑深处传来,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我的神经。
【警告：宿主正在违反规则,请立即控制分数】
我咬着牙,额头冷汗直冒。周围同学都在埋头答题,没人注意到我的异常。疼痛越来越强烈,我只能颤抖着手,在本该填对的地方故意填错。
当分数控制在94分时,疼痛才消失。
我瘫坐在椅子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是老师眼中的骄傲,父母心中的希望。我的梦想是考上清华,学习理论物理,将来成为像霍金那样的科学家。
可现在,我连一张数学卷子都不能考满分。
林墨,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同桌李小雨关切地看着我。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可能是昨晚熬夜了。
成绩公布的那天,我考了94分,排名从第一掉到了第五。数学老师王老师很意外,课后把我叫到办公室。
林墨,你这次数学是怎么回事那几道错题都是你不该错的。王老师翻着我的试卷,眉头紧皱。
我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有个系统在控制我吧
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还是有什么心事王老师的语气很温和,你要知道,距离高考只有一年多时间了,这个阶段每一分都很重要。
我知道,老师。下次我会注意的。我只能这样回答。
王老师叹了口气：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千万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回去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走出办公室,我的心情沉重得像压了一块巨石。我想告诉老师真相,想说我并不是故意要考砸,可谁会相信这样荒谬的事情
晚上回到家,父母已经知道了我的成绩。
墨墨,今天王老师给我打电话了。妈妈放下手中的碗筷,她说你这次考试状态不太好。
爸爸也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要不要减少一些课外班
我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有点粗心。
粗心爸爸的语气严厉起来,林墨,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粗心过那些错题我看了,都是计算错误,这不像你的水平。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妈看我这样,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头：墨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没有。我匆忙扒了几口饭,我回房间学习了。
躺在床上,我尝试和那个系统沟通。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系统不会伤害宿主,只是帮助宿主体验不同的人生】
体验这算什么体验你这是在毁掉我的未来！
【宿主无需担心,系统会给予相应补偿】
什么补偿
系统没有再回应。
我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从小到大,我一直相信努力就会有回报,相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可现在,连我最擅长的学习都被人为地限制了。
这种无力感,比什么都要痛苦。
第二天的英语考试,系统再次出现。
【请控制分数不超过95分】
我看着试卷上那些简单的题目,每一个单词我都认识,每一道语法题我都会做。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故意选错答案,故意写错作文。
当我把分数控制在93分时,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屈辱。
2
接连几次考试,我的成绩都在90-95分之间徘徊。从年级第一到年级前十,老师们开始对我失望,同学们开始议论纷纷。
林墨是不是江郎才尽了
可能是压力太大,发挥不稳定。
我觉得他就是被捧得太高了,其实也不过如此。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我想反驳,想证明自己,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最难受的是看到父母眼中的担心和失望。他们不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在担心我的状态,担心我能不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墨墨,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某天晚上,妈妈小心翼翼地提议。
我没有心理问题。我的声音有些急躁。
我不是说你有心理问题,妈妈赶紧解释,我是觉得可能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找个专业的人聊聊也好。
爸爸在旁边点头：对,就当是放松一下。我们只是希望你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我苦笑。如果没有这个系统,我当然可以。
我真的没事,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调整。我只能这样搪塞过去。
更让我痛苦的是,李小雨开始疏远我了。
作为我的同桌,她最能感受到我的变化。以前她总是喜欢问我题目,我也乐于为她讲解。可现在,当她遇到不会的题目时,会转身去问其他同学。
小雨,这道题我可以教你。某天课间,我主动开口。
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会了。
我知道她在说谎。那道题目我刚才看到她思考了很久,眉头紧皱的样子分明是没有思路。
真的,这道题很简单,我...
