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喜的日子,穿着昂贵的婚纱,却被未婚夫柯星宇在去往婚礼现场的半路丢下。
他挂掉电话,冷静地告诉我,他怀孕的前妻回国了,那是他一辈子的责任,然后让整个婚礼车队掉头去了机场。
我像个傻子一样被抛弃在北京的街头,万念俱灰时,我拨通了那个说要来抢婚的老同学齐临的电话,冲动之下当天就和他领了证。
我原以为这只是一时赌气抓住的救命稻草,却不料那前妻的回归背后,竟牵扯出齐家豪门的谋杀、商战与惊天阴谋,而我这个协议妻子,被迫与他并肩作战,在危险中寻找真相,竟假戏真做,找到了真正属于我的爱情。
1
施语坐在婚车里,手指不停地绞着婚纱的裙摆。
她今天化了最精致的新娘妆,盘了最复杂的发型,穿了最贵的婚纱。
别紧张。柯星宇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笑着。
施语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看向窗外。
北京的五月,阳光正好。
车队缓缓行驶在长安街上,再过二十分钟,他们就会到达婚礼现场。
你今天真美。柯星宇凑过来,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施语终于放松下来,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笑。
就在这时,柯星宇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突然变得复杂。
我接个电话。他松开施语的手,按下接听键。
施语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喂柯星宇的声音有些紧绷。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女声,施语听不清内容,但能看到柯星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现在在哪他突然提高了声音。
施语心头一紧。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柯星宇挂断电话,脸色苍白。
怎么了施语小心翼翼地问。
柯星宇深吸一口气,转向她时眼神已经变得陌生而疏离。
林微回国了。他说。
施语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我前妻。柯星宇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她在机场迷路了,还带着三个月的身孕。
施语的大脑一片空白。
孩子是我的。柯星宇继续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她和孩子是我一辈子的责任。
婚车还在向前行驶,施语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你要干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柯星宇看向司机:前面靠边停一下。
柯星宇!施语抓住他的手臂,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眼神坚定而冷酷。
你先打车去婚礼现场。他说,我得去机场接她。
婚车在路边停下。
柯星宇毫不犹豫地推开车门,把施语拉了出来。
你疯了吗施语站在人行道上,婚纱的裙摆被风吹得翻飞,我们的婚礼怎么办
柯星宇站在车门前,阳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
我会照顾她到找到下一个归宿。他说,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施语感到一阵眩晕。
那我呢她的声音嘶哑,我算什么
柯星宇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你是我的一生挚爱和未来。他说。
下一秒,他关上车门。
施语站在原地,看着柯星宇对司机说了什么。
婚车启动,后面的几十辆婚车也跟着调转方向。
她穿着价值六万的婚纱,站在北京五月的街头,像个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婚礼车队扬长而去。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施语机械地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着齐临两个字。
她按下接听键,眼泪终于决堤。
喂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施语电话那头的男声带着明显的担忧,你怎么了我在婚礼现场等半天了,你人呢
施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喂说话啊!齐临的声音提高了,该不会真被我昨天的玩笑吓到了吧本少就随口一说要抢婚,你居然吓得不敢来婚礼了
施语看着远去的车队,突然笑了。
那笑声里带着绝望和疯狂。
不用抢了。她抹掉眼泪,声音出奇地平静,我们结婚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在哪齐临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国贸路口。施语说,我穿着婚纱,很好认。
站着别动。齐临说,二十分钟。
施语挂断电话,慢慢蹲下来。
路过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甚至拿出手机拍照。
她不在乎了。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她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快步走来。
齐临比施语记忆中更高,肩膀更宽,眉眼间的玩世不恭被罕见的严肃取代。
他蹲下身,与施语平视。
站起来。他说,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
施语仰头看他,眼泪再次涌出。
齐临叹了口气,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施语惊呼。
带你离开这里。齐临大步走向车子,除非你想继续被人当猴看。
施语这才注意到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者。
她缩在齐临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
齐临小心地把她放进副驾驶,然后绕到另一侧上车。
安全带。他提醒道。
施语机械地系好安全带。
车子启动,驶入车流。
去哪施语问。
我家。齐临说,你需要换身衣服。
施语低头看着自己华丽的婚纱,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为什么答应我齐临突然问。
施语看向窗外:什么
你说要和我结婚。齐临的声音很平静,为什么
施语沉默了一会儿。
因为他不要我了。她最终说。
齐临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他说,我不会趁人之危。
施语转头看他:那你为什么来接我
齐临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因为我他妈的就是个傻子。
车子驶入朝阳公园附近的一处高档小区。
齐临带着施语乘电梯上到顶层。
他的公寓宽敞明亮,装修简约而奢华。
浴室在那边。齐临指着一个方向,衣柜里有干净的衣服,自己挑。
施语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齐临问。
你刚才说,你不是那种人。施语说,那我的提议还算数吗
齐临皱眉:你现在情绪不稳定。
我很清醒。施语走向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齐临后退一步:施语...
你从大学就喜欢我,不是吗施语继续逼近,每次同学聚会,你都坐在角落看我。
齐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又怎样他说,我不想做柯星宇的替代品。
施语笑了:你不是替代品。
她伸手抚上齐临的脸:你是我的救命稻草。
齐临抓住她的手腕:你确定
施语点头:比确定柯星宇会抛弃我还确定。
齐临的眼神变得深邃。
好。他说,我们去民政局。
施语愣住了:现在
你不是要结婚吗齐临松开她,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施语突然有些犹豫。
怎么,反悔了齐临挑眉。
施语深吸一口气:没有。
那就去换衣服。齐临说,我打电话让人准备材料。
半小时后,施语穿着齐临的T恤和牛仔裤走出卧室。
齐临已经准备好了所有证件。
走吧。他说。
电梯里,两人沉默地站着。
你父母...施语突然开口。
他们管不了我。齐临打断她,你呢
施语摇头:我爸妈早就离婚了,没人会在乎我跟谁结婚。
齐临点点头,没再说话。
民政局的人不多。
拍照,签字,盖章。
二十分钟后,施语和齐临成了合法夫妻。
恭喜。工作人员递过结婚证。
施语接过那个红色小本子,感觉像在做梦。
走出民政局,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现在去哪她问。
齐临看了看表:吃饭,然后去取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
从柯星宇那里。齐临说,你现在是我妻子了,不该再住在前未婚夫家。
施语这才想起,她的所有物品都还在柯星宇的公寓里。
我自己去就行。她说。
齐临冷笑: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他
施语不再坚持。
他们在一家日料店吃了午饭,期间齐临接了几个工作电话。
施语这才意识到,她对这个突然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几乎一无所知。
你是做什么的她问。
齐临放下手机:家里有点小生意,我负责一部分。
施语点点头,没再多问。
饭后,他们驱车前往柯星宇的公寓。
施语有钥匙,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门铃。
门开了,柯星宇站在门口,脸色疲惫。
他看到施语身后的齐临,眉头皱起。
你来拿东西柯星宇问。
施语点头:嗯。
柯星宇侧身让他们进门。
公寓里静悄悄的,施语没看到林微的身影。
她去医院做检查了。柯星宇似乎看出她的疑惑。
施语径直走向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齐临站在客厅,与柯星宇对峙。
恭喜你得偿所愿。柯星宇突然说。
齐临冷笑:这话该我说才对。
柯星宇摇头:我和林微...
不用解释。齐临打断他,我对你们的故事没兴趣。
施语很快收拾好了必需品,拖着行李箱出来。
剩下的我改天再来拿。她说。
柯星宇看着她,眼神复杂:施语...
祝你们幸福。施语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
她拉着齐临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寓。
电梯里,施语终于崩溃大哭。
齐临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都结束了。他说。
施语在他怀里点头,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
她不知道这个冲动的决定会带来什么。
但此刻,她只想逃离那个被抛弃的噩梦。
2
施语坐在宾利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齐临的车开得很稳,但她的心却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找不到落脚点。
你家在哪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目的地。
很快到了。齐临打了转向灯,车子驶入一条林荫道。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现代风格的双层别墅前。
施语瞪大眼睛:这是你家
现在是我们家。齐临解开安全带。
施语跟着下车,站在别墅前的小花园里不知所措。她原以为齐临只是普通富裕,但这栋位于北京顺义中央别墅区的房子,显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她忍不住又问。
齐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施语低头一看,上面烫金的字体写着齐氏集团副总裁
齐临。
她的手微微发抖:那个做房地产和金融的齐氏集团
嗯。齐临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拿出钥匙开门,进来吧。
施语站在门口没动:你为什么不早说
齐临回头看她:重要吗
当然重要!施语的声音提高了,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上班族,结果你是豪门继承人!
齐临叹了口气,走回来拉住她的手:先进来再说。
施语被他拉进屋内,眼前的景象让她更加震惊。
挑高的大厅,落地窗外是私人泳池,家具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坐。齐临指了指沙发。
施语僵硬地坐下,婚纱的裙摆铺在真皮沙发上,显得格格不入。
喝点什么齐临走向开放式厨房。
水就行。施语小声说。
齐临倒了杯冰水递给她,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他说。
施语握着水杯,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为什么是我她直接问出最困扰她的问题,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任何你想要的女人。
齐临的眼神变得深邃:还记得大二那年,文学社的朗诵比赛吗
施语皱眉回忆:有点印象。
你朗诵了徐志摩的《偶然》。那天你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阳光下,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齐临的嘴角微微上扬,我就站在礼堂最后一排,听完了整场。
施语惊讶地看着他: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十年来,我参加了所有有你的同学聚会。齐临说,每次你都带着柯星宇。
施语低下头,感到一阵愧疚:我不知道...
