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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居三周后,我回家拿证件准备起诉离婚,却在途中被醉汉尾随。
拼命逃到家门口,儿子看了我一眼,直接关门反锁。
这是爸爸的房子,你还没有和爸爸认错,我不会让你进来的。
我哀求服软,发誓一定会解开误会,儿子不为所动。
直到我被醉汉扑倒,挣扎尖叫,他才发觉情况不对,带着哭腔打通了老公的电话。
爸爸你快回来,家门口有坏人,好像在欺负妈妈。
我嘶吼着让他报警,却只传来他渐渐冷静的声音:
好,我会保护好素素阿姨,绝不开门。
十分钟后,老公赶了过来,醉汉慌不择路的逃跑。
儿子这才打开了门。
我躺在地上衣不蔽体,狼狈不堪,老公的第一句话却是和门里面的白月光说的。
素素别怕,我在,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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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紧闭的真相
是我来晚了,没事了,一切平安就好,有我在。
宋砚洲小心翼翼的将女人搂在怀里,安抚般的轻轻拍着背。
儿子宋言得意的扬起头。
刚才我差点就想去开门了,还好爸爸劝住了我,让我发生什么都不能出去。素素姐还一直想要去开门呢!还是被我拉住的!
宋砚洲宠溺的揉了揉宋言的头:
做的很好。
视线重新落到林素素身上,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嗔怪。
不顾危险也要去帮其他人,我知道你善良心软,可也不能把自己置于险境,素素,下次不许这样了。
林素素带着哭腔娇滴滴的说道:
我也害怕,可是……可是我更担心别人,要是我开了门,嫂子或许就不会……
她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父子二人也跟着看了过来。
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受尽了折磨的我。
我尽力的把被撕碎的布料遮掩在身上,脑子浑浑噩噩,我一心只想找手机。
我要报警,我要让警察替我报仇。
宋砚洲又安抚了林素素两句,才朝我走过来。
看着我,他叹了口气,脱下外套,盖在了我身上。
这么有骨气要离家出走,惹了事还不是得回来求我帮你安念,你现在知道错了吗
恐惧过度的身体还在颤抖,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嘲讽,一心扑到了手机上。
儿子宋言也跟了过来。
对啊妈妈,你当初不是说再回来找我爸你就是狗吗你都不要我和爸爸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而且一来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要不是我机灵,素素阿姨就危险了。你还一直喊我给你开门,难道你想让我们陪你冒险吗
宋言嘟嘟囔囔着,语气格外不满。
我没有理他,摸到了手机后,我马上想要拨打报警电话。
可就在拨出去的一瞬间,电话关机了。
我看向宋砚洲,声音沙哑。
算我求你,帮我报警。
宋砚洲还没来得及开口,林素素先一步哭着蹲到我身边:
我帮你报,念念,是我不好,要是刚才我出来救你,你就不会伤这么重。
她抓着我的手,哭得动情。
我太懦弱了,我太没用了。
林素素不经意的把盖在我身上的外套扯到了地上,裸露的皮肤接触到空气,我应激的抢回那件外套,死死盖在身上。
本还拉着我手的林素素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甩坐在地上。
她愣了一瞬,眼眶瞬间红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又伤害到你了,我知道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原谅,但我真的是没有恶意的。
她的话刚说完,宋砚洲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够了安念,你对着素素发什么火你自己没保护好自己,难道还要迁怒别人吗
儿子宋言跟着帮腔:
就是就是,素素阿姨又没有救你的义务,妈妈你就是欺软怕硬,只敢对素素阿姨动手,你要是这么厉害,刚才怎么不把坏蛋打跑啊
2
父子二人紧紧的护着林素素,目光不善的看着我。
本就凉透的心此刻也彻底死了,我看着宋砚洲,只冷声说道:
看在夫妻一场的面子上,帮我报个警吧,算我……求你。
宋砚洲垂了垂眸,低头看了怀里还在抽泣的林素素一眼,声音严肃:
你得先为你刚才的粗鲁给素素道歉。
宋言也撅着嘴点点头。
对!妈妈你之前自己教我的,不能随便对别人发脾气,你自己都没做到,你要道歉我们才会原谅你。
我咬牙忍住心下的屈辱,声色沙哑。
