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突然笑了,笑得有些疯,有些扭曲。
“你们想怎么样?啊?你们一个个想看我跪地求饶?想看我坐牢?你们高兴了?你们能睡得着了?”
“我告诉你们,我许大茂不是软的!你们谁敢动我,我拼了这条命也得拉上一个垫背的!”他说着从裤腰里猛地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剪刀,动作虽快,却被一双大手瞬间夺下。
何雨柱手腕一抖,轻轻一个反擒,直接将剪刀夺了过来,反手一按,便将许大茂压在墙上。他声音低沉,却每一个字都像打铁时锤落在砧上的回响:
“你再敢撒疯,我今天就把你送到派出所里去。”
许大茂剧烈喘息着,脸紧贴着冰冷的砖墙,喉头发出类似野兽低吼的声音,但他挣不动,也无法再反抗。
人群中已有人开始去叫人报信,更多的人则围拢上来,脸上不再是看热闹的表情,而是逐渐凝聚起一种说不清的、复杂的情绪——愤怒,警惕,甚至还有些许的解脱。
而何雨柱并未松手,他知道,这一场闹剧,远远还没有结束。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何雨柱手臂发力,将许大茂死死钳制在墙上,感受到他身躯下传来的细微颤抖,心里却没有半点松懈。他明白,这种人一旦松了口子,就是一条脱缰的疯狗,能咬得人血肉模糊。
“放开我!你们敢动我,我、我不活了都要拉你们一个垫背的!”许大茂吼着,声嘶力竭,但声音里却渐渐透出一种虚浮的心虚。
“别装了。”何雨柱冷冷地说道,声音里透着令人心悸的镇定,“你有胆子,就不会找个小孩下手;你有种,就不会藏着掖着,做贼心虚。许大茂,你也就敢在这院子里嚷嚷几声,在外面,连苍蝇都不会多瞅你一眼。”
围观的人们沉默着,眼神各异,有的闪烁,有的冷漠,有的暗藏怒意。许大茂曾经在人前得意,在背地里耍手段,如今被揭了老底,一时无地自容,他心里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焦躁、愤怒、不甘交织在一起,却又无处发泄。
“柱子,先松手吧,别伤了人。”一旁的刘海中劝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警惕。
何雨柱闻言,眯了眯眼,缓缓松开手。但他并没有后退,而是死死盯着许大茂,像一头警惕盯着猎物的狼。
许大茂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喘着粗气。他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知道,今天自己算是彻底栽了,而且是栽得难看至极。
“许大茂,事情已经到了这步,嘴硬也没用了。”大妮儿家的二叔冷冷开口,声音像秋风刮过枯叶,“咱们四合院再怎么混,也有个底线。你动了小孩,还引了火,这命根子要真烧了,后果你担得起?”
许大茂咬牙,眼眶发红,喉咙里像卡着一块滚烫的石头,一开口就几乎破音:“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气不过,想吓唬吓唬贾家那老货……谁想到……谁想到那小子点得那么快!”
听到这话,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低声议论此起彼伏。
“原来真是他指使的!”
“天哪,还拿孩子做事,简直是没心没肺!”
“这样的人,还敢住咱们院里?!”
何雨柱听着四面八方的议论,心里却并没有多少快意。他只觉得一股沉甸甸的疲惫压在肩头。这个四合院,表面看着平静安宁,实际上早就暗流涌动,贪婪、自私、算计、嫉妒,像藤蔓一样在每个角落滋生着,随时可能爆发出一场灾难。
“许大茂,你听着。”何雨柱声音低沉,却有种不容抗拒的力量,“这事儿,不是你一句‘不是故意’就能过去的。人命关天,房子烧了,人要是出事了,不是赔几个钱的事。你要是还有点脸,就把事情交代清楚,把责任担起来。”
许大茂脸色发青,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眼神躲躲闪闪,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甚至连外院的几个邻居也闻讯赶来,围了一大圈,像看待一场即将结束的戏剧。
就在这时,李小宝怯生生地走了出来,小脸上还残留着火光熏黑的痕迹,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害怕和悔意。
“小宝。”何雨柱蹲下身,声音放得很轻,“你说吧,没事,大人们在这儿,没人敢再让你受委屈。”
李小宝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小声说道:“是许叔叔……他给了我两个糖,说让我玩个游戏……让我点根绳子,说点了就能赢……我、我不知道,会着火……”
一时间,空气几乎凝固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许大茂,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怒火。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张嫂子忍不住骂道,脸涨得通红,“拿孩子骗,烧了自个儿的屋子,还差点害了人命!你还有脸活着?”
