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口口声声说离开我不行的老公,拿到天价稿酬的第一件事就是接他的白月光回家。
而为了他打四份工,背负高额债务的我,却成了他口中随时可弃的糟糠。
就连孩子的命,也成了他用来讨好白月光的工具。
我终于心冷,想要离开,他却跪下求我,
老婆,再爱我一次好吗
1.
只因我忘了给老公白月光的粥里加瑶柱,老公就抓了一大把塞进10岁的儿子嘴里。
是不是想偷偷留着给这臭小子吃吃吃吃,都给他吃！
老公捏着儿子的下巴,使劲地往他嘴里塞瑶柱,口水呛进孩子的气管里,他的眼角流出大颗大颗的泪,儿子痛苦地挣扎起来。
我去扒老公的手,却被他一巴掌扇开,看着孩子几乎要窒息的脸,只能跪下来求他,
天骄,求你停手,他这样会被口水呛死的,求你,放手！只要你肯放开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的头把地磕地震天响,即使是额头破了,也毫无察觉。
你不是想留给他吃吗,这下让他吃个够！
我没有,小芥对海鲜过敏,我怎么可能会偷偷给他留着……
过敏我看是挑食吧！都是你把他养的太娇气,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我这当爸的今天就教教他什么叫珍惜粮食！
眼看着孩子就快没了动静,我拿起炒锅想要打晕程天骄,却被他的白月光冉晓晴一棍子打断了腿。
还想打我你这女人真是胆肥了！
程天骄几巴掌打的我头晕目眩,我强撑着爬向儿子,
小芥,小芥,你看看妈妈,妈妈在叫你呢……
孩子紧闭双眼,只有偶而的几下抽搐告诉我,他还活着。
天骄,你救救小芥,他这样真的会死的！
程天骄面色犹豫,掏手机的手却被冉晓晴按下,
天骄,你不是答应了今天要带我和小蕙去看演唱会嘛,现在都已经六点半了,咱们还要去学校接小蕙,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女人娇气地挽着程天骄的手,程天骄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宠溺道,
好好好,这就走。
程天骄搂着冉晓晴的肩膀,都怪那个废物,害你要空着肚子去看演唱会了。
那等下你请我吃大餐好不好
馋猫。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爬行着拿到手机,拨通120,强撑着打开了门,才昏了过去。
2.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了,医生关切地问我怎么样,但我并不关心自己,只想知道小芥有没有事。
医生,孩子呢
医生面露难色,
女士,你先冷静点,你现在的情况不方便告知……
孩子是不是出事了
我慌乱了拔掉身上的设备,被几个护士合力按住。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
女士,跟你一起送来的孩子,因为严重过敏,引发喉头水肿,阻塞气道导致窒息,现在陷入了持续性植物状态……
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所说的植物人。
我如遭雷击,我那么乖巧懂事的小芥,竟然就这样,再也不能动了
他今早还亲了我一下,说晚上要和妈妈一起做手工作业的,他还那么小,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我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
女士,你联系下家属吧,以你现在的情况,也没办法照顾好孩子的。
医生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我拨通了程天骄的电话。
一直打到第三遍,他才不耐烦地接了起来,
哪位
电话那头十分吵嚷,我听到冉晓晴的声音,
天骄,快点,到咱们俩二十岁时候最喜欢的歌了。
程天骄,小芥成植物人了。
我尽量冷静地讲出这句话。
他听出来我的声音,态度变得更差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我看演唱会呢！
对了,记得把家里的热水放好,我和晓晴吃完饭回去要泡澡！
讨厌,你说这么大声干什么……
手机传来忙音,再拨过去,又被很快挂断。
我只知道他不爱我,却不想,连带着孩子他都不在乎。
窒息感蔓延心脏,我深吸两口气,拨通了孩子奶奶的电话,
妈,你来市医院一趟。
怎么了小兰
您来医院再说吧。
我蹒跚着走到小芥的病床前,捏着他的小手。
他才初露少年模样,就被亲生父亲迫害至此,那时的他,该有多恐惧,多绝望啊。
如果能让他醒过来,我付出什么都愿意。
老天爷,求你了。
3.
