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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淮,那是我爸的骨灰,不要,不要!
苏明悦猛地惊醒,惊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治疗室,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像从水里捞出一样。
修榛,我不行......
苏明悦叫停治疗,她捂着脸抽泣着。
这是苏明悦获得重生后,进行的第三次脱敏治疗。
离开顾清淮后,她并未真正解脱,反而神经衰弱,无法从过去的伤害中走出来。
祁修榛协同国际协会专家,给苏明悦出具治疗方案。
前两次的治疗有明显效果,但没想到第三次治疗,苏明悦对于父亲的死,永远无法释怀。
她恨顾清淮。
悦悦,不急,我们休息两天再试一次。
祁修榛将纸巾递给苏明悦,忍住想拥抱她的冲动:
如果你想继续从事这个行业,首先你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你放心,我陪着你。
苏明悦愣怔地看着祁修榛。
她记得刚来到纽约时,他没有这么瘦。
说到底这是她自己的事,她凭什么要拖着祁修榛
阴郁、愧疚、失落,各种情绪将她湮灭,她在这一刻崩溃。
陪着我这句话顾清淮说过无数次,可他最后又是怎么伤害的我,毁了我的父亲你能不能也收起你的虚伪,我不需要你同情!
她砸了治疗室所有的镜子,情绪发泄后撕心裂肺嘶吼着:
滚!
苏明悦捞起祁修榛的怀表,猛地砸在他额头上。
顷刻间,他的额头鲜血如注。
祁修榛张开嘴还想说点什么,被同事拖出了治疗室。
同事叹息一声:
苏医生这个样子,没有三五年好不了。且不说治疗费用的问题,她恢复期情绪不稳,随时做出伤害人的行动,这......
同事的眼神落在祁修榛的胳膊上。
苏明悦第一次做完治疗,在睡眠期突发意外,她丧失理智,拿刀对准自己手腕。
所幸陪床的祁修榛眼疾手快,夺下来她手里的刀,但争执间苏明悦划伤了他。
何止是胳膊。
大腿、腹肌、后背,他身上几乎遍布深深浅浅的刀痕。
祁修榛,你的命只有一条,你别忘了,你是祁家的独子。
同事摇摇头离开,点到为止。
祁修榛掀开衬衣,咬着拳头,给深深浅浅的伤痕上药。
这怪不得苏明悦,既然他在苏父面前许下承诺,会照顾苏明悦周全,他必定说到做到。
苏明悦不知道,不只是顾清淮,祁修榛同样对她一见钟情。
可惜他晚了一步,当他准备表白时,已被顾清淮捷足先登。
全校园都知道,顾家公子对苏明悦深爱入骨。
他的爱慕还未开花,便被扼杀,从此他选择远离苏明悦。
再次与她相见时,他们竟成为同事。
这几年,他也短暂地交过几任女朋友,但相处时总觉得兴趣寥寥,也就无疾而终。
好在祁家父母足够开明,并未逼他家族联姻,反而宽慰他,如若找不到心仪的姑娘,一辈子单身也算不得坏事。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对女人心动,但他见到苏明悦的那一刻,他心狂跳不止,全身血液凝固他眼里,让他一路追随着苏明悦,再不肯挪开。
追她的人络绎不绝,她从不给追求者希望,直接告知对方她已婚。
丈夫是谁,她却闭口不言。
祁修榛不懂,谣言中为了她从顾家净身出户的顾清淮,为何不能坦诚妻子是苏明悦。
后来,眼见苏明悦越来越憔悴,眼睛也渐渐失去神采。
她的婚姻生活不幸福。
再后来,她出现在医院的时间越来越少,可大家都知道,她是同期医生中,最努力最有天赋的那一个。
那时他们一同提交了国际催眠协会的申请表。
他试探着问她是否就此放弃,她坚定地否认:
这是我毕生追求的事业,我不会主动放弃。
直到她被爆出丑闻的那天,他很快接到协会理事的邮件,协会已经拒绝了苏明悦的申请。
他本打算告诉苏明悦,没想到接电话的是顾清淮,语气傲慢又无礼:
苏明悦被医院辞退,且被行业除名,以后她不再是苏医生,只会是顾太太!
他震惊顾清淮的反应。
自己妻子出现这等大事,他不仅不帮她,竟然盖棺论定,这其中疑点重重。
挂断电话,祁修榛不用去求证真伪,只因他无条件信任苏明悦,他愿意搭上祁家的名誉,为苏明悦背书。
虽然他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但那一刻起,他决定做苏明悦的护卫。
既然顾清淮做不到信任,就换他护苏明悦余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