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乘坐上前往老家的火车。
这一路上,我都在想,最近几年没回去老家,那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突然！
我回忆起了那个神秘兮兮的道士,曾经来到我们的村子,和所有村民许诺,只要他施法后有人长到了五米,就让所有村民都获得永生。
当初大家都是一笑而过,毕竟谁会相信这样的话。
……
我仔细地回味着道士说过的话,不禁感叹他可真是一个小丑。
我换乘的面包车在不知不觉之中终于抵达了这里——山沟沟里面的小村庄。
刚走下面包车,就只见村口那里坐了几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太和老头。
虽然隔着有一段距离,但我依旧能十分清晰地看见他们脸上那忧郁的表情来。
难道是村子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心里疑惑道。
于是乎,我快步走上前去,来到了几位老人的面前。
老伯,您安康啊
老汉看了我一眼,露出了死气沉沉的表情来。
良久之后。
哦,原来是老赵家的孩子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
说完这话,老头子就没有发言了,依旧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听老头子这么说话,又是这样的一副神情。
我断定这段时间里,村子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于是乎我快马加鞭地往自己家赶,根据着记忆中的路途,我终于抵达了这里。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屋子里面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谁啊这么早就来敲门了
听到这个声音后,我笃定她就是我的母亲。
妈妈,是我啊！我是赵杰。
母亲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打开了家门。
吱的一声门开了,只见一个额头处有几道皱纹的中年妇女就赫然矗立在我的面前。
儿,儿子。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
妈,我这不是最近大学毕业吗然后回老家看看你。
母亲激动的神情不用言表,她拿过我的行李,然后带着我走进了自己家里。
看着家里面的装潢,我心里暗自感叹道和前几年没什么不一样。
当我一屁股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母亲突然从厨房里面端出来了一杯茶水。
喏,儿子。先喝口水吧！
我点点头,但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妈,村头那几个老汉和老太太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是不是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抱着好奇的心态问道。
岂不料,母亲听完我的话之后,便开始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孩子,别提了,你还记得那个道士的事情吗
我拼命地回忆着。
良久之后。
那个道士不就是一个小丑吗怎么了妈妈。
妈妈叹了一口气。
唉,你是不知道。村子里面竟然真的有人长到了五米高。
听完这句话,我彻底无语了。
不能吧,真的有人长到了五米
母亲点了点头。
村子里面第一个长到五米的人就是你的发小陈源。可他后来就神秘地失踪了。
什么陈源失踪了
不光如此,村子里还有很多人都长到了五米,不过他们都和那个陈源一样,失去了踪影。
母亲镇定地说道。
本来以为那个道士就是个小丑的我,再也不敢说些什么了。
现场突然陷入了沉寂,我和母亲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
打破这份沉寂的是母亲。
现在就有村里人长到了五米高呢！
我什么好奇又疑惑。
妈妈,到底是谁长到了五米高
母亲扭过头来。
就是村东处,老李家的孙子。
被母亲这么一说,我也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之所以刚才在村口碰见老李头闷闷不乐,原来是因为他孙子长到了五米高啊。
原来是老李头的孙子啊！
母亲点了点头。
和母亲畅谈了很长时间之后,我心里的疑惑就更加重了。
那个道士究竟是何方神圣
带着心里的疑惑,我便准备行动了起来。
一到这天下午,我就走出家门,朝着村东头处走去。
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口,我咚咚咚地敲响了大门。
屋子里面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谁啊
老伯,是我。老赵家的孩子,我叫赵杰。
老李头听到是我来了,于是便打开了大门。
他年迈的脸上写满了沧桑。
原来是老赵家的孩子啊！你有什么事吗
老李头问道。
我没着急回答他的问题,就想踮起脚尖来,朝着里面望去。
但是却没想到,这个举动却遭遇了老李头的反制。
他连忙挡在我的面前。
你这孩子,究竟想干嘛
老李头有些愤怒地问道。
我刚想解释些什么,老李头就继续怒气冲冲地开口了。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们同村人孩子的份上,我早就对你无礼了,赶紧给我走！越远越好。
眼瞅着老李头已经生气了,但是我还想周旋一下。
于是乎,我调整了一下情绪。
继续开口了。
李大爷,我就是好奇,这村子里面人心惶惶的,都在传说那个道士的事情,能不能让我……
话音未落,李老头就打断了我的话语。
不行,想都别想。我孙子现在都这么狼狈了,现在谁都不能看他。
面对李老头这咄咄逼人的口气,我无语了。
现场陷入了沉寂。
良久之后。
好,好吧。李爷爷,我现在就走,既然您不愿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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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随后我也十分识趣地离开了。
当我离开了村东头老李家的时候,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面闲逛了起来。
这一路上,我还在想,这个道士和失踪的人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不知不觉之中,我已经来到了村子外围的那片池塘处。
望着偌大的池塘,回忆起来往昔人头攒动的村子,如今却人烟稀少,我就不禁有些感慨了起来。
唉,这世道实在是太奇怪了。
说完这话,我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着池塘开始臆想起来往昔儿时的时光。
就在我回忆着与发小陈源等人的快乐时光时,一道声音却打破了我的回忆。
赵杰,你小子回来了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猛地扭过头去。
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眼前站着的人,正是儿时玩伴陈源的父亲——陈叔叔。
