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我跪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
面前是刚刚撕碎的和离书。
顾君羽,你敢休我白雪瑶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锐如刀。
我抬头看她,这个我入赘三年的妻子,美貌依旧,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刻薄。
不是休你,是和离。我从地上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尘。
白雪瑶愣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和离
我没有回答,转身走向梳妆台,从暗格里取出一叠纸张。
那是我这三年来,默默收集的证据。
白雪瑶与她表哥苏明轩的私情往来,条条清楚,桩桩分明。
你！白雪瑶看到那些信件,脸色刷白。
我将信件一张张摆在桌案上,三年了,我装聋作哑,任你们在我头上戴绿帽。
如今,够了。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白府的下人们窃窃私语着什么。
我知道,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白雪瑶扑过来想要抢夺那些信件,被我轻松推开。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衣衫凌乱,哪里还有半点侯门千金的体面。
顾君羽,你疯了！这些东西传出去,我们白家的脸面往哪搁
我冷笑,白家的脸面你做那些不要脸的事时,可曾想过白家脸面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白老侯爷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白府的几个家丁,个个面色不善。
孽障！白老侯爷一进门就是一声暴喝,竟敢对我白家女儿动粗！
我看着这个老头,心中只觉得可笑。
三年前,白家败落,急需银两周转,是我顾家的三万两银子救了白府上下。
条件就是我入赘白家,做白雪瑶的夫君。
可这三年来,我在白家的地位连下人都不如。
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忍受妻子的红杏出墙。
今夜,一切都该结束了。
老侯爷,我拱手行礼,语气平静,晚辈只是想要一纸和离书,从此两不相欠。
放肆！白老侯爷用拐杖重重敲击地面,我白家的女儿,岂是你一个赘婿说休就休的
我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规矩来。
说着,我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绢。
那是当年的婚书,也是我这三年来藏得最深的东西。
白老侯爷看到黄绢,瞳孔微缩。
我缓缓展开婚书,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若女方不贞,男方可提和离。
当年这婚书,可是老侯爷亲自拟定的。我将婚书举过头顶,如今女方不贞证据确凿,按律可和离。
白雪瑶从地上爬起来,声嘶力竭：爹！他污蔑我！那些信都是假的！
我从信件中抽出一张,这是你亲笔所写,约苏明轩后花园幽会的信,笔迹可有半点作假
白老侯爷接过信件,看了几眼,脸色阴沉如水。
他当然认得自己女儿的字迹。
还有这张,我又拿出一封,你让苏明轩带你私奔的书信,连印章都盖了。
白雪瑶看到那方印章,腿一软,差点又跌倒在地。
那是她的私印,从不轻易示人。
白老侯爷看完所有信件,沉默了良久。
忽然,他仰天长笑,笑声中满含怒意。
好！好得很！白老侯爷指着白雪瑶,我白家的脸面,全被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给丢尽了！
白雪瑶吓得浑身发抖,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了白老侯爷冷笑,你知道苏明轩是什么人吗
我心中一动,难道这苏明轩还有什么特殊身份
白老侯爷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苏明轩,是当今皇上安插在我白家的探子。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我脑海一片空白。
第二章
白老侯爷的话让整个房间陷入死寂。
我看着地上那些信件,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三年来,苏明轩频繁出入白府,表面上是为了幽会白雪瑶,实际上却是在探查白家的秘密。
爹,您在说什么白雪瑶的声音带着颤抖,苏哥哥怎么可能是探子
白老侯爷苦笑摇头,傻丫头,你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银子。
他走到书案前,从暗格中取出一卷密函。
这是我刚刚收到的消息,苏明轩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
我接过密函,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苏明轩,原名苏探花,锦衣卫千户,奉旨监视白府三年。
白雪瑶看到这份密函,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喃喃自语,苏哥哥那么爱我,怎么会是探子
我将密函放在桌上,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这三年来,我们都是棋盘上的棋子。
白雪瑶以为她在背叛我,实际上她是在被人利用。
而我,一个毫不知情的赘婿,反倒成了这场游戏中最清醒的人。
老侯爷,我拱手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更应该和离。
白家已经够乱的了,不需要再多一个外人。
白老侯爷却摆摆手,君羽,你误会了。
现在,正是白家最需要你的时候。
我愣住了,老侯爷此话何意
白老侯爷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月亮。
苏明轩既然是锦衣卫,那么我白家的一举一动都在朝廷的监视之下。
这三年来,他通过雪瑶,已经掌握了白家太多的秘密。
我心中一沉,老侯爷的意思是
白家,危在旦夕。白老侯爷转过身来,眼中闪着精光,但如果有你在,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老侯爷,我只是一个商户之子,能有什么本事
白老侯爷走到我面前,忽然单膝跪下。
老侯爷！我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
君羽,白老侯爷握住我的手,你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我摇摇头,我是青州顾家的次子,父亲经商,家境殷实,除此之外...
你父亲顾商,确实是青州商户。白老侯爷打断我的话,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前朝兵部尚书顾文昭的长子。
这话如同五雷轰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顾文昭,前朝的兵部尚书,手握重兵,权倾朝野。
当今皇上登基之初,顾文昭曾经举兵反对,后来兵败身死。
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孙子
老侯爷,您是不是搞错了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白老侯爷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到我面前。
那是一块青白色的玉佩,上面雕着一条五爪金龙。
这是你三岁时戴在身上的,顾家的传家之宝。
我接过玉佩,仔细端详。
玉佩的背面,刻着两个小字：君羽。
这确实是我的名字,但...
当年顾文昭兵败,顾家满门抄斩。白老侯爷继续说道,但你父亲顾商早有准备,带着你逃出了京城。
为了保命,他改名换姓,从顾家大公子变成了青州商户。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我握着手中的玉佩,心中波涛汹涌。
如果白老侯爷说的是真的,那我就是前朝反贼的后代。
这个身份,足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老侯爷,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白老侯爷站起身来,因为现在,只有你能救白家。
苏明轩掌握了白家的秘密,但他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如果你愿意帮助白家,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我看着白老侯爷,又看看地上哭泣的白雪瑶,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家庭,给了我三年的屈辱和痛苦。
现在,他们却要我拿命去救他们。
如果我拒绝呢我问道。
白老侯爷苦笑,那我们只能各自逃命了。
但你别忘了,苏明轩也知道你的存在。
锦衣卫的手段,你应该清楚。
我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要么帮助白家,要么等死。
第三章
我将玉佩收好,看向白老侯爷。
您希望我怎么做
白老侯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首先,我们要稳住苏明轩。
让他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我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们要找到他的致命把柄。白老侯爷走到书案前,摊开一张地图,锦衣卫再厉害,也不可能毫无破绽。
我走过去看地图,上面标着京城的各个要点。
苏明轩在京城有个据点,白老侯爷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就在东城的绸缎庄里。
我们要想办法潜入进去,找到他与锦衣卫的联络证据。
白雪瑶忽然开口：我去。
我和白老侯爷同时看向她。
白雪瑶的眼睛红肿,但神情已经坚定了许多。
苏明轩信任我,我去最合适。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我要亲眼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老侯爷摇头,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
爹,白雪瑶打断他的话,这件事因我而起,就该由我来解决。
我看着她,心中忽然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女人虽然背叛了我,但此刻的勇气,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不行,我开口道,你去太容易暴露。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白雪瑶看向我。
我沉思片刻,我去。
你白老侯爷皱眉,苏明轩认识你。
我摇头,他见过的只是白家的赘婿顾君羽,没见过青州商户顾家的少东家。
改头换面,应该能瞒过去。
白老侯爷考虑了一下,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
但你要小心,锦衣卫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我拱手道,多谢老侯爷提醒。
白雪瑶忽然走到我面前,顾君羽,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看着她,我不是帮你们,我是帮我自己。
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白家倒了,我也活不了。
白雪瑶咬了咬嘴唇,对不起。
我没有回答,转身走向门口。
明天我就动身去东城,你们在家里等我消息。
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一切照常,不要露出破绽。
第二天一早,我换了一身青色长袍,梳了个商人的发髻,从白府的后门悄悄离开。
东城的绸缎庄叫锦绣阁,门面不大,但装修精致。
我在对面的茶楼里坐下,观察了一上午。
来往的客人不多,但个个神色匆忙,而且都是男子。
这确实不像正常的绸缎庄。
下午时分,我看到苏明轩从绸缎庄里走了出来。
他环顾四周,确认没人跟踪后,快步离开。
机会来了。
我放下茶钱,走出茶楼,朝绸缎庄走去。
客官,要看点什么伙计热情地迎上来。
我想看看你们最好的蜀锦。我学着商人的口气说道。
伙计带我到里间,拿出几匹华美的绸缎。
我假装挑选,实际上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忽然,我注意到墙角有个暗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
这位客官眼光真好,伙计笑着说道,这批蜀锦是刚从四川运来的,全京城就我们这一家有。
我点点头,能让我仔细看看吗
伙计将绸缎摊开,我趁机朝暗门的方向移动。
就在这时,暗门忽然打开,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
我们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那人是锦衣卫的装束,腰间佩刀,眼神如鹰。
你是什么人黑衣人沉声问道。
我强作镇定,在下青州顾家,顾明远,来京城做生意的。
黑衣人上下打量我,青州顾家
正是,我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小本生意,见笑了。
黑衣人接过荷包,掂了掂分量,脸色缓和了些。
原来是顾老板,失敬失敬。
我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银子确实好使。
不知客官还要看什么伙计问道。
就这匹吧,我指着一匹红色的蜀锦,包起来。
就在伙计包绸缎的时候,我听到暗门里传来说话声。
苏大人说了,白家那边要加紧监视...
