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三天后,圣旨下达。
太子萧景琰陷害忠良,勾结奸商,私通敌国,证据确凿,即日废黜太子之位,打入天牢候审。
另外,鉴于沈家蒙受不白之冤,朕决定为沈知意恢复侯门嫡女身份,并追封其父沈世明为忠烈侯,追赠其母为一品诰命夫人。
皇上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萧景琰入狱的第一天,我让人在他的牢房里摆上一面铜镜,让他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曾经英俊的太子殿下,如今蓬头垢面,形如乞丐。
我命人每日给他送去山珍海味,但都是冷的,而且只给一双手,不给任何餐具。
堂堂太子,如今却要像野兽一样用手抓着吃东西。
第三天,我亲自来到天牢。
苏棠见过废太子殿下。
我故意还用着青楼的名字,看着他惊愕的表情。
萧景琰抬起头,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知意......你真的还活着。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是啊,让殿下失望了,我竟然没有死在你精心安排的流放路上。
我站在牢门外,身着华贵的侯门服饰,与他的囚衣形成鲜明对比。
知意,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
解释
我冷笑一声,拍拍手。
狱卒立刻抬来一个木箱,里面装着各种刑具。
萧景琰,你还记得这些东西吗
我拿起一把小刀,在烛光下慢慢擦拭。
这是你亲自设计的酷刑,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囚犯。
当年有多少忠臣良将死在这些刑具下
萧景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知意,你要做什么我们之间有话好说......
有话好说
我将小刀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杀我全家的时候,可曾想过要和我们好好说话
来人,给废太子松松筋骨。
两个刽子手走进牢房,将萧景琰按在刑台上。
沈知意！你不能这样！我虽然不再是太子,但还是皇子！
萧景琰疯狂挣扎,但毫无用处。
皇子
我凑近他的耳边,声音冷得像冰。
十年前,我也是侯门嫡女,你可曾因为我的身份而心软过
刀刃刺入他的手心,鲜血瞬间涌出。
萧景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一刀,是为我死去的父亲！
他对你如亲子,你却让他死不瞑目！
刀刃再次落下,这次是脚心。
这一刀,是为我死去的母亲！
她待你如己出,你却让她绝望而死！
第三刀,扎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刀,是为我死去的弟弟！
他把你当成亲哥哥,你却让人活活打死了他！
每一刀都精准地避开要害,只造成剧痛而不致命。
知意......求求你......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萧景琰已经痛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错了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声音变得更加温柔。
那我问你,我父亲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我......我当时被二皇子威胁......如果不除掉你父亲,他就要揭发我贪污军饷的罪证......
萧景琰断断续续地说着。
所以你就选择牺牲我们全家来保全自己
我的声音依然温和,但眼中的杀意更浓了。
那我弟弟呢一个十岁的孩子,也威胁到你了
还有我母亲,她除了疼爱你,还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还有我......你的青梅竹马,你的未婚妻,也必须死吗
每问一句,我就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新的伤口。
很快,萧景琰就血流满地,奄奄一息。
等等,别让他死了。
我叫停刽子手,从怀中取出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续命丹,能让你多活几天。
我还没玩够呢。
强行将药塞进萧景琰嘴里,我满意地看着他痛苦的表情。
明天还有更精彩的节目等着你。
记住了,萧景琰,你当年说爱我如命,现在我要你的命,不过分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会来天牢一趟。
第四天,我带来了他曾经宠爱的几个妃子。
各位妹妹,快来看看你们的好殿下现在什么样子。
那些妃子们见到萧景琰的惨状,无不惊恐万分。
有的当场就吓晕了,有的直接呕吐起来。
殿下......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个妃子颤抖着问道。
问得好。
我冷笑着回答：因为他做了畜生不如的事情。
杀害忠臣,灭人满门,这就是你们心中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
那些妃子听了,脸色都变得煞白,纷纷表示要与萧景琰划清界限。
萧景琰看着这些曾经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眼中满是绝望。
第五天,我带来了他的心腹大臣们。
各位大人,快来看看你们效忠的主子吧。
那些大臣们见状,立刻跪地求饶,生怕被连累。
我们都是被蒙蔽的,不知道太子殿下竟然做了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我们愿意戴罪立功,将功补过！
萧景琰看着这些平日里对他忠心耿耿的下属,心如死灰。
最解气的是第七天。
我让人把张文渊也抓了进来,关在萧景琰对面的牢房。
张大人,你不是最忠心太子殿下吗
现在可以和他作伴了。
张文渊看到萧景琰的惨状,吓得屁滚尿流。
沈......沈小姐,当年的事我只是听命行事,没有别的意思啊......
听命行事
我冷笑一声。
那你就和你的主子一起听命吧。
来人,给张大人也松松骨头。
张文渊的惨叫声和萧景琰的形成了绝妙的二重奏。
我坐在一旁,一边品茶一边欣赏这美妙的音乐。
萧景琰,你听到了吗
这就是背叛沈家的下场。
你的走狗,一个都跑不了。
第八天,我做了一件更残忍的事。
我让人把萧景琰的生母的画像挂在他面前。
萧景琰,你母后泉下有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怎么想
她生前最疼爱的儿子,竟然是个杀害忠良的恶魔。
她留给你的凤钗,竟然成了你杀人的凶器。
萧景琰看着母亲的画像,终于崩溃大哭。
母后......儿臣对不起您......对不起......