没关系。齐临耸耸肩,现在你是我的妻子了。
这句话让施语心头一颤。
关于我家的事,齐临继续说,不是故意瞒你,只是觉得没必要特意说明。
施语苦笑:对普通人来说,这很重要。
在我眼里,你从来不是普通人。齐临认真地说。
施语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我今晚睡哪
主卧在二楼。齐临站起身,我带你去看看。
施语跟着他上楼,来到一间宽敞的卧室。落地窗外是花园景观,king
size的床上铺着深灰色床品。
浴室在那边,衣柜里有新睡衣和换洗衣物。齐临指了指几个方向,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告诉我。
施语点点头:谢谢。
那我先出去了。齐临转身要走。
等等!施语叫住他,你睡哪
齐临指了指走廊另一端:客房。
施语咬了咬嘴唇:我们刚结婚就分房睡
齐临挑眉:你想和我一起睡
不是!施语的脸瞬间红了,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正常。
施语。齐临走回她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们有一辈子时间慢慢来。今天你经历了太多,需要好好休息。
他的体贴让施语眼眶发热。
晚安。齐临松开手,转身离开。
施语站在卧室中央,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
她走进浴室,看到台面上已经准备好了全新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品,甚至还有卸妆水。
洗去妆容,脱下婚纱,施语站在淋浴下让热水冲刷身体。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场噩梦,而她现在置身于一个陌生男人的豪宅里,成了他的妻子。
擦干身体,她穿上准备好的真丝睡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柯星宇。
施语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按下了拒接键。
她关掉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明天会怎样这段仓促的婚姻将走向何方
带着这些疑问,施语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阳光晒醒的。
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上午十点了。
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柯星宇的。
还有几条短信:
施语,我们需要谈谈。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我有苦衷。
接电话好吗
施语把手机扔到一边,起床洗漱。
下楼时,她闻到一阵咖啡香。
齐临坐在餐厅里,面前摊开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喝咖啡。
早。他抬头看她,睡得好吗
还行。施语小声回答。
咖啡在厨房,自己倒。齐临指了指方向,早餐想吃点什么我可以叫阿姨来做。
施语摇头:不用麻烦,我自己来。
她走进厨房,找到咖啡机,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今天不上班吗她问。
请假了。齐临合上电脑,想陪你适应一下新环境。
施语端着咖啡回到餐厅:其实不用,我可以照顾自己。
齐临看着她:有计划吗
什么计划
今天打算做什么齐临解释,找工作逛街还是在家休息
施语愣住了。她昨天刚丢了未婚夫,今天就成了无业游民。
我...还没想好。
不急。齐临站起身,先吃早餐,然后我带你熟悉一下家里。
半小时后,齐临带着施语参观整栋别墅。
这是书房,健身房,影音室,客房...他一一介绍,后院有泳池,夏天可以用。
施语跟着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差距。
平时有阿姨每周来打扫三次,园丁每周来两次。齐临说,如果你觉得不够,可以增加频率。
施语摇头:不用,我可以自己打扫。
齐临笑了:你是我妻子,不是保姆。
但我需要做点什么。施语坚持,否则我会疯掉。
齐临想了想:那这样,公共区域交给阿姨,我们的卧室你自己负责,如何
施语点头:好。
参观结束后,齐临带她去了车库。
选一辆你喜欢的。他指着几辆豪车说。
施语瞪大眼睛:什么
代步车。齐临理所当然地说,或者我给你配个司机
不用!施语连忙拒绝,我...我开自己的车就好。
你的车还在柯星宇那里,记得吗
施语这才想起来,她的那辆二手大众确实还停在柯星宇公寓楼下。
那我打车就行。她说。
齐临皱眉:施语,你现在是齐太太,安全很重要。
齐太太三个字让施语心头一震。
那...那辆最小的吧。她指了指角落里的白色宝马。
好。齐临拿出钥匙递给她,油卡在手套箱里,随便用。
施语接过钥匙,感觉沉甸甸的。
回到屋里,她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柯星宇。
不接吗齐临问。
施语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需要我帮你处理吗齐临的语气突然变得危险。
施语抬头看他:怎么处理
让他永远消失在你的生活里。齐临说得很平静,但眼神锐利。
施语心头一颤:不用...我会处理好的。
齐临点点头,没再坚持。
下午,施语开车去了柯星宇公寓,取回自己的车和其他物品。
柯星宇不在家,她松了口气,快速收拾好东西离开。
回家的路上,她决定去超市买些食材。
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穿行,施语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为齐临考虑晚餐。
这种感觉很奇怪——昨天之前,她还计划着和另一个男人的婚礼,今天却在为新婚丈夫准备晚餐。
她买了牛排、蔬菜和一些调料。
结账时,收银员多看了她几眼,可能认出了她就是昨天被抛弃在路边的那个新娘。
新闻和社交媒体上已经传遍了,施语早上就看到了相关报道。
齐氏集团继承人闪婚,新娘竟是昨日被弃婚女子——这种标题足够吸引眼球。
提着购物袋回到别墅,施语发现齐临不在家。
她发了条短信问他回不回来吃晚饭。
七点到家。他很快回复。
施语开始准备晚餐,这是她今天唯一感到熟悉的事情。
七点整,门铃响了。
施语去开门,看到齐临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
给你。他把花递给她,新婚快乐。
施语接过花,不知该说什么。
好香。齐临走进来,闻到厨房飘来的香味,做了什么
牛排和沙拉。施语把花放在桌上,简单吃点。
我很期待。齐临微笑着说。
晚餐很安静,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饭后,齐临主动洗碗,施语则把玫瑰插进花瓶。
明天我要去公司了。齐临擦着手走出厨房,你有什么计划
施语想了想:我想去找工作。
不用着急...
我需要工作。施语打断他,为了我的心理健康。
齐临点点头: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施语坚持。
好吧。齐临没再坚持,早点休息,晚安。
他又一次走向客房,施语突然叫住他。
齐临。
嗯
谢谢你。施语真诚地说,为了一切。
齐临笑了:不客气,妻子。
这个称呼让施语心跳加速。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逐渐建立起新的生活节奏。
齐临早出晚归,施语则投简历、面试,同时负责家里的晚餐。
柯星宇的电话渐渐少了,但偶尔还是会打来。
周五晚上,施语做了火锅。
齐临回家看到餐桌上的火锅,明显很惊喜。
我最喜欢的。他脱下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
猜到了。施语笑着说,你冰箱里全是火锅底料。
齐临大笑起来,这是施语第一次见他这么放松的样子。
他们边吃边聊,气氛比前几天轻松多了。
面试怎么样齐临问。
施语叹气:不太顺利。要么工资太低,要么岗位不合适。
考虑来齐氏吗齐临突然问。
施语摇头:不想搞特殊。
不会给你特殊待遇。齐临认真地说,凭实力说话。
施语犹豫了:我考虑考虑。
饭后,齐临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突然变得严肃。
怎么了施语问。
公司有点事,我得出去一趟。齐临匆匆上楼换衣服。
十分钟后,他穿着正装下楼。
可能要很晚,别等我了。他在施语额头轻轻一吻,然后快步离开。
施语站在窗前,看着齐临的车驶离别墅。
公司的事需要这么晚处理吗
她摇摇头,决定不多想。
毕竟,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寻常。
收拾完餐桌,施语准备上楼洗澡。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她接起电话。
施语。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我是林微。
3
施语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发白。
林微她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加镇定。
是我。电话那头的女声轻柔却带着一丝疲惫,我们能见一面吗
施语的大脑飞速运转。为什么林微要见她柯星宇知道吗这是不是某种陷阱
为什么她直接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关于柯星宇...还有一些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林微说,对你和齐临都很重要。
齐临的名字让施语心头一紧。
什么事
电话里不方便说。林微的声音压低了些,明天上午十点,国贸三期一楼的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我一个人来,不会告诉柯星宇。
施语咬着下唇。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但好奇心和对真相的渴望最终占了上风。
好。她简短地回答。
挂断电话,施语站在客厅中央,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她应该告诉齐临吗
但齐临不在家,而且他走的时候看起来很着急。也许等明天见面后,有了更多信息再说也不迟。
施语上楼洗了个热水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断浮现柯星宇推她下车时的冷漠表情,以及林微电话里神秘的语气。
凌晨两点,她听到楼下传来开门声。
齐临回来了。
施语犹豫着是否要起床去看看他,但最终还是没动。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林微的事,也不知道齐临会有什么反应。
第二天早上,施语七点就醒了。
她轻手轻脚地下楼,发现齐临已经坐在餐厅里喝咖啡,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
早。她小声打招呼。
齐临抬头,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睡得好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施语摇摇头:不太好。
她走到咖啡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昨晚公司的事处理得怎么样她试探性地问。
齐临揉了揉太阳穴:还行,就是些麻烦的合同问题。
他看起来不想多谈,施语也就没再追问。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齐临换了个话题。
施语的心跳加速了一拍:我...约了朋友喝咖啡。
哪个朋友齐临随口问道,眼睛还盯着文件。
施语的手指在咖啡杯上轻轻敲击:大学同学,你不认识的。
齐临点点头,没再追问。
我上午要去公司,晚上有个家族聚餐。他抬头看她,你跟我一起去吧
施语瞪大眼睛:家族聚餐
嗯,我父亲想见见你。齐临的语气平静,但眼神有些复杂。
施语感到一阵紧张。见家长这么快而且对方是齐氏集团的掌门人...
