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末日青锋 > 第一章

我蹲在实验室的通风口下,手里捏着一只变异斑马鱼的标本。它的鳃盖裂开一道暗红色豁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生生撕开的。
这已经是第七条了。李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点压抑不住的焦虑,都死在同一片海域,症状完全一致。
我盯着那道豁口,手指不自觉地摩挲鱼鳞。鳞片摸起来比正常鱼要粗糙许多,甚至有些发烫——明明已经死了超过十二小时。
你感觉到了李阳走到我旁边,压低声音,不是普通的病变。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实验室里空调嗡嗡作响,但空气却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亮着,像往常一样热闹,可我知道,某种东西正在悄悄蔓延。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张慧打来的。
陈锐,你必须马上来医院。她的声音很急,背景里夹杂着嘈杂的脚步声和警报声,有个病人,症状……不对劲。
什么症状
高烧、抽搐、意识模糊,最重要的是——他的血液呈淡绿色。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们那边也出了问题李阳皱眉。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医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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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门口围满了人,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正推着病床快速跑过。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腥臭。
张慧站在隔离区外,脸色苍白。
他已经传染了三个人。她低声说,都是接触过他血液的人。
我透过玻璃看到病床上的男人,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嘴唇干裂出血,胸口剧烈起伏。
病毒通过血液传播。我说,而且变异速度很快。
张慧点头:我做了初步检测,它似乎能适应不同宿主的生理环境,也就是说……它不只是针对人类。
我心头一沉。
你是说,它可能已经在多个物种之间传播了
不止。她递给我一份报告,这是三天前海洋监测中心发来的数据,沿海地区鱼类死亡率激增,部分样本中检出了类似病毒结构。
我翻看着报告,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我们之前以为只是个例……我喃喃道,但它早就开始扩散了。
张慧沉默了几秒,忽然说:还有件事。
她指了指隔壁病房。
那个女人,昨天送来的时候只是轻微发烧,但今天早上……她的瞳孔颜色变了。
我走进病房,隔着玻璃看过去。
女人躺在病床上,双眼睁着,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她的瞳孔,竟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墨绿色,仿佛里面有液体在缓缓流动。
这不是普通的病毒感染。我说,它在改变宿主的生理结构。
张慧点头:而且是在短时间内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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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我和李阳回到实验室。城市依旧喧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清楚,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们在显微镜下观察病毒样本,它的形态不断变化,像是有生命一般。
它不是自然进化的产物。李阳低声说,太快了,也不符合任何已知病毒的演化规律。
我盯着屏幕,心里升起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也许……它从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漆黑。
紧接着,是一阵尖锐的金属刮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刮擦墙壁。
什么声音李阳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臂。
我摸索着打开手机照明,光束扫过墙面时,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墙上的不锈钢嵌板,竟然在缓慢地融化,像融化的蜡油一样滴落在地上。
这不可能……李阳后退一步,物理性质怎么可能突然改变
我伸手碰了碰那团融化的金属,指尖传来一阵灼热,却没有任何痛感。
我们的感官……也在失效。我说,声音有些发颤。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张慧发来的信息:
【刚刚又有三人出现相同症状,但他们没有接触过原患者。】
我盯着这条信息,心跳如擂鼓。
病毒……不需要媒介了
李阳的脸色越来越白:它在进化,而我们,已经不再是它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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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墙上,呼吸急促。
眼前的现实与我所学的一切知识都在冲突。病毒不该这么快变异,金属不该自己融化,人类的瞳孔也不该变成绿色。
但这些都发生了。
我低头看向手中的鱼标本,它的鳃盖不知何时已经完全闭合,原本干瘪的鱼眼,竟然渗出了一丝湿润的光泽。
我猛然松手,鱼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然后,它动了一下。
我僵在原地,喉咙发紧。
它不是标本了。
它还活着。
而且,它的眼睛,正对着我看过来。我盯着地上那条缓缓蠕动的鱼,呼吸几乎停滞。它的鳃盖一张一合,像是在吞吐空气,可这间实验室里没有水,只有干涸的地板和冰冷的金属桌椅。
它……还活着李阳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靠近,手指刚伸出去,那条鱼猛然扭动,尾鳍拍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心脏狂跳不止。
这不可能。我说,它已经死了超过十二小时。
