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抚上朱砂红痣,只觉得一片红光闪过,再次睁开眼睛时,身边的景象已经变换。
映入眼帘的是宛如画卷般美丽的风景。
脚下踩着的不再是杂物房里的水泥地面,而是湿润泛着光泽的泥土。
鼻腔里涌入混杂着草木清香的泥土气息,一片一望无垠的黑土地徐徐铺展在叶西西眼前,土壤松软得像是能陷进脚趾。
只见在黑土地的中央,静静卧着一汪三尺见方的泉水,水面上咕噜咕噜冒着细泡,泉水漫过一块块石头堆砌而就的边缘,汩汩向外冒出,形成一条细细的溪流汇入远处的低洼地,形成一个不小的水池。
灵泉边上长着好几棵大树,树冠如撑开的绿罗伞,枝干向四方舒展,表皮沟壑纵横却泛着老玉般的温润,枝桠上新生的嫩枝缀满叶片。
有一棵叶片边缘生有细密锯齿,叶西西认出来应该是桃树,却比寻常桃树粗壮近倍,看似平常,却自有股说不出的灵动感。
其他的几棵大树有些陌生,她认不出来是什么。
叶西西走到泉水边蹲下身,指尖轻点水面,凉意顺着神经末梢蔓延。
泉水清澈得能看见池底的黝黑的泥土和碧绿的水草,完全没有一丝杂质,有光线从头顶洒落在水面上碎成粼粼的金箔。
叶西西抬头望天,看不到太阳的痕迹,可光线却从四面八方照射进来。
在黑土地的左侧浮现一扇半开的木门,很熟悉,木门里是她的仓廪空间。
她玉坠空间里的另一个一直被雾气缭绕的区域终于……
开放了!
整个空间被一层淡金色的光晕笼罩,抬头却看不到天空,仿佛置身于一片柔光包裹的汽泡里,但有阳光,有微风。
仓廪和灵泉黑土地之间并无明显界限,却自然地形成了两个功能区域:
左侧仓库里,是她花巨资置办下的物资;
右侧的黑土地与灵泉相映成趣,边上一棵大树枝叶茂盛,泉水在黑土地低洼处汇聚成的水池,倒映着她神采飞扬的脸庞。
原主居然长得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皮肤没有原来自己的那般吹弹欲破,有些偏黄,但总体也算白净。
难怪她总想仗着天仙般的美貌为所欲为了。
只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多行不义必自毙。
叶西西在现代是一名省电视台的新闻主播,21岁拿到华国顶级高校新闻传播学和英语口译双硕士学位,22岁凭借自身实力一路厮杀进入省台,从实习到转正,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拿下晚间9点档的节目。
能进入电视台,除了凭借强硬的实力,还得益于她那得天独厚的美貌。
首次出镜那天就引起全城轰动。
有人说她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美,更被誉为新闻媒体界“石破天惊浓颜系大美人”。
某论坛的热帖里,楼主将四张照片并列,分别是叶西西的外婆、妈妈、小姨和她,经过分析得出一个结论:我们要相信美是有传承密码的,叶西西的脸就是遗传基因加特等奖的plus版本。
有人评论“三代美人的惊鸿一瞥,在叶西西的脸上凝成了永恒。”
就连化妆间的资深造型师都惊叹:“你这长相和身段不去娱乐圈发展太可惜了,分分钟秒杀那些当红小花,将她们杀个片甲不留。”
只可惜,叶西西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要靠实力。
然后……
一腔热血跟随电视台跑去灾区赈灾,还自掏腰包买了几大卡车物资,最后却因为救人而葬身在那一场暴风雨中。
不过幸好老天爷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可以再重新活一次。
她一定会好好把握住机会,即使在物资匮乏的七十年代,也要活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叶西西喝了几口灵泉水,像是把晨露凝成水晶含在嘴里,刚触到舌尖就化了,留下点若有似无的甜——那不是白糖的腻,而是春日里被阳光拂过的甘甜温润。
喝下去后,只感觉满身的躁意和疲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觉得精神不少,能感受到一种带着凉意的慰藉。
精神抖擞,开始清点从郑向荣家里搜刮来的东西。
从郑父郑母房间的五斗柜暗格中和床下暗格找出22300多元现金和一张3800元钱的存折,还有一本一家三口的户口本。
叶西西咋舌,一个机械厂车间主任月工资最多90元,郑母只是普通的供销社售货员,每个月工资最多40元,两人能存下这么多钱吗?