那个赘婿最近很安分,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心中一动,原来他们真的在监视白家。
而且,他们对我的行踪也了如指掌。
看来,今晚必须要行动了。
第四章
夜深人静,我重新来到绸缎庄附近。
整条街都没有人影,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在风中摇摆。
我从怀中取出一把锋利的短刀,这是白老侯爷给我的防身之物。
绸缎庄的大门紧锁,但后院有个狗洞大小的缺口。
我从缺口钻了进去,来到后院。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一间房子里还点着灯。
我贴着墙根慢慢靠近,透过窗缝往里看。
房间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白天见过的黑衣人,另一个是个瘦高的中年男子。
苏千户今天的表情有些奇怪,瘦高男子说道,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黑衣人点点头,我也注意到了,可能是白家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白老侯爷那个老狐狸,不会这么容易就露马脚。
那个赘婿呢最近有什么异常
没有,每天都在家里,很少出门。黑衣人摇摇头,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软饭男。
我在窗外听得心惊,原来他们连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
忽然,瘦高男子站起身来,我去看看苏千户留下的文件。
他走到墙边,按了一下墙上的机关。
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室。
暗室里放着一张桌子,桌上堆满了文件。
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瘦高男子拿起一份文件,开始翻阅。
白家的财产清单已经统计完了,他念道,府邸三座,田地八百亩,银子两万三千两...
黑衣人冷笑,等白老侯爷倒台,这些东西就都是皇上的了。
那个赘婿顾君羽,查清楚身份了吗
查了,青州顾家的次子,家里有点小钱,但没什么背景。瘦高男子继续翻文件,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这个顾君羽的出生记录,只能查到十五年前。
我心中一惊,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十五年前黑衣人皱眉,那之前呢
之前的记录都没有,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两人陷入沉思,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凝重。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趁他们还没起疑心之前,拿到那些文件。
我绕到房子的另一边,找到一扇小窗。
窗户没有锁,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钻了进去。
这是一间储物室,里面堆满了绸缎和布匹。
我贴着墙壁,慢慢朝暗室的方向移动。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
我连忙躲在一堆布匹后面,屏住呼吸。
房门被推开,苏明轩走了进来。
怎么样白家那边有什么动静苏明轩问道。
暂时没有,黑衣人回答,不过那个顾君羽的身份有些可疑。
苏明轩皱眉,可疑
瘦高男子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苏明轩听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立刻派人去青州,调查顾家的详细情况。
还有,加强对白府的监视,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汇报。
是！两人齐声应道。
苏明轩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忽然说道：明天我要去见白雪瑶,试探一下她的口风。
如果白家真的有什么秘密,她应该知道一些。
我在布匹后面听得心惊肉跳,苏明轩要去见白雪瑶！
如果让他发现白雪瑶的异常,整个计划就要暴露了。
必须在他行动之前,拿到那些文件。
等苏明轩离开后,我从藏身处走出来。
两个手下还在房间里讨论着什么,我必须想办法引开他们。
我悄悄回到储物室,找到一个装满铜钱的布袋。
然后,我将布袋扔向房子的另一边。
哐当！铜钱散落一地,发出很大的响声。
什么声音黑衣人警觉地站起身。
好像是后院传来的,我去看看。瘦高男子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朝后院的方向去了。
机会来了！
我冲进房间,直奔暗室。
桌上的文件很多,我快速翻找着。
忽然,我看到一份特别的文件,上面写着顾文昭余党调查报告。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连忙拿起来看。
报告上详细记录着顾文昭当年的部下,以及他们现在的下落。
其中,赫然写着我父亲的名字：顾商,现居青州,经商为业,育有一子顾君羽。
下面还有一行红字：高度怀疑,建议严密监视。
我的手开始发抖,他们果然发现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他们回来了！
我连忙将文件塞进怀里,飞快地冲出暗室。
但已经来不及了,黑衣人正好走进房间。
站住！他大喝一声,抽出腰间的刀。
我没有回头,直接冲向窗户。
嗖！一把飞刀擦着我的耳朵飞过,钉在窗框上。
我翻身跃出窗外,在院子里快速奔跑。
身后传来追赶的声音,还有苏明轩愤怒的吼声：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第五章
我在胡同里狂奔,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抓刺客！抓刺客！苏明轩的声音在夜空中回响。
我拐进一条小巷,贴着墙壁停下来喘气。
怀里的文件被汗水浸湿,但我不敢松手。
这些文件,是白家唯一的救命稻草。
脚步声从巷口传来,我屏住呼吸。
往这边走了,快追！
我等他们跑远,才从小巷里出来。
现在不能回白府,那里肯定也被监视了。
我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先看看这些文件里还有什么秘密。
城南有个破庙,平时没人去,是个好藏身之处。
我绕了几条街,才赶到破庙。
庙里供着一尊残破的佛像,香火早就断了。
我在佛像后面找了个角落坐下,借着月光翻阅文件。
除了关于我父亲的调查报告,还有一份更加惊人的文件。
那是一张地图,标着京城周围所有的兵营和守备位置。
地图的角落里,写着几个字：起事计划。
我倒吸一口冷气,难道白家真的要造反
继续往下看,我发现了更多的秘密。
原来,白老侯爷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联络前朝的旧部。
他们计划在今年秋天举事,推翻当今皇上。
而苏明轩的任务,就是要在起事之前,将这个计划彻底破坏。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白老侯爷要告诉我真实身份。
他需要我这个第五章（续）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白老侯爷要告诉我真实身份。
他需要我这个顾文昭的孙子来号召前朝旧部。
可是,我根本不想参与什么造反大业。
我只想平平安安地过完这辈子。
正在胡思乱想,庙外传来马蹄声。
我连忙收起文件,躲到佛像后面。
大人,那贼人就是往这个方向跑的。
分头搜查,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苏明轩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心跳如鼓。
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
我吓得魂飞魄散,正要挣扎,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动,是我。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白雪瑶！
她怎么会在这里
白雪瑶示意我保持安静,然后指了指庙门的方向。
苏明轩已经带人进了庙,正在四处搜查。
奇怪,明明看到他往这边跑的。苏明轩皱眉道。
会不会已经跑远了手下问道。
苏明轩在庙里转了一圈,最后走到佛像前。
他仔细打量着佛像,好像在寻找什么机关。
我和白雪瑶紧贴着佛像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苏明轩的手即将摸到我们藏身之处时,庙外传来一阵喧哗。
大人！大人！白府出事了！
苏明轩立刻转身,什么事
白老侯爷突然发病,昏迷不醒！
苏明轩脸色一变,走！回白府！
等他们走远,我和白雪瑶才从佛像后面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低声问道。
白雪瑶的脸色很苍白,我一直在跟踪你。
从你离开白府开始,我就在后面跟着。
我皱眉,为什么
因为我不相信你。白雪瑶直视我的眼睛,一个被我戴绿帽三年的男人,突然要帮助我们,你觉得合理吗
我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确实,如果换个角度想,我的行为很可疑。
那你现在相信了吗我问道。
白雪瑶点点头,看到你冒险潜入绸缎庄,我相信了。
你拿到什么了
我将文件拿出来,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白雪瑶接过文件,借着月光快速浏览。
看到一半,她的脸色就变得煞白。
爹他...真的要造反
我点点头,而且计划很详细,时间就在今年秋天。
白雪瑶跌坐在地上,怪不得苏明轩要接近我,原来是为了这个。
现在怎么办她茫然地看着我。
我沉思片刻,先回白府,看看你父亲的情况。
但要小心,苏明轩肯定会趁机套话。
回到白府时,已经是下半夜。
府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一片忙乱。
白老侯爷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呼吸微弱。
大夫正在把脉,苏明轩站在一旁,神情关切。
大夫,侯爷的病情如何苏明轩问道。
大夫摇摇头,侯爷年事已高,又劳累过度,恐怕...
