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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标价
你听说过人牲吗
在缅北,这不是一个比喻,而是一个商品标签。
我就是一件被标价的人牲。此刻,我正蜷缩在一个冰冷的铁笼里,编号是十九。我的世界由三样东西构成:刺鼻的消毒水味、恒定的昏暗灯光,以及一种从骨髓里渗透出来的、永不餍足的饥饿感。
一个穿著白大褂、脸色蜡黄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不像医生,更像屠夫。他手里拿著一个巨大的针筒,里面装满了浑浊的白色液体。他看都没看我,熟练地打开笼门,抓住我的胳膊,将那冰冷的液体推进我的血管。
疼痛是次要的,一种难以言喻的、五脏六腑都被搅动的恶心感瞬间席卷了我。我抑制不住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胃里除了定时灌下的营养液,空无一物。
十九号,安分点。男人面无表情地说,老板今晚要验货。
我停止了挣扎,不是因为顺从,而是因为彻底的麻木。我的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这具躯壳,冷漠地飘在半空中,观察著这个名叫孙然的女孩的可悲遭遇。曾几何时,孙然是名校毕业生,是父母的骄傲,是跨国公司Aether-Techer里前途无量的管培生。
而现在,她只是十九号。一件等待被验收的货物。
男人离开后,隔壁笼子的七号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他们要开直播了。
七号是个很安静的女人,大部分时间都像个影子,但我知道,她比这里任何人都清醒。我们之间有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嗯。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
直播。这个词曾代表著流量、财富和虚拟的狂欢。而在这里,它代表著终极的羞辱和物化。我们的尊严将被放在一个虚拟的橱窗里,供上百万双窥探的眼睛检视、估价、竞拍。
铁门被再次推开,几个穿著黑色作战服的彪形大汉走了进来。他们不是来注射药物,而是来布置场地。聚光灯、高清摄影机、背景板……冰冷的地下室被迅速改造成一个光鲜亮丽的直播间。
而我们,就是这个舞台上,唯一不能反抗的道具。
我闭上眼睛,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一年多以前。那时的天空,还是蓝色的。
第二章:伊甸园的毒蛇
大学毕业那年,我击败了上千名竞争者,拿到了Aether-Techer的offer。这是一家总部在新加坡的科技公司,薪酬福利好到令人咋舌。更重要的是,公司的企业文化充满了人文关怀。
创始人兼CEO高至玮,,不到三十岁,英俊、儒雅,谈吐不凡。他在招聘宣讲会上,用极富感染力的语言描绘了一个科技乌托邦的蓝图。他说:我们‘启航’的员工,不是螺丝钉,而是合伙人。员工是公司最宝贵的资产,我们要像家人一样对待彼此。我们不仅要创造财富,更要享受生活。
他做到了。公司坐落在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福利待遇好到令人咋舌。五险一金只是标配,下午茶、健身房、每年两次的海外团建,都让同学们羡慕不已。
第一次团建去日本,我还有些警惕。新闻里关于缅北、东南亚诈骗的报道太多了。我借口家里有事,请了假。一周后,同事们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分享着在东京购物、在北海道泡温泉的照片,每个人都安然无恙。
是我多心了。我暗自嘲笑自己的胆小。
第二次团地建去巴厘岛,我彻底放下了戒心,尽情享受着阳光和沙滩。雷哥像个大家长,对每个员工都关怀备至,尤其是对我。他会不经意地夸我做的PPT有新意,会在聚餐时挡掉客户敬我的酒,会轻声提醒我晚上别着凉。
那种被优秀异性欣赏和保护的感觉,让我这个刚出校门的女孩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我开始拼命工作,想证明自己的价值,想离他更近一点。我成了公司的业绩新星,而雷哥看我的眼神,也似乎多了几分特别的温柔。
身边不是没有朋友提醒过我,小心那些高薪招聘、出国团建的骗局。我笑着让他们放心,Aether-Techer是正规的跨国巨头,不是什么皮包公司。为了证明,我还把旅行的照片发给他们看。所有人都平安归来,其乐融融。
戒心,就这样在一次次看似完美的旅行中被彻底瓦解。
第三次旅行,目的地是泰国。高至玮先生在出发前的动员会上,笑著对我们说:这次,我们要去一个神秘的私人岛屿,享受真正的阳光与海滩。这是我送给大家的礼物。
我们欢呼雀跃,没有人怀疑这位宛如慈父的领导者。
悲剧发生在曼谷转机时。我们被带到一个VIP休息室,喝下了服务员端来的特色果汁。当我再次醒来,人已经在一个密不透风的货车车厢里。手脚被捆绑,嘴被封住。身边是我那些同样惊恐万分的同事。
那一刻,我才明白,伊甸园里的蛇,伪装得有多么和善。我们不是家人,我们只是他饲养的、等待出售的资产。
我们被带到了一个被当地人称为K园区的地方。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叫K哥的男人。他剃著光头,脖子上有一条狰狞的蝎子纹身,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他捏著我的下巴,像打量牲口一样打量我,然后对旁边一个叫铁锤的打手说:这个,看著机灵,送去‘金融部’。
所谓的金融部,就是诈骗中心。一个巨大的、像工厂车间一样的空间里,上百人并排坐著,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排手机。空气中弥漫著汗臭、烟味和绝望的气息。
我的任务,是按照一本厚厚的话术手册,在社交软体上寻找猎物,诱导他们进行虚拟货币投资。
