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话音刚落,师父口念咒语,空中升起一巨大的铜鼎,我和青鸾一同被投入鼎中。
锁灵鼎是门中惩治恶人的至宝,鼎中时而极寒,时而炙热,可将人折磨致死。
鼎里如地狱,鼎外却仙乐齐鸣。
在一众祝福声中,怜星再一次登上高台,享受众门徒的膜拜。
师父传音给我,肆意地嘲讽：凌霜,师徒一场,不如你求求我
为师将你送回玄冰鼎,你如今这般,屠灵煞必能瞬间将你吞噬。
如此,你便不用再饱受折磨了。
伤口处已泛起了些冰晶,我虚弱道：
想必当初让我入鼎…也是你为了怜星故意为之......
她不屑地回：那又如何怜星毕竟是…我怎舍得让她涉险！
倒是你,不听师命,竟敢私自出鼎！
我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屠灵煞已经被我除掉…若仙尊知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必会…要了你的命。
师父故作惊讶之态：我没听错吧千古凶兽竟被你杀死了
呵！你既有这么大的能耐,区区锁灵鼎岂能困得住你倒是为师多虑了。
她刚说完,鼎中便瞬间燃起烈火。
眼见青鸾即将被火焰吞噬,我竟生出一丝力气,将它拖到角落。
我双眼噙泪,不舍地摸着它的羽冠。
青鸾,终究是我害了你。
鼎里温度愈发高涨,我的全身已被汗水浸透,呼吸急促。
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
危急时分,面前的青鸾竟微微睁开双眼,它的眼中带着哀伤竭力看向我。
周身泛起蓝光,在我面前弄出一道屏障,将我与热气隔开。
而我只能看着它的肉身在我面前化为灰烬,最后化作半颗灵丹。
我捧着那颗灵丹崩溃大哭。
生命的最后,青鸾竟要将净化之力传给我,就为了让我活下去。
只是师父从未想让我活着走出锁灵鼎。
鼎中的烈火烧得更旺,似乎还加了某种特殊的火,连青鸾设下的屏障也被烧毁。
我扶着鼎壁艰难挪动,却发现墙上留有前人刻下的字迹：护法玉玲珑…屠灵煞......
没等我看得真切,热浪再次袭来。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整个人瘫倒在地。
隐约间听见鼎外人声嘈杂,似乎是仙尊座下的大护法前来恭贺新主。
那人举着月华令牌扬声道：仙尊闭关修行,命我代为授令。
师父见状,欣喜地对着怜星说：这是仙尊的授意,定是我的日夜举荐有了成效,你还不快去！
怜星听到后忙跪倒在大护法面前,她面带笑意,双手合十置于额间。
大护法并未看清怜星的脸,便朗声宣读仙尊的诏谕。
月华弟子祝凌霜凭己之力诛杀屠灵,本尊此番回阁为其主持升月大典,授阁主之位！
师父闻言,面色骤白,她喃喃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席间众人纷纷开口道：莫非那女子真是祝凌霜
方才玉护法如此为难那人,此事必有蹊跷！
可如今她已被投入锁灵鼎,怕是......
大护法闻言脸色骤变,她捏起面前之人的下巴,见跪地之人是怜星,甩手将她推倒在地,怒斥道：你们师徒好大的胆子！
说罢,她便立即掐诀念咒开启锁灵鼎。
此时青鸾的净化之力已彻底破除师父的障眼法,我虚弱地跌出鼎外,银面应声脱落,额间的月华神迹熠熠生辉。
护法在上,请恕弟子重伤…不能行礼。
大护法急忙渡来灵力为我疗伤,她满面愁容,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受伤至此
我不禁苦笑道：许是十年未归,师父已将我忘却。
如今的月华阁…唯有怜星是她的徒儿。
师父眼神闪烁：一别数年,她戴着面具不肯以真容示人,本座一时错认也情有可原......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方才凌霜要自证身份,是你屡屡阻拦！
青鸾认主之时也是你出言否定！
青鸾发狂时,我分明听见了禁曲《狂灵引》,莫非也是你的手笔
面对众人质问,师父攥紧了衣袖,反驳道：
《狂灵引》自屠灵煞之乱后便被列为禁曲,本座身为护法,岂会知法犯法！
况且方才她额间确实没有......
