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结束,沈棠目送贺鸣远的身影消失在西区码头仓库大门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她的双腿突然发软,几乎站立不稳,直到重新坐回迈巴赫的后座,她才发现自己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车窗外的锦城华灯初上,霓虹闪烁。沈棠望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思绪万千。她刚刚做了什么?威胁贺鸣远?与虎谋皮?这一切仿佛一场不真实的梦。
厉川坐在她身侧,余光瞥见她苍白的脸色和微颤的手指,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他没有出言安慰,甚至都没有握住她冰凉的手,任她在情绪的狂风暴雨中受尽折磨,那是理所应当的厉练。
回到医院,已经是下午时分。走廊的灯光刺得沈棠眼睛发痛。
她带着沈梨做完所有检查,确认妹妹毫发无损后,才将她交给关以柔。母女俩紧紧相拥,关以柔的眼泪浸湿了沈梨的肩膀。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沈淮山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在病房内逡巡,最终定格在沈棠和厉川身上。那双曾经精明的眼睛瞪得极大,喉结滚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爸,别担心。”沈梨握住父亲的手,轻声安慰,“姐姐很厉害,她已经能保护我们了。”
沈淮山的眼神从震惊转为复杂。他望向沈棠,眼中交织着心疼、感激与深深的愧疚。
沈棠被父亲的目光刺痛,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那个曾经叱咤商场的巨人,如今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而那个曾经只会躲在父亲羽翼下的女儿,却已经长出了锋利的爪牙。
“我……我还有事要处理。”沈棠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她仓皇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廊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厉川不远不近地跟着,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和坚定的步伐,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再多一秒,他的小东西就要崩溃了。
就在沈棠即将撑不住的瞬间,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厉川一个急转,将她拉进一间无人的单人病房。
门锁咔嗒一声合上,黑暗瞬间吞没了两人。
沈棠的后背重重抵上冰冷的墙面,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厉川的唇已经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压了下来。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像是暴风雨夜的海浪,几乎要将她肺里的氧气全部掠夺殆尽。他的牙齿不轻不重地碾过她的下唇,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嗯”
沈棠先是一愣,随即疯了一样回应着。她的双手死死揪住他的衣领,指甲几乎要刺破昂贵的面料。这个吻带着劫后余生的战栗,带着压抑已久的恐惧与兴奋,像是要把所有情绪都通过唇齿交缠宣泄出来。
“厉先生厉先生”她在换气的间隙呢喃着,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了满脸,咸涩的液体渗入两人交缠的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