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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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
季北方看着顾宏抱住我的手,眸中怒火更盛。
他指着顾宏,质问我。
林文华,你不是说你没怀孕吗你这所谓的未婚夫又是从哪儿来的
顾宏手心传来的暖意传遍我的四肢百骸,让我有了重新站起来的力量。
我没有理会季北方,而是看向顾宏因为抱着我变得脏污白色衬衫。
注意到我的视线,顾宏低头浅笑。
没关系,很好洗的。
还,还是我帮你洗吧。
不用,我的衣服,怎么能让你洗呢家中父母说过,姑娘家的手要好好爱护。
我们旁若无人的对话彻底激怒了季北方。
他不顾李圆圆的微弱阻拦,也冲进了雨里,挥起拳头就要朝着我打来！
我在此之前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暴躁的一面,是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得闭眼。
砰！
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
我睁开眼,就看到季北方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而顾宏,刚刚收回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刚才,就是这么欺负我未婚妻的吧。
见季北方整个人都被打懵了,李圆圆连忙撑着伞跑了过来。
她蹲下来检查季北方的伤势,哭的梨花带雨。
文华姐,就算你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想跟他私奔,你也没必要这么对师兄吧。
你下乡这五年,师兄对你的照顾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没有心吗
随着她这两句话,原本看热闹的村民也义愤填膺起来。
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搞破鞋不说还带奸夫过来打人,真不要脸！
我要去找村长举报,明正典刑,把他们这对奸夫淫妇赶出村！
随着村民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拍了拍手,笑了起来。
大家说得对！奸夫淫妇就该明正典刑,赶出村里！
叔叔婶婶都知道,我之前是和季北方搞对象,我们定了婚,所以我住在他家。
可现在,他的师妹李圆圆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深更半夜的也出现在他家,大家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之前李圆圆一直诱导着众人将矛头指向我,没人意识到这个问题。
现在被我提醒,每个表情都变得奇怪起来。
李圆圆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文华姐,我们在说你的事,你不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恰好在这时,天空传来轰的雷声。
紧接着,屋内看一下婴儿的啼哭声。
哇哇哇——
尖锐的嗓音穿过了门,穿过了雨幕,穿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我勾唇一笑,在村人愣住的同时朝季北方的家里走去。
季北方终于回过神来,他挣扎着想起身拦住我,却被顾宏再次挥出的一拳砸在了地上,连带着搀扶着他的李圆圆一起倒在了泥里。
这次,他们却顾不得其他,立刻起身想要拦下我。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我推开了季北方的家门。
更洪亮的婴儿啼哭声传了出来。
我斜斜倚靠在门口,看着那两人,冷笑。
我和顾同志是今天相亲认识的。
而我相亲的原因,是因为今天早上,李同志抱着她和季北方的孩子找上了门。
他们要我替她担了未婚先孕的名声,替他们养孩子,好让他们安心考大学！
6
李圆圆没想到我会就这么把真相说出来,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突然,她眼珠子一转,又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文华姐,我知道你想和顾同志在一起,可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认自己的孩子啊！
所有人都知道,师兄的女朋友是你,我怎么可能和他有个孩子
可惜,任凭李圆圆舌灿莲花,刚才她和季北方心虚的表情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我呸！
隔壁的王婶朝两人吐了口唾沫。
你刚才不还说人家林同志和这位顾同志搞破鞋怀孕了吗现在又说人家有个刚出生的孩子,真拿我们当傻子啊！
你说你和季北方没关系,那你的小衣裳怎么和放他的屋里！
就是,真恶心,我们村里怎么会出你们这种人,还文化人呢你们学的文化就是让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
我和顾宏离开了。
我知道,这一次,李圆圆和季北方的名声是彻底臭了。
村里人要连夜把两人赶出村,却在路上碰到了刚送完请帖回来的季家父母。
季爸爸狠狠的甩了季远方一巴掌,村里人求了好久的情。
直到他答应免费为村里孩子辅导一年,又提起李圆圆的爸瘸了腿,如果把她赶走,就需要大队派人去照顾,村里人这才愿意罢休。
第二天一早,李圆圆的爸拄着拐棍带着李圆圆上了季家的门。
季爸爸怕再惹出什么事,也不敢把人关在门外,只好让两人进了家门。
季北方今天一大早就起来,想要去城里找林文华。
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的李圆圆一家。
现在,他看到李圆圆,再没了往日的怜惜,只有昨天晚上差点被送去批斗的屈辱。
他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李圆圆看在眼里,心中不愤,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两家人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李爸爸没了耐心。
我说老季,你们家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让两个孩子领证
季爸爸的脸色很难看,季妈妈打着马虎眼。
领证的事,不着急,马上就要高考了,不如等两个孩子高考后再......