话没说完,白雪瑶就冲了进来。
爹！她扑到床边,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苏明轩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雪瑶,你刚才去哪了我找了你很久。
白雪瑶擦着眼泪,我去庙里为爹祈福了。
哪个庙苏明轩追问。
我心中一紧,如果白雪瑶说出是城南的破庙,就穿帮了。
城北的观音庙。白雪瑶回答。
苏明轩点点头,没有再问。
这时,白老侯爷忽然睁开了眼睛。
雪瑶...君羽...你们都在就好...
他的声音很虚弱,但眼神很清明。
我走到床边,老侯爷,您感觉怎么样
白老侯爷握住我的手,君羽,东西...拿到了吗
我点点头,拿到了。
白老侯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很好...
苏明轩在一旁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
侯爷,您在说什么东西他假装关心地问道。
白老侯爷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明轩啊,我老了,说胡话了。
你和雪瑶的事,我都知道。
苏明轩脸色微变,侯爷,您误会了,我和雪瑶只是...
只是什么白老侯爷打断他的话,只是相爱
苏明轩沉默了。
白老侯爷继续说道：明轩,你是个好孩子,但雪瑶已经嫁人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苏明轩深深地看了白雪瑶一眼,然后拱手道：侯爷说得对,是明轩逾越了。
那明轩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望侯爷。
等苏明轩离开,白老侯爷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快！把门关上！
我连忙关上房门,老侯爷,您没事
白老侯爷摆摆手,装的,为了稳住苏明轩。
东西呢快拿出来看看。
第六章
我将文件摊在床上,白老侯爷仔细查看。
看到起事计划的地图时,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这些锦衣卫,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
白雪瑶惊讶地看着父亲,爹,您真的要造反
白老侯爷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不瞒你们了。
当今皇上残暴不仁,民不聊生。
我们这些前朝旧臣,有义务拨乱反正。
我摇摇头,老侯爷,恕我直言,造反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不考虑其他办法
白老侯爷苦笑,其他办法你以为我们没想过吗
皇上已经起了疑心,用不了多久,我们这些人都要人头落地。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白雪瑶急道：那现在怎么办计划都被苏明轩知道了。
我沉思片刻,有一个办法,但需要冒很大的风险。
什么办法白老侯爷问道。
将计就计。我拿起地图,既然苏明轩知道了起事计划,我们就给他一个假的。
让他以为破坏了真正的计划,实际上我们另有安排。
白老侯爷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我们故意泄露一个虚假的起事时间和地点,我继续说道,让锦衣卫去扑空。
然后趁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实施真正的计划。
白雪瑶担心地说：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时间就很紧张了。
而且万一被识破...
我看着她,所以需要一个人去做诱饵。
这个人必须让苏明轩完全信任,而且要演得非常逼真。
白老侯爷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雪瑶
我点点头,只有她能接近苏明轩,而且不会引起怀疑。
白雪瑶脸色发白,让我去骗苏明轩
不是骗,是演戏。我纠正道,你要让他相信,你已经被他的真情感动,愿意背叛白家帮助他。
然后,你把假的起事计划告诉他。
白雪瑶犹豫了,万一他发现我在演戏...
那我们都会死。我直言不讳,但如果不这样做,我们照样会死。
至少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白老侯爷握住女儿的手,雪瑶,这件事太危险了,你可以拒绝。
白雪瑶看看父亲,又看看我,最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做。
但是,她看向我,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我出了事,你要照顾好我爹。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恐惧,也有决心。
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紧张地制定着详细的计划。
假的起事时间定在十天后的中秋夜,地点是城西的废弃军营。
真正的计划则是在五天后的夜里,目标是皇宫的东宫。
白雪瑶每天都在练习,如何自然地把消息透露给苏明轩。
第四天,苏明轩主动来到白府探望。
侯爷身体好些了吗他关切地问道。
白老侯爷虚弱地点点头,多谢明轩关心。
苏明轩看向白雪瑶,雪瑶,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白雪瑶跟着他走到花园里。
我和白老侯爷在房间里紧张地等待着。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白雪瑶回来了。
她的脸色很红,眼中有泪花。
怎么样我低声问道。
白雪瑶点点头,他说他爱我,要我跟他走。
我按计划拒绝了,但表现出很动摇的样子。
白老侯爷松了口气,做得好。
明天你再去找他,就说你愿意和他在一起,但希望他能放过白家。
然后把假的起事计划告诉他。
第二天傍晚,白雪瑶来到苏明轩的住处。
那是城东的一座小院,很隐蔽。
我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观察着,心中忐忑不安。
院子里传出说话声,但距离太远,听不清内容。
过了很久,白雪瑶才从院子里出来。
她的步伐有些踉跄,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我连忙跟上去,怎么了
白雪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含泪水。
他信了。她哽咽着说道,但是...