林墨。她打断了我,声音很轻,你现在的成绩也不比我好多少,我觉得还是自己想比较好。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敲在我头上。
不比她好多少以前她总说我是她见过最聪明的人,说要向我学习。现在呢
我看着她转身去找班长刘军讨论题目,心里涌起一阵酸涩。刘军最近成绩一直稳定在年级前三,已经隐隐有了要取代我原来位置的趋势。
晚自习时,我尝试集中精力学习,可脑海中总是响起系统的声音。
【宿主请注意,明天的物理考试请控制分数在95分以下】
为什么我在心里愤怒地质问,为什么一定要控制分数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是系统的设定,宿主无需质疑】
设定谁的设定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系统依然没有回答。
第二天的物理考试,我依然被迫控制分数。看着那些本该轻松解出的题目,我只能故意算错,故意漏步骤。
当我看到最后一道关于量子力学的题目时,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甘。这是我最感兴趣的领域,也是我未来想要研究的方向。这道题我不仅会做,还能用三种不同的方法解答。
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答题卡上留下空白。
考试结束后,我趴在桌子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与我作对。
林墨,你怎么了李小雨看到我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我抬起头,看到她眼中的担忧。那一瞬间,我想告诉她一切,想让她知道我并不是真的退步了。
我...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她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以前我们会一起讨论学习问题,一起畅想未来,一起制定高考目标。现在呢她大概觉得我已经配不上她心中那个优秀的林墨了。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走得很慢,不想面对家里的氛围。当我推开门时,听到父母在厨房里小声地交谈。
你说墨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妈妈的声音里带着焦虑。
我也不知道。以前他放学回来总是很开心,会跟我们分享学校里的事情。现在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成绩也一直不稳定,王老师说他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好像总是在想别的事情。
要不要直接问问他
问了好多次了,他总说没事。这孩子从小就不愿意给我们添麻烦,有什么事都自己承担。
听到这里,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他们说得对,我从小就不愿意让父母担心。可现在,我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3
高二下学期期中考试,我的总分掉到了年级第十五名。
当成绩单发下来的那一刻,我看到李小雨考了年级第八,而她的物理成绩竟然比我高了12分。
恭喜你。我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她接过成绩单,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林墨,你真的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我的声音听起来比预想中要苦涩。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那天下午,班主任张老师找我谈话。
林墨,坐下吧。张老师指了指椅子,我们聊聊。
我坐下来,等着他开口。
从高一到现在,你一直是我们班的骄傲,也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张老师翻着我的成绩记录,可是最近这几个月,你的状态让我很担心。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高三临近,压力很大。但是你这样的起伏不正常。他的语气很严肃,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出来。老师、同学、家长,大家都会帮你的。
我真的没事,老师。我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可能就是状态不太好,我会调整的。
张老师看了我很久,叹了口气：林墨,你知道吗按照你现在的成绩,想考清华已经很困难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
清华,那是我从小的梦想。我想去那里学习物理,想在那里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想在那里为自己的科学梦想打下基础。
我会努力的。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努力是必须的,但方法更重要。张老师递给我一张纸,这是学校心理老师的联系方式,你可以找她聊聊。
我接过纸条,心里五味杂陈。
回到教室,我发现李小雨的座位上放着一张纸条。我以为是同学给她的,没太在意。可当我无意中瞥到内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小雨,期中考试庆祝一下今晚6点学校门口见。——刘军
刘军,班长,现在的年级第二。
我看向李小雨,她正在和前桌的女生聊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以前她也会这样对我笑,会期待和我一起讨论题目,一起制定学习计划。
放学时,我故意走得很慢,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要去赴约。
果然,她在校门口停下了,四处张望着。很快,刘军出现了,手里还拿着一束小雏菊。
给你的,恭喜你考进前十。刘军把花递给她。
李小雨接过花,脸上飞起红晕：谢谢。
走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甜品店。刘军很自然地想要牵她的手。
李小雨犹豫了一下,但没有拒绝。
看到这一幕,我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我和李小雨从来没有正式确定过关系,但我们之间的感情,班里的同学都看得出来。我们会一起走路回家,会互相带对方爱吃的零食,会在对方生病时主动照顾。
我以为等到高考结束,我会正式向她表白。我以为我们会一起考上好大学,一起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当她看到成绩优秀、阳光开朗的刘军时,我这个成绩一落千丈、总是愁眉苦脸的人,还有什么吸引力呢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系统的声音。
【宿主情绪波动过大,请保持冷静】
冷静我在心里咆哮,你毁掉了我的成绩,毁掉了我的前途,现在连我喜欢的人都要被抢走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系统只是帮助宿主体验不同的人生轨迹】
