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丧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我紧紧抱着背包,躲在废弃超市的货架后面。
三个月前病毒爆发那天,我还在医学院的解剖课上,教授刚切开尸体的胸腔,那具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
血红色的眼珠,腐烂的皮肤,还有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整个教学楼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我侥幸逃了出来,却眼睁睁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被咬死,然后重新站起来,加入丧尸的队伍。
暖暖,你没事吧
秦墨深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我按下通话键,压低声音回答：我没事,就是被困在超市里了。
别怕,我马上来救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三个月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那时候我刚从学校逃出来,浑身是血地坐在路边哭泣。
是他停下车,给了我水和食物,还带我去了他们的临时安全点。
他说他叫秦墨深,是附近工厂的工程师,和几个同事组成了小队收集物资。
我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也渐渐对这个温和的男人产生了好感。
末世里能遇到这样的人,简直是奇迹。
脚步声响起,我听到了熟悉的敲击声——三长两短,是我们约定的暗号。
我小心翼翼地从货架后面探出头,看到秦墨深正站在超市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改装过的钢管。
他看到我,脸上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暖暖,快过来。
我抱着背包跑向他,他一把将我拉入怀中。
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他的体温很高,怀抱很温暖,让我一度忘记了外面的恐怖世界。
我们一起离开超市,回到了小队的临时基地——一栋废弃的办公楼。
楼里还有其他几个幸存者：李姐是个护士,小军是个快递员,还有一个叫张伟的程序员。
大家都很友善,特别是对我这个拖后腿的医学院学生格外照顾。
今天收获怎么样李姐问道。
我打开背包,里面有一些药品和罐头。
不错,这些药品很重要。秦墨深检查着我带回来的东西,突然拿起一盒退烧药,眼神变得奇怪。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他把药放下,对我笑了笑,暖暖,你今天累了,早点休息吧。
我点点头,回到自己的角落。
这栋楼的十二层是我们的活动区域,我住在最里面的房间。
躺在简陋的床上,我想起了秦墨深刚才的表情。
那种眼神,好像在看什么珍贵的实验标本。
不对,我一定是想多了。
秦墨深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有什么不良企图。
但是,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秘密。
比如他的身体素质远远超过普通人,反应速度快得惊人,而且对病毒和丧尸的了解程度远超一个普通工程师。
还有那些药品,他总是能准确地说出功效和用法。
我摇摇头,不想再胡思乱想。
末世里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有时间考虑这些。
半夜,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
是类似于机器运转的嗡嗡声,从楼上传来。
好奇心驱使我悄悄走出房间,顺着楼梯往上爬。
十五层的门是锁着的,但是我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实验体的血液样本已经采集完毕,抗体生成情况良好。
很好,继续观察,这可能是我们找到的最佳载体。
是秦墨深的声音！
我的心脏狂跳,紧贴着门继续偷听。
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感染了吧另一个陌生的声音问道。
当然不知道,RH阴性血型配合变异病毒,她的身体正在产生完美的抗体。
如果实验成功,我们就能批量生产疫苗了。
嗯,不过要控制好剂量,不能让她发现异常。
我浑身发冷,双腿发软。
实验体感染
我已经被感染了
我想起这三个月来,秦墨深经常给我一些营养品,说是增强体质的。
还有那些定期的体检,他说是为了确保大家的健康。
原来,我一直都是他们的实验品！
我强忍着恶心,蹑手蹑脚地下楼。
回到房间后,我翻遍了所有的药瓶子,发现有几个标签上写着我看不懂的化学分子式。
我的医学知识告诉我,这些绝对不是普通的营养品。
我被骗了。
被我最信任的人骗了。
2
第二天早上,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和大家一起吃早餐。
秦墨深坐在我旁边,还是那副温和的表情。
暖暖,你脸色有点苍白,是不是昨天累着了
他伸手想摸我的额头,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没事,可能是没睡好。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那待会你就别出去了,在基地休息。
不用,我想出去透透气。
我需要离开这里,至少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那我陪你一起。秦墨深说。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静。
李姐插话道：让暖暖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
没关系,我就在附近转转,带着对讲机。
最终,他们还是同意了我独自行动。
我拿着从医院搜集来的血液检测设备,躲在一家废弃的诊所里。
扎破手指,滴血到试纸上。
结果让我差点晕倒。
我的血液里确实有病毒,但是这种病毒的形态很奇怪,不像普通的丧尸病毒。
更可怕的是,我的血液中还有大量的抗体。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已经被感染,但是没有变成丧尸,反而产生了免疫能力。
我就是秦墨深口中的完美载体。
对讲机响了。
暖暖,你在哪里该回来了。