但现实摆在眼前,它不仅活了,而且还在适应新的环境——陆地。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是张慧的信息:
【刚刚又有三人出现相同症状,但他们没有接触过原患者。】
我盯着屏幕,喉咙发紧。病毒不需要媒介了它已经进化到了可以凭空传播的程度
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我对李阳说,声音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坚定,不能再等了。
他点头,眼中透出一丝疲惫,却也藏着决心: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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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我们便离开了实验室。城市依旧灯火通明,只是街道上多了几分混乱。偶尔能看到几辆军用卡车呼啸而过,车顶架着高音喇叭,反复播放着政府发布的防疫通告。
但我们都知道,这些广播已经没人听了。
医院外挤满了人,哭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正试图疏散人群,却被愤怒的家属围住,质问为什么自己的亲人至今得不到治疗。
张慧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冷静。
情况比我预想的更糟。她低声说,病人数量激增,药品短缺,连基本的镇痛剂都快用完了。
我点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你有计划她看向我。
我们得开始真正的研究。我说,不是在实验室里做模拟分析,而是去现场采集数据,找到病毒的源头。
李阳皱眉:你是说……去疫区
对。我看着他们两人,如果我们不亲自去,就永远无法掌握第一手资料。病毒正在变异,我们必须跑在它前面。
张慧沉默片刻,然后点头:我去联系一个老教授,他在城东有个小型生物样本库,也许能帮我们。
我去想办法搞点设备。李阳说着,摸了摸口袋里的身份证,我爸以前在农业局工作,或许还能调到一些资源。
我们分工明确,各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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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穿梭在城市的废墟中。街道两旁的树木开始枯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曾经热闹的商业街如今只剩破败的招牌在风中摇晃,偶尔能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
我们在废弃的医院、废弃的研究所、甚至被封锁的居民楼里寻找线索。每一次进入未知区域,都要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张慧负责采集血液样本,李阳则收集植物与土壤标本,我则专注于观察病毒在不同宿主中的表现。
某天晚上,我们在一处废弃的污水处理厂发现了奇怪的现象——污水池中的藻类呈现出诡异的荧光绿,水中漂浮着大量死亡的昆虫和鱼类。
这地方……有问题。李阳皱眉。
我戴上手套,小心地捞起一块浮萍,叶片上的纹路竟呈现出类似血管的脉络,仿佛某种生物组织。
这不是普通的污染。我低声说,这里的生态系统……已经被彻底改变了。
张慧拿出检测仪扫描了一下水样,屏幕上的数据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重金属含量超标,同时含有未知的有机化合物。她抬头看我,这种水,如果流入地下水系统,后果不堪设想。
我沉思片刻,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我们能找到病毒最初的释放点,也许就能反推出它的来源。
你是说……人为制造李阳的脸色变了。
我不确定。我摇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不是自然进化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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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推移,疫情迅速蔓延,整个国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政府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军队接管了多个重灾区的控制权。医疗系统濒临崩溃,街头随处可见临时搭建的帐篷医院,里面挤满了病人和焦急的家属。
与此同时,生态系统也在加速崩坏。大片森林枯萎死亡,土地沙化严重,气候变得极端异常。原本温暖的春天突然降下暴雪,紧接着又是高温热浪,昼夜温差极大,许多动物因无法适应环境变化而死亡。
我们继续在废墟中穿行,记录每一个细节,采集每一份样本。我们的研究逐渐有了进展,李阳成功培育出一种能在贫瘠土壤中生长的耐盐作物,虽然产量不高,但在当前环境下已是巨大突破。
张慧也在病毒样本中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蛋白质结构,这种结构似乎能够与宿主细胞快速结合,并引发剧烈的生理变异。
如果我们能抑制这种蛋白活性……她在笔记本上写道,也许就能阻止病毒进一步扩散。
我们的研究成果虽然还很初步,但已经开始引起一些关注。一位来自国家科学院的研究员主动联系我们,表示愿意提供技术支持。
你们的研究方向很有价值。他在视频通话中说,如果你们需要资金和设备支持,我们可以协调资源。
我们相视一眼,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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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夜晚,我们聚集在一个废弃的地下防空洞里,整理最近的研究成果。
如果病毒真的不是自然产生的……李阳一边翻阅数据一边说,那它是从哪来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爆发
没有人回答。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报告,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个女人墨绿色的瞳孔,还有那条死而复生的斑马鱼。
不管它从哪里来。我最终开口,我们都必须找到阻止它的方法。
张慧轻轻点头:哪怕这条路再难走。
李阳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苦笑:那我们就走下去吧。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敲门声。
谁我站起身,握紧了实验台边的一根金属管。