对不起的不是你母后,是我们沈家！
我一脚踢在他胸口,毫不留情。
第九天,我让人给他看沈家当年的家书。
那是我父亲写给皇上的密奏,详细记录了太子和二皇子的罪行。
看到了吗我父亲早就发现了你们的阴谋。
如果不是你先下手为强,你和二皇子早就完蛋了。
我父亲死前还在为你们着想,希望你们能悬崖勒马。
可你们是怎么报答他的
萧景琰看着那些密奏,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也知道沈家死得有多冤枉。
第十天,我终于腻了这种游戏。
5
第十一天,我穿着一身火红色的宫装来到天牢。
今天,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萧景琰蜷缩在牢房角落,十天的折磨让他瘦得不成人形。
但他的眼神依然清醒,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萧景琰,今天是个好日子。
我坐在他对面,声音轻柔得像当年初见时的那个少女。
二皇子要登基了,我被册封为摄政女侯。
萧景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嫉妒。
摄政女侯呵......知意,你真的变了。
变了
我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是你教会我变的。
十年前那个天真烂漫的沈知意,被你亲手埋葬了。
现在的我,是从地狱爬回来的修罗。
我站起身,拍拍手。
狱卒抬来一个大木箱,里面装着华贵的太子朝服。
来人,给废太子更衣。
你要干什么
萧景琰警惕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当然是让你去参加登基大典。
我笑得格外灿烂,但那笑容比哭还要可怕。
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少了前太子殿下呢
你要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
萧景琰明白了我的意图。
丢脸
我冷笑道：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脸面可丢
半个时辰后,萧景琰被强行换上了太子服饰。
虽然人瘦了很多,但依然有几分英俊的影子。
只是眼中再无昔日的神采,只剩下绝望和麻木。
很好,这样才像我记忆中的太子殿下。
我满意地点点头。
走吧,该去看看你失去的江山了。
登基大典在午时举行,文武百官齐聚金殿。
二皇子萧景辰坐在龙椅上,意气风发。
我坐在首位,身着摄政女侯的朝服,威严端庄。
当萧景琰被押着走进大殿时,满朝文武都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都以为废太子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而且还要出现在这种场合。
臣等参见陛下！参见摄政女侯！
群臣跪拜,声音响彻大殿。
萧景琰站在殿中,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眼中满是不甘。
兄长,别来无恙啊。
新皇萧景辰故意挑衅道。
萧景琰咬牙切齿,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今日新帝登基,朕有一事要当众宣布。
我慢慢站起身,环视群臣。
前太子萧景琰,陷害忠良,勾结奸商,罪大恶极,本应斩首示众。
但念在他曾是皇室血脉,朕决定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
我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来人,请前太子上城楼,让他最后看一眼这大好河山。
萧景琰被押着走出大殿,我跟在后面。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行刑前的最后仪式。
城楼上,京城全景尽收眼底。
车水马龙,繁华似锦,正是盛世景象。
萧景琰,你看。
我站在他身旁,声音平静如水。
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江山。
他艰难地看着远方,眼中有不甘,有眷恋,更有深深的绝望。
很美,不是吗
我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
可惜,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了。
我向远处招招手,早已准备好的人立刻行动。
东宫,那座曾经辉煌的太子府,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不！
萧景琰发出凄厉的吼叫,想要扑向前去。
但他被侍卫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宫殿化为灰烬。
怎么样好看吗
我凑到他耳边,声音甜美如昔。
你看,这江山如焰,多像你送我凤钗上的血翡
火势越来越大,半个京城都能看到浓烟滚滚。
我从怀中取出那支血红的凤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十年了,这支凤钗我一直带着。
每当我想要放弃的时候,就看看它,提醒自己还有仇要报。
现在,该还给你了。
我将凤钗高高举起,准备插向他的胸口。
知意,等等！
萧景琰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绝望的祈求。
我有话要说,关于......关于当年的真相。
我停下动作,冷冷地看着他。
真相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
不是狡辩,是忏悔。
萧景琰苦笑着说道。
知意,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你吗
因为这十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你。
想你的音容笑貌,想你的温柔善良,想我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我冷笑一声：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不,我说的是真的。
萧景琰眼中忽然涌出泪水。
知意,我承认我杀了你全家,我承认我罪大恶极。
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从来没有不爱你。
当年我下令杀害沈家,唯独对你下不了手。
我暗中派人保护你,希望你能在流放路上逃脱。
可是......可是我的人到得太晚了,你已经被人贩子带走。
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后悔。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罪该万死。
但请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
听到这些话,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愤怒感动还是......心软
不！我不能心软！
萧景琰,你以为说这些话就能让我原谅你吗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就算你真的爱我,那又怎样
我父亲死了,我母亲死了,我弟弟也死了！
这些都是因为你！
是的,都是因为我。
萧景琰点点头,神情异常平静。
知意,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爱你是真的。
杀了我吧,用你的方式。
我欠沈家的,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要还。
看着他认命的样子,我心中的怒火反而更旺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成全你！
我举起凤钗,狠狠插向他的胸口。
血花飞溅,鲜血瞬间染红了那身华贵的太子服。
萧景琰闷哼一声,但没有惨叫,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知意......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眼中的温柔却一如当年。
我看着他,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痛楚。
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回来,犯下的罪永远无法洗清。
萧景琰,你不配有来生。
我冷冷地说道,抽出了插在他胸口的凤钗。
鲜血如泉水般涌出,萧景琰的身体慢慢倒下。
但他的眼睛还是看着我,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东宫彻底成了废墟。
而我,沈知意,站在这个王朝的最高处,成为了真正的统治者。
十年地狱,换来一世荣华。
铭记一个女人是如何从深渊中爬出,最终站在了权力的巅峰。
夜幕降临,远处的火光依然在燃烧。
我站在宫殿的最高处,俯瞰着这片属于我的江山。
风吹过我的脸庞,带来灰烬的味道。
明天,太阳还会升起。
而我,沈知意,将作为这个王朝的摄政女侯,继续书写属于我的传奇。
复仇已毕,人生方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