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决定了,秦家那个植物人,我娶。
秦煜城斜靠在秦宅的柱子上,薄唇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秦父手中的茶杯差点砸在地上,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煜城,你真的想通了太好了！林家那边等得急,下个月就得办婚礼。
就这样秦煜城冷笑,我替你心爱的养子去娶那个植物人,你不表示表示
客厅里的气温骤降。
秦父脸色阴沉：煜轩是我从小养大的,和亲生儿子没什么区别。
可他不是。秦煜城眸光淡漠,一个外人而已。
秦父深吸一口气：你要什么
五千万,还有,把江心调去保护秦煜轩。
秦父愣住：你疯了江心不是你最信任的保镖吗
答不答应
行！秦父一拍桌子,但你必须马上去林家。
秦煜城转身离开,脚步声在大理石地面上响得清脆。
回到公寓,已经是深夜。
秦煜城上楼时,听到江心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声音。
门虚掩着,他抬眸望去,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江心跪在床边,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张照片,那是秦煜轩的照片。
煜轩……她轻声呢喃。
秦煜城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三年前,他在保镖公司第一眼就看中了江心,不仅仅因为她漂亮,更因为她眉眼间的那抹清冷。
可三年下来,无论他怎么试探,她都对他恭敬有加,从不越界。
直到今晚,他才明白为什么。
原来她和所有人一样,都只在意秦煜轩。
那个从小就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养子。
秦煜城轻手轻脚地离开,眼眶微微发热。
算了,反正他也要走了。
第二天一早,秦煜城收拾行李。
江心敲门进来：少爷,您这是
搬家。他头也不抬,你有新的任务。
什么任务
去保护秦煜轩。
江心明显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为什么
因为我不需要你了。
他看到她咬了咬唇,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头：我知道了。
等她离开,秦煜城才坐上车：机场。
车子启动的那一刻,他掏出手机,删掉了江心的号码。
从今往后,他们再无瓜葛。
2
一个月后,临海市。
秦煜城站在林家别墅门前,望着眼前这栋豪华的建筑,心情复杂。
林雨珊,林家独女,三年前一场车祸成了植物人。
两家的婚约是十年前定下的,当时是为了秦煜轩,但现在……
秦先生！林母匆匆迎出来,眼中带着惊喜,雨珊她……她醒了！
秦煜城愣住：什么
就在昨天晚上！医生说是奇迹！林母拉着他的手,快去看看她！
病房里,林雨珊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却神志清醒。
看到秦煜城,她微微一笑：你来了。
你……感觉怎么样秦煜城走到床边。
还好。林雨珊看着他,秦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这门婚事吗
秦煜城摇头。
不是为了联姻。她的声音很轻,是为了你。
十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在苏家的慈善晚宴上见过你。林雨珊眼中闪过温柔,你穿着白衬衫,一个人坐在花园角落看书。我一眼就记住了你。
秦煜城心头一震。
十年前……他确实去过苏家的慈善晚宴,那时他才十八岁。
后来我打听到你的身份,知道你在秦家过得不好。林雨珊继续说,我让父亲提出联姻,就是想……想照顾你。
虽然我们没有感情基础,但我愿意慢慢培养。她看着他,如果你愿意的话。
秦煜城沉默良久,最终点头：好。
既然她醒了,那就试试看吧。
反正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两个月后,秦煜城和林雨珊的婚礼在临海市最豪华的酒店举行。
宾客满堂,觥筹交错。
秦煜城穿着定制的西装,站在婚礼台上,等待新娘。
婚礼进行曲响起,林雨珊挽着父亲的手缓缓走来。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温柔而美好。
你愿意娶林雨珊为妻吗牧师问。
秦煜城正要开口,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撞开！
一道身影逆光而立,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气场。
他不愿意！
宾客们瞬间炸开了锅。
秦煜城僵硬地转身,看到了那个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苏念音。
她穿着一袭红色长裙,明艳得像一团烈火。
十年不见,她从当年的小女孩变成了倾国倾城的美人,但那双眼睛,他永远不会认错。
念音……他喃喃出声。
苏念音一步步走向他,眼中含着泪：煜城哥哥,别娶她,我求你了。
3
全场哗然。
苏念音苏家那位小公主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要抢婚吗
秦煜城死死盯着苏念音,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
十年了,她竟然还记得他。
可是……
苏小姐,请你自重。林雨珊脸色苍白,但声音依然平静,今天是我的婚礼。
苏念音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死死盯着秦煜城：
煜城哥哥,你还记得十年前的夏天吗我掉进了苏家的人工湖,是你救了我。
