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里男子及冠之礼可以挑选一位姑娘作为自己的伴侣。
在大祭司的主持下完成仪式,双方服下情蛊。
终身不得背叛。
这日,恰好族长之子及冠之日。
如上一世,他在族里四处寻我,敲响我的房门。
而我。
正坐在另一名男子身上,旖旎暧昧。
躺下的男人故意似地捏我腰处的软肉,嗓音低沉。
他唤你,不出去瞧瞧
我俯身吻上他的唇,轻声呢喃:你主动勾搭的我,现在又反悔了
1
就在刚刚,男人找到我。
我俩一拍即合,火速合作。
男人低沉地笑,显然是被我的话取悦到了。
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顺着后腰往上游移。
他的手很冰凉,力道很轻,似乎故意在逗弄我。
惹得我心里痒痒的,不禁起鸡皮疙瘩。
屋外,族长之子还在不停唤我。
阿鸢,你在里面吗,我有事情和你说。
唔。我闷哼一声,男人方才又把手放我腰上,使了点劲,我差点倒在他怀里。
这细微的动静被屋外的人听到了。
他又急着唤我:阿鸢,我知道你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听这着急的语气,若是旁人在,定是认为他很爱我。
前不久,他还趾高气扬对我说道。
让我死了爱慕他的心,族长夫人之位我配不上。
如今发现我不在了,又摇着尾巴找我。
分心
男人扯下我的带子,唯一的衣物可怜巴巴掉落。
我顿感一凉,有些羞赧地看着他。
男人当着我的面褪去身上的衣物。
宽肩腰细,紧实的胸膛散发野性。
我怀疑他在故意勾引我。
他健硕的手臂撑在我脑袋两侧,挑眉一笑:还看呢
我还在想这么小气,看都不能看时,奇异又痛的感觉传来。
男人身体壮猛,是个顶级高手。
屋内一片火热,不可言说的味道蔓延。
屋外,碍事的人还在不停敲门。
阿鸢,你再不开门我就直接进去了!
我眼底兴味正浓,看着和我黏在一起的男人,等着他说话。
我被发现了不打紧,这位被族里驱逐出去的罪人被人发现。
那可就是大事了。
男人正在兴头上,忍无可忍。
咬着我的耳朵说道:让他滚。
我起了故意逗弄的心思:怎么,你不是很喜欢这种刺激吗
没得到他的回应,换来的是一层高过一层的山风。
2
完事后,我找到族长之子。
他见我来了又别扭地转过头去,我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走。
翟元兆追了过来,想拉我的手:阿鸢,你方才在屋里做什么,不舒服吗我今天找你有很重要的事。
我不动声色躲开他的手,露出白净的手臂:还能干什么。
族里的姑娘手臂上都有一颗朱红痣。
我手臂上干干净净,意味着什么不用明说。
翟元兆慌了,指着我骂:你口口声声说爱慕我,却和别的男人苟合
诶。我制止他说的话,云淡风轻,我答应你了吗,我又不是你的人,话可别说的那么难听。
我欣赏着他的表情,心里讥笑。
他不知道,我重生了。
回到他挑我当伴侣的前一天。
上一世,也是如此。
那时我天真地以为服下情蛊的我们情投意合,天生一对。
直到我惨死。
方知这背后全是阴谋。
翟元兆并不爱我,他服下的情蛊是假的。
我服下的情蛊也是假的,那是他们联合大祭司给我服用的一种毒蛊。
此毒能日夜腐蚀我的五脏六腑。
等我发现时,为时已晚。
付出一腔真心的我,从始至终只是翟元兆的垫脚石。
我在族中是个孤儿,无权无势。
他若是挑我,我断然是没有拒绝的权利。
重生后的我正愁如何摆脱他。
段峰竟然回来了。
曾经的天之骄子,百年一遇的奇才。
如今的罪人。
他好像知道我面临的窘境,他的出现解我燃眉之急。
段峰主动勾搭我,说要和我做个交易。
他要报复全族。
巧了,我也是。
以至于我并未去深究,上一世没回来的段峰,这一世竟然回来了。
还刚好是及冠之礼。
3
翟元兆抓住我的手臂,质问我:快说,是哪个男人!
