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也才明白,哥哥其实只是话不多,但一直都是我坚实的港湾。
以前我只顾着竞争,忽略了那些沉默的爱。
哥哥开着车,目视前方,蓦然开口。
其实爸妈也很想你,只是他们也不擅长表达而已。你要怪我们也可以,但......当时你要跟我们决裂,我们其实也挺难过的。
我们一直想去找你,但也知道你的脾气,怕你看到我们更生气。
我摩擦着思思的骨灰瓶,没有说话。
他们说得对。
当时的情况,无论他们对我说什么做什么,只会让我的情绪更上一层楼。
而等我的情绪积淀下来,我跟凌青云的生活已经足够让我手忙脚乱的了,更无暇顾及其他。
回到家后,爸妈让我跟哥哥去公司干活。
我同意了。
只是,入职公司前,我先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用心给思思找了一块风水宝地。
我亲手把思思埋进土里。
这一刻,我的情绪再度崩溃,一边哭,一边一抔一抔的土给思思埋上。
直到盖严实。
我趴在地上哭,还是妈妈把我拉起来,搂进怀里。
这天晚上,我第一次梦见了思思。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坐在我身边陪我。
我似乎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我感觉......
快要天亮了。
思思动作了。
她站起身,给我跳了一支舞。
这似乎是她给我提过,幼儿园放学就要给我表演过我舞。
我之前并没有看她跳过,只是根据她的动作跟之前那支舞的名字结合猜测。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就是那支舞。
面前她的动作如此流畅。
就仿佛......
这不是梦。
而是是真正的思思,站在我面前给我跳最后一支舞。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从我红肿的眼睛里奔涌而出。
舞停,思思走到我身前,踮起脚尖,轻轻拂去我的眼泪。
最后,在我脸颊落下一吻。
她化作碎片,随光而去。
我常常会去墓园陪思思说话。
墓园也经常有个小姑娘来。
每个月她都会给思思送花。
我在某天午后拉住了她,问她为什么来。
她说,之前有个叔叔给她一大笔钱,给了她一个地址和一张照片,让她跟着地址上的女人来墓园,给一个叫思思的女孩送花。
她还说,叔叔给她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还好我很守信呢！
她笑道。
我抚摸着她的头顶,微笑着没有说话。
凌青云入狱前,请律师做好了财产分配。
他没有给自己留一分钱,把绝大部分的钱划分给我,再把剩余的钱以思思的名义捐了出去。
没想到,他还雇了一个小姑娘,每个月给思思送花。
我并不在意这些。
我只是在小姑娘走后,坐在墓碑前,不住地摩擦思思的照片。
思思,今晚可以再来妈妈的梦里吗妈妈好想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