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府主院的墨色阴气如潮水退去,露出遍地焦黑的尸骸。玄烬拎着奄奄一息的寒侯爷,指节深陷他腐朽的肩骨。侯爷的官服已被尸气腐蚀成碎布,露出底下爬满紫斑的皮肤,那双曾充满野心的眼睛此刻只剩恐惧,死死盯着前方漂浮的红衣怨魂。
“锦书……夫人……”侯爷的牙齿不住打颤,视线扫过周围匍匐的活尸——它们曾是王府仆役,如今却被玄烬的阴气同化,眼中燃烧着复仇的幽光。
锦书的魂体在晨光中微微颤抖,断肢处的金镯残件发出嗡鸣。她空洞的眼窝不再只有怨毒,更有历经千年终于得见天日的释然。当玄烬将侯爷甩到她面前时,所有被血婴阵吞噬的幼童魂体突然从地底钻出,围绕着怨魂形成泣血的圆环。
“还我孩儿……”锦书的声音不再尖利,却带着穿透灵魂的悲恸。她抬起断肢,指向侯爷腕间那道与云烬离相似的符篆旧疤,“你当年说……只是借孩儿地气……”
侯爷连滚带爬地后退,撞在一具活尸腿上。那活尸曾是他的管家,此刻俯身张开腐臭的嘴,利爪按在他后心:“老爷……您当年赏我的毒酒,滋味不错啊……”
玄烬站在一旁,墨色瞳孔无波无澜。他看着锦书的怨魂与活尸们一同扑向侯爷,那些被压抑千年的痛苦化作实质的利爪,每一道抓痕都在侯爷身上留下冒烟的伤口。这不是他的杀戮,而是迟来的审判。
“啊——!!”侯爷的惨叫被万魂噬咬的声响淹没。他的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皮肤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阴虫,正是当年血婴阵反噬的预兆。
“别急着死。”
云烬离的声音带着笑意自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换了身干净的白衣,腕间缠着新的绷带,却依旧不妨碍他甩出那枚刻着“烬”字的银针。银针划破空气,精准刺入侯爷眉心的符篆旧疤,与玄烬曾用过的“玄”字银针遥相呼应。
“这一针,”云烬离走到玄烬身边,看着侯爷在地上抽搐,“替锦书未足月的孩儿,再添一笔利息。”
银针爆发出微弱的红光,将侯爷残留的邪魂彻底灼烧。他的身体最终化为一捧混着黑血的骨灰,唯有腕间的旧疤在灰烬中泛着诡异的光。
【滴!主线任务“侯爷伏法”完成。】
【缘契修复度+15,当前总修复度:61。】
【提示:锦书怨魂即将消散,请宿主接收遗物。】
系统音落下的瞬间,锦书的魂体开始变得透明。她最后看了一眼玄烬,又看向云烬离,然后对着两人深深一拜。红衣在风中化作光点,断肢处的金镯“当啷”一声落在玄烬脚边,镯身的缠枝莲纹竟奇迹般地复原了。
“多谢……上仙……”最后的音节消散在晨风中,连带着所有幼童魂体一同化作荧光,融入初升的朝阳。
玄烬弯腰拾起金镯,触手冰凉,却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暖意。这是他苏醒以来,的核心哲理浮现:真正的“应得”,不是让恶人承受同等的痛苦,而是让所有被伤害的灵魂,都能在正义的光照下,找到各自的解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