我不需要这种体验！我只想要我原来的生活！
【请宿主配合系统完成任务】
我停下脚步,对着空旷的街道大声喊道：我不配合！我要考满分！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路过的行人奇怪地看着我,大概以为我是个疯子。
也许我真的疯了。
回到家,父母已经睡了。我悄悄走进房间,打开台灯,拿出物理练习册。
既然系统只在考试时控制我,那我就在平时拼命学习,保持自己的水平。我不能让自己真的退步,不能让那些知识从我脑海中消失。
我做题做到深夜,手写得发酸,眼睛布满血丝。可当我解出每一道难题时,心中还是会涌起一阵久违的成就感。
这种感觉告诉我,我还是那个热爱物理的林墨,我还是那个有着科学梦想的少年。
系统可以控制我的考试成绩,但控制不了我的内心。
4
第二天早上,我带着黑眼圈来到学校。李小雨看到我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你昨晚熬夜了
嗯,做了一些题目。我点点头。
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上午第三节是数学课,王老师在讲解一道复杂的立体几何题。这道题很有挑战性,需要用到空间想象能力和逻辑推理。
有同学能上来解一下这道题吗王老师环视了一圈教室。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我总是第一个举手。可现在,我犹豫了。
刘军举起了手：老师,我来试试。
他走上讲台,开始在黑板上画图。可画了一半,他停下了,显然遇到了困难。
这个地方我不太确定...他转身看向老师。
王老师点点头：没关系,谁还想试试
教室里一片安静。
我看着黑板上那个未完成的图形,心中涌起强烈的冲动。这道题我会做,而且我知道一个很巧妙的解法。
林墨,你来试试吧。王老师点了我的名字。
我犹豫着站起来,走到讲台前。拿起粉笔的那一刻,我感觉久违的自信又回来了。
我快速地在黑板上画出正确的辅助线,写下解题步骤。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很好！王老师露出赞许的笑容,林墨的解法很精彩,大家看明白了吗
教室里响起掌声,我看到李小雨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像又看到了以前那个优秀的我。
可这种喜悦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
下午的数学测验,系统又出现了。
【请控制分数不超过95分】
看着那些简单的题目,我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上午的精彩表现,只是昙花一现的幻象。
我依然被迫控制分数,依然要故意出错。
测验结束后,我趴在桌子上,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林墨。李小雨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你还好吗
我抬起头,看到她眼中的关切。那一瞬间,我想告诉她所有的真相。
小雨,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你会失望吗我突然问道。
她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停顿了一下,如果我一直都不是真正的自己,你还会...
林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打断了我,眼神认真起来。
我看着她的眼睛,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
她皱着眉头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想说什么,但这时刘军走过来了。
小雨,今天的数学测验怎么样刘军很自然地坐在她旁边。
还可以,就是最后一道题有点难。李小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
那道题我做出来了,要不要我给你讲讲刘军热情地说。
好啊,谢谢。李小雨点点头。
我看着他们开始讨论题目,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以前李小雨遇到不会的题目,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我。现在呢
当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林墨,我是你们班的刘军。电话那头传来刘军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我有些疑惑。
我想跟你谈谈,关于李小雨的事。他的语气很严肃。
我的心一紧：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我喜欢小雨。他直接开门见山,但我也知道,你们之间有很深的感情基础。
我握紧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刺耳,最近你的表现...说实话,让人有些失望。小雨是个优秀的女孩,她应该和同样优秀的人在一起。
你想说什么我努力控制着情绪。
我想说,如果你真的关心她,就不要拖累她。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以你现在的成绩,连本科都不一定能考上,更别说和她去同一所大学了。
电话挂断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说得对吗我真的在拖累李小雨吗
我想起她最近的疏远,想起她和刘军在一起时的笑容,想起她眼中越来越少的期待...
也许,放手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可是,我舍不得。
她是我高中三年里最美好的存在,是支撑我走过无数困难时光的动力。失去她,我还剩下什么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刘军的话,还有系统那冰冷的声音。
【明天的英语考试,请控制分数在95分以下】
我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
5
第二天的英语考试,我再次被迫控制分数。当我故意写错作文的最后一段时,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愤怒。
够了！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考试结束后,我冲出教室,跑到学校后山的小树林里。这里很安静,平时很少有人来。
系统！给我出来！我对着空气大喊。
【宿主有何指示】
我要知道真相！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系统来自高维空间,宿主无需了解详情】
高维空间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心跳加速,你们为什么选中我
【宿主被随机选中,参与生命轨迹实验】
实验我感到一阵恶心,你们把我当作实验品
【请宿主配合完成实验,实验结束后会有相应补偿】
什么补偿
【恢复宿主原有能力,并给予额外奖励】