对不起,我不该推你。
林素素点点头,宋砚洲也这才舒展眉头,施舍般开口:
先进来吧,等警察来了再说。
三个人直接转身走进,没再给我半个眼神。
我慢慢的挪起身子,强撑着发软的双腿,一点点的走进刚才为我紧闭的房门。
住了七年的房子,此刻对我来说却陌生至极。
到处摆满的鲜艳花卉,房子中间本挂着结婚照的地方换成了他们父子二人和林素素的新合照。
我刚想走进卧室找件衣服裹身,却被林素素拦了下来。
姐姐等等,小咪她胆子小认生,刚才你在外面尖叫已经把它吓到了,现在看见生人肯定会应激,你想要拿什么我去拿就好。
屋里正好传来了小猫叫声,我也停住了脚步。
我迅速反应过来,我已经成为这里的外人了。
宋言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说着:
虽然素素姐哪哪都好,但做饭没有妈妈好吃,所以妈妈回来也并不是没有好处,刚好我想吃糖醋排骨了,
宋砚洲也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开口:
警察还没来,你闲着的话把屋子打扫一下。
我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看着他,他却不明所以:
怎么你不是最擅长做家务吗也不是什么大事。
骂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喷嚏率先打了出来。
宋砚洲嫌恶的躲了躲,下意识说着:
你感冒了那你先出去,别传染给素素,她本来就体质差。
他身后,娇艳的玫瑰正开得灿烂。
我花粉过敏,宋砚洲应该是知道的才对啊。
我还记得当时他抱着花和我告白,我喷嚏打得厉害,他手足无措的样子。
那时候他还红着眼和我道歉:
对不起念念,我让你难受了,但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他话说的坚定,像在发誓一样,去医院的路上我偷瞄到他一本正经的在手机备忘录上记着:
【她花粉过敏,一定要注意!】
从那之后,有我在的场合,他会很警惕的检查有没有鲜花。
也因为这个,我们的家里从来没有买过花。
但如今却装扮的像植物园一样,到处都飘散着让我难受的气息。
我没有回应他的话,只说:
先给我拿件衣服套一下可以吗
宋砚洲打量了我一眼,不耐烦的叹了口气,走进主卧,随手拿了一件短袖丢给我。
去厕所换,脏衣服记得带走。
我一言不发的走到厕所,胡乱的往头上套,几根白色的毛正好落在我的鼻尖。
喷嚏声又是一阵。
那个备忘录后面还记录过一条:
【她喜欢喂流浪猫,但是猫毛过敏,以后这种事就让我来帮她做吧。】
我早应该明白的,一切都已经不同了,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掉。
其实和他在一起前,我就听说过林素素的名字。
他暗恋十二年,明恋三年的白月光。
甚至在林素素追随教授老公出国后,宋砚洲还花了两年时间才走出来。
他也红着眼和我说起过林素素:
她嫌我家条件不好,看不上我,嫁给了她认为有前途的人,我受了很大打击,很长一段时间萎靡不振。
遇到了你之后,我灰暗的生活才重新有了意义。
当时我紧紧抱住他,和他说:
家庭背景从来就不是爱情的束缚,只要你好,我就会很喜欢。
我知道宋砚洲原生家庭不好,他父亲是个酒鬼,母亲早早改嫁,他性格懦弱又孤僻。
我们在大学小组作业里相识,他默默干活,任劳任怨,我觉得他老实的可爱,便常常故意逗他。
一来二去,我们越走越近。
我都一直以为,宋砚洲是个踏实可靠的男人。
再后来,我们恋爱,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
我以为生活会这么平静的往下走,我们会相濡以沫一直到孩子长大,一直到白头。
直到两个月前,林素素回国。
我从共友的朋友圈看到了他们聚会的合照,可那天宋砚洲和我说,他是在公司加班。
我默默的点了赞,半夜才回来的宋砚洲醉醺醺的上了床,旁若无人的喊了一整夜林素素的名字。
吵架,冷战,好像一切变故来得这么快,我第一次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也第一次体会到绝望无力的感觉。
他说:
素素太单纯,被她那个教授老公骗婚骗钱,我和她多年交情,我不能坐视不理。
从声嘶力竭撕破脸,到后来冷战分局。
再后来,林素素直接搬进了我家。
两个月的时间,我和宋砚洲的人生,彻底走上分岔路口。
直到宋砚洲用力敲响了厕所门,我的思绪才缓缓回转:
怎么换这么久警察来了,有什么事你先去和警察局和警察说,素素突然胃痛,我要带她去医院,你抓紧出来。
3
胡乱地抹干眼泪,我扯好衣服往外走。
宋砚洲着急忙慌的把我推出房门,扶着林素素满眼心疼。
肯定是刚才被吓坏了,胃是情绪器官,情绪一激动就容易紊乱。
再转头看我,他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去。
安念,你的事你自己处理一下吧,要是等会来得及,我会去看你的。
跟在一旁的儿子却撇了撇嘴。
要是被我同学看到妈妈被警察带走,以后他们都不和我玩了!