一定要去吗她小声问。
齐临放下文件,认真地看着她:你可以不去,但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让他们知道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施语皱眉,什么意思
关于我们的婚姻。齐临说,我父亲不太相信我是因为爱情结婚的。
施语的心沉了下去。确实,他们的婚姻开始得仓促又荒谬,任谁都会怀疑。
好,我去。她最终答应下来。
齐临似乎松了口气:晚上七点,我回来接你。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然后俯身在施语额头上轻轻一吻。
别紧张,只是顿家常便饭。
施语勉强笑了笑,目送他离开。
九点半,施语开车前往国贸。
她选了一条简单的米色连衣裙和平底鞋,化了淡妆,看起来得体但不过分正式。
国贸三期的咖啡厅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北京繁华的街景。
施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林微。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加憔悴,尽管穿着宽松的连衣裙,仍能看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施语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谢谢你能来。林微抬头看她,声音很轻。
施语在她对面坐下:你想说什么
林微搅动着面前的柠檬水:首先,我为婚礼那天的事道歉。我不知道柯星宇会那样做。
施语冷笑:你不知道你打电话叫他去机场的时候,没想过会破坏我们的婚礼吗
林微的脸色更加苍白:我...我当时很害怕。刚回国,又怀孕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孩子真的是他的施语直截了当地问。
林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重点。
她压低声音,身体前倾:柯星宇有不育症,我们结婚前他就知道。这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施语瞪大眼睛:什么
我们离婚也是因为这个。林微继续说,他接受不了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实,变得多疑又暴躁。
施语的大脑一片混乱。柯星宇不育那为什么他承认孩子是他的为什么为了这个孩子抛弃她
那你为什么...
我撒谎了。林微苦笑,我说孩子是他的,因为我知道他会负责。我需要一个依靠。
施语感到一阵恶心:你利用了他。
是的。林微坦然承认,但现在我后悔了。看到他对你做的事...我不该那么自私。
施语摇摇头: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忏悔
不全是。林微的表情变得严肃,我听说你嫁给了齐临
施语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
新闻都报了。林微说,齐氏集团继承人的婚礼,媒体怎么会放过。
施语这才想起,这几天确实有关于她和齐临的报道。
所以
小心齐家。林微的声音几乎变成了耳语,尤其是齐临的父亲。
施语的后背一阵发凉:什么意思
我只能说这么多。林微看了看表,我得走了。柯星宇不知道我联系你,希望你能保密。
她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给施语。
这是柯星宇的医疗记录复印件。如果他还骚扰你,这个可以让他闭嘴。
施语盯着那个信封,没有动。
祝你和齐临幸福。林微最后说,然后匆匆离开了咖啡厅。
施语一个人在座位上坐了很久,思绪万千。
data-fanqie-type=pay_tag>
最终,她拿起信封,塞进包里,起身离开。
回到车上,施语忍不住打开了信封。
里面确实是柯星宇的医疗记录,清楚地诊断他为原发性不育症。
施语的手微微发抖。柯星宇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却还是为了林微和她所谓的孩子抛弃了她
她拿出手机,翻出柯星宇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
但最终,她锁上屏幕,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
没有意义了。无论柯星宇出于什么原因做出那样的选择,结果都不会改变。
她现在需要关注的是今晚的家族聚餐,以及林微对齐家的警告。
下午五点,施语回到家,开始准备晚上的聚餐。
她选了一条深蓝色的连衣裙和高跟鞋,化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既庄重又不失优雅。
六点半,齐临准时回来接她。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看起来英俊又成熟。
准备好了吗他站在门口问。
施语点点头,拿起手包:你父亲...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齐临想了想:别主动提商业上的事,他不喜欢在饭桌上谈工作。还有...
还有什么
别被他吓到。齐临苦笑,他对谁都很严厉,尤其是对我。
施语的心跳得更快了。
齐临开车带她来到顺义区的一处私人庄园。
穿过高大的铁门,车子行驶在长长的林荫道上,最终停在一栋欧式别墅前。
到了。齐临熄火,转向她,准备好了吗,齐太太
施语深吸一口气:尽量吧。
一位穿着制服的管家在门口迎接他们,引领他们进入别墅。
客厅宽敞得惊人,挑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水晶吊灯,墙上挂着几幅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油画。
少爷,少夫人。管家恭敬地说,老爷在书房等你们。
齐临点点头,牵起施语的手。
他的手心有些出汗,施语惊讶地发现他也在紧张。
书房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
父亲。齐临开口,我们来了。
男人缓缓转身。
齐临的父亲齐振国六十出头,头发花白但梳得一丝不苟,锐利的眼睛和齐临如出一辙,但更加冷酷。
坐。他指了指沙发,声音低沉有力。
施语和齐临坐下,管家送上茶点后悄悄退了出去。
所以,这就是你突然娶的妻子。齐振国的目光在施语身上扫视,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施语感到一阵不适,但还是保持微笑:您好,齐叔叔。
叫父亲。齐振国冷冷地说。
施语一愣,看向齐临。
我们还没办婚礼,等正式仪式后再改口也不迟。齐临插话道。
齐振国哼了一声:媒体已经报道得沸沸扬扬了,你们倒是低调。
我们想先适应一下新婚生活。齐临平静地回答。
适应齐振国冷笑,还是说,这场婚姻另有隐情
施语的心猛地一跳。
父亲!齐临的声音提高了,施语是我的妻子,请您尊重她。
齐振国眯起眼睛:你以前从不会为了女人顶撞我。
以前我没有妻子。齐临直视父亲的眼睛。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施语如坐针毡。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敲响,管家探头进来。
老爷,晚餐准备好了。
齐振国站起身:走吧,边吃边聊。
餐厅里,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但只有他们三个人用餐。
施语注意到餐具摆放极为讲究,光是刀叉就有五六把。她悄悄观察齐临的使用顺序,生怕出错。
施语是做什么工作的齐振国突然问道。
施语放下叉子:我之前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目前正在找新工作。
齐氏旗下有广告公司,为什么不去那里齐振国锐利地问。
我想凭自己的能力找工作。施语回答。
齐振国挑眉:有志气。不过嫁入齐家后,工作就不是必须的了。
父亲,齐临插话,施语想工作是她的事,我们应该支持。
我只是觉得,齐家的媳妇应该把精力放在家庭上。齐振国慢条斯理地说,特别是准备要孩子的时候。
施语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们还没计划要孩子。齐临立刻说。
为什么你们都不年轻了。齐振国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还是说,这段婚姻有什么问题
施语的手在桌下攥紧了餐巾。
父亲!齐临的声音带着警告,我们的婚姻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想要先享受二人世界。
齐振国哼了一声,没再追问。
接下来的晚餐在沉默中进行,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
甜点上完后,齐振国擦了擦嘴,突然说:下周的董事会,你带施语一起来。
齐临皱眉:为什么她不是董事会成员。
但她现在是齐家的一员了。齐振国站起身,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离开了餐厅,留下施语和齐临面面相觑。
对不起。齐临低声说,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施语摇摇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齐临握住她的手:他不是不喜欢你,是不相信我。他觉得我娶你是为了反抗他。
是吗施语忍不住问。
齐临的眼神变得复杂:一开始也许是。但现在...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齐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我得接这个。
他走到餐厅角落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施语只能听到零星的几个词:什么时候确定吗我马上处理。
挂断电话,齐临快步走回来:抱歉,公司有急事,我们得先走了。
施语点点头,跟着他起身。
管家送他们到门口,齐临的车已经等在台阶下。
回家的路上,齐临开得很快,眉头紧锁。
出什么事了施语小心翼翼地问。
公司的一些麻烦。齐临简短地回答,明天我得早点去处理。
施语想问更多,但齐临明显不想多谈。
回到家,齐临直接去了书房,说有些文件要处理。
施语一个人上楼洗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林微的警告,柯星宇的秘密,齐振国的敌意...一切都太复杂了。
她拿出手机,犹豫着是否要告诉齐临关于林微见面的事。
就在这时,书房传来齐临愤怒的声音:我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阻止这个消息泄露!
施语吓了一跳。她从未听过齐临这样失控的语气。
悄悄走到书房门口,她听到齐临继续说:如果媒体拿到那份报告,齐氏就完了!
