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完美的材料,我那享誉国际的雕刻家丈夫,对着工作室中央的骨雕痴迷赞叹。
那眉眼,分明是我失踪半年的姐姐林曦!
他视若神明,夜夜摩挲;我却夜夜梦见姐姐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所谓的完美艺术,竟是我姐姐的骸骨!
今晚,我要亲手砸碎它,带姐姐回家!
1
顾远出门前,又温柔地叮嘱我早点休息,别去工作室。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透过金丝眼镜看我,带着笑意,却让我毛骨悚然。
我知道那笑意下藏着警告。
那尊骨雕,是他唯一的逆鳞。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恐惧像潮水般涌来,姐姐在梦里的哭喊又回响在耳边。
可我不能退缩。
那可怕的猜想日夜折磨我,我必须知道真相。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颤抖的双腿,走向走廊尽头的工作室。
顾远说那是他的圣殿,凡人勿近。
门上果然是特制的密码锁。
我记得姐姐失踪前,无意中听她抱怨过顾远换了工作室的锁,密码是她和顾远认识的纪念日。
我试着输入那个日期。
咔哒一声,锁开了。
一股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石膏和骨粉混合的怪味。
工作室很大,中央的骨雕在窗外月光下散发着妖异的光泽。
姐姐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清晰,仿佛她真的站在那里,无声地看着我。
我感到呼吸困难,空气稀薄得可怕。
我一步步走近骨雕,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骨雕冰凉的表面。
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我仿佛真的听到了姐姐凄厉的哭声,就在耳边回响:晚晚,好痛!救我!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看到旁边架子上放着顾远常用的工具,一个小小的铁锤。
我拿起它,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脑海里闪过姐姐温柔的笑容,又闪过她梦中痛苦扭曲的脸。
绝望和悲愤像火焰般燃烧,我举起了锤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细微的异响,像是什么东西擦过墙壁。
我猛地一惊,心跳漏了一拍。
是风声吗
还是顾远提前回来了
或者……是那个助手法
恐惧瞬间压倒了悲愤。
我几乎是逃一样地放下锤子,迅速退出了工作室,锁好门,冲回卧室。
躺在床上,我全身都在颤抖。
顾远不久后回来了,我听到他轻手轻脚地进了工作室,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卧室。
他躺到我身边,轻轻抱住我:晚晚,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
我僵硬地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别怕,有我在。
他的怀抱曾经是我的港湾,现在却像冰冷的牢笼。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用温柔的语气试探:工作室里,你进去过
我的心猛地一缩,强装镇定:没有,你不是不让我进去吗
他笑了笑,没有再问。
但我知道,他可能已经怀疑了。
高度的紧张让我一夜无眠。
2
我不能只靠直觉和噩梦。
我需要证据。
我开始翻找姐姐林曦的遗物,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姐姐的东西不多,一个旧行李箱,一些衣物,几本书。
我在书里找到她的日记本。
日记本记录了姐姐失踪前几个月的生活。
她写了很多关于顾远的事,他们的相遇,顾远对她艺术上的欣赏和支持,她对他的爱慕。
然而,从某个时间点开始,日记的语气变了。
她开始写顾远的过度热情,他对她艺术方向的干涉,他对她社交的控制。
她写道:顾远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不像看爱人,倒像看一件……完美的物品。
我翻到日记本的最后几页,那里记录了姐姐失踪前一周的事情,但最关键的几页却被整齐地撕去了。
我的心一沉,是谁撕的
顾远
还是姐姐自己为了保护什么
失落和焦急涌上心头。
不死心,我仔细检查日记本的每一页,每一个角落。
在日记本的封底夹层里,我摸到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
展开一看,是姐姐的笔迹: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像看一件物品。
晚晚,小心他。
纸条揉皱了,像是仓促间写下。
姐姐的警告,让我心惊肉跳,愤怒也随之而来。