孩子奶奶很快就来了医院,明明穿着病号服的是我,但是她开口第一句就是,天骄出什么事了
那种酸楚和无力感难以抑制地涌了上来,原来我和小芥,从始至终,都没有被真正的爱过。
妈,天骄给小芥硬塞了几把瑶柱,小芥,成植物人了。
什么！
孩子奶奶义愤填膺地拿出手机,给程天骄拨通了视频电话。
我隐隐能看到精致的烛台,和程天骄满是喜悦的脸。
你个孽障,把孩子弄成这样,还有脸和那个贱人吃烛光晚餐！
妈,你疯了
程天骄不满的声音传来,
怎么我有钱之后,你们一个两个都疯了孩子怎么了,过敏了那你们给他弄两片药吃吃不就得了我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你敢！
孩子奶奶怒目圆瞪,你把孩子害成植物人了！
程天骄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嗤笑,是谢小兰让你来演戏的吧告诉她,我这辈子只爱晓晴一个,要不是晓晴不想插足我们的婚姻,现在程太太的位置,早就不是她的了。
他想了一瞬,又说,算了,你把手机给她。
他一看到我的脸,马上就换了一副讽刺样子,演的还真像,你以为穿病号服我就会相信我可没那么蠢。
程天骄,你已经把孩子害成植物人,你还不想尽尽父亲的责任吗！
已经被我识破你还要演下去吗谢小兰,你别这么上纲上线！
我难掩愤怒,你自己看！
我将摄像头对准小芥,却又换来他的一声嗤笑,没完了是吧,睡着了叫醒就是了,让孩子陪你演戏,你也是没什么底线了。
这孩子也是继承了你的劣质基因,连自己老子都敢骗！
你要是不信,你来医院看看！看看小芥如今的模样,你也该知道你做了多可恶的事！
不用的,我认识医院里的大夫,我打个电话就是了。
冉晓晴拨通电话,没有几秒钟就说,天骄,医院说没有收治过叫谢小兰和程芥的病人。
你听到了！冉晓晴的话助长了程天骄的气焰,别在这占用公共资源演戏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赶紧滚！
天骄,你快尝尝,这里的海鲜粥,煮的真好吃。
勺子递到程天骄嘴边,程天骄就着冉晓晴的手吃了一口。
让后厨给你放瑶柱了吗
哎呀,人家也不是非吃不可啦。
电话传来嘟的一声。
4.
小兰,你别生气,我这就把他抓回来,保证看住他,不让他和那个贱人联系！
不用了,妈,等他回来,把债还了,我们就离婚。
小兰,你别说气话！你和他这么多年酸甜苦辣都过来了,这点挫折怎么能把你们分开
妈,这话你说起来不觉得可笑吗
这么多年甜都是他的,酸苦都是我的！
你这话是在怪我！
不该怪你们吗当初我十八岁遇到程天骄,你们都哄我说他是大学生,但是其实他连高中都没读过,这不是你们干的事
结婚买房的首付掏空了我的积蓄,即便是后来结婚知道真相,我也认了,我想着我们好好把日子过下去,他说他想当全职作家,就我出去打工赚钱,你生病了也是我没日没夜的换尿垫,伺候你！但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我怀孕没享过一天福就算了,孩子生下来我都没看到她,就被你们送走了！
那不是当时咱们家负担重,我想着送出去总比跟着咱们好过……
妈,我不是傻子,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当时程天骄的肾已经不行了,你们怕我有了孩子,有了别的心思,不愿意再任劳任怨地伺候你们俩了,所以把孩子送走了！
当初他肾衰,我四处奔走,借钱,给医生跪下,打听哪里有肾源可以尽快安排手术,我打四份工只为了还债,我以为再冷的心也该被我捂热了,可事实呢
这么多年你们俩用孩子的下落吊着我,如今他发达了,是不是也该放过我了
不知不觉间,我已泪流满面。
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肝脑涂地换来的却只有背叛！
这怨不得旁人,只能怪我眼盲心瞎,总想着万一呢,万一程天骄真的有所成就,我和小芥的好日子就来了。
可他拿到版权费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冉晓晴回家！
小兰,你别生气,妈发誓,妈这回一定站在你这边。
我摸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
到现在了,她还把我当傻子。
她挽留我是为了什么,无非是冉晓晴不会像我一样全心全意伺候她,反而会从中挑拨,让他和程天骄离心！
况且程天骄穷人乍富又为人张狂,根本守不住家业,最后还想我像老狗一样替他们兜底！
做梦！
但我假装一副被感动了的样子,毕竟现在小芥,还得有人照顾。
妈,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这次小芥的身体,还需要您多上心。
放心！老太太把手搭在我的手上,一定让小芥健健康康的！
健康
多讽刺啊。
5.