我愣住了。恢复原有能力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暂时封印了宿主部分智力和学习能力】
真相如醍醐灌顶。
我现在的状态,不仅仅是被迫控制分数那么简单。我的智力和学习能力都被人为地降低了！
怪不得最近解题时总觉得思路不够清晰,怪不得记忆力明显下降,怪不得对物理的理解力大不如前。
你们这是犯罪！我愤怒地咆哮,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对待我！
【实验是为了人类文明的发展,请宿主理解】
理解你们毁掉我的生活,毁掉我的前途,毁掉我的感情,还要我理解
【实验结束后,宿主将获得比现在更强的能力】
我不要！我只要我原来的生活！
【实验无法中止】
我瘫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嘲笑我。原来这几个月来,我不是真正的我,我只是某个高维文明的实验品。
难怪父母会担心,难怪老师会失望,难怪李小雨会疏远我。真正的我,被关在了某个看不见的笼子里。
可我该怎么办
继续配合他们的实验,等待所谓的补偿还是拼死反抗,哪怕粉身碎骨
我想起刘军昨晚的话,想起李小雨眼中的失望,想起父母担忧的神情。如果我继续这样下去,我会失去一切。
我要反抗！我站起来,对着天空大喊,我不会再配合你们的实验！
【警告：强行反抗将承受痛苦惩罚】
来吧！我不怕！
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不是之前那种针扎般的疼痛,而是从骨髓深处传来的撕裂感,仿佛有人在用钝刀切割我的神经。
我咬着牙,拼命忍受着痛苦。血丝从嘴角流出,视线变得模糊,可我依然没有屈服。
【宿主请停止反抗】
不！我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个字。
疼痛加剧了,我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可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
那是被封印的记忆片段。
我想起了真正的自己：那个可以在三分钟内解出复杂微积分题的天才,那个对物理有着近乎完美理解力的少年,那个充满自信和梦想的林墨。
还给我！我嘶吼着,把我真正的能力还给我！
【警告：继续反抗将导致系统强制重启】
重启那就重启吧！
我知道这可能意味着更严重的后果,但我已经不在乎了。与其作为实验品苟活,不如拼死一搏。
疼痛达到了极限,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消散。可就在即将昏迷的瞬间,系统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系统...出现...故障...】
【正在...重新...启动...】
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我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疼痛消失了,但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几分钟后,我挣扎着坐起来。脑海中很安静,那个冰冷的机械声音消失了。
难道...系统真的被我搞坏了
我站起来,试着回忆一道复杂的物理题。奇迹般地,那种久违的清晰思路又回来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变得敏锐,记忆力也在恢复。
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但比这几个月强了太多。
我兴奋地跑回教室,想要验证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
林墨,你去哪了脸色这么差李小雨看到我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强挤出一个笑容。
下午有一节自习课,老师发了一套综合练习题。我拿到题目后,迫不及待地开始解答。
第一道数学题,我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得出了答案。第二道物理题,复杂的公式变换在我脑中清晰展现。第三道化学题...
我感觉到了久违的流畅感,那种知识在脑海中自如运转的感觉。
可是,当我准备写下最后几个答案时,那熟悉的疼痛又回来了。
【系统重启完成】
【检测到宿主违规行为,执行强化惩罚模式】
不！
6
这一次的惩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不仅仅是疼痛,我感觉自己的思维能力正在被进一步压制。原本刚刚恢复的敏锐思路,瞬间变得迟钝起来。
【宿主反抗行为已记录,惩罚力度提升至最高级别】
【从现在开始,宿主考试分数上限降至85分】
85分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从95分降到85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连重点大学的门槛都够不着,更别说清华了。
不...不要...我在心中哀求,可系统没有任何回应。
那天下午的综合练习,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写出错误的答案。那些本来轻而易举的题目,现在对我来说竟然变得困难起来。
不仅仅是被迫控制分数,我发现自己的思维能力真的被削弱了。解题时反应变慢,记忆力下降,甚至连一些基础的公式都记不清楚。
放学后,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一片绝望。
如果说之前我还有希望通过努力和反抗来改变现状,现在连这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回到家,妈妈正在厨房做饭。
墨墨回来了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她照例问道。
还好。我勉强答道。
王老师又打电话了,爸爸从客厅走过来,脸色有些严肃,她说你最近的练习成绩不太理想。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的眼睛。
墨墨,妈妈放下锅铲,走到我身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
看着母亲眼中的担忧,我的心如刀割。我想告诉她们真相,想说我并不是真的退步了,我只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控制了。
可谁会相信这样荒诞的事情
我就是最近状态不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调整过来的。我只能这样说。
爸爸叹了口气：墨墨,我们不是要给你压力,只是希望你能坦诚地告诉我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我真的没事。我转身就要回房间。
林墨！爸爸突然提高了音量,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么冷漠,这么不愿意跟家人交流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
你知道吗你妈妈为了你的事情,晚上经常睡不着觉。爸爸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了校园霸凌,担心你是不是...