我做不到。每当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信任的声音,我就想起自己被骗时的无助。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颤抖,那些虚伪的甜言蜜语,我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第一个星期,我的业绩是零。
铁锤把我拖进一间小黑屋,用浸了水的藤条狠狠抽打我的后背。每一鞭下去,皮开肉绽,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我几乎昏厥。
贱人!装什么清高!他一边打一边骂,在这里,要么当骗子,要么当婊子,要么当死人!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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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地上,血和泪混在一起,尝到了绝望的味道。
K哥说了,铁锤的声音像含着沙砾,在这里,没有价值的东西,下场就是被处理掉。
我开始害怕,不是怕疼,而是怕被处理掉。我强迫自己学习那些话术,模仿身边那些金牌业务员的语气。但我的良心像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我骗不了一个善良的老人,也骗不了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大学生。
一个月后,我的业绩依然垫底。
K哥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那是一个与园区的肮脏混乱格格不入的地方,有着真皮沙发和昂贵的雪茄。
他没有发怒,反而给我倒了一杯威士忌,语气出奇地温和。孙然,是吗名牌大学毕业,很聪明。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知道,你不适合干这个。他叹了口气,像个惋惜人才的长者,你的心太软了。这样吧,你跟着我,给我做助理。不用再打电话了。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黑暗的深渊里,仿佛透进来一缕微光。
那一刻,我天真地以为,我得到了救赎。
第三章:溫柔的陷阱
K哥的助理工作,清闲得不可思议。我只需要待在他办公室旁边的小套间里,给他整理文件,煮咖啡。他不再让我接触诈骗业务,甚至允许我看书、看电影。他给了我干净的衣服,食物也不再是发馊的米饭,而是和他们吃一样的饭菜。
铁锤和其他打手见到我,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会叫我一声然姐。
我渐渐放松了警惕。K哥偶尔会找我聊天,问我家里的情况,问我大学的生活。他展现出极大的耐心和兴趣,甚至会在我提到父母时,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被高至玮那个人渣给骗了。他会这么说,然后拍拍我的肩膀,放心,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等时机成熟了,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这四个字,像最强效的吗啡,麻痺了我所有的理智和怀疑。我开始相信,K哥虽然是个恶棍,但他或许也有恻隐之心。他或许是看中了我的某些才能,或许……他真的只是想找个能说话的人。
我甚至开始在心里为他辩护:他也许是被逼无奈,才做了这一切。
这种虚假的温情持续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我没有再挨过一次打,身上的伤也渐渐愈合。我开始对K哥产生一种复杂的、类似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依赖。
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园区的网路突然中断,一场突击搜查的谣言四处流传。K哥变得异常烦躁。他喝了很多酒,然后闯进了我的房间。
他眼里没有了平日的温和,只剩下赤裸裸的、令人胆寒的占有欲。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好心他笑着,那笑容比蝎子纹身更狰狞,一个没有价值的废物,也配得到我的怜悯我只是想看看,把一个自命清高的天之骄女的希望一点点养起来,再亲手掐断,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送我回去。这四个字,像最强效的吗啡,麻痺了我所有的理智和怀疑。我开始相信,K哥虽然是个恶棍,但他或许也有恻隐之心。他或许是看中了我的某些才能,或许……他真的只是想找个能说话的人。
他把一份文件甩在我脸上。
看看吧,你的‘卖身契’。
那份文件上,我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长长的数字。而在买家那一栏,赫然写着地下工厂。
你在‘金融部’创造不了价值,K哥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像恶魔的低语,所以,我把你卖给了一个更需要你的地方。他们会挖掘出你……身体里最后一丝潜力。
我所有的幻想,在那一刻全部破碎。那不是救赎,那只是另一种更残酷的、为我量身定做的酷刑。他摧毁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最后一丝对人的信任。
第二天,我被蒙上眼睛,塞进车里。当头套被摘下时,我已经身处这个终年不见天日的地下牢笼。
我成了十九号。
第四章:橱窗里的人偶
十九号,到你了。
冰冷的声音将我从回忆的深渊中拽回。两个大汉打开笼门,像拖拽一件货物一样,把我拖到了直播间中央那张白色的大床上。
灯光刺眼,我下意识地瞇起眼睛。对面的墙上,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幕,上面正以惊人的速度滚动着各种语言的留言和打赏图标。
Wow,
new
face!