报告什么报告
施语的心砰砰直跳。林微的警告在她耳边回响:小心齐家。
她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关上门,靠在门上深呼吸。
4
施语站在齐氏集团总部大楼的电梯里,手指不停地整理着深蓝色套装的衣领。
放松点。齐临站在她身旁,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只是例行会议,你不需要发言。
施语深吸一口气:你父亲为什么非要我来
展示家族团结。齐临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对外显示齐家接纳了新成员。
电梯停在顶层,门缓缓打开。
眼前是一条宽敞的走廊,尽头是两扇高大的胡桃木门。
准备好了吗齐临问。
施语点点头,尽管她的胃像打了结一样难受。
齐临推开门,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长桌尽头是齐振国,两侧是齐氏集团的高管和董事会成员。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施语身上。
来了。齐振国面无表情地说,坐吧。
齐临带着施语走到靠近他父亲的座位。施语注意到会议室角落里有个年轻女孩正在准备茶水,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
那是总裁办的实习生。齐临低声解释,别在意。
会议开始了,先是各部门汇报季度业绩。施语安静地坐着,努力理解那些复杂的财务数据和商业术语。
齐临的表现让她惊讶。他不再是家里那个懒散的富二代,而是犀利精准地指出报告中的问题,提出尖锐的质询。几个高管被他问得额头冒汗。
关于华东区的项目,齐临翻着文件,为什么成本超支了30%
负责该项目的高管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通市场变化和材料涨价。
这不是理由。齐临冷冷打断,我们的合同有价格锁定条款。要么你管理不善,要么有人中饱私囊。
会议室一片寂静。
我会查清楚。齐临合上文件夹,下一个。
施语偷偷观察齐临的侧脸。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勾勒出他锋利的下颌线。这个在超市里和她抢最后一包薯片的男人,此刻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会议进行到一半,齐振国突然敲了敲桌子。
在讨论下一项议程前,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施语身上,有件事需要澄清。
施语的后背绷紧了。
齐振国对助理点点头,后者操作电脑,会议室的大屏幕亮了起来。
这是一段录音。齐振国说,请大家仔细听。
施语还没反应过来,音响里已经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孩子真的是他的——这是她的声音。
柯星宇有不育症...这孩子不可能是他的。——林微的声音清晰可辨。
施语的血液瞬间凝固。这是她和林微在咖啡厅的对话!谁录的音什么时候
录音继续播放,直到林微说出小心齐家,尤其是齐临的父亲这句话时,齐振国才示意暂停。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施语女士,齐振国的声音像冰一样冷,你能解释一下这段对话吗
施语的手指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指节发白。她看向齐临,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但眼神中没有一丝惊讶。
我...施语的声音颤抖着,这是私人谈话。
涉及我儿子和齐氏集团的谈话,就不再是私事。齐振国厉声道,你和林微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打探齐家的秘密
我没有打探什么!施语提高了声音,林微突然联系我,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我只是去见了她一面。
巧合的是,就在你们见面后,公司机密文件被盗了。齐振国冷笑,太巧了,不是吗
施语瞪大眼睛:你在暗示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机密文件!
父亲!齐临猛地站起来,够了。施语是我的妻子,你这样指控她是在侮辱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齐振国面无表情,录音显示她和林微密谋,而林微与我们的竞争对手有联系。
施语的大脑飞速运转。林微和齐家的竞争对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林微没告诉她
施语对商业一无所知。齐临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她甚至不知道齐氏的主要竞争对手是谁。如果有人利用她,那也是林微和柯星宇。
那她为什么不告诉你见面的事齐振国反问。
这个问题像刀子一样刺进施语的心脏。是啊,她为什么没告诉齐临是因为不信任吗
因为我没给她机会。齐临突然说,那天晚上我接到公司电话就出去了,第二天一早又去了公司。我们根本没时间详谈。
施语惊讶地看着齐临。他在为她撒谎。
齐振国眯起眼睛,显然不相信儿子的解释。
无论如何,他转向董事会成员,鉴于目前的情况,我提议暂停齐临的副总裁职务,直到调查清楚。
会议室一片哗然。
什么齐临的声音危险地低沉,你是在借题发挥。
这是公司规定。齐振国冷冷地说,涉及泄密事件的相关人员必须避嫌。
那我辞职。齐临一字一句地说。
施语倒吸一口冷气。
齐振国的脸色变得铁青:别幼稚!
我不是在开玩笑。齐临脱下西装外套,松开领带,从现在起,我不再是齐氏集团的员工。
他转向施语:我们走。
施语机械地站起来,跟着齐临走向门口。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耳边嗡嗡作响。
站住!齐振国怒吼,走出这个门,你就别想再回来!
齐临头也不回地推开门,拉着施语离开了会议室。
电梯里,施语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齐临按下停车场按钮,表情阴沉:不是你的错。
但录音...我确实见了林微,而且没告诉你...
我说了,不是你的错。齐临打断她,这是我父亲惯用的手段。
电梯到达底层,齐临快步走向停车场,施语小跑着跟上。
什么手段她问。
齐临没有回答,直到他们坐进车里,车门关上,他才转向施语。
公司最近遇到了麻烦。他的声音很低,有人在对我们进行恶意收购,同时散布负面消息。
施语皱眉:这和录音有什么关系
我父亲怀疑有内鬼。齐临启动车子,他在测试每个人的忠诚度,包括你。
所以他早就知道林微联系我了施语感到一阵寒意,他在监视我
齐临的表情有些愧疚:不只是你。我们都被监视了。
施语靠在座椅上,感到一阵眩晕。她嫁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族
为什么她轻声问,为什么你父亲这么...偏执
齐临沉默了一会儿,车子驶入长安街的车流中。
三年前,齐氏差点破产。他终于开口,一个信任的合伙人背叛了我父亲,几乎掏空了公司。
所以他现在不信任任何人
包括我。齐临苦笑,尤其是我。
施语想起齐临在会议上的表现:但你明明很擅长商业,为什么平时要装得那么...
玩世不恭齐临接话,因为那样我父亲才会放松警惕。如果我表现得太过能干,他会认为我在谋权篡位。
施语摇摇头:这个家太复杂了。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愿意娶你了吧。齐临半开玩笑地说,逃离那个牢笼。
但施语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苦涩。
我们现在去哪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问。
回家。齐临说,然后想办法解决这个烂摊子。
回到家,齐临直接去了书房,施语则坐在客厅沙发上,试图理清思绪。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她谨慎地接起电话。
施语是柯星宇的声音。
施语立刻坐直了身体:你怎么有这个号码
林微给我的。柯星宇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们需要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施语冷冷地说。
关于齐家的事。柯星宇急切地说,林微告诉我了一些事,你可能会感兴趣。
施语的心跳加速了:什么事
电话里不方便说。柯星宇说,今晚七点,老地方见。
施语犹豫了。上次见林微就惹出了这么多麻烦,再见柯星宇会不会更糟
我不会害你,施语。柯星宇的声音软了下来,就当是老朋友聊聊天。
施语咬了咬嘴唇:好吧,七点。
挂断电话,她走向书房,轻轻敲门。
进来。齐临的声音传来。
施语推开门,看到齐临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
柯星宇打电话来了。她直接说,约我今晚见面,说有关齐家的事要告诉我。
齐临的眉头紧锁:什么时候
七点。
不行。齐临斩钉截铁地说,太危险了。
为什么危险他只是想谈谈。
施语,齐临放下酒杯,现在情况很复杂。我父亲怀疑有人要对付齐氏,而柯星宇和林微突然出现,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施语沉默了。确实,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蹊跷。
那你说怎么办她问。
我和你一起去。齐临说。
施语摇头:如果你在场,他什么都不会说。
那我就在附近等着。齐临坚持,有情况立刻打电话。
施语想了想,点头同意:好吧。
晚上六点半,齐临开车送施语到国贸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这是她和柯星宇以前常来的地方。
就在那个角落。齐临指了指靠窗的位置,我能在外面看到你们。
施语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向餐馆。
柯星宇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胡子也没刮,完全不像以前那个一丝不苟的精英律师。
你来了。他站起来,勉强笑了笑。
施语没有坐下:有什么事快说。
柯星宇的笑容僵在脸上:至少坐下说吧。
施语最终还是坐下了,但保持着警惕的距离。
首先,我想道歉。柯星宇低头看着桌面,为婚礼那天的事。
不必了。施语冷冷地说,说重点。
柯星宇叹了口气:林微告诉我她去见了你,还给了你我的医疗记录。
施语没有否认。
她没告诉你全部真相。柯星宇继续说,孩子确实不是我的,但我愿意承认,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欠她的。柯星宇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三年前,我参与了一桩并购案,代表齐氏的竞争对手。
施语瞪大眼睛:什么
当时我不知道林微和齐家的关系。柯星宇苦笑,后来才发现,她是齐振国前妻的侄女。
施语的大脑一片混乱。林微和齐家还有这层关系
那场并购差点毁了齐氏。柯星宇继续说,齐振国的前妻因此自杀。
施语倒吸一口冷气。齐临从未提起过这件事。
林微恨齐家。柯星宇说,她接近我是为了报复。
报复什么
齐振国对她姑姑做的事。柯星宇摇头,具体我不清楚,但林微现在和齐家的竞争对手联手了。
施语想起董事会上齐振国的指控:所以录音...
是她故意泄露给齐振国的。柯星宇点头,她想挑拨你和齐临的关系,破坏齐家内部团结。
施语感到一阵寒意: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欠你的。柯星宇的眼神真诚了些,而且...我听说齐临对你很好。
施语没有回应。
小心林微。柯星宇最后说,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施语站起身:谢谢提醒。
她转身要走,柯星宇突然叫住她。
施语...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真的爱过你。
施语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餐馆。
齐临的车就停在路边,她拉开车门坐进去。
怎么样齐临立刻问。
施语把柯星宇的话复述了一遍,齐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就知道。他低声咒骂,林微是陈家的棋子。
陈家
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齐临启动车子,陈志明,那个三年前差点毁了齐氏的人。
施语想起柯星宇的话:林微说她姑姑...