我关掉对讲机,不想听到他虚伪的声音。
我需要逃走,越远越好。
但是刚走出诊所,就被一群丧尸包围了。
五六只丧尸朝我扑来,我拼命地用钢管敲打它们的脑袋。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丧尸突然停下了动作,嗅了嗅我的味道,然后缓缓后退。
它们竟然不攻击我了！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丧尸们围成一圈,但是没有一只朝我扑来,就像我身上有什么让它们畏惧的东西。
这时候,我听到了脚步声。
是秦墨深,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改装的电锯。
暖暖！你没事吧！
他看到我被丧尸包围,眼中闪过惊慌,但是当他发现丧尸没有攻击我时,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周围的丧尸问道。
秦墨深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可能是因为风向,它们没有闻到你的味道。
这是谎言。
我知道这是谎言。
因为我能清楚地看到那些丧尸的鼻子在抽动,它们明明闻到了我的味道,但就是不攻击我。
我们快走吧,趁它们还没反应过来。秦墨深拉着我的手。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秦墨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的眼神躲闪：什么事情
比如,我为什么不会被丧尸攻击
我也不知道,可能你运气好。
运气好我冷笑一声,还是因为我身体里的病毒
秦墨深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在说什么
我都知道了,秦墨深。我知道你给我注射了病毒,我知道我是你们的实验品。
我看着他慌乱的表情,心如死灰。
我昨天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什么RH阴性血型,什么完美载体,什么批量生产疫苗。
暖暖,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怎么欺骗我的解释你是怎么利用我的善良和信任的
我的声音在颤抖,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以为我遇到了救星,原来我遇到的是恶魔。
秦墨深想要走近我,我连连后退。
不要过来！
周围的丧尸感受到我的情绪波动,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暖暖,你冷静一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我死了吗
我指着他,声音歇斯底里：你知道吗我这三个月来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到自己变成丧尸。原来这不是噩梦,这是预言！
你不会变成丧尸的,暖暖,你的身体已经产生了抗体。
那又怎样我还是被你害了！我还是你们的实验品！
我转身就跑,不想再看到他的脸。
身后传来他的喊声：暖暖！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想听。
我什么都不想听。
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把我当成小白鼠的男人。
3
我一口气跑了好几条街,直到再也跑不动为止。
躲在一家废弃的咖啡店里,我蹲在角落里抱头痛哭。
三个月来的所有美好回忆都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他温柔的笑容,关怀的话语,还有那些让我心动的瞬间,全都是假的。
我只是他的实验品,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对讲机又响了,我看都没看就关掉了。
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一个字都不想听。
天快黑了,我知道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丧尸在夜晚会更加活跃,虽然它们现在不攻击我,但我不确定这种免疫能持续多久。
我找到咖啡店的储藏室,把门从里面锁死,然后坐在角落里发呆。
肚子很饿,但我没有食物。
嗓子很干,但我没有水。
更要命的是,我发现自己开始发烧了。
身体忽冷忽热,头晕目眩,这是病毒发作的症状吗
我摸了摸额头,滚烫。
如果我真的要变成丧尸,那就在这里等死吧。
至少不会再被任何人利用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撬门的声音。
然后是熟悉的脚步声。
暖暖你在里面吗
是秦墨深,他找来了。
我缩在角落里,不想理他。
暖暖,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走开！我虚弱地喊道。
你发烧了,我能听出来。如果不及时治疗,你会死的。
死了更好,至少不用再被你们当实验品。
门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他在暴力破门。
几分钟后,门被撞开了。
秦墨深站在门口,脸上满是焦急和愧疚。
暖暖！
他冲过来想抱我,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
不要碰我！
你烧得很严重,必须马上降温。
他从背包里拿出退烧药和水,强行塞到我手里。
这些药也是你们的实验品吗我质问道。
这是正常的退烧药,我发誓。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分辨他是不是又在撒谎。
但是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高烧的折磨,只能把药吞下去。
暖暖,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
那你给我注射病毒是为了什么为了爱情吗
他沉默了。
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因为我们需要找到疫苗的制作方法。
我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秦墨深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我们是国家病毒研究所的成员,负责研发丧尸病毒的疫苗。
你是研究员
