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树打开看了几眼,心里就有了大概,就是那种普通的进货单,蔬菜,粮油,肉食,酒水,他飞快的在心中换算,不一会就得出了几个答案,提笔写好,又算了个总额,写好之后才合上递给吴掌柜。
前前后后也就用了几刻钟。
吴掌柜拿过来看了看,这份定货单早就算好了,只不过是多写了一份考考这个年轻人罢了。
确认无误才爽朗的笑了几声。
“年轻人果真了得,”陈秋树这才谦虚的附和“过奖,过奖”“可对月银又所要求陈?”陈秋树当然觉得是多多益善,但他没说“您按工价给就行”吴掌柜喝了口茶,喟叹一声,单手敲击着把手,“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咋们这儿,普通伙计都是月银二两”“这账房先生需要做事精细之人,你要是能做好,五两月银”吴掌柜心中得意陈秋树心中惊讶,,那些日日干苦力的一月不到二两
。
以前家里的仆从小斯一月也就几百文。
本以为能有个二三两就不错了,毕竟账房先生不比普通杂役。
为此陈秋树高兴不已,这段时间真是穷怕了,想他一个当代小老板,竟然能为五两银子高兴得想要欢呼出声。
不管心里怎么想,他面不改色,“谢过掌柜。
”两人说好几时上工,。
吴掌柜就被人叫走了。
临走前还叫了堂前管事和他说了说每日所行之事。
回到长溪村时天色已经渐暗。
下了牛车家都没回,马不停蹄的去了王家。
一进门就被两个孩子簇拥着进屋,此起彼伏的喊着“秋树大哥!”陈秋树把怀里的甜糕递给了王小妮,叫她和弟弟分着吃。
两个小的看着自己爹娘点头,高高兴兴的接过到一边吃去了陈秋树阻止了要去倒水的王旭,几人坐了下来慢慢说,“叔,婶,我今天在县城里找着了个活计,做了玉友楼的账房先生”王家人一听,“玉友楼”惊叹出声,那可是平阳县里最大的酒楼。
王贵连连点头“,好,那是好事,”陈秋树:“叔,从明日开始,您带着旭哥儿继续去支摊,我不去了”“以后赚的银子我分三成,其余的你们收着”相当于是百分之三十。
一天要是能赚三百文,他拿九十。
王贵明显也是知道的,“这不可,我们哪里能拿你的钱,不可!”“王叔,你听我说,”陈秋树想想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这摊子往后还得劳烦您多费心,除了以后做些新吃食,其余事情都得你们来做,不存在要不要我的钱,那都是你们自己赚的,”陈秋树原本也没有长期摆摊的打算,那样可太累了,他受不了。
而这几天观察王家父子完全可以胜任,旭哥儿还是个会来事的性子。
“我家里那些厨具,你们看看有那些用得到的都可以搬过来,省得以后若我不在家,你们不方便”他打算以后只出技术不出劳力的技术股,王家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家以后有自己的摊子了?,自己做生意?,把王家的事情安排好,陈秋树一身轻松的回了家。
第二天,他一早就坐着牛车到了玉友楼。
上工的头一天,万不可迟到了。
刚好赶上运粮食过来的马车,停在玉友楼后门处,陈秋树拿着账本,检查品质后又条理清晰的一一记好,随后又和车夫核对无误,这才叫人把食材搬进仓库。
拿着账本仔细的看了一遍,眼神一飘,视线正好和过来的人对了个正着。
陈秋树微微愣了一下。
玉友楼的后院是条幽静的小巷子,青石板铺成的路和围墙,墙上挂着不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藤蔓植物,这时正开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仔细闻闻还能嗅到空气里的芳香。
许橙刚好站在一丛花前,墙头垂下的一束花朵轻轻落到她的发顶。
在这里见这陈秋树,来人明显也愣了一下,站在哪里踟蹰不前。
陈秋树很快反应过来,把账本合上揣进了怀里。
上前接住了许橙的背篓,这条巷子是玉友楼修建时就专门留下的,用来方便进货的通道,到这里来肯定是来卖东西来了。
“许姑娘的笋子是卖给了玉友楼?”陈秋树拿出账本翻了翻前面几页,发现确实有两次购□□笋的记录。
这才安了心。
毕竟他没有那么大的权限可以收购产品。
许橙声音闷闷的说“恩,王管事知道的”她这会觉得有些头晕,想必是昨日淋了雨,想着一会就去抓副药吃。
陈秋树听声音察觉不对,抬起头来多看了几眼,发现许橙双眼塔拉,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风摇欲坠的样子。