我看着牵着林素素的宋言,只觉得反胃恶心。
我难产一天一夜才生出来的儿子,在我手上之后还毫不留情的在我伤口上撒盐。
警察严肃的教训他:
该觉得丢人的是嫌疑犯,你妈妈是受害者,是应该被保护的,你怎么能这样想
宋言不在乎的哼了一声,撇过头没有再看我。
宋砚洲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这些道理,以后你会明白的,也是我们做父母的没做好榜样,让你小小年纪就被迫经历这些。
宋言点点头。
爸爸在外面辛苦养家,妈妈还不懂事要离家出走,这种坏妈妈,我才不想保护她呢。
我顿住了,好像这么多年对他的苦心教育,都成了笑话。
当年生产伤了身体,宋砚洲说为了让我好好休息,让我辞职当了家庭主妇。
在孩子的教育上,向来都是我唱红脸,宋砚洲唱白脸。
宋言偷偷吃糖,我严肃教育他,他哭的撕心裂肺,宋砚洲就会出来安抚他。
没事的,只要我们吃了糖多刷牙就好。
宋言不写作业,不想上学,我耐心劝导,宋砚洲直接给他请假,带他去游乐场。
放松一下也没关系,刚上小学压力不要这么大嘛。
所以从小到大,宋言都更喜欢爸爸。
我一直告诉自己,没关系的,等孩子长大了,明事理了,会明白我的苦心。
教育总不能是永无止尽的溺爱,要有鞭策才有成长。
可如今想来,或许我不应该再等下去了。
宋言的未来,我不会再插手了。
刚下了楼,父子二人带着林素素直奔停车场。
我独自上了警车,做笔录,查监控,留证据,立案。
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这几天好好做一下心理疏导,等抓捕归案后再来走下一步程序。
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宋砚洲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我本也不该再有什么指望,一个人回了租的小房子,盘算着接下来的生活。
第二天中午,嫌疑人被抓捕归案,警察联系我过去指认的时候,宋砚洲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
接通后,对面的声音格外焦急。
素素肠胃炎住院了,我抽不开身,你赶紧去接儿子放学,十分钟之内必须到!
