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从小和易尘同吃同住,收拾东西时才发现我的东西少得可怜,连一个包裹都未能塞满。
纸鸢,你忘记带走了。
他在对我说话,眼神却没看我。
不用了,被一条线牵着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自由。而且你忘了,你只教过我怎么用细线杀人,没教过我怎么放纸鸢。
我成了陈容曦的侍卫。
我跪在廊下守夜,她和易尘在屋内对饮。
檐角灯笼被风吹得忽明忽暗,他们的影子融在一起。
易尘从不饮酒,他说酒能误人,可陈容曦总是他的例外。
我透过半掩的窗户往里看。
陈容曦拿着酒盏娇笑,阿尘同我喝下这交杯酒,便算作阿尘娶过我了,从今往后我做阿尘的妻子好不好
易尘皱眉抿唇,将酒盏放到了桌上。
陈容曦眸光扫过我,饮下一口酒,吻上了他的唇。
我定定看着,没再觉得刺眼。
我和易尘像是两条肮脏的,被人厌弃的流浪狗,我们相互依偎着舔舐伤口,在这个晦暗潮湿的世界里,至少我们拥有彼此,我们能够陪伴彼此,这样就够了。
可是易尘不是这么想的,他贪恋那一缕阳光的温暖,或许在他眼里,尘埃和草芥本身就不该是一对。
看着我的每一秒都只会让他想起那些难堪的过往。
视线被人遮挡,顾成钰捂住我的眼睛,轻声道,别看。
屋子里传来一阵撞击声,像是身体磕到了桌子。
顾成钰拉着我的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