皱了皱眉头,这是生病了?最后他把人叫到了吴掌柜给他安排的屋子里休息。
没有见着就算了,遇见了也不放心让人这样走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太美好了。
陈秋树去了后厨,要了碗姜汤,又和王管事说起了笋子的事,确定好后,才端着姜汤回了屋子。
“来,你把这个喝了”,陈秋树把姜汤放在桌前。
许橙微微倾身,双手端起了碗,橙黄色的汤汁冒着热气,碗底还沉了几块姜片。
“谢谢你”陈秋树笑笑,提醒她“慢慢喝,小心烫”等苏橙喝完,陈秋树才把一小包铜板递给了她“竹笋已经称好了
,背篓就在门口,你在这里休息好了,再离开,”想了想又说“我已经打了招呼,不会有人进来,你放心”许橙已经感动热泪盈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知道点头答应,想着这陈家的公子真是个好人。
陈秋树又去正厅帮着收账,忙完了才回到后院看看许橙有没有离开。
推门进去就见许橙趴在桌子上,心里咯噔一下,晕倒了?急步上前听见平稳的呼吸声,心想自己真是大惊小怪。
只是睡着了而已。
又想起了几次碰面的场景,这姑娘不是在挖笋就是在背笋。
叹了一口气,想必是累坏了。
来回走了几步,又在心里疯狂挣扎了许久,才大着胆子伸出几根手指覆在了许橙了额头。
还好不怎么烫。
把外衫轻轻披在睡着人的背上,才放心的轻轻关上门,做事去了。
许橙醒迷迷糊糊醒来,一时还分不清身在何处,直到披在身上的衣服滑落,才神志清明起来。
顿感羞恼,怎么就睡着了。
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坐下去,起身把衣服叠放整齐,。
正打算从后门离开。
忽然觉得该和陈秋树打个招呼。
她又悄悄摸摸的往回走。
还没有到正厅,她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热闹声,,也不知道陈秋树这会忙不忙?她在外犹豫徘徊,,想着要不要进去。
早上见过的一小二刚好经过,要去正厅,许橙及时叫住了对方。
“小哥请留步,”这小二就是早上搬食材的那几人之一,自然也知道这位是他们新来的账房先生的朋友。
友好的和许橙点点头,询问她何事?许橙:“是这样的,里面的人在忙,还请小哥帮忙告知一下我哪位朋友,我先走了”陈秋树正忙着,吃饭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收账的小二忙不过来,他这会儿正在这边帮忙。
“小先生,您那位朋友已经离开了,叫我告知您一声,”说着还朝陈秋树挤眉弄眼陈秋树“……”手上动作不停,知道是许橙走了,他朝小二点头,“好,我知道了,”一天下来,陈秋树适应良好,不过是动动脑子的活计,把今日的盈利和耗损理清楚就可以收拾回家了。
旁边的阿袁拿着块抹布擦桌子,看到陈秋树很快就把账算好了,忍不住夸道“小先生真是厉害,”“您是不知道,自前些时候我师傅告了假,可急坏了我,这一天天的忙的我手不得停歇”他自顾自的叭叭个不停。
“就头两天还差点收错了账,”“您看看,今天那么多人,这要是弄错了,我那点月银都要被扣个干净的”“还好您今天在这帮我,我就没见过算账像您这样快的”“要是我那天也如此厉害,我也去当个账房先生,”说着还自我陶醉了起来陈秋树心里好笑,随口附和了一句“会的,你算盘打得很好”闻言,阿袁眼睛都亮了,把手底下的桌子擦得蹭光瓦亮。
再说这阿袁的师傅。
是玉友楼正厅的管事,平日里除了管理正厅的琐事之外还负责给食客收钱。
。
这段时间家里有事告了几日假,就让手底下的徒弟顶上了。
今日客人又多,陈秋树见他乱成一团,索性就上去帮忙。
一路上陈秋树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回村的最后一趟牛车,也可能是他一早就和刘叔说了,这边刻意等了他几刻钟就是来晚了容易没位置,只能挤在最外边的座位上,一个抓不稳就有掉下去的风险。
车上有人见他来,打了个招呼,还有几个熟悉的都往里挤挤,给他留出了个大点的位置。
牛车开始驶向长溪村,都是一个村子的,大家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
陈秋树没有加入他们的交谈,而是看着一路倒退的树影。
正发着呆呢,一道耳熟的声音入耳。
是那天无意间在杨婶家后院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