陈,陈叔。你怎么在这里
陈叔没有着急回答我的话语,而是走到我的身边,也坐在了地上。
他望着这片偌大的池塘,内心深处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一言不发的模样,让我甚是尴尬。
陈叔,你也在啊！
陈叔这个时候才缓缓地扭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小赵啊！咱们也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听到陈叔叔这么说,我连忙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
对啊,我去读大学,好几年没回村子里了,这次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对此,陈叔也开始嘿嘿一笑了起来。
看着眼前陈叔那和蔼可亲的模样,我就不知不觉之中开始和他唠起了家常。
陈叔,你还记得吗我小的时候经常去你家蹭饭。
陈叔连忙点了点头。
……
聊着聊着,我们的话题就开始围绕起了陈源来。
话题是我开始的。
叔叔,那陈源……
当我当着陈叔的面,提起他儿子陈源的时候,只见他的眼泪突然闪着泪光,泪水就在眼眶里面打转。
陈源,我儿子他……
当我意识到,我说的话戳到了陈叔的痛处。
对不起,陈叔。我这张臭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您就节哀顺变吧！
陈叔抽搐了一下。
没什么的,都过去好久了。都怪那个该死的道士……
陈叔的话音未落,我就十分地好奇。
陈叔,那个道士到底怎么样了
陈叔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去年农历七月十五,我在村子里面见到了那个道士,他的等级似乎很高,穿着紫色的道袍。他还跟我说……
说什么了我十分疑惑地问道。
陈叔咳嗽两声。
咳咳咳。
紧接着又开口了。
那个道士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他来到我的面前,告诉我。虽然我的儿子消失了,但是村子里的人却获得了永生,比如我的肺癌竟然不治自愈了。
听陈叔说肺癌不治自愈,我彻底傻眼了。
陈叔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表情。
小赵啊！那个道士一开始就说过,如果村子里人长到了五米,就会让所有人永生的,可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我倒吸一口凉气,万万没想到,这个道士竟然如此之神秘。
叔叔,那后来呢那个道士有没有说明陈源的下落
陈叔吐了一口气。
唉,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代价吧！上天让人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再让他失去什么。
面对陈叔的这番说辞,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于是乎,我继续和陈叔唠起了家常。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来到了黄昏的时分。
眼瞅着黄昏时分的村子,是那么的诡异,我急忙向陈叔提出来了回家。
陈叔叔,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陈叔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
随即我们二人便起身,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刚回到家里,妈妈就站在饭桌旁边,严厉地开始斥责我。
赵杰,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吃饭
面对母亲的大声斥责,我无力反驳。
妈妈,那个道士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都会来村子里吗
听到我这么说,我的母亲却一脸的严肃。
好了,你一个小孩子。就不要再多问些什么了,你好好找工作,然后结婚生子吧！
母亲并没有选择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旁敲侧击地搪塞了过去。
我坐在凳子上,品尝着母亲的饭菜,可心里面还在思考着有关于陈源和那个道士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几乎走访了村子里所有人的家户,问遍了村民,他们都不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可就在这天,我睡眼朦胧地从床上醒来。
不经意之间,看到了墙上的钟表。
此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母亲在厨房里面发出了阵阵做饭的声音来。
赵杰啊！赶紧出来吃饭,别睡懒觉了,小懒猪。
听着母亲那半讽刺的声音,我连忙起床穿戴整齐。
当我洗漱好一切,坐在餐桌边的凳子上,准备吃早饭的时候。
门口处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我连忙抢在了妈妈之前,去开门。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傻眼了。
门外站着的,原来就是陈源的父亲——陈叔叔。
看着陈叔叔那一脸焦急的表情,我也十分地好奇。
陈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的焦急。
陈叔喘着粗气,像是刚刚跑过来的一样。
赵,赵杰。村东口老李家的孙子,昨天夜里消失了。
听到陈叔这么说,我和我妈都惊呆了。
什么李老头的孙子也消失了
陈叔咽了一口口水,随即便点了点头。
对,昨天夜里没了。
我思考了一下,随即便拉着陈叔的胳膊,就开始朝着村东头老李家的方向赶去。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就发现这里站满了人,村民们各个一副哑口无言的模样。
只见老李头坐在地上,双眼流下了辛酸的泪水来。
呜呜呜,我的孙子啊！怎么就没了呢
村民们站在他的周围,一个一个地安慰起了老李头来。
我和陈叔也慢慢地挪动到了人群的前方。
看着瘫坐在地上,无力哭泣的老李头,
我连忙弯下腰来,准备搀扶着他起来。
岂不料,等老李头起来之后。
开口的第一句话。
孩子,小赵啊！你可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年轻人,你要好好小心那个道士,
听到老李头这么说,我心里面不禁咯噔一下。
因为我的的确确就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年轻人之一了。
在其他村民的围观下,我的神情显得愈发的紧张,难道有一天我也会长到五米,并且消失吗
老李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眼神意味深长,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众人安慰完老李头之后,我便准备回家了。