秦煜城瞳孔一缩。
十年前……那个夏天……
你从湖里把我拉上来,给我做人工呼吸,还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苏念音的声音带着颤抖,当时你问我疼不疼,我点头,你就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说,不疼不疼,马上就好了。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人。
秦煜城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十年前——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慈善晚宴上,他一个人在花园看书,突然听到扑通一声,一个小女孩掉进了湖里。
他毫不犹豫跳下去救人,把她救上来后,小女孩哭得很厉害。
他记得自己确实摸了摸她的头,说了那句话。
可是……
苏小姐,你认错人了。秦煜城深吸一口气,十年前救你的人,不是我。
苏念音愣住：什么
是秦煜轩。他一字一句说道,我弟弟。
不可能！苏念音摇头,是你！我记得很清楚！
秦煜城苦笑：你记得的是一个穿白衬衫的人,对吗
苏念音点头。
那天煜轩也穿着白衬衫。秦煜城的声音很轻,你昏迷后,他把你送回了苏家,所有人都以为是他救的你。
包括你自己。
苏念音脸色瞬间苍白：不……不可能……
这十年来,你一直在感谢他,照顾他,对吗秦煜城看着她逐渐失色的脸,你甚至……爱上了他。
苏念音踉跄后退：你骗我……
我没有必要骗你。秦煜城转身,看向牧师,请继续婚礼。
苏念音眼中的泪水终于溢出：煜城哥哥……
苏小姐,请回去吧。林雨珊轻声说,不要在这里闹了。
苏念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秦煜城,最终转身冲出了宴会厅。
婚礼继续进行,但秦煜城的心已经乱了。
十年前的那个下午,他确实救了一个小女孩。
只是没想到,她记了他十年。
交换戒指时,林雨珊轻声说：她很爱你。
秦煜城沉默。
但是……林雨珊握住他的手,我也很爱你。
秦煜城看着她,心情复杂。
我会好好对你的。他最终说道。
林雨珊笑了：我知道。
婚礼结束后,秦煜城站在酒店的露台上。
夜风吹来,带着大海的味道。
他掏出手机,看着苏念音发来的几十条信息,最终全部删除。
十年前的那场意外,早就过去了。
他们都应该向前看。
4
一个月后,秦煜城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煜城哥哥,煜轩出事了。苏念音的声音很急,你能来一趟吗
秦煜城皱眉：什么事
他……他在赌场输了五千万,现在被人扣着。
秦煜城冷笑：关我什么事
煜城哥哥,我知道你们兄弟关系不好,但他毕竟是你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秦煜城打断她,苏小姐,这种事情你去找秦父,别找我。
说完就要挂电话,苏念音却急切地说：我已经找过了,秦叔叔说没钱,让我自己想办法。
秦煜城一怔。
秦父竟然不管秦煜轩了
求你了,煜城哥哥。苏念音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没办法了。
秦煜城沉默良久：地址。
半小时后,秦煜城赶到了一家地下赌场。
这里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苏念音站在门口,穿着简单的连衣裙,看起来楚楚可怜。
看到秦煜城,她眼中立刻涌出泪水：煜城哥哥,你来了。
人呢秦煜城冷声问。
在里面。苏念音带他走进赌场。
VIP包厢里,秦煜轩被几个大汉围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看到秦煜城,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恢复镇定：哥,你来了。
欠多少秦煜城问赌场老板。
五千万。老板笑得阴森,秦公子,你们家秦二少的手气真不好啊。
秦煜城掏出手机：账号。
五千万转账完成,赌场老板立刻变了脸色：秦公子果然爽快。
秦煜轩获得自由,立刻躲到苏念音身后：念音,谢谢你。
苏念音温柔地扶着他：没事就好。
秦煜城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阵厌恶。
他转身要走,苏念音却叫住了他：煜城哥哥,等等。
还有事
我……我想请你吃个饭,算是感谢。她咬着唇,就我们三个人,好吗
秦煜城本想拒绝,但看到她眼中的期待,最终点头：好。
餐厅里,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苏念音很照顾秦煜轩,时不时给他夹菜,问他疼不疼。
秦煜轩享受着她的关怀,时不时挑衅地看向秦煜城。
念音,你对我真好。秦煜轩握住她的手,比亲姐姐还好。
苏念音脸红了红：煜轩你别这么说。
可是你确实很好啊。秦煜轩继续说,从小到大,只有你会关心我,会照顾我。
秦煜城冷眼旁观,心中一片冰凉。
是啊,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只关心秦煜轩。
包括苏念音。
哥。秦煜轩突然看向他,谢谢你今天救我。
不用谢。秦煜城放下筷子,以后别再找我了。
秦煜轩愣住：哥,你怎么这么说
我们不熟。秦煜城站起身,账已经结清了。
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苏念音的声音：煜城哥哥……
但他没有回头。
5
又过了两个月。
秦煜城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过去,直到江心找上门来。
少爷。她站在公司门口,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秦煜城皱眉：你来干什么
有事要告诉您。江心看了看周围,能找个地方谈谈吗
咖啡厅里,江心坐在秦煜城对面。
