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祖宅地下三层的气密门嘶吼着开启,苏晚晴的钻石高跟鞋踏进泛着金属冷光的甬道。光学迷彩墙如巨兽呼吸般起伏,将她的倒影撕扯成十二道鬼魅。耳麦里沈清澜的警告夹着电流杂音:“迷彩频率每秒变换三次,走错一步会被压成草莓酱。”
苏晚晴的指甲刮过墙面,祖母绿戒指溅起幽蓝火花:“您这导航比出租车司机还不靠谱。”她突然旋身甩出草莓牛奶盒,液体在空气中冻成冰晶矩阵——折射出隐藏的激光网,最近的红外线距咽喉仅03毫米。
“第七代动态防御系统。”顾景淮的声音从通风管飘落,“踩我影子走。”全息投影在地面铺开他变形的剪影,像条被拉长的幽灵。苏晚晴的高跟靴尖碾过投影心脏位置:“顾总诈尸的时机总这么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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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二步踏进光影交界处时,十二面墙突然凝固。镜中倒影同时转身——林薇薇的哥特裙、王姨的保洁服、甚至她坠楼那天的染血婚纱。最右侧的倒影竟举着直播手机娇笑:“老铁们双击点亮小爱心,看本体怎么死!”
苏晚晴的蔷薇怀表砸向镜面,裂纹却蔓延成蛛网牢笼。哥特裙倒影伸出漆黑指甲,穿透玻璃掐住她脖颈:“师姐,偷别人的人生好玩吗?”窒息感中,苏晚晴瞥见所有倒影的无名指都贴着创可贴——唯独自己指尖空无一物。
“赝品就是赝品。”她突然咬破舌尖,血珠喷在镜面,“连我重生成网红都不知道?”血液接触光学涂层的刹那,整条走廊发出惨叫般的嗡鸣。裂纹中浮现锈迹斑斑的铁门,锁孔形状与母亲怀表的蔷薇浮雕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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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插入锁孔的瞬间,防爆门内传出八音盒《小星星》。变调的音符让苏晚晴太阳穴突跳——这版本竟与顾景淮手机铃声完全相同。铁门轰然洞开,霉味混着草莓香气扑面而来,满地实验报告被气流卷起,如冥币般纷飞。
她拾起飘到脚边的纸页,1995年的油墨印着「实验体cjh-329初期观察记录」。泛黄的照片里,七岁男孩的眼尾疤痕还沁着血珠,脚镣拴在电椅腿上。苏晚晴的呼吸猛然停滞——男孩右手紧攥的包装盒,正是她从小喝到大的草莓牛奶品牌。
“欢迎回家,晚晴小姐。”ai系统突然切换成顾老爷子的声线。实验室顶灯骤亮,二十台显示屏同时播放同一画面:少年顾景淮被注射荧蓝液体时,观察窗外站着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那侧脸与苏晚晴有九分相似,胸牌却刻着「林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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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突然剧烈震动,蔷薇花纹裂开露出微型屏幕。监控画面显示此刻的冷藏库门前,另一个“苏晚晴”正将指纹按向识别器。克隆体无名指的创可贴被风吹起一角,露出烫伤疤痕的瞬间,警报器用母亲的声音嘶吼:“销毁所有实验体!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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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藏库的冷气卷着冰碴扑来,苏晚晴踏过满地实验报告,1995年的纸质脆如枯蝶。泛黄的「实验体cjh-329日志」第47页记录着:「电击强度9级,实验体未排泄」。七岁顾景淮的全息影像在液氮白雾中颤抖,电极贴片在他单薄的脊背上灼出青烟。
“疼吗?”机械音冰冷发问。少年咬烂的下唇滴下荧蓝血珠,瞳孔却死盯观察窗:“父亲,今天的奖励……”画面外的檀木杖敲击三下,研究员将注射器扎进他脖颈:“329号,你该学会用疼痛代替提问。”
苏晚晴的指甲陷进报告页脚,那里有圈深褐色污渍——七岁孩童的齿痕与她无名指的咬痕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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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变形的铁皮盒突然滚落,半盒凝结的草莓牛奶淌出猩红粘液。苏晚晴的指尖刚触到包装盒,全息影像突然扭曲:少年顾景淮挣脱束缚扑向铁盒,却被电流击倒在满地玻璃渣上。他蜷缩着舔舐溅落的奶渍,眼尾那道银河状疤痕裂开渗血。
“真狼狈啊顾总。”她对着空气冷笑,喉头却泛起同样的铁锈味。ai系统突然播报加密记录:「实验体329出现共频反应,疑似与观察者苏婉清基因共鸣」。监控视频切换角度——年轻时的母亲在观察窗后攥着同款草莓牛奶,泪滴在实验日志晕开墨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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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藏库内门轰然爆裂,白雾中走出的女人与她镜像般相似。克隆体晃动手腕镣铐,「ny329-07」的烫金编号下刻着王姨生辰:“本体姐姐,妈妈用我的胚胎救你时,可没这么犹豫。”