够了！我转过身,眼泪夺眶而出,我说了我没事！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
客厅里一片安静。
妈妈捂着嘴,眼中含着泪水。爸爸愣愣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他们一向乖巧懂事的儿子。
我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可内心的痛苦已经压抑太久,完全爆发出来。
你们知道吗我也很痛苦！我哭着大喊,我也不想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想考好成绩,想让你们骄傲,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可是我做不到！我什么都做不到！
说完这些话,我冲进了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我趴在床上,眼泪打湿了枕头。门外传来父母小声的交谈声,我知道他们一定很担心,很困惑。
可我能怎么办呢
第二天早上,我不想去学校。
可妈妈亲自把我送到校门口,眼中满是担忧：墨墨,今天好好上课,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妈妈。
我点点头,走进学校。
到了教室,我发现李小雨和刘军坐得更近了。他们在一起看一本物理参考书,偶尔交流几句,看起来很和谐。
我默默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课本。
早上好。李小雨主动跟我打招呼。
早上好。我回答得很简短。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转过头去和刘军继续讨论题目。
上午第二节是物理课,老师讲解的是我最擅长的力学部分。以前我总是听得津津有味,还经常主动回答问题。现在我只能呆呆地坐着,连基本的概念都理解困难。
林墨,这道题你来解答一下。物理老师突然点名。
我站起来,看着黑板上的题目。这是一道关于斜抛运动的经典题型,以前我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可现在,我竟然连解题思路都想不出来。
教室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在等我的回答。
我...我不会。我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同学们交头接耳,有人发出轻笑声。物理老师皱着眉头看了我一会儿,让我坐下了。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不会我林墨居然说不会
下课后,刘军走到我桌前：林墨,刚才那道题其实不难,就是用平抛运动的公式...
我不需要你教我！我打断了他。
他愣了一下,然后耸耸肩：好吧,我只是想帮忙。
我知道自己的态度很糟糕,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他和李小雨越来越亲密的关系,我心中的嫉妒和愤怒几乎要溢出来。
当天的物理测验,我的分数只有82分。
拿到试卷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坍塌了。
7
消息传得很快。
不到一天时间,全年级都知道了以前的物理天才林墨考了82分的事情。
你听说了吗林墨物理才考了82分。
不会吧他以前不是经常满分吗
人家说是江郎才尽了呗。
也许本来就是装的,现在装不下去了。
这些话像针一样刺在我心上。我低着头走过走廊,感受着同学们异样的目光。
更痛苦的是老师们的反应。
物理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林墨,我知道高三压力大,但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82分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连二本线都够不着！
班主任也找我谈话：林墨,学校对你的期望值很高。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别说清华了,连重点大学都危险。
最让我绝望的是数学老师王老师的态度。
林墨,我教书二十多年,见过各种类型的学生。她坐在我对面,眼神有些失望,像你这样天赋突然消失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王老师,我...我想解释什么,可又能说什么呢
你知道吗年级主任问我,是不是要把你从重点班调到普通班。她的话如雷击顶,我替你保下来了,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
调班
从重点班调到普通班,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彻底宣告我的失败,意味着所有人都认为我不再配得上天才这个称号。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自己的。我哀求道。
王老师摇摇头：林墨,我希望你能面对现实。也许天才的光环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你。
走出办公室,我感觉双腿发软。天才的光环不属于我可我明明知道,真正的我是有那种能力的！
回到教室,我发现李小雨的座位上放着一张小纸条。我本来不想看,可当我瞥到内容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小雨,我觉得我们应该正式交往了。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刘军
我看向李小雨,她正拿着纸条,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
我的心如刀割。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以为李小雨只是暂时疏远我,以为等我恢复正常后,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可现在我明白了,她已经彻底属于别人了。
当一个女孩开始仰视别的男生时,她就不会再回头看身后那个跌落尘埃的人。
放学后,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那个熟悉的甜品店时,我看到李小雨和刘军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们在分享一份提拉米苏,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我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那本来应该是我和她的画面。我们曾经约定过,等高考结束后,要一起去那家甜品店庆祝。我们约定要一起考上好大学,一起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可现在,她身边坐着的是别人。
我转身离开,眼泪模糊了视线。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系统毁掉了我的一切,那我也不会让它好过。
我开始疯狂地研究那个系统,试图找到它的弱点。我回忆上次反抗时系统出现故障的细节,分析可能的原因。
虽然我的智力被削弱了,但我还保留着基本的逻辑思维能力。我猜测,系统可能有自我保护机制,当受到强烈冲击时会暂时重启。
如果我能找到合适的方法,也许能让它彻底瘫痪。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相关资料,虽然大部分都是科幻小说的情节,但也给了我一些启发。
同时,我开始记录系统的行为模式,试图找出规律。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如果连这个也失败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我故意迟到了十分钟。进教室时,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
