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重生复仇路
雨水灌入鼻腔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要死了。
泥水混合着血腥味在我的口腔里蔓延,我的眼睛被雨水打得睁不开,只能模糊看到上方两个黑影正一铲一铲将泥土倾泻在我身上。
白安妮那件米色风衣被雨水浸透成了深褐色,而她身边的男人——那个三个月前才回国的周景琛,白安妮的白月光,正搂着她的腰,动作娴熟地填埋着这个刚挖好的土坑。
安妮,为什么我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却被又一铲泥土堵了回去。
别怪我,子扬。
白安妮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冷静得不像在谋杀丈夫,景深说得对,只有你死了,公司才能完全属于我。这些年你吃我的用我的,废物一样,也该付出代价了。
我想笑,想疯狂大笑。
她的公司!我一手创立的扬帆科技,怎么就成了她的
就因为我三年前信任她,将公司交给她打理
就因为我甘愿退居幕后,做她成功背后的男人
动作快点,雨越来越大了。周景琛不耐烦地催促,铁铲狠狠拍在我的头顶,一阵剧痛伴随着眩晕袭来。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渐渐没了意识。
我无尽懊悔。
如果有来世,我要让她死……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我感到一股强大的电流穿过全身,然后——黑暗。
叮铃铃——
刺耳的闹铃声将我猛地惊醒。
我大口喘息,双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应该满是泥土和伤痕,可现在却干燥光滑。
我环顾四周,这是……我的卧室
窗外阳光明媚,与记忆中那个雨夜形成鲜明对比。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2025年3月18日,上午7:30。
三个月前
我颤抖着拿起手机,日期确认无误。
我冲进卫生间,镜中的自己完好无损,没有活埋后的青紫和伤痕。
可是,泥土的气味,雨水的冰冷,背叛的痛楚……
这一切,太真实了!
我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发白。
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难道,我重生了
我重生回到了悲剧开始的这一天。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镜中的自己:
还活着的疏子扬,32岁,科技公司CEO,身家过亿,有一个结婚三年的妻子。
可妻子,却是一个即将谋杀我的妻子。
我坐在床边,大脑飞速运转。
前世的一幕幕在眼前闪回:白安妮兴高采烈地迎接她的白月光周景深回家;当即就把人安排进公司当总经理;他们一步步架空自己,掏空公司;最后那个雨夜的背叛……
一个甜蜜的笑声打断了我。
我打开房门,看到白安妮正在客厅打电话。
她将手机紧贴在耳边,指尖不自觉地绕着发尾打转。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清朗的声音时,她的脸颊渐渐泛起珊瑚色的红晕,连耳垂都变成了半透明的玛瑙。
白安妮嘴唇微微张着,仿佛要接住所有即将降临的甜蜜字句,那个笑容仍停驻在她唇角,像被施了魔法的月牙,迟迟不肯沉入夜色。
结婚三年来,白安妮从没有这样对我甜蜜的笑过。
每天都是板着脸,看到我像是见到仇人一样。
前世的记忆,电话的那头,是白安妮的白月光,周景深,今天是他回国的日子。
看到我从卧室出来,白安妮立刻收起笑脸,匆匆挂断电话。
白安妮皱眉,像看一个陌生人:今晚你别等我吃饭了,我有个……老同学从国外回来,我要去接机。
我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好啊,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白安妮已经转身往外走,对了,主卧的衣柜我整理了一下,你的衣服我都挪到客房去了。反正你最近不工作,用不着那些正装。
我眼神一暗。
前世也是这样,白安妮一步步将我排挤出自己的生活空间。
但这次……
都听你的。我柔声说,目送白安妮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我的笑容也消失了。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程岩是我,疏子扬。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查一下,对,关于一个叫周景深的人,据说刚从国外回来。
挂断电话,我走到窗前,阳光照在我冰冷的脸上。
重生一次,我要的不只是活下去,我要白安妮和周景深付出代价。
这一次,我轻声对自己说,我要她死。
2
第二章
暗流涌动
我站在客厅中央,听着主卧里传来的笑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上的真皮纹路。
白安妮和周景深已经进去半小时了,门缝里偶尔漏出的暧昧灯光刺痛着我的眼角。
我应该愤怒的,至少应该装作受伤的样子。
但此刻,我只觉得一种冰冷的平静。
前世今夜,我曾痛苦地在客厅踱步,质问白安妮为什么会把一个陌生人带回家,还穿着我的衣服,却被白安妮无情训斥:
疏子扬,我没有想到你怎么那么小气,周景深是我的前男友没错,可是我们两个在三年前已经结束了,他刚回国,人生地不熟,我把他带回家住一晚怎么了他回来得仓促,没有换洗衣服穿,穿你的衣服不应该吗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心眼儿。
不管怎么着,你平白无故带回来一个陌生男人,你总该跟我商量一下吧,我也好收拾一下。
有什么好收拾的,景深睡主卧,你睡客厅,另外,景深可是海归博士,有先进的国外管理经验以及技术,我已经任命他为我们公司的总经理。
什么你……
我已经决定了。
就这样,上辈子,这个刚刚回国的周景深,霸占了我的房间,还当上了我公司的总经理。
而现在,我平静地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了公司服务器的后台权限——这个白安妮一直不知道我保留着的超级管理员账号。
屏幕蓝光映在我脸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
邮件界面显示林总监已经回复:资料已备妥,按您吩咐只存于线下。
我嘴角微扬。
林毅,这个前世因反对周景深而被辞退的总经理,将是我第一枚重要棋子。
主卧门突然打开,我迅速切换屏幕页面。
子扬,能帮景深拿条新毛巾吗客房浴室的热水器好像坏了,他今晚用我们主卧的浴室。
白安妮倚在门框上,身上只裹了件丝质睡袍,锁骨处还有未擦干的水珠。
我抬眼,看见周景深赤裸着上身站在白安妮身后,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前,对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当然可以。我起身,走向储物间。
我听见周景深压低声音说了什么,引得白安妮咯咯直笑。
毛巾递过去时,周景深故意用指尖划过我的手掌:谢谢疏总,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您家庭主夫他的眼睛在白安妮看不到的角度里闪烁着轻蔑。