她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我努力回忆姐姐失踪前与顾远的互动。
他们确实有过几次不寻常的争吵。
有一次,我听到顾远对姐姐说:你的骨骼线条很美,是天然的艺术品。
当时我以为是艺术家之间的夸赞,现在回想,那句话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还有一次,姐姐说想去参加一个画展,顾远却坚持让她推掉,说她需要专注于自己的创作。
现在看来,那不是关心,是控制。
顾远不知道我偷偷翻了姐姐的东西,但他似乎总能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
那天晚上,他突然问我:晚晚,还在想林曦
我点头。
他语气冰冷地警告我:人要向前看,不要沉溺过去。
过去只会腐蚀现在。
他的眼神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感到被监视着,喘不过气来。
我偷偷联系了姐姐生前最好的朋友小雅。
小雅说姐姐失踪前确实有些不对劲,情绪起伏很大,有时候会突然沉默,问她怎么了又说没事。
她提到顾远对姐姐的控制欲很强,不希望姐姐和其他艺术家交流。
小雅也觉得奇怪,但以为是顾远太爱姐姐了。
这些模糊的指向,让我更加确定,姐姐的失踪与顾远脱不了干系。
心里的恐惧和怀疑,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
3
我开始刻意观察顾远的每一个行为。
他去工作室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一整天都待在里面。
他的神情也越来越不对劲,对着骨雕时,那种痴迷和狂热几乎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他会自言自语,低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像在和骨雕对话。
某天下午,我借口送水去工作室,门半开着。
我轻轻敲门,顾远让我进去。
他正对着骨雕,手里拿着一块布,用一种奇怪的液体擦拭着。
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异味,有点像福尔马林,又有点像别的什么。
我瞥见他工作台上放着几个贴着标签的玻璃瓶,上面写着XXX保存液。
我的胃里一阵翻腾,疑惑和恶心同时涌上心头。
这是雕刻需要的材料吗
顾远看到我,立刻收起了瓶子,用那块布盖住了骨雕的一部分。
他接过水杯,语气有些不耐:说了工作的时候不要打扰。
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嫌弃,仿佛我凡俗的存在玷污了他的圣殿。
我感到一阵悲哀和屈辱。
曾经,我是他最亲近的人,现在,我连靠近他的作品都会被嫌弃。
我尝试旁敲侧击询问骨雕的材料来源。
我问他:这尊骨雕,是用什么骨头做的
看起来好特别。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锐利如刀:晚晚,艺术的极致,凡人无法理解。
你只需要欣赏。
他带着一种俯视的怜悯,仿佛我是一个无法领悟他高深艺术的愚昧之人。
那种无力和愤怒堵在我的胸口,几乎让我窒息。
我偷偷潜入工作室外围,在垃圾桶里翻找。
我找到了一些快递单据,上面是购买各种化学试剂和特殊工具的信息。
还有一些骨骼处理相关的专业书籍。
这些东西,一个雕刻家为什么需要
线索越来越多,指向一个可怕的方向。
顾远的助手小李也对我态度冷淡。
以前他对我挺恭敬的,现在看到我就像没看见一样,甚至刻意回避我的目光。
我问他顾远最近在做什么,他总是含糊其辞,说顾远在创作的关键时期,不希望被打扰。
他的闪躲,加重了我的怀疑。
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的噩梦内容愈发清晰。
姐姐被剥去皮肉,只剩下骨骼,被顾远用工具一点点雕刻。
她在梦中指着顾远,嘴巴张开,发出无声的控诉。
我从梦中惊醒,全身冷汗,顾远就在我身边,睡得那么安详。
我看着他熟睡的侧脸,感到一种极度的恐惧和厌恶。
这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他到底是什么
4
我必须找到更直接的证据。
我试图调查顾远工作室的垃圾,寻找他丢弃的物品。
我在工作室外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些废弃的雕刻工具,上面沾着一些可疑的褐色污渍,闻起来有淡淡的血腥味。
我的胃再次翻腾。
我尝试破解顾远的电脑和手机。
他的电脑设置了复杂的密码,手机也安装了反追踪程序。
我不是技术人员,几次尝试都失败了,反而差点被他发现。
挫败感让我更加焦虑。
我回忆起姐姐失踪前曾说过要去一个偏僻的山区采风,那里以奇特的石材和古老的传说闻名。
而顾远当时也恰好出差,去了同一个方向。
当时我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这绝不是巧合。
我在网上搜索顾远的信息,无意中看到一篇关于他早期作品的报道,里面提到了他的一位前学徒,因为无法忍受顾远的极端艺术理念而离开。
