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涅盘重生:逆光女王 > 第56章 人体花瓶

熔炉核心在荧蓝骨髓的注入下发出狂暴的尖啸,舱内温度已突破人体极限,灼热的气浪扭曲了视线。舱壁上母亲那句「剜骨重塑」的字迹在高温中逐渐模糊、融化,如同被抹去的谶言。观察窗外,二十具克隆体残骸在热辐射中保持着诡异的跪姿,仿佛凝固的祭品。
就在这能量即将失控的临界点——
轰咔——!!!
一道比熔炉尖啸更狂暴、更原始的巨响撕裂了实验室厚重的合金穹顶!不是爆炸,是来自九天之上的震怒!粗壮如巨蟒的惨白闪电,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精准地劈开了熔炉实验室的顶部防护层!
哗——!!!
积蓄已久的、冰冷刺骨的暴雨,如同天河倾覆,裹挟着破碎的金属、绝缘材料和刺鼻的臭氧味,狂暴地灌入这灼热的地狱!冰冷的雨水与熔炉散发出的超高温蒸汽猛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嗤嗤”巨响,瞬间在舱室内蒸腾起浓密呛人的白雾!
冰冷的雨水,如同救赎的甘霖,又如同毁灭的潮汐,疯狂地冲刷着熔炉外部密集交错的冷却管道。高温金属遇冷发出“滋滋”的悲鸣,大量白气升腾。而就在这白雾弥漫、冷热交加的混乱风暴中心,那二十具跪在观察窗外的克隆体残骸,被冰冷的雨水浇透后,突然产生了更加惊悚的变化!
“嘶啦——!”“嘶啦——!”“嘶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布料撕裂声此起彼伏!她们残破的黑色军装,在暴雨的冲刷和某种内部力量的驱动下,被从胸口位置猛地向两侧撕开!暴露出来的,并非血肉或机械骨骼,而是——
胚胎试管矩阵。
每一个克隆体的胸腔内部,都被改造成了透明的、蜂窝状的培养槽。槽内注满了淡黄色的营养液,浸泡着一个个蜷缩的、仅有拳头大小的、正在发育的人类胚胎!密密麻麻,如同蜂巢中的幼蛹,又像是被强行塞入人体花瓶的、尚未绽放的禁忌之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透明的培养槽壁,水流蜿蜒而下,如同为这些被禁锢的生命流下的眼泪。
三百个胚胎,在冰冷的雨水和熔炉辐射的刺激下,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剧变,小小的身体在营养液中不安地扭动。
“呵…哈哈哈哈!”
熔炉舱内,被高温蒸烤、被剧痛折磨、被眼前这地狱般景象冲击的苏晚晴,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她的笑声穿透舱壁的嗡鸣和暴雨的喧嚣,带着极致的嘲讽与疯狂,在蒸腾的白雾中回荡,“各位观众!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就是林氏集团引以为傲的最新杰作——人体花瓶!用活生生的克隆体做容器,孕育你们未来的‘完美’奴隶!林薇薇!老爷子!你们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她的目光扫过那三百个在培养槽中悸动的胚胎,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被彻底点燃的毁灭之火。她猛地抬手,狠狠扯断了连接在自己脊椎接口上、用于监控熔炉数据的神经传感线!细密的线缆被暴力扯断,迸射出细小的电火花!
“师妹!”
苏晚晴对着暴雨倾盆的穹顶破口,仿佛在对某个无形的存在嘶喊,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狂热,“瞪大眼睛看好了!姐今天免费教你——什么叫真正的、艺术的、他妈的自爆美学!”
话音未落,她双手如飞,将被扯断的神经传感线末端暴露的金属线芯,如同编织最残酷的花环,飞快地缠绕、拧结在一起!这根临时制作的、沾满她荧蓝血液的“引信”,被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精准地——插向最近一个克隆体暴露在外的、连接着胚胎试管矩阵的、最为粗壮的能量输送接口!
滋滋——砰!!!
接口处爆开一团刺眼的电火花!临时引信瞬间被激活!强大的电流顺着神经传感线缠绕的路径,如同点燃的导火索,带着死亡的尖啸,疯狂地窜向其他克隆体胸口裸露的接口!
就在这毁灭的链式反应即将被彻底引爆的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沉闷却无比巨大的爆裂声,从实验室角落一个被忽略的、覆盖着冰霜的紧急医疗冷冻舱内传来!
厚重的舱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内部炸飞!一个赤裸的身影裹挟着刺骨的寒气和喷涌的荧蓝血液,如同炮弹般射出!在弥漫的白雾和倾盆的暴雨中,那身影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狠狠地、重重地撞在了——熔炉灼热的观察窗上!
咚!!!
沉闷的撞击声让整个熔炉舱都在震颤。
是顾景淮!
他赤裸的上半身遍布着狰狞的缝合线和尚未愈合的伤口,荧蓝色的血液从崩裂的创口疯狂涌出,在冰冷的观察窗玻璃上晕开大片刺目的蓝。极致的寒冷(冷冻舱)与熔炉的灼热(观察窗)在他身体接触的瞬间激烈对抗,发出“嗤嗤”的灼烧声,蒸腾起更多的白气。他因痛苦和低温而青紫的脸上,那双紧闭的眼眸猛地睁开,瞳孔涣散,却死死地锁定着舱内苏晚晴的身影。
他染满荧蓝血液的右手,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量,颤抖着抬起,五指张开,死死地按在了滚烫的观察窗玻璃上,与舱内苏晚晴近在咫尺的手掌——隔着一层滚烫的、布满血污和水汽的玻璃——紧紧相贴!
炽热的玻璃灼烧着他的掌心皮肉,发出焦糊的气味,他却恍若未觉。生命的最后力量顺着指尖的荧蓝血液涌出,在冰冷的雨水冲刷和滚烫玻璃的炙烤下,那粘稠的、闪烁着幽光的血液,竟没有滑落,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玻璃上艰难地、一笔一划地蠕动、勾勒——
不是中文,不是英文。
是德文。
「nach
hae」
——回家。
那是他母亲,在他懵懂幼年,握着他的小手,在窗玻璃的雾气上,教他写下的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