我是项目负责人。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所以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为了做实验
最开始是的。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们需要RH阴性血型的志愿者,而你正好符合条件。
志愿者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你没有同意,这是我的决定。
你的决定我气得浑身发抖,你有什么权利替我做决定
因为如果不这样做,全人类都会灭亡！
他突然提高音量,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死了吗你知道这种病毒的传播速度有多快吗
那也不能把我当实验品！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疫苗的研发需要活体实验,需要观察病毒在人体内的变化过程！
所以你就选择了我
因为你的血型！因为只有RH阴性血型才能产生这种抗体！
我们互相瞪视着,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江暖,你不明白,你是全人类的希望。
我不想当什么希望！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可是现在没有普通人了！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地狱！
他抓住我的肩膀,眼神恳切：如果我们能研制出疫苗,就能拯救所有人。
那又怎样你们依然是在利用我！
是的,我承认我们在利用你。但是如果这能拯救全人类,这种利用难道不值得吗
我看着他,心如死灰。
原来在他心里,我只是拯救全人类的工具。
从来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4
药效发挥作用,我的烧退了一些,但心却更冷了。
所以你对我的关心,对我的温柔,都是为了让我配合实验
秦墨深垂下头：最开始是的。
最开始
后来...后来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你。
爱上我我冷笑,你爱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的血液
当然是你这个人！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要一直欺骗我
他沉默了很久,才小声说：因为我怕你会拒绝。
所以你就选择欺骗
江暖,你不明白,这个项目关系到全人类的生死存亡。我不能因为个人感情就放弃。
个人感情我重复这四个字,原来我对你来说只是个人感情。
不是的,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
但是没有全人类重要,对吗
他又沉默了。
沉默就是答案。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里病毒的存在。
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什么
这种变异病毒,会让我死吗
不会的,你的身体已经产生了抗体。
那我会变成什么变成怪物吗
秦墨深摇头：你不会变成怪物,你会变得更强。
更强
你的身体机能会得到增强,力量、速度、反应能力都会超越常人。
代价呢
什么代价
别装了,任何改变都有代价。我会失去什么
秦墨深犹豫了一下：你的寿命可能会缩短。
多久
我们还在观察。
说实话！
最多十年。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十年我才二十一岁,你们给我的生命只剩下十年
暖暖...
不要叫我暖暖！我不是你的暖暖！
我挣扎着站起来,身体还很虚弱,但愤怒给了我力量。
江暖,你听我说,我们会想办法延长你的寿命。
怎么延长继续做实验吗
我们会找到解决方案的。
你们已经找到了,不是吗
我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冷冷地说：疫苗。你们要用我的血液大量生产疫苗,而生产疫苗需要的是我的生命。
不是的,我们只需要你的血液样本。
样本我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江暖,我向你发誓,我们不会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我了！你把病毒注射到我身体里,你让我只能活十年,你欺骗了我三个月！这还不够吗
秦墨深想要解释什么,但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
丧尸的嘶吼声,而且数量很多。
该死,它们被吸引过来了。
被什么吸引
你的血液味道变了,现在的你对它们来说更有吸引力。
什么意思
病毒变异期,你身上散发的信息素会吸引丧尸。
我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丧尸磁铁
只是暂时的,过了变异期就好了。
变异期多久
七十二小时。
门外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很快就有丧尸开始撞门。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秦墨深说。
我不跟你走。
江暖,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我没有闹脾气,我只是不想和骗子待在一起。
门被撞开了,几只丧尸冲了进来。
它们看到我,眼中露出了贪婪的光芒,完全不像之前那样退避。
看来我的免疫期结束了。我苦笑道。
秦墨深举起电锯,挡在我面前。
江暖,跟紧我！
他一锯砍断了一只丧尸的脑袋,黑色的血液溅了我一身。
更多的丧尸从门外涌进来,很快就把我们包围了。
我想起背包里还有一把匕首,连忙拿出来防身。
但是我的身体还很虚弱,根本没有战斗力。
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撕碎的！我喊道。
坚持住,支援马上就到！
支援
话音刚落,天花板突然破了一个洞,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上面滑下来。
他们拿着火焰喷射器,瞬间清理了储藏室里的丧尸。
长官,我们来接您了。一个士兵对秦墨深敬礼。
江暖没事吧
外伤没有,但需要立即回研究所检查。
研究所
我看着这些人,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对吗
秦墨深不敢看我的眼睛。
包括我的逃跑,包括我发现真相,包括现在的营救,这些都在你的计划之内。
江暖...