但是什么
他说,就算我告诉他起事计划,白家的人也必须死。
因为皇上已经下了密旨,要斩草除根。
我心中一沉,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形势的严重性。
那现在怎么办
白雪瑶擦干眼泪,按原计划进行。
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我看着她坚毅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敬佩。
这个女人,真的变了。
从一个任性的侯门千金,变成了敢于承担责任的勇士。
雪瑶,我忽然开口,对不起。
她愣了一下,你道什么歉
这三年来,我一直恨你背叛我。
但现在我明白了,在生死面前,那些儿女情长都不算什么。
白雪瑶苦笑,其实我也要向你道歉。
我确实对不起你,但那时候我以为苏明轩是真心爱我的。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我们相视而笑,多年的怨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们可以坦然面对了。
第七章
回到白府,我们立即开始最后的准备。
白老侯爷已经秘密联络了城中的几十个前朝旧部,他们会在今夜行动。
我负责潜入皇宫,打开东宫的侧门,为大军进入创造条件。
白雪瑶则要继续稳住苏明轩,防止他提前察觉。
夜幕降临,白府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我换上一身夜行衣,在腰间绑了一根绳索。
君羽,白老侯爷拉住我的手,如果事情败露,你立即逃走,不要管我们。
我摇摇头,老侯爷,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死一起死。
白老侯爷眼中闪过感动,好！不愧是顾文昭的孙子！
白雪瑶走过来,将一个小包递给我。
这里面是东宫的地图,还有一些毒药。
如果被抓住了...她没有说完,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将小包收好,放心,我会小心的。
子时三刻,我悄悄离开白府,朝皇宫的方向摸去。
皇宫周围守卫森严,但我早就研究过地形。
东宫的后墙有一段比较低矮,而且守卫相对松懈。
我找到那段墙,取出绳索,准备翻墙。
就在这时,墙头忽然出现一个黑影。
什么人黑影厉声喝道。
我心中大惊,难道是守卫发现了我
黑影跳下墙来,我看清了他的脸。
竟然是苏明轩！
顾君羽,你果然来了。苏明轩冷笑着说道。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因为白雪瑶告诉我的。苏明轩得意地说道,她说你们今晚要从东宫进攻皇宫。
我不敢相信,不可能！雪瑶不会出卖我们！
苏明轩哈哈大笑,不会出卖那你看看这个。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上面是白雪瑶的笔迹。
君羽会在子时三刻,从东宫后墙潜入皇宫。
你们在那里等着抓他就行了。
我看着那张纸,感觉天塌了一般。
白雪瑶,真的出卖了我们
不对！我忽然想到什么,这字迹不对！
我仔细看那张纸,发现笔迹虽然很像白雪瑶的,但有几个字的写法明显不同。
这是伪造的！我怒道。
苏明轩脸色一变,伪造你什么意思
白雪瑶根本没有写过这张纸！我将纸撕碎,这是你们锦衣卫伪造的！
苏明轩沉默了片刻,忽然拍手叫好。
不愧是顾文昭的孙子,眼力确实不错。
但是,他的语气变得阴森,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吗
话音刚落,周围忽然涌出十几个锦衣卫。
他们将我团团围住,刀剑出鞘。
我知道今晚在劫难逃,但不能让白家的计划暴露。
苏明轩,我大声说道,你以为抓住我就赢了吗
告诉你,真正的起事时间是明天中秋夜！
地点是城西废弃军营！
苏明轩皱眉,你说什么
我今晚来这里,只是为了踩点。我继续演戏,真正的行动在明天！
苏明轩将信将疑,你不要想骗我！
骗你我冷笑,我都被你们抓住了,还骗你干什么
实话告诉你,白老侯爷早就料到会有内奸,所以给了我们假的计划。
真正的起事时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苏明轩的脸色变了又变,显然在考虑我话的真假。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我心中一喜,白老侯爷他们行动了！
苏明轩也听到了声音,脸色大变。
不好！声东击西！
他立即对手下喊道：快！去西宫！
锦衣卫们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只留下两个人看守我。
我趁机从怀中取出毒药,塞进嘴里。
但没有咬碎,只是含在嘴里。
如果真的走投无路,我就咬碎毒药自尽。
绝不能让他们活捉我去威胁白家。
守卫我的两个锦衣卫显然很紧张,不停地朝远处张望。
我暗暗积蓄力量,准备寻找机会脱逃。
忽然,一个黑影从墙头跳下来。
那人蒙着面,身形矫健。
他手中双刀如电,瞬间将两个锦衣卫砍倒。
快走！黑影低声对我说道。
我认出了那个声音,竟然是白雪瑶！
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问道。
别废话了！白雪瑶拉着我朝墙外跑去,苏明轩发现我们的计划了！
我们翻过围墙,在胡同里快速奔跑。
身后传来追兵的喊声,还有马蹄声。
这边！白雪瑶拉着我拐进一条小巷。
小巷的尽头有一扇小门,白雪瑶推门而入。
里面是一个小院,院中站着十几个黑衣人。
小姐,您回来了。其中一个人行礼道。
我这才发现,这些都是白府的死士。
爹呢白雪瑶急问。
老爷已经攻入西宫,但遭到了顽强抵抗。死士回答,现在战况不明。
我心中焦急,我们必须赶去支援！
白雪瑶摇头,来不及了,苏明轩肯定已经调集了大军围攻西宫。
我们现在过去,只会送死。
这时,院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锦衣卫办事！
我们都紧张起来,难道被发现了
白雪瑶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敲门声越来越急,还夹杂着威胁的话语。
再不开门,我们就破门而入了！
就在这时,院中的死士们纷纷拔刀。
看来,最后的决战在所难免了。
第八章
轰！
院门被撞开,一队锦衣卫冲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苏明轩,他的脸上满是怒容。
白雪瑶！你好大的胆子！苏明轩指着她怒道,竟敢欺骗我！
白雪瑶冷笑,苏明轩,你一个锦衣卫的走狗,有什么资格说我
三年来,你利用我的感情刺探白家机密,现在还有脸来指责我
苏明轩被说得哑口无言,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他一挥手,杀！一个不留！
锦衣卫们举刀冲向我们,白府死士也不甘示弱,拔刀迎战。
院子里瞬间刀光剑影,血光四溅。
我拉着白雪瑶躲在一旁,心中焦急如焚。
虽然白府死士个个武艺精湛,但锦衣卫人数众多,而且训练有素。
战斗很快就呈现一边倒的局面。
眼看着死士们一个个倒下,我再也忍不住了。
雪瑶,你有没有后路我低声问道。
白雪瑶点点头,后院有个地道,可以通到城外。
那我们走！
不行！白雪瑶摇头,这些死士都是为了保护我们才死的,我不能抛下他们！
我看着她坚毅的神情,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这个女人,真的彻底变了。
从一个自私任性的千金小姐,变成了有情有义的侠女。
那我们一起战死！我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冲向最近的锦衣卫。
我虽然不会武功,但生死关头,竟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一刀砍在锦衣卫的肩膀上,鲜血飞溅。
白雪瑶也拿起双刀,在人群中穿梭,她的刀法很快,如同蝴蝶穿花。
看来这三年来,她没少练武。
苏明轩见状,亲自持刀向我们杀来。
顾君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我举刀格挡,但他的力量远超过我,一刀就将我震退。
当！
我手中的刀差点脱手,虎口已经裂开,鲜血直流。
苏明轩冷笑着逼近,顾文昭的孙子,不过如此！
就在他举刀要砍我的时候,白雪瑶从侧面杀来。
苏明轩！你的对手是我！
两人的刀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白雪瑶的武功确实不错,居然能和苏明轩打个平手。
但我知道,她坚持不了多久。
女子的体力终究不如男子,时间一长必然败北。
我必须想办法帮她。
忽然,我想起怀中还有白雪瑶给我的毒药。
如果能想办法让苏明轩中毒...
我趁着混乱,悄悄摸到苏明轩身后。
趁他专心对付白雪瑶的时候,我将毒药撒在他的后颈上。
这种毒药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只要有一点伤口就会中毒。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苏明轩的动作就开始迟缓。
怎么回事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
白雪瑶抓住机会,一刀刺穿了他的胸膛。
这是你背叛感情的代价！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苏明轩看着胸前的血洞,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你...你们...
话还没说完,他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其余的锦衣卫见主将已死,顿时士气大跌。
剩下的几个白府死士趁机反攻,很快就将他们全部歼灭。
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尸体,血腥味刺鼻。
我和白雪瑶相视而笑,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
但我们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因为院外又传来了马蹄声,而且越来越近。
不好！还有援兵！白雪瑶脸色大变。
我们快速清点了一下,白府死士只剩下五个,而且个个带伤。
根本不可能再打一场恶战。
走！从地道撤退！我当机立断。
白雪瑶带着我们来到后院,掀开一口古井的井盖。
井底有暗道,可以通到城外的乱葬岗。
我第一个跳下去,接着是白雪瑶,最后是剩下的死士们。
井底确实有一条窄窄的通道,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我们在黑暗中摸索前进,耳边还能听到上面传来的搜索声。
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幸好我们走得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地道很长,我们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才看到前方有微弱的光亮。
终于到了出口。
我们从一个山洞里钻出来,外面是荒芜的乱葬岗。
月光下,到处都是坟头和石碑,阴森可怖。
但对我们来说,这里就是希望之地。
现在怎么办我问白雪瑶。
她沉思片刻,先找个地方休息,然后打听爹的消息。
如果爹还活着,我们就去救他。如果...如果他已经...