报道里没有详细说明是什么极端理念,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可能知道些什么。
我费尽周折,通过社交媒体找到了这位前学徒,他叫陈飞。
我抱着一线希望,尝试联系他。
顾远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
他开始限制我的出行,不让我独自出门,甚至要求我把手机位置共享给他。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口头警告,而是用实际行动控制我的自由。
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来,愤怒在我心中积压。
我偷偷在网上购买了微型录音笔和摄像头。
我想把它们安装在工作室附近,甚至工作室里面,记录下顾远的言行。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某晚,顾远突然对我异常温柔。
他送我一条昂贵的项链,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轻柔:晚晚,你最近怎么心事重重的
是不是太累了
我看着他温柔的假面,感到一阵恶心。
然后他话锋一转:没有我,晚晚,你能做什么呢
你的生活是我给的,你要学会依靠我。
他微笑着,眼神却冰冷得像块冰。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进行精神控制,让我觉得自己离开了他就无法生存,从而打消我调查的念头。
这种屈辱和恶心,让我更加坚定了反击的决心。
5
陈飞回复了我的信息。
他一开始很犹豫,似乎对顾远充满恐惧。
我告诉他我的怀疑,告诉他姐姐的警告和我的噩梦。
也许是我的绝望打动了他,他同意和我见面。
在一家隐蔽的咖啡馆,陈飞告诉我,顾远对材料有着病态的追求。
他不仅仅是雕刻骨头,他对骨头的来源、处理方式有着近乎疯狂的执着。
陈飞说,顾远曾对某种特殊保存技术非常着迷,研究各种化学药剂,甚至为了获取最完美的骨骼,做过一些非常规的事情。
他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他还提到,顾远有一个上锁的箱子,里面存放着他认为最珍贵的材料和记录。
陈飞的证词让我更加确定了方向。
我必须找到那个箱子。
我再次冒险潜入工作室。
这次我更加小心,趁顾远熟睡后,我悄悄溜进工作室。
借助手电筒的光,我在工作室隐蔽的角落,一个堆满杂物的架子后面,发现了一个陈旧的带锁的木箱。
我没有工具撬锁,但我想起顾远书房里有一个备用钥匙柜。
我在那个柜子里找到了一串标着不同房间名字的钥匙。
其中一把没有标签的钥匙,看起来很旧。
我带着这把钥匙回到工作室,颤抖着手插入箱子上的锁孔。
咔哒一声,箱子打开了。
箱子里散发出一股混合着血腥味和化学药剂的刺鼻气味。
我的心跳快得要爆炸。
里面不是雕刻工具,也不是艺术品。
我看到了姐姐失踪时佩戴的那枚发卡,那条她最喜欢的项链。
还有几缕乌黑的长发,正是姐姐的头发。
最让我崩溃的是,箱子里还有一些处理过的骨骼残片,虽然不是完整的骨骼,但那些形状,那些纹理……
我的脑海里闪过姐姐的身体结构图。
我几乎崩溃,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眼前模糊一片,都是姐姐痛苦的脸。
震惊、悲痛欲绝,淹没了我。
但强烈的复仇欲望像一剂强心针,让我瞬间冷静下来。
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对着箱子里的东西疯狂拍照。
在箱子的最下面,我发现一个被油纸包裹的小本子。
小本子很薄,里面是顾远用一种奇怪符号记录的东西。
我看不懂那些符号,但在小本子的扉页,我看到一个签名——不是顾远,是另一个人的名字缩写,旁边还有一个奇怪的标记。
我的心猛地一沉。
顾远有同伙
或者他只是某个链条上的执行者
案情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我迅速将东西放回原处,锁好箱子,清理了所有痕迹,然后悄悄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我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泪水无声滑落。
姐姐,原来你真的……
我的心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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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手握这些证据,我的内心充满了悲愤和杀意。
我想冲出去质问顾远,想用最残忍的方式让他付出代价。
但我知道,顾远是多么危险和残忍。
我不能贸然行动。
我是该独自复仇,还是报警
我再次查看箱子里的东西。
在姐姐那条项链的坠子里,我摸到一个很小的凸起。
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微型存储卡!