我看到李小雨和刘军坐得更近了,桌子上放着一束小雏菊——显然,她接受了他的表白。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上课时,我一直在思考对付系统的方法。我想起上次反抗时的痛苦,那种撕裂般的感觉,还有系统声音的断断续续。
也许...也许我需要更强烈的刺激。
中午吃饭时,我偷偷走到学校后山。这里依然很安静,是进行实验的好地方。
系统,我知道你在听。我对着空气说道,我们谈一谈。
【宿主有何指示】
我想知道,这个实验还要持续多久
【实验周期为三年】
三年也就是说,我要在被削弱的状态下度过整个高中时光
如果我配合你们完成实验,你们真的会给我补偿
【系统承诺会给予相应补偿】
什么补偿
【恢复并强化宿主原有能力】
强化这倒是个有趣的说法。
我需要证据,证明你们真的有这种能力。
【系统无需向宿主证明任何事情】
是吗我冷笑一声,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宿主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
我握紧拳头,心中的愤怒再次燃烧起来。
是吗那我们就看看,到底谁没有选择！
我闭上眼睛,开始集中精神,回忆那些被封印的记忆片段。虽然很困难,但我还是能感受到真正的自己就藏在意识深处。
【警告：宿主请停止危险行为】
危险对你们来说才是危险吧！
我继续集中精神,试图触碰那些被封印的能力。疼痛再次袭来,但这一次我有了准备。
【警告：继续反抗将导致严重后果】
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对我做什么！
疼痛急剧增强,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可就在即将昏厥的瞬间,我听到了系统声音的变化。
【系统...检测到...异常...】
【正在...启动...应急...协议...】
应急协议
我强忍着痛苦,继续冲击那道无形的屏障。
【警告...宿主...行为...威胁到...系统...安全...】
威胁到系统安全这说明我的方法是对的！
我拼尽全力,将所有的意志力都集中在突破封印上。
突然,一声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然后,一切都停止了。
8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脑海中很安静,那个冰冷的机械声音彻底消失了。更重要的是,我能感觉到久违的清晰思维正在回归。
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和能力,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
我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试着回忆一道复杂的数学题。令人惊喜的是,解题思路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就像以前一样！
系统...真的被我搞坏了
我兴奋地跑回教室,想要验证自己的感觉。下午有一节数学课,老师发了一套练习题。
我拿到题目后,迫不及待地开始解答。第一道题,轻松搞定。第二道题,思路清晰。第三道题...
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流畅感,那种知识在脑海中自如运转的美妙感觉又回来了！
四十分钟后,我完成了整套练习题。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错误。
这种感觉...真的太棒了！
我是那个天才林墨,我回来了！
可当我准备交卷时,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我的成绩突然提升,会不会引起怀疑
毕竟,从82分突然跳到满分,这种变化太剧烈了。老师和同学们一定会觉得奇怪。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先低调一些。我故意在最后一道题上留下一点小错误,把分数控制在95分左右。
这样既能证明我的实力在恢复,又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交卷时,数学老师看了我一眼：这次有信心吗
应该还可以。我谦虚地回答。
当天晚上,我兴奋得睡不着觉。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浮现各种计划。
既然系统已经被摧毁,我就可以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依然是那个天才林墨！
我要让那些嘲笑我的人闭嘴,要让老师们重新对我刮目相看,要让...
想到李小雨,我的心情复杂起来。
她现在已经是刘军的女朋友了,我还有机会挽回她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我至少要尝试一下。
第二天,数学练习的成绩出来了。我考了94分,在班里排第三。
虽然不是满分,但对于最近一直状态低迷的我来说,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林墨,不错啊！数学老师在课堂上表扬了我,继续保持这种状态。
同学们纷纷转头看向我,眼神中有惊讶,也有怀疑。
李小雨也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下课后,刘军走到我桌前：林墨,看来你的状态恢复了。
还在调整中。我淡淡地回答。
他点点头：那就好。说实话,我一直很佩服你的能力。如果你能保持这种水平,清华还是有希望的。
我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几个月来,我一直把他当作情敌,当作夺走李小雨的坏人。可实际上,他只是一个优秀的同学而已。是我自己的问题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谢谢。我真诚地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小心翼翼地提升自己的成绩。物理考试考了96分,英语考试考了95分,化学考试考了94分。
虽然还没有恢复到以前满分的水平,但进步已经非常明显了。
老师们重新燃起了对我的期望,同学们也开始重新审视我。
林墨最近状态真好啊。
看来之前真的只是暂时低迷。
天才就是天才,一旦恢复就是这么快。
听到这些话,我心中涌起久违的自豪感。
可我最在意的,还是李小雨的反应。
我注意到她开始重新关注我了。当我回答问题时,她会偷偷看向我；当老师表扬我时,她脸上会露出一丝笑容。
但是,她依然和刘军在一起。
某天下午,我鼓起勇气走到她身边。
小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她愣了一下,看了看正在和其他同学讨论题目的刘军,然后点点头。
我们来到学校的天台上。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芒洒在她脸上,美得让人心醉。
你想说什么她轻声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我想为之前的表现道歉。我知道这段时间我让你失望了。
她摇摇头：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每个人都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
不,不是状态不好那么简单。我看着她的眼睛,我有一些...个人问题,导致我无法发挥正常水平。但现在,这些问题都解决了。
她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和刘军在一起,我不是要破坏你们的关系。我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正的我又回来了。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林墨,你变了。
什么意思
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她轻叹一口气,以前的你,自信、阳光,从不会因为一时的挫折而自我怀疑。
她说得对。真正的我,确实不会因为几次考试失利就变得如此脆弱。
也许经历了这些事情,我变得更成熟了。我苦笑着说。
也许吧。她沉默了一会儿,林墨,我很高兴看到你恢复状态。但是...