景琛!白安妮假意责备,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子扬以前也是很能干的。
以前是以前,周景琛揽住白安妮的腰,现在有我了,安妮不需要一个吃软饭的丈夫拖后腿,对吧
我垂下眼睛,做出受伤又隐忍的表情:你们早点休息,我睡沙发就好。
门关上的瞬间,我脸上的懦弱表情一扫而空。
回到电脑前,我再次拨通了程岩的号码。
程子,这么晚打扰了。我声音压得极低,关于周景琛的资料,有什么发现吗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老同学,你这次可算找对人了。这个周景琛根本不是什么海归精英,他这三年在拉斯维加斯欠了一屁股赌债,被当地黑帮追债才逃回国的。
我眼神一凛:有具体证据吗
我联系了国际刑警的朋友,找到了他在赌场的高清监控,还有两笔未偿还的借款合同,总额超过两百万美元。程岩顿了顿,更精彩的是,他护照上的入境记录显示,这三年他根本没去过他声称留学的英国。
我的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击:这些资料……
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见,原件复印件都给你备好。程岩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不过子扬,你突然调查老婆的白月光,该不会是……
只是商业背景调查。我平静地说,他现在是公司新任总经理。
电话那头吹了声口哨:明天见。
挂断电话,我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张尘封已久的照片——年轻的自己和白安妮求婚的照片。
而在求婚的前一晚,我清楚地记得,我因为创业成功在酒吧庆贺,遇到了白安妮,因为白安妮的白月光,周景深出国,抛弃了白安妮,白安妮到酒吧买醉,我过去安抚,我们两个一杯一杯地畅饮,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我们两个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安妮同样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是不停地痛哭。
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于是,我向白安妮求婚。
而白安妮欣然答应。
那时的她眼中还有真诚的爱意,而我,满心以为找到了此生挚爱。
可是没有想到,婚后的白安妮对我冷言冷语,没有任何的热情。
出于对白安妮的愧疚,我把我的公司交给事业心强的白安妮打理,而我做起了全职丈夫,本以为,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能够融化白安妮那颗冰冷的心。
可没想到,三年的付出,最后换来那样的结局。
天花板上的裂缝像一道闪电,让我想起那个雨夜劈中自己的雷电。
次日清晨,我被厨房的响动吵醒。
我揉着因沙发不适而僵硬的脖子,看见周景琛正在煎蛋,白安妮从背后环抱着他,两人亲昵得像一对新婚夫妇。
早安。我故意弄出些声响。
白安妮这才不情愿地松开手。
周景深将煎糊的鸡蛋铲进盘子:我可不像某些人,只会围着厨房转。他将盘子重重放在白安妮面前,尝尝,安妮,我在国外经常自己做早餐。
我看着白安妮艰难吞咽那团黑黄相间的物体,还要强装享受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两小时后,我站在云上咖啡馆的角落位置,对面是程岩。
老同学直接推过来一个牛皮纸袋。
全在这里了,足够让那家伙在国内混不下去。
程岩啜了口咖啡,不过子扬,你真打算让这种人进你公司
暂时需要。
我快速翻阅着文件,在看到周景琛与赌场打手的合影时停顿了一下,岩子,能再帮我个忙吗监控一下他的通讯记录。
程岩皱眉:这不合规矩……
只要商业往来部分,我需要知道他联系哪些客户和供应商。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推过去,老规矩,咨询费。
程岩叹了口气,将卡推回:留着请我喝酒吧,等这事过去。
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小心点,狗急跳墙。
我点点头,目送老同学离开,看了看表,距离周景深的就职仪式还有两小时,足够我先去见另一个人。
扬帆科技大厦17层,董事会议室外的休息区,赵世诚正对着手机大发雷霆:我不管什么白总黑总,没有董事会决议就随便安插高管,当公司是她开的吗
我静静等他把电话摔在沙发上,才走上前:赵叔,好久不见。
子扬赵世诚惊讶地站起身,这个曾经叱咤商界的老人迅速收敛了怒容,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听说你现在当起了家庭煮夫,过着退休生活
我苦笑:赵叔就别取笑我了。今天来,是想请您中午一起吃个饭。
赵世诚眯起眼睛:就为这个
还有关于新任总经理的事。我压低声音。
赵世诚的目光变得锐利:十二点半,老地方见。
正午的阳光透过餐厅落地窗照在餐桌上,赵世诚听完我的简要分析,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你确定这个周景深有问题
我将程岩提供的部分资料递过去:他在国外欠下巨额赌债,所谓的名校经历也是伪造的。
赵世诚快速浏览文件,脸色越来越沉:安妮知道这些吗
她……我苦笑,被旧情蒙蔽了双眼。
糊涂!赵世诚一掌拍在桌上,引得周围食客侧目,公司是你一手创立的,就这么看着她胡来
我给赵世诚斟了杯茶:所以需要赵叔帮忙。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需要收集更多证据。
你想怎么做
我目光诚恳,周景深一定会尽快接触财务和采购部门,请您帮我留意他经手的所有合同和资金流向。
赵世诚沉吟片刻:子扬,你三年不闻不问,突然对公司事务这么上心,就因为一个空降的总经理
我迎上赵世诚探究的目光:我突然明白,有些东西,不能拱手让人。
下午三点的就职仪式上,我站在最后一排,看着白安妮意气风发地向全体员工介绍周景深。
台上的周景深西装革履,侃侃而谈国际视野和战略转型,丝毫看不出早晨厨房里的轻浮模样。
下面有请公司创始人疏子扬先生上台致辞!白安妮突然宣布,全场目光刷地转向角落里的我。
所有人都很吃惊。
谁都没有想到,我这个消失了三年的公司创始人,今天会出现在公司。
这是个即兴环节,前世白安妮让我上台,只是给我面子,私下里,她已经警告我不许上台,要把露脸的机会让给周景深。
可是这一世,我绝不会轻易让出这个机会。
我整了整衣领,从容走上台。
我能感觉到周景深眼中的警惕和白安妮脸上的意外——她本以为我会听她的话推辞。
我接过话筒,作为创始人,我只说三点。我环视台下,目光在几位老部下脸上稍作停留,第一,扬帆科技的核心竞争力从来不是管理层,而是在座每一位员工的才华。
台下响起掌声。
第二,公司最近三年平均增长率是27.6%,这个数字背后是无数加班加点的夜晚,请新管理层务必珍惜。
周景深的脸色变了,这个数据显然不在他准备的功课里。
第三,我看向白安妮,微笑,我相信白总的眼光,也期待周总能用实际成绩证明自己。谢谢。
我完美扮演了一个被架空却仍保持风度的创始人。
下台时,我注意到赵世诚若有所思的表情和几位董事交换的眼神。
仪式结束后,周景深立刻召集了中层干部会议,特意邀请我旁听。
会上,他宣布了一系列部门调整和人事变动,矛头直指林总监的技术部。
我认为技术部应该缩减预算,将重点转向营销推广。周景深敲着投影屏幕,现在不是闭门造车的时代了。
林总监立刻反驳:我们正在研发的AI算法已经进入关键阶段,现在削减预算等于前功尽弃!