苏晚晴的蔷薇耳钉射出激光,克隆体却徒手抓住光束:“这招对我没用哦,毕竟我继承的是完整版战斗基因。”两人撞进液氮罐群,克隆体的指甲抠进她肩胛:“知道为什么你重生后总做坠楼噩梦吗?”寒气在伤口凝成冰刃,“因为推你下去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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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的怀表扎进克隆体锁骨,黑血喷溅激活声纹锁。母亲颤抖的录音炸响:“晚晴,销毁所有克隆体!林氏在利用她们反推你的……”后半句被液氮泄漏的尖啸淹没。克隆体突然撕开脸皮,露出王姨年轻的面容:“乖女儿,妈妈教你最后一课——”
她的牙齿狠狠咬向苏晚晴颈动脉:“永远别信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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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淮撞碎观察窗跃入,机械腕表缠住克隆体咽喉。荧蓝血液渗入伤口时,克隆体突然温柔抚摸苏晚晴的脸:“冷藏柜第三层……生日礼物……”溶解成泡沫前,她将沾血的创可贴按回苏晚晴无名指。
恒温柜深处传来婴儿啼哭,全息屏显示实时监控:编号「ny329-00」的培养舱里,男婴胸牌刻着「顾晚」。而苏晚晴脚边的实验报告空白处,浮现出血写的摩斯密码:「他才是最初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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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冲向培养舱,冷藏柜突然喷射催眠气体。闭眼前最后一瞥,她看见少年顾景淮的影像抱起男婴,而男婴瞳孔里映出自己坠楼那天的血色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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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隆体在荧蓝血液中溶解成粉色泡沫,最后的气泡里裹着半片创可贴。苏晚晴无名指的旧伤突然灼痛,仿佛被七岁顾景淮的齿痕隔空撕咬。她踉跄扑向恒温柜,钢化玻璃映出男婴沉睡的脸——睫毛挂着冰霜,眼尾却光洁无痕。
“顾晚……”她念着婴儿胸牌的名字,指尖触到培养舱的瞬间,警报器用母亲的声音尖啸:「母体认证冲突!检测到双重基因签名!」舱内液体突然沸腾,男婴的瞳孔骤缩成竖线,映出她坠楼那天的血色婚礼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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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藏柜第三层自动弹开,二十支试管在紫外线下泛着诡光。最外侧试管的标签溶解,露出1995年的银行转账单:「收款人:王翠花(王姨本名);金额:329万;备注:健康女婴收购费」。票据背面印着婴儿脚印,脚踝处有星形胎记——与苏晚晴重生后新增的疤痕位置相同。
试管架突然裂开,全息日志强行播放:产房监控里,王姨将哭闹的女婴递给顾老爷子,手术刀却划向死婴脚环。年轻时的沈清澜冲入画面,义肢打翻麻醉剂瓶:“把孩子还给我!”
液体漫过票据,显影出小字:「基因编辑费由林氏制药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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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攥着变质的草莓牛奶盒,铝皮边缘割破掌心。乳清混着血滴入培养舱,男婴突然睁眼发出非人尖啸。实验室所有屏幕炸出同一画面:少年顾景淮被绑在电椅上,研究员正将草莓牛奶灌进他鼻腔。
“这是你欠他的。”克隆体的残声从通风管传来。顾景淮的机械腕表突然吸附在培养舱,表盘弹出母亲加密日记:「他们用景淮的基因培育了你,用你的胚胎复活了他——涅盘计划本是场轮回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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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壳剧烈震动,培养舱的钢化玻璃轰然爆裂。苏晚晴在冰碴乱射中抱住男婴,却摸到他后颈凸起的芯片接口。警报红光中,婴儿的瞳孔切换成顾老爷子的眼型,檀木杖敲击声透过婴啼传来:「游戏最终局,杀死母体或成为母体」。
冷藏库深处升起环形光幕,十八个年龄各异的“王姨”手持未拆封的草莓牛奶,吸管齿痕在黑暗中拼成摩斯密码:「your
turn
to
j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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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的血液滴入婴儿芯片接口,冷藏库突然垂直坠落。失重中她看见顾景淮从深渊伸出手,腕表显示两行矛盾指令:
「杀死母体」——来自七岁顾景淮的实验日志
「成为母体」——来自男婴胸牌的荧光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