因为你需要观察我在极度愤怒和绝望状态下的生理反应,对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秦墨深,眼中只有深深的失望。
秦墨深,你真的很聪明。连我的感情都能利用。
5
研究所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足有十几层楼,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实验室。
我被带到了七层的医疗区,房间是单独的,有床有桌子,甚至还有电视。
但是门上有密码锁,窗户是防弹玻璃。
这不是病房,这是监狱。
江暖小姐,我是陈医生,负责你的健康监测。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化验单。
监测还是实验
只是常规检查,确保你的身体状况良好。
然后呢把我的血液抽干
陈医生摇头：我们只需要定期采血,不会危及你的生命。
定期采血多久一次
一周两次。
一次抽多少
500毫升。
我算了一下,一周1000毫升,一个月4000毫升。
正常人的血液总量也就4000-5000毫升。
你们这是要把我抽成人干
你的血液再生能力比普通人强很多,这个量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我气笑了,你们试过被人一周抽血1000毫升吗
陈医生不说话了。
还有,这些血液你们要用来做什么
制作疫苗。
给谁用
给其他幸存者。
其他幸存者还是你们研究所的人
当然是所有需要的人。
我不相信她的话。
如果真的是为了拯救全人类,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为什么不能选择其他方法
我想见秦墨深。
秦主任很忙,等他有时间会来看你的。
我要现在见他。
江暖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陈医生态度变得强硬起来,我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第一次采血是在第二天早上。
500毫升血液被装进特制的血袋里,贴上标签,送到楼上的实验室。
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虽然身体的恢复能力确实比较强,但依然感到虚弱。
还要抽多久我问陈医生。
这要看实验进展。
如果实验成功了呢
我们会给你一笔补偿,让你自由离开。
如果实验失败了呢
陈医生沉默了。
如果实验失败了,我就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对吗
江暖小姐,请不要胡思乱想。
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第三天,秦墨深终于来看我了。
他拿着一束花,还有我爱吃的巧克力。
感觉怎么样
你觉得呢我指了指胳膊上的针眼,像个血库。
对不起,我知道这很难受。
难受我冷笑,你知道什么叫难受吗
江暖...
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自己被抽干血液变成干尸。
不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包括你自己吗
他沉默了。
秦墨深,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在我和全人类之间选择,你会选择谁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痛苦。
我...
你不用回答,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转过身,不想再看到他的脸。
江暖,你听我说,等疫苗研制成功,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然后呢过十年的幸福生活
我会想办法延长你的寿命。
怎么延长继续实验吗
不是,我会找到其他方法。
我回头看着他：什么方法
我...我还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找到的。
秦墨深,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什么
空头支票。
我坐起身,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放我走。
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疫苗还没有研制成功。
那如果永远研制不成功呢
不会的,我们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
突破性进展
你的血液中的抗体非常稳定,我们已经成功提取并培养了。
培养
在体外培养抗体细胞,这样就不需要频繁采血了。
我愣住了：你的意思是,很快就不需要我了
不是不需要,是不需要采血了。
那我可以离开吗
秦墨深又沉默了。
说话！
你不能离开。
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还有其他研究价值。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彻底死了。
原来从始至终,我在他眼中都只是研究材料。
出去。
江暖...