什么算法周景深嗤笑,我看过报表,三年投入两千多万,连个水花都没有。
会议室气氛骤然紧张。
白安妮皱眉看向林毅:周总说得有道理,公司需要立即见效的收益。
这个白痴,周景深说什么你都信。我在心里骂道。
我静静观察着这场交锋。
前世,林毅就是在这个会议上愤然离职,带走了核心技术团队。
我有个建议。我突然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为什么不双管齐下保留核心研发团队,同时增加营销投入。至于资金问题……我记得星辰项目的尾款下周就到账了。
白安妮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微笑,毕竟是我签的第一版合同,付款周期一直很稳定。
可是白安妮和周景深对我的提议极力反对,说什么公司现在需要资金,星辰项目的尾款正好可以缓解公司现金流紧张的问题。
我心知肚明,什么现金流紧张,无非是周景深和白安妮想要私吞那笔尾款而已。
周景深眯起眼睛:疏先生似乎对公司运营很了解
比不上周总见多识广。我谦虚地说,只是偶尔听白总提起。
因为有赵世诚几位董事的支持,即便是周景深和白安妮极力反对,会议最终采纳了我的方案。
散会后,林总监悄悄跟上我:疏总,谢谢。但我不明白,您为什么
忍耐,老林。我拍拍他的肩,风暴要来了,我需要你稳住技术部的人心。
林毅眼中闪过恍然:您要回来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找个时间,把核心团队的保密协议重新签一遍,特别是知识产权部分。用这个版本。我从内袋掏出一个U盘,我修改过条款。
走出公司大楼时,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手机震动,是白安妮的短信:今晚陪景琛见客户,不回家吃饭。
我回复了一个字:好。
暮色渐浓,扬帆大厦顶层的灯光依然明亮。
我站在窗前,俯瞰城市夜景,复仇的棋局已经布下第一粒子。
远处,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像极了我重生那夜的雷光。
3
第三章
阴谋初现
扬帆科技顶层的白安妮的办公室里,白安妮将周景深谈好的项目合同推到我面前,指甲在实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签字吧,子扬。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我接过钢笔,指尖在合同上周景深的名字上停留片刻。
前世这个时刻,正常人都能明显看出这个项目有重大漏洞,根本不可能给公司带来效益,周景深只不过想通过这个项目捞取好处而已。
可白安妮被周景深的甜言蜜语所哄骗,即便我曾苦苦哀求白安妮再考虑,结果换来一记耳光和她三天不归家。
最终我还是在合同上签了字,从此公司正式落入那对狗男女手中。
我微笑,流畅地签下名字,我相信你的判断。
白安妮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迅速收起合同,像是怕他反悔。
景深今天就会搬进你的办公室,你要不要留下来看看
为什么要搬进我的办公室
反正你也不回来,空着不是浪费吗我也是为公司着想。
好啊。我站起身,整整衣领,正好我有些私人物品在那里。
董事长办公室门前的铭牌已经更换,我的名字被粗暴地撬掉,换上了烫金的周景琛三个字。
推门而入,周景深正背对着门指挥工人搬动家具,白安妮的助理小李抱着一摞文件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不安。
把那张丑了吧唧的山水画扔了,换我带来的抽象油画,这可是国外最流行的,拿钱都买不到的。
周景深打了个响指,还有这个老古董书柜,明天换成玻璃展柜,我要展示我的高尔夫奖杯。
我轻咳一声,周景深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挂上胜利者的笑容:疏先生,欢迎参观我的新办公室。
看起来变化很大。我走向窗边的文件柜,那里放着我多年来收藏的商业案例笔记。
安妮说这里的一切我都可以按喜好重新布置。周景琛故意加重了一切两个字,目光挑衅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从文件柜底层取出一个黑色笔记本:我只拿这个,其他的……我环顾四周,随你处置。
小李突然开口:疏总,技术部的季度财报……
现在应该交给周总处理。我温和地说,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决策。
周景深皱起眉,显然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顺从感到不适应。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别以为这样就能博取同情,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故意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就是为了博取白安妮的关注,让白安妮高看你一眼,我告诉你,不可能,白安妮只会关注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周总多虑了,公司在你和白总手里,我很放心。
离开办公室后,我没有乘电梯下楼,而是转向消防通道,三步并作两步上了顶层天台。确认四周无人后,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总监的号码。
老林,财务部的张姐还在吗
在是在,林毅的声音透着疑惑,但她现在是周景琛的人,昨天刚被提拔为财务副总监。
正好。我轻笑,我需要你帮我个忙,约她下班后喝咖啡。
什么张敏她可是出了名的……
我知道,周景琛的大学同学嘛。我望着远处天际线,所以才要找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疏总,您到底在计划什么
给她一个跳槽的机会。我说,就说是星辰科技猎头找她,用你表弟的身份。
挂断电话,我打开黑色笔记本,翻到中间一页,上面记录着三年前我与白安妮结婚时公司几位高管的私下贺礼清单。张敏的名字后面写着翡翠手镯一对,备注栏则是一行小字:周景深前女友。
这个前世被我忽略的信息,如今成了绝佳的突破口。
下午三点,我出现在扬帆科技大楼地下二层的档案室。
这里存放着三年内的纸质财务凭证,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油墨的味道。
我轻车熟路地找到标有星辰项目的档案柜,开始逐页翻阅。
前世公司被掏空后,我才从赵世诚那里听说星辰项目资金被挪用的事,但那时已无力回天。
现在,我要亲眼看看白安妮和周景深是如何一步步蚕食公司的。
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一份凭证放回原位。
我的手机相册里已经存下了数十张照片——异常的资金流向,重复报销的发票,还有几份被刻意混入普通项目的关联交易合同。
最令我意外的是,这些问题早在半年前就已出现,远早于周景深回国。
也就是说,白安妮很可能早就开始计划这一切。
扬帆科技大厦15层的技术研发中心,我刷着许久未用的员工卡,惊讶地发现门禁依然有效。前台的接待员看见我,眼睛瞪得溜圆:疏……疏总
我来拿些东西。我和蔼地笑笑,林总监在吗
在会议室。
我点点头,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小会议室。透过玻璃墙,我看到林毅正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子交谈甚欢。
那是张敏,不过今天她摘掉了平日的老气横秋眼镜,头发也披散下来,看起来年轻了至少五岁。
我没有打扰,转而去了林毅的办公室。
五分钟后,林毅匆匆推门而入。
疏总,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的老部下。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约会顺利吗
林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按您说的,用我表弟的猎头公司名义约的她。不过……他压低声音,张敏比想象中精明,她好像对星辰科技很了解,问了不少专业问题。
这不奇怪。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里有份星辰科技的详细资料,包括他们正在研发的项目和薪资结构,足够你获取她信任了。
林毅接过U盘,犹豫了一下:疏总,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从张敏下手
因为她是周景深的旧情人,也是财务部最了解资金流向的人。我眼神锐利,更重要的是,她脖子上戴的那条钻石项链,价值至少十万,而她的工资根本负担不起。
林毅倒吸一口冷气:您是说……
我要知道谁送的,什么时候送的,还有没有其他人收到类似礼物。我拍拍林毅的肩,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离开技术部,我在电梯口遇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周景深正和几个部门主管谈笑风生,看到我时,笑容凝固了一瞬。
哟,这不是我们的创始人先生吗周景深夸张地张开手臂,来视察工作
几位主管尴尬地点头致意,技术副总监王磊甚至下意识地叫了声疏总,被周景深狠狠瞪了一眼。
只是来拿些私人物品。我平静地说。
电梯到了,我彬彬有礼地让其他人先进,自己最后踏入。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凝固到极点。
周景深突然开口:疏先生似乎很闲啊,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个顾问职位
几位主管屏住呼吸。
我笑了笑:周总好意心领了。不过我想,很快你就会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什么意思周景深眯起眼。
电梯停在了一楼,门缓缓打开。
我迈步而出,回头丢下一句:以后你就知道了。
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白安妮和周景深都不在。
我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今天的收获。屏幕上的财务异常数据连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核心都指向同一个地方——星辰项目的资金账户。
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白安妮独自一人走进来,高跟鞋拎在手里,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
我合上电脑,语气温和,吃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热杯牛奶
白安妮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冷笑:别装了,我知道你今天去公司了。景深说你到处拉拢人心,想破坏他的威信。
我站起身,慢慢走向她:我只是去拿些东西。至于拉拢人心……我停在一步之遥,我在扬帆科技待了这么多年,需要现在才开始拉拢人心吗
白安妮语塞,酒精让她的反应变得迟钝。
我睡主卧,你……你以后都睡客房。她跌跌撞撞地走向卧室,砰地关上门。
我站在原地,脸上的关切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
我回到电脑前,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开始起草明天董事会要用的材料。
凌晨两点,一封来自林毅的加密邮件弹出窗口。
我点开附件,是一段录音文件和几张照片。
录音中,张敏醉醺醺的声音清晰可辨:周总答应我,等并购完成,给我双倍年薪加股权……财务那边的小金库,都是白总亲自批的。
照片则是张敏和周景深在一家高档餐厅的亲密合影。
我将材料归档到名为证据链的文件夹,里面已经收集了数十份类似文件。
我看了看表,距离董事会还有六小时,足够小憩一会儿。
闭上眼睛前,我给赵世诚发了条简短信息:赵叔,明天请务必出席董事会,有好戏看。
窗外,一道闪电无声划过夜空,暴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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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真相浮出
董事会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得几乎能划出痕迹。
我坐在末席,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董事。
赵世诚坐在我对面,老人的眼睛里闪烁着饶有兴趣的光芒。
周景深站在投影屏前,正滔滔不绝地讲解着他的战略改革方案。
综上所述,我们需要立即缩减研发投入,将资源集中在短期收益项目上。周景深激光笔的红点停在技术部的预算栏上,像AI算法这种无底洞,早该砍掉了。
林总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周总,这个算法已经研发三年,下个季度就能进入测试阶段!现在放弃,前期两千万投入全部打水漂!