我不耐烦甩开他,对于他的触碰感到厌恶:比你厉害的男人。
翟元兆确实比不上段峰,所以他才听信大祭司的话。
找一个全族最弱的女子,这样会增强他的气运,有益于他驭蛇虫之术。
适龄的女子只有我和司茶。
他在意司茶,这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为了让我成为最弱,不惜早早做好打算,此前给我服用的补药合在一起会起到相斥影响。
相斥便会产生副作用,久而久之,我比不过司茶了。
理所当然在及冠之礼上成为他的伴侣。
却还要感恩戴德,感谢他赐予我这个废物一个机会。
我也不再掩饰,讥讽道:以为你自己很厉害别天真了,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
他心爱之人司茶跑了过来,看到我手臂上干干净净,故意大喊:天哪,竹鸢,你都答应了翟哥哥,怎么能背叛他呢
围着篝火跳舞的族人纷纷看了过来,我笑了笑,拿起火把往她脸上怼,冷笑道:再乱说,我就烧毁你这张脸。
火焰燃烧,温度滚烫。
翟元兆灭了火,呵斥道:她说的是事实。
事实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我似笑非笑,盯着两人:翟元兆,你既然承认是事实,那你敢服下情蛊吗你对我既是真心,服下情蛊证明给我看。
我清楚地看到,在我说完,他眼里浮现畏惧。
司茶紧紧抓着他的衣袖,那模样比当事人还紧张。
我看着这对苦命鸳鸯,丢下火把离去。
4
一进屋,后背贴上一具滚热的身体。
我不喜欢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我转过身好整以暇看着他:可以啊,杀了他。
段峰却说:杀了他有什么意思,慢慢折磨不是更有意思吗
我注意到浴桶,挑眉:鸳鸯浴
段峰守在我边上,目光灼灼盯着我:此药浴可以消除你体内的东西。
他指的是,我体内被他们下的排斥之物。
热气氤氲,我隔着雾气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说:你忘了,以前我们是很好的关系。
只是太久远,物是人非。
我和他曾经都是族里的天才。
我们常常一起去上课,学习驭虫之术。
我学习之道内敛,循规蹈矩。
而他不同。
他反其道而为之,常常用驭虫之术触碰族长的底线。
其实他的初衷是好的,都是为了壮大族中势力。
族里的人不赞同他的做法,认为他用的都是邪魔歪道,联合起来把他驱赶出去。
从此不得踏入一步。
从那之后,我与他分道扬镳。
也是在他离开后,我听信翟元兆的话吃下那些补药,身体越来越差,连小虫子都驭不了。
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废物。
你此行回来,就是为了报复他们我划拉水花,不经意问道。
突然。
他摁着我的脖子和我接吻,松开我后笑道:为了你。
不信的话,我可以服情蛊。
我可不是翟元兆。
他不敢服情蛊,我敢。
5
族人都传开了我和另一个男人私通。
他们唾弃我,骂我是个荡妇。
我不在意,和段峰在高台上看着底下热闹的情景。
我失了身,是不可能了。
翟元兆如愿地选择司茶成为伴侣。
大祭司主持仪式,族长和夫人坐在首座。
翟元兆和司茶一同敬茶。
我看着族长夫人面色铁青,觉得真有意思。
上一世,她厌弃我,从未给过好脸色。
口口声声说司茶才是她认定的儿媳。
我毒蛊发作时,她指责我变心了,是外面有人了。
这一家子真是好算计。
有意思的是,这一世,她如愿以偿看到司茶成为她的儿媳。
竟然不高兴了。
她不高兴,我可就高兴了。
我侧过脸看向段峰:打个赌吧,我赌他一定会喝另一杯。
段峰说:成啊,赌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赢了,你服情蛊。
段峰嗓音低沉发笑:阿鸢,想让我服情蛊直说,我心甘情愿,不用拐弯抹角。
我撇过头继续看着翟元兆那边。
敬完茶接下来是服情蛊。
这是族里的规定,两情相悦之人必须服用情蛊。
天地可鉴。
双方喝完茶,蛊虫种下。
我感受到翟元兆体内的蛊虫,笑了:我赢了。
6
我早早让段峰去翟元兆的碗里动手脚。