命令的口吻,甚至没有给我拒绝的时间,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愣了一会,最后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抬脚走进了警局。
醉汉哭着求和解,我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冷静表达坚决起诉。
直到他被收押进看守所,我才离开警局。
等起诉还要一段时间,刚好离婚也能提上日程。
还没走两步,手机又响了起来,依旧是宋砚洲的来电。
怎么还没到老师都催了,你到底在干嘛
再怎么闹脾气,也不能拿孩子来开玩笑,那是你亲儿子安念,别让我再催你。
4
接二连三的反问,一重一重的压了过来。
我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慢慢开口:
在警察局处理昨天的事,刚弄完。
话刚说完,对面又烦躁的开口:
刚才为什么不说为什么等我来问你安念,我现在真的没空陪你胡闹,我真的很累,素素住院,公司还一堆事,你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可以吗
宋言还在学校等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电话被挂断,我举着手机愣了很久。
犹豫了一会,我还是选择打车到了学校。
门口蹲着的宋言看起来格外落寞可怜,看到我,他先是眼前一亮,随后马上变成不满。
这么晚才来,别人都走光了,就我还没人接!你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妈妈。
他将书包往地上狠狠一丢,撅着嘴走在了我前面。
素素阿姨这几天生病了,我还要早点回家给她画一幅画送给她呢,都怪你耽误我时间!要是我晚上画不完,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直到回了家,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抬头又和我说:
对了,之前我生病你每次都会给我煲鸡汤,现在素素阿姨生病了,你也给她煲鸡汤吧,她也要补补营养才好。
你这样做爸爸一定会很开心的,等爸爸不生你气了,我也会原谅你。
妈妈,我是在帮你想办法,难不成你想一直在外面流浪无家可归吗
宋言的语气高高在上,我只觉得荒唐的有些可笑了。
原来在他心里,我是需要低三下四哀求讨好才能重新回到他们身边。
看我发愣,他还在训斥我:
爸爸天天工作这么辛苦,你还要和他吵架,妈妈,连我都觉得你做的不对。
所以爸爸现在忙,你必须要帮他才行。
我忍不住冷笑出了声,低头看着他,我轻声问道:
宋言,素素阿姨这么好,你很喜欢她是吗
宋言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当然啦,她对我好,又温柔,从来不凶我,我最喜欢素素阿姨。
我微笑着点点头。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妈妈了,你去找她当你的新妈妈吧。
以后让她照顾好你,只要你开心,我退步也没关系。
快步走进卧室,找到了自己的证件。
走出来的时候,宋言像是还没缓过来,愣愣的看着我。
直到出了门,宋言才追上来。
妈妈,你可以和素素阿姨比比谁对我更好啊,说不定到时候我会选择你的。
我摇摇头,一脸无奈。
我输了,不比了,以后我也不是你妈妈了。
电梯关上的时候,他还问了一句:
那今天谁给我做饭
我没有搭理,下了楼,我直接打车去了律师事务所。
宋言的妈妈,我不当了。
宋砚洲的妻子,我也不想继续做了。
提交了相关资料后,我正准备打电话通知宋砚洲,没想到他先一步打了过来。
宋言说你又走了你难道不知道他放学回家还没吃饭吗
我淡淡的应着:
和我有什么关系
对面极度不满:
他是你儿子,你说什么关系安念,大人的事别牵扯到孩子身上,你赶紧回去,他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
我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宋砚洲,我不会回去的,我们离婚吧。
儿子我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你们的事,我不会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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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语气也烦躁起来。
还要闹吗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真的别再任性了好不好
电话那头,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又悠悠传过来。
