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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卡在喉咙中,以往都是沈知意缠在他身边,现在他竟然不知道沈知意会去哪儿。
她没有朋友,亲缘淡漠......
秘书见傅深红了眼眶,去做什么
去联系沈知意。
他跌坐在沙发中,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几分钟之后,察觉秘书还站在原地,不悦地抬起眼。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秘书抽搐半晌,才开口,您还不知道吗沈小姐她......被绑匪撕票,在您结婚前一天已经身亡。
秘书每一个字他都认识,连在一起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沈知意被绑架,什么叫被撕票,什么叫已经身亡。
沈知意本事这么大,你也被收买了,和她一起欺骗我
他并未发现自己声音干涩得厉害,喉口像吞了一团棉花,堵在心口,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秘书有些不忍,还是开口,警方说,沈小姐当天向您拨打了十通求救电话,均未接通,绑匪恼羞成怒,直接撕票。
您结婚那天,沈小姐断了呼吸,我想告诉您,可您已经挂了电话。
傅深张张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傅总!
喉口一片腥甜,这才发觉,自己悲痛之下,竟然生生呕出一口血。
他踉跄下楼,秘书跟上,傅总,我送您去医院。
公安局......
他声音太低,秘书听不真切,您说什么
假的,都是假的。
傅深推开秘书,坐在驾驶室,油门踩到底,原本半个小时路程,硬生生压缩到十五分钟。
我是沈知意家属。
傅深语气十分平静,唯有不断颤抖的手,暴露了他此时的惊惧。
警察蹙眉,你怎么才来,之前我联系了受害者家属,她父母说就当没有这个女儿,又找到爱人的联系人,被一个女人挂断。
如果你再晚来一段时间,尸体就会被集中处理。
警察拉开停尸柜,拉链声音落在傅深耳中十分刺耳。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暴露在傅深面前。
匕首划烂脸,凶手用高浓度硫酸泼在被害者的身上,指纹,胎记,一切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都抹去,我们做了DNA,在信息库中对比,才确定死者身份。
她生前遭受虐打,十根指甲被活生生拔下来,牙齿被敲断,小腿手臂骨折,眼球碎裂......
每一个字都像匕首扎在傅深的心口,将那颗心炸得血肉模糊,烂肉一般艰难在傅深胸膛中跳动。
他眼睛死死盯着尸体,这样苍白的,可怕的,丑陋的尸体怎么可能是沈知意呢
小姑娘一向爱美怕疼,身上多一道伤口都要扑到他怀里哭上好一阵子。
被人这么虐打,她该多疼,多害怕。
这具尸体一定不是沈知意。
下一刻他楞在原地。
尸体小腿位置上有一颗鲜红的小痣,沈知意无数次用这双腿勾住他的腰身,看着他被勾引的轻动,又一脚踹开。
眼泪砸在尸体上,傅深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公安局,不知道怎么回到别墅。
直到白柔一声尖叫,他才回过神。
啊!这是什么东西,快扔出去!脏了我的眼睛!
冰棺横在客厅中间,那具狰狞的尸体暴露在水晶灯下,身上每一道伤口都显得狰狞可怖。
直到现在,傅深才有真实的感觉。
他真的失去沈知意了。
永远。
傅深!你不是神经病!为什么要把这具该死的尸体带回家里!晦气不晦气!
通知我认领尸体的电话是你挂断的吧。他忽然出声。
白柔僵硬在原地,又很快恢复正常,是又怎么样,沈知意就是一个觊觎小叔的变态,死了就算行善积德。
啪——
清脆巴掌声响起,傅深面无表情,冷淡的模样让白柔感到恐惧。
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冷淡地将所有人都赶出别墅,这才脱离地靠坐在冰棺旁边。
对不起知意,是小叔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