一碗是情蛊,另一碗是翟元兆自己准备好的清水。
翟元兆选择清水,却不知服下的还是情蛊。
他为何不敢服用情蛊
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心爱之人是司茶。
到头来也只是掩人耳目。
原来,他不爱任何人,他只爱自己。
这样更好玩了。
情蛊比任何一种蛊毒都可怕千倍万倍。
变心之人,会受情蛊反噬,心脏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食。
日夜疼痛,不得安睡。
到最后,身心折磨,精神崩溃。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看够了段峰掰过我的脸,当着我的面服用情蛊,在我毫无防备下覆盖我的唇,递了一个东西在我口中,我还来不及思考便已吞下。
我用力推开他:你疯了,你给我喂情蛊
段峰笑的妖邪:情蛊都是成双服下,我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
你就确定我喜欢你
当然。段峰在我耳边暧昧,意有所指:那日,我便感受到你的爱意了。
疯子。
他说的没错,在他离开之前,我确实对他有意思。
他离开后,翟元兆出现在我身边。
对我嘘寒问暖,保护我开导我。
他说我不用在意自己为什么变得那么差劲,他会保我一生一世。
我信了。
以为他是我的救世主。
却不知,他在背后操纵一切。
原来,一个人可以伪装到如此地步。
data-fanqie-type=pay_tag>
7
我体内的情蛊没有躁动,翟元兆体内的蛊虫也没有。
我思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
司茶是大祭司的女儿。
这些年,族长和翟元兆都靠大祭司得到了不少好处。
其中就包括算计我。
翟元兆总要给司茶一个交代,他不敢和大祭司对着干。
大祭司可不会给他的情蛊做手脚,所以他自己事先准备好。
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段峰又从后面抱住我。
我的蛊虫说想你了。
我直视他:你怎么整天跟发情一样
段峰亲了上来:我爱你,看到你就忍不住。
也不知是不是受他体内蛊虫影响,我竟然觉得体内安静的蛊虫开始躁动了。
仿佛在说,快点快点,它要得到爱的滋润。
段峰看穿我的心思,开始褪去我身上的衣衫。
慢慢又温柔地亲吻我身上每一处。
我抚摸他的眉眼,抱住他的脖子。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找我
上一世,我再也没见到过他。
段峰动作一顿,垂下眼落下一片阴翳。
是我的错,我应该带你一起走。
我从他眼里看到了心疼。
也许是上辈子过得太苦了,这辈子有人心疼我。
我心满意足。
我主动吻他,笑了笑:现在也不晚。
嗯。段峰俯下身,在我耳边说些温柔动听的情话,动作却一点也不减轻。
他舒服了。
我累了。
我无力地推了推他:帮我办一件事情。
段峰的手撑在我脑袋边,玩着我的黑发。
乐意之至。
我愿意做你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别囔囔。我破坏气氛,拽着他到耳边,和他说......
8
司茶被段峰抓到了云岭山。
此消息传到族中,大家惊慌失色,面露恐惧。
让他们害怕的不是云岭山常有的五毒,而是那些他们未探查明白的蛊毒。
就连族里最威望的大祭司都不敢轻易上山。
司茶是他的女儿,即使万分忌惮云岭,也必须为此上山一探究竟。
我在高台上俯视浩浩荡荡一群人朝云岭的方向,不禁感到好笑。
除去大祭司女儿这层身份,同为族中之人,所受待遇却天差地别。
族长两口加害于我,不惜在我身上下毒蛊。
却对司茶呵护有加。
既如此,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融入夜色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段峰这小子实力已经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炼制的隐身蛊也没有被他们发现。
