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在月灵山修炼的一只小狐狸。
因为贪吃,误入陷阱,猎人要扒了我的皮做成狐皮大氅！
我挣扎惨叫,是一个路过的小道士救了我。
我被他拎在手里,动弹不得。
只记得他对我说。
［世人都说狐狸精明狡诈,竟然没想到世上还有你这么蠢的狐狸,我把你放了,逃得远远的吧,别再相信人了！］
直到十多年后,我机缘巧合下修炼成了人形。
我成了山中小妖们的大王,最喜欢的就是捉弄过路的凡人。
偶然一天,遇到了个身穿黄袍的清俊男子。
我还没见过那般俊俏的男子,缠着非要他做我的相公不可。
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无情怎为人……
1
我是这月灵山上狐狸群里最普通的一只小狐狸。
我有三个哥哥姐姐,我是最小的弱胎狐狸。
我没有哥哥那般聪明的捕猎技能,也没有姐姐那样漂亮的外貌。
但我偏偏有好运气,每次在生死关头,总会侥幸留下一条小命。
狐狸是独居动物,在父母把我们照顾到可以独立觅食后,我们就都各自闯荡江湖了。
在刚离开父母时,我还不太会捕猎。
那时候我常常饿肚子。
连田鼠、野兔都能轻易的将我戏耍的团团转。
抓不到它们,我只能靠吃野果饱腹。
树上的麻雀精站在树枝上嘲笑我。
［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狐狸,狐狸都吃肉,你却成天吃果子,真没用啊,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我最讨厌吃肉了,我就喜欢吃果子,你管的着嘛］
我又气又恼,急得想爬树,要教训这不知死活的小鸟。
但无奈,这麻雀灵活的很,我拿它没办法。
2
在我饿着肚子,躲在树洞里睡觉的时候。
不知从哪里飘过来一阵烤鸡的香味。
我馋的口水直流,肚皮咕咕叫起来。
我们狐狸最喜欢的就是鸡肉了,我跟那麻雀说不喜欢吃肉的事情,完全是假的。
吃不到才说自己不喜欢呢。
我用爪子摸了摸肚皮。
立马从树洞里钻出来,四处张望香喷喷的烤鸡在哪里。
很快在一棵大树底下,我发现地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烤鸡。
这里怎么会有鸡肉呢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
但肚皮里的馋虫很快打败了我的理智。
我想,肯定是凡人孝敬本大王吃的肥鸡。
这些人类果然聪明,还知道讨好我。
我猛地朝那里扑过去,还没到鸡肉跟前呢,就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我用爪子挠,拼命往上跳也无济于事。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落入了那猎人的圈套。
从天亮等到天黑,我在陷阱里声嘶力竭的吼叫。
直到累得睡着了,有个五大三粗的猎人才把我逮住。
他把我抓到黑漆漆的麻袋里。
［哟,怎么废了不少功夫,只抓住了一只又瘦又小的狐狸啊,这身上的肉也没多少,真倒霉！］
我隔着麻袋挣扎着。
［这雪白的皮毛倒是不错,扒了皮做成狐皮大氅,过冬的时候,一定很暖和。］
他把我放在手里掂量着,最后打上了我皮毛的主意。
我在麻袋里大叫。
［你个凡夫俗子,居然敢打姑奶奶皮毛的主意,我诅咒你,等我出去,非要抓花你的脸不可！］
我的怒骂声,在他耳朵里只是普通狐狸的叫声。
他觉得烦了,把我往地上摔。
我又痛又怕,叫的更是厉害。
3
那猎人可是个狠心的,他摔打的动作更厉害了。
我在麻袋里也越来越绝望。
我伟大的狐生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我不再发出叫声。
在晕过去前,我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万物有灵,您怎么能如此对待一条命呢］
听完这句话后,我就彻底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小男孩。
他给我用纱布包住了伤口。
［小狐狸,你下次可别再贪吃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一样救你的。］
他用手摸我的脑袋。
我知道他是救我命的恩人后,我用头蹭了蹭他的掌心。
他轻轻笑了笑,拿来一大盘水果。
［小狐狸,我们这儿只有水果,不知道你会不会吃。］
水果种类不算丰富,有苹果还有梨,紫色的葡萄在里面显得很诱人。
我眼睛一下子亮了。
盯着那葡萄不放。
［你喜欢葡萄］
［狐狸怎么会喜欢这玩意儿］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趣事,揪了一颗葡萄往我嘴里抛。
我立马张着嘴去接。
一只腿瘸着,匍匐在地的嘴馋狐狸,显然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不停给我抛葡萄,很快我吃了个半饱,苹果和梨也被我吃光了。
［小狐狸,你这么小的身体,还挺能吃。］
他摸着我圆滚滚的肚皮说道。
接下来,我跟他生活了半年。
每天他都会给我带东西吃,但都把我藏在衣柜里,不想让我被其他人发现。
［你皮毛白皙光洁,不如我叫你白玉可好］
他温柔的摸着我的头。
［白玉］
［这名字好听,我喜欢。］
