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江颜惊喜般奔到小姨位置,侧耳贴在她的肚子上。
恭喜啊小姨！
见我还在愣神,她忽得转头怒斥。
顾凛！怎么不恭喜
被声音抽离,我赶忙上前礼貌问候。
恭...恭喜啊。
江莲抓着我的手贴到她的肚子上,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气氛瞬间微妙起来,岳母轻咳打断这亲密举动。
而江颜,略带不悦看着我停在她小腹上的手。
希望你和颜颜也早点有自己的孩子。
关键时刻,江莲还是赶忙打起了圆场,江颜这才少了几分不悦。
谢过小姨的好意了,不过我跟顾凛是不可能的！
仿佛被按到开关,但凡提到后代的事情江颜必定炸毛。
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结婚半年都没让他碰过我。
瞬间,现场再次陷入死寂。
江颜后知后觉,嘴里的声音越说越小。
不为别的,岳母是有名的传统思想,不止百次对我们催娃。
什么！
岳母突然起身,怒不可遏看着江颜。
好啊,我说你半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告诉你江颜,你感情的事情我不参与,但必须让我抱孙子！
说罢,拉着我的胳膊走到角落交代事情。
小凛,你受苦了。
妈真的不知道江颜会这样,你千万别介意,妈替你教训她。
我假意委屈点头,殊不知内心毫无波澜。
挣钱嘛,不寒碜。
况且岳母根本没站在我的角度考虑,她只想要个后代而已。
但凡她有些良知,刚才就会立马把程野赶出去。
面对催娃问题,即便身为强势的江颜也只得点头。
不过我有些看不懂她的表情,面上痛苦,可转头对上我视线时又有些庆幸。
知道了妈,我尽量吧。
十分钟后,话题再次扯到小姨身上。
虽说亲戚们都比较开心,可始终没从她口中得知孩子父亲是哪位。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我现在不想说。
闻言,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大喜日子,没人喜欢往别人头上浇冷水。
况且按照江家财力,即便孩子生下来是单亲也能照顾得很好。
会后,江颜再一次抛下了我,载着程野潇洒离去。
趁着这个空隙,我赶忙拉着江莲走到角落。
她羞红着脸不敢看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谁的
你...你的。
我艰难掏出一支烟,捋了捋眉头。
我猜到了,上回你是不是偷偷把雨伞套扎破了。
上回在公司被她灌多后,我恍惚间看到江颜躺在我身边。
尽管刻意不去往那方面想,可不安的种子到底还是发芽长大。
见我无动于衷,江莲咬了咬牙从背后抱了过来。
小凛,不关你事。
但我肯定不会打掉的。
她没有丝毫反悔之意,反而语气愈加坚定。
微风袭来,吹散身体的浮躁,彻底露出她拿张精致的脸。
心如刀绞！
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可没办法为其负责。
如今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离婚破产,要么任由她生下孩子。
或许是看出我心中所想,江莲掏出手帕擦干我额头冷汗。
没关系,我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径直离去,独留我一人在风中凌乱。
5.
凌晨买醉,我跌跌撞撞回家。
雨后的街灯下,晃出好看的倒影。
推开大门,心中最放不下的那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和江颜说话。
小姨,你身子弱要不我让顾凛照顾你吧。
反正我有程野,你不用担心我。
见我到来,她眸中闪过一丝慌张,不过还是强压下来。
顾凛,你说呢
被点到名,酒意瞬间驱散半分。
江莲极尽祈求模样看向我,眸中含着化不开的雾。
对于这一幕,我求之不得。
既然没办法短时间抉择,至少承担起照顾的责任。
好啊。
本以为了却江颜心意,谁知她突然冷脸。
嗯,要是让我小姨伤到半根汗毛,我就跟你离婚！
她报复似的朝我怒吼,一字一句道：
小姨对我很重要,可千万别给我出任何岔子。
身后的江莲心花怒放,想不到窜门还有意外之喜。
今早和我分别后,她就一直纠结是否对我太过残忍。
单方面把我灌醉,又怀上我们的孩子,如今又跟我毫无关系。
挣扎下她决定来我家再商量下,想不到江颜竟主动让出了我。
放心吧小颜,顾凛肯定会照顾好我的。
不觉间,她竟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江颜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转而询问起小姨男友。