姐姐竟然留下了这个!
我的手颤抖着将存储卡取出来。
姐姐失踪前曾教我如何使用一个加密的云端存储空间。
我立刻将存储卡里的内容上传到那个空间,然后用姐姐告诉我的密码打开。
里面是姐姐失踪前录下的一些语音备忘录和几张照片。
语音里,姐姐的声音带着恐惧和绝望:他疯了……他想拿我做实验……他要用我的身体……晚晚,如果我回不去了,一定要小心他……他不是人……
照片是顾远工作室的一些角落,有那些化学试剂瓶,还有一些血迹斑斑的工具。
这是姐姐留下的最后的求救和证据!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紧,悲伤和愤怒到达了极点。
我尝试联系之前负责姐姐失踪案的警察。
我将我发现的一些线索,比如顾远的异常行为,他工作室里的奇怪东西,姐姐的警告纸条,都告诉了对方。
但对方的态度很敷衍,说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骨雕不能直接证明什么,姐姐的警告也可能是她精神压力大。
他们表示证据不足,无法立案重新调查。
绝望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他们是相信了顾远的伪装,还是根本就不想深入调查
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顾远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决绝。
他对我的态度变得阴沉不定,有时候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有时候又带着明显的暴力倾向暗示。
晚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某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他抚摸着我的脸,眼神冰冷而空洞,仿佛透过我看另一个不存在的人。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我感到极度的恐惧,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撕碎。
我不能再等了。
警察靠不住,顾远已经察觉到我的意图。
我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揭露真相——就像开篇那个夜晚,砸碎骨雕。
我准备好了工具,一个更大的铁锤。
我写下了遗书,发给了我唯一信任的大学同学,告诉她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就把我收集到的证据和姐姐留下的信息交给警方和媒体。
我回想起姐姐曾经为了保护我,替我承担过错,牺牲自己的机会。
她总是把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现在,轮到我了。
我不能让她变成一尊冰冷的骨雕,永远被困在顾远扭曲的艺术里。
这种回忆,坚定了我的决心。
今晚,我要为姐姐复仇!
7
夜幕降临,顾远出门赴宴。
这一次,他出门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让我心里发毛。
但我没有退缩。
我换上方便行动的衣服,将铁锤藏在身后,走向工作室。
门锁依然是那个纪念日密码,我熟练地输入。
推开门,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工作室里只有几盏昏暗的灯亮着,骨雕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诡异。
姐姐的眉眼,微微扬起的下颌,是那么逼真,却又那么冰冷。
我一步步走向骨雕,手里紧紧握着铁锤。
我最后一次审视它,审视这尊用姐姐的骨骼雕刻成的艺术品。
我的脑海里闪过姐姐音容笑貌,她温暖的拥抱,她爽朗的笑声,她温柔的眼神。
这些鲜活的记忆,与眼前冰冷的骨雕形成巨大的反差。
悲愤像火山一样爆发。
姐姐,我来带你回家!