我高兴的朝他转起了圈。
他被我滑稽的动作,逗得哈哈大笑。
清晨他练习术法的时候,我陪着他。
中午他写字学习的时候,我就在地上玩。
晚上他睡觉的时候,我也往他被窝里钻。
他的名字叫贺庆言,我最喜欢这个小恩人了。
等我伤好后,他带着我上了山。
他爱惜的抱着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只记得他对我说的最后的话。
［白玉,世人都说狐狸精明狡诈,竟然没想到世上还有你这么蠢的狐狸,我把你放了,逃得远远的吧,别再相信人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后,就头也不回的往林子里钻。
4
十多年里,我有时会回到那个他放生我的地方。
期望再次见到那个救了我的凡人小孩。
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我也谨记他的话,遇到其他的凡人,我都躲得远远的。
这也是我能活这么多年的一个重要原因。
偶然在觅食的时候,我发现山里有一汪神奇的清泉。
喝了这水,对修炼很有帮助。
加上我很勤奋,我总算修炼出了人形。
山里不少动物,在我的提点下,也修出了人形。
他们认我为山君。
我就这么成了他们的大王。
山中无老虎,狐狸称大王！
这月灵山时不时就会有凡人上山拜佛或者采药砍柴。
在我的手下猴子毛毛的捉弄下,他们大多数都被吓得惊慌失措。
大呼神仙显灵。
我也来了兴趣。
我命令我的手下小妖们,都去吓唬这些凡人。
渐渐的,都没什么人敢上山了。
5
这山里,没了凡人也不好。
静悄悄的,都没有有趣的热闹看了。
我心里烦闷,带着几只小妖下了山。
山下是凡间的集市,热闹非凡。
有卖糖葫芦、羊肉串、各种水果蔬菜的。
猴子毛毛看见那黄灿灿的香蕉,止不住的流口水。
他忍不住伸手往香蕉上摸。
没想到被人一巴掌打了手。
［毛手毛脚的,这香蕉可是要用钱来买的,没钱别碰！］
凶神恶煞的男人语气粗鲁的说道。
［钱是什么］
我们几个妖类,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彼此。
［哼,你们连钱都没有,乡下来的土包子吧。］
他对着我们翻了个白眼。
用手驱赶我们。
［没钱,就快走,别站在这里耽误我做生意。］
毛毛自从化形后,哪里受过这种气。
向来只有我们戏耍凡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类教训呢。
他立马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这毛脸雷公嘴的相貌,把那摊贩吓得不轻。
他往后摔了一跤,等回过神,立马爬起来逃跑了。
［妖怪啊！］
［快逃命……］
周围的摊贩以及逛街的人们都四散奔逃。
瞬间热闹的集市,就剩下我们几个小妖了。
［山君,这些凡人可真有趣,真是不禁吓。］
［你看,他们留下了这些好东西。］
兔妖团团高兴的说道。
6
我随便走到一个摊位,拿起葡萄就往嘴里塞。
［这些好东西咱们统统带回去,给山上的小妖们开开眼界。］
这些好吃的好玩的,一时间迷住了我的眼睛。
我们找了几个大麻袋,拼命的往里头装。
那些竹笼子里装的鸡、鸭、鹅被我们吓得不轻。
疯狂的在笼子里惨叫。
我有些不忍心,看到它们就想到了自己。
虽然它们没有灵性,也没有智慧。
但毕竟也是一条条生命。
我打开竹笼把它们都放了。
我们虽然是妖,但大多都是吃素的。
兔妖团团、猴妖毛毛都是天生吃素。
而我是因为不忍心,被动吃了素。
我随手打开了一个小盒子。
里面有很多圆圆的铁片,上面还有漂亮的花纹。
我拿起来,在太阳底下仔细打量。
发现这些花纹上面都是一样的符号。
见多识广的小老鼠灰仔,跳到我的手上。
［山君,这些就是凡人说的钱,用这些可以换吃的,买漂亮的衣服还有新奇的玩意。］
［我们用不着这些,想要就直接从凡人手里抢不就行了,何必用钱去交换。］
猴妖毛毛不屑一顾的说道。
但我觉得灰仔说的有理,顺便把那些钱币也带回了山。
7
经过我们在山下大闹一场后。
凡人们请了很多捉妖师,上山来收拾我们。
刚开始遇到的那几个老头子,都是江湖骗子。
他们根本就看不到我们在哪,在山里摸瞎似的乱跑。
被我们出手捉弄一番后,就吓得落荒而逃。
到后来真正厉害的捉妖师来了。
他们是一大波穿着黄色道袍的捉妖师。
彼此互相称呼为师兄弟。
我们这帮子小妖,真是遭了大罪。
只得是东躲西藏。
［大胆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年老的大师在山洞外叫嚣。
我们一帮子小妖躲在洞里,瑟瑟发抖。
我们想着,捉妖师也不能一直在洞口守着。
他们总是凡人,会饿,会困。
等他们睡觉的时候,我们就趁机偷袭。
没想到,外头被放了火,烟雾直往里头飘。
我们被熏的灰头土脸。
只能逃命似的往外冲。
［朱雀焚天,符开离火！］
年轻的捉妖师朝我们扔出几张符咒,黄符化作火鸟向我们袭过来。
我们吓得四散奔逃。
8
捉妖师准备好了囚妖袋。
他们人很多,抓这群小妖,很是轻松。
［山君,救我！］
［山君快救我们……］
小妖呼救的声音此起彼伏。
虽然我的修为要比小妖们更高,但面对这些修士,我很吃力的才躲过了火鸟和几个捉妖师。
我用法力,催动灌木丛为我所用,灌木抓住了几个捉妖师。
我从他们手里救了几只小妖。
［大胆狐妖,还不束手就擒］