那孩子父亲呢,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
不用说了。
不等江莲说完,她会意般出言打断。
小姨啊,以后找男人得擦亮眼睛。
别看顾凛这么窝囊,但他对我很好,让干什么干什么。
可不是吗,金主要求哪敢不从。
不过他也就这点本事了,程野就刚好弥补了这点。
简单的三言两语,江颜从里到外把自己两个男人炫耀一遍。
不是的,我男人很优秀的。
不管他怎么样,我肯定会生下这个孩子的。
答非所问,江颜好笑似的打量起眼前的小姨。
小姨你不会是恋爱脑吧,以后会很惨的。
说完,她贴近小姨用更小的声音补充。
现在找对象可不能这样了,你得牵着对方鼻子走。
然而,她自以为的小声,却被我全部接收。
你看顾凛就是爱我爱到死,怎么赶都赶不走。
只有找这种男人,你才能幸福。
说话间,她专门瞥向我这里,发现被听到后干脆放开声音。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我摊开双手,暗自摇头。
没错,我是挺喜欢江颜的。
得到满意答案,方才照顾小姨方案终于被拍板敲定。
行了小姨,我借你感受下这种滋味儿。
不出一个月,绝对会治好你的恋爱脑。
闻言江莲极力压制勾起的嘴角,可目光紧紧贴在我身上不肯移走。
好...好吧,阿凛,你可得好好对小姨哦。
大胆！她居然当着侄女的面跟我暧昧。
江颜略感微妙,可还是没说什么。
听到没下周我要带程野旅游,除了照顾小姨你哪也不许去！
6.
引擎声渐行渐远,车子缓缓驶入雨幕。
江莲坐在副驾驶,温柔望向我的侧脸,时不时伸手触碰。
就像打量件精致的艺术品那样。
雨意渐浓,划过窗玻璃喋喋不休。
顾凛,不用有任何负担。
你只需要知道我爱你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讲到这里,她俏皮掀开肚皮,手掌在上面轻轻摩挲。
愿望终于视线了。
我有些愣神,想不到她一直记得我们最初的承诺。
留学期间,由于江莲身体娇弱总是遭到恶意攻击。
先是语言攻击,最后达到动手的地步。
大概是相同的雨夜,那天我忘记带书回了趟教室。
几名黑人堵着江莲不肯放她走,本想不再插手,可我实在抵挡不住她眼中的光亮。
一番挣扎下,我还是从背后抽出棍子抡了上去。
1...2...3...
我陷入盲目的泄愤当中,不知砸了多少次。
别打了。
突然江莲挡在身前,眼角划过泪光。
再打就出事了,你还得被开除...
我扔下棒球棍,终于端详起她的脸。
或许是目光太过炙热,她脸上染上些许红晕。
谢...谢谢顾同学。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全班就我们两个亚洲人,我查过了...
声音越来越小,羞涩渐浓。
看着摊倒在身下的黑人,我无奈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放心吧,我肯定会被开除的。
不过我没有后悔,动手的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觉悟。
只是,自己这样帮她很可能会迎来更大的报复。
不出意料,宣誓大会上我被开除学籍。
江莲带着不舍的目光拉着我的衣角,嘴里楠楠低语。
我害怕。
就这样,我的同情心再次作祟。
即便被开除也在海外打工,只为能更好保护这个陌生人。
你要不要听听,孩子在踢肚皮呢。
回忆被话语打断,我侧耳轻贴上去,感受她的温热。
搀扶着江莲回到屋内,生怕她磕到碰到。
帮她盖好被子,我回到厨房帮她煲汤。
那是曾在留学期间她最喜欢的,每次失意我都会给她做饭。
二十岁的她安静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的背影出神。
顾凛,我们结婚吧。
我想要你的孩子,不管男的女的。
我被她这番话吓得一哆嗦,手指不小心被烫伤。
江莲赶忙起身查看,抓起我的手就含在口腔。
冷风破窗而入,可我只觉温暖。
好...我答应你,回国咱俩就结婚。
而今,虽没有扯证,倒过上梦想中的生活。
见我端来鸡汤,江莲起身先喂了我一口。
看着食指处的旧伤疤,她习惯性含了进去。
答应我,就算没有名分也让我在你身边好吗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何况你跟侄女又没有感情。
仿佛恶魔的低语,我逐渐沦陷其中。
旧情复燃势不可挡,江颜抱着我的腰在耳边吹气。
就这样挺好的,以后你多陪陪孩子,弥补下父爱就好了。
7.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惊得二人赶忙分开。
我掏出手机,是江颜打来的。
刚接通一瞬,对面便传来阵阵高音。
视频里,江颜像是被灌醉,程野举着手机贴脸拍摄。
凛哥,你老婆可真润啊。
要不要再多听听,放心等会我会做个合集发给你的。
不用。
我不冷不热缓缓开口,就像对待陌生人那样。
或许是听到我的声音,江颜立马惊醒起身夺过手机。
不是的阿凛,是程野夺走我手机拍的。
我真没想过背叛你...