“我、我……”许大茂支支吾吾,额头青筋直跳,他想解释,可所有的词汇在这一刻都苍白无力,甚至连自己也厌恶起自己的嘴脸。
“别废话了。”一旁瘦高个老李冷冷吐出一句,“这么大的事儿,得给个交代,不然,这院里以后还怎么过?”
“就是!”人群中呼应声四起。
何雨柱缓缓站起身来,眯着眼睛看着许大茂,心里暗暗盘算着。他知道,光是口头谴责已经没用了,这事儿必须得有个实打实的解决办法,不然以后院里会更乱。
“这样。”何雨柱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所有人的议论,“咱们四合院有四合院的规矩,今天,大家都在这儿。许大茂,自己说,要怎么补偿大家,要怎么赔偿小宝,还有贾张氏家的损失。咱们就地解决,谁也别想混过去。”
许大茂脸色铁青,像一只被堵死了退路的狼,眼里闪着疯狂的光。但面对四周虎视眈眈的人群,他终于低下了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声音沙哑而绝望地说道:
“我、我赔……我赔……”
“你要按时吃药,知道吗?”秦淮茹的语气温和,“医生说了,这些药能帮你缓解情绪,帮助你安稳下来。”
贾张氏依旧低着头,紧紧握着手中的布娃娃,像是与周围的一切隔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她的眼神空洞,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所牵引。
秦淮茹看着她,不禁轻叹一声,“你知道,贾张氏,徐峰一直在为你着急。他希望你能够好起来,重新面对一切。”
贾张氏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无神,但那一瞬间,她的目光似乎有了些许的波动。“他……他不懂……”她的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仿佛在跟自己说话,“他不明白,我并不是想活在过去,我只是……”
她的话没有继续下去,眼泪已经不自觉地滑落下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秦淮茹看着她的模样,心里不禁一阵痛惜。她放下药瓶,轻轻坐到她旁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贾张氏。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东西不能说出来,但你要相信,只有面对它,你才能真的走出来。”
贾张氏低下头,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脸颊。她的肩膀轻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再哭出来。她的内心深处,隐藏着太多的痛苦和不甘。那段失去儿子的痛,是她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你不必强迫自己去说什么,贾张氏。”秦淮茹的声音温柔如水,“你只需要知道,我们都会在这里,陪着你,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面对。”
贾张氏的眼睛终于聚焦了一些,她的目光看向秦淮茹,眼中闪烁着些许的疑虑和无助。她低声开口,“你……你相信我吗?”