大护法见我气息渐稳,命人将我扶至一旁照料,随即厉声喝道：
凌霜的月华之力分明沾染了你的气息！是你使了障眼法,隐去了她的月华神迹！
为了扶怜星上位,你竟如此不择手段！
眼见事情败露,师父恼羞成怒：祝凌霜封印屠灵煞十年间,怜星为了阁中事务尽心尽力！
凭什么她一回来便要夺走阁主之位！
怜星跪行至大护法脚边哭诉：
师姐只是去玄冰鼎封印煞气,便可继承阁主之位,这不公平......
大护法闻后冷笑一声：你可知屠灵煞能贯通生死两界若非凌霜十年苦战将其诛杀,我等早已命丧黄泉！
师父咬牙切齿,强词夺理道：屠灵煞虽是万恶之源,但到底是上古灵兽,身负万年灵力。
仙尊当年的命令乃是将其封印在玄冰鼎,她竟私自诛杀,分明是......
在医使的救治下,我的灵力渐渐恢复,起身直视师父：
当年,屠灵煞屠戮百姓时,师父可曾说过‘情有可原’四字
还是说,师父与那凶兽,本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师父顿时语塞：胡、胡说！为师只是......
眼见失势,师父向怜星使了一个眼色,她便不情不愿地奉还霜月剑。
我不再理会她们,从大护法手中接过月华令,面向众人朗声道：
凌霜谨遵仙尊诏谕,即日起继承月华阁阁主之位！
我接过令牌的刹那,整座月华阁突然震动,散发出七色光芒,这是历代阁主继位时才有的天地共鸣。
至于玉护法与怜星,本阁主念及旧情,便罚你们......
我故意停顿,俯视着跪地的二人,她们脸上充斥着不甘与恐惧,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去寒潭面壁思过三个月。
师父眼中怒火中烧,但只能咽下,从牙缝挤出：…谢阁主开恩。
怜星更是浑身发抖,发髻散乱,被师父拽着咬破嘴唇,鲜血直流。
三月后,师父与怜星被从寒潭之中放出。
寒水刺骨,可洗去灵力,她们便成了月华阁的低阶月使。
我自继承阁主以来,兢兢业业,主持阁中大小事务,却因离阁太久,众弟子对我仍心存芥蒂。
一日晨省,我正于演武场之上带领众弟子练武,却听闻台下一阵骚动。
你们听说没有,屠灵煞并非被阁主诛杀,而是......
是阁主与之做了交易,屠灵煞就寄居在阁主身上！
她那张脸三月未愈,怕是被兽气腐蚀的！
屠灵煞乃千古恶兽,长期与之接触,恐会身中兽毒,命不久矣！
霜月剑在鞘中轻颤,我强压心头怒火。
近日来诸如此类的流言就没断过,显然是有人刻意散布。
今天先练到这儿,晚些所有弟子到药堂接受长老探查！
探查中很快发现了中毒弟子,最严重几人已唇色发青,颈后浮现出蜿蜒的兽纹。
药堂长老捋着胡须,缓缓道：
依老夫看,此乃兽毒,如此大规模爆发,怕是有人…
我用指尖轻触一名弟子腕间跳动的黑线,目光冰冷：下毒。
人群中的师父则意有所指地看着我脸上的疤痕,话语中尽是挑拨之意。
依我看,这分明是某人身上的煞气污染了月华境地,毕竟屠灵煞的怨气......