我寻着声音看过去,是个同样身穿黄袍的年轻人,他面容清秀俊美,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比我更像狡猾的狐狸。
一头长发,随意的用蓝色的发带扎了起来。
我记得他,就是这个坏东西,用符咒烧我们。
［哼,我们可都是好妖,你们这些捉妖师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捉我们,你们一定会遭报应！］
我忿忿不平的骂道。
［小小妖精,居然这般颠倒黑白,你们之前在山上胡作非为,自以为没人能收拾你们,胆大妄为,跑到山下偷东西,害人不浅。］
黄符如同雨点把我层层包围,我惊叫着。
［火！］
很快我就败下阵来。
被那个年轻的捉妖师,抓住丢进了囚妖袋里。
［你不是自封为山君,修为竟然如此之弱。］
他抓起袋子晃了晃,我头晕眼花,瞬间天旋地转。
［本山君要杀要剐随你便,但你不能对那些小妖下手。］
我隔着囚妖袋对着他叫嚣着。
［你以为我是来杀你的错了……］
［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人捏紧了囚妖袋口。
［凭什么,我们只是恶作剧,从没害人。］
但他没再理我。
9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被从囚妖袋里放出。
我和其他小妖被关在一处。
这监牢里有很多十恶不赦的大妖。
［嘿,这里居然还进了新的同伴,有趣真有趣！］
浑身带毒的蛇妖,兴奋的吐着蛇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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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暗自庆幸,还有这铁笼子挡住了它们。
要不然,我们都得成为这些大妖的食物。
还有之前称霸几座大山的虎王雄霸。
之前不知怎么消失了,原来是被抓到这里来了。
［哟呵,还有老熟人。］
它没有化成人形,现在是一只又肥又壮的老虎模样。
［雄霸大王,我们得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啊。］
我讨好的说道。
希望他逃出去的时候,能带上我们。
我明白,依照我自己的修为根本打不过那些捉妖师。
［你省省力气吧,这里好比是天罗地网,哪怕撞破脑袋都出不去。］
雄霸叹了口气,随后转了个身睡大觉不再搭理我们。
10
兔妖团团哭了起来。
［完了,捉妖师最坏了,他们会把我们扒皮拆骨,活剐了我们的内丹。］
［山君,我们这回是死定了。］
小老鼠精灰仔急得在牢里来回打转。
看我们这副模样。
蛇妖张着血盆大口,笑了起来。
那模样真是够骇人的。
我们妖也怕它。
［哭什么,真不知道那些捉妖师是不是疯了,连你们这些小杂鱼都抓进来干嘛。］
［跟我说说你们犯了什么罪］
蛇妖好奇的问道。
它用的是命令的运气,我们好像也没办法拒绝。
我一五一十的把我们吓唬捉弄凡人。
还有下山抢东西吃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们真没吃人,只是吓唬了他们］
蛇妖疑惑的看着我们说道。
［是啊,我们都是吃素的,怎么敢吃人呢］
我回答完后,蛇妖对着我们翻了个白眼。
蛇翻白眼的样子跟人还非常不一样。
有种截然不同的痴呆感。
但因为身陷囹圄,我没有那个心情笑。
11
［猴子跟兔子吃素也就罢了,你个狐狸居然还吃素］
蛇妖身边的狼妖听不下去了,跳出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我们山君是心慈善良,舍不得吃肉,在山下的时候,还把那些鸡、鸭、鹅放了呢。］
猴子毛毛为我辩解道。
没想到狼妖却亮出利爪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吃素的狐狸,真想剖开你的肚皮,看看里面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它舔了舔嘴皮。
我们一帮子小妖都不敢跟它们说话了。
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到了吱嘎一声。
外面的门被打开了,那个抓住我的清俊少年从外面走进来。
他手里还拎着一大桶水果。
想来是给我们喂食的。
蛇妖、虎妖、狼妖都对这些食物不感兴趣。
我们则是开心的不得了。
饿了一天,能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什么食啊。
12
他从外把水果往里丢。
小妖们捡到手里,就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
［哟,还有苹果呢。］
［不过我最喜欢吃香蕉。］
猴妖毛毛献宝似的给我分享,它把果子分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了我。
我拿着果子,没有马上吃,而是质问他。
［你把我们抓来有什么目的］
［目的］
他呵呵笑了。
［对你们这些无恶不作的妖来说,我只想杀你们,用三昧真火把你们都烧成灰。］
［快吃吧,你们接下来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他英俊的脸在这个时候,比地狱里的阎罗王还要令我们胆寒。