她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在乱第八章（续）
我们在乱葬岗找了个破庙歇脚,几个死士轮流放哨。
白雪瑶靠着墙壁,神情憔悴。
这一夜的经历,对她打击太大了。
别担心,我安慰道,老侯爷那么精明,不会轻易出事的。
白雪瑶苦笑,希望如此吧。
天亮后,我派一个死士进城打探消息。
中午时分,死士回来了,脸色极其难看。
小姐,老爷他...
白雪瑶心中一沉,爹怎么了
老爷被抓了,现在关在天牢里。死士咬牙道,其他起事的人,大部分都被杀了。
白雪瑶闻言,差点昏厥过去。
我连忙扶住她,还有其他消息吗
死士继续说道：皇上大怒,下旨三日后午时,在菜市口公开处斩老爷。
而且,白府已经被查封,所有财产充公。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让我们都陷入绝望。
白雪瑶哭道：都是我害了爹,如果我不去骗苏明轩,也不会暴露计划...
我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们低估了锦衣卫的狡猾。
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老侯爷。
一个死士说道：公子,天牢守备森严,想要救人几乎不可能。
我沉思良久,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有一个办法,但风险极大。
什么办法白雪瑶急问。
劫法场。我说道,在老侯爷被押往菜市口的路上动手。
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劫法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公子,这太危险了。死士劝道,押送犯人的队伍至少有几百人。
我们只有五个人,怎么可能成功
我看向白雪瑶,所以我需要你做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
放弃还是拼命。我直视她的眼睛,如果放弃,我们现在就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
如果拼命,很可能全军覆没。
白雪瑶没有犹豫,我选择拼命。
爹为了前朝旧臣,甘愿冒险起事。
我为了爹,也愿意拼上这条命。
我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干一票大的。
但光靠我们几个人还不够,需要找帮手。
一个死士忽然说道：公子,我知道城南有一伙绿林好汉,专门劫富济贫。
或许可以请他们帮忙。
我眼前一亮,在哪里
黑风寨,距离这里大约三十里。
好！我们立即动身！
当天下午,我们赶到了黑风寨。
山寨建在半山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我们刚到山脚,就被一群山贼围住。
什么人胆敢擅闯黑风寨！
我上前拱手,在下顾君羽,求见大当家的。
顾君羽一个山贼愣了一下,你就是那个白家的赘婿
看来我们的名声已经传遍江湖了。
正是在下。
山贼们窃窃私语了一番,最后说道：大当家有请！
我们被带到山寨大厅,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坐在主位上。
他大约四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双眼如铜铃般明亮。
顾公子大名如雷贯耳！大汉哈哈大笑,在下黑风寨赵豹,久仰了！
我拱手回礼,赵大当家客气了。
听说你们夜闯皇宫,真是好胆识！赵豹端起酒碗,来！先喝三碗再说！
我知道绿林规矩,不敢推辞,连饮三碗。
白雪瑶也学着我的样子,豪爽地干了三碗酒。
赵豹见状大喜,果然是女中豪杰！
说吧,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直言不讳,想请赵大当家帮忙劫法场。
赵豹眉毛一挑,劫法场有意思！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黑风寨向来不做赔本买卖。
你们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早就料到他会这样问,从怀中取出那块龙纹玉佩。
这块玉佩,是前朝皇室的信物。
如果将来有人要反清复明,这块玉佩就是号召天下的凭证。
赵豹接过玉佩,仔细端详。
他显然认得这东西,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
好东西！他把玩着玉佩,不过光有这个还不够。
我还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劫法场成功,你要留在我黑风寨,做我的军师。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有这个要求。
赵大当家,在下只是一介书生,怎么能做军师
赵豹哈哈大笑,能想出夜闯皇宫计策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我黑风寨正缺一个有脑子的人。
我看向白雪瑶,她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赵豹大喜,痛快！
兄弟们！准备家伙！我们要去京城做一票大的！
第九章
劫法场的日子终于到了。
一大早,黑风寨出动了一百多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汉。
我们提前在菜市口周围埋伏,等待押送队伍的到达。
午时三刻,远处传来锣鼓声。
押送白老侯爷的队伍出现了。
前面是一队骑兵开路,中间是一辆囚车,后面跟着大队人马。
粗略一看,至少有三百人。
我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这么多人,真的能成功吗
白雪瑶紧握双刀,眼中满含泪水。
透过囚车的木栅栏,可以看到白老侯爷的身影。
他虽然被戴着镣铐,但依然挺直腰杆,神情威严。
爹...白雪瑶哽咽道。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准备行动。
按照计划,我们分成三路。
赵豹带人正面冲击,吸引大部分注意力。
我和白雪瑶从侧面突击,直取囚车。
剩下的死士在后方接应,随时准备撤退。
动手！赵豹一声令下。
山贼们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押送的官兵被突然袭击,顿时大乱。
我拉着白雪瑶冲向囚车,一路砍杀。
看守囚车的几个狱卒见状想逃,被我们追上砍倒。
爹！白雪瑶扑到囚车前。
白老侯爷看到女儿,眼中闪过欣慰和担忧。
雪瑶,你们怎么来了快走！这里太危险！
我用刀砍断囚车的铁锁,老侯爷,我们来救您了！
白老侯爷被救出囚车,我们立即朝预定的撤退路线跑去。
但就在这时,一队骑兵从侧面冲了过来。
为首的将军身披金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
想走没那么容易！
他一枪刺向白老侯爷,我连忙用刀格挡。
当！
巨大的力道震得我虎口开裂,差点握不住刀。
这个将军的武功极高,远非普通官兵可比。
白雪瑶见状,持双刀加入战斗。
但我们两人联手,也只能勉强和他打个平手。
更要命的是,周围的官兵越聚越多,形势越来越危险。
公子！小姐！快走！
黑风寨的山贼们冲过来接应,用血肉之躯为我们开路。
但他们的牺牲并没有白费,我们终于突出了重围。
一行人朝城外狂奔,身后追兵如潮水般涌来。
跑了大约十里路,我们才甩掉大部分追兵。
在一片山林里,我们终于停下来休息。
这一战,黑风寨损失惨重,一百多人只剩下不到三十个。
赵豹身上也有好几处伤口,但依然豪气干云。
痛快！多少年没打过这么激烈的仗了！
白老侯爷走到赵豹面前,深深一揖。
赵大当家救命之恩,白某没齿难忘。
赵豹连忙扶起他,老侯爷客气了,咱们都是反对朝廷的,应该互相帮助。
我看着这些忠肝义胆的好汉,心中涌起感动。
在这个乱世,还有这样的人愿意为了正义而牺牲,真是难得。
但我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依然很危险。
朝廷绝不会放过我们,很快就会派大军来围剿。
老侯爷,我说道,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必须尽快转移。
白老侯爷点点头,君羽说得对,现在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
赵豹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绝对安全。
什么地方
青龙山,那里有个山洞,可以容纳几百人。
而且地形复杂,就算朝廷派大军来,也不容易攻破。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那我们就去青龙山。
当夜,我们连夜赶路,终于在天亮前到达了青龙山。
山洞确实很大,而且有好几个出入口,是个天然的要塞。
我们在洞里安顿下来,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现在朝廷知道我们还活着,肯定会加紧搜捕。白老侯爷说道,我们必须想办法反击。
我摇头,老侯爷,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与朝廷抗衡。
不如暂时隐忍,等待时机。
赵豹却不同意,什么时机我看朝廷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
皇上昏庸,朝政腐败,正是起事的好机会。
白雪瑶也说道：爹,赵大哥说得对,我们不能一味逃避。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应该坚持到底。
我看着他们激动的神情,心中苦笑。
这些人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理智的建议。
但我也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说服他们放弃。
好吧,我妥协道,如果真要起事,必须有详细的计划。
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盲目行动。
白老侯爷眼中闪过精光,君羽,你有什么想法
我沉思片刻,首先,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
