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7.
因为是女孩被家人丢下,抛弃在寒泉里。
当时的哭声震天,吓得阿姐化回了原形,然后我哭得更大声了。
阿姐把我带回了灵蛇部落。
为了不让我被寒气所伤,给我喂了一滴她的精血。
当时族中有很多人要把我赶出去,阿姐一意孤行将我留下。
教我认字,识别草药,梳妆打扮......
她,给了我新生。
后来,族里闯进来一个被蛊虫折磨成重伤的蛊医,一向怕疼的阿姐拔下一片蛇鳞替她压制住了蛊虫。
那个人,就是麻婆。
醒来后的麻婆表面报答阿姐的救命之恩,实则偷偷了解玉蛇的习性。
她知道蛇鳞能镇压住她的蛊虫后,一直想知道有没有法子能彻底让她的蛊虫不会反噬本体。
阿姐告诉了她答案,若是想活,跑去一身本领,当个普普通通的人就可以活。
麻婆不信。
她坚信阿姐身上一定有东西可以镇压她的蛊虫。
能帮她摆脱长公主的控制。
所以在长公主不能有孕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玉蛇圣体。
将阿姐捉住,总能有一物能压住蛊虫。
只是她没想到长公主这么狠,她要生下全天下最聪明的小孩,就不允许有新的蛇果诞生。
她杀了全族。
只留下阿姐一人。
麻婆集齐了阿姐身上的所有宝贝,可是再也没有一样能压制住她的蛊虫。
麻婆想要弄清玉蛇的圣女跟玉蛇到底有什么区别,可惜,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答案了,因为阿姐死了。
这世上也再也没有一条玉蛇供他们研究。
阿姐教会了我许多,生存技能,爱护自己,为人正直。
她却没有教会我算计人心,她自己,也死在人心之下。
8.
我强忍着恶心,对着长公主。
青覆本来就是人,长公主殿下,麻婆非要诬陷奴才是玉蛇,不知是为何,是不想看奴才救治小皇子还是不想让小皇子长得像长公主殿下
我没有！
麻婆下意识反驳。
我说得掷地有声。
长公主殿下可以让神医大人给奴才下蛊,若是奴才有二心,可以立马杀死奴才。
麻婆立马期期艾艾的看向长公主。
良久。
长公主摇了摇头,本宫信你,若是你能将小皇子的脸治好,本宫可以提拔你为府医正。
麻婆的脸直接僵住。
府医正的地位,跟她一样。
我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麻婆,悄无声息的勾起嘴角。
养蛊十年才能成形,长公主等不了这么久。
况若是我能强大起来,那麻婆就多了一个对手,她没有那么多的经历去搞那些小手段。
想要我成为她的人,而不是麻婆的人,她不仅不能给我下蛊,还不能让我中蛊。
她递给我一条项链。
此物是本宫的项链,可驱邪挡灾,你要每天佩戴。
上面挂着一片蛇鳞,在光下泛着无暇的光。
是阿姐的鳞片！
我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接过鳞片,玉蛇蛇鳞,的确能避免被下蛊。
麻婆恨得牙痒,长公主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9.
精血不同普通的血,是人的精气所化。
取下一滴,长公主的眉眼就已经浮现疲乏。
送走长公主,我小心翼翼的将精血滴进寒食果,敷上小皇子的脸上。
死人斑碰到长公主的精血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剧烈波动。
浓墨的黑将那滴猩红的血吞噬,小皇子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将他抱进怀里,小声安抚。
乖,很快就不疼了,乖。
死人斑牢牢的侵蚀在精血上,像是滔天恨意,不死不休。
小皇子脸上的死人斑逐渐变淡,黑斑也逐渐化成她最恨之人,长公主的模样,附着在小皇子的脸上。
看着那与长公主相似的脸。
小皇子,再忍忍,等长公主彻底中毒,你就不用再用塑脸泥长得像她了。
他像是听懂了我的话,安静的眨着跟阿姐一模一样的眼睛。
我将他脸上的寒食果和寒泉水小心收集在一起。
献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殿下,寒食果加上寒泉水敷脸,可以使脸细腻白皙。
长公主玩着手上的豆蔻指甲,声音很冷。
青覆,你应该知道,是本宫给了你新生。
我将头叩低。
承蒙长公主殿下厚爱,奴才以后必唯您马首是瞻。
既然如此,让本宫看看你的诚意。
长公主打了个响指,侍女就把一粒药丸端到了我的面前。
噬心毒,解药每月给你一次,若是不忠,万毒噬心,吃了,本宫就信你。
她声音平静,说出的话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侍女的表情很冷静,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冷静,像是早就被奴役的习惯。
她们只是捧着药丸,我丝毫不怀疑,若是敢反抗,她们会掐着我的下巴给我更狠的教训。
我拿起那一粒毒药,毫不犹豫的咽下。
长公主这才收敛了探究,去看我献上去的药膏。
她没说涂不涂,我知道,她一定会涂抹。
10.