许是某人冒进贪功,自己未愈,便急着与众弟子接触,这才害了大家！
我并未理会她,而是转身命人取来井水,碗中的井水虽清澈依旧,但泛着丝丝幽蓝。
一旁的怜星不屑地说道：井水如此清透,怎会有毒,莫不是阁主想将自己的过错嫁祸给他人！
此话一出,群情激奋,众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若真如此,我等必将上告仙尊！
此等毒妇,怎配做月华阁的阁主！
......
眼见众人愈发激动,师父与怜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此时,我端起那碗水一饮而尽。
满堂惊呼中,额间的月华神迹闪烁,周身泛起金色光芒。
幽蓝的毒素在经脉中左冲右突,最终被尽数逼至额间,化作一滴黑色液体滴落。
毒素落地的刹那,黑气腾空而出,它发出阵阵低吟,朝着怜星扑去。
怜星被吓得踉跄后退,她伸手连连驱赶,却发现黑气在她的腕间盘旋,片刻便形成了一枚爪印。
我冷笑道：呵！原来这毒认得主人。
说罢,我运功施法,用周身的净化之力笼罩住整个药堂。
中毒弟子们身上的兽纹渐渐褪去,唇色也逐渐恢复。
唯有怜星一人,兽纹自腕间开始蜿蜒向上。
她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却被师父一把扶住。
众人纷纷下跪请罪：弟子愚昧,竟听信小人谗言......
阁主法力高强,胸怀天下,我等日后谨遵阁主之令！
我挥了挥手,朗声道：屠灵煞已灭,此毒乃是它残存的精血,怕是有心之人早已潜入月华阁。
怜星,你这腕间之毒竟连我的净化之力都化解不了,并非一日之功。
莫非是你将屠灵煞引至己身,在井中下毒
怜星目光呆滞,在师父怀中瑟瑟发抖。
师父满眼心疼,哭喊道：怜星自幼入阁,怎会做此伤天害理之事！
你身为阁主,不帮弟子解毒,是何居心！
一旁的药堂长老闻言缓缓开口：兽毒已侵入怜星经脉,若想彻底清毒,唯有…
断掌。
话音刚落,怜星发了疯似的嘶吼道：师父…不是您说只要将它......
见此情形,师父一掌将怜星击晕,她双眼泛红,咬着牙道：
怜星中毒颇深,烦请长老救她一命！
动手吧......
长老闻后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后便出手将怜星的右手砍下。
刹那间,黑气从切口中钻出,我欲将其净化。
却发现它似是受了某人的指引,瞬间消失不见。
自此,阁中流言烟消云散,众弟子为了抵御兽毒跟随我学习净月心法,我在阁中的威望越来越高。
一日夜深,我正于房中研习心法,烛火突然剧烈摇晃。
我猛回头,窗外似乎有一身影一闪而过。
我打开竹窗,外面空无一人,唯有一张字条,字迹歪扭：禁地深处藏有复活灵兽的方法。
青鸾逝去后,我遍查古籍,探寻百道,试图将其复活,但都无功而返。
一旁的暗卫看到后,满目忧色：阁主,这怕是陷阱！
我微微颔首,将字条燃于掌中。
我向暗卫交代相关事宜后,便孤身前往禁地。
有些事,必须做个了断。
踏入禁地的瞬间,四周景象骤变。
阁中悬灯结彩,众人脸上洋溢着微笑。
瞬间人群中传来阵阵骚动,一只神鸟竟发了狂似的冲向人群,我竟回到了青鸾死的那一天。
一声声凄厉的哀鸣回响在我的耳边,我回头望去。
被师父一箭穿心的青鸾鸟正浑身浴血,匍匐在地,猩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我。
青鸾…青鸾！
我扑过去的瞬间,青鸾张开了血盆大口,它恶狠狠地说道：
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我要你偿命！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喃喃道：青鸾,你是在怪我对不对如此我便来陪你…