门被推开,是一个满脸灰尘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台老旧的平板电脑。
你们是陈锐、张慧和李阳吗他喘着气,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我接过平板,屏幕上赫然跳出一段加密信息:
【我们注意你们很久了。如果你们愿意合作,我们可以提供更多帮助。】
下面是一串坐标。
我抬头看向门外,那个年轻人已经消失不见。
看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张慧轻声说。
李阳皱眉:问题是,他们是敌是友
我盯着屏幕上的坐标,心跳加快。
我知道,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
下一秒,头顶传来一阵轰鸣声,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空中掠过。
我冲出防空洞,抬头望去,只见一架漆黑的无人侦察机正低空飞过,在夜幕中留下一道模糊的轨迹。
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建筑轮廓,像是一座封闭的研究设施。
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我低声说。
张慧和李阳走到我身旁,三个人静静地站在黑暗中,望着那片未知的方向。
风呼啸而过,带着泥土和死亡的气息。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我盯着平板屏幕上的坐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夜风从防空洞口灌进来,吹得角落里堆叠的纸张哗哗作响。张慧和李阳站在一旁,沉默地等待我的决定。
我们得去。我说。
李阳皱眉:你确定
不确定。我苦笑,但我们现在能做的选择不多。
张慧轻声说:不管是谁留下的信息,至少说明有人在关注我们。
我点头:那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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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连夜出发,沿着坐标指示的方向前行。城市的轮廓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荒芜的郊区和废弃的农田。曾经郁郁葱葱的土地如今干裂龟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一路上,我们尽量避开检查点,靠地图和直觉前进。几天后,终于抵达了坐标所指的位置——一座被封锁的研究基地。
高耸的铁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锁链,围墙内隐约可见几栋倒塌的建筑。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枯枝的声音。
这地方……像是被遗弃很久了。李阳低声说。
我绕到侧边,发现一道破损的通风管道,勉强能容人爬进去。
走。我率先钻了进去。
里面比想象中还要破败。实验室的玻璃碎了一地,仪器设备散落满地,墙上残留着烧焦的痕迹。我们小心翼翼地穿行其中,试图找到有用的信息。
突然,张慧蹲下身,捡起一张半埋在尘土中的实验记录纸。
这是……病毒早期研究的资料她皱眉,上面有编号,看起来是某个项目的阶段性报告。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心跳加快:这个编号……和我们在污水处理厂发现的水样数据匹配。
李阳也凑过来:如果这里真是病毒最初的研究地点,那它可能不是自然产生的。
我们必须带走这些资料。我说。
我们开始在废墟中翻找,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然而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外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张慧低声道。
我们迅速躲进一间残破的办公室,透过破碎的窗户往外看。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正朝基地入口走去,手中拿着扫描仪,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们是谁李阳压低声音。
不知道。我紧握手中的资料,但我们不能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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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防空洞后,我们立刻开始整理带回来的数据。经过分析,我们确认了这座基地曾是一个秘密的生态研究项目所在地,而病毒的源头很可能就藏在这里。
如果我们能找到原始样本……张慧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也许就能反推出它的弱点。
问题是,怎么找到李阳问。
继续调查。我坚定地说,只要还有一丝线索,就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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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的研究进入了瓶颈期。
李阳尝试培育能够在极端环境下生长的农作物,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要么种子无法发芽,要么刚长出嫩芽就被突如其来的高温或酸雨摧毁。
土壤太贫瘠了。他看着试验田里枯萎的幼苗,叹气道,就算勉强存活,产量也不足以支撑长期生存。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放弃,我们才刚开始。
他苦笑:我知道,可现实比理论残酷多了。
与此同时,张慧也在药物研究上遇到了难题。她在病毒样本中发现的那个关键蛋白结构,虽然提供了新的研究方向,但如何抑制其活性却始终没有突破。
每次实验结果都不稳定。她一边调试显微镜一边说,病毒好像会适应我们的干预手段,不断变异。
我看着她疲惫的脸色,心里有些愧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还不够。她摇头,我们需要更快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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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夜里,张慧突然冲进我和李阳的房间,手里拿着一份刚刚完成的实验报告。
你们快看!她的声音带着激动,我找到了!
