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小医生与大公主 > 第90章 对网上实名举报的核查调查

当举报信正在网上发酵时,八点一刻,韦有长便接到一个陌生电话,问:“请问您是韦有长。”
韦有长警惕地回答:“是我。”
对方又问:“韦青是您的孙女?”
韦有长心中一紧,意识到这是警方的人,举报有了反应。虽然这是期望的,但神经还不免有些紧张,他立刻回道:“对。”
对方又问:“你们现在在医院吗?”
韦有长说:“在。”
对方说:“我们去拜访,您方便吗?”
韦有长意识到可能是中央巡视组来调查的人,可又不确定,犹豫了一下说:“我孙女现在无意识,不宜打扰。”
对方说:“我们不打扰病人,就向您核实几个问题。”
韦有长便肯定的说:“这个行。”
中央巡视组的神经自然十分敏感,有专人专门的软件在网络上运行和检索,举报的帖子在网上一出现,情报组就如敏锐的猎手捕获了猎物,立刻核实了举报材料,的确有这份案件的举报材料,已经转到省纪委监委负责调查处理,限期一个月回馈处理结果,要求有举报人签字确认的回馈单。
情报组立刻给巡视组组长龚飞翔作了汇报,龚飞翔听完汇报,脸色凝重,当即安排巡视组住东川市分组调查女村官被打成植物人一案,让情报组把案件资料传给住东川市分组,接着又安排约谈省纪委监委书记秋仁文。
情报组还汇报了,这个案件中的阳都县公安局局长叫马云里,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也叫马云里,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龚飞翔一听,眉头立刻皱紧了,如果是同一个人,马云里就和这个案件直接扯上了关系,牵扯就大了,想一想,他这么做,十几年被人举报都不倒,其能量有多大?能量的来源根植的有多么深,盘根错节又有多么复杂?不可小觑啊,要拔出来怕不那么容易。
然而,拔出萝卜带出泥,如果真能拿下马云里,肯定会倒下一大片吧?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啊!
住东川市分组总共六个人,两个人为一个小组。其中两个人调查其它案子去了,两个人去了医院,两个人开车循着导航,直接到宝安县岔口镇葛家川去了。
韦有长等了二十分钟,终于有人来敲门,高菲立刻去开了门,门口是两个穿羽绒服便衣的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看了一眼开门的高菲,问:“请问韦有长老先生在吗?”
韦有长忙迎上去,热情地回应说:“在,在,请进。”
两人进来与韦有长握了手,其中一人出示了工作证,原来是警察,他自我介绍说:“我叫闻新,这是我的同事宁钟,我们是中央巡视组的工作人员,看到您在网上的举报材料,所以来核实情况。”
韦有长礼让说:“麻烦你们了,坐!坐!”
闻新在沙发上与韦有长坐了,宁钟站在一旁,举着手机在摄像,他先拍摄了床上人事不醒的韦青,然后直接对着闻新和韦有长。闻新要了韦有长的纸质举报材料,还要韦有长签了名字,摁了手印,接着又拿了韦青伤情的诊断书,说:“非常抱歉,由于我们工作不到位,造成您孙女这么严重的创伤。要不要换个医院治疗,我们给你联系。”
韦有长无奈地说:“这里的大夫说了,这种创伤就是到美国也没有好办法,只有自己慢慢恢复,恢复到什么程度,谁也没法预测。现在就先不动了,过几天我请个大夫回家去,我年纪大了,折腾不起,托付别人又不放心。”
闻新听他这么说,也没强求,又说:“事情的经过您知道多少?除了这份举报材料,您还有哪些要补充的?”
韦有长说:“我是一个居家的老人,外面的事情都是道听途说的,知道的不多,也不敢乱说,就知道这么些。你们哪些人满嘴谎话,还蛮横无礼的,没说上几句话。”
闻新问:“是哪些人?”
韦有长看着站在一旁的高菲,说:“菲儿,他们说是那里的人?”