一个月后,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回家收拾孩子的东西。
这段时间,程天骄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过。
在冉晓晴母女回来后,我和小芥就被迫搬到了卫生间旁边那个小小的隔间里,隔间阴暗潮湿,但他从没有抱怨过。
他没有玩具,没有娱乐,只有一个破烂的笔记本,是在他八岁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的礼物,里面记录着他的喜怒哀乐。
那也是他十年人生里,唯一一件礼物。
小芥在本子里写,想有自己的玩具,想坐一次火车,想去北京看升国旗……
他还说要好好学习,替妈妈还债,让一家人过的不要那么辛苦。
小芥他有好多并不需要花很多钱的大愿望,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他只会说,
妈妈,今天我的作业的了优,老师送了我一块橡皮呢,够妈妈送一单的！
妈妈,我吃馒头就好,火腿肠太咸了,我不爱吃。
……
最近的一篇日记,写的是爸爸带他出去,他说,
【爸爸今天带我去了游乐场,我第一次坐摩天轮,高高的,我有点害怕,但是我也很开心,等到上学,我一定要告诉同桌,我才不是有娘生没爹养的小孩儿。】
此时我已经泪流满面,多懂事的孩子,因为有我这样一个无能的妈妈,断送了他本该快乐的一生。
门口处传来声响,是一个月没回来的程天骄。
我躲在隔间里,不想见他,却听到他说,
晓晴,你怎么就不想跟我结婚呢
我怎么跟你结婚小兰姐那么凶,连孩子都能利用,我怕惹急了她,她会杀了我和小蕙。
她程天骄冷笑两声,刀送她手里,她都没那个胆,更何况我手里还有她想要的信息,她只能听我的。
什么信息啊
哼,小妖精,你满足了我,我就告诉你。
两个人打翻了桌上的碗筷,很快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
所幸,也没持续太久。
天骄,要是小芥真成了植物人怎么办
你也被她骗了
才没有,我就只是心疼孩子,被亲妈利用。
我知道的,程芥怎么样都无所谓的,你看我给他和小蕙起的名字你就该知道,一个是草芥的芥,一个是蕙质兰心的蕙,他能为小蕙出一份力,是他的福气。
也是辛苦你了,独自一个人把小蕙带大,还将她教的这么好。
也没有很辛苦啦,你每个月都给我和小蕙打生活费,就一个月少打了五千,你比谁都急,我知道你的心就好了。
什么程天骄竟然还有钱给冉晓晴那我没日没夜在外奔波算什么小芥的舍不得又算什么
哎,那个月稿酬调整,要不然还能更多,如果不是这次出了爆款,我根本舍不得你和小蕙跟我受苦。
好在,轻舟已过万重山。
只是你说,小兰姐能同意吗
有什么不同意的,上次我带程芥去游乐园,就是为了哄他开心,让他心甘情愿去配型,如今结果出来了,舍他其谁
其实我也不想的,只是怕小蕙等不到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
孩子满心欢喜以为是爸爸的爱,却不想也是彻头彻尾的阴谋！
我猛地冲出去,你们说什么什么让小芥配型
两个人被突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谢小兰,你疯了！
你说什么配型狗男女,害小芥一次还不够,还要害第二次
什么害不害的,那是他应该做的,如果不是为了小蕙,他都不应该出生！
你这个畜生！
我冲上去撕扯他,他一脚就将我踹倒在地。
你他妈能不能冷静点,好好说话！
程天骄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小蕙和程芥是亲姐弟,将来小蕙好了,也会提携程芥,这点道理你怎么不懂