这禁地中的法阵迷人心智,我在幻境的作用下,拔出了霜月剑,将其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就在此时,禁地外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师姐,这幻境你可还满意
你既已见到青鸾鸟,那便依它所言,动手吧！
怜星站在阵外,满脸得意：这次,看你怎么活！
危急时刻,额间的月华神迹闪烁着金光,青鸾的净化之力将我从幻境中唤醒。
我瞳孔骤缩,冷冷地瞥向怜星,忽然抬手祭出锁灵鼎。
既然你对此幻境如此满意,不如自己前来试试
鼎口红光大盛,强大的吸力突然爆发,怜星猝不及防,尖叫着被拉入幻境！
怜星跌入幻境的瞬间,四周景象再度变化。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血海之中,无数只断手向她爬来。
她挥舞着自己的断肢,叫声凄厉：滚开！滚开！。
这幻境本是心魔所化,她越恐惧,幻境便越真实。
见我要拂袖离去,她跪倒在我面前,崩溃大哭：
师姐,是我错了,都是师父叫我这么做的。
怜星的精神几近崩溃,语无伦次地大喊道：她是我娘！无论如何我都得听她的话！
我挥袖将其摔倒在地,果然如此。
我飞身一跃出了禁地,等候多时的暗卫上前行礼：阁主,她们来了。
我接过她们手中之物,微微一笑,好戏马上要开场了。
此时,师父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禁地之外,听闻阵中叫声凄惨,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她站在众人面前,高举一面铜镜,朗声道：诸位同修！我们都被祝凌霜骗了！
她与屠灵煞勾结,意图颠覆月华阁！此镜便是证据！
铜华镜原是仙尊的法器,外人无法轻易接近,她手中之物只能是伪造的。
镜子里,赫然显现着我与屠灵煞密谋的画面。
众人义愤填膺,几个冲动的已经拔剑出鞘。
想不到,她竟真是叛徒！
莫非她此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假象
无论如何,宗门绝不能留此祸害！
诛杀叛徒！诛杀叛徒！
师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我早已将祝贼骗入法阵中,只待与诸位一同剿灭！
说罢,她猛地拔出短刃,狠狠割向手掌,鲜血滴入法阵之中,法阵红光大盛,禁地内顿时传来凄厉的惨叫。
师父见状,面露得意,高喊道：诸位随我一同诛杀叛徒！
随后,众人便纷纷效仿,跟随师父一同血祭。
而此时,师妹被悬挂在法阵中央,无数根血丝向她袭来。
每有一根血丝缠绕其身,便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她被疼得死去活来,只能对着禁地外拼命叫喊,却无济于事。
娘！是我啊！快住手！
娘…祝凌霜都知道了。
娘,我好疼......
不知过了多久,师妹失血过多,渐渐失了力气。
师父见法阵内没了声响,停止了血祭,她挥了挥手,身后的众人便要冲入禁地。
此时,霜月剑感知到了团团杀气,飞身出鞘,我踏剑而行,挡在众人面前。
师父见来人是我,大吃一惊：
你怎会…在此,那阵中的人又是谁
我微微拂袖,灵镜腾空出现,镜中之人面如死灰,满身鲜血。
我负手而立,神色平静：你连自己的女儿都感知不到了吗
师父被吓得踉跄倒退,险些跌倒在地：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说罢,她掐诀念咒,法阵解除的瞬间,一抹血色从空中坠落,师父见后飞身冲入禁地之中,却还是晚了一步。
师妹重重落下,鲜血四溅,宛如一朵绽放的彼岸花。
你终于来救我了......