我继母。齐临打断她,这件事很复杂,回家再说。
一路上,齐临开得很快,眉头紧锁。
回到家,他直接去了酒柜,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威士忌。
要喝吗他问施语。
施语摇头:告诉我真相,齐临。关于你继母,关于林家,关于一切。
齐临一口气喝了半杯酒,然后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
三年前,陈志明发起恶意收购,利用内鬼获取了齐氏的核心财务数据。他的声音低沉,我继母林曼是财务总监,被怀疑是内鬼。
施语坐到他身边,静静听着。
我父亲公开指责她,甚至威胁要起诉。齐临继续说,两天后,她跳楼自杀了。
施语捂住嘴:天啊...
后来证明内鬼另有其人,但我父亲拒绝承认错误。齐临的眼睛里闪烁着痛苦,林曼的家族从此与齐家势不两立。
林微是...
林曼的侄女。齐临点头,她一直想报复我父亲。
施语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现在她利用柯星宇接近你父亲,又通过录音挑拨我们...
而陈家很可能在背后操控一切。齐临放下酒杯,他们想再次摧毁齐氏。
施语感到一阵无力:我们能做什么
首先,你得相信我。齐临直视她的眼睛,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站在同一边。
施语点点头:我信你。
其次,齐临的表情变得坚定,我们要反击。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老周,是我。他对电话那头说,启动B计划。
挂断电话,齐临转向施语,眼神中闪烁着施语从未见过的决心。
从明天开始,他说,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他伸手轻轻抚摸施语的脸颊:而你,我的妻子,可能会面临一些危险。如果你现在想退出...
施语打断他:我们是合法夫妻,记得吗无论好坏。
齐临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从今晚开始,我们就是真正的战友了。
他倾身向前,在施语额头上轻轻一吻:我会保护你。
施语没有躲开。在这一刻,她第一次感到,这段始于冲动的婚姻,或许真的能走得很远。
5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施语睁开眼睛,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然后她想起来了——昨天的一切。董事会的羞辱,柯星宇的警告,齐临的承诺。
床头柜上的手机显示早上七点十五分。她伸手拿过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
早餐已准备好,我在书房。——齐临
施语揉了揉眼睛,起床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眼圈发黑,显然没休息好。
十分钟后,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下楼,闻到咖啡和煎蛋的香味。
餐桌上摆着两人份的早餐:煎蛋、培根、吐司和新鲜水果。齐临显然已经吃过了,另一份早餐完好无损地放在对面。
施语倒了杯咖啡,端着盘子走向书房。
书房门半掩着,她轻轻敲了敲。
进来。齐临的声音传来。
推开门,施语看到齐临站在一面贴满照片和文件的软木板前,手里拿着红色记号笔。他穿着深灰色家居服,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一夜没睡。
你通宵了施语把咖啡放在书桌上。
齐临转过身,眼睛布满血丝:有些事必须尽快弄清楚。
施语走近软木板,上面贴满了剪报、照片和打印的文件,用红线连接着各种关系。
这是什么她问。
三年前那场并购案的资料。齐临指着最上方的一张照片,陈志明,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
照片上的男人五十多岁,方脸,眼神锐利,一副精英模样。
这是林曼,我继母。齐临指向旁边一张美丽的女性照片,声音低沉了些。
施语仔细看着照片上温婉优雅的女人,很难想象她会选择自杀。
这是并购案的时间线。齐临指向中间的一排文件,从开始到林曼自杀,前后三个月。
施语放下早餐盘子,走近查看。她的广告策划经验让她对信息梳理有独到见解。
等等,这里有问题。她指着其中一份文件,你说并购案是陈志明发起的,但这封邮件显示第一个接触的是...齐氏的人
齐临皱眉凑近:什么
施语指着文件底部的一行小字:看,这封邮件的发件人是齐氏财务部的邮箱,收件人是陈志明的助理。
齐临的脸色变了:这不可能。我从没看过这份文件。
资料哪来的
老周给我的。齐临拿起手机,他是公司元老,一直暗中帮我调查。
施语继续浏览其他文件,突然在一张照片前停住了。
这是谁她指着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上面有个戴帽子的男人站在齐氏大楼外。
齐临看了一眼:不知道,老周说这人经常出现在公司附近,可能是陈家的眼线。
施语总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她说,尤其是关于这封邮件的。
齐临点点头:我已经约了老周下午见面。但现在...他看向施语几乎没动的早餐,你先吃饭吧。
施语这才想起自己还端着早餐盘子。她坐到书房的沙发上,开始吃已经凉了的煎蛋。
你今天有什么计划齐临问,坐回电脑前。
施语想了想:我想去趟图书馆,查查三年前的商业报道。媒体视角可能和我们掌握的内部信息不同。
好主意。齐临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施语摇头,那辆宝马还在车库里。
齐临犹豫了一下:小心点,别去人少的地方。
施语笑了:光天化日的,能有什么事
林微和柯星宇知道你站在我这边了。齐临的表情严肃起来,我不确定他们会怎么做。
施语的笑容消失了。她想起柯星宇警告她小心林微时的表情。
我会注意的。她认真地说。
吃完早餐,施语上楼换了身衣服,简单化了个妆,然后去车库取车。
宝马的钥匙就挂在墙上的挂钩上。施语坐进驾驶座,调整好座椅和后视镜,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开这辆车。
车子启动顺畅,开出别墅区后,施语打开导航,设定了国家图书馆的路线。
路上车不多,她打开收音机,调到新闻频道。
...齐氏集团股价今日开盘下跌5%,创三个月来新低。分析师认为这与昨日爆出的高层变动传闻有关...
施语关掉收音机。董事会的事已经影响到公司了。
图书馆人不多,施语在商业期刊区找到了三年前的报纸和杂志。
她花了两个小时翻阅各种报道,记录关键信息。大部分报道都重复着官方说法:陈志明发起恶意收购,利用内鬼获取机密,齐氏险些破产。
但在一本小众财经杂志上,施语发现了一篇不同的报道。
...据知情人士透露,齐氏集团财务危机始于内部决策失误,而非外部攻击。一封被误发的邮件导致核心客户流失,引发连锁反应...
施语立刻拍下这页照片,发给齐临。
看到这个了吗她附言道。
齐临很快回复:没有。继续找相关报道。
施语又翻了一个小时,但没找到更多信息。中午时分,她的手机响了,是齐临。
找到什么了他问。
只有那篇报道提到了邮件失误。施语压低声音,其他媒体都说是陈志明的恶意收购导致的。
老周约我两小时后见面。齐临说,你先回来吧,我们整理一下信息。
挂断电话,施语归还了资料,离开图书馆。
回程路上,她在红灯前停下,无意中看到路边咖啡馆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柯星宇。
他独自坐在窗边,面前摊开着文件,神情专注。施语下意识地低头,不想被他看见。
绿灯亮起,她踩下油门,却在后视镜里看到柯星宇抬头望向她的方向,表情惊讶。
施语加速离开,心跳加快。是巧合吗还是柯星宇在跟踪她
回到家,施语把车停进车库,从侧门进入别墅。齐临还在书房,面前堆满了文件。
我看到柯星宇了。她一进门就说。
齐临立刻抬头:在哪
图书馆附近的咖啡馆。施语走到他身边,他好像看到我了。
齐临皱眉:从今天起,你去哪儿都带着这个。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装置,GPS追踪器,和我手机相连。
施语接过那个小装置:有必要吗
希望没有。齐临的表情很严肃,但以防万一。
施语把追踪器放进钱包:老周怎么说
他确认那封邮件确实存在,但不知道是谁发的。齐临指着电脑屏幕,更奇怪的是,邮件是从林曼的电脑发出的。
施语瞪大眼睛:什么但你说林曼不是内鬼。
这就是问题所在。齐临揉了揉太阳穴,如果邮件真是她发的,那她确实背叛了齐氏。但如果她没发...
有人栽赃给她。施语接上他的话。
齐临点点头: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内鬼。
施语想起杂志上的报道:那篇报道说邮件失误导致客户流失,是什么意思
我不确定。齐临摇头,老周正在查这件事。
下午三点,齐临出门去见老周,施语留在家里继续整理资料。
她发现软木板上的信息虽然多,但缺乏系统性。于是她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建立一个电子档案,按时间线和人物关系分类。
工作让她暂时忘记了紧张。施语全神贯注地梳理每一个细节,寻找可能的联系。
傍晚六点,齐临还没回来。施语给他发了条短信,没有回复。
七点,门铃响了。施语警觉地走到监控前,看到快递员站在门口。
齐临先生的包裹。快递员说。
施语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请签收。快递员递过一个中等大小的纸箱。
施语签了字,关上门,把包裹放在玄关。她不确定是否应该拆开,决定等齐临回来再说。
八点,齐临终于回来了,脸色阴沉。
怎么样施语迎上去问。
复杂。齐临脱下外套,老周找到了当年处理邮件服务器的技术员,那人说邮件确实是从林曼电脑发出的,但发送时间很奇怪。
怎么奇怪
凌晨三点。齐临走向厨房,倒了杯水,林曼从不在那个时间工作。
施语跟着他:所以有人用了她的电脑
或者远程操控。齐临喝光水,技术员说当时系统有漏洞,可以实现远程登录。
那就能证明林曼的清白了!