高菲紧张的脸煞白,说:“他们说他们是纪委的人,说是小姐牵扯到一宗案子,在组织审查期间,想不开,自寻短见,撞墙受伤昏迷不醒的。”
韦有长叹了口气,说:“我孙儿自小聪明伶俐,阳光灿烂,光明磊落的,这去当村官才几个月,能有什么想不开的?还不是被他们逼迫的,打的。菲儿,你去脱下小姐的裤子,让他们看一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挨了多少打,谁知道。”
高菲立刻走向病床,闻新忙拒绝说:“不用!不用!”当然都成植物人了,别的伤就不值一提了。再说韦青是女的,闻新他们不能随便看韦青的身体,必要时会派女同志来采集证据的。
韦有长又说:“我孙儿没做别的,就是年轻气盛,好打抱不平,看到被冤枉的人,就给你们中央巡视组举报了,你们想办就办,不想办就不办,不至于这么报复陷害,把我孙女打成这样,这要真醒不过来,这一辈子不就完了?!这的多么恶毒啊!真是人神共愤,天理难容啊!”
闻新又忙说:“的确是太恶毒了,我们一定尽快调查处理,绝不姑息。”
闻新他们与当事人谈了话,又去找了主治大夫,了解了韦青受伤的情况和后续的治疗,又找到急诊科大夫了解韦青入院就诊的诊断情况,要求大夫叙述了纪委的人送韦青就诊的详细过程,很晚了才离开。
中央巡视组驻东川市分组的另两个人直接到了葛家川。
此时,夜幕笼罩着整个村庄,村部院子里空无一人。已是八点五十分了,村子黑黢黢的,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村道上寂静得连狗吠声都没有,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
他们只好敲了一户农家的门,向一位五十多岁的村民打听村总支书记的家。村民十分热情,立刻去叫了村总支书记林宇强。
巡视组的人向林宇强说明来意,出示了证件后,林宇强又叫来村主任周光晨和被抢了拖拉机的刘焕发。
巡视组的人在村部听取了刘焕发拖拉机被抢的经过描述,对比了刘焕发的举报材料,内容基本相符,巡视组的人又问林宇强和周光晨能不能旁证,林宇强和周光晨都表示可以旁证,当即在材料上确认了事实,签了字,摁了手印。
接着巡视组的人又问韦青被带走的经过,林宇强又把韦青被带走时在场的五个妇女叫到村部,妇女们详细的叙述了韦青被带走的经过,还强调了那些人里的一个人还拿出工作证,韦助理要打个电话,监委的人都不让,把韦助理的手机和电脑都没收了。
巡视组的人又确认了是监委的人,妇女们都作了肯定的回答,特别是五十来岁的妇女还叙述了监委的人还很横,和国民党的老总一样,问一句都不行,和她们差点打起来。
巡视组的人又问是东川市监委的人还是宝安县监委的人,几个妇女都摇头,周光晨说查车牌号就知道了,可几个妇女谁也没记住车牌号。
随后,巡视组的人又到宝安县纪委监委确认了是他们配合东川市监委的人把韦助理带走的,来的人是东川市监委的,一科科长黄贤明和科员沈志岭。他们的调查都实时传给中央巡视组,他们没有回东川市,又直奔阳都县去了。另两个人追踪东川市纪委监委的人。
省委纪委监委书记秋仁文接到约谈电话时,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双腿瞬间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上。按说,他身经百战,约谈过无数人,对流程了如指掌,经验也相当丰富,深知约谈通常意味着工作上出了问题,但并非严重到危及身份地位的地步。
然而,他心里清楚,这是中央巡视组约谈,性质不一样,再说事情最怕的就是开了头、撕开了口子。俗话说,驴粪蛋面面光,许多事,囫囵着看,表面总是光洁如新,好似一尘不染,可一旦被撕开,里面潜藏的种种肮脏便会暴露无遗,一旦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到那时,再想掩盖就比登天还难了。
此刻,秋仁文在办公室里如困兽般焦躁不安,不停地来回踱步。他绞尽脑汁,试图想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以求准备好应对之策,然而他思绪如乱麻一团,理不出个头绪来。
他自己也心里明白,中央巡视组到底发现了他的什么问题,他根本不可能提前知晓,这种未知带来的焦虑如影随形,所以令他纠结,无所适从。还有要不要和马云里通通气,以往,他总是忧虑会栽倒在马云里手里,可如今,马云里还安然无恙,自己却先被约谈了。
可转而一想,要是马云里察觉到他出事了,会不会为了自保而对他痛下杀手呢?念及此处,秋仁文不禁打了个哆嗦。之前宝安县的政法委书记张传宝刚出事,就传出了自杀的消息,虽说外人都信以为真,但他凭直觉判断,那大概率是被马云里灭口了。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他愈发觉得不能给马云里通气。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朝着小会议室中央巡视组的约谈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