是念念还不愿意回家吗肯定是因为我,我现在就搬走你,是我不该打扰你们生活的。
电话没有挂,男人轻哄的声音也响起。
和你没关系,可能是她更年期到了吧,一点小事,非抓着不放,很烦。
更年期小事
我连哭都觉得多余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让我连难过痛苦都显得无足轻重。
我被人欺负,儿子隔着门保护别的女人。
我报警求援,老公为了别人对我置之不理。
荒唐到了极点,我不想再多费口舌什么。
离婚协议书,明天我让人送过去,签完了你找个跑腿,寄到我发给你的这个地址。
律师事务所的地址,我短信发送了过去。
对面的男人依旧无奈着。
是因为宋言他说的话让你生气是吗。
他还小,童言无忌,说的话没带脑子,只是最近和素素呆在一起,所以多心疼了素素一点,并不是针对你。
这样吧,我让他给你道歉,你先回家吧,宋言不能没有你。
敷衍到极点的语气,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
乖一点,我知道你最听话了,我这边还忙,你要是有空,做点清淡的饭菜送到医院,两人份。
电话被挂断,男人好像咬定了我会被他轻飘飘的两句安慰说服。
就好像我和他在一起的这八年,偶尔我们发生争吵,只要他先服软,我总是会心软。
我是个很好哄的人,不需要礼物,连承诺也不需要,我总觉得吵架冷战会影响感情,耽误生活,没有意义。
所以到了现在,宋砚洲已经默认了,只要他开口哄我,我就会好。
但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回头了。
宋言用电话手表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我没有接,信息又发了过来。
妈妈,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和你说话,你回家吧,我需要你。
格式化的语气,一看就知道是宋砚洲让他这么和我说的。
我直接将他的号码拉黑,删除了他的所有信息。
还没有过多久就要,宋砚洲的电话也打了过来,我如法炮制的拉黑删除。
很安静的一个夜晚,我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律师的电话打了过来。
安小姐,您丈夫直接到现场了,他说必须要见您一眼,不然他是不会签的。
男人的声音直接穿过电话响起。
安念,别躲着我,见个面,把事情说清楚。
我犹豫了一下,应了一声好。
打车到了现场,又一次看到宋砚洲,他比之前憔悴了不少,胡子也没来得及剃,眼眶黑了一大圈。
看来是昨晚过的并不好。
看到我的第一瞬间,他几乎是本能的皱了眉,但又像是想起什么,咽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
安念,是我错了,没考虑好你的心情,对不起。
我们不要冷战了好不好你知道我的,我从现在不健全的家庭下长大,心理也有创伤,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我知道自己做的有不到位的,我答应你,我会处理好和素素的事情。
等她再修养多几天,我一定送她走,侧卧我也已经收拾干净了,回家吧,安念。
我瞳孔一震,差点就笑了出来。
侧卧你的意思在家里,你和你的白月光睡主卧,我住侧卧是吗
转头看着律师,我真心求问道:
这算不算重婚罪把小三带到家里同居,让我住侧卧当保姆照顾一家人,这男的脑子不会烧坏了吧
宋砚洲长舒了一口气,依旧压着烦躁。
念念,你别胡思乱想行吗我和素素一起住在主卧,只是为了方便照顾她,我们两清清白白。
素素很有分寸,你的东西她不会动,因为你闹脾气,她也觉得心里不舒服,甚至和我提了很多次要走。
是我挽留她想多照顾她,你骂我就算了,攻击她就没必要了,她什么也没做错啊。
我笑着反问他:
什么都没动吗说谎会遭报应的哦。
昨天我进去过主卧了,我的东西都被清理到了角落,那只猫的窝还是用我的衣服铺的,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没动吗
宋砚洲脸色一颤。
谁允许你进去的你吓到猫了没有
我嗤笑一声。
我们还没离婚呢,连家里主卧都不能进吗是怕我弄乱了你和白月光的爱巢
宋砚洲再也忍不住怒火,声音也激烈了起来。
闭嘴,小咪要是出了事,我饶不了你!安念,你有必要什么事都抓着不放吗难不成你真以为离开了我,还会有别人能给你和我一样好的生活
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什么年轻小姑娘了,我给了你几次台阶你不下,那你就不要怪我对你狠心。
他扫了一眼离婚协议书,声音很冷。
资产平分你想的倒是挺美,这么多年你在家里工作过吗你挣过一分钱吗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花钱买的,你开口就想分走一万
想要离婚,可以,但只能净身出户,不然,我不会签。
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那就打官司吧。
坐在一旁的律师也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冷静开口。