Looks
pure!
$1000
for
a
close-up!
这个看着不错,老板开个价。
我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放在橱窗里的人偶,任由无数贪婪的目光将我凌迟。
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他们称之为特邀贵宾——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递给旁边的白大褂。白大褂将瓶里的液体抽进针筒,再一次注射进我的身体。
这一次,药效不同。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我的意识变得模糊,但我能感觉到,身体的某些部分在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发生着变化。
直播的内容,并非我想象中那样充满暴力。相反,它充满了一种诡异的仪式感。我被要求做的,仅仅是躺在那里,或者按照指令摆出一些特定的姿势。真正的商品,是从我们体内提取出的、被他们称为生命琼浆的液体。
他们会用精美的容器将其装起来,在镜头前展示。镜头会给特写,展示那液体的色泽和浓度。直播间的竞价也在此刻达到高潮。
我终于明白,我们为什么被称为人牲。我们的身体,被当成了生产某种奢侈品的工厂。那些药物,就是催化剂。而我们的生命,就是原材料。
这比单纯的暴力更令人感到恐惧。因为在这条产业链里,我们甚至不被当作一个泄欲的对象,而是一个纯粹的、有使用寿命的容器。
直播中场休息,我被拖回笼子。我看到七号,她也刚从直播中下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他们称之为特邀贵宾——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递给旁边的白大褂。白大褂将瓶里的液体抽进针筒,再一次注射进我的身体。
别让他们看到你的恨。她用气音对我说,恨会让你的‘产品质量’下降,他们会用十倍的药来催你。学会放空。
我点点头,努力按照她说的去做。我试著放空自己,把灵魂抽离出去,想像自己只是一块木头,一块石头。
渐渐的,我做到了。
我不再感觉到羞辱,不再感觉到愤怒。当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当聚光灯打在我身上,当无数的弹幕在我眼前滚动,我的内心一片死寂。
我成了一个完美的十九号。一个听话的、高产的、没有灵魂的人偶。
日复一日,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只有永恒的昏暗。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奇怪,记忆力开始衰退,有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的名字。
我唯一记得的,是七号。她像黑暗中的一根定海神针,她的存在,提醒著我,我也曾是一个人。
有一天,她悄悄塞给我一小块锋利的金属片,那是她从饭盆边缘磨下来的。
留在身上,她说,实在撑不住的时候,至少可以选个有尊严的死法。
我握着那块金属片,冰冷的触感第一次让我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我没有想过死,但拥有一个选择的权利,本身就是一种奢侈。
第五章:黎明前的枪声
变故发生得猝不及防。
那天,地下室的警报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这是我从未听过的声音。紧接着,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看守们乱成一团,用我听不懂的缅甸语大声叫喊着。
怎么了我问身边的七号。
她的眼睛里,第一次迸发出炽热的光芒。他们来了。

警察。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传来。通往地面的那扇巨大铁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外部炸开。刺眼的强光和新鲜的空气第一次涌入这个地狱。
我看见无数个穿着防弹衣、手持武器的身影冲了进来,他们高喊着:Police!
Don’t
move!(警察!不许动!)