秦淮茹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贾张氏。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贾张氏的眼中涌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情感,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布娃娃,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似乎。
他走到酒架边,拎起一瓶最新封口的“香型b”,看着那酒液在玻璃中缓缓荡漾,心里默念:
“下一瓶,再换点料。”
四合院里,不缺看热闹的,不缺嘴碎的,也不缺偷心眼的。但——
真正能懂得这瓶酒的人,他还没遇见。
许大茂这两天的状态十分微妙。他不再嬉皮笑脸,不再拿着二胡在院里晃悠,连说话也变得缩手缩脚,尤其在徐峰面前,眼神总是游移不定,像一只做贼的猫,提防着下一根棍子什么时候落下。
但徐峰什么都没说。他甚至表现得比往常还要平和。每天依旧早起,进屋做他的调酒笔记,午饭后晒晒阳光,黄昏时从地窖取出几个装了半年的陈酿,倒入玻璃壶中,检查色泽,测量比重,然后封瓶归档。
只不过,他最近频繁做的一件事是,开始邀请院子里的人,轮流到他屋里试酒。
第一天是聋老太太。
她坐在木椅上,微微发抖地端起玻璃杯,尝了一口,顿时眯起眼:“呦,这股味儿……真比我年轻时喝的那种坛子陈还好。”
第二天是三大妈。
她喝了小半杯,就满脸通红地喊着“香啊”,回家后硬是拎了两只自己养的老母鸡,说是要送给徐峰换一瓶酒。
第三天,居然轮到了棒梗。
这小子怯生生地坐在徐峰的桌前,一脸疑惑地问:“徐叔,你这是让我尝酒?我还小呢。”
“你舌头灵,甜咸辣苦分得清楚。”徐峰淡淡说着,将一小撮黑色葡萄干递给他,“吃这个,然后尝一口酒。”
棒梗照做了,刚咽下葡萄干,那酒一入喉,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哇!好像糖水,可又不腻,还有点辣,像夏天喝冰水……”
徐峰满意地点头,摸了摸他的脑袋。
但这些人中,没有许大茂的名字。
哪怕许大茂再怎么在屋外晃来晃去,时不时朝徐峰屋里瞄两眼,也得不到一个邀请。
他的心越来越烦躁。每当夜深人静,想到那瓶酒已经空了,剩下的酒香还在舌头上萦绕不去时,他的胃便阵阵抽痛。但他又不敢再动手。
“要是再被他逮到,估计我这张脸真就挂不住了。”他摸着自己略有些泛红的脸颊,忍不住咬牙。
更令他崩溃的是——院里人对徐峰的态度,已经肉眼可见地改变了。
从前不过是敬几分,如今却带着讨好。
就连一向最看不上手艺人的二大爷,现在也在晚饭后端着自家老茶壶坐在徐峰屋外,说是“顺便晒太阳”。
许大茂窝在屋里,听着外头的笑声、碰杯声,心头像堵了一块石头。
他忍了又忍,终于在第四天晚上,悄悄推开门,往徐峰屋后摸去。他不是来偷酒的,他只是想看看那酒架,看看还有没有那种香型a,或者……有没有可能再喝上一小口。
月色清亮,照在青砖小道上泛着冷光。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踮着脚,就像第一次作案时那样小心翼翼。但他没注意到,徐峰的窗户缝里,有一丝微弱的红光——那是他酿酒仪器上的温控灯。
等许大茂绕到后窗,正准备探头看看,突然,一个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
“许大茂,你是不是太怀念那天的味道了?”
那声音不带怒气,也不冷漠,却在这夜里听得人后背发凉。
许大茂一下子站住,嘴唇哆嗦了一下,“徐……徐峰,我、我不是想偷,我就是看看……”
“你不想偷酒,半夜三更绕到别人窗下来闻味儿?”徐峰推开窗,披着一件灰色薄褂,眼睛在夜里亮得像狼。
许大茂哑口无言,结结巴巴半天:“你那酒……真挺好喝的。你、你别生气,要不我拿钱买行不?”
徐峰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转身进了屋。片刻后,他拎出一瓶酒,瓶子上贴着一张红纸,写着“香型b·调一”。
“这瓶,给你。”
许大茂愣住了,“真的?你给我喝?”
“喝吧。但你喝了,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徐峰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喝完,明早来告诉我,它让你梦见了什么。”
许大茂摸不清他的意思,但那瓶酒就在眼前,甜润的香气从瓶口透出,像一只温柔的手勾住了他的鼻尖。他再顾不得多想,连连点头,“行行行!我明儿一早就告诉你!”