不用担心安女士,离婚的案子我们经验丰富,他作为出轨方,过错方,几乎没有赢的可能,最差的结果也是平分,如果情况能再好一点,净身出户也不是没可能。
宋砚洲听完,脸色都突然变了。
安念,你玩真的搞这么狠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哭腔女音打断。
你们别吵了,我走。
转头看,林素素不知何时推门走了进来,正红着眼看着我们。
本就是我打扰了你们的生活,只要我走了,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念念她也不会不肯原谅你。
没事的,我怎么都能过下去,砚洲你不要再为了我和念念吵架了,我不值得的。
当初是我自己做错了选择,我已经没有后悔的资格了,我只希望你能过的幸福,砚洲,我祝你好,只要你好,我就安心了。
宋砚洲急忙走过去,想要伸手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们这样不合适,就这样相忘于江湖吧。
她像下定了决心一样扭头跑开,宋砚洲转头狠狠的怒斥了我一句:
现在你满意了
说完,他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律师事务所里平静了下来,我叹了口气,淡淡开口:
走起诉离婚的流程吧,谢谢。
离开事务所后,我回了自己的小房子。
投出的简历陆陆续续收到了回复,最后我锁定了一家外地的公司。
迈出第一步的过程总是格外需要勇气,恰好如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刚好逼自己一把。
整整三天,宋砚洲那边都没有再传来新消息,或许是还在忙着哄林素素吧。
我甚至已经快要习惯目前的生活了,只是第四天的早上,班主任的电话突然打到了我手机上。
宋言家长您好,最近宋言同学的上课状态很差,作业几天没写了,我批评他,他还说是家长同意的,请问一下您这边是什么情况
不仅如此,这几天接送也来的很晚,我看他每次都是最后才走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没有遮掩,直接回应:
孩子目前是他爸在带,和我没有关系,我把孩子父亲的电话发给你,你联系他就好。
直到那天晚上,班主任电话再打过来,接听后对面却传来宋言的声音。
妈妈,你什么时候能回家我真的好想你。
对面的声音带着委屈无助,听着倒是有几分可怜,但我却没有一点波动。
爸爸和素素阿姨好想吵架了,爸爸也总是不回家,我一个人好害怕,还没有饭吃,妈妈,你回来陪我好不好
我毫不客气的回应:
我早就不是你妈了,给我打电话没用,去找你的新妈妈吧。
那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嫌吵直接挂断了电话。
收拾好自己寥寥无几的行李,我定好了三天后的的飞机。
一个人生活后,我才发觉原来日子也可以过得那么轻松,不用操心每日做饭,不用担心孩子作业,也不用讨好老公。
趁着有空,我打卡了好几家曾经收藏后却一直没有去的店。
临走的前一天,我刚洗漱完准备睡觉,突然有人敲响房门。
我疑惑打开,门口站着的父子二人正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妈妈,是那个坏阿姨骗了我们,我和爸爸才会讨厌你,现在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
宋砚洲也沉着脸,像是有些难为情。
素素已经被我送走了,一切都过去了,回来吧。
我倒是觉得好笑,在他眼里,我就是那样需要的时候出现,不需要的时候被丢弃的人吗
我还没说什么,宋砚洲倒是一脸无奈。
你被醉汉欺负那件事怎么样了你一个人肯定没办法处理好,明天有时间的话,你带我去处理一下吧,这几天忙,都把这事耽搁了。
我冷哼了一声,摇摇头。
不用了,我的事不劳烦您操心,要是你真想帮我,就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宋砚洲不自在地回避了我的视线。
我知道这段时间亏待了你,我也是有苦衷的,素素被抛弃回国查出了抑郁症,我也是没办法才收留她。
毕竟也是一条人命,我不可能看着她就这样伤害自己,我一直没和你解释,是我的问题,现在一切都处理完了,误会也解开了,我们不要在吵了好吗
我冷笑出声。
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因为她的教授老公千里追妻,又来把她哄回家了吗
你这男二上位没成功,所以退而求其次,又来找我了是吧宋砚洲,你真把我当傻子耍啊
宋砚洲脸色突变:
你在乱说什么是我安抚好了她的情绪,开导了她,你怎么能把我想的这么坏
我承认,我处理这件事是有不妥,可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我轻笑着开口:
只要没进去,就不算对不起是吗
这话说完,宋砚洲先是愣了一会,转头看了一眼宋言,脸色突然沉下来了。
当着孩子的面,我们别吵这个,我先接你回家。
我已经没了耐心:
回家你还没听清我说的话吗协议你不签,那我们就打官司。
