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个月,竹马周洵设计让我绑定了恋爱脑系统,
而他的白月光陆安冉则是绑定了成绩交换系统。
我变成了重度恋爱脑,成为了周洵的专属舔狗,
为了博他一笑,自愿和陆安冉交换高考成绩,
谁知道,系统只有一个月的绑定期限,
当我坐在高考考场上时,恋爱脑系统到期了。
1
［叮！恋爱脑系统已过期,解绑完成。］
一道机械女声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
我手中的笔猛地一顿,
什么声音
我茫然的抬起头,环顾四周,
监考老师正在专注的走来走去巡视考场,
同学们都在认真的低头答题,
全场寂静无声,因为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高考。
［宿主记忆已经恢复,感谢您的使用！］
随着最后一句提示音,我的大脑突然清醒了过来,
这一个月来的记忆开了闸,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一个月前,我的生日那天,
我捏着手里的汇款单复印件找到竹马周洵,
想要告诉他一个秘密,
这些年来一直是我暗中在用外公的名义给他资助学费,
没想到等到见面时,先开口的竟然是周洵,
他亲手递给我一个漂亮的红色平安结,
［知夏,这是我特地买来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满怀着欣喜当场便收下了,
没想到刚一拿到手里,就听到一声机械女声在我脑海中响起,
［恋爱脑系统绑定中…］
我脑海中收到刺激,捂着脑袋恢复过来后,感觉世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一股陌生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我突然发现,周洵白色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线条格外的好看,
他侧头微微一笑的时候,让我心跳漏了半拍。
从那以后,我就变成了周洵的专属舔狗,
我的目光已经完全无法从他身上离开,喜怒哀乐完全由他掌控。
当他对我笑时,我的世界都明亮了,
当他忽略我时,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样疼痛。
高考前,周洵在校门口等我,我的心跳加速,小跑着主动凑上去,
［知夏,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周洵的表情罕见的严肃起来。
［什么事］我仰头看着他,心跳如鼓。
［安冉她…模拟考成绩不太理想。］
［她家里条件没有你好,如果不能考入大学…］
周洵对着我欲言又止。
陆安冉是周洵的白月光女神,一直占据着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连我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也比不上。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要我帮她补习吗］
自高中以来我一直霸占着年级第一的宝座,
次次模拟考试都上了700分,和第二名产生了断层的差距。
老师们提起我时都是满脸的夸赞,
在同学们眼里我板上钉钉的能考上清华北大。
反之他的女神陆安冉,模拟考分数永远在二本线附近徘徊,
自己对学习也不上心,我总能坐在教室的窗边看见她和一群小姐妹逃课出去逛街。
周洵摇摇头,
［比那更直接。］
［我有一个‘成绩交换系统’,可以在高考时把两个人的成绩互换。］
［我想让你和安冉…交换成绩。］
我眨了眨眼,这个要求太过于荒谬,但恋爱脑系统立刻在我脑海中发力,
答应他,这会让他更爱你！
［作为回报,］他冲我勾了勾手指,
我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失了心智地靠近他,
［高考结束后我们就在一起。］
［好。］
我听见自己说,［我愿意。］
没想到,在高考这天,系统竟然过期了,
我清醒了过来！
2
周洵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竹马,
前几年,他的爸妈车祸去世后,双方的无良亲戚们很快瓜分了遗产,
只留给他少量的钱财和一间空荡的房子。
我爸妈看着觉得这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孩子太过可怜,主动找到他提出能资助学费,
但是周洵自尊心强立刻拒绝了,不愿意接受我家的资助,
从那以后他每天饿了就吃五毛钱一个的白馒头,
渴了就喝着教室后面饮水机里免费的白开水。
为了省下能生存到成年时候的钱,天不亮就出门靠着街边的路灯背书。
我作为和他感情很好的青梅,趁他不注意,偷偷翻抽屉记下了他的银行卡号码,
以外公的名义每个月给他的银行卡汇款。
早晨出门上学总是装作早餐妈妈多做了一份,塞给他一个热乎乎的煎包或者荷包蛋,
我以为时间久了,周洵能明白我一直喜欢他。
只是周洵暗恋的对象并不是我,
高二那年的体育课,他拽住我的手腕,
将我拉到操场边的梧桐树下,
［看那边。］他压低声音,下巴朝附近的树荫底下一扬,
隔壁班的班花陆安冉正在树荫下躲阴凉玩手机,
我认识她,周洵下课路过走廊时,总要经常绕路经过隔壁班,
陆安冉就坐在教室靠中间的窗边。
