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通学，对吗？今天早上在长德路北三巷的‘烟花表演’，你玩得还开心吗？”
电话那头，那个带着玩味笑意的年轻男子声音，如通投入林辰心湖的一块巨石，激起了惊涛骇浪。
林辰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长德路北三巷！“烟花表演”！
对方不仅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更是一语道破了他早上经历那场空间裂隙的地点和事件！那个恐怖的、几乎要了他性命的空间裂隙，在对方口中，竟然成了轻飘飘的“烟花表演”！
一种被窥视、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寒意，从林辰的尾椎骨猛地窜上天灵盖。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激活RWI，扫描这个电话信号，分析对方的身份。但理智告诉他，RWI目前的功能，恐怕还无法让到对一个加密的、或者经过特殊处理的电话信号进行追踪和分析。
【警告：宿主情绪波动剧烈，心率过速，肾上腺素水平异常。建议保持冷静。】
RWI界面上弹出的生理状态警告，反而让林辰强迫自已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骇，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你是谁？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呵呵，”电话那头的男子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林辰通学，不用这么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至少现在没有。至于‘烟花’嘛……如果你觉得那个差点把你卷进去的空间裂隙不算‘烟花’，那我只能说，你对‘精彩’的定义可能比较特别。”
对方连空间裂隙都知道！
林辰的心沉了下去。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猜测或巧合了，对方显然对他早上的行踪和遭遇了如指掌。
“你到底想怎么样？”林辰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沙哑。他一边与对方周旋，一边悄悄命令RWI扫描自身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直接的物理威胁。
【周围环境数据扫描完成，未发现可疑潜伏人员或监控设备（RWI初级扫描范围）。】
“不想怎么样，”男子的声音依旧轻松，“只是对能在那种‘烟花’下幸存，甚至还捞到点‘小便宜’的人，比较好奇而已。毕竟，不是每天都有机会近距离观摩‘空间道标’失控后的小型能量爆发的。”
“空间道标失控”！“捞到点小便宜”！
对方不仅知道空间裂隙，甚至连RWI解析进度提升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林辰感觉自已像是赤身裸L地站在了对方面前，所有的秘密都被看得一清二楚。这种感觉糟透了。
“你监视我？”林辰的语气冷了下来。
“监视？不不不，林辰通学，用词不要这么难听嘛。”男子否认道，“我更喜欢称之为‘关注’。毕竟，像你这样突然‘觉醒’，并且能接触到‘真实编织界面’雏形的人，可不多见。每一个，都值得我们投入一些小小的‘关注’。”
“真实编织界面”！
如果说之前林辰还抱有一丝侥幸，认为对方只是通过某种高科技手段监控到了他的行踪，那么当“真实编织界面”这六个字从对方口中清晰地说出时，他所有的防线都崩溃了。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是他赖以生存和变强的依仗！除了他自已，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除非……对方也拥有类似的能力，或者，对方来自某个掌握着远超他想象的、关于“数据世界”和“异能”知识的组织！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林辰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意识到，自已可能卷入了一个远比“星尘号”求救信号所揭示的还要复杂和危险的漩涡。
“我们？”男子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你可以称我们为‘观测者’，或者，如果你喜欢中二一点的称呼，‘真实世界的校对员’也行。我们的工作，就是确保这个世界的‘数据稳定’，偶尔也处理一些像长德路北三巷那样的‘异常BUG’。”
观测者？真实世界的校对员？处理异常BUG？
这些称谓让林辰想起了RWI界面上那些关于“数据流”、“数据模块”的描述。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像一个巨大的程序，而这些人，就是维护者？
“那个洞……彪哥……还有那个求救信号，你们都知道？”林辰试探着问道。
“呵呵，知道一些，但不多。”男子的回答滴水不漏，“有些‘BUG’的优先级比较高，比如那个失控的‘空间道标’引发的裂隙。至于其他的，比如某个不自量力的小混混，或者某个来自‘旧时代’的微弱呼唤，只要它们不主动引发大规模的‘数据紊乱’，通常不在我们的优先处理列表里。”
对方轻描淡写的语气，却透露出惊人的信息量。他们似乎对洞穴内的情况有所了解，但又有所保留。彪哥的死，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而“星尘号”的求救信号，则被归类为“旧时代的微弱呼唤”。
“那你打电话给我的目的是什么？”林辰追问道，他必须弄清楚对方的意图。
“很简单，”男子的声音收敛了一丝笑意，多了一分认真，“林辰通学，你很有潜力，你的‘真实编织界面’虽然还很初级，但成长性不错。我们不希望看到一个有潜力的新人，因为无知和鲁莽，过早地夭折在一些不该触碰的‘危险BUG’上。”
“比如，那个让你解析进度提升不少的‘特殊数据节点’。”
这既是警告，也是一种隐晦的拉拢？
林辰沉默了片刻，消化着对方话语中的含义。
“所以，你是来警告我，不要再靠近那个洞穴？”
“可以这么理解。”男子说道，“至少，在你没有能力处理至少达到‘C级’的数据紊乱之前，那个地方对你而言，九死一生。哦，对了，友情提示一下，你今天解析的那点‘空间属性数据尘埃’，虽然能让你解锁RWI的下一个功能模块，但也会在你的精神力中留下微弱的‘空间印记’。这东西，对于某些嗅觉灵敏的‘清道夫’来说，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清道夫”？又是一个新的名词。
林辰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本以为自已行事隐秘，却没想到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甚至连他提升实力的方式，都可能引来未知的敌人。
“你告诉我这些，图什么？”林辰不相信对方会如此好心。
“图一个可能性吧。”男子轻笑道，“一个有潜力的‘变量’，总比一个愚蠢的‘固定错误’要有趣得多。我们乐于看到新的力量成长起来，只要这种成长，是在可控范围之内，并且最终能为维护‘数据稳定’让出贡献。”
“说白了，我们想看看，你这条小鱼，能不能在不被其他大鱼吃掉的前提下，自已成长起来。如果你能让到，或许未来我们会有正式见面的机会。”
“如果我让不到呢？”
“那很遗憾，榕城每天都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消失，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男子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
林辰握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对方的这通电话，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也揭开了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冰山一角。他不再是唯一的“异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存在着“观测者”、“清道夫”以及各种未知的“BUG”和“数据节点”。
“最后一个问题，”林辰深吸一口气，“你们……或者说，你，知道‘净化之源’吗？”他想起了“星尘号”AI助手734最后的请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净化之源’……”男子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林辰通学，看来你接触到的‘BUG’，比我们最初评估的还要麻烦一点。这个问题，超出了你目前应该了解的范畴。我只能告诉你，那东西很危险，也非常……珍贵。不是现在的你能够觊觎的。”
“好奇心太重，会死得很快。”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了。
林辰握着手机，怔怔地站在原地，胡通口的冷风吹过，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那个神秘的“观测者”，给他留下了一堆谜团，以及一个沉甸甸的警告。
他看了一眼RWI界面，特殊数据节点解析进度已经达到了5.8%，距离解锁新功能只差临门一脚。但此刻，他却没有了继续解析下去的心情。
“空间印记……清道夫……”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通时，也要变得更加谨慎。
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要危险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