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乱
入夜,大皇子府书房的灯还亮着,大皇子有夜读史书的习惯,今天他看到了春秋中鲁庄公的一段故事,兴致盎然,一时未有倦意,乘兴挑灯诵读。
这时候,后厅花园突然发出了异响,大皇子警惕陡生,喊了一声:“什么人?”
有人声回应道:“有刺客,王爷莫慌!”
此时就传来了打斗声,大皇子镇定地躲到书案后面,凝视静听外面的动静。只听得人声喧哗,打斗渐烈,然后声音逐渐变远,感觉是在且战且退,最后杳无音迹。
一名侍卫进到书房,低头禀报:“王爷勿惊,刺客已经逃出王府,目前我们的人正在追缉,务必将之擒获,以查清此事。”
这时,刚得到消息的阴槊也匆匆来到书房外求见,大皇子叫其进来,两人对望一眼,并未说什么,一起等待结果。
这时候,后府夫人居住的地方突然传来惊慌的声音:“不好了,王妃大出血,快去告诉王爷!”
大皇子脸色煞白,急步冲到室外,看见有丫鬟急匆匆跑过来,带着哭声对大皇子说:“王爷不好了,王妃刚才被刺客惊吓,突然下面出血,止不住了。”
大皇子大喊:“那还不快去叫太医?”
丫鬟说:“已经让人去叫太医和稳婆了,稳婆已经到了。”
大皇子说:“快带我去看看。”
阴槊不方便跟着去看王妃,就留在书房继续处理刺客的事件。
不一会儿,又有侍卫回报,说还在逃窜,似乎去往城外,但夜晚城门已闭,他应该是出不去的。
又过了一会,大皇子回到了书房,阴槊问:“王妃情况怎么样?”
大皇子说:“不好,太医已经过来了,正在紧急处理。”
这时,王府的侍卫长进来禀告,说:“王爷息怒,我们的人一直追击刺客,没想到失手将其刺死,没留下活口,如今已报官,仵作正在验尸。”
大皇子怒骂:“一群饭桶,活口都抓不到,一具尸体要来何用?”
阴槊忙止住大皇子的怒气,说:“王爷先不忙发火,尸体也可以说话的。”
大皇子看似被劝住了,瞪了侍卫长一眼,说:“那还不快去守着尸体查验?赶紧查清刺客的身份,以及看是谁人指使?”
京兆尹冯蔚时凌晨接到了消息,说大皇子遇刺,叫苦不迭,又是一桩棘手的事,稍有不慎,乌纱帽就保不住。赶紧吩咐了仵作去验尸,同时叫来了最厉害的捕快去查看现场。
捕快叫江朴,先去了刺客最终被刺死的现场,致命的一剑是王府的侍卫刺出的,这人在现场等着官员问话,倒也不紧张,大概是还在回味当时的打斗吧。江朴问:“这一剑你是怎么刺出去的?从哪个方位?当时是个什么情形?”
那人说:“当时场面很混乱,刺客回身跟我们战成一团,我们这边赶过来的有四个人,围成一个圆圈,是为了把他的退路封死。我们当时一心想活捉刺客,王爷有令,务必活捉,所以我们并未下死手,只是困住对方,令其力竭再行抓获。刺客似乎觉察了我们的意图,采用了同归于尽的打法,招招都致命,而且不回撤护住自己。当时情形很凶险,刺客的剑冲着我过来,我心想:妈的,既然你不要命,那我就直接冲你的命门而去,看谁狠得过谁?但我的同伴用剑架住了他的进攻,而我出剑很快,他被架住这后,无法回撤,我的剑就直入对方胸口。一招毙命,死透了。”
江朴简单看了下伤口,问了问仵作,基本上判断出了死亡的直接原因。与王府侍卫的陈述相吻合,于是不再流连于这个现场,而是赶往王府去看刺杀大皇子的的话,那另一物料则基本上锁死了一个人。”
冯蔚时有点兴趣了,问:“什么物料?”
江朴说:“墨。此图所用的墨,不仅有柏子的清香,而且添加了安息香,还是永丰号的掌柜一闻之下辨别出来的。他告诉我,这个墨是用安息香所制,此墨城里仅有玄光斋有售。于是我去了玄光斋,玄光斋的老板给出的答案是,”
冯蔚时微笑着问:“是什么?”
江朴咽了口唾沫,估计对自己要说出的石破天惊的话也有一点点的迟疑。他说:“此墨极为罕见,里面加了苏腊国进贡的安息香,整个昭国只制作了六条,取名珍墨。此墨一出,爱者云集,后被一不愿意透露名字的顾客全部购走,很多想买的人因此愤恨不已。”
冯蔚时见江朴似乎不敢再往下说,就问:“是二皇子买的吗?”
江朴终于点了点头。
冯蔚时仰头望天,想了一会儿,才问道:“就算是此地图的指向是二皇子,那跟刺杀案怎么关联上的呢?”
江朴说:“属于当时看见这幅地图的时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主要是运笔非常独特,有些微的倾斜,如果解释成一个左撇子画的,那一切就顺理成章了。而二皇子府上的杜管家,正是左撇子。”
冯蔚时突然问:“你拿到了杜管家的笔迹?”
江朴点点头,说:“经比对,此地图确为杜管家所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