你能保证这个项目一定会成功林总监。周景琛冷笑,还是说,你们技术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非要死守着这个项目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我注意到白安妮皱了皱眉——这个指控太过火了,连她都感到不妥。
周总有具体证据吗赵世诚慢悠悠地开口,指控高管贪腐可是很严重的。
周景深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恢复镇定:我只是提出合理质疑。毕竟,这么长时间没有成果。
关于这点。我突然开口,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转向我,我有些数据想和大家分享。
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推到桌子中央:这是国际AI研究期刊上个月的论文索引,我们技术部有三篇论文被收录,其中一篇获得最佳算法提名。我顿了顿,当然,这些学术成果可能不如周总关心的短期收益来得直接。
几位董事传阅着文件,交头接耳。
周景深的脸色变得难看:疏先生,这些学术论文对公司盈利有什么帮助
长远来看,帮助很大。我微笑,比如,星辰科技上周向我们提出技术合作意向,开价五千万买断专利使用权。
会议室瞬间安静。
白安妮猛地转向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邮件抄送给你了,可能被系统归类到垃圾邮件了吧。我面不改色,毕竟最近你的邮箱收到不少……私人邮件。
白安妮脸色刷地变白,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周景深迅速介入:这种重大事项应该由管理层集体决策!
当然。我点点头,所以我今天才正式向董事会汇报。
我转向各位董事,如果各位同意,我可以协助技术部与星辰科技展开谈判。
赵世诚第一个举手赞成,其他董事纷纷跟进。
白安妮和周景深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也不得不举手同意。
会议结束后,我故意慢吞吞地整理文件,等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赵世诚还坐在原位品茶。
精彩表演,小子。赵世诚啜了一口茶,不过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要和星辰科技合作
我将一份加密文件推过去:赵叔看看这个。
赵世诚戴上老花镜,翻了几页后眉头越皱越紧:周景琛上次批的这笔采购,价格比市场高出30%,供应商是……
他大学室友开的空壳公司,这只是冰山一角。过去这几日,类似操作有七笔,总金额四百八十万。
老人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有确凿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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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笔都有。我点了点文件,但还不是揭发的时候。
等什么等他掏空公司赵世诚声音压得极低。
我摇摇头:等他无法回头。
离开公司大楼,我拐进附近的咖啡厅。
程岩已经在角落位置等候多时,面前摆着两杯咖啡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查到了我坐下,直奔主题。
程岩推过来一杯黑咖啡:比你想象的还精彩。他打开电脑,调出一段视频,周景深在拉斯维加斯不仅欠赌债,还涉嫌洗钱。这是他去年在赌场贵宾室的监控。
视频中,周景深正将一摞筹码推给一个戴墨镜的亚裔男子,两人交谈几句后,周景深接过一个牛皮纸袋。
认识这个人吗程岩暂停画面,放大那个亚裔男子的脸,陈天雄,东南亚最大地下钱庄的老板,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上的常客。
疏子扬盯着屏幕:能确定纸袋里是什么吗
现金,至少二十万美元。程岩切换到一个银行转账记录,三天后,周景琛的离岸账户收到一笔来自开曼群岛的汇款,正好二十万。
疏子扬吹了声口哨:这足够他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还有更精彩的。程岩又调出几张照片,周景深不是一个人回国,他带了女朋友。
照片上,周景深搂着一个金发女子的腰,在机场入境处排队。时间显示是他回国前一周。
也就是说,周景深提前一周和这位金发女子一起回国,一周后假装刚从国外回来,让白安妮去机场接他。
程岩合上电脑,我猜你的白安妮不知道这位金发女子的存在。
我将证据拷贝到加密U盘,递给程岩一张支票:岩子,再帮我个忙,查查这个金发女子现在在哪儿。
就知道你会问。程岩没收支票,反而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她在魔都,而且,他掏出手机,调出一张最新照片,昨天刚和周景深共进晚餐。
照片里,周景琛和金发女子在一家高档餐厅的角落接吻,时间显示是昨晚九点——正是周景深出差的时间。
我收起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直到被活埋那晚,我才知道白安妮和周景深的背叛。
而现在,这些肮脏秘密正一个个浮出水面。
回到小区门口,我意外看见白安妮的红色保时捷停在路边。
我悄然后退,绕到另一侧入口回家。
半小时后,白安妮怒气冲冲地进门,将包重重摔在沙发上。
你早就知道星辰科技的事!她劈头盖脸地质问,故意在董事会给我难堪是不是
我正在厨房切水果,刀工稳得不可思议:我说了,邮件抄送给你了。
胡说!我查了邮箱,根本没有!白安妮夺过我的刀,狠狠扎在砧板上,别以为耍这些小聪明就能挽回什么!这么些年,公司靠我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主,公司的一切,现在是我的,你什么都不是!
刀柄在砧板上颤动,发出嗡嗡余响。
我平静地拿起毛巾擦手:我知道。
我的顺从反而让白安妮更加愤怒:你知道什么知道你现在就是个靠我养活的废物知道公司上下都在笑话你她抓起一盘切好的水果砸向地面,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你这个吃软饭的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你说得对。我弯腰开始收拾碎片,我确实配不上你。
白安妮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回应。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摔门而去。
我将玻璃碎片一片片捡起,动作缓慢而精确。
前世我会为这种话心碎不已,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手机震动,林毅发来消息:张敏上钩了,约好明天带星辰科技的人见她。
我回复:按计划进行。
第二天上午,我换上很久没穿的西装,提前一小时来到公司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在商务中心,我打印了几份精心伪造的星辰科技工作证和名片。
九点整,林毅带着精心打扮的张敏出现在酒店大堂咖啡厅。
我戴上平光眼镜,以星辰科技投资总监马克的身份迎了上去。
张女士,久仰大名。我用略带口音的中文说道,与张敏握手,林先生说您是财务领域的顶尖人才。
张敏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被林毅递上的星辰科技宣传册打消——那是我通宵制作的杰作,连公司logo都做得惟妙惟肖。
两小时的会面中,我用精心编造的行业术语和高薪承诺逐渐瓦解了张敏的防线。当话题转到扬帆科技的财务状况时,张敏明显放松了警惕。
周总确实做了一些非常规操作。她压低声音,不过都经过白总批准,账面做得很干净。
比如我假装随意地问。
上次的设备采购,实际价格比发票低15%,差额进了……张敏突然住口,警觉地看着我,大家心口不宣。
会面结束后,我在洗手间换回本来面目,从后门离开。
当天下午,公司内部炸开了锅——财务副总监张敏突然递交辞呈,连交接都没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景深暴跳如雷,下令保安搜查她的办公室,却只找到一个格式化过的硬盘。
我坐在家里,听着林毅的电话汇报,面前摊着张敏临走前交出的账本复印件——那上面记录着周景深每一笔非法操作的详细轨迹。
她为什么突然倒戈林毅在电话里不解地问。
因为她发现周景深和金发女子的事。我翻着账本,女人因爱生恨的力量,有时候比金钱更有驱动力。
挂断电话,我开始整理所有收集到的证据。
周景深挪用公款、勾结地下钱庄、伪造学历……
白安妮在周景深的甜言蜜语哄骗下,批准虚假合同、参与资产转移……这些足够他们在监狱里待上十几年了。
但还不够。
我要的不是简单的法律制裁,我要让他们体验自己前世经历的一切——背叛、绝望、被活埋的恐惧。
窗外又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极了那个死亡之夜的声音。
夜深了,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正准备休息,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中,白安妮和周景深正在某家酒店前台办理入住,时间显示是一小时前。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进来:明天上午十点,财务部小刘会去银行办理大额转账,金额两千万,收款方是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程岩
我盯着手机看了很久,拨通赵世诚的电话:赵叔,明天上午有空吗我想请您看场好戏。
5
第五章
背叛之夜
银行VIP室的空调开得太足,我不自觉地拢了拢西装外套。
透过单向玻璃,我能清楚看到外面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而外面的人却看不见里面。
赵世诚坐在我旁边,老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像在计算着什么。