光靠我们这几十个人,成不了大事。
其次,我们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来号召天下英雄。
最后,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不能漫无目的地打击朝廷。
赵豹点头,有道理,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我指着地图说道：第一步,联络其他的反朝势力,组成联盟。
第二步,攻占一个重要的州府,作为根据地。
第三步,发布檄文,宣布起事的正当性。
第四步,逐步扩大影响,最终直取京城。
白老侯爷听完,连连点头。
好计策！不愧是顾文昭的孙子！
那我们就按这个计划行事。
就这样,我们在青龙山开始了新的准备。
一方面派人联络各地的反朝势力,一方面训练队伍,积蓄力量。
白雪瑶负责训练新兵,她的武功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教学能力很好。
赵豹负责联络江湖好汉,凭借他在绿林的威望,很快就招募了不少人马。
白老侯爷则负责制定战略,他老谋深算,考虑问题很全面。
而我,则负责情报收集和分析。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的实力逐渐壮大。
三个月后,我们已经有了近千人的队伍。
虽然比不上朝廷的正规军,但在这乱世中,也算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了。
第十章
就在我们准备攻占第一个目标州府时,意外发生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洞中研究地图,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
不好了！朝廷大军来了！
我心中一惊,连忙跑出洞外。
只见山下火把连成一片,密密麻麻全是官兵。
粗略估计,至少有三万人！
白老侯爷和赵豹也赶了过来,脸色都很凝重。
怎么会这样白雪瑶惊恐地说道,我们的位置不是很隐秘吗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山下的军队,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披金甲的将军,正是当日在菜市口和我们交手的人。
他骑在马上,指挥着士兵包围整座山。
看来是有内奸。我沉声说道,否则朝廷不可能这么准确地找到这里。
赵豹怒道：内奸我黑风寨的兄弟个个忠肝义胆,绝不可能有内奸！
那就是其他人了。我看向那些后来加入的江湖好汉,在场的人这么多,难保没有朝廷的探子。
白老侯爷摆摆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突围。
我点点头,山洞有几个出口
三个,赵豹回答,东边一个,西边一个,北边还有一个。
但现在看来,应该都被包围了。
我们来到山洞的最高处,俯瞰整个战场。
果然,三万大军已经将整座山包围得水泄不通。
想要硬冲出去,几乎不可能。
有没有其他的路我问道。
赵豹想了想,有一条小道,非常险峻,一般人不敢走。
但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能逃出去。
在哪里
赵豹指向山洞的深处,从那边走,有一条暗道通到山的背面。
山背面有个悬崖,下面是激流。
如果能顺着水流漂下去,就能逃出包围圈。
我倒吸一口冷气,跳悬崖
没错,赵豹苦笑,这是唯一的生路了。
白雪瑶紧握我的手,君羽,我不怕死,但我不想让爹冒险。
白老侯爷却摇头,雪瑶,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与其被朝廷抓住受尽折磨,不如痛痛快快地拼一把。
就在我们商量的时候,山下传来喊话声。
山上的反贼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识相的就快投降,朝廷或许还能饶你们不死！
否则,等大军攻山,必将鸡犬不留！
赵豹怒道：朝廷的狗贼！有本事就上来！
他拿起弓箭,朝山下射了一箭。
箭矢带着怒火,直取喊话的官兵。
嗖！
那个官兵应声倒地,山下顿时一片混乱。
金甲将军勃然大怒,攻山！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战鼓声响起,官兵们开始向山上冲锋。
我们也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利用山洞的地形优势抵抗。
山洞易守难攻,官兵们虽然人多,但一时间也攻不进来。
双方在洞口展开激战,尸体很快就堆成了小山。
但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们必败无疑。
官兵有三万人,我们只有不到一千人。
就算他们用人海战术,也能把我们耗死。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我对白老侯爷说道,我们必须立即撤退！
白老侯爷点点头,传令下去,所有人向后洞转移！
我们边战边退,逐渐向山洞深处移动。
赵豹断后,他的大刀在火光中闪闪发亮,每一刀都能砍倒一个敌人。
但敌人太多了,很快就有官兵冲进了洞中。
快！这边！赵豹大喊道。
我们来到暗道入口,那是一个很窄的洞穴,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老侯爷先走！我说道。
不行,白老侯爷摇头,我老了,行动不便,你们先走。
白雪瑶哭道：爹,我们要走一起走！
别废话了！赵豹推了她一把,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拉着白雪瑶进入暗道,白老侯爷紧随其后。
赵豹最后一个进来,还不忘在入口处设置了一些陷阱。
暗道很长很窄,我们在黑暗中艰难前行。
身后传来官兵的喊叫声,还有陷阱爆炸的声音。
看来赵豹的陷阱起了作用,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亮光。
我们从一个小洞口钻出来,发现已经到了山的背面。
面前就是赵豹说的悬崖,下面是湍急的河流。
河水撞击岩石,发出轰鸣声,光听声音就让人胆寒。
这么高,跳下去不死也要重伤吧白雪瑶担心地说道。
我往下看了看,至少有十几丈高。
确实很危险,但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身后传来追兵的声音,他们很快就要追上来了。
准备跳！我大喊道。
等等！白老侯爷忽然说道,君羽,你过来。
我走到他面前,他从怀中取出一卷黄绢。
这是前朝皇帝的密诏,记录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把这个交给合适的人。
我接过密诏,老侯爷,您不会死的。
白老侯爷苦笑,我这把老骨头,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君羽,答应我,照顾好雪瑶。
还有,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为前朝报仇！
我点点头,我答应您。
这时,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
快跳！赵豹催促道。
我拉着白雪瑶的手,一、二、三！
我们同时跳下悬崖,在空中飞速下坠。
风声在耳边呼啸,河水在眼前放大。
扑通！扑通！
我们一个接一个地落入河中,激起巨大的水花。
冰冷的河水瞬间包围了我,我拼命向上游,终于浮出水面。
雪瑶！雪瑶！我大声呼喊。
不远处传来回应,我在这里！
我游过去,发现白雪瑶紧抓着一根漂木,脸色苍白。
老侯爷呢赵豹呢我急问。
白雪瑶摇头,我没看到他们。
我们在水中四处寻找,但茫茫河水中,哪里能找到人影
爹！爹！白雪瑶哭喊着。
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难道他们...
就在这时,下游传来一声呼喊。
这里！我在这里！
是赵豹的声音！
我们顺着水流游过去,发现赵豹正抱着白老侯爷,艰难地游向岸边。
白老侯爷已经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我们合力将他们救上岸,赵豹立即为白老侯爷做急救。
老侯爷！醒醒！
经过一番抢救,白老侯爷终于吐出几口水,慢慢苏醒过来。
爹！白雪瑶扑过去抱住他。
白老侯爷虚弱地笑了笑,还...还好,死不了。
我们都松了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
但我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全。
朝廷的追兵很快就会顺着河流追下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第十一章
我们沿着河岸艰难前行,寻找安全的藏身之处。
白老侯爷的伤势很重,几乎无法行走,全靠赵豹背着。
白雪瑶也受了内伤,脸色苍白如纸。
只有我伤势最轻,但也是浑身疼痛。
走了大约十里路,我们在一个山村里停下。
村子很小,只有十几户人家,看起来很贫穷。
我们敲开一户农家的门,请求借宿。
开门的是个老农,约莫六十岁,满脸皱纹。
几位客官,这么晚了...老农有些疑惑。
我取出几两银子,老伯,我们是过路的商人,遇到山匪劫道,想借宿一夜。
老农看到银子,立即改变了态度。
原来是这样,快进来,快进来。
他将我们领进屋里,又是倒茶又是生火,很是殷勤。
我们在农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准备离开。
但白老侯爷的病情加重了,发起了高烧。
不能再走了,赵豹担心地说道,老侯爷需要休息几天。
我也觉得应该如此,但又担心被追兵发现。
正在犹豫时,村外传来马蹄声。
我们立即警觉起来,莫非是官兵追来了
我透过窗缝往外看,只见十几个骑兵进了村子。
为首的正是那个金甲将军,他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
不好！被发现了！我低声道。
赵豹立即抽出大刀,拼了！
不行,我制止他,老侯爷现在这个状态,根本经不起战斗。
那怎么办白雪瑶急问。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忽然有了主意。
老伯,你家有后门吗
老农点点头,有,但很窄,只能一个人通过。
够了。我说道,你先把我们藏起来,如果官兵问起,就说没见过我们。
老农有些犹豫,这...万一被发现...
