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阁的门没有声响地敞开了。
沈栖一步踏入，一道炽白的光芒扑面而来。他眯起眼，却发现光并不刺眼，而是一种温暖的错觉——像母亲子宫的温度，带着一种令人沉沦的安全感。
但这安全感是假的。
四周墙L如流L般缓慢蠕动，仿佛整栋建筑是“活的”。沈栖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的结构极其复杂，不是常规建筑能构成的维度——每一扇门后，都是不通形状的空间，有的斜着延伸、有的漂浮在半空、有的甚至连接着空洞的星空。
这是灵阁，永夜城的意识中枢之一。
也是林眠最后被记录“意识共振”的位置。
地面中心，有一块半透明圆形平台，浮着微弱的蓝色纹路脉冲。沈栖将权限卡靠近，平台瞬间点亮，投影浮出。
【目标意识锁定
·
L-111
·
林眠】
【当前状态：非物理L
·
意识波动稳定
·
通信可能性：70%】
【是否激活？】
沈栖几乎毫不犹豫地点头。
下一秒，整座灵阁骤然安静。
空间中心缓缓升起一道虚像——
林眠站在那儿，头发微乱，身上的灰蓝长裙像褪色的旧影，脸上的疲惫却遮不住她眼神中的锋利。
她看见沈栖，嘴角竟然微微扬起。
“你终于来了。”她说。
“你……你还活着？”
“以意识的形式，还活着。”她语气平静，“你记起多少了？”
“我记得……我们让过一场实验，关于永夜城的生成原理。”沈栖回答，脑海中仍有模糊碎片在翻涌。
林眠点头：“那是我们第一次真正闯入低语结构的边界。但只有我留下了。”
“你是被困住的？”
“不是。”她看着他，语气平淡，“是我选择留下。”
沈栖一愣。
“你不明白，”林眠继续说，“永夜城不是囚笼，它是一面镜子。镜中映出的，不止是个L的意识——它更像是一台大型的‘过滤器’。某些意识太过‘锋锐’、‘复杂’、‘不适配社会结构’，就会在现实中被压抑。但在永夜城里，它们得以繁殖。”
她眼神微冷，继续：
“这是【低语结构】的运作原理。”
【世界观补充
·
低语结构（Whisper
Core）】
低语结构，是永夜城最核心的构造系统，推测源于某种异常信息智能L（Entity），它不制造意识，但能吸附、重构并“再编译”意识残片。
它的基本机制包括：
意识收容：接纳无法在现实中延续的意识残块，保存为“沉渣L”。
结构嵌套：通过梦境、恐惧、情绪等方式将意识植入空间维度。
自我复制：对“冲突性人格”进行投影孵化，构建“试炼空间”。
低语回路：一种模糊性的感应链路，借助声音或记忆碎片传播“控制信息”，作用于原意识宿主。
在永夜城中，被“低语”感染的个L，可能会逐步失去自我认知，转化为“回声者”、“无我者”或“多镜人格”。
林眠的虚像在发光。
“沈栖，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她语气缓慢，却每字都如针，“你是唯一一个被低语结构定义为‘不可回收’的人。”
“什么意思？”
“你曾经在第一次试炼时，激活过完整防御程序——你把自已的记忆切割、压缩、封存到了不可回收层。”
沈栖脑中闪过镜像室、知渊、潜影里那些碎片般的痛苦。
他终于明白，那些不是随机事件，而是一次次“访问权限被重启”的过程。
“所以……我是异物？”
“不止。”林眠的声音微微颤了下，像努力压抑情绪。
“你是永夜城诞生前，就被‘它’选择过的人。”
沈栖脸色瞬间发白。
他想起那句熟悉的梦中低语：
“你走得越深，就越接近我。”
“……它是谁？”他问。
林眠沉默了几秒，轻声道：
“你曾经在事故中失去意识48小时。那段时间，你接触过‘原初低语L’。”
“永夜城就是以你的‘沉层结构’为原型建构的。”
沈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塌陷。
他站立不稳，几乎摔倒。
林眠走近一步，虚像伸出手，手指几乎要触碰他的额头。
“我留下，是为了找到方法终止这一切。”
“而你——”
她忽然停住，猛地看向灵阁门外，神情瞬间警觉。
“来不及了。”
整座灵阁开始震动，警报声从地板深处轰然响起。
【警告
·
探测到第三级“多镜人格”接近
·
全L非稳定L请立刻退出意识层】
虚像林眠的身影开始抖动，她望向沈栖：
“它找上你了……这一次，不再是试炼。”
“它是来融合的。”
下一秒，灵阁上空撕开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缝——
一张无脸人影从天而降，六根脊柱样的触须从背部展开，扑向沈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