你确定他们会来赵世诚压低声音问。
疏子扬看了看表,九点五十五分:再等五分钟。
十点整,银行侧门被推开,财务部的小刘匆匆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即使刻意低着头,我也能认出那是周景深——他走路的姿势太特别了,那种刻意装出来的精英范儿。
果然来了。赵世诚冷笑,还乔装打扮,做贼心虚。
小刘走到柜台前,从公文包里取出厚厚一叠文件。
我眯起眼睛,看到最上面那张正是扬帆科技的公函。
行动赵世诚问。
我摇摇头:再等等,等款项确认的时候。
柜台内的业务经理开始操作电脑,小刘不断回头看周景深,后者则警惕地环顾四周。
十分钟后,业务经理抬起头说了什么,小刘明显松了口气,在几份文件上签字。
就是现在。我站起身,整了整领带。
赵世诚按住我的手:我去。你露面太早会打草惊蛇。
赵世诚大步走出VIP室,我透过玻璃看到他装作偶遇的样子,夸张地拍了下小刘的肩膀。小刘脸色瞬间惨白,周景深则迅速压低帽檐,快步向门口走去。
赵世诚拿起柜台上的文件扫了一眼,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说了什么,业务经理立刻拿起电话。两个保安迅速堵住了银行出口。
我的手机震动,是赵世诚发来的短信:两千万,收款方天雄投资,附言设备尾款。
天雄——陈天雄,那个地下钱庄老板。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这笔钱被成功转出,成为公司资金链断裂的开端。而现在……
五分钟后,垂头丧气的小刘被带进VIP室,而周景深早已不见踪影。
周总说只是临时周转……小刘哭得妆都花了,白总签过字的,我真的不知道这是违规操作……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我们知道你是被利用的。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是跟着周景深一起完蛋,还是帮我们拿到证据
小刘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我……我能做什么
回去告诉周景琛,转账成功了,然后把这几天他让你准备的所有文件都复印一份给我。
小刘犹豫了:可是周总说那些都是机密。
比坐牢还机密吗疏子扬轻声问,挪用公款两千万,足够判十年以上了。
这句话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小刘掏出手机,调出一个加密相册:这……这些是过去两周我经手的所有文件照片,周总让我办完就删除原件。
我快速浏览着照片,心脏越跳越快。
这些文件清晰地勾勒出一个完整的资产转移计划:虚假采购合同、海外子公司设立文件、甚至还有几份白安妮签署的授权书——她正在一点点将公司核心资产转移到周景深控制的离岸公司。
聪明反被聪明误。赵世诚冷笑,白安妮以为找到了金龟婿,没想到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我将照片备份到加密U盘,还给小刘手机:按我说的做,告诉周景琛转账成功了。其他事交给我们处理。
小刘离开后,赵世诚转向我:现在怎么办这些足够报警了。
还不够。我摇头,白安妮被爱情冲昏头脑,会替周景深顶罪。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是共谋。
比如
下周是白安妮生日,周景深一定会有所行动。
赵世诚挑了挑眉毛:你打算在生日宴会上……
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惊喜。我微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接下来的几天,公司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
小刘按计划向周景深报告转账成功,周景深志得意满,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安插亲信、排挤老员工。而白安妮完全沉浸在周景深为她编织的美梦中,对公司的异常状况视而不见。
我利用这段时间做了三件事:第一,通过林毅秘密联系了几位核心技术人员,确保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公司的技术核心也不会被窃取;第二,在程岩的帮助下,确认了周景深与陈天雄的多次秘密会面;第三,也是最关键的——我拿到了白安妮生日宴会的完整宾客名单和座位表。
前世我因为感冒没参加这场宴会,后来才知道那晚周景深当众宣布了他们即将到来的婚事,而我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我从书架暗格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对钻石耳坠,白安妮曾随口说过喜欢的款式,我珍藏了三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时机送出。现在,它们将派上不一样的用场。
第二天傍晚,凯悦酒店宴会厅灯火通明。
我提前一小时到达,找到负责宴会布置的经理——那是程岩的表弟,事先已经打点好一切。
都按您说的安排好了。经理低声说,主桌的花瓶里藏了录音设备,还有您要的座位调整……
我拍拍他的肩,塞过去一个厚厚的信封:辛苦了。
宾客陆续到场,我站在门口,彬彬有礼地迎接每一位客人。
不少股东看到我都很惊讶——过去几年,他已经很少出现在这种公开场合了。
子扬!赵世诚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久不见!都安排好了,我的人在外面等着。
我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将赵世诚引到主桌——那里本该坐着周景深的亲信,现在却被悄悄换成了几位关键股东。
七点整,白安妮挽着周景深的手臂光彩照人地入场。她穿着那件红色礼服,颈间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我一眼认出那不是我们婚后买的任何一件首饰。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白安妮举杯致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特别感谢景琛,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我站在角落,冷静地观察着全场反应。
几位老股东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周景深则志得意满地环顾四周,像一只巡视领地的野兽。
致辞结束后,开始上菜。我恰好被安排在白安妮右手边,而周景深坐在她左侧,不时凑到她耳边低语,惹得她娇笑连连。
安妮,酒过三巡,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盒子,生日快乐。
白安妮惊讶地接过盒子,打开后倒吸一口气:这是
你说过喜欢。我微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你。
同桌的宾客发出羡慕的赞叹,几位女宾更是眼睛发亮。白安妮的表情复杂起来,手指轻轻抚过耳坠:我……我不知道你还记得。
试试看疏子扬提议。
白安妮犹豫地看了看周景深,后者正眯着眼睛盯着那对耳坠,脸色阴沉。
我帮你戴。我不等她回答,已经拿起耳坠,动作轻柔地为她戴上。
这个亲密的举动让白安妮身体僵硬,却不好当众拒绝。
钻石在白安妮耳垂上熠熠生辉,衬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同桌的女士们纷纷称赞,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周景深突然站起身:安妮,我也有礼物送你。他从内袋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啪地打开,里面是一枚硕大的钻戒,嫁给我。
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枚戒指上。
白安妮瞪大眼睛,嘴唇微微颤抖:景深,你……
我知道这有些突然。周景琛单膝跪地,声音充满深情,但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三年前我不辞而别是我的错,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你才是我最爱的那个人,我不能再错过你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要让全世界知道我爱你。
我冷眼旁观这场表演。前世,这个精心设计的求婚让他在所有股东面前沦为笑柄。而现在……
周总真是浪漫。我率先鼓掌,不过,在向我妻子求婚前,是不是应该先等我们的离婚协议生效
全场哗然。白安妮脸色刷地变白:子扬,我……
别紧张,安妮。我温和地说,我们早就谈过这个问题了,不是吗我转向目瞪口呆的宾客们,事实上,我和安妮的离婚手续已经在办理中。只是考虑到公司稳定,暂时没有公开。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几位股东明显松了口气。
周景深还跪在地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从容应对,更没想到离婚消息会被这样轻描淡写地公布。
景深……白安妮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我站起身,举起酒杯:今天是我……前妻的生日,让我们一起祝福她生日快乐,也祝福她和周总未来幸福。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当然,前提是周总的天雄投资项目顺利的话。
酒杯在周景深手中猛地一颤,红酒洒在雪白的桌布上,像一滩鲜血般刺目。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惊恐。
什么天雄投资赵世诚适时发问。
哦周总没向各位汇报吗疏子扬故作惊讶,就是那笔两千万的设备尾款啊,收款方好像是叫……陈天雄
周景深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你胡说什么!