我说出去！
我拿起床头的花瓶朝他砸过去,他敏捷地躲开了。
江暖,你冷静一点。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陈医生匆忙赶来,给我注射了镇定剂。
意识模糊之前,我看到秦墨深站在门口,眼中满是痛苦和愧疚。
但是他依然没有放我离开。
6
镇定剂让我昏睡了整整一天。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摄像头。
24小时监控,连最后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陈医生例行检查时,我问她：那个摄像头是秦墨深装的
是为了你的安全。
安全还是为了防止我自杀
陈医生不回答。
我猜对了,是吗
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陈医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是你被关在这里,你会怎么做
陈医生停下动作,回头看我：江暖小姐,你要明白,有时候个人的牺牲是必要的。
必要为了什么
为了更大的利益。
更大的利益我冷笑,你们口中的更大利益,值得一个人的生命吗
如果能拯救千万人的生命,那就值得。
那为什么不让你来牺牲
陈医生愣住了。
为什么不是你躺在这张床上为什么不是你每周被抽血1000毫升
因为我的血液没有抗体。
所以你们就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我
江暖小姐,请你理解我们的难处。
难处我坐起来,你们的难处是什么良心不安吗
陈医生快步走出房间,留下我一个人。
第七天,采血照常进行。
但这次采血后,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虚弱。
今天抽得是不是多了我问护士。
没有,还是500毫升。
那为什么我感觉这么难受
护士没有回答,匆匆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感觉身体在一点点失去力量。
这时候,我听到了房间外面的对话。
体外培养失败了,抗体细胞全部死亡。
什么原因
不明,可能是培养环境的问题。
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继续采血,而且要增加频率。
增加到多少
一周三次,每次800毫升。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一周2400毫升,这是要把我抽死的节奏。
长官,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
实验体的恢复能力很强,应该能承受。
如果承受不了呢
那就想办法让她承受。
是秦墨深的声音。
我闭上眼睛,眼泪滑落。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爱。
第八天,新的采血计划开始执行。
800毫升血液被抽走后,我几乎虚脱了。
陈医生,我感觉不太好。
这是正常反应,多休息就好了。
什么叫正常反应
血液流失过多导致的暂时性贫血。
暂时性会持续多久
看个人体质。
我知道她在撒谎。
以这种频率采血,我的身体根本恢复不过来。
第十天,第二次800毫升采血。
这次采血后,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要见秦墨深。我虚弱地说。
秦主任在开会。
我现在就要见他！
江暖小姐,请你安静一点。
如果你们不让我见他,我就绝食！
陈医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去通知了秦墨深。
半小时后,他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看到我苍白如纸的脸色,他的眼中闪过心疼。
暖暖,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好得想死。
别说这种话。
为什么不能说反正你们迟早会把我抽死。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你就停止采血。
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我们必须尽快研制出疫苗。
用我的命去换疫苗
秦墨深沉默了。
说话啊！用我的命去换疫苗值得吗
对不起。
对不起我笑了,你觉得说声对不起就够了
江暖,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怎么补偿给我一个风光的葬礼吗
你不会死的。
不会死按照现在这种采血频率,我最多还能撑一个月。
一个月足够了,疫苗很快就能研制成功。
我看着他,心如死灰。
秦墨深,你变了。
我没有变。
你变了,你变成了一个冷血的机器。
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应该做的事情包括杀死我吗
我不是要杀死你！
那是什么慢性谋杀吗
秦墨深痛苦地闭上眼睛：江暖,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
理解什么理解你的伟大吗理解你的牺牲精神吗
理解我的无奈！
无奈我冷笑,秦墨深,你知道什么叫无奈吗
无奈就是躺在这张床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失。
无奈就是被最爱的人亲手推向死亡。
无奈就是明明想活下去,却没有任何选择。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大声说话了。
秦墨深站在床边,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
江暖,再坚持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结束了我看着他,是疫苗研制结束,还是我的生命结束
他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了。
7
第十二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具干尸,躺在实验台上。
秦墨深和其他研究员围在旁边,讨论着我身体各个器官的研究价值。
血液已经抽干了,现在可以研究骨髓。
大脑也要保存好,里面可能有抗体生成的关键信息。
心脏停止跳动多久了
三个小时。
很好,器官还很新鲜。
我想要大叫,想要告诉他们我还活着,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醒来的时候,我浑身冷汗。
第十三天,第三次800毫升采血。
这次采血后,我感到了死亡的接近。
心跳微弱,呼吸困难,连眼皮都睁不开。
她的血压太低了,需要输血。护士说。
不行,输血会稀释抗体浓度。陈医生回答。
那她会死的。
死不了,她的生命力比普通人强。
可是她现在的状况...
再观察一下。
我听着她们的对话,心中一片绝望。
原来我在她们眼中连最基本的医疗救助都不配拥有。
第十四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有个陌生的男人。
你是谁我虚弱地问。
我是王部长,负责这个项目的上级监管。
监管
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存在非人道实验。
我的心跳快了一些,难道有人要救我了
确实存在,我就是受害者。
王部长看着我苍白的脸色,皱起了眉头。
你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很糟糕,他们每周抽我的血2400毫升,我快死了。
我们已经了解了情况,会进行调查的。
调查我挣扎着坐起来,我需要的不是调查,我需要的是立即停止这种非人道实验！
江暖小姐,请你冷静,这个项目关系到国家安全。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所以你不是来救我的
我是来了解情况的。
了解什么情况了解他们是怎么谋杀我的吗
江暖小姐,请注意你的用词。
用词我冷笑,难道这不是谋杀吗
王部长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为了国家利益,有时候个人牺牲是必要的。
又是国家利益。我闭上眼睛,你们这些人除了国家利益,还会说什么
江暖小姐,你要明白大局。
大局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当然是,但是相比于千万人的生命...