［凭什么,我们都说了,我们没有害人,只是吓唬捉弄凡人,我们拿的东西水果,我们都可以赔偿的。］
我抓着那囚笼里的铁杆摇晃。
他转身拂袖而去,没再跟我们说话。
［真是个疯子,坏蛋,比我们妖坏多了。］
我嘀嘀咕咕的骂他。
［山君,快吃吧,别理他,凡人就是说说而已,他们拿我们没办法,不然怎么可能给我们好吃好喝呢。］
兔妖团团这时候不哭了,它笑嘻嘻的吃着手中的梨子。
完全不把那人说的话放在心里。
13
那几个大妖却吓得不行。
［还吃呢］
［亏你们吃得下。］
虎妖雄霸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有什么吃不下的,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
我大口吃着水果。
还没等到我想出逃生的办法。
五个捉妖师提着几个大木桶就来了。
［这些妖血,对婉婉的伤病有好处。］
带头的那个年纪很大的捉妖师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
我们吓得抱做一团。
［别杀我们！］
［我们是好妖。］
整个大牢里关押的妖兽不说上千,那起码也有几百个了。
我们几个小虾米在他们眼里都不够看的。
［庆言,就由你来取妖血。］
那个老头对着那个清俊少年说道。
他打开牢门,取了很多大妖的血。
路过我们这儿的时候,他只是瞪了我一眼。
就从我们这略过去了。
［庆言］
我心里暗道不好,十多年过去了,当初救我的少年如今也大了。
该不会就是那个恶棍吧。
不会吧,不会吧,我摇了摇头。
不愿意把那个救我的小男孩跟如今冷漠凛冽的捉妖师做对比。
［这群小妖没什么用,不如直接处理了。］
另一个捉妖师拿着桃木剑就朝我们走了过来。
［这群小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它们在山上也没干什么坏事,吓唬吓唬就行了,没必要杀它们。］
那个清俊少年制止了他。
14
我眨巴着大眼睛,牢牢盯着他的脸。
他还是没有表情的冰块脸。
哪怕阻止了别人的恶行也面无表情。
强大的虎妖、蛇妖在面对他的时候,温顺的就像猫咪一样。
他取血后,强大的妖兽们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捉妖师大人,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我们可以干活赎罪,我们有钱,可以赔偿给那些凡人。］
我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从凡人那里顺来的钱币。
把它们小心的捧在掌心。
［你们哪来的钱］
［在凡人那里偷的吧！］
他俊俏的五官有了些表情。
眼神里满满都是对我们的无语。
［不对,那怎么能叫偷呢,我们是捡到的,掉到地上没人要,就是我们的了。］
我两眼咕噜一转,就编出了一套瞎话。
［不说实话,妖精就是妖精。］
他冷若冰霜,转身就要走。
我立马用双手抱住他的腿。
［捉妖师大人,您是神仙是圣人,求求您不要跟我们这些小妖怪计较,就放了我们吧,我们又没什么大本事,也从不作恶。］
我装作很伤心的模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要是一般的男人见了我,那都是怜惜的。
没想到,他却用手无情的把我拉开。
还在我触碰过的位置,拍了拍。
仿佛要拍去什么脏东西似的。
15
我哪里受过这种气。
但无奈,又打不过他们。
只能自认倒霉。
［你们这些妖怪都不是好的,你们虽然眼下没有伤人害人,但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做坏事。］
那个拿着桃木剑的捉妖师,用锋利的剑锋指着我的脸。
我被吓得尖叫,又再次抱住了那个叫庆言的少年郎。
［师兄,你可不能轻易相信了妖怪,它们害得婉婉师妹妖毒焚心,生不如死！］
拿着桃木剑的男人提起婉婉这个名字,脸上浮现出又气又痛的表情。
庆言一愣,眉头紧皱着,他闭上眼睛,好像不愿意去回想什么事。
我想这个叫婉婉的女孩,一定对他很重要吧。
［不会的,我发誓,永远不会对人做恶事！］
我跪在地上,做出发毒誓的动作。
［我也能替我手底下的小妖做担保。］
［你省省吧,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你们,等我想好再说。］
庆言走了。
这些捉妖师取了整整五桶妖血。
16
［山君,这些捉妖师怎么比我们妖还坏啊］
［是啊,是啊,我们妖怪也不会取人的血。］
小妖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得我脑仁疼。
［行了,都休息会儿吧,等我想想办法。］
我说完后,就靠在稻草上睡觉了。
其他小妖也都打起了哈欠。
就这么,我们在心惊胆战中度过了第一夜。
等第二天,那个叫庆言的少年郎没来,是另一个年轻些的小童来的。
同样他提着满满一大筐水果。
［哥哥,哥哥！］
我献媚般的向他示好。
［你是叫我吗］
他笑了笑。
［你这妖怪真不害臊,我年纪应该比你小的多呢。］
［哎呦,你们捉妖师那么厉害,我总不能叫你弟弟吧。］
我朝着他撒娇。
［那也有几分道理。］
他给我塞了一个红红的大苹果。
我开始想办法从他嘴里探听些消息。
他是个话唠,我只要稍微一接话。