小芥已经是植物人了,你还要怎样！
呵,你还没演完吗
程天骄不屑地撇撇嘴,我今天话就放这,既然他已经是植物人了,那就是个废物,废物给小蕙一颗肾更是理所应当！
废物你怎么敢这么说他！
不是吗除了和你一起骗我,什么都不会的孩子,不是废物是什么
你甚至不愿意去医院看看他,就这样羞辱他他给你捐了一颗肾了,再拿一颗,他会死的！
什么你说什么
程天骄突然拎起我的衣领,你说程芥给我捐了一颗肾
我哽咽着,对啊,要不然哪能那么快就配型成功,如果不是小芥,你现在……
可是我的医生朋友说,年满十八周岁才能捐赠器官呢,小兰姐,你不会是骗人的吧
程天骄有些动容的脸上又展现出讥讽的神色,
谢小兰,这戏你越演越离谱了,我那颗肾,明明是小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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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算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程天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把老大的位置告诉你,你赶紧带着程芥走,咱们好聚好散,我这样的名人,可不能有丑闻。
天骄,你……
冉晓晴不可置信地看着程天骄,程天骄只给了我一张纸条,随后拉着冉晓晴就走了。
纸条上的地址,距离我们这里有四百多公里,我坐火车往返,再加上打听消息,最快也要五天时间。
我只能再次拨通了孩子奶奶的电话,请求她帮我照看小芥。
妈,辛苦您了。
你就安心去找孩子吧,天骄这两天跟我说了,现在他有钱了,也不该让自己的血脉在外受苦,早去早回吧,我保证把小芥照顾得好好的。
我点点头,踏上了去外地的路。
火车开了一段时间,我突然接到医生的电话,
是程芥妈妈吗今天程芥爸爸突然以监护人身份带程芥转院了,我总觉得不妥,还是打电话告诉您一声。
什么麻烦您拦住他！
不好意思,程芥妈妈,他们已经走了。
孩子奶奶呢,你们通知了吗
我急切的声音惊动了车上的人。
孩子奶奶帮忙办理的转院。
对啊,程天骄的妈怎么会偏袒我一个外人呢
我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7.
等我回去,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我只能再次拨打医生的电话,询问小芥转院的地址。
是一家很小的医院,根本没有做器官移植手术的资质。
我到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了。
医生一脸歉意,抱歉,由于我们工作疏漏,孩子已经去世了。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我和程天骄齐齐大喊出声,只不过他下一句是,
那小蕙有没有事
另一位女性患者迟到了,才刚被推进手术室。
没事就好。
程天骄长舒一口气,程芥…真的去世了
冉晓晴却朝着医生挤眉弄眼,医生,我们先去看看小蕙吧。
孩子的尸体呢你说啊
孩子已经火化了,是这位先生签的字。
我签的不是手术同意……
程天骄的眼里有疑惑,有惶恐,还有惊惧。
你看你,累的都眼花了,我带你去休息休息。
程天骄一脸懵地被冉晓晴带走了。
只有我未曾见到孩子最后一面,只能抱着一坛骨灰离开医院。
孩子别怕,妈妈都替你找回来,你且等等。
8.