但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对吗我打断了她。
她点点头：我们还是朋友,永远都是。但是...
我明白。我勉强笑了笑,祝你幸福。
走下天台时,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哪怕我重新变得优秀,也无法挽回她的心。
但至少,我可以挽回其他的一切。
9
高三上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我考了年级第二。
当成绩单发下来时,整个年级都震惊了。
不可能吧林墨居然考了第二
他是怎么做到的之前不是一直状态很差吗
看来天才就是天才,一旦恢复就是这么恐怖。
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都在议论这件事。
林墨这孩子,我就说他是有实力的。数学老师王老师一脸得意。
确实,这次的进步太明显了。物理老师也点头赞同。
班主任张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林墨,这次考试你发挥得很好。但我想问问,你是怎么调整过来的
我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我找心理老师谈了几次,确实帮助很大。另外,我也重新梳理了学习方法。
很好。张老师满意地点头,继续保持这种状态,清华不是梦想。
清华...
想到这两个字,我心中涌起强烈的动力。这是我从小的梦想,绝不能放弃。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全力以赴地学习。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我要把这几个月损失的时间都补回来。
期中考试,我考了年级第一。
期末考试,我依然是年级第一。
高三下学期的第一次模拟考试,我还是年级第一。
老师们对我的转变感到惊叹,同学们也重新开始仰视我。
林墨真的太厉害了,从年级十几名直接跳到第一。
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吧。
听说清华的招生老师都开始关注他了。
可我发现,重新站在巅峰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那种被所有人仰视的日子,我已经体验过了。虽然重新获得了认可,但内心却没有以前那种纯粹的快乐。
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挫折,也许是因为失去了太多东西。
李小雨依然和刘军在一起,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偶尔我们会在走廊里遇到,她会礼貌地打招呼,但眼神中再也没有以前那种特殊的光芒。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时,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做物理练习题,突然感到一阵头晕。我以为是学习太累了,没太在意。
可接下来的几天,这种头晕的感觉越来越频繁,而且还伴随着轻微的头痛。
最开始我以为是压力太大,但当症状持续了一周后,我开始担心了。
去医院检查后,医生的话让我如遭雷击。
CT显示你的大脑内有一个小肿瘤,医生指着片子说,虽然目前还是良性的,但位置比较特殊,就在控制记忆和认知功能的区域附近。
肿瘤
我呆呆地看着那张CT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以前从来没有这种问题。
医生摇摇头：脑肿瘤的成因很复杂,可能是先天的,也可能是后天形成的。你最近有没有受过严重的头部外伤或者长期处于高强度的精神压力下
精神压力...
我想起了这几个月来与系统的斗争,想起了那些撕裂般的疼痛,想起了强行突破封印时的痛苦。
难道...难道这个肿瘤是那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肿瘤会影响我的学习能力吗我颤声问道。
目前看来影响不大,但如果继续增长,可能会压迫到相关的脑组织。医生的表情很严肃,我建议尽快手术切除。
手术我的心一沉,风险大吗
任何脑部手术都有风险,特别是这个位置。医生坦诚地说,有可能会影响到记忆力和认知功能。
也就是说,手术成功了,我可能变成一个普通人；手术失败了,我可能变成一个傻子。
而如果不手术,肿瘤继续增长,结果可能更糟糕。
我需要考虑一下。我艰难地说道。
走出医院,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好不容易重新站起来,好不容易重新成为天才,为什么命运又要给我这样的打击
那天晚上,我没有告诉父母检查的结果。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三个月后就是高考了。如果我现在去做手术,肯定会错过高考。而且手术的风险...