我仿佛能够听到她声音中的颤抖与微醺。
与我何干,可能唯一的烦恼就是被她俩打断。
没事江小姐,你我不过联姻关系,大胆追求你的幸福吧。
不过,这种事情下次还是别让我参观了。
没这个喜好。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江颜怒不可遏踹过程野。
程野！我什么时候允许你碰我了,还敢主动去刺激顾凛！
我的第一次只能是顾凛的！
程野蜷缩在角落,有些不知所措。
颜颜,你之前不是还故意气他吗
酒精会让每个高傲的人袒露真心,江颜也不例外。
她赶忙擦干穿好衣服,恶狠狠瞪着程野。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在乎他！
此刻她已经达到断片的临界点,逻辑不清。
看吧,她根本不在乎你。
我们继续吧。
江莲再次抱来,把头紧紧埋在我怀里。
我怔了怔神,实在听不懂江颜方才所说。
别想了老公,都出汗了。
听到老公二字我浑身一软,不得不说她真的很会勾人。
腰间一软,直直摊倒在她柔软怀中。
事毕,过往不断再脑海重现。
自己的一生仿佛就是个工具,就连心爱的人都无法明媒正娶。
为了父亲的公司,我放弃得太多。
既然已经和江莲做过,我不想继续冷漠下去。
爸,咱不开公司了吧。
电话那头,父亲听到我语气中的失落与坚定。
对不起了儿子,是爸没理解你。
最近公司业务做起来了,想分开就离婚吧。
江莲不可置信盯着我的侧脸,眼角划过泪光。
谢谢你,老公。
单凭她一口一个丈夫,我也不能继续让她守活寡！
8.
一周后,江颜和程野回到家中。
见我不在,她连夜驱车四小时来到临城的小姨家里。
门铃声响起,江莲不情不愿放我离开。
顾...顾凛,我给小姨请保姆了。
你跟我回家住吧。
我没有说话,转身邀请她进屋,准备彻底摊牌。
刚坐到沙发上,她脸上那道微不可查的愧疚再次浮现。
高跟鞋敲击木质地板声哒哒作响,江莲专门换上旗袍迎接她的侄女。
回来了颜颜,跟程野玩得怎么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猜是她想要替我报仇。
闻言她身体一怔,赶忙从包里掏出礼物。
先不提这个了,这是我给你们带的礼物。
我接过查看,原来是香水。
顾凛,上次真的是个意外。
虽然我和程野在一起,但绝没想过身体上背叛你。
说话间,她时不时观察下我的脸色。
我淡淡抿了口红茶,抬手示意她继续。
你...不生气吗
我不生气吗哪怕我再愚钝也咂摸过味儿来了。
江颜貌似喜欢我,此前的一切侮辱行为大概算作试探。
小姨看出其中端倪,收起敌意继续作梗。
颜颜说什么呢,你俩联姻关系他能生什么气
不还是你教我的嘛,男人就要牵着对方鼻子走。
哎呀,顾凛确实很温柔,身体也不错...
终于,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话音刚落,剑拔弩张。
江颜虽不知具体情况,但也大概猜到些什么。
小姨你什么意思顾凛可是我男人！
顾凛,现在跟我回家！
我缓缓起身,掏出早已打印好的离婚协议。
这场闹剧也该停止了。
江颜,签了吧。
她有些愣神,自刚才进门就感觉出我有些不对劲。
什...什么
凭什么难道是因为程野吗
顾凛,我打心底真的没想过背叛你,别冲动...
没冲动,还是离了吧。
不等她说完,我开口打断。
咱们本就是联姻关系,你不用在乎的。
话音刚落,江颜不知怎的不怒反笑,突然上前抓住我的衣领。
离你怕不是不想要扶持了吧。
顾凛,我确实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别分不清大小王！
趁早跟我回家,别逼我...