［我喜欢她。］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里还拿着我以吃不完的名义故意塞到手里的菠萝面包。
［眼光不错啊。］
我听着树上的蝉鸣,心中的悸动那一刻褪去了。
但我拿得起放得下,就算曾经对有周洵那么一丝喜欢,
这点心动在知道他另有白月光之后已经完全消失了,
以后他只是我的竹马和朋友而已。
很快周洵和陆安冉在一起了,只是她和我莫名的互看不顺眼,
我对她的敌意是有原因的,
还未认识她前,我就在学校小卖部撞见过她偷东西。
那天体育课我在货架后给周洵买水,
却看见她若无其事的把一盒进口巧克力塞进校服宽松的袖口,
动作熟练的一看就不像第一次。
她转身时见我因惊愕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站在后面,
和我四目相对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嘴角却还挂着一副完美的微笑。
自那以后,只要在走廊碰见我,
她都会用一种轻蔑的眼光望着我,
仿佛我才是那个偷了东西,见不得光的人。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猜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周洵。
每次看到我和周洵一起上下学或者课间在走廊说话,
我总能感受到不远处陆安冉投来的冰冷视线,
她出现在我们面前特意把周洵拉走后,
还转头冲我笑了一下,那笑容假得让我后背发凉。
周洵这个傻子还问我,
［你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安冉说你好像不太喜欢她。］
我咬着吸管没说话,误会也许吧。
可有些事,我没有证据,
对周洵这种看陆安冉有着十米滤镜的人,
也懒得解释,或者说不屑于解释,
反正,我和她之间,注定做不了朋友。
3
等到我绑定了恋爱脑系统之后,
陆安冉总算找到了报复我的途径。
［江知夏,我鞋带散了。］
课间,她靠在走廊的栏杆边,故意把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伸到我的面前,
见我面上露出拒绝的表情,
她扭头就冲站在身边的周洵撅着嘴撒娇,
［阿洵,你的小青梅连你女朋友的这点要求都办不到吗］
［知夏,帮个忙好吗］
周洵面带歉意的望着我,手却自然的锁在陆安冉腰间,
显然态度是要我妥协。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我,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但是当时正是恋爱脑上头的时候,我听见自己嘴里吐出甜腻的话语,
［当然可以呀。］
这声音恶心到我想吐,但是嘴角却因为他和我说话时温柔的语气而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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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膝盖已经先于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弯了下去,
手指自动的将鞋带编织出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甚至贴心的把鞋面上沾染的灰尘擦拭干净。
［天哪,江知夏你疯了吧］旁边同桌怀里的复习资料被惊的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在班上的同学眼里,我一直是那个永远昂着头走路的江知夏,
年级第一的成绩单,辩论赛最佳辩手的奖杯,运动会上破纪录的冲刺,
这些优秀的人生记录像光环一样笼罩着我。
课间总有人围过来向我请教难题,
我转着笔三言两语就能点破关键,然后赢得一片惊叹声。
直到这天,他们看见这个骄傲的大学霸像个恋爱脑的傻子一样,
失了智一样眼神离不开周洵,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谢谢知夏姐。］
陆安冉故意提高音量让周围人都能听到,
临走前揉了揉我的头发,就像在抚摸一条狗。
而我的竹马被她挽着手亲密的走远,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思绪回转,这些耻辱的回忆让我忍不住咬牙,
我看着刚写上名字和考号的空白试卷,
一个计策涌上了心头。
摆脱那个该死的恋爱脑系统之后,
这些追在周洵后面百般讨好,甚至任由陆安冉羞辱的回忆让我感到十分的恶心。
他想让陆安冉偷我的成绩上清华北大,
想得倒是挺美。
不是想要和我交换高考成绩吗那我就让她换个够！
4
我慢慢的翻回试卷第一页,开始用草稿纸计算,
语文40分,数学50分,英语50分,理综110分,
六科成绩加起来正好250！
二百五…这个数字让我无声的微笑起来,
想到陆安冉高考查成绩时看到屏幕上的二百五十分的表情,
光是想象这个画面就让我心跳加速。
我果断划掉了刚写下的语文选择题正确答案,
重新选了个错误选项。
作文明明可以写一篇中规中矩的议论文,
但我偏偏要写成完全跑题、和题目不相干的文章,
反正阅卷老师会当成某个考生的疯言疯语,
和其余高考作文零分卷放到一堆。
［同学,你没事吧］
监考老师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旁,
担忧的看着我脸上扭曲的笑容。
我迅速抹了一把脸,才发现我竟然笑出了眼泪。