小皇子脸上的黑斑逐渐淡去,长得越发像长公主。
长公主的脸也是光彩照人,皮肤细腻得像十六岁的少女,引得拜访的女眷好一顿羡慕,明里暗里的探究,却被长公主的威仪吓得不敢多问。
驸马也是挪不开眼,拉着长公主夜夜笙歌。
渐渐的,她不满足于脸蛋,她要求我给她制出让肌肤也更加娇嫩的药膏。
看着她一步步作死,我也乐见其成。
她不允许脸上多一条皱纹,麻婆前去阻止,说她已经年过三十,皮肤有些细纹是很正常的事情。
长公主勃然大怒,直接让人打了她三十个板子。
麻婆岁数大,被这么一打,肋骨断了三根,屁股上也全是血痕。
她痛得死去活来,院子里每晚都是她的哀嚎。
我打开窗,让她痛苦的喊叫听得更真切一些。
这简直是我最好的入眠音乐。
因为她的一己私欲,让玉蛇一族全族被灭,只是被打断了骨头罢了,这远远不够。
我在长公主那里的地位越来越高,麻婆越来越不被长公主重视。
再加上她被打伤。
药房已经全部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手下的人直接拒绝了她要拿走火灵参给自己养病,气得她直接闯进我的房里。
青覆,你一个下贱胚子也敢抢我的药材！
她拿起茶盏就朝着我扔过来。
我没躲,任由额头肿成大包,鲜血流下。
这火灵参长在库房,怎么就成你的呢我呢养了一只雀儿,前些日子受了伤,需要这火灵参来温养,麻婆大人,可真是抱歉了。
我捂着嘴轻笑,麻婆气得发抖。
她又是一个巴掌要扇过来,我直接抓住她的手。
反手一握。
手骨尽碎。
麻婆这是手不稳,要扇错地方了,青覆这是帮你扳回正道。
我盯着她的眼睛,笑得媚人,捂着头。
唉,麻婆这一摔,青覆的脑子好疼,怕是要用药房里的清霜丹了。
你！
麻婆痛得面色扭曲,在听到我要抢走她治手的丹药时气得直接吐了一大口血。
11.
她一醒来就在房间大吵大闹。摔碎了一屋子的东西,吓得那些下人都不敢上前。
她吩咐下人抬着她去见长公主。
彼时,长公主正在泡我给她调制的嫩肤浴,她的腿上有道被阿姐伤到的疤痕,一直消不掉。
长公主殿下,不能泡啊！她在给您下毒,她要害死您！
麻婆的声音在门外不停嚷嚷,长公主不耐的皱起眉头。
她抬手要让她闭嘴,麻婆的声音又响起。
老奴也有法子让您的皮肤细腻嫩滑,求长公主殿下给老奴一个机会！
这下长公主燃起了兴趣,她刚要起身,我出声阻止。
长公主殿下,您现在起来,药效不够,皮肤不会嫩滑,相反还会失去光泽。
她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看我的眼神立马不悦。
你在威胁本宫
我立马跪下,长公主最讨厌人威胁她,她不顾一切站了起来,让侍女给她上妆。
不就是寒食果和寒泉水制成的养颜汤,你以为本宫的人不会青覆,你可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给长公主制药的这几天都有人盯着,长公主不放心,那些人也学到了熬制的手法。
在她看来,我根本毫无用处,根本不配威胁。
麻婆被人抬了进来,她怨恨的看了我一眼。
长公主殿下,老奴这些天重学古籍,已经成功学会了塑骨之术,一定能让长公主您的脸看起来更小,皮肤更好的。
她倒是学聪明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再说我是玉蛇。
我的脸上染上失望之色,长公主一直嫌弃自己的颧骨突出,脸骨太大,想要将自己的脸变小。
塑骨之术早已失传,麻婆竟然能这都能找到。
麻婆对着自己的骨头捏了两下,原本被我碎掉的手臂又接了起来。
我勾了勾嘴角。
麻婆找来一个丫鬟,在丫鬟惊恐的眼神里。
她发出瘆人的惨叫。
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
丫鬟的骨相顿时变了,原本的方圆脸竟变成了鹅蛋脸。
长公主的眼底闪过狂喜。
她迫不及待让麻婆给她捏脸重塑。
麻婆以塑骨之术需要时常修复为由,重新夺回了药房的掌控权。
她不仅抢走了火灵参也抢走了清霜丹,把当初我对她所做的事情全部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只是浅浅一笑。
身旁侍奉的丫鬟不服气,大人,您再不有所行动,咱们就要被麻婆大人欺负死了。
我挑挑眉,欺负
如今她有多风光,她跌得就会有多惨。
12.