没那么简单。齐临摇头,技术员第二天就被开除了,证据不足。
施语想起门口的包裹:对了,有你的快递。
齐临皱眉:我没订东西。
两人走到玄关,齐临小心地拆开纸箱,里面是一个文件袋。
他打开文件袋,倒出几张照片和一张纸条。
照片上是施语今天在图书馆和开车时的画面,明显是偷拍的。
纸条上打印着一行字:停止调查,否则后果自负。
施语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跟踪我!
齐临的脸色变得铁青:从今天起,你不单独出门了。
但...
没有但是。齐临打断她,声音严厉,这不是游戏,施语。他们知道你参与调查了。
施语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齐临的表情软化了些:我订了晚餐,应该快到了。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处理这些照片。
施语上楼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本以为嫁给齐临是逃离柯星宇带来的伤害,没想到卷入了一个更大的漩涡。
晚餐是日料外卖,两人沉默地吃着,各自想着心事。
我整理了电子档案。施语最终打破沉默,把笔记本电脑转向齐临,按时间线和人物关系分类,可能更清晰些。
齐临浏览着她的工作成果,眉头渐渐舒展:这很有帮助。你以前做过调查
广告策划经常要分析竞品和市场。施语说,算是职业习惯。
齐临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我们配合得不错。
这句简单的肯定让施语心头一暖。
饭后,他们回到书房,继续梳理线索。施语发现齐临对商业细节的把握非常精准,能一眼看出财务数据中的异常。
你其实很擅长这个。她忍不住说,为什么平时要装得那么...
漫不经心齐临苦笑,我父亲不喜欢被威胁,包括被自己的儿子。
所以你故意表现得不像继承人
某种程度上,是的。齐临靠在椅背上,如果我太能干,他会觉得我在觊觎他的位置。
施语摇头:这太扭曲了。
豪门生活。齐临的语气带着讽刺,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全是算计和猜疑。
夜深了,他们还在讨论各种可能性。施语的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靠在齐临肩上睡着了。
她做了个短暂的梦,梦见自己站在高处,有人从背后推她...
施语。齐临的声音将她唤醒,去床上睡。
施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靠在齐临肩上。她赶紧坐直:抱歉,我太累了。
已经凌晨两点了。齐临合上电脑,今天就到这里吧。
施语点点头,站起身,突然一阵头晕。她踉跄了一下,齐临立刻扶住她。
小心。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
施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混合着些许烟草气息。这个距离太近了,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发丝。
我没事。她轻声说,却没有立刻挣脱。
齐临也没有松开手。他们就这样站了几秒,气氛微妙地变化着。
最终,齐临轻轻叹了口气:走吧,我送你上楼。
到了卧室门口,施语停下脚步:明天继续
嗯。齐临点头,晚安,施语。
晚安。
关上门,施语靠在门上,心跳加速。刚才那一刻,她几乎以为齐临要吻她。
这个念头让她脸颊发热。他们明明是协议婚姻,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施语醒来时发现已经九点了。她匆忙洗漱下楼,发现齐临正在厨房煎蛋。
你会做饭她惊讶地问。
基本生存技能。齐临头也不回地说,咖啡在壶里。
施语倒了一杯咖啡,坐到餐桌前。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这个早晨增添了几分温馨。
我查了那个跟踪你的车牌。齐临把煎蛋放到她面前,是租的车,租车人叫张伟,明显是假名。
施语皱眉:那怎么办
我安排了保镖。齐临说,他们会暗中保护你。
施语刚想反对,齐临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表情变得严肃。
老周发来了一些东西。他放下锅铲,我得去书房看看。
施语跟着他进了书房。齐临打开电脑,查看老周发来的邮件。
这是什么施语看着屏幕上的一张模糊照片。
林曼的保险箱。齐临放大照片,她自杀前一周租的。
施语凑近屏幕: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齐临摇头,钥匙不见了。老周找了三年都没找到。
会不会在林微那里
有可能。齐临思索着,或者...
或者什么
林曼交给别人保管了。齐临看向施语,她有个妹妹,林莉,在国外。
施语想起软木板上的关系图:就是林微的母亲
对。齐临点头,但林莉五年前就去世了,林微一直由亲戚抚养。
施语突然想到什么:林曼有没有可能把钥匙交给...你
齐临愣住了: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她继子,关系怎么样
齐临的表情变得复杂:比和我父亲好。她...很温柔。
他起身走向书架,从最上层取下一本相册。
这是她留给我的。他翻开相册,里面是齐临从少年到成年的照片,大部分都是林曼拍的。
施语看到一张齐临大学毕业时的照片,他穿着学士服,林曼站在旁边,手搭在他肩上,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她很喜欢你。施语轻声说。
齐临点点头,继续翻页。在相册最后一页,夹着一个信封。
这是...他拿出信封,小心地打开。
里面是一张纸条和一把小钥匙。
纸条上写着:给我亲爱的临儿,当你真正需要时,它会保护你。
施语和齐临对视一眼。
保险箱钥匙。齐临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早就给我了,而我却不知道。
保险箱在哪施语问。
老周说在瑞士银行北京分行。齐临看了看钥匙上的编号,需要预约。
他立刻拿起手机拨号,安排预约事宜。
挂断电话后,齐临的表情既兴奋又忧虑:明天上午十点可以去开箱。
你觉得里面有什么
希望是对我们有利的证据。齐临收起钥匙,无论如何,这是个突破。
下午,他们继续整理资料,为明天的银行之行做准备。施语发现齐临时不时看手机,表情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她忍不住问。
公司的事。齐临简短地回答,股价还在跌。
施语能感觉到他有所保留,但没再追问。
晚上,齐临说有事要出门一趟。
很快回来。他穿上外套,别给任何人开门。
施语点点头,看着他离开。透过窗户,她看到齐临上车后没有立刻驶离,而是在车里打了通电话,表情严肃。
一小时后,齐临回来了,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
你去见谁了施语直接问道。
齐临明显愣了一下:一个朋友,帮忙查点事。
施语感觉他在撒谎,但没有证据。
明天去银行,我需要你的身份证。齐临转移话题,已经把你加入访问名单了。
施语点点头,不再追问。但心里埋下了疑虑的种子。
临睡前,她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以为他很单纯问问你丈夫昨晚去了哪里。——一个朋友
施语盯着这条信息,心跳加速。是谁发的林微柯星宇还是齐家的敌人
6
瑞士银行北京分行坐落在国贸三期的一层,低调而奢华。
施语跟在齐临身后走进大厅,大理石地面映出两人的倒影。她穿着齐临为她准备的深蓝色套装,脚上的高跟鞋让她走路格外小心。
放松点。齐临低声说,就当是来办普通业务。
施语点点头,但手指仍紧紧攥着手包。昨晚那条匿名短信像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齐临到底隐瞒了什么
前台接待核对了他们的预约和证件,然后引领他们穿过几道安全门,来到地下保险库区域。
B-127号保险箱。接待员将钥匙和齐临带来的那把一起交给另一位工作人员,请跟我来。
施语和齐临被带到一个小房间,中间放着金属桌,墙上嵌着数百个大小不一的保险箱。
工作人员将两把钥匙插入B-127号保险箱,转动,然后退出了房间。
准备好了吗齐临的手放在保险箱把手上。
施语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保险箱门被拉开,里面是一个黑色金属盒,约A4纸大小,五厘米厚。
齐临取出盒子,放在桌上,轻轻打开。
盒子里放着一份文件和一个老式录音带。
医疗报告施语凑近看文件封面。
齐临翻开文件,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这是林曼的精神评估报告。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日期是她...去世前三天。
施语快速浏览报告内容:上面说她情绪稳定,没有自杀倾向,反而对未来有计划...这完全不符合自杀者的心理状态!
齐临的手紧紧攥着报告边缘: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不会自杀。
他拿起录音带,盒子底部有一个小型录音机。
要听吗施语问。
齐临点点头,按下播放键。
起初是几秒杂音,然后传来一个女声——温柔但坚定:
如果我遭遇不测,这份录音就是我的正式声明。三年前的财务漏洞不是意外,而是齐振国和陈志明共同策划的骗局。他们伪造了我的电脑记录,让我成为替罪羊。我掌握了证据,藏在...
录音突然中断,只剩下刺耳的电流声。
藏在哪施语急切地问,证据在哪
齐临倒带重听,但录音确实在关键处中断了。
被删除了。他握紧拳头,有人动过手脚。
施语再次查看医疗报告:这份报告证明林曼不是自杀,而是...
谋杀。齐临替她说完,声音冰冷。
施语的后背一阵发凉。如果林曼是被谋杀的,那么凶手是...