服用此蛊之后的我悠哉悠哉跟在他们身后,倒也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看大祭司是如何一脸沉闷挂念自己的女儿,看翟元兆是如何一脸伤痛嘴里吐出心痛的话语,看族长和族长夫人是如何安慰大祭司莫要太担心。
虚伪。
这一群人比五毒还要恶毒。
在危险面前,只会如同一盘散沙,分崩离析。
想到待会会上演一出好戏,我的唇角便要压不下去了。
大祭司沉着声音道:云岭太大了,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几个分头找,赶在天黑之前找到司茶。
他拿出司茶的手链,用气味蛊寻找:这里太大了,我们分开方向找。
气味蛊感应的范围有限,只有大家分开寻找,扩大搜寻范围才更有胜算。
族长夫人不乐意了:大祭司,云岭危机四伏,我们分开只会更加危险。
大祭司是这里实力至高者,他们一起进山不愿意单独冒险。
传闻有一任族长自视甚高,不知天高地厚进入云岭,结果是被山里的毒蛊分食血肉,再也出不来了。
族长夫人小肚鸡肠,自私自利,断然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姑娘葬送自己的性命。
大祭司不乐意了,他手里的权杖插入土壤,冷哼一声:别忘了你们答应我什么了
族长夫人还想说话,被族长拉住了。
有意思。
我看着这一幕在思考,族长究竟有什么把柄在大祭司那,如此委曲求全,丧失话语权。
不管如何,几人最终还是分开了。
按照我预想的那般。
我跟着翟元兆,顺手点燃蓝情蛊。
此蛊能迷惑人的心智,让人潜意识按照我的想法行走。
9
翟元兆本就心情不佳,闻到了一股淡香也并未在意。
他迷迷糊糊往一个方向走,却没发现自己越走越偏。
天黑路窄。
要经过一条黑河时,翟元兆猛地清醒过来。
四周一片漆黑,黯淡无光。
前方的黑河犹如一条蜿蜒的蛇。
他心有余悸后退两步,庆幸自己还未踏入这条黑河。
这一切都被跟在他后面的我收入眼底。
我懊恼地看了眼燃尽的蓝情香,心想怎么关键时候就没了。
一条小蛇蹭了蹭我小腿,我看了一眼。
这是段峰养的小蛇。
小蛇传达了两句段峰的话。
我笑了笑,心想真是个好主意。
同为族中之人,养些小宠物再正常不过。
我放出自己的养的小宠物。
一条大黑蟒,和成年男子的手臂粗壮大小。
经过我的血和各种蛊毒喂养,它比一般的蛇厉害许多。
我服用变声蛊之后,在不远处看着犹豫的翟元兆,说道:司茶就在这条河的尽头,你经过这条河就能看见她。
翟元兆犹豫了,我感受到他体内情蛊开始发作。
他察觉到体内的不适却并未多想,以为只是云岭气息的压迫。
我继续煽风点火,不留情地嗤笑:
怎么,不敢
若是大祭司知道你对他的女儿也不过如此,会如何你是知道的。
族长这一家子都忌惮大祭司,现在还不敢撕破脸皮。
翟元兆咬咬牙,过河。
我的宝贝宠物早就在河底等着,翟元兆一下河,迫不及待朝他游过去,张口咬在他的裤腿。
啊!
翟元兆吃痛大叫,这叫声取悦到我。
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这一口让我在他体内又下了一种毒蛊,比前世他们给我下的毒蛊还要厉害千倍。
过完河的翟元兆没有去看被绳子绑着哭的泪流满面的司茶,而是第一时间看自己的裤脚。
他发现除了狰狞的伤口外,只有一些蛇的微毒。
确保自己没什么大问题后,他赶紧去看司茶。
段峰又压着他的母亲出场,以一个反派的姿态高高在上。
母亲,伴侣,你选一个。
你选哪个,我就放走哪个。
10
此行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在翟元兆体内下蛊。
顺便试探这几人的关系。
没想到段峰玩这么刺激。
可以,深得我心。
我把目光移到翟元兆脸上。
他颤着唇问段峰为什么要做到这份上。
段峰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快要冒出来。
你不是都知道么相比于我做的那些,你们和大祭司干的那些事不比我龌龊百倍千倍!