银行转账记录应该还在。我平静地说,对了,小刘今天怎么没来她不是负责这笔转账的吗
白安妮看看周景深,又看看我,眼中满是困惑和惊慌:什么转账景深,这是怎么回事
宴会厅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所有宾客都屏息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交锋。
周景深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强作镇定地挤出一个笑容:疏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笔钱是付给正规供应商的……
陈天雄什么时候改行做医疗器械了赵世诚冷笑,他不是东南亚最大地下钱庄的老板吗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宴会厅引爆。几位股东立刻交头接耳,而白安妮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你,你们血口喷人!周景琛声音开始发抖,转向白安妮,安妮,别听他们胡说!
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轻轻放在桌上:这是过去几周公司所有异常资金往来的分析报告,每一笔都有白总的亲笔签名。
白安妮颤抖着手拿起文件,越看脸色越难看:这,这些我根本不知道。
当然,因为签字页是单独拿给你的,对吧我轻声说,周总很擅长这种化整为零的手段。
周景深突然抓起红酒瓶砸向地面,玻璃碎片四溅:够了!这都是栽赃!安妮,我们走!
他伸手去拉白安妮,却被她躲开。
那双曾经充满爱意的眼睛此刻满是震惊和怀疑:景琛,这些是真的吗你利用我
别傻了!周景深厉声道,他们这是嫉妒我们的感情!
我走到白安妮身边,递给她一部手机:如果你想确认,可以打给财务部小刘,或者……我调出一张照片,直接问这位金发小姐
照片上周景深和金发在餐厅接吻的画面清晰可见。白安妮如遭雷击,整个人晃了晃,差点跌倒。
你这个贱人!周景深突然暴起,一拳向我挥来。
我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的同时伸脚一绊,周景深重重摔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保安!赵世诚高声喊道,早已安排好的安保人员立刻冲进来控制住周景深。
宴会厅乱作一团,宾客们议论纷纷,几位记者模样的人正疯狂拍照——这也是我事先安排的。
白安妮呆立在原地,钻石耳坠在灯光下闪烁,与她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我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复仇的第一阶段,完美收官。
6
第六章
计中计
暴雨敲打着窗户,我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晃。
距离生日宴会那场闹剧已经过去一周,公司内部风起云涌,而我的复仇计划也进入了最关键阶段。
而白安妮这个陷入爱情无法自拔的蠢女人,在周景深的花言巧语之下,完全相信了他的那套说辞:照片是合成的,转账是伪造的,这一切,都是我嫉妒周景深的才华,破坏他们两人的幸福的手段。
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周景深偷偷在我的抽屉里放了抑制抑郁症发作的药,污蔑我患有抑郁症。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毅发来的消息:周召集紧急会议,宣布终止与汉科的合作。白支持。汉科代表愤然离场。
我嘴角微微上扬。
汉科集团是我们最大的客户,占公司年收入的35%。
前世,正是周景深这个愚蠢决定导致了公司最后的资金链彻底断裂,为白安妮变卖资产提供了借口。
我回复:按计划进行,联系汉科王总,就说我有私事相商。
放下手机,我走到书房,打开隐藏在书架后的保险柜。里面整齐摆放着几个文件夹、一支录音笔和一个黑色小盒子。他取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必须尽快解决他。白安妮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赵世诚那老狐狸已经开始调查了,再拖下去……
别担心,宝贝。周景深的嗓音油腻而自信,我已经安排好了,就按我们之前说的,郊外那个废弃采石场。
可是,如果被人发现……
谁会去找一个抑郁症发作离家出走的废物周景琛冷笑,放心,我会处理得干干净净。等拿到公司控股权,我们就去国外开始新生活。
录音到此结束。
这是两天前白安妮和周景深在家中的对话,被我藏在客厅花瓶里的录音设备完整记录下来。
与前世几乎一字不差,连地点都没变——城东的废弃采石场。
我将录音备份到加密云端,然后取出那个黑色小盒子。
里面是一枚精致的袖扣,实际上是高清摄像设备,能够连续拍摄八小时。
我精心挑选的死亡服装——那套深蓝色西装已经熨好挂在衣橱里,就等着别上这枚特殊的袖扣。
门铃突然响起,我警觉地关上保险柜。
透过猫眼,我看到白安妮站在门外,脸色苍白,眼睛红肿。
最后的大戏,要登场了。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表情,打开门:安妮
白安妮踉跄着进门,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她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双手抱头: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给她倒了杯水:怎么了
汉科终止合作,董事会要求罢免景琛,银行催还贷款,白安妮语无伦次地说着,突然抬头盯着我,是你!都是你害的!
我在她对面坐下,平静地问:我做了什么
你在生日宴上当众羞辱景琛,现在全行业都知道扬帆内部有问题。白安妮的声音带着哭腔,股东们都在抛售股票,公司市值蒸发了一半。
我看着她,心中冷笑。
前世我死后,公司股价确实暴跌,白安妮和周景深趁机低价收购流通股,再变卖资产套现。
现在历史正在重演,只是他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受害者。
突然,白安妮的手机响了。
我知道,是周景深。
白安妮挂断电话,机械地擦着脸:景深说,他有办法解决资金问题。
什么办法
没,没说清楚。白安妮避开我的目光,好像是海外投资人来接手。
陈天雄。疏子扬在心里冷笑。
前世周景琛确实联系了那个地下钱庄老板,以公司60%股权为抵押借了高利贷,结果三个月后因无法偿还,公司实际控制权落入黑帮手中。
白安妮已经决定执行谋杀计划,任何挽回的尝试都是徒劳。
我明白了。我站起身,如果需要我签字什么文件,随时告诉我。
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我,我回公司了。景深在等我。
我没有挽留,只是在她身后说:暴雨要来了,带把伞吧。
白安妮头也不回地冲进电梯。
我关上门,立刻拨通了程岩的电话。
确认了,计划照旧。我简短地说。
你确定要这么做程岩的声音充满担忧,太危险了。
必须如此。我看向窗外越来越黑的天空,只有死亡才能让他们露出全部獠牙。
挂断电话,我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详细的行动计划。这是我重生后就开始准备的假死方案,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过:从被埋地点的事先侦察,到救援人员的隐蔽部署,甚至包括如何应对警方的初期调查。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下午四点。天气预报显示,今晚有大到暴雨——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天气。
命运似乎在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只是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受害者。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是快递员,送来一个厚厚的信封。
我签收后,立刻反锁房门,拆开封口。里面是一叠照片和几份文件——程岩通过警方关系获取的最新监控资料。
照片上,周景深与金发女子频繁出入酒店和私人会所。
我快速翻看着,突然停在一张特写照片上——金发女子递给周景深一个小药瓶。
程岩的调查显示,这个金发女人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药剂师。
我翻开文件,是周景深近期的银行流水。一笔五万元的转账格外醒目,收款方是某化工实验室,备注实验器材。另一笔则是给郊区某农用机械租赁公司的定金。
我冷笑。前世我被下药后无力反抗,被活埋时几乎没怎么挣扎。现在看来,周景深连作案工具都准备得如此专业。
手机再次震动,是赵世诚发来的短信:董事会紧急会议定于明早九点,白提议出售专利组合救急,你怎么看
我快速回复:拖住他们,就说有潜在买家出更高价,需要48小时确认。
那些专利是公司的核心资产,前世被低价变卖后,不到半年就被竞争对手转化为爆款产品。这次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天色渐暗,暴雨如约而至。
我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像极了那个死亡之夜的景象。
我打开衣柜,取出那套深蓝色西装,小心翼翼地别上那枚特制袖扣。
一切准备就绪,只差最后一步。
