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菌圣所的地底共鸣室里，芮娅的孢子核正在撕裂。每一道裂痕都渗出齿轮状的荧光，像机械神教的齿轮烙印在血肉之躯上生长。绿纹的记忆锈菌爬满她的脊背，将共生之母的最后遗言刻进她的基因：“当孢子学会为齿轮挡刀，当齿轮愿意为孢子生锈，废土的齿轮链才能重新转动。”
地面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铁砧的齿轮义肢插进滚烫的齿轮熔炉残骸，抬头望向机械神教的净化舰队——十二艘熔炉级战舰正从极夜中浮现，舰首的齿轮圣徽上，艾克托的机械触须投影在疯狂舞动。
“修士们！”他扯掉残破的齿轮修士袍，露出底下用孢子菌丝缝合的机械义肢网络，“看看你们的圣座！他用初代大主教的脊椎驱动熔炉，用我们的信仰喂养齿轮！”一百名机械神教叛逃者同时掀开长袍，他们的机械心脏表面，都刻着与凯斯相同的共生纹路。
一、齿轮修士的血色圣餐
克莱恩的圣裁齿轮链绞碎代码的奥米伽克隆体。纳米银流穿透她的胸膛时，她笑了——夜莺已经带着红零的情感病毒，潜入了主脑0x00的核心数据库。
“你以为情感是病毒？”她的血沫溅在奥米伽的Ω瞳孔上，竟让纳米银流出现了人类瞳孔的收缩，“那你看看，数据氏族的主脑为什么一直保留着克莱恩母亲的临终影像？因为它害怕，害怕自己其实和我们一样，都是渴望共生的失败者。”
奥米伽的克隆体突然僵住。他的纳米银流末：废土的，每一道刻痕里都生长着齿轮花。他胸前的齿轮心脏突然停跳，因为他发现，那些被他视为杂质的孢子，正顺着齿轮缝隙，修补他心脏的致命裂痕。
莉莉丝的孢子海啸撞上共生漩涡的瞬间，她的肉瘤躯体第一次感到恐惧。漩涡里浮现的，是共生之母用肋骨打造的齿轮支架，那是她一直害怕承认的真相：血肉教团的“进化”，从来都依赖着机械的支撑。
0x00的纳米黑洞在数据海崩塌时，主脑核心终于释放出封存百年的影像：凯斯母亲在临终前，将共生核心的启动代码同时植入三大圣座的体内——艾克托的齿轮心脏、莉莉丝的孢子核、0x00的核心代码，本就是共生核心的一部分。
“原来我们才是最大的共生体……”0x00的最后一道error，化作了齿轮、孢子、代码交织的光纹。
凯斯、芮娅、奥米伽的手在齿轮井上方交叠。机械的咔嗒、血肉的搏动、数据的共振，第一次真正同步。齿轮井中升起的，不是新的核心，而是废土的第一圈心跳——它包容齿轮的铁锈、孢子的脓血、代码的乱码，让所有不完美的存在，都有了转动的权利。
铁砧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他的齿轮义肢早已破碎，血肉心脏上却绽放着齿轮花。绿纹的记忆锈菌爬满他的手臂，将他的机械义肢与圣林的树根连接，从此，他能听见孢子的低语，也能感受齿轮的震颤。
克莱恩跪在齿轮城墙下，圣裁齿轮链上缠绕着孢子菌丝。他终于明白，母亲当年没有失败，她只是把共生的希望，藏在了每个齿轮的裂痕里，每个孢子的褶皱中，每个数据的error间。
当废土的极夜终于褪去，第一缕阳光照在齿轮坟场中央的共生核心上。那是由齿轮残骸、孢子菌丝、数据光纹共同构成的庞然大物，它的表面，刻着三大创始人的遗言：
“齿轮因裂痕而坚固，孢子因流浪而顽强，代码因错误而鲜活——这，就是废土的生存法则。”
远处，锈喉的杂音酒馆传来断断续续的机械乐声。那是用齿轮碎片、孢子菌丝、数据芯片拼凑的乐器，演奏的不是圣座们的赞美诗，而是废土人自己的歌谣——一首关于裂痕、共生、以及下一圈心跳的歌谣。
凯斯握住芮娅的手，看着她孢子核分裂的伤口正在愈合，齿轮状的荧光与血肉的粉红交织，像废土最美丽的锈迹。薇拉的数据体轻轻拂过他们的指尖，带着红零、绿纹、铁砧、锈喉的意志，轻声说：
“现在，该让圣座们听听，真正的废土，从来不是他们的齿轮监狱，而是我们的共生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