他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话都跟我说了。
17
原来这个叫婉婉的女孩是他的师姐。
闺名叫姚书婉。
那个手拿桃木剑的叫盛世一,是他的师兄。
而贺庆言则是整个门派里最有前途的弟子。
是被掌门人当成继任者看待的。
盛世一恋慕姚书婉,而姚书婉却爱上了鲛人。
因为那鲛人害了姚书婉,她中了妖毒,需要妖血沐浴治病。
［啊,这人与妖相恋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啊］
我不由得惊讶的说道。
［你懂什么,这妖怪哪有真心,是那鲛人凭借好皮囊勾引了我们师姐姚书婉,现在还把她害成这样。］
那小童子忿忿不平的说道。
他双手捏成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收拾妖怪。
［我之前看过话本,就是白蛇报恩,人救了小蛇,等它幻化成人形后,还嫁给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我虽然不爱读书,但对于凡间的这些神话传说还是很感兴趣的。
［那这算是恩将仇报了,妖爱上人,就是在害人。］
小童子说完,就想要走。
可我心里还有很多疑惑呢。
我捂着自己的小脸,陪着笑继续问道。
［那贺庆言也喜欢姚书婉吗］
［你怎么会那么想］
［贺师兄修的可是无情道,这道法可是要绝情断爱的,他可不会爱上任何人,这样才能做掌门人。］
18
［那人这一辈子都不能体会到爱,岂不是很遗憾。］
我有些同情贺庆言。
［你这妖精懂什么,掌门人拥有权力和地位,这才是实实在在的。］
［我要走了,你们好好待着,别想着逃跑。］
他说完劝告后,拎着空的竹筐走了。
［山君,这可真奇怪,人吃五谷杂粮,哪里能不生出爱恨嗔痴,居然有道法需要断情绝爱,难怪这些捉妖师都冷冰冰的,没个人气。］
小老鼠灰仔站在我的肩头抱怨着。
［是啊,我们可怎么办呢,山君我好害怕！］
兔妖团团变成了本身的兔子样貌,害怕的躲在我身边的杂草堆里。
［他们今天不是也没拿我们怎么样嘛,别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应该就会把我们放了,毕竟把我们关在这,天长日久也得把他们的东西吃光！］
我的头脑乱糟糟的,只好尽可能的说话安慰团团。
到了晚上是贺庆言来送吃的,食物依旧是一大筐水果。
我挤到他身边,好奇的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从猎人手里,救过一只白色皮毛的狐狸,你还给狐狸取名叫白玉］
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淡淡的说道。
［没有那种事,明天我再来安排你们。］
19
我有些沮丧,抬着头看着他。
［不要妄图用媚术让我心软。］
他冷冰冰的往后退了几步,把铁笼子关上。
［我没有用法术,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我站起来扒拉着那个铁笼子。
［我们怎么办啊,你们什么时候放了我们］
［有什么明天自然见分晓,没什么好问的。］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眼底看不出情绪变化。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稻草堆上。
这些坏家伙,该不会把我们关在这里关到死吧。
等到第二天,一大帮捉妖师挤进大牢里。
［这些小妖留下做打扫擦地或者做饭的活计也不错。］
一个胖乎乎的捉妖师贼溜溜的说道。
［哼,本山君才不会做那种活呢,妖生性自由自在,我们妖永不为奴！］
我冲着那捉妖师啐了一口。
［哟,还挺野,把你这狐狸皮扒下来做我的地毯吧。］
他用手帕擦了擦脸,狞笑着,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
20
［这狐妖顽劣,交给我惩治吧。］
贺庆言扒开那胖子抓住我的手。
我们这些妖怪都被喂了颗黑乎乎的丹药。
这药是为了控制我们听话的。
我被安排到了贺庆言,成为了他身边做杂事的丫鬟。
被安排到他身边后,我每天就学着铺床叠被。
还得大清早起床负责打扫院子里的落叶。
我以前哪里受过这种累啊。
这每天都掉叶子的破树,让我的心情每天都不好。
我气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我抱着那树干用力摇晃。
把上面的树叶都抖落完了。
这树变得光秃秃的。
我看了忍不住感叹自己的聪明智慧。
［顽劣狐妖,你干什么呢］
贺庆言离得老远,就开始了对我的指责。
［我有名字。］
我嘟囔着嘴,不满的说道。
［我不在乎你叫什么名字,我只想知道,这树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去折磨树］
贺庆言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好像我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似的。
［这树天天掉叶子,扫也扫不完,我把叶子都摇下来,那岂不是干净省事了。］
我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21