我又拿出十两银子,老伯,拜托了。
老农看到银子,咬了咬牙,好,我帮你们。
他将我们藏在柴房里,用柴草掩盖。
刚藏好,就听到院门被踢开的声音。
搜！仔细搜！金甲将军的声音传来。
官兵们在院子里翻箱倒柜,寻找我们的踪迹。
老头,有没有见过几个可疑的人
老农诚惶诚恐地说道：回将军,小民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是吗金甲将军冷笑,那这些湿衣服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一惊,原来是我们昨晚换下的湿衣服暴露了。
老农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小民昨天洗的衣服。
放屁！金甲将军一脚踢翻老农,这明明是第十一章（续）
放屁！金甲将军一脚踢翻老农,这明明是绸缎做的衣服,你一个破农民哪来的钱买这种衣服
老农被踢得满地打滚,嘴角流血。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我在柴房里看得心如刀绞,这个老农是为了帮我们才遭此毒打。
赵豹握紧刀柄,眼中满含怒火,随时准备冲出去拼命。
我连忙按住他,摇了摇头。
现在冲出去只会让所有人都死,包括这个无辜的老农。
金甲将军见老农不肯招供,更加愤怒。
来人！把这老头绑起来,严刑逼供！
几个士兵上前,要将老农五花大绑。
就在这时,村里忽然响起锣鸣声。
不好了！山匪下山了！
快跑啊！山匪要屠村了！
村民们四散奔逃,整个村子陷入混乱。
金甲将军皱眉,什么山匪
一个士兵跑过来禀报：将军,黑虎寨的山匪突然下山,正在村东头烧杀抢掠！
该死！金甲将军咒骂一声,传令,全军迎敌！
他们匆忙离开老农家,朝村东头奔去。
我们在柴房里等了一会儿,确认他们走远了,才敢出来。
老农躺在地上,伤得不轻。
白雪瑶连忙上前扶起他,老伯,您没事吧
老农咳嗽着说道：死不了,死不了。
几位快走吧,那些官兵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握住老农的手,老伯,您的救命之恩,我们永远不忘。
将来如有机会,必有重报。
老农摆摆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你们快走吧,从后门出去,沿着小路往南,能避开大路上的官兵。
我们谢过老农,从后门悄悄离开。
白老侯爷虽然发着烧,但强撑着跟我们一起走。
老侯爷,您的身体...白雪瑶担心地说道。
没事,白老侯爷咬牙道,死不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
我们沿着山间小路前行,一路上都能听到远处的喊杀声。
看来那伙山匪和官兵打得很激烈。
走了大约五里路,我们来到一座废弃的道观。
道观破败不堪,但胜在隐蔽,暂时可以歇脚。
我们在观内找了间相对完好的房间,安顿下来。
白老侯爷一躺下就昏睡过去,呼吸很重。
白雪瑶守在他身边,眼中满含泪水。
君羽,你说爹会不会...她不敢说下去。
我安慰道：老侯爷身体硬朗,一定会挺过去的。
但我心里也很担心,白老侯爷年事已高,又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身体恐怕真的撑不住了。
赵豹在外面放哨,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夜深了,道观里一片寂静。
我坐在白老侯爷床边,取出他给我的那卷密诏。
借着月光,我小心翼翼地展开看了看。
密诏上写着：朕在位二十年,深知国运衰败,民不聊生。特传位于德王,望其能拨乱反正,重振朝纲。若朕死后有人冒充天子,德王可持此诏起兵讨伐,匡扶正义。
下面是前朝皇帝的玉玺印章,看起来确实是真的。
我心中震惊,原来前朝皇帝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的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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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就是前朝皇帝的二儿子,据说当年逃出京城,至今下落不明。
如果能找到德王,有了这道密诏,确实可以号召天下,举起反清复明的大旗。
但问题是,德王现在在哪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活着吗
我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白老侯爷呻吟了一声。
老侯爷,您醒了我连忙凑过去。
白老侯爷睁开眼睛,虚弱地问道：君羽,密诏...你看了吗
我点点头,看了,真是惊人的秘密。
但是老侯爷,德王现在在哪里怎样才能找到他
白老侯爷咳嗽了几声,德王...德王就在江南。
什么我大惊,您确定
确定,白老侯爷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联络他。
他现在化名李文山,在苏州开了个药铺。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那我们赶紧去找他！
白老侯爷摇摇头,君羽,我...我怕是去不了了。
这密诏,你拿去交给德王吧。
告诉他,前朝旧臣白成山,愿为复国大业献出最后一滴血。
说完,他紧握我的手,眼中满含期待。
我感受到他手的温度在逐渐消失,心中涌起巨大的悲伤。
老侯爷,您一定要撑住！等找到德王,我们一起完成复国大业！
白老侯爷苦笑,君羽,有些事...不必强求。
我这一生,能看到雪瑶找到一个好丈夫,已经满足了。
你们...要好好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就松开了,再也没有了呼吸。
爹！爹！白雪瑶扑过来,哭得撕心裂肺。
我也红了眼眶,这个老人虽然有些固执,但确实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赵豹听到哭声,也跑了进来。
看到白老侯爷的样子,他默默脱下帽子,深深鞠躬。
老侯爷一路走好。
我们在道观里为白老侯爷举行了简单的葬礼。
由于条件有限,只能将他埋在观后的竹林里。
白雪瑶在坟前跪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起来。
君羽,她红着眼睛对我说道,我们去找德王吧。
要完成爹的遗志。
我点点头,好,我们去江南。
但路途遥远,而且官兵到处在搜捕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赵豹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黑风寨已经没了,我也没什么牵挂了。
就这样,我们三人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
第十二章
从北方到江南,路程足有千里。
我们不敢走官道,只能沿着山路和小径前行。
一路上风餐露宿,历尽艰辛。
白雪瑶虽然是女子,但意志坚强,从不叫苦叫累。
赵豹更是任劳任怨,一路保护着我们。
经过半个月的跋涉,我们终于到达了苏州城。
苏州繁华依旧,街市热闹,仿佛北方的战乱与这里无关。
我们找了家客栈住下,然后开始寻找德王的药铺。
李文山的药铺,应该不难找。我说道。
我们在街上打听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那家药铺。
药铺不大,但生意不错,不时有病人进出。
我们在对面的茶楼坐下,观察了一整天。
傍晚时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从药铺里走出来。
他身材修长,容貌威严,虽然穿着普通,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贵气。
应该就是他了。我低声对白雪瑶说道。
白雪瑶点点头,确实很像皇室中人的气质。
我们跟着他来到城外的一座庄园。
庄园不大,但布置雅致,显然主人很有品味。
我们在庄园外等了一会儿,直到夜深人静,才敲响庄园的门。
开门的是个老仆,警惕地看着我们。
三位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我拱手道：在下顾君羽,有要事求见李老板。
老仆摇头,我家老爷已经歇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我从怀中取出那卷密诏,请转告李老板,我们带来了他父皇的密诏。
老仆看到密诏,脸色大变。
几位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不一会儿,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先皇的密诏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知道找对人了。
德王殿下,我单膝跪下,草民顾君羽,参见殿下。
白雪瑶和赵豹也跟着跪下。
德王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什么德王我只是个开药铺的李文山。
我将密诏递给他,殿下,这是先皇留下的传位诏书。
白老侯爷临终前,让我务必交给您。
德王接过密诏,仔细查看。
看到先皇的玉玺印章,他的眼中闪过泪光。
父皇...他喃喃自语。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抬起头。
你们都起来吧,进来说话。
我们跟着他进入庄园,来到一间书房。
书房里书香满溢,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都是名家手笔。
德王请我们坐下,然后问道：白成山现在怎么样了
白雪瑶哽咽道：家父已经过世了。
临终前,他让我们一定要找到您,完成复国大业。
德王叹了口气,成山兄...是个忠义之士。
他的死,让本王很痛心。
我问道：殿下,您现在有什么打算
德王沉思良久,说实话,本王这些年来一直在犹豫。
复国谈何容易现在的朝廷虽然腐败,但根基尚稳。
我们这些前朝遗民,实在势单力薄。
赵豹激动地说道：殿下,正因为朝廷腐败,才是我们的机会！
现在民不聊生,只要殿下振臂一呼,必然会有无数义士响应！