苏小姐派人查了十年前的事。她开门见山,她知道真相了。
秦煜城心头一跳：什么真相
十年前救她的人是您,不是二少爷。江心的声音很平静,她已经调到了当年的监控录像。
秦煜城沉默。
她现在很后悔,想要找您道歉。江心继续说,但是您已经结婚了。
所以
所以她想报复二少爷。江心眼中闪过一丝担心,少爷,苏小姐不是普通人,她如果真的要报复,二少爷可能……
关我什么事秦煜城打断她,我和秦煜轩没有关系。
江心愣住：少爷,您真的不管吗
不管。秦煜城站起身,江心,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少爷！江心叫住他,还有一件事。
什么
苏小姐说……她会用一生来弥补您。江心看着他,不管您愿不愿意。
秦煜城心头一沉：什么意思
她说如果您不原谅她,她就毁掉自己,也毁掉所有伤害过您的人。
说完,江心起身离开。
秦煜城坐在位子上,心情复杂。
苏念音……她想干什么
当天晚上,秦煜城回到家,林雨珊正在厨房做菜。
回来了她回头笑了笑,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里脊。
秦煜城点头,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怎么了林雨珊感受到他的异常。
没什么。秦煜城在她颈侧轻吻,只是想抱抱你。
林雨珊笑了：那就多抱一会儿。
秦煜城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管苏念音想做什么,他都不会再被影响了。
他现在有了新的生活,有了疼爱他的妻子。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6
三天后,秦煜城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了。
新闻里播报着一条爆炸性消息：苏氏集团小公主苏念音宣布与秦煜轩解除一切关系,并公开了十年前的真相。
十年前救我的人不是秦煜轩,而是他的哥哥秦煜城。我为自己的无知和愚蠢道歉,也为这十年来对真正恩人的冷遇而忏悔。
苏念音在记者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了。
秦煜城先生,对不起,是我错了。
电视机前,秦煜城紧紧攥着遥控器。
林雨珊坐在他身边,轻声说：她很爱你。
那又怎样秦煜城冷笑,十年晚了。
新闻继续播报,苏念音站起身,眼神变得冰冷：
至于秦煜轩,这十年来,他享受着本不属于他的一切。从今天开始,苏氏将收回对秦家的所有投资,并追究相关责任。
秦煜城心头一跳。
苏氏的投资撤离,秦家肯定撑不住。
秦父会怎么办
答案很快揭晓。
当天下午,秦父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愤怒和绝望：
煜城,你快回来！苏家撤资了,公司马上就要破产了！
关我什么事秦煜城冷淡地说。
你是我儿子！秦父咆哮,公司破产了,你也没有好日子过！
那是你的公司,不是我的。
秦煜城挂断电话,但心里并不好受。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晚上,苏念音的电话打了进来。
煜城哥哥,我们见个面好吗
没必要。
我知道你在担心秦家。苏念音的声音很轻,我可以收回成命,条件是……你跟我见一面。
秦煜城沉默良久：在哪里
老地方。
老地方,是十年前那个花园。
秦煜城赶到时,苏念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她穿着一袭白裙,静静地坐在湖边。
月光洒在她身上,美得像个精灵。
煜城哥哥。她回头看向他,你来了。
秦煜城走到她身边坐下：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想道歉。苏念音看着湖水,十年前,如果我仔细确认过,就不会认错人了。
如果我没有认错人,这十年来,被冷遇的就不会是你,而是秦煜轩。
如果……
没有如果。秦煜城打断她,事情已经发生了。
苏念音转头看他：那你原谅我吗
秦煜城沉默。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苏念音站起身,但是煜城哥哥,我会用一生来弥补你。
不管你愿不愿意。
说完,她转身要走。
等等。秦煜城叫住她,秦家的事……
我会处理的。苏念音回头笑了笑,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每个月,陪我见一次面。她看着他,就一次,一个小时就够了。
秦煜城皱眉：为什么
因为……苏念音的眼中涌出泪水,因为我想看着你。
就算只是看着,我也觉得满足了。
7
秦煜城最终还是答应了苏念音的条件。
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他不想看到秦家真的破产。
不管怎么说,那里还有很多无辜的员工。
第一次见面,苏念音选择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
她穿着简单的毛衣,看起来很乖。
煜城哥哥,谢谢你愿意来。她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秦煜城点了杯咖啡,没有说话。
我听说你现在过得很好。苏念音轻声说,林小姐很爱你吧
嗯。
那就好。她笑了笑,但笑容有些勉强,我之前还担心你过得不好。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秦煜城起身要走,苏念音却忽然叫住他：
煜城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十年前,你救我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秦煜城想了想：没想什么,看到有人落水,本能地去救。
那……苏念音咬着唇,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秦煜城愣住。