够了！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我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王部长不悦地看着我：江暖小姐,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我理解,我理解你们都是伟大的,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试验品,对吗
王部长没有否认。
滚出去。我转过身,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人。
王部长离开后,我彻底绝望了。
连上级部门都不会救我,我真的只能等死了。
第十五天,我拒绝了采血。
江暖小姐,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护士说。
我不配合。
这是命令。
那就强制执行吧,反正我也反抗不了。
最终,她们还是强制给我采了血。
800毫升血液被抽走后,我感到自己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还要多久我问陈医生。
什么多久
我还能活多久
陈医生避开我的眼神：只要配合治疗,你会没事的。
治疗把我的血抽干叫治疗
江暖小姐,请你积极一点。
积极积极地等死吗
陈医生不再说话,匆匆离开了房间。
第十六天,我开始出现幻觉。
有时候看到父母站在床边哭泣,有时候看到同学们朝我挥手告别。
我知道这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大脑缺氧。
第十七天,我几乎说不出话了。
第十八天,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十九天,我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
实验体的生命体征急剧下降,可能撑不过今晚。
马上输血！
可是...
没有可是！立即输血！
是秦墨深的声音,他终于出现了。
冰凉的液体通过输液管进入我的血管,我感到了一丝生机。
暖暖,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秦墨深红着眼眶站在床边。
还...还没死。我艰难地说。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为什么...现在才来救我
对不起,我以为你能撑住。
撑住我惨笑,你以为我是铁做的吗
江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了我看着他,你错在哪里
我不应该为了疫苗而不顾你的生命。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停止采血,让你好好休养。
疫苗呢
我会想其他办法。
我闭上眼睛,不知道该相信他还是该继续绝望。
但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我只能相信,这一次他不会再骗我。
8
输血后的第三天,我的情况稍微好转了一些。
至少能坐起来吃东西了。
秦墨深每天都来看我,带来各种营养品和我爱吃的食物。
感觉怎么样他问。
比前几天好一点。
太好了,我还以为...
以为我会死
他点点头,眼中满是后怕。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难过吗
当然会,我会痛苦一辈子。
那为什么之前不阻止
秦墨深沉默了很久,才说：因为我以为研究比感情更重要。
现在呢
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没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
我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眼中找到真诚。
疫苗的研究停止了吗
暂时停止了。
暂时
我们在寻找其他方案。
什么方案
人工合成抗体,或者找到其他的抗体来源。
找得到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努力。
我不说话了,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我确实不想再被当作实验品。
另一方面,我知道疫苗对人类的重要性。
江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没有疫苗,外面的人会怎么样
会有其他科学家继续研究的。
但是他们没有我的血液样本。
江暖,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心理负担我苦笑,如果因为我的自私导致疫苗研制失败,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这不是自私,这是正当的自我保护。
是吗
我看向窗外,那里一片荒凉。
曾经繁华的城市现在变成了废墟,街道上游荡着丧尸。
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新的感染者。
而我,可能是拯救他们的唯一希望。
秦墨深,如果我同意继续配合实验,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什么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如果我同意继续配合实验,你能保证不会再发生之前那种事情吗
江暖,你不用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我只是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
我的责任。
秦墨深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江暖,你真的愿意继续配合实验
有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采血频率不能超过一周一次,每次不超过400毫升。
可以。
第二,我要参与整个实验过程,了解进展情况。
可以。
第三,如果我的身体承受不了,必须立即停止实验。
当然可以。
第四,实验成功后,你必须让我自由离开。
秦墨深犹豫了一下：离开去哪里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可是外面很危险...
这是我的选择。
好吧,我答应你。
我松了一口气,总算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些保障。
第二天,实验重新开始。
但这一次,情况完全不同了。
采血量严格控制在400毫升以内,而且间隔时间延长到一周。
我也被允许参观实验室,了解他们是如何使用我的血液的。
这就是从你血液中提取的抗体。研究员指着培养皿中的细胞说。
它们能对抗丧尸病毒吗
能,而且效果非常好。
那为什么不能大量生产
因为体外培养的抗体稳定性很差,很容易死亡。
有解决办法吗
我们正在研究,可能需要在你的血液中找到关键因子。
关键因子
一种能够维持抗体稳定的物质。
我明白了,他们还是需要我的血液,只是换了一个更委婉的说法。
第三周,我的身体基本恢复了。
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其他指标都很正常。
江暖,你真的决定要离开吗秦墨深问我。
是的。
为什么我们可以在一起的。
在哪里一起在这个实验室吗
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整个世界都被病毒感染了。
我们可以建立一个新的安全区。
我摇摇头：秦墨深,你还是不明白。
明白什么
我已经不信任你了。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江暖...
