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春色陷阱
王斌带情人回家时,我正欣赏对方胸前的汹涌春色。
她图钱。他当众羞辱我,甩出变更的房产证。
我打开保险柜,里面空空如也。
周妈低头:夫人,先生上周拿走了所有文件。
我笑着看向王斌的新欢:知道我为什么不生气吗
因为每次他带女人回来,都会签一份赠予协议。
现在,你欠我三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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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斌那句轻飘飘的她图钱砸在客厅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不大,却激起一阵令人窒息的回声。他身后的王芸,那双酷似王斌的狭长眼睛里,淬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像两片冰冷的刀锋,无声地剐蹭着我。
李婉婉依偎在王斌身边,像一株瞬间吸饱了露水的藤蔓,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胜利者的、带着挑衅的光泽。她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目光越过王斌的肩膀,精准地落在我脸上,那里面盛满了初战告捷的快意和对即将成为新女主的期待。
房产证轻飘飘地落在我脚边,硬质的塑料封皮磕碰地面,发出短促而刺耳的声响。封面那熟悉的地址,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口。窒息感猛地攫住了喉咙。落地钟……我几乎是踉跄着扑向那个沉重的、雕花的橡木钟柜,指尖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猛地拉开钟门。
里面空荡荡的。深色的丝绒衬布上,只残留着几道浅浅的压痕,勾勒出文件袋和硬质证书曾经存在的轮廓。那份签署着我名字、耗费了我全部积蓄和青春的公司股权书,那份证明着这栋冰冷宅邸曾有一半属于我的房产证,连同其他几份至关重要的资产证明——所有能证明我程菲在这世界上还有立足之地的凭证,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从心脏被猛地挤压出来,冲得耳膜嗡嗡作响。我扶着冰冷的橡木钟身,指尖的凉意直透骨髓,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客厅里死寂一片,只有落地钟内部齿轮咬合的细微咔哒声,规律得令人心头发慌。
周妈!我的声音劈开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带着一种自己都陌生的尖利和嘶哑,猛地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
周妈的身影如同一个灰扑扑的影子,悄无声息地从通往厨房的过道里闪了出来。她垂着眼,双手紧紧交叠在身前洗得发白的围裙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没有看我,目光死死盯着自己那双老旧的布鞋鞋尖。
夫人……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保险柜里的东西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冰碴子。
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沉默持续了几秒,长到足以让王芸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加深,长到足以让李婉婉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先生,周妈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先生上周……回来过一趟。他……他把里面的东西,都拿走了。
上周我猛地转头,目光如炬射向王斌,你上周回来过
那几天我正被一场顽固的高烧折磨得昏昏沉沉,几乎人事不省。
王斌终于纡尊降贵地将目光从李婉婉娇艳的脸上移开,懒洋洋地瞥向我,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蒙尘的旧家具,带着一种彻底掌控后的、残忍的厌倦。我的房子,我的东西,我想什么时候拿,需要向你汇报吗他嗤笑一声,手臂自然地环上李婉婉纤细的腰肢,将她更紧地搂向自己,现在,你搞清楚状况了程菲,这里,没你的位置了。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一笔钱,够你租个小房子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识相点,别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一笔钱我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奇异般地平静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极淡的笑意。刚才那灭顶的恐慌和愤怒,如同退潮般迅速隐去,留下一种冰冷的、近乎虚无的清醒。我缓缓地站直身体,目光掠过王斌那张写满胜利和鄙夷的脸,掠过王芸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最后,稳稳地落在了李婉婉那张精心描绘、此刻正因得意而微微发光的脸上。
2
协议风暴
她正用一种混合着怜悯和施舍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我是一只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流浪猫。
李小姐,我开口,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客厅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生气吗
李婉婉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对她说话,更没料到我会是这种近乎温和的态度。她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下意识地反问:为……为什么王斌也微微皱起了眉,搂着她腰的手似乎松了些许。
我向前迈了一小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笃声,打破了那诡异的寂静。嘴角的弧度加深,那笑意却未曾抵达冰冷的眼底,反而像淬了毒的冰棱,泛着幽幽的光。
因为,我的视线牢牢锁住李婉婉骤然变得有些不安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每一次王斌带像你这样的‘新朋友’回家,正式登堂入室之前,为了安抚我这位‘前朝旧人’,也为了确保他心尖上的人儿能安稳无忧地享受胜利果实——
我故意顿了顿,满意地看着李婉婉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看着她眼底的得意被一种迅速蔓延的不安和困惑取代。王斌的眉头拧得更紧,搂着李婉婉的手臂彻底放了下来,身体也微微绷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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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会签一份文件。我微笑着,欣赏着他们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赠予协议。协议内容很简单,也很公平。只要这位‘新朋友’在这栋房子里安稳地住满一个月,作为对‘旧人’精神和物质损失的补偿,王斌先生名下的现金、房产或其他等值资产,将自动划拨三千万,归我程菲所有。
什么!李婉婉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得刺耳。她猛地扭头看向王斌,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质问,斌哥哥,她胡说!是不是她在骗人!什么协议根本没这回事!