我们连忙凑过去。
这是……病毒蛋白活性的抑制剂我瞪大眼睛。
对!她指着图表解释道,我在一次偶然的实验中加入了一种特殊的复合酶,结果发现它能有效降低病毒蛋白的活性。虽然效果还不是百分之百,但这已经是目前最接近成功的方案了!
李阳兴奋地站起来:这意味着我们有可能制造出真正的抗病毒药物
还不确定。张慧冷静下来,还需要更多的实验验证,但我相信这条路是对的。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涌起久违的希望:继续做下去,这次我们不能再错过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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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研究进展引起了外界的关注。
一天晚上,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出现在防空洞外。他出示了国家科学院的证件,并带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你们的研究很有价值。他说,科学院愿意为你们提供正式的支持。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真的李阳不敢相信。
当然。男人点头,不过前提是,你们必须接受一定的监管。
我沉思片刻,然后看向张慧和李阳。
你们怎么看
张慧轻轻点头:如果能得到资源支持,我们的研究速度会大大提升。
李阳也说:我觉得可以试试。
我最终做出决定:好,我们接受合作。
男人露出满意的笑容:欢迎加入国家级应急科研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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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国家介入,我们的研究条件得到了极大改善。新的实验室、先进的设备、稳定的物资供应……一切都让我们的工作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李阳重新调整了农作物改良计划,在更严格的控制条件下进行新一轮实验。
这次,我一定要成功。他站在温室前,目光坚定。
张慧也开始着手优化抗病毒药物的配方,每天都在实验室里忙碌到深夜。
我则负责统筹整个项目,同时继续追踪病毒的起源线索。
尽管困难依旧存在,但我们都知道,曙光已经在前方悄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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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坐在防空洞外的台阶上,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天空泛着淡淡的灰蓝色,远处的山峦轮廓模糊不清。
张慧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你在想什么她问。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真的能改变这一切。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我们已经在改变了。
我转头看她,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
哪怕只是一小步。她继续说,也是向前。
我点了点头,抬头望向夜空。
星星稀疏,但依旧闪烁。
就像我们,渺小,却未曾放弃。
风从耳边掠过,带着泥土与未知的气息。
下一秒,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我们同时站起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黑暗中,一道微弱的光点缓缓亮起。
那是……
信号塔张慧皱眉。
不。我眯起眼睛,更像是……某种启动装置。
我们对视一眼,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真正的转折,或许才刚刚开始。我盯着远处那道光点,耳边传来张慧急促的呼吸声。她已经站起身,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我的手臂。
那不是信号塔。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是某种启动装置。
我们没有再说话,而是迅速回到防空洞,将刚刚整理好的数据备份,同时检查通讯设备是否正常。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穿防护服的人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知道,我们必须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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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们在一处废弃的地下实验室重新安顿下来。这里原本是一个旧时期的生物研究设施,虽然年久失修,但基本结构还算完整。更重要的是,它离那座神秘的研究基地足够远。
你们的研究价值很大。那天晚上,那位身穿军装的男人再次出现,这次他带来了更明确的消息,科学院愿意提供正式支持,前提是你们必须接受监管。
我没有立刻答应。监管意味着限制,而我们的研究需要自由和速度。但李阳和张慧都明白,现在不是讲条件的时候。资源、设备、安全——这些都是我们无法独自解决的问题。
我们接受合作。我说。