话音刚落,她便晕死过去,师父抱着她的身躯哭喊道：
你这毒妇好狠的心！与虎为谋夺去了怜星的阁主之位！
利用兽毒设计砍去了她的手！
此番更是想要她的性命！
师父声泪俱下,引得不明真相的众人连连开口：祝凌霜,你与屠灵煞合谋,其心可诛！
今日我等便要替天行道！
刹那间,众人将我团团围住,我手持霜月剑高呼：诸位且慢！玉玲珑手中的铜华镜是赝品！
她如今身份低微,怎会获得仙尊的法器！
怜星是她的亲生女儿,玉玲珑违反禁律已是死路一条,尔等切莫听信谗言！
众人闻后如傀儡般,毫无反应,她们眼中闪烁着蓝光,唇色鲜红,仿若一只只凶狠的野兽,手持利剑向我袭来。
危难之际,净月仙尊踏云而来,她袖袍一挥,众人瞬间被禁锢在原地。
见此情形,我连忙发动体内的净化之力,一道道金光袭向众人。
众人恢复了神志,见仙尊亲临,连连跪地叩首：恭迎仙尊！
师父见大势已去,试图施法逃离,却被牢牢禁锢于此。
我抬手祭出真正的铜华镜,画面中,屠灵煞本憩于生死之界,却有人奏响《狂灵引》将其引入人间。
待屠灵煞恢复之时,那人与它做了交易,取了它的一滴精血。
那人正是我的师父玉玲珑。
师父眼神闪躲,她张了张嘴,还未出声,我便质问道：
玉玲珑,你可知罪
她突然冷笑一声：祝凌霜,你当真好本事,如此秘事,你竟也探得了！
我居高临下,盯着她那张狰狞的脸,厉声道：若非你当日蓄意陷害,再次奏响《狂灵引》,我也不会将你与屠灵之乱联系在一起。
而后我又在锁灵鼎中发现遗言,有人指控你与屠灵煞勾结,想来是知晓内情之人。
入主月华阁之后,我便派人日夜搜寻,终于在生死之界寻到真相。
玉玲珑,你身为仙尊亲传弟子,为何要引发屠灵之乱
你可知有多少同修牺牲有多少生灵枉死
面前的师父披头散发,她嘶吼道：那又如何我就要你死！
屠灵肆虐,你身负月华之力自会请命封印,更何况仙尊将选择之权交给了我！
你若前去封印,必将与它不死不休,届时月华阁便不会再有你的一席之地。
只是,万万没想到,你只用了十年便将屠灵煞诛杀。
凭什么！月华之力选中的人是你而怜星就只能低人一等。
此时,身后传来仙尊清冷的声音：
玉玲珑,你以为本尊不知道怜星的身份吗
你违反禁律,与他人私通,生下女儿,本尊怜于你为宗门殚精竭虑,并未惩处。
只是自幽于静室,以求上天原谅,却不想你竟贪婪至此,妄图替女儿夺走凌霜的阁主之位！
玉玲珑蓄意引发屠灵之乱,残害同门,罪无可赦,即日起,废去灵根,永镇亡灵谷！
仙尊的目光转向浑身血色的怜星：怜星......逐出宗门,永世不得修行！
话音刚落,玉玲珑挣扎着向怜星爬去：女儿！我的女儿！
怜星却在她的面前断了气,这一世,她本可以做阁中无忧无虑的小师妹,却死在了亲生母亲的贪念中。
我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一声,从小到大,我一直认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才得不到师父的喜爱。
原来,她从来没有疼爱过我,她的眼里自始至终只有怜星一人。
亡灵谷内皆是十恶不赦之人的残灵,以啃食人肉为乐,就让玉玲珑在不死不灭中赎罪吧！
几日后,经过多番寻找,我终于在一黑洞内将此前逃窜的屠灵煞精血净化掉。
从此之后,世间再无屠灵煞。
那日,我在灵兽冢前上了一炷香。青烟袅袅中,我仿佛看见了青鸾的身影,我伸出手来,试图将它握于掌中。
那兽影若隐若现,绕着我盘旋三圈,最终消散于风中。
万物皆有轮回,它也是。
仙尊不知何时伫立在我身边,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的灵兽蛋。
我接过蛋的瞬间,体内的半颗兽丹似乎是寻到了主人,从额间缓缓而出,注入蛋中。
透过金光,我看到一只雏鸟已然成型。
远处,晨钟响起,新日已至,新生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