不要了,扶持我不要了。
再次打断,江颜脸上一会青一会白,不可置信抓着我的衣袖。
怎么会你不是最爱我了。
顾凛,你肯定是因为程野吧,我给你道歉。
作为补偿,回家我就给你生孩子。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恨不得把我绑回去。
而我越听越恶心,恨不得当场将其撕碎。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喜欢你
你说过的呀,家庭聚会、家里,你说过无数次。
闻言我抬眼四十五度角,自己好像确实说过。
不过那些都是为了不惹她生气。
我轻咳两声调整身形,拍掉她抓在衣袖上的手。
不好意思哈,我好像确实说过。
不过,那些不是我的心里话,为了伺候好你这个金主我可花费不少心思。
另外,孩子的话我也有了。
江颜腿脚一软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我轻轻揽着江莲腰肢,在她的小腹上落下一吻。
喏,这就是我们的宝宝。
你有晚辈了,开不开心
下一秒,江颜疯了似的冲了过来。
情急之下我直接把她推倒在地。
顾凛！你背叛我。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来。
背叛江小姐怕不是把自己说过的话忘了。
你可是允许我找人的！
我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
既然没有感情,就别跟我废话了。
交易结束,你该回家了。
9.
江颜最终没有签下离婚协议,忍受巨大的不甘回到家中。
程野等候已久,刚想安慰却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滚！如果不是你顾凛说不定不会离婚。
闻言程野再也绷不住了,再次跪地求原谅。
颜颜,你不是说不喜欢他吗
我真的不知道,要不然肯定不会挑衅他的。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这辈子宁愿不要名分也要陪着你,求你了行吗
闻言她更加气氛,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你也配不过是顾凛的替代品而已。
现在就给我滚,要多远有多远。
被愤怒冲昏头脑,程野眼见时机一到再也不装了。
打开手机录屏,赫然就是上回的通话视频。
好啊,如果让我走,我就把这视频曝光！
我知道你的颜颜,你很在乎脸面。
既然顾凛不要你了,乖乖跟我结婚吧。
声音不高不低,却引得江颜阵阵发寒。
想不到,自以为牢牢操控两个男人的她,此刻皆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你！
快去和顾凛离婚吧,时间不等人哦。
程野边说,一手就要按下发布按钮。
江颜赶忙起身求情。
别,我答应你。
再次见到江颜,她美眸猩红狠狠在落款处看下自己的手印。
顾凛,等我解决掉手头事情还会找你的。
我摇了摇头,轻轻抚在她的侧脸。
不用了,我跟江莲过得挺好的。
下周我们就结婚,到时记得参加婚礼。
10.
跟江颜离婚后,她着手忙起公关。
岳母虽有不满,但毕竟她女儿背叛在先也不好说些什么。
况且小姨肚子眼见越来越大,大家便心照不宣不再提及此事。
小凛,你终于是我的了。
婚礼上,所有人面面相觑,但都还是送来祝福。
我接过主持人话筒,为上段婚姻画上圆满句号。
各位,我跟江颜从未发生过关系。
我跟她本就属于利益联姻关系,望各位不要恶意揣测江莲。
伴随我的澄清,众人面色这才有所缓和。
聚光灯下,婚礼舞曲缓缓播放。
顿时烟火四起,拉花腾飞,就连天空都跟着沸腾。
现在,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我闭上双眼,准备迎接人生最重要时刻。
可在余光中,竟瞥见江颜身穿婚纱站在幕后。
停！
一声惊呼打断会场,众人循声而去竟发现江颜气冲冲走来。
顾凛！我不许你亲她！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全程直播,这丢人可丢大了。
岳母面色僵硬,正低着头强压怒意。
本就理亏,她女儿还能再来抢婚,这要传出去江家名声绝对被败坏透了。
嗯他俩不是已经离婚了
现在小姨上位,她来干嘛
台下有人小声低语,岳母脸色更僵了。
记者闻声而动,眼见收不住场赶忙关掉摄像头。
顾凛,我反悔了。