你曾经为了实验而欺骗我,为了疫苗而差点杀死我。
我以为你原谅我了。
我原谅你的欺骗,但是我无法忘记那种绝望。
那种被最爱的人推向死亡的绝望。
秦墨深痛苦地闭上眼睛：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是我真的爱你。
爱我我冷笑,如果再有下一次选择,你还是会选择疫苗。
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保证我看着他,你的保证有什么用
江暖,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就是现在这次实验。
我说的是重新开始的机会。
重新开始我摇摇头,有些伤害是无法愈合的。
第四周,疫苗研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研究员成功地在我的血液中找到了关键因子,并且实现了抗体的稳定培养。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实验室里一片欢腾。
秦墨深激动地跑过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江暖,疫苗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
恭喜你们。我平静地说。
这都是你的功劳,如果没有你...
如果没有我,你们会找到其他办法的。
不,你是独一无二的。
是吗我看着他,那现在我的使命完成了,可以离开了吧
秦墨深的表情变得复杂：江暖,外面真的很危险...
这是我的选择。
那...那我和你一起走。
不用,我想一个人。
江暖,我不能失去你。
我看着他恳求的眼神,心中有一瞬间的动摇。
但是想到那些痛苦的经历,我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秦墨深,有些伤害是永远无法修复的。
就算你现在选择了我,但是你心中永远会有一个天平。
一边是我,一边是你认为更重要的事情。
而下一次,你依然会选择那个更重要的事情。
我不想再经历一次被背叛的痛苦。
9
疫苗量产的消息很快传开了,整个研究所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忙碌的工作人员。
他们正在准备大规模生产疫苗,拯救更多的幸存者。
这本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我的心情却很复杂。
在想什么秦墨深走到我身边。
在想我是不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什么选择
选择继续配合实验。
当然是正确的,你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但是我差点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江暖,我已经道歉了,我知道我错了。
我转身看着他：道歉就够了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明白,我不是工具,我是一个人。
我明白。
你明白吗我质疑道,如果明天又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我的血液,你会怎么做
我...我会先征求你的意见。
先征求意见我冷笑,然后用道德绑架逼我同意
我不会的。
你会的,因为在你心里,大义永远比我重要。
秦墨深想要反驳,但是找不到合适的话。
因为他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明天我就要离开了。我说。
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没什么好考虑的。
那你要去哪里
我想回家看看。
你家在哪里
N市。
N市那里的疫情很严重,非常危险。
我知道,但那是我的家。
江暖,你为什么要去送死
我不是去送死,我是去寻找活着的意义。
什么意思
这三个月来,我一直像个囚犯一样被关在这里。
我想要找回做人的感觉。
秦墨深沉默了很久,最终说：我陪你一起去。
我说了,我想一个人。
N市太危险了,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那是我的事。
江暖,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看着他眼中的痛苦,心软了一瞬间。
我不恨你,秦墨深。
那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机会
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了。
信任可以重建的。
不能,至少对我来说不能。
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那些痛苦的经历。
想起被背叛的感觉,想起绝望的滋味。
我不想这样度过余生。
秦墨深痛苦地抱住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知道错了就好,但是已经太晚了。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简单的行李。
研究所为我准备了一辆越野车,还有充足的食物和武器。
车子已经检查过了,可以开1000公里。陈医生说。
谢谢。
江暖小姐,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外面真的很危险。
我意已决。
秦墨深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真的要走了
是的。
那...那你路上小心。
我会的。
我走向车子,秦墨深突然叫住了我。
江暖,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
紧急注射器,里面是你的抗体血清。
什么意思
如果你被感染了,立即注射,可以保命。
我接过盒子,心中五味杂陈。