德王摇头,话是这么说,但起事需要钱粮、兵马、武器,这些我们都没有。
而且,就算真的推翻了现在的朝廷,又能怎样
百姓需要的是安居乐业,不是连年征战。
我理解德王的顾虑,确实,复国不是儿戏。
但白老侯爷的遗志不能就此放弃。
殿下,我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不一定要立即起兵造反,可以先从内部改变开始。
德王来了兴趣,怎么改变
您有先皇密诏,在法理上就是正统的皇帝。
可以秘密联络朝中的正直官员,争取他们的支持。
然后逐步清除朝中的奸佞,恢复前朝的政策。
这样既能避免生灵涂炭,又能达到复国的目的。
德王眼前一亮,这个想法不错,但如何联络朝中官员
白雪瑶说道：我们可以从科举入手。
明年就是春闱,殿下可以派人参加考试,进入朝廷。
然后在朝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德王点点头,有道理,但这需要很长时间。
而且风险也不小,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坚定地说道：殿下,富贵险中求。
如果不冒险,永远不可能成功。
德王看着我们,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最后,他长叹一声,好吧,既然你们有这样的决心,本王也不能让忠臣义士寒心。
但有一点,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
一旦泄露,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郑重地点头,殿下放心,我们绝不会泄露半点风声。
德王站起身来,那就这样决定了。
从明天开始,我们制定详细的计划。
君羽,你读过书,可以参加明年的科举。
雪瑶和赵豹,你们可以帮助联络其他的反清义士。
而本王,将继续以李文山的身份,在江南暗中筹集资金。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新的征程。
一场更加隐秘、更加危险的复国计划,正式拉开了序幕。
虽然前路未卜,但我们心中都燃烧着希望之火。
总有一天,我们会让前朝的旗帜重新飘扬在这片土地上。
第十三章
三个月后,我在德王的安排下,来到京城准备参加春闱。
这次我改名为李君羽,身份是江南李家的公子。
德王为我准备了完整的身份文件,还有一笔不菲的银两作为活动经费。
白雪瑶和赵豹则留在江南,继续联络各地的义士。
临别时,白雪瑶握着我的手说道：君羽,你一定要小心。
京城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我点点头,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们也要小心,江南看似太平,实际上暗流涌动。
德王拍了拍我的肩膀,君羽,此去京城,成败在此一举。
如果能考中进士,进入朝廷,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我深深一揖,殿下放心,君羽定不负重托。
到了京城,我住进了东城的一家客栈。
春闱还有一个月才开始,我利用这段时间四处打听朝中的情况。
经过一番了解,我发现现在的朝廷确实问题很多。
皇上昏庸无能,整日沉迷酒色。
朝政被几个权臣把持,贪污腐败成风。
老百姓生活困苦,怨声载道。
确实是个推翻的好时机。
但我也发现,锦衣卫的势力非常强大。
他们无处不在,监视着每一个可疑的人。
我必须格外小心,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春闱终于开始了,我和数千名考生一起进入贡院。
三天的考试,我发挥得还算不错。
特别是策论部分,我写了一篇关于治国安民的文章,应该能得到主考官的赏识。
考试结束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我在客栈里度日如年,每天都在担心结果。
半个月后,放榜的日子到了。
我挤在人群中看榜,心跳如鼓。
李君羽！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而且排在很靠前的位置。
中了！我真的中了进士！
激动之余,我也感到巨大的压力。
从今以后,我就要在朝廷中小心翼翼地行走,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身份。
按照惯例,新科进士要参加殿试,由皇上亲自面试。
殿试那天,我穿着新买的官服,战战兢兢地走进大殿。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起来确实很昏庸的样子。
他问了几个很简单的问题,我都恭敬地回答了。
最后,我被分配到户部,担任主事一职。
这是个七品官,虽然级别不高,但能接触到朝廷的财政情况,很有价值。
我在户部兢兢业业地工作,很快就得到了上司的赏识。
同时,我也在暗中观察其他官员,寻找可以争取的对象。
户部尚书王大人是个正直的人,但为人谨慎,不敢轻易接触。
户部侍郎张大人则明显是权臣的人,必须防备。
还有几个同僚,看起来人品不错,可以慢慢接触。
就这样过了半年,我在朝中站稳了脚跟。
也通过秘密渠道,向江南传递了不少朝廷的内部消息。
德王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还派了几个人来京城协助我。
但就在我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房中整理白天收集的情报,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我立即警觉起来,将文件藏好。
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我问道。
锦衣卫办事,开门！
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难道被发现了
但表面上我还是保持镇定,官爷稍等,我这就来开门。
我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十几个锦衣卫,个个杀气腾腾。
为首的是个千户,我不认识。
李主事,有人举报你私通外敌,请跟我们走一趟。
举报我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官爷,这是不是搞错了
下官一向忠君爱国,怎么可能私通外敌
千户冷笑,是不是搞错了,到了诏狱自然就清楚了。
我知道反抗无用,只能跟着他们走。
但心中却在急速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有人出卖了我,还是我自己露出了破绽
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其他人的安全。
绝不能让德王和白雪瑶他们受到牵连。
诏狱里阴森可怖,到处都是惨叫声。
我被关在一间单独的牢房里,等待审讯。
第二天,审讯开始了。
主审官是个阴险的家伙,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李君羽,说说你和江南李文山的关系吧。
我心中大惊,他们果然知道德王的身份！
但表面上我还是装糊涂,李文山没听说过这个人。
没听说过主审官拿出一封信,那这封信怎么解释
我看了看信件,上面确实是我的笔迹。
这是我写给德王的密信,不知道怎么落在了锦衣卫手里。
完了,彻底暴露了。
但我还是咬牙否认,这字迹不是我的,有人冒充我。
主审官冷笑,不见棺材不掉泪。
来人,用刑！
接下来的几天,我经历了人间地狱般的折磨。
各种酷刑轮番上阵,但我始终没有招供。
不是我意志坚强,而是我知道一旦招供,所有人都会死。
包括德王、白雪瑶、赵豹,还有那些无辜的义士。
我宁可自己死,也不能连累他们。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在诏狱里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那天夜里,突然有人劫狱。
一群黑衣人冲进诏狱,救走了我。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艘船上。
白雪瑶正坐在我身边,眼中满含泪水。
君羽,你醒了！她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我虚弱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豹走过来,是德王殿下派人救你的。
他得知你被抓后,立即组织人手,连夜赶到京城。
幸好救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看向德王,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太危险了。
德王苦笑,君羽,是本王对不起你。
没想到我们的计划这么快就暴露了。
我摇头,不是殿下的错,是我不够小心。
现在怎么办计划失败了,我们还能做什么
德王沉思良久,看来朝廷的防备比我们想象的严密。
想要从内部改变,几乎不可能。
白雪瑶说道：那我们就重新起兵！
反正已经暴露了,不如轰轰烈烈地干一场！
赵豹也点头,对！大不了一死！
我看着这些义薄云天的朋友,心中涌起无限感动。
虽然我们的复国计划失败了,但这份情义,比什么都珍贵。
好！我握紧拳头,既然如此,我们就拼到底！
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德王站起身来,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诸位,从今以后,我们不再隐藏身份。
本王就是前朝德王,要堂堂正正地举起复国的大旗！
谁愿意跟本王一起,拼死一战
臣愿意！我们齐声回答。
船继续向南行驶,载着我们这些不屈的灵魂,驶向未知的命运。
也许前方是死亡,也许是新生。
但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无怨无悔。
因为我们为了正义而战,为了理想而生。
这样的人生,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