他确实对当年那个小女孩印象深刻,她哭得很厉害,但很坚强,一直在道谢。
那时他想,这个小女孩长大后一定很美。
但喜欢……
没有。他最终摇头,你当时只是个孩子。
苏念音的眼神暗淡下去：我知道了。
第二次见面,苏念音带了礼物。
是一条围巾,手工编织的。
我自己织的。她有些羞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秦煜城看着那条围巾,心情复杂。
围巾织得很精细,一看就花了很多时间。
谢谢,但是我不能收。他推了回去。
苏念音眼中闪过失落：为什么
我是有妇之夫。
我知道。苏念音重新把围巾推向他,但这只是朋友之间的礼物,没有别的意思。
秦煜城最终还是收下了。
第三次见面,苏念音的状态明显不好。
她瘦了很多,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你怎么了秦煜城忍不住问。
没事,就是最近工作比较忙。苏念音勉强笑了笑。
但秦煜城能看出来,她是在强撑。
苏念音,你在折磨自己。他皱眉。
没有。她摇头,我很好。
如果你是因为愧疚……
不是愧疚。苏念音打断他,眼中涌出泪水,是爱。
煜城哥哥,我爱你。她看着他,从十岁开始,我就爱上了你。
这十年来,我以为我爱的是秦煜轩,但其实我一直爱的都是你。
是那个在湖边救了我的少年,是那个温柔地安慰我的人。
秦煜城心头一震：苏念音……
我知道这很自私。苏念音继续说,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
但是我控制不住。
每次看到你,我都想要更靠近一点。
每次离开,我都觉得心被掏空了。
她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煜城哥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秦煜城坐在位子上,久久没有起身。
8
苏念音说到做到,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秦煜城。
秦煜城本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但奇怪的是,心里却空落落的。
你最近心不在焉的。林雨珊温柔地说,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
没有。秦煜城摇头,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林雨珊走过来,轻抚他的脸颊：要不要去度个假
好。秦煜城点头。
他确实需要换个环境,让自己彻底忘记苏念音。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江心突然打来电话。
少爷,苏小姐出事了。
秦煜城心头一跳：什么事
她昨天晚上开车撞了树,现在在医院抢救。
严重吗
医生说……可能醒不来了。
秦煜城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少爷,您要去看看她吗江心小心地问。
秦煜城沉默良久：哪家医院
半小时后,秦煜城赶到医院。
苏念音躺在ICU里,脸色苍白如纸,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医生说她脑部受到撞击,即使醒来,也可能会失忆或者成为植物人。
她为什么会撞树秦煜城问。
监控显示她是故意的。警察说,当时路上没有其他车辆,她直接冲向了路边的大树。
秦煜城脸色煞白。
苏念音……她想自杀
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
不确定。医生摇头,可能明天,可能永远不会。
秦煜城在医院陪了苏念音三天。
林雨珊没有阻止,甚至主动提出要照顾苏念音。
她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林雨珊轻声说,你去陪陪她吧。
雨珊……
没关系的。林雨珊笑了笑,我理解。
第三天晚上,秦煜城坐在病床边,看着昏迷中的苏念音。
苏念音,你醒醒。他轻声说,你还欠我一个道歉呢。
醒来好好道歉,然后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不要因为我做这种傻事。
苏念音依然没有反应。
秦煜城叹了口气,起身要离开。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煜城……哥哥……
他猛地回头,看到苏念音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秦煜城激动地按下呼叫铃。
苏念音看着他,眼中涌出泪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说傻话。秦煜城握住她的手,医生来了,你好好休息。
检查结果显示,苏念音除了轻微脑震荡外,没有其他大碍。
医生说这是奇迹。
大概是求生意志很强吧。医生笑着说。
秦煜城看向苏念音,后者正看着他,眼中满是留恋。
9
苏念音出院后,主动找到秦煜城。
煜城哥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咖啡厅里,苏念音坐在秦煜城对面,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要出国了。
秦煜城愣住：什么时候
下个月。苏念音看着他,去美国,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想忘记你。她的声音很轻,留在这里,我永远都忘不了。
秦煜城心头一紧：苏念音……
这次车祸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苏念音继续说,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折磨自己,也不能再打扰你的生活。