一路上,我都耷拉着脑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过了好久我才来到了我家的门前,咚咚咚地敲响了房门。
过了好久,里面终于有人回复我了。
谁啊
这一听声音就知道,肯定是我的母亲。
妈妈,是我,赵杰。
母亲过了几秒钟后,便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赵杰,你怎么才回来老李头到底是怎么了
我继续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
老李头他,他孙子失踪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母亲看着我闷闷不乐且垂头丧气的样子,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唉,赵杰啊。你也老大不小,大学毕业了。不如就准备出去大城市找个工作干吧！
母亲严肃地说道。
我抬头看向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坚定。
刚准备开口答应她的时候,我却又想到了什么
于是乎。
不,妈妈,我怎么也要等到今年农历七月十五以后再出去找工作。
听到我这么说,妈妈的脸上迅速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来。
赵杰,为什么要等鬼节之后才行动呢
我胸有成竹地解释道:陈源的父亲,陈叔叔说了,每年的七月十五,那个神秘的道士都会来村子里一趟,这次今年我一定要抓到他,然后问个明白。
母亲看我这个样子,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我快点进家里来吃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眼瞅着这天就是农历七月十五了。
早上五点零一分,我就被闹钟声吵醒了。
起床之后,我才回忆起来,今天就是农历七月十五。
于是乎,我连忙穿衣打扮,洗漱完之后。
刚准备出门,就被妈妈喊住了。
赵杰,你去哪里起床这么早,出门也要吃早饭吧！
此时的我已经来到了大门口的位置处,我扭过头来,对母亲大喊道: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抓到那个道士,问他一个明白。
母亲没有说话。
于是乎我便打开大门,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等我来到村口处的时候,忽然碰上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头。
定睛一瞧,那个人居然就是老李头。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大爷,您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
老李头看着我,脸上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来。
孩子,你怎么还不走赶紧离开村子,那个道士今天就会来村子里的。万一……
话音未落,我就打断了老李头的发言。
怕什么我就是来抓那个道士的,问他一个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李头的神情越发难看了起来。
最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唉。
随即便摇了摇头,并且神情失望地离开了这里。
我站在村口处,等待着那名道士的到来。
往日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村子,现如今却如此荒凉,村口处看不到一个人。
我就这样等着,时间也在慢慢地流逝着。
直到中午时分,太阳高高地悬挂在空中。
突然。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实话这却吓到了我。
我着急忙慌地回过头去,只见一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我的身后。
妈妈,你怎么在这
母亲一脸地焦急。
都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吃饭。
我解释道:我要抓到那个道士,所以必须在这里等着。
可妈妈却不管那个,她继续板着一张脸。
听妈的话,赶紧回家吃饭,别饿坏了肚子。
我虽然意志力非常的坚定,但是此时肚子却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最终我还是没有执拗过妈妈,还是乖乖地和她回家吃饭了。
刚到家里,还没坐下。
母亲就开口了。
赵杰,明天你就出去走走,到大城市里找份工作,怎么说你也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有文化。
可是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母亲打断了。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关于那个道士的事情,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解释不了的。你就安安心心地出去工作,然后结婚生子就好了。
面对母亲的这番说辞,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午饭过后,趁着母亲午休的功夫,我又偷偷地溜出了家门。
站在村口处的小路上,静静地等待着那个道士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眼瞅着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可是道士依旧没有来。
我心想着该不会是陈叔瞎说吧！
又过了好久,望着深蓝色的夜空,我终于打起了退堂鼓。
于是乎,我转过身去,开始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就在我路过一个胡同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那阵脚步声异常地明显,就像是什么巨物在行走一样。
此时,我抬起头来。
只见一个几米高的绿色巨人突然从我的身边路过,他的影子彻底覆盖了我的全身。
我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连忙躲到了一处墙角之后。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朝着前方望去。
只见一排排整齐的绿色巨人,犹如活死人一样在缓缓地前进着。
他们全身发绿且眼睛发白,样子别提多么渗人了。
当巨人们差不多走远了之后,我才踉踉跄跄地从墙角处走了出来。
望着望去的队伍,我突然发现队伍的最后居然是一名身穿紫色道袍,头顶古人装饰,手里还摇晃着铃铛的道士。
就在我屏住呼吸,不敢说话的时候。
那个道士却突然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连忙收拾好行李,急匆匆地准备前往大城市。
这一路上我都在想,世界上哪有什么免费的午餐,都是命中注定的代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