我父亲。齐临的眼神变得陌生而锐利,或者陈志明,或者他们一起。
施语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握住齐临的手。他的手冰凉而僵硬。
我们需要找到她说的证据。齐临收起文件和录音带,那是关键。
离开银行时,施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B座咖啡厅,现在。关于你丈夫的真相。——A
friend
施语皱眉,把手机给齐临看。
可能是陷阱。齐临警惕地看向四周,别理它。
但如果真有重要信息呢施语犹豫道,B座就在隔壁,公共场所,不会有危险。
齐临思索片刻:我跟你一起去,但在远处看着。
咖啡厅人不多,施语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齐临则坐在斜对角,背对着她。
五分钟后,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走进来,径直坐到施语对面。
施小姐。他压低声音,我是周警官。
施语瞪大眼睛:警官
齐临的联络人。男人快速瞥了一眼齐临的方向,他告诉你实情了吗
施语的心跳加速:什么实情
他为我们工作三年了。周警官递给她一张名片,卧底调查齐氏集团的非法交易。
施语的大脑一片空白。齐临是警方的线人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努力保持镇定。
因为你现在有危险。周警官的声音更低了,林微和陈家已经盯上你了。齐临昨晚的会面就是警告他们别动你。
施语想起那条匿名短信——原来齐临是去见警方的人。
保险箱里有什么周警官突然问。
施语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去银行
我们监控齐家很久了。周警官没有正面回答,林曼的死不是意外,我们需要证据。
施语犹豫了。她应该相信这个自称警官的人吗
问问你丈夫。周警官站起身,但小心,有些真相会伤人。
他留下这句话,迅速离开了咖啡厅。
施语坐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齐临很快走过来。
他说了什么齐临问,眼神警惕。
施语直视他的眼睛:他说你是警方的卧底。是真的吗
齐临的表情瞬间凝固。这个反应已经足够回答她的问题。
我们回家说。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
回程的车里,两人都沉默不语。施语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思绪万千。
齐临到底是谁那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警方的线人还是利用她达到某种目的的骗子
一回到家,齐临就直接去了书房。施语跟进去,关上门。
解释一下。她双臂交叉在胸前。
齐临走到窗前,背对着她:周警官说得没错。三年前,林曼死后,我联系了警方。
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相信她会自杀。齐临转过身,眼神痛苦,我父亲和陈志明的交易越来越可疑,我需要查清真相。
施语消化着这些信息:所以你娶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什么不!齐临快步走到她面前,娶你完全是...
是什么施语逼问,同情一时冲动还是我有利用价值
齐临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落下:一开始,确实有冲动的成分。但后来...
后来什么
后来我发现你真的在乎真相。齐临的声音软了下来,而且你很聪明,帮了大忙。
施语冷笑:所以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不是那样!齐临抓住她的肩膀,施语,我信任你,所以才带你去银行。警方都不知道保险箱的事!
施语挣脱他的手:但你昨晚去见他们却没告诉我!我们明明说好没有秘密!
我是为了保护你!齐临提高了声音,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别替我做决定!施语反击,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齐临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控制情绪:好,我道歉。我应该告诉你。但现在我们有了新线索,需要一起解决。
施语别过脸:我需要时间思考。
思考什么
这一切!施语挥手示意整个房间,我们的婚姻,你的身份,林曼的死...太复杂了。
齐临的表情变得受伤:你想退出
我不知道!施语转身走向门口,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她上楼回到卧室,锁上门,倒在床上。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柯星宇。
什么事她接起电话,语气不善。
施语。柯星宇的声音异常严肃,林微有行动了。她今天见了陈志明。
施语立刻坐直身体: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关注着她。柯星宇含糊地说,听着,他们提到了你和齐临,还有保险箱。
施语的心跳加速:他们知道我们去银行了
不仅知道,他们还打算采取行动。柯星宇的声音压得更低,施语,你现在很危险。
什么行动
我不清楚细节,但林微提到今晚要见一个重要人物。柯星宇说,在金融街的私人会所。
施语的大脑飞速运转。这是陷阱还是真警告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因为我欠你的。柯星宇最终说,而且...我不想像齐振国那样,一辈子活在谎言里。
挂断电话,施语在房间里踱步。她应该告诉齐临吗还是自己先查清楚
最终,她决定下楼找齐临商量。毕竟,无论多生气,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书房门半掩着,她正要推门,听到齐临在打电话。
...保险箱里有她的医疗报告和录音,但关键部分被删除了...不,我没告诉施语全部...她不需要知道那些...
施语的手僵在门把上。他还在隐瞒什么
...林曼的证据可能藏在老宅...对,我会去找...不,别派人跟踪施语,我会处理...
施语悄悄后退,心跳如鼓。齐临不信任她,还在向警方隐瞒信息。
她轻手轻脚地上楼,回到卧室,关上门。
现在怎么办相信柯星宇的警告还是相信齐临,尽管他有所隐瞒
施语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花园。阳光明媚,一切看起来那么平静,谁能想到背后隐藏着这么多秘密和危险
她拿出手机,翻到周警官的名片。也许警方才是她应该信任的
犹豫再三,她最终拨通了柯星宇的号码。
那个会所地址发给我。她说,我自己去看看。
太危险了!柯星宇反对,至少告诉齐临。
我会处理的。施语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地址发过来了。金融街的云顶私人会所,晚上八点。
施语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她需要计划和准备。
她打开衣柜,找出一条黑色连衣裙和高跟鞋——看起来足够正式进入高档会所。
然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录音笔,是以前工作采访时用的。如果林微真的在密谋什么,她需要证据。
五点半,齐临敲门:施语晚餐想吃什么
不饿。她回答,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吧。齐临的声音透着疲惫,我就在书房,有事叫我。
施语等到听见他下楼的声音,才悄悄打开门。她需要在不惊动齐临的情况下离开。
六点半,她换上连衣裙,把录音笔和手机放进手包,轻手轻脚地下楼。
客厅和书房都亮着灯,但没看到齐临。也许他在厨房
施语快速走向大门,就在她伸手开门时,身后传来声音:
去哪
她转身,看到齐临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车钥匙。
散步。她下意识撒谎。
齐临走近,眼神锐利:穿这样散步
施语知道瞒不过去了:柯星宇说林微今晚在金融街见重要人物,我想去看看。
为什么不告诉我齐临质问。
因为你也没告诉我全部真相!施语反击,我刚才听到你打电话了。你在向警方隐瞒信息!
齐临的表情变了:你偷听我打电话
偶然听到的!施语抬高声音,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林曼的证据在老宅什么老宅
齐临深吸一口气:我父亲在郊区的旧别墅,林曼生前常去那里。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那里很危险!齐临抓住她的手,我父亲派人看守着,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那里可能有林曼死亡的证据。齐临的声音低沉,我不想你卷入更深。
施语甩开他的手:又一次替我做决定!
我是保护你!
我不需要这种保护!施语转身要开门。
齐临一把拉住她:至少让我跟你一起去会所!
施语犹豫了。虽然生气,但她知道单独行动确实危险。
好吧。她最终同意,但这次没有隐瞒,没有秘密。
齐临点头:成交。
他们开车前往金融街,路上施语把柯星宇的话复述了一遍。
你觉得可信吗齐临问。
不知道。施语摇头,但值得确认。
云顶会所在一栋高档写字楼的顶层,需要会员卡才能进入。
在这等着。齐临把车停在附近,我有会员资格。
他们乘电梯上到顶层,一出电梯就被接待员拦住。
齐先生。接待员微笑,欢迎光临。
齐临自然地递过会员卡:两位,用餐。
这边请。
施语挽着齐临的手臂,尽量表现得像个普通的豪门太太。会所装修奢华,水晶吊灯下摆着几张餐桌,客人不多,都在低声交谈。
找林微。齐临低声说,带着施语走向用餐区。
他们选了个能看到入口的位置坐下,点了饮料。
如果她真的见重要人物,可能在后边的私人包厢。齐临说。
施语点点头,假装玩手机,实际上在观察四周。
半小时后,她的耐心得到了回报。林微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走进来,身边是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
陈志明。齐临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施语立刻认出了照片上那个方脸男人。林微和陈志明径直走向后面的包厢区。
我们得听听他们说什么。施语小声说。
齐临皱眉:那里有保镖把守。
施语想了想,从手包里拿出录音笔:我去试试。
太危险了!
我假装去洗手间。施语已经站起身,你在这等着,随时准备接应。
不等齐临反对,她已经走向包厢区。果然,走廊入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
女士,这是私人区域。一个保镖拦住她。
施语露出困惑的表情:洗手间不在这边吗
在那边。保镖指向相反方向。
谢谢。施语假装转身,突然踉跄了一下,哎呀!
她故意把包掉在地上,东西散落一地。
抱歉!她蹲下去捡,趁机按下录音笔的录音键。
保镖也蹲下帮忙。施语道谢后离开,悄悄把录音笔留在角落的花盆后面。
回到座位,她对齐临使了个眼色。
录音笔留在那里了。她低声说,能录40分钟。
齐临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我们等他们离开再去取。
二十分钟后,林微和陈志明从包厢出来,表情严肃地交谈着,然后乘电梯离开。
施语等了一会儿,假装再次去洗手间,取回了录音笔。
回到车上,他们迫不及待地播放录音。
前几分钟是模糊的环境音,然后林微的声音清晰起来:
...保险箱已经被他们打开了,但关键部分缺失...
陈志明:...必须找到剩下的证据...齐振国知道在哪吗
林微:...他怀疑在老宅...已经派人去了...
一阵杂音后,陈志明的声音:...无论如何不能让警方拿到...必要时采取极端手段...
林微:...施语和齐临知道得太多了...处理掉...
录音到此结束。
施语和齐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他们想杀我们。施语的声音颤抖。
齐临的表情变得坚定: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找到证据。现在就去老宅。
太危险了!