我又把目光放到段峰身上,看来这家伙也有事瞒着我。
也对,每个人都有秘密。
翟元兆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段峰催促他快选一个。
翟元兆竟然用刀划伤自己的胳膊,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他盯着段峰,一字一句道:我来当你的人质,你放了她们。
可惜,段峰不吃他这招。
你一个人换两个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在不远处无声地鼓掌。
绝,太绝了。
精彩。
翟元兆却突然回头看向我所在的方向,我还以为我暴露了。
他却说:刚刚那人是你的同伙吧,她说我过这条河就能放过司茶。你放了司茶,我来换我娘。
两个女人都十分感动,一碗水端得够平。
话虽如此。段峰语气一转,恶劣地笑: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现在你有谈条件的资格么
论实力,翟元兆比不上天才段峰。
我出声附和:我只说过河可以见到司茶,可没说人给你。
翟元兆被我们二人弄的破防了,他愤怒大喊:你们!你们!有本事连我一起杀了!
段峰掏掏耳朵,受不了他在这发癫,一手摁着他娘的命脉,与此同时,司茶白皙的脖颈处有一条蛇随时待命。
选不出来,我两个一起杀。杀了她们我再杀你。
我欣赏地看着段峰,他这副恶人模样可真有魅力。
翟元兆手指无力地选了母亲。
司茶愣在原地,叫他:翟哥哥,你不要司茶了吗
段峰笑容加深,按照约定放了他母亲,留下司茶。
翟元兆什么也没说,带着母亲离去。
段峰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眼神询问我要不要现在杀了。
我摇摇头,现在杀了多没意思。
正当我们俩眼神交流时,翟元兆一个转身冲向司茶:司茶,我来救你!
他嘴上说是救,衣袖中却有一抹冷光。
段峰及时挡在司茶面前,出手扼制翟元兆即将落下的手。
他用力生生折断,听到翟元兆痛苦大喊。
司茶着急地喊他:翟哥哥,你怎么样快走吧别管我了!
段峰低垂看着她。
蠢货。
要被人灭口了还关心着人家。
11
今天可真有意思。
每个人都让我意想不到。
我听到朝这边赶来的声音,对段峰比手势,示意该撤退了。
段峰了然,推了司茶一把,和我一起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继续看戏。
我们离开后,大祭司和族长匆匆赶来。
恰好看到被绑着的司茶以及吐血的翟元兆。
翟元兆还不知道他这是情蛊反噬,她娘也不知道。
他娘心切,拽着司茶身上绑着的绳子,怒目圆睁: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司茶不知道原因,只看到翟元兆为了救她吐血了,十分愧疚,看向大祭司:爹,你帮翟哥哥疗伤。
大祭司严肃地看向族长夫人:夫人这是何意
大祭司早已把自己的位置看的比族长还重,对族长夫人冲着他女儿发脾气极度不满。
族长警告了一眼,夫人低头不敢再言语。
大祭司冷哼一声才为翟元兆疗伤。
疗伤过后,翟元兆一五一十道出过程。
大祭司如鹰的目光看向黑沉的天际: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他们心里都知道,曾经的天才少年是何等惊艳。
也知道,是他们联手将他赶出族。
若不是因为段峰撞破那件事。
完全不用做到这份上。
但事已过去,现在只能想想,怎么对付他。
突然,翟元兆插话:他还有一个同伙,是个女人。
12
人影憧憧,火光晃眼。
大祭司带着几人浩浩荡荡来我房中时,我正在睡觉。
我不满地打开门,迎面对上脸色阴沉的大祭司。
大祭司带人三更半夜来我房中,这是何意
大祭司不理会我,拿着权杖走入屋中。
前几日与你一起的男人,他在哪,是族中之人吗
我摊手表示不知道:下山时看到那人生的好看,便抢过来与他睡了一觉,人,自然是已经走了。
大祭司闪到我面前,紧紧地盯着我:那人可是段峰
可能是吧,万一是段峰用了人皮面具,我没认出来
我既然没有否定,也不承认。
模棱两可的回答才不会被人抓住破绽。
翟元兆跳出来指着我:你今晚一直都待在房间
不然呢我镇定自若,你们今夜这么大阵仗,难不成以为我大晚上不睡觉偷跑去和男人睡觉还是说我跟着你们去看几年未见的段峰
我笑了笑:拜托,我没那么无聊。
翟元兆又道:你以前对我死心塌地,为何在我及冠那日态度却转变了。那日,是不是段峰回来找你了!