给孩子选了一套最好的纸扎玩具,烧给他后,我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就来了,因为尸骨已经火化,我所能提供的证据都停留在猜测的层面,最后只能认定成医疗事故,主刀医生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这太轻了,明知是谋杀,我却没有证据。
寒冬腊月里,我一个人走在冰冷的湖边,想着出路。
突然,我看到了孩子的奶奶,这个帮凶！
妈,你怎么在这
老妖婆听到我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小…小兰,孩子呢
孩子在哪,妈不是很清楚吗
我怎么会清楚
对啊,妈怎么会清楚呢。我叹了一口气,将手上唯一的金戒指摘了下来,小芥一死,我和程天骄也过不下去了,这个是我们的订婚戒指,即便是一天打好几份工,我都没舍得当了它,因为这是天骄送给我的唯一一件礼物。
既然这样,不如妈您就收着吧,就当我们之间的一个了断。
我故意手抖,戒指掉进湖里,老太太急的锤我后背,你干嘛！这值不少钱呢！
我放大声音,跪在老太太面前,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赶紧下去捡上来！
老太太拼命推搡我,周围的人都劝她人命重要,可她依旧不依不饶。
我脚一滑,跌进湖里,同时不忘抓住了老太太的裤脚。
我一边伸手假装挣扎,一边用腿死死缠住老太太,将她往水里带,可奈何好心人太多,我们俩很快就被救了上来。
老太太在寒冷和众人的指责议论声中晕了过去。
9.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就在医院病房门口听到了狗咬狗的大戏。
老太太因为冷加上年纪大了,在水中腿部又被水下的石头划伤,大面积感染,目前的状态,几乎与下肢瘫痪无异,她想让冉晓晴伺候她,却被程天骄反驳,
晓晴哪里会照顾人,况且她还怀着孕,你叫谢小兰来吧,上次你生病也是她伺候的。
对了,她把孩子带哪里去了
孩子孩子都死了！
别闹了妈,晓晴都跟我说了……
晓晴晓晴……我看你早晚得死那贱人手里！
妈,你别发疯了行吗！赶紧让谢小兰来,我受不了你这窝囊气！
你有脸叫你就叫,我可没脸,她们母子对你那么好！
对我好妈,你开什么玩笑
你这么多年在家不工作,是谁养你的
我哪里不工作了我写了那么多书,也赚了不少钱！
那你的钱往家里拿过吗
我又不是只有程芥一个孩子,晓晴小蕙她们俩连做饭都不会,她们怎么办
不会可以学！
老太太被气的有些呼吸不畅,还有你换肾这件事……
你要说这件事,那我偏袒小蕙就没毛病,她那么小就给了我一颗肾……
糊涂！糊涂！明明就是小芥给你的,他们母子俩怕你忧心,骗你说出去旅游,他们哪来的钱,你怎么不想想！
那在小医院……
因为大医院根本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做这样的手术！我看你是被狐狸精迷丢了魂,那程蕙是不是你的孩子你都不知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都验过了……
在哪里验的,在冉晓晴认识的那家医院吗
你骗我！你既然觉得她们母女这么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帮她给小芥转院……
老太太气焰弱了下去,嗫嚅两声,因为…因为……
你说啊！
因为她答应把你的版权费分我一半可以了吧！
老太太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只觉得底气都足了,没想到那个贱人,答应的好好的,不仅一分钱没给我,还不来伺候我,这要是谢小兰……
哈哈哈哈哈……程天骄边笑边哭,你为了钱,她也为了钱,唯一对我好的人,我却伤害了她！
我真是畜生啊！
程天骄不停地打自己的耳光。
你赶紧给我请个护工,我我我……我拉了。
程天骄没理她,她一着急,突然吐了一口血出来。
程天骄伺候了两天失去自理能力的老太太就受不了了,一边辱骂她,一边给冉晓晴打了电话。
正好,冉晓晴带着程蕙来了医院。
天骄,怎么这么多天都没给我打电话啊
冉晓晴如往常一般撒娇,却被程天骄一把推开,你还有脸来！
你这是怎么了天骄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当初明明说好了共进退,结果你却扔下我独自去上学了。
冉晓晴支支吾吾,又听程天骄说,也是我没能耐,我没考上,怪不了别人。
但是你给我出了学费呀,即便是有了孩子,还会偷偷跑出来陪我看演唱会,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冉晓晴又扑进程天骄怀里,程天骄也顺势搂住了她,是啊晓晴,那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冉晓晴一怔,天骄,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晓晴,等咱们俩结婚,我就把所有财产都给你,到时候我们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夫妻。
真的吗天骄！
当然,对了晓晴,我还要回去写作,妈这里就交给你了。
10.