［没事,老师,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我低声回答她,面带轻松的说道。
老师同情的点点头,大概是以为我是学习压力太大精神失常了,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后走开了。
我低头继续我的破坏工作,
每一个乱填的选择题答案,每一道故意瞎写的文言文翻译,
都会是陆安冉的真实高考成绩。
四十分钟后,答题卡上计算精确的40分终于让我满意了,
我放下笔长舒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工程。
环顾四周,其他考生还在奋笔疾书,额头渗出了汗水,
而我,江知夏,决定做这个考场最叛逆的人。
我慢慢将试卷对折整齐,答题卡放在最上面,
然后双臂交叠,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课桌冰凉的触感贴在我的脸上,舒服的让我马上就想要陷入梦乡。
［同学,考试时间还没结束！］
监考老师急促的脚步声又靠近,她敲了敲我的桌子关切的提醒。
［我答完了,老师。］
我懒洋洋的抬起眼皮说道。
她看到我的试卷确实写满了答案（虽然大部分都是胡编乱造）,
放心的离开了我的座位。
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时,我听见后面有人在小声讨论,
［那不是年级第一吗怎么在睡觉。］
［应该是压力太大崩溃了吧。］
让他们猜去吧,我慢悠悠的站起来最后一个离开考场,
还有三场考试,我要把这场戏完美的演完,
送给陆安冉一份惊喜。
5
穿过人群,我径直向校门口走去,
周洵和陆安冉早已等在了那里。
［我开考三十分钟就提前交卷了。］
［反正也不需要我那份答卷,能和江知夏换成绩嘛。］
她笑得很是甜美,转头看我,嘴角勾起了胜利的弧度:
［反正有你的脑子替我考试。］
［对吧江知夏］
我故意装作仍是恋爱脑的状态,蹦哒着跑到周洵面前,故意让声音甜得发腻,
［对啊,我考得特别好。］
［绝对是个让我满意的分数。］
陆安冉脸上立刻露出掩饰不住的惊喜,
我知道她正在幻想着自己能毫不费力的进入顶级名校,
刚知道能和我互换分数时,她就立刻把北大的风景图片设置成了手机壁纸,
未拆封的复习资料和英语词汇书也被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完全放弃了备考,就等着我送她一场高分。
之后的每一场考试,我都像是在下一盘精密的棋局,
数学卷子,我跳过所有大题,只做选择题,确保总分正好卡在50分,
英语卷子,听力开始时我干脆趴下闭目睡觉,答题卡直接交白卷,阅读题随便勾选,
陆安冉每场考完试都得意的凑过来,举着手机屏幕冲我炫耀,
［北大的未名湖应该很美吧］
我随意的点头,假装暗自伤心的附和她,
低头整理着复习资料,掩饰快要装不下去的表情,藏起嘴角的冷笑。
6
高考查分这天,周洵和陆安冉早早的把我叫到了学校附近的肯德基店里,
她当着我的面开始在朋友圈刷屏,表露自己对清华北大的向往之情,
甚至提前给所有亲戚朋友打了电话,
约好中午在五星级酒店聚餐庆祝,
［反正成绩超过700分肯定没问题。］
她在电话里笑得很是张扬,
［清华和北大随便选。］
她的底气来自于我的每一次模拟考试都超过了700分,
我坐在她对面安静的刷着手机,指尖在查分页面上轻轻的划过。
中午十二点,查分系统准时开放,
陆安冉迫不及待的在笔记本电脑上输好准考证号,
手指因为兴奋而微微发抖。
她摆在桌上的手机已经编辑好了朋友圈的文案,
［梦想成真！北大等我。］
然而,当查分系统页面上的分数跳出来时,
她脸上的微笑凝滞住了。
总分:250。
［不可能！］陆安冉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店里其他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这绝对错了！系统出问题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刷新页面,可数字纹丝不动。
语文:40
数学:50
英语:50
理综:110
陆安冉扭头冲周洵尖叫,牙齿都要咬碎了,
［周洵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这就是你向我保证的700分］
自分数出来后,周洵就已经呆在了原地,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关系,有我在,我替他解释,
［是啊,每场考试我都尽心尽力的帮你写了。］
［要知道,控制分数精准到250分可是很不容易的。］
我歪了歪头,故作无辜,欣赏着他们脸上破防的扭曲表情。
周洵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见我神色清明,眼中没有了对他的迷恋,试探着问道,
［知夏,你的系统呢］
我漫不经心的划着手机屏幕,
［高考那天解绑了。］
周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转头看向旁边,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陆安冉绑定了高考换分系统,现在已经换分成功,
按理来说也有可能解绑。
果然,我们三人的脑海中突然响起来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高考换分已经成功,换分系统解绑。］