［你还敢说］
［这叶子被抖落下来,多难看啊。］
他气得要冒烟了。
我看到贺庆言这副模样,笑得直不起身子。
［哟,不就几片叶子,可把你心疼坏了。］
［我每天努力干活,可从没见你心疼过我。］
我泄愤似的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你……你……］
贺庆言被我气得说不出话。
这些日子,我做他的丫鬟,真是做得够够的了。
从没见过像他这么难伺候的人。
我在心里想,他肯定不是我的救命恩人。
应该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我的恩人断断不会这么自视甚高。
［今天,罚你不许吃饭！］
贺庆言气急败坏的说道。
［贺庆言,你凭什么罚我］
我不知死活的跟他顶嘴。
［你不准叫我大名,你应该恭敬的叫我师傅。］
贺庆言孩子气的跟我讲道理。
我捂住耳朵。
［不听,不听……］
他气急了,拂袖而去。
独留我在院子里发呆。
因为没饭可吃,我肚子饿得咕咕叫。
到了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我蹑手蹑脚的起床,看到他屋里亮着灯。
高兴的打算去小厨房,找点吃的饱腹。
22
我溜进没点油灯,黑黢黢的厨房里。
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如果是凡人那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我们狐狸眼睛亮得很。
我很快就从橱柜里摸到了几个香喷喷的馒头。
是冷的,不过我可不在意。
在吃得正高兴的时候,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
来人是点着油灯的贺庆言。
［你来偷馒头吃］
［跟了我身边也有三个月了吧,教你识字明理,你不好好学,聪明才智尽用在做坏事上。］
［这不是偷,是拿。］
［我饿了。］
我有些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我把剩下的馒头放回原位。
［我不吃了,行了吧。］
我很不高兴的就往外走。
却没想到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叹了口气,把馒头又放回到我掌心。
［下次拿东西要提前说,不问自取就是偷。］
他看着很疲惫的模样。
我不敢惹他生气,只好乖乖的点了点头。
23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努力的干杂活,也很用心的学习他教给我的琴棋书画。
渐渐的,他在面对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终于多了几分。
在练习术法的时候,我也能操控黄符。
引火、或者降水了。
虽然没有贺庆言厉害,但也小有成效。
有一天,那个之前拿着桃木剑要杀妖的盛世一,特意来找贺庆言。
不知道他跟贺庆言说了什么,他听后就皱着眉头。
很是心烦气闷的样子。
我看了有些心疼。
这些日子里,我们相知相伴,虽然常常斗嘴。
但我也慢慢了解了他,虽然嘴坏,但心肠是软的。
［贺庆言,你没事吧］
我谨小慎微的问他话。
［收拾东西,咱们下山。］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开始打包起出门的行李。
［我也得跟你去吗］
［那山上这些小妖怎么办。］
我可不能那么没义气。
［你跟着我去,不然我不放心,这些小妖自然是好好在山上识字明理了,放心吧,它们都不会有事的。］
贺庆言安慰我道。
24
等我们下了山后,我才知道是为什么。
是为了他师妹姚书婉。
她身上妖毒未解,日日忍受着焚心般的痛苦。
用妖血只能压制。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鲛人在海边出现了。
贺庆言打算带着我找到他。
到了山下,热闹非凡。
我跟贺庆言一起看杂耍,吃好吃的素面。
卖糖人的匠人,手法灵巧的做出栩栩如生的动物。
我被吸引住了。
看入了迷。
［怎么,你喜欢］
贺庆言语气温和的说道。
我眼睛一亮,止不住的点头。
他给我买了一个小狐狸的糖人。
糖人吃起来甜滋滋的,我的心里可甜了。
我很高兴,遇见贺庆言的这段时间里,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25
我们住客栈的时候,里头很奇怪,没什么客人,掌柜也死气沉沉的。
一踏进去,贺庆言就跟我说要小心。
他感受到了很浓厚的妖气。
我胆小,果断选择跟他住一间房。
我恢复狐狸的原型睡在里面的位置,而他睡在床边。
到了晚上,果然那大妖怪来了。
是一只巨大的蜘蛛精,她肚皮上吐出网状蛛丝。
她吃了不少过路的凡人,用来精进修为。
［妖孽拿命来。］
贺庆言扔出几张符纸。
那符纸像火花一样炸开。
烧的那蜘蛛精满地打滚。
我悄悄躲进被子里。
希望他们的打斗不要伤及无辜。
没想到那蜘蛛精,刚灭了火,看到我跟贺庆言待在一起。
凶狠的把我从被窝里拎出来,她死死抓住我,想拧断我的脖子。
［捉妖师居然跟妖物混在一起,你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这只狐狸。］
她狞笑着,眼底还流出绿色粘液,很恶心。
贺庆言居然真的往后退了几步,他收起了斩妖剑。