男人点头,露出一丝满意:欢迎加入国家级应急科研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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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介入后,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新实验室建在一座被封锁的科研园区内,配备了最先进的生物实验设备和农业培育系统。每天都有后勤人员送来新鲜的食物和补给,还有专人负责安保和信息传输。
这是我见过最完备的实验室。李阳站在温室前,看着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植物样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的农作物改良计划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通过基因编辑与环境适应性筛选,他成功培育出一种能够在极端环境下生长的新型小麦。这种作物不仅能在贫瘠土壤中存活,还能抵抗酸雨和高温,产量也比传统品种高出三成。
这是个里程碑。张慧在一次内部汇报会上说道,如果我们能大规模推广这个品种,就能为灾后重建提供稳定的食物来源。
李阳却摇头:还不够,这只是开始。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在于如何让这些作物适应不同的生态区域,并确保长期稳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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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张慧的研究也进入了关键阶段。
她在病毒蛋白活性抑制剂的基础上,进一步优化了药物配方。新的实验数据显示,这种药物不仅能有效降低病毒的复制速率,还能显著提升感染者的免疫反应。
如果临床试验顺利,我们可以在三个月内进入小规模应用阶段。她在一次会议上展示最新研究成果时说。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你确定一位来自科学院的专家问。
目前来看,成功率超过百分之七十。张慧坚定地说,当然,还需要更多测试,但我们已经掌握了方向。
那一刻,我看到她眼中的疲惫中透出了一丝希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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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合作也在悄然展开。
随着各国疫情的持续恶化,单打独斗已无法应对这场全球性的生态灾难。联合国紧急召开会议,推动建立国际联合防疫机制。多个国家派出科研代表,与我国科学家共同参与研究项目。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科学院的一位负责人对我们说,我们正在见证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科学合作。
李阳的农作物改良项目被列入国际共享数据库,多个国家的农业研究机构纷纷提出合作意向。张慧的药物研究也被纳入全球抗病毒联盟的重点项目之一。
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李阳在一次私下交流中对我说,我以为至少要几年时间才能获得这样的支持。
因为我们都别无选择。我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只有合作,才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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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国家的支持并非毫无代价。
监管机制逐渐收紧,我们的研究数据必须定期上报,行动也受到一定限制。某些敏感领域的研究,比如病毒起源调查,被明确要求暂停。
他们不想让我们走得太远。张慧低声说,至少,在他们准备好之前。
我理解这种谨慎。毕竟,这项研究牵涉到太多未知因素,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社会动荡。
我们可以换种方式。我对她说,先完成眼前的成果,等时机成熟,再继续深入。
她点了点头,但眼神中仍有一丝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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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夜里,我收到一封加密邮件。
发件人是一个匿名账户,内容只有一句话: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来东区地下档案馆。
我盯着屏幕良久,最终决定暂时不告诉李阳和张慧。
第二天,我以检查外部传感器为由,独自前往东区。那里曾是国家生物安全研究所的附属设施,后来因技术更新被废弃,但仍保留了一些早期研究资料。
穿过一段荒废的街道,我在一栋倒塌的建筑后方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入口。
里面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我打开手电筒,沿着楼梯缓缓向下。
几分钟后,我来到了一间封闭的房间。
桌上放着一台老旧的终端机,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请插入身份验证卡。
我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科学院配发的身份识别芯片,插了进去。
屏幕亮起,跳出一串文件目录。