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一个通讯器,如果遇到危险,随时联系我。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爱你,即使你不原谅我,我也会一直爱你。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鼻子有些酸。
秦墨深,也许在另一个时空,我们会有不同的结局。
但是在这个时空,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我知道。他痛苦地说,但是我依然希望你能平安。
我点点头,上了车。
发动引擎的时候,我从后视镜看到秦墨深还站在那里。
他的眼中满含着眼泪,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车子开出研究所大门,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这一次的分别可能就是永别。
路上的景象比我想象的更加凄惨。
到处都是废弃的车辆和建筑物,偶尔能看到游荡的丧尸。
但是奇怪的是,那些丧尸都远远地避开我的车子。
可能是因为我身上的抗体改变了我的气味。
开了六个小时,我终于到达了N市的边界。
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惊。
整个城市被高高的围墙包围着,围墙外面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丧尸。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10
我把车停在远处,拿着望远镜观察城市的情况。
围墙很高,大概有十米,上面布满了铁丝网。
围墙内部看起来很安静,偶尔能看到几个人影在活动。
看来还有幸存者。
我需要想办法进入城市,但是首先要解决围墙外面的丧尸问题。
这时候,我想起了秦墨深给我的抗体血清。
如果我注射了血清,身上的气味可能会发生变化,丧尸就会攻击我。
但是这样的话,我就能混入丧尸群中,找机会进入城市。
这是个冒险的计划,但我没有其他选择。
我注射了血清,很快就感到身体发生了变化。
体温下降,心跳放缓,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我走向丧尸群,果然没有被发现。
在它们眼中,我现在和它们一样,都是死者。
我混在丧尸群中,慢慢接近围墙。
围墙下面有一个小门,但是被牢牢锁住了。
我需要想办法打开它。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枪声。
围墙上面的守卫发现了我,正在朝我射击。
快跑！有活人混进来了！
我连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是人类,但是守卫并不相信。
我是人类！我是活人！我大声喊道。
胡说！活人怎么可能在丧尸群中
我注射了抗体血清！我不会被感染！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围墙上传来。
等等！我认识她！
我抬头一看,是我的大学同学张雪。
雪儿真的是你吗
暖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家人的。
你爸妈...他们...张雪的表情变得悲伤。
我的心一沉：他们怎么了
对不起,暖暖,他们在疫情初期就...
我感到世界在旋转,双腿发软差点跌倒。
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疫情刚爆发的时候。
我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千里迢迢赶回来,却连父母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暖暖,你先进来吧,外面太危险了。
守卫们放下绳子,把我拉了上去。
进入城市后,我发现里面的情况比外面好不了多少。
建筑物大多被废弃,街道上空无一人。
只有少数几个区域还有幸存者聚集。
现在城里还有多少人我问张雪。
不到一千人,而且每天都在减少。
食物呢
快要耗尽了,我们在想办法突围。
突围去哪里
听说南方有一个安全区,那里有政府军保护。
那为什么不去
路太远了,而且沿途都是丧尸,很少有人能活着到达。
我想起了研究所里的疫苗,如果能把疫苗运到这里...
雪儿,如果有疫苗的话,这些丧尸是不是就不再危险了
疫苗哪里有疫苗
我知道一个地方,他们已经成功研制出疫苗了。
张雪激动地抓住我的手：真的吗在哪里
在首都的一个研究所。
那太远了,我们根本到不了。
可以让他们把疫苗运过来。
他们会愿意吗
我想起秦墨深临别时给我的通讯器。
我可以试试。
当天晚上,我联系了秦墨深。
江暖你还好吗
我很好,但是我的家人...
怎么了
他们都死了。
对不起。
秦墨深,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能不能把疫苗运到N市这里还有很多幸存者。
N市那里太危险了,运输队过不去。
那就空投。
空投这个...我需要请示上级。
求求你,这里的人真的很需要帮助。
我明白,我会尽力的。
三天后,天空中出现了直升机。
疫苗被空投到城市中央,足够所有幸存者使用。
看着人们争先恐后地接种疫苗,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原来这就是救人的感觉。
虽然我经历了那么多痛苦,但是如果能拯救这些人,一切都值得了。
又过了一个月,N市的丧尸被全部清理干净。
城市开始重建,人们重新看到了希望。
而我,选择留在这里,成为一名医生,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有时候我会想起秦墨深,想起我们曾经的爱情。
虽然最终没能在一起,但是我知道他是真的爱过我的。
只是他的爱太沉重,沉重到让我无法承受。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有些人注定要错过,有些伤痛注定要承受。
但是生活还要继续,希望还要延续。
我现在终于明白,活着的意义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那些需要我的人。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