［哟,没想到捉妖师也会同情妖物呢。］
26
蜘蛛精掐着我的脖子就往外跑。
我快喘不上气了,我手脚并用的在空中乱踢。
贺庆言又气又急,他追着我们出来了。
［别过来,不然我就掐死这只狐狸。］
蜘蛛精用蛛丝向着贺庆言攻击。
他一直在躲避,没有主动出击。
［你们是什么关系］
蜘蛛精好奇的问道。
［捉妖师大人居然护着这等小妖,真是让奴家嫉妒呢。］
［别把你跟她相提并论,她是心地良善,与你这种吃人的恶妖云泥之别。］
我听到他说这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虫子在咬我的心,又酸又痒。
贺庆言使了个口诀,向蜘蛛精攻来。
［你这狐狸精有点手段,竟然让捉妖师为你不拔出斩妖剑。］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松开了我脖子上的手。
我趁机狠狠咬了她一口。
她吃痛,猛地松开了我。
我摔在地上,很快就朝着贺庆言跑去。
我躲在他身后,看他使出一个个口诀。
［三清敕令,五雷诛邪,今天就叫你这恶妖死在这里！］
天雷滚滚,降在蜘蛛妖身上。
很快她就化成灰烬了。
在消灭蜘蛛精后,贺庆言晕倒了过去。
在打斗中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
我本应该趁机逃跑的,毕竟我也不是天生爱做丫鬟。
但贺庆言几次救我,我最终还是留在他身边守护他。
27
找到鲛人下落的事情,比我们想象中的简单多了。
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们要来找他。
［我不会交出解药的,我要看着姚书婉死！］
剑眉星目,美的男女莫辨的鲛人,他邪气的笑着。
［你不是自称爱婉儿吗］
贺庆言有些诧异。
［爱］
［我为了她修为大涨交出了鲛丹帮助她,可她呢,嫌弃我是妖族,背叛我要跟盛世一成婚,我不服,我要这个负心人死！］
他情绪很激动,说着说着,又流下眼泪。
［你下的毒,只能让她痛苦,却不会伤及性命,你不是真的想让书婉死吧］
贺庆言叹了口气。
［那又怎样,我不能便宜她,就要折磨她。］
他非常偏激固执。
［那婚约不过是掌门下令的,你也知道掌门是书婉的父亲,她本人对于这段婚约以死相逼,她不愿意嫁给盛世一,她心里只有你。］
贺庆言掏出符纸,下了个口诀,把鲛人抓住了。
［那为什么她不跟我说呢］
鲛人没反抗,他流着伤心的泪。
［她应该是不想你担心,世界上的正道门派都反对人妖相恋,你自己也因为自己是妖怪,没有问她,就固执的认为她嫌弃你是妖身,你做的太错。］
我虽然没有见证过姚书婉与鲛人的恋情,但我从他们的对话中也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这狐狸精知道什么是真情真爱吗,怎么配说我！］
他捂着脸痛哭。
28
我们很顺利的把他带回了山上。
在他的努力下,姚书婉的身体很快好了。
掌门下令囚禁了鲛人。
非要他死不可。
姚书婉在雨中跪求,饶过她的爱人。
我有点不解。
我撑了把伞替她挡去风雨。
［那鲛人是妖,还起了伤害你的心思,你不怨他］
［不,这件事情我也有错,他心性不坚定,我们之间只是有误会罢了。］
姚书婉很坚决,她挺直腰杆,执拗的跪着。
最后我是被贺庆言带走的。
他把我关了禁闭,关在了他的屋子里。
等我被放出后,得知的就是姚书婉跟鲛人私奔的消息。
掌门暴怒,命令捉妖师们下山,抓住鲛人就直接杀死。
山上乱成一锅粥。
29
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些事情。
贺庆言就是当初救我的那个小男孩。
这么些日日夜夜朝夕相伴,我心里有他。
我想这就是爱。
再见到他时,他很憔悴,有几天没合眼了。
［为什么非要分开他们不可难道就因为人妖不可相恋的规矩吗］
我眼皮直跳,心里不安的问道。
［人与妖寿命不对等,妖有千年万年可活,而人的寿命不过短短数十载,而且妖不会有变老也不会受病痛折磨,等人死了,那对保有记忆的妖来说,岂不是很残忍。］
贺庆言说完,眼圈红红的。
我不知道他是因为累的,还是对鲛人姚书婉私奔的感叹。
［如果是我,才不在乎,快活一日是一日,而且凡人会轮回,等爱人投胎转世后继续延续缘分不就行了。］
我不懂贺庆言的顾虑。
［天道不会允许,妖类干扰天道轮回的,转世后没了记忆的凡人,就与上辈子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说完,有些落寞。
［什么狗屁天道,我不服！］
我气急败坏的说道。
［再不可胡说,你要是再胡说,我就把你赶下山去。］
贺庆言严厉的说道。
30
鲛人跟姚书婉不知道逃去哪里了。
这些修为甚高的捉妖师,竟然也追踪不到他们的踪迹。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
我在心里为他们这对有情人高兴。
在掌门交接当天,贺庆言穿上了一件新的道袍。
看上去庄严肃穆的。
这些年我没有丝毫变化。
他却变得更稳重,五官有种说不出的凌厉。
我没有跟他表明心迹。
只想静静陪着他。
春天我们一起踏青、放风筝。
夏天赏荷花美景,相约观星。
秋天采摘我们一起种下的葡萄,用来酿酒。
冬天我们打雪仗、堆雪人。
这些年过得幸福,我竟然没想到这幸福会在掌门交接仪式上被戳破。
因为我是妖,没有资格去观礼。
我只能用水镜看。
31
做掌门要赤脚踏入绝情池。
