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推背镇守使 > 第11章 《推背图》

供桌上的蜡烛无风自灭,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
李炫趁机摸向供桌,指尖触到个冰凉的金属物件。
借着手机微光一看,竟是一枚系着褪色红绸的青铜铃铛,铃舌上沾着暗红色污渍,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青铜铃铛在李炫掌心剧烈震颤,暗红色污渍在手机冷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他正要细看,祠堂大门突然被狂风吹开,血雾裹着腥气扑面而来。
雾中浮着密密麻麻的青铜铃铛,每串都系着褪色红绸,绸缎末端缠着团黑影——那分明是人的头发!
“快堵门!”赵德海抄起供桌上的香炉砸向门框。
李建军却突然怪叫一声,脖子上的金链子“咔嗒”断裂,金坠子滚到李炫脚边——竟是枚微缩青铜铃铛,内壁刻满虫豸般的符文。
李老二连滚带爬扑向供桌,抓起糯米就往空中撒。白米落地时“滋滋”冒烟,竟变成焦黑的蛆虫。
李炫左臂胎记灼痛难忍,他猛地扯开衣袖,发现那团青色胎记正在皮肤下游走,渐渐显成龙形纹路。
“叮——”
手中青铜铃铛突然自鸣。
供桌上的祖宗牌位齐刷刷转向李炫,牌面朱漆剥落处露出森森白骨。
李炫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冷墙体,砖缝里渗出粘稠黑水,隐约可见半张泡胀的人脸。
“叮——”
(留下来)悠悠地唱着最炫的民族风,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我知道)。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留下来)……
来电显示是“驿站站长”。
李炫的耳边,那诡异的“叮——”声还在悠悠回荡,仿佛某种古老而邪恶的低语,穿透了他的耳膜,直击他的灵魂。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眼前的景象让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留下来——”那诡异的歌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老支书布满老年斑的手掌重重拍在供桌上,震得青瓷碗里发黑的糯米粒簌簌跳动。
“建国家小子!”赵德海的手指几乎戳到李炫鼻尖,唾沫星子带着腐鱼腥气,“你要是不要这个老宅,我这就便宜了这李老二和老三!”
李老二和李建军听后都是嘿嘿一笑,齐声说道:“赵叔,还是您老公允。”
“放屁!你俩滚蛋!”
“小炫!”赵德海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愤怒和焦急,“你小子在干什么!快醒醒!”
“啪”
李炫脸上瞬间印出五个指印,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祠堂中央,周围一片狼藉。
供桌被掀翻在地,糯米撒了一地。
小姑李秀芬怔怔地看着李炫,眼底闪过一丝难过。
李建军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脖子上的金链子断裂。
李老二趴在地上,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却不敢抬头看李炫。
而赵德海,正指着李炫,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尖。
“建国家小子,你要是不想要这些了,我也不管你们家的事情了!”赵德海的声音沙哑而尖锐,眼中满是怒火,把手中的文件袋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你现在竟然睡着了,啊?!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像什么话?!”
李炫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记得那诡异的青铜铃铛和那首“最炫民族风”的歌声。
李炫终于回过神来,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但有一件事却异常清晰——他必须拿到老宅。
这是叔叔临终前留给他的,也是他唯一想要的东西。
“赵叔…”李炫低声说道,声音沙哑,“我只要老宅。”
赵德海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老宅?你小子是不是疯了?老宅有什么好的?你看看那地方,阴森森的,连个鬼都不愿意住!”
李炫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低声重复道:“我只要老宅。”
赵德海还要再说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村里的几位长辈正朝祠堂走来。为首的是村里的老族长李正德,他拄着一根拐杖,步履蹒跚,但目光却极为锐利。
“怎么回事?”李正德扫视了一圈,声音低沉而威严,“我在村口就听到你们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赵德海见状,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上前说道:
“李大哥,您来得正好。建国早年走了,国富现在不也走了吗?这小子临走前留了字据,说老宅、拆迁款和地留给小炫。李家那两个想趁机…可这小子现在…”
他指了指李炫,眼中满是怒其不争。
“现在竟然说只要老宅,其他的一概不要。这不是明摆着缺心眼吗?”
李正德冷哼一声,目光在李炫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说道:“建国临终前留的字据,你们都看到了吧?既然有公证处的盖章,那就按字据办事。”
李老二一听,顿时跳了起来:“族长,这不行!老宅虽然也值钱,但拆迁款和地才是最重要的!国富哥走了,小炫这小子明显就是冲着这些来的,不能让他得逞!”
李建军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国富哥没儿没女,平日里我们兄弟几个没少帮衬着,这些就该我们多分些!”