半月不到,长公主的面相已经完全变了,变成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偏偏她沉迷了不同的长相,时而婉约,娇小动人,时而妖艳如蛇,妖媚惑人。
她不仅自己要变,还要驸马也变。
从剑眉星目的正气模样到阴郁美男,妖艳小倌到冰冷侍卫。
每天麻婆就给他们塑不同的脸,让他们在不同脸上的体会不同身份的极乐。
整个长公主府,夜夜都是欢笑,荒淫无度。
麻婆也被奉为神医,流水的赏赐。
我直接被贬到了公主府最破败的院子,只有每日去看小皇子的时候能喘口气。
小皇子脸上的黑斑越来越淡。
也越来越长得像阿姐......
没有人发现,因为没有几个人见过阿姐,长公主变了太多张脸,他们根本没有勇气质疑。
还没来得及给小皇子掖好被子,长公主身边的大丫鬟仓促跑了过来。
青覆大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
我勾起唇角,不紧不慢的斟茶。
长公主殿下那里不是有麻婆在吗能出什么乱子,青覆不过是个不重要的医师,不作数。
丫鬟急了,就是麻婆大人,不是,青覆您快去看看吧,真的出大事了！
等我姗姗来迟,就听到麻婆痛苦的惨叫,门外竟然还有血涌了出来。
长公主带着面纱,坐在高位,底下的麻婆双脚竟然被砍断,她痛得像是要晕厥,又被利刃深深逼醒,无人敢上前。
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长公主整个人扑过来,抓住我的双臂,指甲死死陷进肉里。
我痛得嘶了一声。
青覆,快,救救本公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她的脸皮透着癫狂,面纱随着她放大的表情滑落。
露出了一张脸。
堪称怪物的脸。
恐怖的面容上,皱纹交错,如同一张被刀子刻满伤痕的画布。
下巴又尖又细,像是被人削平的细针,这张脸出去,一定会被当做怪物烧死。
她的眼珠子因为情绪激动而充血,丑陋而不自知。
13.
我小心翼翼的后退。
殿下说笑了,青覆才疏学浅,比不上麻婆......
别给我提她！
她的声音似乎因为塑骨之术的后遗症,变得沙哑尖细,呕哑嘲哳。
都是她这个贱人害本公主成这副鬼样子,本公主要杀了她！
她拿着命绳玩命拨弄,麻婆痛得在地上打滚,她原本接好的手骨也全部碎裂。
我默默的看着,许久,长公主的手直接掐在我的脖子上,用力收紧。
青覆,你想办法把我变回原来的样子,否则我就让你跟麻婆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抿嘴一笑,长公主殿下要怎样让麻婆求死不能呢
蛇。
密密麻麻的蛇。
从四面八方朝着麻婆涌了过去。
她吓得浑身抽搐,冰凉的触感从四肢百骸蔓延。
不,不,别碰我！
麻婆拼命挣扎,手在铁链上磨出血痕,那些蛇无孔不入贴着她的皮肤。
蛇鳞划过露在外的皮肤,麻婆不停地抖,抖。
我打开铁门,蛇像是察觉到我的脚步,纷纷让出一条道。
麻婆,你猜猜,为什么失传已久的塑骨之术,会被你恰好发现,而你,恰好学会
她的瞳孔蓦地瞪大。
是你故意让我发现那本秘籍的
我掐住她的脸,指甲像是没有痛觉一样用力。
你们为了研究玉蛇习性,给她用了九九八十一种酷刑,你想过她会痛吗想过那些酷刑用在你身上的感受吗！
她哆哆嗦嗦,声音都发不全。
你。
我笑着截断了她话。
我啊,也写了一本秘籍叫《塑骨之术》,那骨头捏得越多,那脸呀,就会像是拔下来的蛇鳞,一点就碎,你看过鸡蛋壳怎么碎的吗就是那样,一片,一片,拼回去,也是块破破烂烂的布了。
我笑得嗜血妖艳,故意让她看到我肩膀上盘踞的玉蛇图样。
用寒冰的声音。
麻婆,你还记得寒泉玉蛇吗她们可是,救过你性命的啊,午夜梦回,你难道看不到她们缠在你的手上,索命吗
麻婆颤颤巍巍发抖,她的手指着我的脸,却发不出一个字。
你......