我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信封上写着致警方,里面是一份遗书,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抑郁、绝望、对生活的厌倦。
前世法医就是凭这样一份伪造的遗书,迅速排除了他杀嫌疑。
门铃第三次响起。我深吸一口气,走向门口——是程岩,穿着便装,神情凝重。
都安排好了我问。
程岩点点头:采石场周围埋伏了六个人,都是信得过的兄弟。医疗车在五百米外待命。他递给我一个小耳麦,保持通讯,一旦有危险立刻求救。
我将耳麦藏好,又接过程岩递来的追踪器,塞进鞋跟暗格。
还有这个。程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手枪形状物体,电击枪,近距离足以放倒一头牛。
我检查了一下武器,别在后腰处:谢了。
程岩皱眉,为什么不直接报警那些录音足够立案了。
不够。我摇头,白安妮可以说那是醉话,周景深也能推脱是开玩笑。我需要他们实际行动的证据,最好是现行犯。
更重要的是,我要让他们体验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就像前世他被活埋时那种绝望。单纯的牢狱之灾太便宜他们了。
程岩叹了口气:你确定他们会今晚行动
正说着,手机响起。是白安妮。
子扬,她的声音异常轻柔,我,我想和你谈谈。能来公司一趟吗就我们两个。
我和程岩交换了一个眼神:现在外面雨很大。
求你了,白安妮的声音带着哭腔,关于离婚的事,我想通了。景深他,他背叛了我。
完美的诱饵。
我几乎要为她的表演鼓掌。前世若有半分这样的演技,她早该拿奥斯卡了。
好吧,我马上过去。我答应道,挂断电话。
程岩抓住他的手臂:太明显了!她分明是在引你上钩!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但这是必须冒的险。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等我信号再行动。
我穿上外套,检查了所有设备是否正常运行。袖扣摄像头、鞋跟追踪器、耳麦通讯器、后腰电击枪——全副武装。
走吧。我对程岩说,好戏该开场了。
电梯门缓缓关闭,我的脸消失在金属反射的冷光中。
暴雨拍打着大楼玻璃幕墙,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命运之轮开始转动,复仇的火焰即将吞噬一切虚伪与背叛。
7
第七章
生死边缘
雨水顺着扬帆科技大厦的玻璃幕墙蜿蜒而下,像无数透明的蛇在黑暗中游走。
我站在公司大堂,水滴从我的伞尖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形成一小片水洼。凌晨一点的公司空无一人,只有保安室亮着微弱的灯光。
疏总保安队长老张从值班室探出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这么晚还来公司
我收起伞,故作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白总说有急事找我。
啊,对,白总交代过。老张点点头,眼神飘向电梯方向,她在,在十八层会议室等您。
我注意到老张右手一直放在桌下,监控屏幕的角度也被刻意调整过——三个主要摄像头都定格在静止画面。
前世我太慌张没有发现这些细节,现在却一目了然。
谢谢,我自己上去。我走向电梯,后腰的电击枪贴着皮肤,传来冰凉的触感。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我检查了藏在袖扣中的微型摄像头——运转正常。耳麦里传来程岩的声音:我们已就位,确认目标在十八层。
收到。我低声回应,随即关闭通讯。
接下来的戏码,我必须独自演完。
电梯门开启,十八层一片漆黑,只有尽头的会议室透出微弱灯光。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走向坟墓——某种意义上确实如此。
推开会议室门,白安妮独自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摆着两杯咖啡。她穿着生日宴会那天的红色连衣裙,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里的血丝和紧绷的嘴角。
你来了。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我在她对面坐下,袖扣摄像头正对着她的脸: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白安妮将一杯咖啡推向我:先喝点东西暖暖身子,外面雨太大了。
咖啡表面浮着一层奇怪的泡沫,散发着过于甜腻的香气。
我前世就是喝下这杯咖啡后失去知觉的。
我假装抿了一口,实则让液体仅仅沾湿嘴唇。
安妮,你看起来很累。他故意放软语气,是不是公司的事。
公司完了!白安妮突然崩溃般捂住脸,景琛那个混蛋骗了我!他把所有能转移的资金都转走了,现在人联系不上。
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比我预计的还要快,周景深这就按捺不住露出真面目了。
别急,慢慢说。我递过纸巾,趁机将口中的咖啡吐进袖口暗藏的吸水层。
白安妮抽泣着讲述周景深如何欺骗她签署文件,如何将公司资产转移到海外账户。这些我早已心知肚明,但我仍耐心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
我要让袖扣摄像头记录下这一切。
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白安妮突然抓住他的手,子扬,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
怎么帮我平静地问。
签几份文件。白安妮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纸张,授权我处置公司剩余资产,暂时稳住银行和供应商。
我翻看着文件,每一份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前世我被下药昏迷后,白安妮就是拿着我的手签署的这些文件,合法地变卖了公司全部资产。
我需要仔细看看。我故意放慢阅读速度,给程岩更多时间部署。
白安妮开始坐立不安,频频看表。
药效应该在三分钟内发作,但我依然清醒如常。
咖啡...不合口味吗她试探地问。
有点凉了。我放下杯子,突然按住太阳穴,头突然好晕。
白安妮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可能是太累了,我扶你去休息室。
我任由她将自己扶进隔壁的小休息室,身体故意沉重地倒在沙发上。
子扬子扬白安妮轻轻拍打我的脸,确认我没有反应后,长舒一口气。
她迅速拨通电话:他晕过去了,对,和计划一样,快点,保安已经打点好了。
我通过微眯的眼缝观察着一切。
白安妮翻找我的口袋,取出手机和钱包,然后开始解我的衬衫纽扣——为了制造自杀假象,她需要取下我的衣物。
前世的恐惧与愤怒在胸腔翻涌,但我必须保持冷静。
十分钟后,电梯叮的一声响起。
周景深快步走进来,西装革履,丝毫不像冒雨赶来的样子。
怎么这么久他不耐烦地问,药量够吗
白安妮点点头:足够他睡到明天中午。
完美。
赶紧把他弄到车上,趁暴雨没人注意。
周景深粗暴地拽起我,将我扛在肩上。我软绵绵地垂着头,暗中记下每一个细节:电梯下到地下二层,周景深的黑色路虎停在专用车位,雨水拍打车身的声音……
车子驶出车库,冲进暴雨如注的夜色中。
我被扔在后座,能感觉到车子在高速行驶。
耳麦早已在搬动过程中脱落,但我相信程岩的追踪能力。
你真的把资金都转走了白安妮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不安。
当然,分散在六个离岸账户。周景深得意地说,等处理完他,我们就飞新加坡,那里没人能找到我们。
车子颠簸起来,显然驶离了主路。
又过了二十分钟,一个急刹车,车子停了。
到了,快帮忙!周景深跳下车,雨水立刻将我淋透。
我被拖出车厢,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
我微微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废弃采石场——前世我生命终结的地方。
不远处,一台小型挖掘机已经挖好了一个深坑。
真要这么做吗白安妮的声音在颤抖。
现在后悔晚了!周景琛厉声道,想想他手里的证据,一旦交给警方,我们都得完蛋!
两人合力将我拖向土坑。雨水混合着泥土,形成粘稠的泥浆。
我感到背部接触到潮湿的土壤,前世濒死的恐惧突然排山倒海般袭来,我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
他醒了!白安妮惊叫。
周景深咒骂一声,抓起准备好的铁锹:那就让他清醒着下地狱!
第一铲泥土砸在我胸口,重若千钧。
我猛地睁开眼,假装惊慌失措:安妮!你在干什么救命——
闭嘴!周景深又一铲泥土砸下来,正中我面部。
泥浆灌入鼻腔和口腔,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
这不是演戏了,我真的再次体验到了被活埋的恐怖。
白安妮站在一旁,脸色惨白但眼神冷酷:别怪我,子扬。
我挣扎着,右手悄悄摸向后腰的电击枪。
我可以现在就结束这场戏,但还差最后一步——我需要他们亲口承认谋杀意图。
为什么我故意虚弱地问,我什么都给你了。
因为你碍事!周景深一边填土一边咆哮,有你一天,公司就永远是你的!安妮受够了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泥土已经埋到我的胸口,呼吸越来越困难。
我暗中按下电击枪上的求救按钮——这是给程岩的信号。
景琛,快点!白安妮不安地环顾四周。
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
白安妮脸色大变:警察!我们被发现了!