话非的说这么明白是吧我勾起笑容,扫视了这一圈虚伪的人,我偶然看到你和司茶亲密无间,接下来什么不用我多说吧
哦对了,我还没问你。
你身为族长之子,未来的继承人,竟然做出这种事,口口声声说非我不可,暗地又和司茶唧唧我我,我是为了大家好才没有传扬出去。
大祭司的权杖顶了顶地面,发出威严的声响。
够了!
他来到我面前,伸手搭在我手腕上。
我大大方方让他探,笑眯眯问:大祭司可有看出什么
我这段时间都感觉体弱乏力,更别提晚上有精力跑出去。
还是那危机四伏的云岭山。
大祭司探出我体内还有药物的影响,这才放心。
带人离去。
我盯着自己白皙的手腕无声地笑了。
若不是前世我知道这些人的警惕性,留了一手,没有完全清除体内使我变虚弱的药物,还让段峰用某种方法伪造变严重的痕迹。
恐怕,现在已然暴露。
自云岭一事过后,族中恢复往日的风平浪静。
只有我知道,这几人之间已经存在了裂缝。
我要做的,就是把这条细小的裂缝变成深渊,慢慢将他们吞噬。
就从那三人开刀吧。
13
族中近日谣言四起。
有人传族长之子翟元兆因情蛊发作,接连遭到反噬吐血。
这也不是稀奇事。
违背情蛊变心之人多了去,只是翟元兆的伴侣是大祭司女儿。
司茶也听到了谣言,她不信翟元兆变心,叫大祭司看看他的身体。
大祭司看完过后面容阴沉,他掐着翟元兆的脖子:你体内只有情蛊,这才多久,你竟然背弃我女!
翟元兆怔怔,他体内怎么会有情蛊,他明明就换掉了,怎么还会有!
这下,他不得不信,自己身体每况愈下是因为情蛊。
补充一句,还有毒蛊侵蚀他的身体。
别人不清楚,可他自己很清楚。
他根本就不爱司茶,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演戏给大祭司看。
司茶从小就喜欢他,如果他拒绝,大祭司将不愿帮他们。
大祭司一直等着翟元兆回话,看他这副模样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想。
他生气地甩袖离去。
茶儿,这就是你看上的人!
司茶红着眼瞪着翟元兆:翟元兆,那人是谁,快说啊!难道你从前对我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吗
当然是假的,翟元兆只爱自己。
谁有利于他,他就会爱上谁。
听到消息的族长夫人跑了过来,一巴掌甩在司茶脸上。
都是因为你,我儿子才会变成这样,你这个见人!
司茶早就受不了族长夫人对她冷嘲热讽,忍无可忍,抓着她的头发扯。
两个女人撒泼一样扯着对方的头发。
一场下来,两人脸上脖子都有被抓的红痕,头发凌乱,浑身狼狈。
族长夫人没讨到好处,不解气地指着她道: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我儿子早就和竹鸢在一起,气运早就改变了,哪里会是这样
司茶急了,鞋子都没穿跑了出去:好啊,我这就去找我爹,让他除掉翟元兆体内的情蛊,你就让他去找竹鸢。
族长夫人更着急了,追在后面骂: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见女人,除掉情蛊是想要我儿子的命吗!