［现在开始支付代价。］
竟然有惊喜,这个换分系统还有代价,
显然他们也听见了,
陆安冉保持着尖叫的姿势僵住了,周洵捏紧了手里的准考证号,不敢查询分数。
而我事不关己的坐在座位上,悠闲的看热闹,反正不是我付。
机械音继续讲述,
［根据协议,换分代价由系统操纵者支付。］
系统的操纵者,那不就是周洵吗
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开始自动输入周洵的准考证号,成绩直接弹了出来,
总分:450分。
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他们的脸上,
原本周洵的成绩是能上重本大学的,
现在自作孽不可活,能和陆安冉彻底双宿双栖了。
这时,陆安冉的手机开始疯狂的震动,
亲戚朋友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来,微信消息炸了满屏,
［安冉,查分了吗多少分］
［酒店包厢订好了,你什么时候到］
［亲戚们我都请好了,摆了八个桌,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陆安冉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成一片死灰,
她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最终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屏幕上摔出了一道裂缝。
也许是久等没有消息,她妈妈很快赶来,突然冲进了店里,
目光很快锁定我们,声音尖锐,
［多少分上700了吗］
［北大招生组的电话打来了吗］
陆安冉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她的妈妈是个对她成绩看得很重的家长,
每次家长会,她总是站在年级成绩排名的布告栏前,
用红笔圈出陆安冉的名字,
考得好时,她笑得骄傲而满足,不住的和周围的家长讨论女儿的教育心得,
考砸了,整栋楼都能听见她尖锐的训斥声,
我路过时曾经瞥见,她妈妈当着人来人往的学生的面给了陆安冉两个耳光。
而现在,250分的成绩单就在她的电脑屏幕上清晰的显露无遗,
她妈妈的手指正死死地按着那个低分的数字,
我听见她呼吸变得急促,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陆安冉已经没了刚才的意气风发,她低着头缩在墙角,不敢答话。
我就不参与这种家庭纠纷了,于是站起身,拎起书包,临走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
［毕业旅行愉快,陆同学。］
7
第二天,我和陆安冉在学校公布的年级排名布告栏边相遇了,
周边已经围着不少人查看成绩排名,
她半边脸上还留着淡淡的红痕,像是被人狠狠地扇过一巴掌,
她的目光停留在成绩排名的最下方,
我知道她看见了我的高考分数——260分。
这是她替我考出来的成绩,
她以为我和她一样,都是彻彻底底的高考失败者。
见我走近,陆安冉终于抬起头望着我,冲我挑了挑眉,
眼神里带着一股同病相怜的愉悦,
嘴角扯出一丝古怪的微笑,这是和我共沉沦的快意,
［你算计我又怎样,现在和我一样了,你同样也考不上北大。］
［年级第一也不过如此。］
我平静的回望她,没有解释也没有嘲讽。
这时,我的同桌拿着成绩单走过来,
目光在陆安冉红肿的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落在了布告栏上,语气轻快,
［知夏,班主任让我通知你,北大招生办的老师打来电话来确认了,问你什么时候去报到。］
陆安冉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像是从喉咙挤出来的一样,
［保送…北大］
同桌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她,故作惊讶的捂嘴,
［咦,你不知道吗知夏高二就拿下了奥赛金牌,早就保送了北大啊。］
她指了指我抱在怀里的复习资料,
［她只是留在学校继续学习而已,平时的学习内容都是提前预习大学知识,和高考可没半点关系。］
人群中有女生已经憋不住笑声,低声笑了出来,
［我只是想要体验一下考试的氛围而已。］
［没有谁规定保送生不能参加高考吧］
见陆安冉一脸茫然的样子,我耸耸肩解释道,
围过来的同学越来越多,有人对着她故意大声说道,
［陆安冉你不是前段时间经常说也要上北大吗250分是上哪个北大啊］
听到这话,陆安冉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人当面捅了一刀,
她没有反驳,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低头彻底沉默了下来
。
看够了热闹,同学们纷纷结伴散去,走远了还能听见有人嘀咕,
［发朋友圈炫耀的时候,还真以为她深藏不露,准备在高考的时候成为横空出世的黑马呢。］
［结果只考了200多分,连本科线都离着十万八千里呢。］
［不自量力还想碰瓷江知夏,人家可是年级第一,怎么想也不可能和她一样200多分吧。］
我和同桌转身并肩离开布告栏,留陆安冉一个人站在原地,
好似还回不过神来。
这时,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亮起,意料之中显示的是周洵的名字,
他今天根本没来学校,分数的打击对他来说,比对陆安冉还要大得多,