我快速浏览,发现其中一份标注为绝密-0471的文档,正是关于那个神秘研究基地的详细资料。
就在我准备打开文档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我猛地回头,黑暗中,一双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
你不该来这里。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已经摸向腰间的记录仪。
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向前走了一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我曾在基地外见过的那个穿防护服的人。
你的研究已经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他说,有些人,不想让你知道真相。
我咬紧牙关,心跳加快。
所以呢你要阻止我
他沉默片刻,然后说:我只是提醒你,有些路,一旦走下去,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屏幕上的文档依旧静静地等待着我打开。
而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我站在那间昏暗的房间里,手还搭在终端机上,耳边回响着那个神秘人的警告。但我没有退缩。
屏幕上的文件编号绝密-0471像一道光刺入黑暗,我知道,这将是揭开真相的关键。手指轻轻一点,文档开始加载。
屏幕上跳出的是一组基因序列图谱,旁边标注着病毒原型株——NS-V1。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不是我们在研究的病毒吗但它的命名方式、基因结构都与我们掌握的数据存在细微差异。这意味着……我们所知的,并非全貌。
继续往下翻阅,我发现了一段记录:实验代号‘绿洲计划’,目标:通过定向突变引导病毒适应环境变化,最终实现生态重构。
我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这是科研,还是某种更深层的试验
我迅速将数据备份到随身携带的存储设备中,关掉终端,警惕地扫视四周。那个穿防护服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回到实验室时,已经是深夜。
李阳正在温室里检查作物样本,张慧则坐在实验台前,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你去哪儿了她抬头看见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有点事。我轻描淡写地说,你们那边进展怎么样
张慧的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终究没有追问。
药物配方基本稳定了。她说,副作用控制在可接受范围内,临床试验也进入第二阶段。
我点点头,心里却沉甸甸的。
第二天,科学院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室内坐满了来自国内外的专家和政府代表。我们作为核心研究团队被安排在前排。
根据目前的临床数据显示,张慧博士主导研发的抗病毒药物VX-23在抑制病毒复制方面表现优异。一位白发苍苍的科学家介绍道,在受试人群中,感染率下降超过80%,死亡率降低了65%。
会场响起掌声。
李阳的新型小麦也在多个试点区域种植成功,初步评估显示,产量远超预期,甚至在重度污染地区也能存活。
这是一个转折点。有人低声说。
我看着投影幕布上跳动的数据,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
真相仍藏在某个角落,而我们只是触及了冰山一角。
接下来的几个月,一切都加速推进。
VX-23正式投入量产,第一批药品运往重灾区。同时,李阳的小麦种子也被分发至全球多个农业恢复项目点。
城市开始有了变化。
街头不再满是戴口罩的病人,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逐渐被泥土和植物的气息取代。人们重新走上街头,在阳光下露出久违的笑容。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新的问题出现了。
有些患者在服用VX-23后出现了异常反应。张慧拿着最新的报告,眉头紧锁,免疫系统紊乱,部分人甚至出现了神经性震颤。
我接过报告仔细阅读,越看越心惊。
这些症状,竟与那份绿洲计划文档中的某些描述高度吻合。
我们必须暂停大规模推广。我说,否则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但如果不继续使用,疫情可能会反弹。一名政府官员反对。
那就找出问题根源。我坚定地说,不能让错误的研究成果误导整个世界。
那天晚上,我把备份的数据交给了张慧。
她看完后脸色苍白。
如果我们继续下去,会不会成为这场灾难的一部分她喃喃道。
我没有回答。
第二天,我们向科学院提交了一份申请,要求重启对病毒起源的调查。
遭到拒绝。
现在最重要的是维持社会稳定。负责人语气严厉,你们的任务是完善药物,不是追查过去。
但我们都知道,如果不去面对真相,未来的每一步都可能走向更深的深渊。
几天后,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
国际联合防疫机制内部,有几位科学家私下联系了我们。
他们也在研究类似的问题,也发现了某些被掩盖的数据。
我们需要合作。对方在加密通讯中写道,只有找到完整的真相,才能真正拯救这个世界。
我和李阳、张慧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知道,这条路,必须走下去。
夜色降临,城市的天际线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远处的风穿过破碎的玻璃窗,带来一丝凉意。
我站在窗边,望着那片尚未完全复苏的土地,心中明白——
希望才刚刚点燃,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