哗啦！
李爸爸一下子把桌子掀了,桌上的杯子摔了一地。
等什么等！孩子都生了,你还让我闺女等！
你们以为做了这种事,你们的宝贝儿子还能参加高考
老子告诉你们,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带着你们孙子跳进河里一起死！反正闺女被人搞大了肚子以后都没要了,老子脸丢光了还没了指望,死了算逑！
见李爸爸激动,季爸爸捏了捏眉心,还是耐下性子安抚起来。
老李,你别这么激动,我们两家这么多年交情了,何必闹成这样。
只是,这事闹得这么大,现在让他们领证,只怕村里人又要议论,不如让两个孩子先订婚,等过阵子风头过了再结婚。
李爸爸并不相信他的鬼话。
他冷笑一声:姓季的,你少忽悠老子,村里人现在都骂我闺女是烂货,我不信你没听过,不结婚,难道让她一直听村里人的唾沫星子吗
她本来就是烂货,还怕人说吗
季妈妈下意识道。
你个老虔婆！敢这么说我闺女！
李爸爸抄起自己的拐棍,就要朝季妈妈打过去。
够了！
一直不说话的季北方夺过拐棍,用力扔在了地上。
整个屋子的人都看向他。
这事说到底,还要看季北方的意思。
7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季北方声音漠然。
我不会和李圆圆结婚,订婚也不行,我要去找文华。
季爸爸和季妈妈面面相觑,最先回过神来的是李爸爸。
这么说,你是想让你儿子死了
他这话一出,李圆圆再也忍不住了。
她抱住季北方的胳膊,眼中还是乞求。
师兄,你真的这么狠心吗你不是说过,会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家吗
可我从来没说过我会娶你！
季北方用力甩开了她。
李爸爸被他气得喘不上来气,他深呼吸几次后,这才能做出王者。
要不是那个贱蹄子,事情怎么会闹这么大我女儿怎么会声名狼藉你居然还想娶她！
她是我未婚妻,我们早就订了婚,我只会娶她！至于李圆圆,她敢做,还怕别人说吗
可你别忘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以为你做出这种事,人家还会要你
李爸爸被季北方无耻至极的话给气笑了,反讽道。
你懂什么她爱了我五年,怎么可能舍得就这么和我分手！
不行,我不同意！
这次说话的是季妈妈。
她脾气太大,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她,你非说会让她改的。
结果呢不过是让她养一个孩子,还不用她自己生,她就不乐意,还害得你上不了大学,这种女人,怎么能嫁进我们季家
季北方的眼中满是痛苦。
妈,你别说了,这次是我做错了事,她闹脾气是应该的。
他一下子瘫倒在地,看起来颓废极了。
我和文华还会有孩子的,妈,只要她愿意原谅我,她会让她爸找关系让我重新得到参加高考的资格的。
可是师兄,文华姐她已经有了新的未婚夫了。
李圆圆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说出的话却无比扎心。
她不会原谅你的,师兄。当你以为林文华有了别人的孩子时有多生气,林文华就有多生气,如果她真的有了别人的孩子,你能原谅她吗
季北方原本还自信满满的表情一僵。
他用的阴沉的目光看向李圆圆。
闭嘴！要不是你带着孩子来我家,我和文华昨天就已经结婚了！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领证的时候来,不就是想破坏我们吗
李圆圆猛然抬起头,她看向季北方,不敢相信昨天还对她的到来惊喜万分的男人,只隔了一天,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弯。
这一次,她眼中的泪水再没了半分演戏的成分。
只可惜,季北方也再没了怜惜之心。
这两天李圆圆哭得太多,多得让他麻木,不像林文华,在一起五年,她只在他面前哭过一次。
那次是他为了接住爬在树上摘果子李圆圆,不小心脚打滑,从山上摔了下去,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
林文华费尽心思为他弄来了一只鸽子炖汤,照顾了他一个月......