我不敢想象失去智力后的生活。
可如果不做手术,万一在高考前肿瘤恶化怎么办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二天早上,我强打精神去上学。可在课堂上,头痛的症状又出现了,而且比以前更严重。
林墨,你没事吧脸色很差。李小雨注意到了我的异常。
我没事。我勉强笑了笑。
可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10
我决定瞒着所有人,坚持到高考结束。
即使有风险,即使可能在考试中发生意外,我也要完成这最后的冲刺。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一边忍受着越来越频繁的头痛,一边拼命地学习。
有时候疼痛剧烈到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我就偷偷吃止痛药。有时候头晕得厉害,我就趴在桌子上休息几分钟。
老师和同学们都以为我是学习太累了,经常劝我注意身体。
林墨,你最近状态不太好啊。班主任关切地说,要注意劳逸结合。
我知道,老师。我强挤出笑容。
可我怎么敢休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万一哪天肿瘤突然恶化,我连学习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三次模拟考试,我依然考了第一,但分数比之前低了一些。
林墨,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数学老师王老师担心地问,这次数学有几道不该错的题目。
我会调整的。我只能这样回答。
其实我自己也感觉到了变化。思维能力虽然还在,但反应速度明显变慢了,记忆力也在下降。
这应该是肿瘤压迫的影响。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时,头痛变得更加频繁和剧烈。有好几次,我差点在课堂上晕倒。
林墨,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李小雨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看着她眼中的担忧,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依然关心着我。
我没事,可能就是有点感冒。我撒谎道。
她显然不相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高考前一周,我的状态已经很糟糕了。头痛几乎是持续性的,有时候还会出现轻微的幻觉。
但我咬牙坚持着,绝不能在最后关头放弃。
高考的第一天早上,我吃了两颗止痛药,强打精神走进考场。
第一科是语文。刚开始还算顺利,可写作文时,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
我咬着牙,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第二科是数学。这是我最擅长的科目,可做到一半时,视线开始模糊,手也在颤抖。
我在心中拼命地告诉自己：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第三科是英语。我几乎是凭着意志力在答题,脑海中一片混乱。
当最后一科理综考试结束时,我几乎是被同学扶出考场的。
林墨！林墨！你怎么了我听到李小雨焦急的声音。
然后,我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里了。
父母守在床边,眼中满是担忧和泪水。
墨墨,你终于醒了。妈妈哭着说,医生说你脑袋里有个肿瘤,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我看着他们憔悴的面容,心中涌起强烈的愧疚。
对不起...我虚弱地说道。
医生走进来,表情严肃：林墨,你的情况很危险。肿瘤在这几个月里增长了很多,必须立即手术。
高考...高考成绩...我艰难地问道。
别想那些了,先把病治好再说。爸爸握着我的手,什么清华北大都不重要,只要你健康就好。
可对我来说,这次高考意味着一切。它是我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是我实现梦想的唯一路径。
我想知道成绩。我坚持道。
三天后,高考成绩出来了。
我考了698分,全省第三。
虽然不是满分,但已经足够上清华了。
拿到成绩单的那一刻,我哭了。
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因为解脱。
我终于做到了。在最困难的时候,在身体即将崩溃的时候,我依然证明了自己。
手术安排在一周后。
医生说成功率大概是70%,但即使成功,也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手术前一天,李小雨来看我了。
她一个人来的,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
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花。她把花放在床头柜上。
谢谢。我看着那些金黄色的花朵,心中涌起温暖。
林墨,她坐在椅子上,眼中有些湿润,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你说。
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看着我,为什么你突然变得那么奇怪为什么那么优秀的你会突然成绩下滑为什么你会变得那么痛苦
我静静地听着。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一定是生病了。她的眼泪开始流下来,你一定是因为这个肿瘤,所以才...
小雨...
对不起,她哭着说,对不起,我没有理解你的痛苦。我以为你只是状态不好,我以为...
这不是你的错。我轻声安慰她,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疏远你,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我摇摇头：不会的。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她握住我的手：林墨,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管手术结果如何,你都要好好活着。
我会的。我看着她的眼睛,不过,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我爱过你,真的。我微笑着说,虽然我们没能在一起,但那段时光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第二天,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
当我再次醒来时,医生告诉我手术很成功,肿瘤被完全切除了。
但是,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智力也下降了很多。
我不再是那个天才林墨了。
可我依然活着,依然可以思考,依然可以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
清华的录取通知书送到医院时,我笑了。
虽然我可能无法胜任那里的学业,但这张纸代表着我的胜利。
我战胜了命运,战胜了那个邪恶的系统,也战胜了自己。
三个月后,我出院了。
虽然智力下降了,但我决定还是去清华报到。也许我无法成为科学家,但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继续前行。
在清华的第一天,我遇到了李小雨。
她和刘军分手了,一个人来到了北京上学。
为什么分手我好奇地问。
因为我发现,我心里还有另一个人。她看着我,眼中有着我熟悉的光芒,一个曾经为了梦想拼尽全力的人。
我愣住了。
林墨,她认真地说,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看着她伸出的手,我想起了那个系统曾经说过的话：实验是为了让我体验不同的人生轨迹。
也许,这就是它想让我体验的人生：失去、痛苦、挣扎,然后重新获得。
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好,我们重新开始。
故事的最后,我想说：
有时候,失去是为了更好的获得。有时候,痛苦是成长的代价。
虽然我不再是那个天才,但我获得了更珍贵的东西：真正的爱情,坚韧的意志,还有对生命的感悟。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