还不敢存到银行里,很明显钱的来路不明。
衣柜里有个油纸包藏着13枚袁大头银元。
书桌抽屉里的饼干铁盒中有100斤全国粮票、300斤沪市粮票、肉票24张每张2斤、布票48尺、的确良布料100尺、工业券35张等等。
三转一响包括沪市牌男款手表、永久牌自行车、蝴蝶牌缝纫机、除了客厅“红灯牌”收音机外,郑父卧室还有一台日本产二手晶体管收音机。
樟木箱底藏着3支长白山野山参。
从郑向荣五斗橱抽屉底层铁皮盒子里找到1200多元现金、50斤全国粮票、30斤肉票、30尺布票、10张工业券、糖票肥皂票若干。
厨房铁皮柜里有猪油
20斤、菜籽油
30斤、白糖
15斤、大米50斤、面粉一大袋、玉米面一大袋,各种干货、肉罐头若干。
剩下的就是各种家具、衣服、枕头、棉被等等。
总之整个郑家,除了那四面墙,几乎全被她搬空了。
叶西西将值钱的东西收起来,剩下的那些二手家具衣服什么的看着就膈应,决定找时间拿去寄卖点卖了换钱。
从空间出来后,叶西西这才细细打量起自己所在的杂物房。
这是一间不到10平米的小房间,墙面是用石灰粉刷,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砖块。
正对着木床的墙面上糊着发黄的旧报纸,旁边贴着一张褪色的毛主席像,画像上的毛主席戴着八角帽,站在延安宝塔山上,旁边还有几个手写的大字“胸怀祖国,放眼世界”。
天花板悬着一盏沾满灰尘的电灯泡,一张木床人坐上去就跟着吱呀一声,仿若随时会散架一般,床上的浅蓝色粗布被褥补丁摞补丁,被面上印着大朵大朵的富贵花开。
墙角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有断脚的椅子,破了个洞的脸盆,就连缺了个口的破陶瓷碗都有。
床的左手边是一张小木桌和木椅,一只桌脚断半截,用一个铁皮饼干盒子垫着,伸手一推,木桌摇摇晃晃。
桌子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箱子,表面刷着暗红色油漆,箱角包着铁皮加固,锁扣处挂着黄铜锁,锁上还挂着一把小钥匙。
这是七十年代一些家庭条件不错的人用的行李箱,叶西西曾经在年代纪念馆里见到过。
走过去将行李箱打开,一股一股混杂着樟脑味的潮气涌出来,刺激得叶西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动了几下,她连忙抬手安抚。
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好几件上衣和裤子,颜色以黑蓝军绿居多,但在这些衣服下面还有三条裙子:一件白色、一件粉色,还有一件米黄色。
而自己身上穿的这件是浅蓝色的衬衫裙,裙子中间束腰部分的橡皮筋被放宽,刚好可以容纳她隆起的大肚子。
原主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五个多月,因为怀的是龙凤胎,肚子比单胎孕妇看起来更大,约莫六七个月的样子。
摸了摸布料,挺廓,但一看就不是纯棉的,透气性差,穿起来不太舒服。
刚刚自己一进门时就将身上背的军绿色布袋挎包挂在行李箱旁边的椅背上。
上面的金属扣环还刻着“为人民服务”的凸纹。
除了郑向荣还给自己的两千元和借条,就是朱月玲给的存折和四千元现钞和装满金银首饰的红木首饰盒。
剩下的就是原主从乡下带来的一条四角绣着褪色红梅花的白手帕,手帕上印着“抓革命促生产”的蓝字,边角微微发灰;
一把约八厘米长的小木梳,梳背刻着歪扭的“忠”字;
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牡丹牌雪花膏铁盒,盖子凹了个坑,里面剩着指甲盖大的白色膏体,凑近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
以及一个巴掌大的蓝色小布包,布布料洗得泛白,针脚细密地缝着半圈月白色滚边,边角磨得发毛,却仍能看出是用旧军装改的。
小布包里面躺着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和几页薄如蝉翼的纸片。
叶西西数了一下,一共有五张纸币:
一张枣红色的壹角、两张绿色贰角、一张红色壹元,最底下是张深棕色伍元,纸币上的炼钢工人形象挺廓,比其他纸币都新,右下角“1960”的烫金数字还隐约反光。
纸币一共有六元五角。
薄如蝉翼的纸片是三张票证:
两张巴掌大的淡蓝色布票,抬头印着“×省布票”,上面用钢笔歪扭写着“叶西西”,边缘盖着颜色褪成粉红的街道居委会的红戳。
还有一张米黄色全国粮票,壹市斤面额,正中央“华国粮食部”的字样还鲜艳,齿轮麦穗图案周围印着“限
1973年使用”。
将东西整理好,值钱的东西都放到空间里,只留一点零碎散钱和几张票据在钱包里。
过了一会,朱月玲在外面叫吃饭。
朱玉瑶跟郑向荣出去了,朱明轩这两天又在外面朋友家住没回来,朱月玲舍不得在叶西西身上浪费粮食和肉,便只做了红薯饭外加炒了个青菜,连肉末子都没看到一点。
叶西西挑了挑眉问:“月玲姨,昨天我来的时候不是拿了一条五花肉吗?我看到你做了红烧肉,怎么不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