想到这里,原本有些心灰意冷的季北方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对,文华为了他付出了这么多,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舍得不要他！
只要他多求求她,她一定会心软的！
8
也许因为是军人,顾宏是个很做事一丝不苟的人。
那天晚上把我送回父母家后,他第二天就把我们两个准备好的资料和结婚申请一起交了上去。
在等待申请通过的同时,他开始准备彩礼。
在带着没人正式向我家提亲后,他开始带着频繁光顾各大百货商场。
第一天,他带我买手表,在永久牌和上海牌之前远了永久牌。
我问他原因,他说这个牌子寓意好。
我教育他。
顾同志,你怎么能搞封建迷信呢
顾宏反驳:这就是图个吉利,不算封建迷信。
我拿没办法,也就随他去了。
第二天,他带我去买了凤凰牌自行车。
我笑着问他。
这次怎么不买永久牌了
永久牌已经有了,文华,我希望你能像凤凰一样,浴火重生。
我没有说话,只是第一次主动拥抱了他。
第三天,我们来买收音机。
我指着海燕牌收音机,问顾宏。
这次又有什么说法
这一刻,顾宏的表情变得格外认真。
文华,也许你不知道,其实相亲那次,是我第二次见到你。
我一愣,就听他说。
三年前,我因为一次任务,去了你下乡的那个村上,当时你和大队的其他人一起在做农活,你做完自己的活,就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我听见那个季远方问你。
都不能上大学了,为什么还要写那些。
你说,就算上不了大学,你也想尽自己的所能为国家做些什么,哪怕只是改变增长一个大队的收成。
文华,我当时因为任务的原因不能暴露自己。
但在我眼里,你就像海燕,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够英勇无畏的向前飞,这样的你深深吸引着我,让我三年都无法忘记。
原来,是这样啊。
我想起那些因为季北方反对,躲在角落里偷偷学习的日子,心境豁然开朗。
原来,真正爱我的人,会爱我本来的样子。
我不用为了他改变什么,只需要做自己就足够了。
我偷偷拉住了顾宏的手,却看到售货员阿姨看着我们,眼中含着笑意。
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别过脸去,却在下一刻和推门而入季北方的对视上。
季北方刚进门看到我时,还是满脸笑容,可刚刚的目光落在我和顾宏握在一起的双手时,一句质问脱口而出。
文华,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这个男人手拉手
我只觉得荒唐。
顾宏是我的未婚夫,牵手而已,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季北方的眼中浮现痛苦之色。
文华,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我们还没分手,你怎么能和他订婚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所以你害得我在村里声名狼藉,报价表不了明年高考,我不怪你,你不想养孩子,我也依着你,文华,取消婚约,和我回去结婚吧。
他这避重就轻话一出,让旁边看热闹的人听了,只觉得我是因为一点小事就无理取闹。
原本那个对我善意微笑的售货员阿姨看向我的目光中也带着嫌恶。
我已经开始厌烦起来。
季北方,既然你不要脸,我也不会再给你留面子！
我告诉你,从李圆圆带着你们的孩子上你家那一刻开始,我们就结束了！
我林文华,眼里容不得沙子！
9
季北方显然没想到我会当众说出他的丑事,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开口时,语气中居然还带着些委屈。
文华,你真的要毁了我吗我们之间五年的感情,你难道真的舍得放下吗
我冷笑一声。
季北方,我问你,如果我那天真的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让你帮我养,并对所有人说孩子是你的,你会原谅我吗
季北方整个人一晃,他嘴唇蠕动了几下,几次想要张口,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你不会,你那天不是表现的很明显吗你以为我怀孕了,你把我踹进了暴雨里,想要让我就这么流产。
见季北方无言以对,我转身,重新拉上顾宏的手,刚准备离开,却见顾宏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文华,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也不想的,是李圆圆,是李圆圆每天故意穿的花枝招展的勾引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了糊涂事......