话音刚落,全场瞬间炸锅。
程野曝不曝光我也无所谓了,求你回来行吗
你不是想要孩子吗,咱们生自己的孩子。
夺过我手里的话筒,她拉着我的胳膊就要朝台下走去。
终于在岳母的示意下,几名保镖结束了这场闹剧。
俩人抢一个男人,是挺牛的。
嘘,小点声,出去可千万别多嘴。
身旁的江莲死死将我护在身后,从一开始她就注意到江颜。
江颜,别逼我把话说的太难听！
是你背叛在先,而且小凛跟你没什么感情。
一阵喧嚣后,婚礼继续。
洞房夜,我摇晃着身体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侧身钻进被窝,感受身旁的温暖与柔软。
不觉间我轻贴了上去,妻子没有说话主动迎合起来。
我略微蹙眉,江莲平常看起来积极,可她私下更加含蓄。
不过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没管那么多,舌头在口腔中打转。
一股细微的莫名香气缓缓进入鼻孔,顿时仿佛灵魂被抽离。
不为别的,这是江颜最常用的款式。
我挣扎起身,赶忙开灯。
江颜此刻怯生生露出半个脑袋,扑闪着大眼睛看我。
老...老公,快继续啊。
看着她拿张脸,一股邪火顶了上来。
江莲呢！
我妻子怀有身孕,别吓我！
终于听到妻子二字,江颜眸中的光暗淡下来。
哑然失笑。
放心吧,她是我小姨,不可能伤害她。
说罢,她走向柜子,江莲就睡在那里。
我赶忙上前确认,发现没事才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她只是吃了点安眠药,不会伤到孩子的。
我深深看着江颜,她被这股视线盯得发毛。
顾...顾凛,要不孩子生下来给咱们吧。
我愿意养,你回来跟我复婚好吗
这时江莲终于醒来,见第一眼是我这才放下心来。
小姨,你把顾凛还给我好不好
孩子我替你养,以后公司股份全部给你都成。
江颜就像个丢了玩具的小孩,满眼哀求。
不可能！这是我们的孩子,顾凛也不会让给你的。
之前是你先攻击他,要不然小凛也不可能完全死心。
是啊,我对江颜并非完全没有情愫。
第一个暗恋对象,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千禧三年秋,她就站在梧桐树下。
清晰的背影模糊了视线,我绝望般听着她拒绝的话语。
不知背后默默支持她多久,最后换来不同意三字。
可我再搞不明白,江颜凭什么爱我！
江颜,你都拒绝过我一次了,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我自卑！
不知怎的,她突然爆发起来,眼中沁出血泪。
你以为联姻是怎么来的
你家那么穷,碰什么娶我
说到这里我更加疑惑,既然如此她何不表露真心。
可下一秒便释怀了,江颜藏在生活中的重重拉扯,已经暴露她的纠结。
你变了...
以前那么活泼的,我只爱以前的你。
但又放不下现在的你,我们...还能回到零三年秋天吗
不能了。
我强行把她推出房门,努力压制情绪。
回忆过往,怪不得程野穿着和我过去那么相像。
摇头晃掉杂乱思绪,我们相拥而眠。
这次,没人可以破坏我们的婚姻。
江颜番外：
高中时我拒绝过许多男同学。
虽说自己长相不差,可心中那股自卑压得我喘不过气。
只是顾凛是个例外,他从未向我告白,只是一个劲表现自己。
篮球课后他会主动帮我接水,天冷会帮我织围巾。
我以朋友身份接受过他许多好意,可也猜到他的心思。
纠结和矛盾的种子生根发芽,最终我还是拒绝了他。
自那以后,便再也没见过顾凛。
终于我开始慌了,拼命寻找他的身影。
一连半年,却始终没有消息。
本以为我和他就此别过,再无任何可能。
不曾想在小姨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于是我以联姻名义把顾凛牢牢绑在身边,各种试探他是否还有我。
可迎接我的只有失望。
顾凛非但没有任何吃醋,竟还调侃我和程野。
但他永远都想不到,程野只是他的替代品而已。
脖子上的红印是假的,进入卧室后的高音也是我提前录制的。
我从未让程野碰过我,私下里他只需低头,不能看我！
直到那次顾凛居然吃醋了,我心花怒放。
想要最后刺激他一回,旅游结束就跟他生孩子。
没想到,顾凛早已心有所属。
再看看自己已经被糟蹋的身子,我彻底绝望了。
无数次在睡梦中惊醒,想要回到零三年秋季,为什么我不点头同意他
为什么非要试探
可说什么都没用了,再见了顾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