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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刚说完,轰隆一声,天色陡然变阴沉,仿佛有人在生气。
我记忆里,情绪能操纵气象变化的,只有闻憬。
我猜他肯定就在这些宾客之中。
想看我沦为笑柄,想看我向他低头。
众宾客哄堂大笑,
我听说过那个季白,是帝姬从东海救回来的鲛人,但......那是个灵骨全碎,修为尽废的废材啊!
堂堂帝姬,竟然要嫁一个废材
我看这狐族,也迟早要败在她手里!
闻憬的千里传音再次传来。
这次,却似乎多了几分焦急:
白初,你别胡闹,为了同我置气,做到这种程度,值得吗。你只需向窈窈道个歉......
我这次直接屏蔽了他的传音。
父亲沉下脸,冷呵:
我狐族的未来,在我女儿肩上,而不在她的夫君身上。
今日是我女儿和季白的订婚大典,诸位若不是诚心祝贺,便自请离去,老夫绝不挽留。
父亲早些年东征西战,在六界颇有声望,此刻他放出威压,驱逐阴沉的天色。
众人噤声,不敢再说。
季白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眼中痴迷之色更甚。
他半点不在意周围人的议论,只牢牢盯着我的眼睛,执拗又认真的再次问我:
你确定要选我了
不论你选我是因为什么,选了我,就不能再看别人。
季白笑得妖冶,鲛人的嫉妒心,很强的。
我回以一笑,郑重点头。
订婚礼成,我和季白定下契约。
这之后,季白直接搬到我房中住下。
他越收拾东西,我越感觉不对劲。
他的衣柜里只有几件自己的衣袍,剩下的…全是我的东西。
我穿过的衣物,用过的帕子,喝过水的杯子…他像喜欢收集珍宝的喜鹊,将这些东西整齐地摆放起来。
我拎起一条曳地百花裙:
我不是扔了吗,怎么会在你这儿
季白笑得懒洋洋的:我以为你早就发现了。
我是早就发现,季白从被我救回来后,就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我。
明明自己有房间,晚上却要躲到我的床下,抱着我的衣物睡。
上次白窈窈趁我昏睡,吸取我的修为时,是季白出手唤醒了我。
但我没想到,他会病到这种程度。
我眯起眼:你留这些我不要的东西做什么
季白面上微红,眼神躲闪。
双手撑在床板上,鱼尾巴甩啊甩,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
看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险些被气笑了。
你若真的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
季白忽然扭头看我,忽而笑得蔫坏,蛇性本淫,鲛人也差不多,我不过是自......
闭嘴!
我恼羞成怒,将百花裙砸在他身上,打断他的话。
你还是继续睡床底吧!
不想和他多说,我拎着裙摆出门散风。
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拦下。
白初,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闻憬抓着我的手腕,匆匆往外走:你现在就同我去见狐王,你和那鲛人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