比坐以待毙安全。齐临启动车子,而且,我知道一条密道。
7
夜色如墨,齐临的车驶离市区,向西北方向的山区开去。
施语紧握着录音笔,指节发白。车窗外的路灯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车头灯照亮前方蜿蜒的山路。
老宅在香山附近。齐临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默,我父亲买下那里是因为环境私密。
施语看着黑暗中掠过的树影:你确定要这么做林微和陈志明可能已经派人去了。
正因如此,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齐临的双手紧握方向盘,证据一旦被毁,林曼就永远无法沉冤得雪了。
施语侧头看他。月光下,齐临的侧脸线条紧绷,下颌处有一道浅浅的阴影。这个曾经在她眼中只是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此刻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坚毅。
那条密道...施语开口。
小时候发现的。齐临简短解释,林曼带我去老宅玩时,我偶然发现的。她不知道这事。
车子拐进一条隐蔽的小路,颠簸着前行了几分钟,最后停在一片树林边缘。
从这里步行。齐临熄火,从后备箱拿出一个手电筒和一个小包,不能惊动守卫。
施语跟着他钻入树林。夜风穿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无数窃窃私语。她穿着不适合徒步的平底鞋,几次差点绊倒,齐临总是及时扶住她。
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一堵高墙前。墙头装有铁丝网和监控摄像头。
这边。齐临拉着她沿墙根走,来到一处灌木丛生的角落。他拨开灌木,露出墙根的一个小洞,勉强够一个成年人匍匐通过。
你小时候从这里钻进去施语难以置信地问。
齐临笑了笑:那时候洞更大些。这些年没人维护,墙基下沉了。
他先钻了进去,施语紧随其后。洞内潮湿阴暗,她的衣服被蹭脏了,但此刻已顾不得这些。
爬出洞口,眼前是一座欧式风格的三层别墅,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守卫在前门。齐临压低声音,我们绕到后面。
他们贴着墙根移动,来到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前。齐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旧钥匙,轻轻插入锁孔。
林曼给我的。他小声解释,后门的备用钥匙。
门无声地开了,里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堆满了杂物。
书房在二楼。齐临牵起施语的手,小心台阶。
老宅内弥漫着灰尘和木质家具的气味,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施语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响惊动守卫。
楼梯吱呀作响,他们不得不放慢脚步。二楼走廊尽头是一扇雕花木门。
就是这里。齐临推开门,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勾勒出书房内古典家具的轮廓。
施语环顾四周:证据会在哪
林曼喜欢藏书。齐临走向一面墙的书架,她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开始仔细检查每一排书籍,施语则查看书桌抽屉。
上锁了。她小声说。
齐临走过来,从包里拿出一套小工具,几下就撬开了锁。
抽屉里是一些普通文件和文具,没有特别的东西。
等等。施语注意到抽屉的深度与外观不符,有夹层。
她摸索着抽屉底部,果然找到一个小机关。轻轻一按,底板弹起,露出下面的空间。
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
地下室保险箱。齐临读着纸条上的字,西墙第三块石板。
施语皱眉:地下室我们没看到有地下室入口。
因为入口不在一楼。齐临的眼睛亮了起来,在书房。
他快步走向西墙,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移开画,露出后面的墙壁。
帮我找找有没有机关。他说。
施语仔细检查墙面,终于在踢脚线附近发现一个不起眼的小凸起。
这里!
齐临按下凸起,墙面无声地滑开,露出一段向下的楼梯。
我就知道!他兴奋地低声说,林曼曾经暗示过书房有秘密,但我一直没找到。
他们沿着楼梯下去,来到一个不大的地下室。正对着楼梯的墙上嵌着一个保险箱。
齐临用找到的钥匙打开保险箱,里面是一个文件袋和一个U盘。
找到了!施语激动地小声说。
齐临迅速浏览文件内容,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不仅仅是林曼被谋杀的证据。他声音紧绷,还有我父亲和陈志明三年前合谋诈骗投资者的完整记录。
施语凑近看,文件中有财务记录、邮件打印件,甚至还有几张照片,显示齐振国和陈志明在秘密会面。
这些足够定罪了。她说。
齐临插入U盘,笔记本电脑上显示出一段视频。画面中,林曼正在对着镜头说话:
如果我遭遇不测,这份视频就是我的证词。齐振国和陈志明合谋制造财务漏洞,骗取投资者资金。他们计划让我背黑锅,但我掌握了证据...
视频突然被一阵嘈杂打断,画面晃动,然后显示出一段模糊的影像:一个男人站在林曼身后,将她推下高楼。
虽然画面模糊,但那身形和走路的姿势,分明是齐振国。
施语倒吸一口冷气,齐临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亲手杀了她。齐临的声音颤抖,我父亲...是个杀人犯。
施语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
突然,楼上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有人来了!施语紧张地看向楼梯。
齐临迅速收起文件和U盘:从另一边走,地下室应该有出口。
他们在墙角发现一扇小门,通向一条狭窄的地道。
这是...施语惊讶地看着黑漆漆的通道。
旧时的逃生通道。齐临拉着她进入,贵族宅邸常有的设计。
他们刚关上门,就听到书房门被推开,有人走下楼梯。
地道低矮潮湿,他们不得不弯腰前行。施语的心跳如鼓,生怕被发现。
走了约十分钟,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出口被藤蔓遮挡,齐临拨开植物,外面是山坡下的一个小溪边。
安全了。他喘着气说。
就在这时,施语听到身后地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发现我们了!她惊恐地说。
跑!齐临拉着她向树林奔去。
身后传来一声枪响,子弹打在附近的树干上,木屑飞溅。
施语尖叫一声,齐临猛地将她扑倒,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别停!他拉起她继续跑。
又一声枪响,这次齐临闷哼一声,踉跄了一下。
你中枪了施语惊恐地问。
只是擦伤。齐临咬牙道,继续跑!
他们钻进密林,借着夜色掩护,终于甩掉了追兵。回到车上,齐临立刻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直到确认安全,施语才敢查看齐临的伤势。他的左臂被子弹擦过,鲜血浸透了衬衫袖子。
需要去医院!施语着急地说。
先报警。齐临递给她手机,用我的警务联络号码。
施语拨通电话,周警官很快接听。她简要说明了情况,周警官让他们直接去警局,会安排医疗支援。
一小时后,他们坐在警局的会议室里,齐临的伤口已经过简单处理。
周警官仔细查看了他们带回的证据,表情越来越严肃。
这些足够签发逮捕令了。他最终说,对齐振国和陈志明。
林微呢施语问。
也会被调查。周警官保证,她作为共犯,难逃法网。
天蒙蒙亮时,警方已经部署了抓捕行动。齐临和施语被安排在安全屋休息。
安全屋是一间普通的公寓,简单但干净。施语帮齐临换了药,两人精疲力竭地坐在沙发上。
结束了。齐临长舒一口气,三年了...终于为林曼讨回了公道。
施语看着他疲惫的脸庞:你早就怀疑你父亲
一直有预感,但不愿相信。齐临苦笑,直到今天看到视频...
施语轻轻握住他的手:你打算怎么办
配合警方调查。齐临的声音坚定,然后...重新开始。
他转向施语,眼神复杂:至于我们...
施语心跳加速。经历了这一夜,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对齐临的感情。这个为了保护她不惜挡子弹的男人,早已不是她冲动下选择的救命稻草。
齐临,她鼓起勇气,我想我们的协议婚姻...
可以解除了。齐临突然说,声音低沉,你已经帮我找到了真相,没必要继续这段婚姻。
施语愣住了。他是什么意思想离婚
看到她的表情,齐临急忙解释: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当初结婚是冲动之举,现在你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施语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傻瓜。
什么
我在想,施语慢慢靠近他,也许我们可以把协议婚姻变成真的。
齐临的眼睛瞪大了:你是说...
我是说,施语的脸红了,我爱上你了,齐临。不是因为感激或责任,而是因为你这个人。
齐临的表情从震惊变成狂喜,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你确定吗我有很多缺点...
比如太爱逞英雄施语轻笑,或者太喜欢替我做决定
我会改。齐临认真地说,只要你给我机会。
施语没有回答,而是倾身向前,轻轻吻上他的唇。
齐临僵了一秒,然后热烈地回应这个吻,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近。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齐临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你知道吗,从大学时起,我就梦想着这一刻。
十年等待,值得吗施语笑着问。
值得。齐临抵着她的额头,每一秒都值得。
一周后,齐振国和陈志明被捕的消息登上各大媒体头条。林微作为共犯也被警方控制,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施语和齐临搬出了那栋豪华别墅,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普通公寓。
太大打扫起来太麻烦。施语这样解释她的选择。
齐临只是笑着点头,任由她布置他们共同的家。
婚礼那天被抛弃的新闻早已被遗忘,取而代之的是齐氏继承人洗清继母冤屈的正面报道。
某个周末的早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施语醒来,发现齐临已经起床了。她循着咖啡香来到厨房,看到齐临正在煎蛋。
早。他从忙碌中抬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施语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怎么了齐临关掉火,转身将她搂入怀中。
只是觉得幸福。施语仰头看他,像做梦一样。
齐临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不是梦。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承诺
誓言。齐临认真地说,我,齐临,此生只爱施语一人。
施语笑了,眼中闪着泪光:那我,施语,也发誓只爱齐临一人。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照亮了这个简单而温馨的厨房,也照亮了他们共同开始的,真实而美好的生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