他如获至宝地捧着酒回了屋,连晚饭都顾不上,就小心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个干净。
甜,醇,舌尖仿佛开了一朵花。可随即,酒气上涌,头皮一阵发麻,眼前开始发花。
他扶着炕沿坐下,眼皮沉重,脑子像装了棉花似的模糊。他努力睁眼,却终究敌不过那股奇异的力量。
意识沉入黑暗前,他只听到远远的地方,有人在说话。
“香型b·调一,已加入马兜铃草提取物,测试幻觉反应时长……”
是徐峰的声音。
但他没来得及听完,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许大茂的屋子里,依然静悄悄的,似乎连一丝风都不愿进来。窗外的鸟儿啼鸣,偶尔传来几声杂乱的脚步声,然而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许大茂躺在床上,眼皮沉重,胃里翻腾不止。脑海中那一场迷幻的梦境不断在他脑中盘旋,像一根针一样,在他脑袋里戳来戳去。
“真是不明白……”他低声自语,“酒明明喝得不多,可就是有种感觉,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一直拖着。”
他翻了个身,伸手摸到床头的水杯,却发现手心湿漉漉的。他愣了一下,低头看去,原来是满身的汗水。不仅是汗,连带着些许湿气,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浸泡了。
“梦里,什么都看不清……”他闭上眼,努力回忆,“就是那股味……真是太甜了。”
突然,他的思绪被一声清脆的敲门声打断。门外传来徐峰平静却有几分不容拒绝的声音:“许大茂,醒了没?”
许大茂猛地坐起身,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像是被人重重撞了一下。他拿起被单擦了擦额头,心跳加速。
“徐、徐峰,来了……”他声音有些哽咽,像是已经忘记了早上的打算。
门被轻轻推开,徐峰一只手握着门框站在门口,目光扫过许大茂那略显凌乱的样子,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醒了?”
许大茂连忙站起身,手有些颤抖地扶住桌边,眼睛闪烁不定,“是,醒了……你早上找我有事?”
“嗯,”徐峰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你昨晚喝了酒,今天怎么样?”
许大茂不敢看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微弱:“就……有点头晕,还有点恶心。”
徐峰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走进屋,缓缓扫视了一圈。他的目光略过床头的小碗和桌上的水杯,最终停留在许大茂身上,目光微妙:“昨天晚上的酒,你觉得怎么样?”
许大茂咬紧牙关,心里升起一股愧疚与惶恐,那种感觉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他强迫自己抬起头,盯住徐峰的眼睛,嘴唇微张:“酒味……很特别,挺甜的……但是……梦,好像有点奇怪。”
“梦?”徐峰轻轻挑眉,步伐平稳地走近桌旁,“你梦到了什么?”
许大茂吞了吞口水,眼睛闪烁着,他的脸颊突然变得有些潮红:“梦里,什么都模糊不清……就是一股甜味,像是从嘴里蔓延到整个身体。我感觉自己在飞,飞得特别快,眼前全是酒的气味。然后……然后就看到你了,徐峰。”
他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你站在那里,笑得很怪。像……像做了什么事,偷偷的笑,笑得不自然。”
徐峰的脸色变得微微沉静,他没有立即说话,只是看了看许大茂那张脸,眼睛里渐渐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
许大茂刚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整个人差点跌坐回床上。他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仿佛所有的食物和酒都在一起蠕动,想要冲上喉咙。
徐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模样,嘴角轻轻勾起:“你不怕醉了吧,许大茂?”
许大茂试图稳住自己,脸色发白:“不,不是醉了……我……只是头有点晕,胃不太舒服。”
徐峰微微笑了笑,突然伸手从怀中拿出一瓶新酿的酒,“这瓶酒,今天你不妨再尝一口。”
“再……再喝?”许大茂几乎是惊慌地摇头,“不,我不想再喝了,徐峰,我……”
“喝吧。”徐峰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你昨晚喝的是香型a,而这一瓶是香型c。你感觉怎么样,能记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