所以我决定离开。
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秦煜城沉默良久：这样……也好。
苏念音笑了,但眼中含着泪：嗯,这样很好。
煜城哥哥,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什么
如果……如果十年前我没有认错人,我们会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让秦煜城陷入沉思。
如果十年前她认对了人,如果这十年来她的关心和爱意都给了他……
会不会不一样
我不知道。他最终诚实地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命运这种东西,很难说。
苏念音点头：我明白了。
她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煜城哥哥,再见。
这次是真的再见。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秦煜城心里五味杂陈。
一个月后,苏念音真的出国了。
秦煜城在报纸上看到相关新闻,说苏氏集团的小公主将在美国继续学业。
照片上的苏念音穿着简单的毛衣,笑得很灿烂。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痛苦。
从那以后,秦煜城再也没有收到苏念音的任何消息。
就好像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秦煜城努力让自己专注于工作和家庭。
他和林雨珊的感情越来越好,甚至开始考虑要孩子。
你最近状态好了很多。林雨珊笑着说,看来之前那些烦恼都解决了
嗯。秦煜城点头,都过去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苏念音在他心里留下的痕迹,永远不会完全消失。
有时候夜深人静时,他还是会想起她。
想起她眼中的眷恋,想起她说我爱你时的坚定。
想起她为了不打扰他而选择的决绝离开。
10
三年后。
秦煜城和林雨珊的儿子出生了。
小家伙长得很像秦煜城,眉眼间带着一股倔强劲儿。
给他起个名字吧。林雨珊抱着孩子,脸上满是慈爱。
秦煜城想了想：就叫秦安吧。
安
希望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林雨珊笑了：好名字。
就在这时,护士进来：秦先生,外面有位女士要见您。
谁
她说姓苏。
秦煜城心头一跳。
苏念音她回来了
你去吧。林雨珊看出了他的心思,我和小安在这里等你。
医院走廊里,苏念音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三年不见,她瘦了很多,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
念音。他轻声叫道。
苏念音转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煜城哥哥,恭喜你当爸爸了。
你……回来了
嗯,刚回来。苏念音看着他,听说你和雨珊姐很幸福,我很高兴。
秦煜城打量着她,发现她变了很多。
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炽热,而是带着一种淡然的平静。
你还好吗他问。
很好。苏念音点头,在美国学了心理学,现在准备回来开个诊所。
那挺好的。
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沉默。
煜城哥哥。苏念音忽然开口,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结婚了。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瞬间劈中了秦煜城。
他愣愣地看着苏念音,半天说不出话。
对方是我在美国认识的一个医生。苏念音继续说,人很好,也很爱我。
我觉得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
那……恭喜你。秦煜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谢谢。苏念音也笑了,我们下个月举行婚礼,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会去的。秦煜城打断她。
苏念音点头：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她转身要离开,秦煜城忽然叫住她：
念音。
嗯
你……真的放下了吗
苏念音沉默了很久,最终笑着说：
煜城哥哥,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但是我们总要学会与过去和解,不是吗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煜城站在原地,心情复杂。
他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回到病房,林雨珊正在给儿子喂奶。
是苏小姐吗她轻声问。
嗯。
她还好吗
她要结婚了。
林雨珊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那真是太好了,她总算找到幸福了。
秦煜城点头,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
是啊,她总算找到幸福了。
而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这样就够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