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们差点就真去了美国,可伍佩霞正在省肿瘤医院治疗,一次与年轻医生闲聊,改变了她的想法。那位年轻医生诚恳地告诉她,如今国内医疗水平与美国相差无几,虽说在一些尖端领域美国处于领先地位,但那些多是科研前沿,在普遍的临床治疗方面,国内医院完全能与美国相媲美,在国内治不好的病症,到了美国也未必就有转机。
这番话深深印在了伍佩霞的心里,即便医院里的老专家们纷纷建议她赴美治疗,父母也极力劝说,她却态度坚决,不仅拒绝前往美国,甚至放弃了治疗,毅然选择投身村官工作,回归基层,追寻不一样的生活意义。
幸运的是,在这段特殊的经历中,伍佩霞遇到了韦青和李秋水,他们的出现,宛如黑暗中的一束光,为她带来了生的希望。八个多月过去了,按照医生最初的预判,她早已该香消玉殒,可如今她依然鲜活地生活着,在外面尽情奔跑,享受自由。
家人见她如此,知道她时日无多,也不再过多干涉和管束,任由她随性而为。伍佩霞每月都会回家一趟,家人早已习惯了她的模样,并未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她也从未向家人提及李秋水为她治病的事。
直到两个月前,伍佩霞回家时,妈妈见她依旧生龙活虎,忍不住询问她的身体状况。伍佩霞坦然相告,称自己已经没事了,身体正在慢慢恢复。妈妈既惊讶又难以置信,急忙将这个消息告知全家。
她爷爷和爸爸听闻后,坚持要她去医院复查,却遭到她的坚决拒绝。家人误以为是她在外面的生活让病情得到了缓解,便不再强求,反而更加纵容她四处闯荡。
上个月,伍佩霞再次回到家中,打算去看望姑姑,这才从妈妈口中得知,姑姑也患上了同样的病症。她心急如焚的,本打算说服姑姑到宝安县岔口镇卫生院去看病,可巧就遇到了李秋水,赶忙请他为姑姑诊治。
后来,爷爷去探望姑姑,姑姑将李秋水治病的事情和盘托出,爷爷这才把伍佩霞叫来询问详情。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爷爷沉默许久,郑重地说道:“你们的病要是真能都好起来,这可是天大的恩情,我们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
伍佩霞回应道:“我给他买过一块手表,可他不要。”
爷爷好奇地追问:“为什么?”
伍佩霞解释道:“他反感用奢侈品,说自己是穷人家的孩子,戴着不伦不类的。”
爷爷感同身受,毕竟他也是从穷小子一步步打拼过来的,深知那种穷且倔强的心态,于是说道:“有本事的人大多清高,可你也不能拿一块手表就把人家打发了。人哪有不爱财的,说不定人家只是客气推辞,是你送的东西不合适。”
其实,伍佩霞原本就打算给李秋水买套房,只是之前询问李秋水时,他表示不会选择别墅或大平层,这让伍佩霞一时没了主意。如今爷爷如此重视此事,她心中暗自欣喜,心想让爷爷出面操办再好不过,一来爷爷办事稳妥可靠,二来动辄几百上千万的开销,她自己掏钱难免肉疼,若能让爷爷出手,她自然乐得清闲。
于是,她赶忙问道:“那您说买什么合适?”
爷爷沉思片刻,坚定地说:“这样的高人,送的东西必须拿得出手。一来咱们要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是为家族未来铺路,和人家建立友好关系,以后家里人再遇到这样的病症,就有救了。
“能把你救回来,就算花一个亿,爷爷也心甘情愿,毕竟人比什么都重要!如今最拿得出手的就是房子了。我们年前在绅士豪墅小区买了一栋别墅,本打算送人,后来没送成,就送给他吧。房子还没办产权登记,你想办法拿到他的身份证复印件,让你爸爸去办理手续。”
伍佩霞下意识地问道:“绅士豪墅小区的房子是哪家房地产公司开发的?”
她爷爷以为她担心房子质量问题,连忙安慰道:“这你放心,是省韦氏集团开发的,品质有保障。”
听闻此言,伍佩霞脸上立刻绽开笑容说:“是我同学家开发的!李秋水就是我同学的对象。”
她爷爷满脸惊讶说:“你同学是省韦氏集团的?”
伍佩霞满脸骄傲地回答:“是啊,她是省韦氏集团的大小姐,韦老董事长的孙女,叫韦青。”
她爷爷一拍大腿,略带埋怨地说:“你这丫头,有这层关系,怎么不早说?”
伍佩霞一脸疑惑:“我说这些干什么?”