锁骨上的小蛇像是会游走一般,在麻婆的眼前浮动。
我的鼻尖闻到一股腥臭味。
竟然看到麻婆双腿流出腥黄带臭的液体混着荤臭之物。
我嫌弃的遮住了口鼻。
她惊恐到了极致,下意识抓紧我的手,指甲在上面留下血痕,直挺挺晕了过去。
我不耐烦的砸咂嘴,抬了抬手。
乖顺的蛇终于不再隐藏,露出了獠牙。
狠狠咬在了麻婆的皮肤上。
数百条蛇一同咬下去,麻婆痛得又醒了过来。
她的身子像是破布被抓了密密麻麻的小孔。
她惊惧的看着我,又像是看着别人。
你来索命了
我不会告诉长公主那个女人,她这么对我......你不会放过她的对不对我要拉着她一起下地狱,哈哈哈......
惊惧又癫狂,笑容随着她的脸一点点裂开,像是蛇鳞片破掉,她又老又皱的皮,被她的蛊虫吞掉。
14.
我去了长公主的房间,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青覆,你信不信我不把解药给你！
我脸上没有卑微之色。
好整以暇的靠在门边。
我信,不过青覆就是一条贱命,长公主无上尊贵,以后参加宫宴只能顶着这张脸,啧啧,不知道名盛京城的长公主,又会有怎样的韵事。
她本就丑陋的脸扭曲了起来,把桌子上的铜镜全部摔碎,闭嘴,闭嘴,谁敢嘲笑本宫,本宫就杀了她！
我重新拿着新的铜镜,就放到长公主的面前。
让她清晰的看见自己那张丑陋的脸。
不等她反抗,捏紧了脸,几个咔嚓,破碎的骨头更碎裂。
长公主的嘴里发出杀猪一般的尖叫。
却痛得不能让她昏迷,我察觉到她头上的汗水浸染,她身上也全都被汗水浸湿。
一下,两下。
我足足捏了八十一下,才松开手。
她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甚至能拧得出水,长公主根本顾不得看清她的长相,这下子彻底晕了过去。
我没有走,坐在她的位置上去喝她那些名贵的茶。
入口醇香。
啊！！！
长公主又摔碎了铜镜,丫鬟跪了一地,痛直接从床上跳下去,甚至顾不得碎片扎进脚心。
她抓住我的衣领。
怎么会长这样为什么会是这张脸！
声音极大,手却暴露了她的想法,在不停地发抖。
我疑惑的看着她。
为什么不是长公主殿下,不是就长这样吗
不是,不是,不是！本公主怎么会长这个样子！
她的拳头锤在我的身上,疯狂到脸部扭曲。
长公主这是梦魇了这分明就是你的脸,你不信去看看小皇子,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呢。
丫鬟颤颤巍巍把小皇子抱了过来,小皇子的脸上没了黑斑,皮肤嫩滑,跟阿姐一模一样的眼睛,宝石一般眨。
不,给我抱走,走！
她声音沙哑崩溃,丫鬟连滚带爬的抱走,她捂着自己的脸对着东西又砸又挠。
阿姐那张温柔的脸出现在这个疯子的脸上,格格不入。
可惜没有办法。
下死人斑,她的脸上必须出现下咒之人的脸。
一是让长公主看到生前最恨她的脸,二是让长公主看到她这辈子最害怕的人的脸,出现在她的脸上。
看到她情绪一步步崩溃。
死人斑已成。
15.
她指着我。
你,你是......