枪声、叫喊声、哭泣声混杂在一起。我从未见过如此混乱的场面。我被吓得缩在笼子的最深处,浑身发抖。长期的囚禁和药物作用,让我对外界的一切都产生了本能的恐惧。
混乱中,我的笼门被打开了。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看守,而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她蹲下来,用一种我几乎已经忘记的、温柔的声音对我说:别怕,安全了。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我呆呆地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个白大褂突然从角落里窜出,他手里拿着一个装满药物的针筒,疯狂地扑向那个女警。
小心!。紧接着,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尖叫着扑了过去,用身体挡在了女警面前。针头深深地刺入了我的肩膀。
剧痛让我瞬间清醒。我看到那个白大褂被其他警察制服,而那个女警,正一脸震惊和感激地看着我。
然后,我看到了七号。
她没有像我们一样惊慌失措,也没有像我们一样等待被解救。在铁门被炸开的瞬间,她就用我给她的那块金属片,撬开了自己笼子的锁。混乱中,她像一头矫健的猎豹,从一个角落捡起了一把掉落的手枪,熟练地上膛。
她不是在逃跑,而是在战斗。
她精准地射倒了两个试图反抗的看守,然后迅速移动到一个控制台前,按下了几个按钮。霎时间,园区所有的电子门禁全部失效。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瘦弱不堪的女人,此刻却像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一个领头的警官跑到她身边,对她行了一个军礼,用标准的中文说:林队,任务完成。‘蜂巢’已被捣毁。
七号,不,林队,点了点头。她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肩膀上的针筒,眼神复杂。你救了我一命。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
你叫孙然,对吗她说,我看了你的档案。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积攒了不知多久的恐惧、委屈、绝望,在这一刻全部决堤。
第六章:没有终点的战争
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
医生说,我的身体因为长期注射不明激素,内分泌系统遭到了严重的、几乎不可逆的损伤。我的记忆会时好时坏,情绪也可能长期不稳定。我需要终身服药。
但我活下来了。
林队来看过我几次。她告诉我,她是国家派来的卧底,代号七号。为了捣毁这个盘踞多年的跨国犯罪集团,她在里面潜伏了整整两年。
K哥在抓捕中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毙。那个把你骗来的CEO高玮,也已经被引渡回国,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她说,所有参与这个罪恶链条的人,都不会被放过。
她还告诉我,我最后扑上去救她的那一幕,让她非常意外。
我们曾对你们所有受害者做过心理评估,她说,评估报告显示,你是精神创伤最严重、几乎完全丧失反抗意志的一个。但你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了最勇敢的举动。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在麻木的躯壳深处,那个叫孙然的女孩,从未真正死去。
出院后,在家人的陪伴下,我开始了漫长的康复之路。我换了新的城市,找了一份简单的文职工作。我努力忘记过去,努力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再也没见过林队。她就像一颗流星,划破了我最黑暗的夜空,然后消失在茫茫人海。我知道,她的战争还没有结束。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像K园区一样的黑暗角落,等待她去点亮。
半年后,夜色如墨,笼罩着老挝北部与中国边境接壤的某个隐秘区域。这里,便是从缅北溃逃后,部分诈骗集团头目斥巨资重新构建的诈骗新天堂。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以在此地重操旧业,继续他们的罪恶勾当。
然而,他们低估了中国政府打击电信网络诈骗、保护人民财产安全的决心和能力。
在长达数月的情报侦察、外交斡旋与周密部署后,中老两国达成了联合执法、共同打击跨国犯罪的高度共识。在获得老挝政府的正式邀请和行动许可后,一个代号为清源行动的计划悄然启动。
凌晨时分,一支由中华人民解放军南部战区精锐力量组成的特别行动分队,在夜视装备和无人机的引导下,如神兵天降,迅速越过边境,对预定目标区域内的多个诈骗园区发起了雷霆一击。
这些诈骗分子平日里作威作福,此刻在解放军高度专业化的突击面前,却如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园区外围的少量武装护卫几乎在瞬间被解除武装,高墙电网被特种工具迅速破开。解放军战士们以小组形式,快速突入各个诈骗窝点,控制了所有的键盘手、管理者以及数名企图负隅顽抗的核心头目。
整个行动干净利落,精确高效,未伤及任何无辜。天亮时分,盘踞在此的数个大型诈骗集团被连根拔起,主要犯罪嫌疑人悉数落网,大量作案工具、服务器和赃款被查获。那些从缅北流窜至此,妄图东山再起的诈骗头目和骨干,被解放军战士们押解着,垂头丧气地登上了早已等候的军用运输车。
消息传回国内,举国振奋。新闻画面中,解放军战士们押解着诈骗分子的场景,让无数曾深受诈骗之苦的家庭拍手称快。网络上,解放军威武、正义铁拳、一锅端得好的评论刷屏。
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有些伤口,可能永远也无法愈合。我只是一个幸存者,拖着残破的身体和灵魂,在余烬中艰难地呼吸。
那片猩红的晨曦,将永远笼罩在我的记忆深处,提醒着我,地狱的模样。
但我还活着。
活着,就有微弱的希望,不是吗哪怕那希望,像风中残烛,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