王斌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铁青。他腮边的肌肉紧紧绷起,牙关紧咬,那双总是带着掌控一切神采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慌乱和震怒。他没有立刻回答李婉婉,而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程菲!你少在这里发疯!什么狗屁协议我根本不知道!
不知道我轻轻挑眉,那笑容越发显得冰冷而洞悉一切,王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我的目光缓缓扫过他西装内侧的口袋,或者说,看看你胸口内袋里,那份你一直贴身带着、刚刚还拿出来准备哄婉婉小姐签字的‘婚前财产保障协议’翻到最后一页,附加条款,看看那行用最小号字体印刷的、需要专业放大镜才能勉强看清的细则
王斌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捂住了自己左胸的位置,那个动作本身,就已经泄露了太多。李婉婉捕捉到了他这个细微的反应,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抓住王斌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西装布料里。
王芸脸上的幸灾乐祸也凝固了,她惊疑不定地看看我,又看看她哥哥那骤然失态的表情,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打懵了。
客厅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映照得纤毫毕现,也照亮了王斌额角瞬间渗出的细密汗珠。
不可能……王斌的声音有些发干,他强自镇定,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但眼神里的惊涛骇浪已将他彻底出卖,程菲,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伪造文件是要坐牢的!
伪造我轻笑出声,那笑声在死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而冰冷,王斌,你大概忘了,当年你为了追求那个所谓的‘真爱’,迫不及待地想把我这个‘绊脚石’用钱打发掉时,是谁帮你找的律师是谁提醒你要做得‘滴水不漏’,以免日后麻烦那份协议的原件,连同每一次新增‘受益人’的补充协议,当然都在我手里。
我微微侧头,目光再次落回面无人色的李婉婉脸上,声音清晰而缓慢,如同法官在宣读判决:
李婉婉小姐,恭喜你。从你踏入这扇门,被王斌先生亲口宣布为‘新女主人’的那一刻起,这份协议就已经因为你而生效了。按照补充条款三,当王斌先生单方面处置或转移属于我们婚姻存续期间的主要共有资产,比如这栋变更了产权的房子,且同时存在新‘受益人’入住事实时,补偿金自动触发,并需在资产处置后七十二小时内一次性支付。
我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王斌眼中喷薄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微笑着,一字一顿地吐出最后的宣判:
所以现在,王斌先生,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你这位‘真爱’——李婉婉小姐,你们欠我三千万。
3
赌局
不——!李婉婉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猛地瘫软下去,却被王斌粗暴地一把拽住胳膊才没有倒在地上。她浑身筛糠般抖着,泪水汹涌而出,精心修饰的妆容瞬间糊成一片,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得意和风情。
贱人!你敢阴我!王斌彻底撕下了伪装的绅士面具,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跳,他一把甩开几乎站不稳的李婉婉,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猛地朝我大步跨来,扬起的手掌带着凌厉的风声,眼看就要狠狠掴下!
先生!一直如同背景板般沉默的周妈,此刻却爆发出与她年龄不符的敏捷。她猛地斜插一步,用她那有些佝偻但异常坚实的身躯,硬生生挡在了我和王斌之间。王斌那含怒的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周妈的肩膀上,发出沉闷的砰声。
周妈被打得一个趔趄,闷哼一声,却死死地钉在原地,半步不退。她抬起头,浑浊的老眼第一次毫无畏惧地直视着暴怒的王斌,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力量:先生!不能打夫人!
滚开!老东西!王斌咆哮着,伸手就要去推搡周妈。
王斌!我厉声喝道,声音陡然拔高,压过了他的怒吼。我绕过周妈,直接迎上他喷火的眼睛,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粗重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那里面是纯粹的、被算计后的狂怒。我毫无惧色,反而微微仰起头,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这一巴掌你要是敢落下来,我保证,明天一早,这份协议副本和你的精彩表演录像,就会出现在你所有投资人的邮箱里。想想你那个刚谈拢、等着签字的海外并购案想想你那点见不得光的、经不起查的账目三千万,买你王总的商业信誉和下半辈子安稳,贵吗
你……王斌扬起的手掌僵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手背上青筋虬结。那滔天的怒火被一盆名为后果的冰水狠狠浇下,滋滋作响,化作恐惧的白烟。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翻涌着难以置信、屈辱,还有一丝终于认清对手的忌惮。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了数年的女人。
王芸也冲了上来,死死抱住王斌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和惊恐:哥!哥你冷静点!别冲动!她慌乱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嫂子……程姐!有话好说!都是误会!一家人,别闹成这样!