冉晓晴假装伺候了老太太两天,就闹着说肚子疼,以往程天骄肯定会心疼她,但这次,只换来程天骄冷冷一句,还想不想结婚了
她只能用自己的积蓄请最便宜的护工照顾老太太,不仅动辄扣工资,还挑三拣四,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换了六七个。
而此时的程天骄,正坐在我的病房里,给我削着苹果。
小兰,是我错了,跟我回家吧。
那冉晓晴和程蕙怎么办
自然是把那个贱人和野种赶走了！
贱人野种
程天骄自觉失言,对不起小兰,是我太粗鲁了,不提她们,只会让人不开心。
我只觉得如今的他无比可笑。
程天骄,你要是真有良心,就该把那孩子的下落告诉我！
小兰,只要你跟我回家,我们把孩子接回来,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你还想用这个威胁我
不是威胁,小兰,我真的知错了,求你,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抹着泪,别过头不看他,他涕泗横流,小兰,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这个世界对我好的只有你。
是啊程天骄,你从来就会选对你最有利的那个选项,你爱的不是我,而是曾经我无条件的付出和牺牲。
我点点头,好啊,那我想你先跟冉晓晴结婚,我也要让她尝尝我的感受。
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冉晓晴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说要将老太太接到家里伺候着,在我的授意下,程天骄同意了。
我拿到了属于我的那份财产,并用配偶的名义追回了程天骄赠予冉晓晴的全部财产,这才同意离婚。
我说要时时看着程天骄,他也就同意在家里每个房间都安装了摄像头。
我看着只会对我点头的程天骄,突然就觉得荒唐可笑,如果他早一点对我这样,是不是我还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小芥用他的死,把我拖出泥淖,又用他的死,让我时刻警醒,告诉我自己,程天骄就是一头狼。
11.
我每天给程天骄送一碗补汤,他身体燥热又无处发泄,只能拉着冉晓晴不停地做荒唐事,只是到底顾忌着摄像头,就只能拉冉晓晴进那个曾经属于我和小芥的隔间做那些事。
因为那个隔间空间太小,程天骄根本没想到在里面放摄像头。
在一次次的纵欲过度下,程天骄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衰败下去。
要伺候两个人的冉晓晴,面色再不复当初的红润,整个人仿佛枯萎腐烂的花朵,透露着一股腐败的味道。
我看着两个人多次因为钱的事情争吵,冉晓晴问程天骄是不是在外面养野女人了,程天骄说她就是野女人。
然后是撕扯,最后是程天骄单方面地暴打冉晓晴。
冉晓晴终于忍无可忍。
只是她的胆子还是太大了,老妖婆,让你天天折磨我,挑拨我和你儿子的关系,在下面,记得闭紧你的嘴巴！
她将一管稀释过的农药注射进老太太的臀部,直到第五次,我才将视频发给程天骄。
只是这时候,已经回力无天。
老太太很快去世,冉晓晴因故意杀人被提起公诉。
在一连串的调查下,发现冉晓晴多起犯罪事实,其中包含与医生勾连,偷取并贩卖他人器官的事实。
数罪并罚,她这辈子是出不来了。
只是,这还远没有结束。
12.