她爷爷语重心长地解释道:“我们和省韦氏集团有不少业务往来,有了这层关系,能解决不少大问题。你尽快把李秋水的身份证复印件弄来,让你爸抓紧把别墅手续办好。我在鱼翅御宫订一桌,弄张大桌子,你想办法把韦青一家都请来,尤其是韦泽厚董事长,我们全家好好陪他们吃顿饭,认识认识,以后过年过节也好多走动走动。”
伍佩霞有些为难地说:“我同学应该没问题,可我不敢保证能请得动人家家长。”
她爷爷信心满满地说:“你当然请不动,让你同学去请!这事你要是办好了,爷爷马上给你一百万红包。”
伍佩霞心中一阵狂喜,即便她早已身家几千万,可财富都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这一百万对她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她立刻精神抖擞地出门办事,先是找到姑父,从医院档案中复印了李秋水的身份证复印件,随后顺利办好别墅手续。
紧接着,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韦青的电话,韦青起初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答应帮忙邀请家人赴宴,不久后便回话说成功请到了,这让伍佩霞开心得合不拢嘴。
鱼翅御宫七号楼五层的海棠厅,装修奢华大气,五十多平米的空间里,一张能容纳三十人的大圆桌气派非凡,旁边的休息区摆放着一整套柔软的大皮沙发,地面铺着厚实的地毯,整个房间处处彰显着高档与奢华。两名年轻貌美的女服务员随时待命,而这里的最低消费要求高达五千元。
约定当日,八点半时伍佩霞便将房间号发给了韦青。十一点前,伍佩霞一家八口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姑姑姑父、伍佩霞和弟弟,分乘五辆车,浩浩荡荡地抵达鱼翅御宫,在房间内静候韦青一家到来。
韦青收到房间号后,第一时间转发给了爸爸,随后便催促家人出发。韦英听说有饭局,也吵着要去,韦青爽快地答应:“跟着爷爷的车走。”
韦英满心欢喜地问道:“姐,你坐我的车吗?我的车可好呢。”
韦青毫不犹豫地拒绝说:“不坐!”
说罢,便坐上了李秋水的车。韦青一家五口人,加上韦有长出门必带的霍师傅和高菲,共开四辆车前往鱼翅御宫。
韦青和李秋水皆是首次踏入鱼翅御宫,韦青依靠手机导航,一路跟随,临近十一点半,终于抵达目的地。此时,韦青的爸爸还未赶到,她本想等爸爸到了一起上楼,没想到刚停好车,伍佩霞的爸爸妈妈和弟弟便热情地迎到酒店楼门口。
无奈之下,韦青只好先与伍佩霞家人见面。伍佩霞先是将父母介绍给韦青一家,解释说爷爷年纪大了,不便下楼;韦青也依次介绍了自己的家人。伍佩霞小声询问:“你爸爸还没来?”
韦青回答:“我已经告诉他了,他那边事情太多,可能要晚一会儿。”
伍佩霞的父母和弟弟热情地招呼着韦青家人上楼,而伍佩霞却拉住韦青,将她带到外面停车场。伍佩霞到自己车前,打开车门,取出一个纸袋子递给韦青,韦青没有多想便接了过来,只觉袋子轻飘飘的,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伍佩霞笑着说:“给你们买的一套别墅。”
“什么?”
韦青满脸惊讶,“上次你不是已经感谢过了,怎么又买?”
伍佩霞解释道:“那哪能算啊!上次只是我送的小礼物,李医生还不收,弄得我好尴尬。这次是我爷爷送的,也算是感谢你和李医生救了我和我姑姑。我爷爷说在餐桌上给,怕李医生再拒绝,场面不好看,所以我就先私下给你。”
韦青佯装生气说:“我好欺负是吧?”
伍佩霞咯咯笑了起来:“可不就是你好说话嘛,这点东西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你肯定不会驳我面子。李医生不一样,他很在意这些,我之前问他买别墅还是大平层,他立马嫌弃说太奢侈,他不会要的。我要是当面给他,那不是打他脸嘛。他拒绝,又打我的脸,闹得里外不是人的。现在给你就简单多了。”
也的确,一套别墅对韦青来说不算什么,可也是上千万的东西。当然,上次在给胡占峰看病时,爷爷还给李秋水直接要了两个亿的诊金,比较而言,这更不算什么。她不是贪婪这点钱,她要的是李秋水付出了就应该有回报,回报的价值有许多方式体现,给钱给东西都算一种方式,既是当面说一声:感谢!也是一种方式。
本来伍佩霞的事,上次伍佩霞给买东西了,在她心里也就算感谢了。现在伍佩霞家又给东西,韦青有点意外,但也没以为是多大的事,提着就提着了,说:“他和我们成长的环境不一样,形成的观念也不一样。我们要多谅解他。”
伍佩霞深有感触的说:“我不是怪他,他身上的品质应该是好的。我在农村待了一年多了,完全能体会他的心理。说实在的,韦青你捡到宝了。”
韦青学识和认知不凡,自然识人善用,深知李秋水的可贵,伍佩霞这么说,她却不以为然的说:“我捡的就是宝,你咋不也捡一个?”
伍佩霞却坏坏的笑着说:“那样的还有吗?要有的话告诉我,我去捡一个。就是这个你要嫌弃了,让给我也行。”
韦青顺着她的坏说:“这个我已经用过了。”
伍佩霞更进一步玩笑说:“你用过的,我也不嫌弃。”说着还把手伸给韦青,表示问韦青要。
韦青伸手在她手心打了一下,两人“咯咯咯!”的笑成一堆。她们正说着悄悄话,都没注意一辆车在旁边停住了,下来一个男人,径直走到韦青身边,伸手就把韦青手里的纸提袋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