一家人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目光扫过王芸那张写满虚伪算计的脸,扫过瘫在地上失魂落魄、妆容尽毁的李婉婉,最后落回王斌那张因极度压抑而扭曲的、铁青的脸上。王斌,我给你二十四小时。我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如同冻结的湖面,明天这个时候,三千万,一分不少,打进我指定的账户。否则,后果自负。
4
密室计谋
说完,我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脊背挺得笔直,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稳定而清晰的哒、哒声,一步步走向旋转楼梯。身后,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李婉婉压抑的、绝望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如同垂死的哀鸣。
走上二楼,拐过走廊,确认他们的视线无法触及。我挺直的肩背才几不可察地松懈了一丝。没有回主卧,那个充满虚伪回忆的牢笼。我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间常年上锁的储物室。钥匙一直贴身藏着,冰凉的金属硌在掌心,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感。
咔哒。锁舌弹开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一股混合着尘埃、旧纸张和淡淡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很小,堆满了蒙尘的杂物。我目标明确,拨开几个旧画框,挪开一个沉重的空皮箱,露出了后面墙壁上一块颜色略深的墙板。手指在边缘摸索到一个微小的凹槽,用力一抠。一小块活动的墙板被取下,露出了嵌在墙体里的一个微型保险柜。
指纹,虹膜,双重验证。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后,柜门无声滑开。
里面没有珠宝,没有成捆的现金。只有几份厚厚的、用透明文件袋仔细封好的纸质文件,安静地躺在那里。最上面的一份,封面赫然打印着:《婚姻财产特别约定及赠予协议(附补充条款)》。我伸出手,指尖拂过那冰冷的塑料封皮,感受着其下纸张的质感,一种沉甸甸的、浸透了无数个不眠之夜的心血和算计的重量。
楼下隐约传来王斌压抑的咆哮和摔砸东西的巨响,还有王芸带着哭腔的劝解和李婉婉崩溃的尖叫。这些混乱的声音穿过楼板,变得沉闷而遥远,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噪音。
我拿出那份核心协议,仔细翻阅着。条款冰冷而严谨,清晰地记录着每一次新人入住的时间、姓名(李婉婉的名字赫然在列,日期正是昨天),以及对应的触发条件和补偿金额。每一次签名,王斌的笔迹都带着一种急于摆脱麻烦的潦草和漫不经心。正是这份他当年为了安抚旧爱、自以为能彻底掌控局面而签署的协议,如今成了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楼下客厅的喧嚣持续了很久。摔打声、争吵声、哭泣声……最终,一切归于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我坐在储物室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协议。时间在尘埃漂浮的光线里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轻微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停在门外。是周妈。
夫人她隔着门板,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担忧,先生……他们走了。王芸小姐开车带先生走的,李小姐……也一起被拖走了。先生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声音平静无波。
门外沉默了片刻,周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夫人……您……您要当心。先生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当然不会。我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协议上王斌最后那个潦草的签名上,眼神冰冷,周妈,你也去休息吧。
门外的脚步声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远去了。
储物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我将那份协议小心地放回微型保险柜,锁好,又将活动的墙板复原,把旧画框和皮箱推回原位,仔细抹去所有移动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我才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走出储物室,锁好门。走廊里空无一人,窗外已是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残阳的血色涂抹在远处的高楼玻璃幕墙上,显得格外苍凉。
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走向主卧。巨大的空间里还残留着王斌惯用的古龙水味,混合着李婉婉留下的、甜腻得发齁的香水气息。那张巨大的双人床,曾承载过多少虚情假意的温存我径直走向衣帽间,拖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打开,平放在地毯上。
没有留恋,没有伤感。我只挑选自己最初带来的、真正属于我的几件旧衣,几本翻旧了的书,一些不值钱但有纪念意义的小物件。动作利落而决绝。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青瓷花盆上。盆里没有花,只有一小撮干枯的泥土。这是当年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它,拂去上面薄薄的灰尘。
叮铃铃——
5
破茧重生
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划破室内的寂静,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张律师。
我接起电话,放在耳边,却没有立刻说话。
程女士电话那头传来张律师冷静而专业的声音,您那边……情况如何王斌先生刚才联系了我的助理,语气非常激动,询问那份协议……
他急了。我看着行李箱里寥寥无几的几件物品,声音平淡无波,按我们之前的预案进行,张律。准备好律师函,冻结账户的申请也立刻提交。如果他明天不打钱,就启动诉讼程序,同时把‘材料包A’放出去。
明白。程女士,您确定要走到这一步吗这可能会……
我确定。我打断他,没有丝毫犹豫,从他拿走保险柜里所有东西、把那个女人带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路了。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这间华丽而冰冷的卧室,补充道,另外,帮我订一张明天下午飞云南的机票。要最早那班。
好的,程女士。一切交给我。您……注意安全。
谢谢。我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我模糊的面容。没有歇斯底里后的憔悴,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以及眼底深处,那被重重冰封之下,终于透出的一丝微弱光亮。像深埋地底的种子,在经历了漫长的寒冬和重压之后,第一次,触摸到了破土而出的可能。
我拿起那个小小的青瓷花盆,将它轻轻放进行李箱的最上层,挨着那几本旧书。指尖拂过冰凉的瓷面,仿佛触碰到了一丝遥远的、早已模糊的暖意。
窗外,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汇成一片虚假而繁华的光海。行李箱的拉链被缓缓拉上,发出连贯而终结的嘶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