不可能!周景琛扔下铁锹,走,先离开这里!
两人仓皇跑向车子,我听到引擎轰鸣和轮胎打滑的声音。
他们逃了,但跑不了多远——程岩肯定安排了路障。
泥土已经埋到脖子,我开始真正挣扎。
程岩的人应该就在附近,但暴雨和黑暗让救援变得困难。
我试图用手扒开胸口的泥土,但潮湿的土壤像铅块一样沉重。
雨水灌入土坑,形成小小的漩涡。
我仰头望着漆黑的天空,一道闪电劈过,照亮我满是泥浆的脸。
与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这次——
找到了!在这里!程岩的声音如同天籁。
几双手迅速扒开泥土,我被拉出土坑,大口喘息着。程岩将氧气面罩按在我脸上:坚持住,救护车就在路上。
不,先按计划。我挣扎着说,吐出嘴里的泥浆。
程岩会意,招呼手下将一个与我体型相仿的硅胶假人放入土坑,重新掩埋。
假人穿着我的外套,口袋里放着准备好的遗书。
我被扶上救护车,医护人员迅速检查我的生命体征。除了轻微缺氧和几处擦伤,我状态出奇地好。
三小时后,安全屋的监控屏幕上播放着实况转播。
白安妮和周景深在高速公路收费站被拦截,警方以涉嫌谋杀罪名将两人带走。白安妮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周景深暴怒的威胁通过警用对讲机清晰传来。
他们在采石场的对话录下来了吗我问。
程岩点点头:高清视频加音频,足够钉死他们了。他顿了顿,不过有个意外收获——周景深车上还有个女人。
屏幕切换到另一个监控画面,金发女子正被警方单独审讯。
她招得很快。程岩冷笑,为了减刑,把周景深和陈天雄的关系全抖出来了,包括他们计划控制扬帆科技洗钱的细节。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第二阶段复仇完美收官,但还有更多工作要做——公司需要重建,资产需要追回,而白安妮和周景深,必须为自己的背叛付出全部代价。
对了,程岩递过一部手机,白安妮一直在打你电话。
我看着屏幕上二十七个未接来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我被埋在地下时,也曾拼命拨打求救电话,直到手机没电。
现在,轮到白安妮体验这种绝望了。
让她打吧。我将手机扔到一旁,这才刚刚开始。
窗外,暴雨渐歇,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
我站在窗前,凝视着远处城市轮廓。
重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胸腔中那股灼热的仇恨稍稍平息——但远未熄灭。
8
第八章
复仇终
雨水顺着拘留所的窗棂滑落,在玻璃上勾勒出扭曲的水痕。
我站在单向玻璃前,注视着审讯室内的白安妮。
短短三天,那个曾经光鲜亮丽的女强人已经憔悴得几乎认不出来——眼窝深陷,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名牌套装换成了统一的橙色囚服。
她还是什么都不说我问身旁的程岩。
程岩摇摇头:除了要求见律师,就是问周景琛在哪。他递过一份文件,不过物证太充分了,说不说都无所谓。采石场的视频、录音,加上金发女人的证词,足够判她二十年。
我翻看着案件材料,每一页都让我心中的仇恨之火稍稍平息。
白安妮和周景深被捕后分别关押,警方巧妙地利用信息差,让两人都以为对方已经招供。
周景琛那边呢
更精彩。程岩露出讽刺的笑容,那家伙一听说白安妮指证他主谋,立刻把责任全推给她,还爆出不少我们不知道的内幕。
疏子扬挑眉:比如
比如白安妮早在半年前就开始计划谋杀你,比如她偷偷更换了你的降压药,想制造自然死亡的假象。程岩压低声音,最绝的是,周景深提供了白安妮购买药物的网络记录和银行转账凭证。
我瞳孔微缩。
前世我确实有段时间莫名头晕,医生查不出原因,现在想来……
审讯室里,白安妮突然激动起来,对着面前的警官大喊:我要见疏子扬!他根本没死!这是陷害!
警官面无表情地合上文件夹:白女士,法医已经确认了采石场发现的尸体DNA与疏先生匹配。您现在的指控只会让案情更加复杂。
不可能!白安妮双手拍在桌上,手铐哗啦作响,他一定还活着!我知道是他设计的这一切!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猜对了,但为时已晚。
对了,有个消息你可能有兴趣。程岩掏出手机,国际刑警昨晚在澳门逮捕了陈天雄,他名下的离岸账户已经被冻结,包括周景深转移的所有财产。
我点点头。这意味着公司被窃取的资金有望追回,重建扬帆科技的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
还有这个。程岩又递过一个信封,周景深的完整背景调查,有些内容,很耐人寻味。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份简短的报告。照片上周景深搂着金发女子和两个混血孩子,报告显示,周景深早在三年前就已婚。
有趣。疏子扬将照片放回信封,白安妮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根据周景深的通讯记录,他一直骗白安妮说那个是他妹妹一家。
我看向审讯室内歇斯底里的白安妮,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前世我被这样一个女人的背叛害死为了一个早有家室、满嘴谎言的小白脸
要告诉她吗程岩问。
疏子扬沉思片刻,
要不要给白安妮最后一击将周景琛早已结婚生子的真相告诉她,彻底摧毁她的心理防线
死亡太便宜他们了,我要让白安妮活着体验被最爱之人背叛的滋味,就像我曾经经历过的那样。
次日清晨,我换上久违的定制西装,对着镜子调整领带。镜中的男人眼神锐利如鹰,再无半分曾经的温吞。复仇的火焰淬炼了我,也重塑了我。
程岩的电话打断了我的思绪:白安妮要求见你。
不是现在,还不到我们见面的时候。
我要等她彻底崩溃,等她在监狱里尝尽背叛的苦果,等她为那个雨夜的所作所为付出全部代价。
办公室外,暮色渐沉。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华灯初上的城市。
复仇的滋味比我想象的更复杂——不是单纯的快意,而是一种冰冷的满足感,就像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手机再次震动,是程岩发来的视频文件。我点开播放,画面中是监狱会面室,白安妮正与她的律师交谈。
突然,一个女警走进来,递给她一份文件。
白安妮翻阅片刻,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疯狂撕扯着文件。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回信问道。
程岩的回复很快:只是不小心把周景深全家福混在她的案卷里了。
我关上手机,嘴角微微上扬。
这才是开始,白安妮。重生之我要你死,而现在,你的灵魂正在一点点死去。
一年后,城郊女子监狱的探视室里,我坐在玻璃隔板前,看着白安妮被狱警带进来。短短一年,无情的牢狱生活已经彻底摧毁了她的美貌。皮肤粗糙蜡黄,眼角爬满细纹,曾经明亮的眼睛如今死气沉沉。
她拿起通话器,声音嘶哑:你终于来了。
我点点头:我会来见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白安妮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像只困兽,你要去哪
不重要。我平静地说,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他从来没爱过你,安妮。从大学时起,你就只是他众多猎物中的一个。
白安妮死死盯着我,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将额头重重撞在玻璃上。狱警立刻按住她。
为什么她泪流满面,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我重复着她的问题,眼神冰冷,你还记得那个雨夜吗记得往我脸上铲土的感觉吗
白安妮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最后看了她一眼,轻声说,现在,你已社会性死亡。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白安妮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拍打玻璃的声音。
狱警大声呵斥,脚步声杂乱。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出监狱大门。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肺里积压了两世的浊气全部呼出。
重生一次,我不仅完成了复仇,更找到了继续前行的意义。
这一次,他只为自已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