李正德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要是不愿意,可以去找律师打官司。不过,国富临终前留的字据,可不是随便能推翻的。”
李老二和老三李建军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李正德环视了一圈,又缓缓说道:“但是呢,刚才小炫子说只要老宅。”
“我看吧,这老宅归小炫,其他拆迁款和地赔偿款,就由小炫子、老二、建军平分吧。”
李正德思索了一会儿,对着赵德海说道。
李老二一听,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咧到后脑勺。
李秀芬正要起身反对,被赵德海拦了一下,转身看向李炫问道:“小炫子,这可是有公证文件的,你可想好了啊,啊!?”说着提高了嗓音。
李炫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低声重复道:“我只要老宅。”
李建军拍了拍李炫的肩膀,假惺惺地说道:“小炫啊,你这小子有眼光,知道老宅才是最值钱的东西。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你叔我。”
李老二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小炫,你二叔我和你建军叔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以后有什么好事儿,肯定忘不了你。”
李炫没有理会他们的假惺惺,只是低声说道:“谢谢族长,我会记住大家的恩情的。”
李正德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就散了吧。”
李炫接过赵德海递来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公证处的字据和一份清单。他打开清单,找到文件上详细列出了老宅的面积、位置以及相关的拆迁补偿信息。在大家见证下重新签了字,按了手印。
李炫拿着文件袋,离开了祠堂。
他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那诡异的“叮——”声,仿佛某种古老而邪恶的低语,穿透了他的耳膜,直击他的灵魂。
他还没走到村东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回头望去,只见赵德海和小姑跟在后面正朝他走来。
“小炫啊…”赵德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你叔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不过,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李炫皱起眉头,低声问道:“赵叔,我叔到底是怎么没的?”
赵德海沉默了片刻,随即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承受的。你只要记住,他为你做了很多事情。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别人欺负了你。”
李炫还想再问,但赵德海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模糊的话:“记住,盘龙湖的水很深,别轻易涉足。”
小姑看着李炫,轻声说道:“小炫啊,以后遇到啥事了就来找我,苦命的孩子…”说着说着,呜呜咽咽的走开了。
李炫站在老宅门前,望着那扇斑驳的木门,心中五味杂陈。老宅的门楣上挂着一面八卦镜,镜面已经生锈,但依然反射着诡异的光芒。
斑驳的木门上爬满了藤蔓,门锁早已锈迹斑斑。
门环上的椒图兽首锈迹斑驳,兽目处却嵌着两粒夜明珠,此刻正泛着惨绿幽光。
他拿出赵德海交给他的钥匙,插入锁孔时,钥匙与锁孔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咔嗒——”
门锁应声而开,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炫推开沉重的木门,灰尘在阳光下飞舞,仿佛无数细小的幽灵在空气中游荡。
老宅内部比他记忆中更加破败。
墙纸剥落,露出下面发黑霉斑的墙面,地板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每一步都会留下清晰的脚印。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李炫走进客厅,打开灯,发现家具早已被搬空,只剩下几件破旧的木椅和一张摇摇欲坠的茶几。
他走到楼梯口,抬头望向二楼,楼梯的木板上布满了裂纹,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这里……还能住人吗?”李炫低声自语,心中不禁有些后悔。
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客厅走廊的尽头曾经是叔叔的房间,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月光。
李炫推开门,打开灯,房间里的一切都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床铺也是空空荡荡,书桌上摆着一盏老旧的台灯,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叔叔年轻时的模样。
“爷爷、爸爸、叔叔、小妹……”李炫低声呼唤,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仿佛在呼唤一个一个早已逝去的灵魂。
二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李炫攥紧从祠堂带来的青铜铃铛,沿着吱呀作响的木梯向上攀爬。
“咔嗒——”
第三阶踏板突然翻转,露出个暗格,里面躺着本裹在油布中的古籍。
“奇怪?”
李炫站在老宅的楼梯口,手中捧着油布包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本书他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父亲或叔叔提起过。然而,此刻它却出现在老宅的暗格中,仿佛在等待他的到来。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来,映在油布包裹上,泛着青铜般的光泽。
油布滑落的刹那,书脊处七根黑白掺杂的头发突然绷直。
李炫的手指刚触及封面,左臂饕餮纹骤然发烫——这《推背图》竟是用整张人皮装帧,封面的“推背”二字以金丝绣成,皮下隐约可见血管般的暗红纹路。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本书的出现太过诡异,老宅的每个角落他再熟悉不过,从未见过这个暗格,更不知道家里还有这样一本古籍。
李炫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第二页正中间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李淳风着”。字迹苍劲有力。
霉变的宣纸上浮出朱砂小篆:“唐贞观七年,太史令李淳风录天机于此。”
“李淳风?”李炫低声自语,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李淳风是唐代着名的天文学家和预言家,与袁天罡合着的《推背图》被誉为中国历史上最神秘的预言书之一。
李炫继续翻开手中古籍,第三页朱砂批注刺入眼帘:
“贞观七年,淳风夜观天象,见九星坠于洛水。翌日于……得青铜鼎九尊,鼎腹现此谶图……”
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勾勒着诡异的卦象:第一象画着九鼎沉江,第二象是头生犄角的帝王在血雨中斩龙,第三象则描绘着现代都市里无数人捧着手机,屏幕里伸出青铜锁链。
他接着往下翻,发现书中详细描述了各种卦象和谶言,每一页都画着奇奇怪怪的图像,有些像是古老的符文,有些则是他从未见过的生物。每一幅图像旁边都配有简短的文字解释,但那些文字却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他完全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