我打断她要说的话,长公主殿下今晚不是还要进宫赴宴,不怕来不及吗顶着这张脸,总比之前那张怪物好吧
她一口气被我堵得上不来气。
把她给我压下去！严加看管！
我露出挑衅的微笑。
任由侍卫把我压下去。
长公主很快就会来求我,不需要多久,最多今晚。
长公主再来大牢的时候,她表情乖张,又像是回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我倒是小瞧你了青覆,想不到玉蛇一族竟然还有活口,不过没关系,本公主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她手里拿着那本秘籍,阿姐被剥皮抽筋总结出来的秘籍。
我看着死人斑蜿蜒而上爬满了她的脸。
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她的脸皮就掉到了地上。
丫鬟手里的蜡烛也随之掉落,发出惊恐的尖叫。
长公主摸着自己的脸皮,根本不受她控制,尽数往下掉。
她跟着一同尖叫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本宫的脸呢！本宫的脸呢！
我轻笑一声,长公主殿下勿怪,不过是像玉蛇褪皮一样,您放心,您的脸很快就会长回来,是你本来的脸......不过,有没有其他变化,青覆就不敢保证了。
你就不怕本公主毒死你！
我握紧脖子上的蛇鳞项链,像是感受到阿姐的体温。
锁骨上的玉蛇纹身越发耀眼,我问了一个其他问题。
麻婆一直在找玉蛇圣女跟普通玉蛇的区别,一直没有找到,长公主可知为何
她的皮肤又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愈合,像是枯树的藤蔓迅速爬满。
连接着她的脸,汲取些她所有的生的希望。
死人一样的黑斑迅速蔓延到她的全身。
阿姐死前的九九八十一种酷刑在她的身上重新体现。
指甲被藤蔓生生拔开,她痛得撕心裂肺,像是看到阿姐的痛苦的哀嚎。
藤蔓蔓延到她的肺,心,不知疲倦的汲取。
她整个人快速的灰白下去,浮现死人之相。
玉蛇圣女有蛇丹,可解百毒,可解百蛊。
阿姐,一早就把她的蛇丹送给了我。
她说我并非玉蛇,可她希望我能与她一样享受玉蛇一族的庇佑。
百毒不侵,万蛊朝拜。
若蛇丹不在我手上,麻婆或许真的能趁机夺得机缘。
若蛇丹不在我手上,阿姐或许能活下去呢
泪滴落在我的手心,那颗温润的蛇丹上。
16.
我重新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侍卫全都惧怕的跪下磕头。
长公主殿下,不知里面的人如何处置
是的,我重塑了一张脸。
我最恨的脸。
顶着这张脸的每一分钟我都觉得恶心。
可我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我看了一眼就要化成一滩血水的长公主。
扒干净丢进菜市,不准人去帮忙。
她不是最注重脸面吗。
那就在京城最热闹的地方,让大家好好看看她的模样。
我去到了她的暗库。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
密密麻麻的蛇身,全是玉蛇的蛇身。
玉蛇一族,九九八十一条,全部在此,灭族怨气滔天。
耳边似乎都回荡他们痛苦的惨叫。
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我一把掀开镇压住他们的符纸。
给他们重新整理遗容,送到了寒泉。
玉蛇生于寒泉,长于寒泉,死后,也应该入寒泉。
他们是天底下至纯至净的玉蛇,生前不沾染因果,死后更应该体体面面的离开。
小皇子似有所感,开始哇哇大哭。
我将蛇丹放进他的嘴里,他乖巧的含着,似乎读懂了我的难过,小手紧紧抓着我的小拇指。
与阿姐一模一样的眉眼。
当初阿姐被强行孕育蛇果时她就知道,她活不了了,她用全部的精血诞下小皇子,不沾染长公主和她驸马的血。
她知道,她的妹妹青覆一定会去找到她的孩子,并且,救下她的孩子。
玉蛇,是天地灵物,只要天地还在,他们就不会被灭族,相信百年之后,我耳边又能听到最年老的阿婆用她大大的蛇尾给我们荡秋千。
看到手最巧的阿公,给我们编了大大的花篮。
又回到,最初岁月静好的样子。
17.
回到长公主府,有侍卫前来禀报,长公主死了。
在菜市暴晒了三天,活活晒死。
麻婆也死了,蛊虫反噬本体,生生痛死。
至于驸马,我将他打晕丢到了一处山下,被人当成了怪物,要放火烧死他。
他死前一直嚷嚷着要见我。
公主府送去了大把干柴,就怕那火烧不起来。
我下令将荒yin无度的长公主府改成供堂,供奉玉蛇一族惨死的玉蛇。
亲自下了罪己诏。
长公主,荒yin无度,草菅人命,自此,自愿在佛堂替枉死赎罪,香火十年,盛之不断。
将那些被长公主毁容的侍女全部医治好,遣散。
十年以后,谁还会记得曾经的长公主的模样。
从此以后,长公主府只留下我和阿姐的孩子,两人足矣。
我会带着他长大。
教他识文断字,天地法则。
最重要的是,教会他,识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