这池水可以检验出,人是否真正做到断情绝爱。
如果心中有爱,脚就会伤的很严重。
我心里有些担心,但还是希望贺庆言能够平安通过这个测验。
这池水骗不了人,他的脚被腐蚀的很厉害。
掌门大发雷霆。
［你究竟爱上了谁］
［是那只该死的狐妖吧,我早就说过要杀了她,你偏要护着,这下子,你的大道完了！］
贺庆言没有反驳。
［师父,您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吧,饶了那只狐狸,我今天当上掌门后,就会放她走,再也不跟她见面了。］
［你做梦,我必须要杀了她,你的大道才完整。］
那掌门拿着宝剑就往我这来了。
我心里酸涩。
一方面是因为贺庆言跟我是两情相悦的。
另一方面,因为我们注定不能相守。
就像是有人用针戳我的心。
我跑得很快,我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
但那掌门,对我穷追不舍。
32
很快,我被捉住了。
［庆言,你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也是传承我衣钵的未来掌门,我今天非要你亲手杀了她。］
贺庆言直挺挺跪下。
他不停的央求掌门放了我。
［你这邪魔歪道,你凭什么要求贺庆言断情绝爱,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有情。］
我不停的咒骂他。
［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无情怎为人！］
［我不服,他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他,我们就该今生今世做夫妻,他做我相公,我就是他娘子。］
老家伙被我气得龇牙咧嘴。
他用力的掐住我的脖子,这家伙真动了杀心。
贺庆言拔出斩妖剑跟他的师父打成一团。
［你这孽徒,居然为了护着妖怪跟我动手！］
［不是的,师父,我不想你杀白玉,你饶了她吧,我保证以后绝不再跟她见面。］
贺庆言已经泪流满面了。
［你若是再执迷不悟,那我就一并处置了你。］
［当初书婉跟鲛人私奔就是我心中的大痛,早知如此,就应该把他们都杀了。］
［你不听我的话,那你也该死！］
老家伙已经疯了,他招招下死手。
他贺庆言一味地闪躲。
［执念成魔,苦海沉沦。］
［罢了,为师送你一场往生清净……］
他用剑直捅贺庆言心口。
我瞪大眼睛,猛地扑上去,挡在贺庆言身前。
33
我能感觉身上的血不停在往外流。
我嘴角一直往外冒血。
贺庆言抱住我,他痛哭着。
［你怎么那么傻啊,蠢妖！］
［这妖活不成了,为师再给你一个机会,回来吧,继续做掌门人。］
那老家伙嘴角带笑说道。
［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这种是非不分的掌门,我不做也罢。］
贺庆言抱着我,终于拔出了剑。
他睚眦欲裂,痛苦到极致。
他的洁净黄袍上,此时沾满了我的血。
经过几个回合,他赢了。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
我只知道我越来越冷,没力气了。
［好可惜,我这辈子还没穿上嫁衣,还没让你做我的相公
,真是不甘心。］
我用手抚摸着贺庆言的脸。
这漂亮的眼睛止不住的为我流泪。
早知道他与我两情相悦,我应该早点跟他拜天地的。
［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娘子了,白玉你撑住,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他的泪珠砸在我脸上,好烫。
［别哭,我不疼的。］
这句话是骗他的,被剑捅了个对穿。
我痛得要死。
但还得安慰贺庆言。
［以前我恨不得天天缠着你,以后却是再也不能了,你以后忘了我吧……］
［别为……我伤心……］
说完这句话后,我眼睛模糊了,耳朵也听不清了。
34
等我清醒后,看到的是一个陌生人。
这陌生人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好像认识我很久了似的。
他长得好俊秀,漂亮的眼睛会说话,我相信他不是坏人。
我心里奇怪,我脑袋里空空的。
拼命回想以前的事情却是什么也记不起来。
他告诉我,他叫贺庆言,是我的相公。
我名字叫白玉,是他的娘子。
好奇怪,高傲如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凡人。
但对上他炽热的眼神,我想,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他带我看遍世间美景,吃遍天下美食。
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狐狸。
［相公,我的命真好,居然遇上了这么个好人！］
我依偎在他肩膀上,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
［应该是我命好,遇上了陪我度过四季年华是你。］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
［不求名,不逐利,只求玉儿与我岁岁年年相守相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