我瞥了一眼,直接挂掉了,
再打,再挂。
也许是见我铁了心不打算接电话,
下一秒手机弹出一条短信,
［知夏,我们谈谈。］
可是我觉得没有谈的必要了,
我点开联系人,长按他的号码,毫不留情的直接选择加入黑名单,
锁屏前,最后一条未读消息显示,
［知夏,对不起,我后悔了。］
文字在这里戛然而止,就像他未说完的辩解一样可笑,
我关掉屏幕,把手机扔回包里。
8
领完毕业证后,我回到家里收拾好行李,准备明天去和闺蜜约好的毕业旅行,
门口有人按门铃,出门时我一抬头,就发现周洵就站在我家门口。
正是夏日的夜晚,雨下的很大,
周洵浑身湿漉漉的,头发狼狈的贴在额前,
眼镜上都是水珠,却固执的不擦拭,
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的诚意,
［知夏,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每次我犯错你都原谅我了。］
［不要不理我,不要离开我。］
他天生就长了一双让人心软的眼睛,
低头看我时眼尾微微下垂,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从前他每次这样扮可怜时,我都会妥协。
可是现在我不吃这一套了,
我只是站在原地抱着双臂无动于衷,
望着他露出一个疏离的微笑,状似好奇的问道,
［可是你最在意的人不是陆安冉吗］
［跑来求我原谅,不怕她不高兴吗］
他着急的向前一步,雨水混着泪水顺着下巴滴落,
［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只是我以前从没有发觉过。］
［直到这些天你不理我了,才发现我早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
［我帮陆安冉是因为…］
［知夏,是谁在门口啊］
我妈妈见我出来开门的时间太久,从房间转出来查看情况,
见到周洵的那一刻,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周洵,你还有脸来骚扰我家知夏］
［花钱资助了你这么多年,就资助出了一个白眼狼！］
［你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从系统解绑的那一天之后,我就告诉了妈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她一直很生气,照顾多么多年的邻居家孩子,竟然想要恩将仇报毁掉我的人生。
是我拦着她,不然我妈早就冲到周洵家里质问他了。
［什么资助］
周洵愣愣地看着我妈,像是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你说,知夏资助我］
［不可能！一直资助我的,不是陆安冉吗］
他张嘴发出破碎的气音,喃喃自语道。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张熟悉的汇款单,
纸张被雨水打湿,却仍然能看清每一笔日期和金额。
我看着这张纸,记忆突然清晰起来,
高二那年,我在整理汇款单时,
却发现少了一张,那是周洵高二上学期的生活费凭证,
一番回想之下可能是掉在了学校教室,
后来回学校也没有找到,只当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便没太在意。
可现在,我突然想到了,
就是在那时,周洵表露出来了对陆安冉的在意。
显然是她见我当场撞见她偷东西的癖好,
找到我的座位上存心想要报复,于是偷了那张汇款单,
顺手用来哄骗周洵对她死心塌地。
［所以…一直都是你］
周洵的嘴唇颤抖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没有回答,只是转身从客厅抽屉里拿出一叠汇款单复印件,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
收款人:周洵
金额:5000元
备注:高三上学期生活费
而在背面,有我曾经抱着真心的善意写下的字迹:
［要加油啊。］
周洵的眼泪终于再次砸了下来,
他伸手想要触碰那张纸,我却收了回去,
［太晚了。］
［你已经用你的选择,还清了我所有的好意。］
关门时,我听见他在门外哽咽着喊我的名字,
可是这一次,我再也没有打开门。
昨天妈妈和我说了,等我毕业旅行回来就搬家,
我永远都不会和周洵再见面了。
9
两个月后,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北大校门口,
九月的阳光很好,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我抬头看到校门上的校名,忽然想起,高三那年,
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这一刻,和周洵一起站在这里。
只是现在,他早已不是我人生的同行者。
开学第一周,我在未名湖边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知夏,我欠你的,总有一天要自己还。］
我没有回复,只是删掉了短信,
顺手把这个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我翻开崭新的笔记本,在扉页写下一行字,
［没有人能有权利交换别人的人生,梦想只能靠自己实现。］
阳光明亮的刺眼,像我靠自己抓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