你不愿意养孩子就不养,等我们结婚后,你让你爸帮李圆圆在城里找个几十块一个月的工作,孩子让她爸带着,她每个月的工资也够她养孩子了,我们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他这无耻至极又自以为是的话让我愣在了原地。
不想,我的沉默却让季北方误会了。
他以为我被他的话打动了,伸手就要摸到我的指尖。
好在,顾宏的动作眼疾手快地拉着我退后了一步,又上前一步挡在了我身前。
季同志,还请自重,离我的未婚妻远一点。
顾宏周身的气场将季北方压得死死的。
他不甘就这么被压一头,从地上站了起来,和顾宏对峙。
你别高兴得太早,文华是我的未婚妻,她现在只是和我吵架了,想让我吃醋才让你当这个工具人而已,我劝你,不要插足我们中间。
顾宏轻蔑一笑。
我和文华结婚申请已经提交上去了,你呢
你用她送你的砚台砸破了她的头！
你在你们即将结婚那天把她赶出家门让她浑身是伤！
直到现在,你来找她认错,却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还想让林叔叔给你擦屁股！
我告诉你！我三年前就喜欢文华了！可她当时在和你谈对象,所以我从来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可现在,既然你辜负了她,我追求她又有何不可！
季北方被顾宏说得面红耳赤,却在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时激动起来。
我不准,文华是我的！
他挥起拳头,就朝着顾宏砸了过来！
我一惊,还来不及阻止,就见顾宏干脆利落得接住季北方的拳头,顺势一扭,就将他的胳膊直接扭到了身后。
顾宏一只手控制着季北方的胳膊,同时伸腿踹向他的膝盖。
季北方膝盖一软,再次跪在了地上。
只是这一次,他想要站起来,却再由不得他了。
顾宏压着他的胳膊,嗤笑一声。
怎么,那天还没被我打够
10
眼看季北方被顾宏三两下按在了地上,我连忙上前,检查他的伤势。
见他没什么大事,我松了口气。
我的举动却让季北方原本黯然的眼睛一亮。
文华,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我对顾宏道。
还好他没什么大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会挨处分的。
顾宏的表情原本有些低落,闻言一脸意外。
你是怕我挨处分才关心他的伤势的
我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你是我未来的丈夫,我不关心你,难道还关心他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都想自己动手了。
文华,你是在担心他
季北方满脸不可置信。
文华,你居然是为了他才关心我的
因为被顾宏收拾了一顿的缘故,季北方平日里打理的整整齐齐的白色衬衫变得皱巴巴,两次跪在地上,让他的裤子变得灰扑扑。
他的眼中,充满了失意者的不甘
看着这样的季北方,我只觉得陌生。
我之前以为他是花心,可当他在我面前将他和李圆圆之间的事说成是李圆圆单方面的勾引时,我这才发现,他是无耻。
记忆中那个穿过雨幕,哪怕身上粘着泥土却依旧难掩温润书卷气质的少年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
留下的,只有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季北方。
我不愿再看他,拉了拉顾宏的衣袖。
我们走吧,喜糖还没选好呢。
顾宏松开了季北方,我的维护让他心情很好,也懒得和季北方在掰扯,他回握住我的手,带着我走出了百货商场。
这一次,季北方也不知是怕顾宏再动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没有再阻拦。
从这天起,我再也没见过季北方。
直到一年后,我参加高考,才从曾经一起下乡的知青口中得知,季北方死了。
原来,他向李爸爸承诺,他和我结婚后会让我爸给李圆圆找一份城里的工作。
可我的拒绝让他的承诺成了空谈。
李圆圆在村里的名声臭了,孩子整天在家里哭哭啼啼。
季北方依旧觉得是李圆圆毁了他原本美好的人生,始终不愿意娶她。
李爸爸再也忍受不了,抱着孩子就来到了山崖边,威胁季北方。
扬言如果季北方不给李圆圆一个名分,他就带着孩子跳下去。
季北方原本并不想理会他,可在他爸妈的催促下,还是跟着上了山。
俩人在山崖边争吵起来,一不小心,两个人连带着孩子一起摔下了山崖。
儿子孙子同时没了。
得到这个噩耗后,季家爸妈瞬间病倒了,不到三个月就双双去世。
至于李圆圆,那个知青在提起她的时候满是唏嘘。
她亲眼目睹季北方和她亲爸,儿子一起掉下山崖,当时就晕了过去,再醒来,人就疯了。
当初看着也是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虽然有点小心机,可嘴甜聪明,在村子里,就她一个女高中生,要是好好的,现在也能......
说到一半,他这才突然想起来,我是当初那个被李圆圆插足的倒霉蛋,一下子没了声。
我朝他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不过一年,那些人和事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再也掀不起我心里半点涟漪。
考完试,我一身轻松地走出考场,和专门请假特地来等我的顾宏相视一笑。
此后经年,我再也没想起过季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