从始至终,翟元兆都颓废地坐在地上,双目失神。
直到听到他娘最后的话才抬起头,无助道:娘,我怎么办
情蛊是验证爱情的重要之物,一旦服下会在宿主的体内生根发芽。
除掉情蛊,大多数人会死。
情况好点的即使留下半条命,也活不长久。
唯一解决之法,除非他彻彻底底爱上司茶。
14
听到他们的事情后,我躺在床榻上笑得肚子疼。
起初,我以为翟元兆是喜欢司茶的,本来想把他的情蛊下到我身上。
后来想了想觉得太恶心了。
实在是不想和他捆绑在一起。
不曾想,他竟然也不喜欢司茶。
情蛊照样有用,这样更有意思了。
段峰给我揉肚子,我脸色一变,敛去笑容拿着匕首架在他脖子:说说当年究竟是什么情况
段峰慵懒地瘫在榻上,完全无视我的匕首,笑得妖孽:你想听我告诉你便是,你此举是想谋杀亲夫吗
我收了刀,本来也是吓吓他。
段峰细细道来:长话短说就是,大祭司和族长一家背地里干了些比我还混蛋的勾当。他们用族中之人制蛊,我见过那些人,一个个生不如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被我撞破后,他们便以我‘邪魔歪道’的名义将我驱逐。
我点点头:他们还挺善良,竟然饶你一命。
段峰眼光一滞,笑道: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他们
不过,我还是纳闷。
他们既然知道你也喜欢搞那些,怎么不拉你入伙
段峰有些急了,似乎想证明他是个好人。
那能一样吗他们滥杀无辜,拿族人做蛊人,至少我不会那样干。
我嗯了一声,伸出手抛出橄榄枝。
行啊,那这次咱俩当回好人。
还有一事我很好奇,翟元兆体内的毒蛊是你给我的,就连大祭司都没发现。
你是如何做到的
不仅解了我身上的蛊,还能在翟元兆体内下如此厉害的蛊,再想到云岭山的种种。
段峰难得收敛笑容,面部紧绷。
就当我以为他要说大事时,他冒出一句: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你,我是重生的。上一世,咱俩过的都很惨。
我哦了一声,没有他料想的那般震惊,甚至能对他笑:我知道啊。
你知道轮到段峰震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我笑着拍拍他的脸,姑奶奶我也是重生的。
从段峰找上我的那时起,我联想到上一世段峰这个时间没回来,就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是重生回来的。
还真被我猜对了。
我过的很惨,结局不好,这些我都知道。
但对于段峰过的怎么样,我一无所知。
后来,段峰告诉我,他回族中想揭穿大祭司背地里那些事,恰好目睹我的死状。
再后来,他一人敌不过全族。
无人信他。
重来一世,他想赶在事情还未发生之前找到我。
保护我。
他说,他不想再失去我了。
15
翟元兆受情蛊和毒蛊的双重折磨,身体愈发虚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我算了算时间,命不久矣。
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经溃烂,回天乏术。
族长夫人看着着急,让族长去求求大祭司可有解决之法。
只能怪她自己蠢,大祭司得知自己的女儿和她打了一架,说什么也不肯来看。
何况,他们都以为翟元兆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情蛊。
自食其果。
趁彼此都冷战的好时机。
我和段峰找到他们制蛊的地方,我见到了那些可怜的族人。
那些族人解救后跟着我们出去。
我和段峰不出面,那些族人找到大祭司和族长,痛骂他们不是人。
此刻,真相大白。
其他族人看到那些蛊人浑身是伤,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纷纷说着要给个交代。
眼看事情暴露,大祭司和族长眼里流出一抹狠毒。
两人心照不宣——杀了全族。
我看出他们两个想动手,轻笑一声:这两人真是疯了。
大局已定。
在大祭司和族长出手时,我和段峰出面制服。
大祭司了然:果然是你们俩,我就应该杀了你们。
我在他体内下蛊: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
翟元兆跑了出来,看到我和段峰一起,崩溃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怎么这么狠毒
这句话,在我前世死前也问过他。
现在,原话奉还。
我低着头看着他,笑得开心极了。
为什么
你该谢谢我啊,你这样无趣的人被我玩弄,活着才更有意思,不是么这句话,也是他前世对我说的。
哦对了,调换情蛊也是我做的,除此之外,你体内还有一种蛊毒,你以为单凭情蛊能让你这么快变成这副鬼样么
翟元兆受到刺激捂着头大喊,他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
他怔怔地看着我,无声地哭了。
我知道,他全都想起来了。
坏事做尽,终有恶鬼索命的一天。
大祭司和族长被关起来了,段峰拿他们来试蛊。
翟元兆没过多久就死了。
至于司茶和族长夫人。
这两人前世好得跟家人一样,这一世却心存芥蒂反目成仇。
我扔给她们一把刀。
谁赢了就能活命。
两个女人下手狠毒,拼了命想要杀死对方。
最后,族长夫人赢了,即将咽气的司茶在她高兴的时候跳起来反捅一刀。
双双死亡。
段峰做了族长,我成了族长夫人。
族中稳定之后,我们俩去游历山河,顺便看看有没有新的蛊虫。
就如我们形影不离那段时间说的。
将来有机会,定要好好玩乐。
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