小兰,你回来吧。
那房子太晦气。
没事,我全款买了新的房子,写的你的名字,这是自愿赠予证明。
他像条狗一样匍匐在我身前,我的心却再起不来什么波澜。
他用尽全部身家讨好我,最后资产被一点点转移到我的名下。
财富的丧失和我仍旧冷漠的态度,让他重新染上了抽烟酗酒,很快他的身子就彻底垮了。
他两腮凹陷,面色蜡黄,看起来命不久矣。
小兰,我们再生个孩子好不好
我嗤笑,你这幅身体,还能生吗
你……
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他又一次,肾衰竭了。
13.
病床上安静的程天骄,把我拉回了很多年前。
我在床前没日没夜地照顾他,只要他看向我,我就一定会露出笑脸。
小兰……
他悠悠转醒,小兰,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回不去了程天骄,从小芥受伤那天开始,就回不去了。
不会的,小兰,你那么爱我……
是啊,曾经的谢小兰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那么对她和她的孩子！
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等我好了,我们再生一个,不,两个孩子！
你还不如早点告诉我,老大在哪里。
你答应我和我……
别再拿这个事情威胁我了程天骄,如果你告诉我孩子的下落,我就帮你换肾……
你帮我换,我再……
我可以永远不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但是,你等不了太久了,程天骄。
他最终还是松口,告诉我了一个大致方向。
看吧,什么爱不爱的,都没有他自己更重要。
医生敲敲门,示意我过去。
你好女士,请问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前妻。
医生沉默了片刻,那请问,他还换肾吗
我摇摇头。
14.
程天骄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他艰难地扯出一抹笑,这是我最了解你的一次,我知道,你会放弃我。
我没说话,居高临下地站在他的床头,俯视着他。
如果,如果你能早点,早点让我知道真相,或许我们一家人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你错了,程天骄,你即便知道真相,也只会是带着微不足道的内疚去做伤害我们母子的事。
你说得对。
程天骄的笑容十分难看,那小兰,你还爱我吗
其实你是爱我的吧,不然为什么给我煮汤,又来送我最后一程
他似乎是看到了一些我无法共情的画面,程天骄的手向空中胡乱地抓着,嘴里咕哝着我听不清的话语,他拼命的抓,却还是什么也抓不住的模样。
程天骄终于又哭了出来,直到此时,我才察觉出他的一丝丝真心。
那泪又凶又急地落了下来,打湿了他的枕头,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会不会比小芥那天,更恐慌绝望。
我不再看他,走出病房,身后长长的滴声传来。
15.
我将女儿出生的年月和被送出的大致方向发到了网上,很快获得了大量的留言。
我一家一家地拜访,又一次次地失望而归。
直到那天,有个女孩给我留言,
阿姨,我或许是你的女儿,只是我的父母对我很好,他们看到你在找我的消息,非常害怕我会被抢走,我不想让他们伤心。
点进小姑娘的主页,我几乎一眼就能认出她是我的女儿。
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后只回复了一句,你过的好就好。
我笑累了就哭,哭不动了就笑,最后,带着用小芥的骨灰做的项链,到了北京。
天阴沉沉的,可国旗升起的那刻,有一束光,透过云层,照在了我脸上。
我耳边仿佛在听到小芥的声音,
妈妈,我偷偷撕开云彩陪你看日出了。
后记
几年间,我不断进出庙宇,祈祷女儿平安顺遂,也长愿小芥转生到一个幸福的家庭。
我用大半积蓄资助困难儿童,为他们盖教学楼建校舍。
我成了无数孩子的妈妈。
直到某天,我突然接到一份结婚请柬,新娘是我的女儿,秦天佑。
与请柬一道来的,是一枚胸花。
胸花上写着：新娘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