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魏京,城东深巷。
一座门庭森严的府邸后墙,黑影翻落而下。
周子安紧贴冰冷的墙壁,屏息静听,他身上被雄厚的文气覆盖,除了自己的,还有赵汝明在他身上覆盖的。
很快,周子安的身影就融入很快,周子安的身影就融入城墙附近的暗巷之中。
一处破庙,伴随着大门吱呀开启,探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大魏丐帮“老鼠”刘四。
“东西呢?”周子安低语。
硫酸警惕的左右张望,塞出一个油布包,“这个纸,叫做麒麟纸,我知道这名字烂大街了,可是这只是丞相府专有的,还有这模仿的笔迹,我这老家伙的手艺,包管以假乱真。”
周子安迅速展开油布包,里面是几张所谓的麒麟纸,借着月光,抽出一张伪造的密令。
字迹凌厉,锋芒毕露,一看就是元风的手笔:“宗室诸公,尸位素餐,屡坏国事!尤以老朽(指老宗正)为首,勾结朋党,暗通敌国,实为国之大蠹!今国库维艰,豢养此辈徒耗钱粮,更遗腹心之患。着探密查其罪证,待时机成熟,尽数锁拿,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家产充公,以补国用,迟则生变,此令阅后即焚。”
落款处,一枚小小的惟妙惟肖的宰相私印,朱痕刺目,
周子安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看一下那私印。
将赵汝明给予自己的文气全部灌入印上。
一瞬间,那红色的印记更加醒目。
“这样就行了!”
这是为了防止别人伪造宰相印记的保密手段。
可对文气的运用。
大胤是祖宗!
像大魏这种以武立国的保密手段,是比不过大胤的。
大胤的保守派,更是这方面的行家。
这个文气中带着一丝蛊惑之气,只要宗正看到,即便有国运的保护,也抵挡不住曾经是一国之相的赵汝明的侵蚀。
周子安看向刘四,“刘爷爷,老宗正那边?”
“你就放宽心吧。”刘四露出自己已经快掉光的大黄牙,嘿嘿笑道:“他府上倒夜香的那个人,是我的老伙计,就是小时候教你读书的那位杨老狗,在天亮之前,这宰相密令,必到老宗正的枕头边上!”
周子安点点头,“这件事后,刘爷爷,就跟我们回大胤吧。”
刘四嘿嘿一笑:“没事儿,这里是我们的家,到别的地方,咱们也生活的不习惯,那杨老狗听说文气都到三品了,到时候你们带着他走就行。”
三品却只能是府上的倒夜壶的,世家门阀治理的国家,从不看能力。
周子安的眼神黯淡,拱手行礼。
看得刘四一阵皱眉,“你也学了这些虚头巴脑的礼仪了,事后就走人吧,看得我火大。”
“刘爷爷,保重!”
周子安隐藏进了黑暗之中。
在没有上升渠道的地方,绝大多数的底层老百姓,对于高层的争斗是毫不关心的,甚至没有皇朝的概念。
不管是大离,还是大魏,从他们选定世家治国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如此,至于统治者是谁,是哪一个国家,他们毫不关心。
对于百姓来说,不过是头上又换了一个剥削他们的人而已。
与此同时,换了身打扮的苏秦,进入了西域诸国使团的驿馆。
九州皇朝对于外交使团的等级大概分为几种。
在九州之内的几大皇朝,予以重视,会专门安排一座豪华府邸作为使团休息的地方。
而类似于西域诸国,大言西部的诸国,都只是安排在驿馆,九州皇朝一向富强,这个世界的诸国们对于九州皇朝的傲慢,竟然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九州之国,就是上国。
苏秦并没有多做一些什么动作,或是直接去找那些诸国使臣,只是蹑手蹑脚地停在龟兹王的房门口。
指尖微动,一枚素笺无声的从门以缝隙滑入。
其上仅有一行小字,墨迹未干。
“沙海骨未寒,铁骑犹在营,大魏府库空,如若择肥而食,谁为羔羊?——友谏。”
下一瞬,他已经到了,另一家使者门前。
同样的动作,信笺滑入:
“沙海之鉴,并非孤立。如今大魏府库空虚,向东有大胤,北蛮之困,破局之道,唯有向西掠夺,君之国,富庶否?”
疏勒,楼兰,精绝,于阗每一扇紧闭的门扉之下,都在夜色的掩护之中,被一封直刺人心窝的信笺所警告。
内容大同小异,核心直指:元风现在缺钱缺粮,大魏又是个以武立国的国家,有事儿没事儿,到西北打个秋风,如今沙海已经被灭国,下一个被开刀立威的,甚至被择肥而噬的,很可能就是你。
属于召唤人物的buff此刻显现,即便没有语言上的影响。
可这些信件,却可都是苏秦亲自写的,也能受到buff的影响。
大魏的府库空虚,这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可大魏不是大宋,更不是大明。
如今,他们兵强马壮,有一位忠诚有铁血的宰相辅佐幼帝,自然不需要向内施压。
即便这位宰相已经在大魏推行了改革,可又有什么能够保证这位宰相不会对这些西域小国动手呢?
苏秦此时并没有露面,他更没有所谓的聚众,只是将这些信息列出而已。
沙海就是个例子呀!
他只是精准的将这些恐惧的种子,一颗颗,单独的,悄无声息的,种进每个西域诸国使节的心田。
这是一个猜疑链,大魏的宰相更不可能让这些西域诸国猜到他的心思。
时刻被灭国的恐惧,会在各个国家的统治者的内心种下,然后慢慢的,生根发芽。
下一个会是谁呢?
我们又该如何做呢?
做完这一切的苏秦,身上灌满文气,犹如幽灵般退回大胤的府邸之中,仿若从未离开。
那么,该如何做呢?
苏秦在每一张信笺上,都留了一小行字。
“合弱国之力,抵抗强国!”
合纵!就是我给予你们的方法。
苏秦的能力很变态,他从不担心这些小国不考虑他的劝谏。
至于双方的输赢?
我是大胤人,谁输谁赢都会两败俱伤,谁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