我嘶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铁锤狠狠砸向骨雕的头部。
砰!
骨雕发出沉闷的响声,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碎裂的骨屑四溅,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宣泄的快感伴随着巨大的悲痛。
我又挥下几锤,将骨雕砸得四分五裂。
在破碎的骨雕内部,我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骨雕并非完全实心,里面藏着一个空腔。
空腔里,除了姐姐的骸骨残片,还有一个小型播放器,和一些缠绕的导线。
我颤抖着手拿起那个播放器,按下了播放键。
播放器里传来了姐姐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晚晚……好痛……他每天……每天用药水泡我……他说这是为了让骨头更坚韧……更容易雕刻……他说我的骨头是最好的材料……他要用我的身体……完成他最完美的作品……晚晚……救我……
录音里还夹杂着顾远低沉的声音,他在温柔地对姐姐说着什么,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种语调,那种变态的温柔,让我毛骨悚然。
顾远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激发灵感!
他每天折磨姐姐,录下她的惨叫和哀求,然后在雕刻时播放!
我的胃里再次翻腾,恶心、愤怒、悲痛,各种情绪混合在一起,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我在破碎的骨骼中翻找,希望能找到更直接的证据。
在一段肋骨的缝隙里,我发现了一小片东西。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小片指甲盖大小的皮肤组织,上面带着一些毛发。
旁边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顾远,DNA。
这是姐姐用最后的力气,为我留下的证据!
她竟然在这种绝境中,还能想到这些!
我的眼泪再次涌出,这是姐姐用生命换来的证据!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顾远站在门口,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得像地狱里的恶鬼。
他可能宴会提前结束了,或者他预感到了什么。
他一眼看到了地上的骨雕碎片和手持铁锤的我。
他脸上的儒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暴怒和狰狞。
你毁了它!
你毁了我的完美!
他嘶吼着,声音像受伤的野兽。
他暴露了真面目。
8
顾远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向我扑来。
我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铁锤自卫。
他躲开了锤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想要夺走我手中的证据。
把东西给我!
你这个贱人!
你什么都不懂!
那是艺术!
是永恒!
他一边扭打,一边咆哮。
我拼命挣扎,将手机和录音笔藏在身后。
我不能让这些证据落到他手里!
搏斗中,我被他推倒在地,他扑上来想要掐住我的脖子。
我挣扎着用腿蹬开他,摸到地上的一块骨雕碎片,狠狠地刺向他的手臂。
啊!
顾远一声惨叫,手臂受伤,动作慢了下来。
我趁机爬起来,抓起手机。
我提前设置好了直播,现在是时候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个天才艺术家的真面目了!
我打开直播,将手机对准满地的骨雕碎片和受伤暴怒的顾远。
顾远!
你这个魔鬼!
你拿姐姐的骨头做雕塑!
你杀了她!
我对着手机嘶吼,声音因为悲愤而嘶哑。
顾远看到我的动作,瞬间愣住了,然后更加歇斯底里。
你们不懂!
这是升华!
她在我手中获得了不朽!
他指着破碎的骨雕,眼神狂热而绝望。
你们这些庸俗的凡人!
只看得到皮囊!
我给了她永恒的美!
是她自愿的!
她愿意为艺术献身!
他开始疯狂地为自己辩解,暴露了他扭曲的艺术观和对姐姐的残忍行径。
我的直播很快引来了关注,评论区炸开了锅。
邻居听到动静,也敲响了我们的门。
顾远看到门外有人影晃动,脸色更加难看。
就在这时,警察赶到了!
可能是我的同学看到了直播并报了警,也可能是邻居报了警。
几名警察冲进来,控制住了顾远。
他还在挣扎,还在咆哮:放开我!
你们毁了艺术!
你们是历史的罪人!