宋砚洲,不用再装无辜了装做没事发生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在我被欺负受辱的时候你选择去安慰她,在我一个人打官司面对嫌疑人的时候你全心全意照顾别人,这段时间你做的桩桩件件,我都不会忘,也没办法忘记。
无论是你,还是宋言,在我心里都已经是无法原谅的存在,我再说一次,要么和平离婚,要么打官司,宋砚洲,我不想把事情闹的这么难看,但如果你要逼我,我不介意让别人也来评判一下你的所作所为。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如果你再这么没脸没皮的装傻,我也不介意把事情闹的更大。
反正打一个官司也是打,打两个官司也是打,我不介意再麻烦一点。
我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的眼睛,他脸上多了几分羞愧,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沉默了很久,宋言先开了口。
爸爸,妈妈不原谅你了,素素阿姨也走了,以后谁来给我们做饭,谁来接我放学
童言无忌,却把宋砚洲的真实想法彻底剖开。
他来求我回去,并不是因为爱我,只是因为没了我,家里的琐事没有人去做了。
我带着几分嘲讽,看着宋砚洲:
有这时间,你带着你的好儿子去物色一下后妈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愿意死心塌地陪在你身边的好女人的。
大力关上门,过了好久才响起他们离开的脚步声。
一大早到了飞机场,临飞之前,手机里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安念,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只要你回头,我一直会在等你。
我忍无可忍,直接在朋友圈发布了这段时间编辑好的ppt。
我将他的所作所为,对我的伤害,包括这段时间他那些逆天的解释,统统公开给了所有人。
我倒不怕没面子,全职在家照顾孩子的这些年,我接触的认识的,几乎就只剩和宋砚洲的那几个共友。
还有一些旧同学,老同事,我没有设置分组,就让大家也好好品鉴一下他的可笑嘴脸。
宋砚洲,这是你逼我的。
发完这些,飞机正好起飞,我直接关机睡觉。
下了飞机,重新连上流量,手机已经彻底被打爆了。
陌生的号码,从一开始的哀求我删除到破口大骂,一看就知道是谁发的消息。
我直接拔了电话卡,彻底和那些恶心的过往告别。
新的城市,新的工作,我适应的很快,日子也过的轻松。
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好像人生从未如此豁然开朗过。
两个月后,醉汉的案子开庭,我飞回了原来所在的城市。
这个案子不需要我多补充什么,证据确凿,我沉默的坐在一旁等待宣判。
只是我没想到,宋砚洲也来了。
他看见了我,眼底格外落寞,我也不客气的看着他。
瘦了,沧桑了,我觉得有些好笑。
庭审结束,他找到了我,递给了我一张皱巴巴的协议书。
名字我已经签了,安念,你做的够狠。
我无所谓的笑笑。
比起你,我还是太单纯。
马不停蹄的又走上离婚程序,算了一下,平分能得到的财产也足够我在新的城市过上很好的生活。
宋言的抚养权,我自然是没有要。
准备离开的时候,宋砚洲又叫住了我。
他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安念,你甘心吗,我们的这么多年
我摇了摇头。
我自然是不甘心。
他眼睛骤然一亮,我突然开怀大笑,接着说道:
我不仅不甘心,我还恶心,相比你做的那些事,你得到的报应还不够。
我只希望,你能完完全全的感受一遍我的痛苦,那样我才甘心。
他愣住了,没有再说什么。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离婚冷静期结束的时候。
我们在民政局打印了离婚证,那一天,宋言也来了。
宋砚洲带着几分嘲意,自顾自的说着:
没想到我的孩子也要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从小就没有健全的家庭,真可怜。
这话又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怪我。
我的思绪突然飘的很远,我突然开始共情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婆婆起来。
这么多年,宋砚洲一直把原生家庭的不幸归咎给她那个丢下她的妈妈。
可我却突然想起来,他曾经说过,他爸是个酒鬼,从来没有好好照顾过他。
我恍然大悟,或许如今的宋言,就是曾经的宋砚洲。
到如今的境遇,他依旧没有反思过自己的问题。
我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自作自受。
之后,我彻底离开了这座城市。
在新的生活里,不会再有自私老公,和白眼狼儿子。
无论接下来的日子如何,我都会善待好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