我瘫倒在地,看着被警察带走的顾远。
他的狂热、他的扭曲、他的罪恶,终于暴露在阳光下。
泪水混合着血水(可能是搏斗中蹭到的)流下,模糊了我的视线。
心中是无尽的悲凉和一丝解脱。
姐姐,你看到了吗
我为你讨回了公道。
顾远在被带走时,突然转头,越过人群,看向一个刚赶到现场,穿着体面,带着惊愕表情的男人——那是著名的艺术品经纪人张先生。
顾远对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用只有我和张先生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下一个‘完美’,你们还能找到吗
我的心猛地一颤。
难道顾远的行为并非孤例
他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黑暗交易链或变态收藏圈
9
顾远的罪行通过我的直播和媒体的曝光,迅速引发了社会轰动。
人们无法相信,那个儒雅俊朗、享誉国际的天才艺术家,竟然是杀害自己妻姐并将其尸骨制成艺术品的恶魔。
关于天才与魔鬼的讨论甚嚣尘上,整个艺术圈都为之震动。
法庭审判开始了。
顾远在法庭上毫无悔意,他穿着定制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依然那么儒雅。
他甚至在法庭上继续阐述他扭曲的艺术哲学,声称自己只是在追求艺术的极致,是姐姐自愿为他的艺术献身。
他的辩护律师试图以精神问题为由为他开脱。
我看着他在法庭上侃侃而谈,仿佛自己是受害者,是怀才不遇的艺术家,愤怒和无力再次涌上心头。
顾远的前助手小李作为污点证人出庭。
他鼓起勇气,揭露了更多顾远工作室的内幕,包括他如何处理材料,如何对姐姐进行非人对待。
他的证词让法庭上的人无不震惊。
我出庭作证。
我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证人席上。
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我叙述了顾远如何伪装,如何控制我,如何折磨姐姐,如何制作骨雕。
我展示了姐姐留下的证据,包括录音、照片和那片皮肤组织。
我将姐姐的遗书和写给我的警告纸条呈给法官。
我的叙述平静而克制,但这平静下隐藏着巨大的痛苦和坚韧。
我的痛苦与坚强感染了许多人,法庭上不时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最终,法庭宣判。
顾远被判处死刑。
正义虽然来迟,但终究没有缺席。
我为姐姐讨回了公道。
走出法庭,我感到一种巨大的疲惫,但内心深处,有一丝解脱。
姐姐,你可以安息了。
顾远被处决后,他的工作室被查封,骨雕被销毁。
媒体的狂热渐渐平息,但这件事留下的阴影却无法抹去。
我的人生也布满了创伤,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治愈。
我将姐姐的骨灰带回了家乡,安葬在她最喜欢的山坡上。
顾远在被捕时对张先生说的那句话,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我开始怀疑,顾远只是冰山一角。
那个签名,那个标记,是否指向一个更庞大的黑暗交易链或变态收藏圈
那些变态的收藏家、艺术品经纪人,是否是顾远罪行的推手
我决定不再逃避,不再沉溺于悲伤。
我将姐姐留下的所有信息,以及我调查到的顾远和张先生之间可能的联系,都整理好,匿名发送给了几个有影响力的媒体和警方。
我不知道这是否会掀起更大的波澜,但我知道,我不能让姐姐的牺牲白费。
我离开了那个充满噩梦的城市,带着姐姐的骨灰,寻找新的生活。
但阴影永存,我依然会做噩梦,梦见姐姐痛苦的脸。
我知道,内心的伤口永远无法完全愈合。
顾远被捕时的那句话,像一把悬在我头顶的剑。
我开始关注艺术品市场,关注那些天价的、来源不明的另类艺术品。
我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更黑暗、更危险的漩涡。
复仇的连锁似乎才刚刚开始。
故事,并没有真正结束。
我带着姐姐的遗愿,走上了一条更艰难的揭露之路。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我不再是那个软弱无助的林晚。
我在绝望中重生,为了姐姐,为了那些可能存在的其他受害者,我必须继续前进。
斗争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