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推背镇守使 > 第26章 定襄大捷

“漠北的消息呢?”颉利突然问道。
“已经派心腹连夜出发了。”赵德言回答,“不过阿史那贺鲁大人就算立刻点兵,最快也要十日才能赶到定襄。”
颉利冷哼一声:“十日?李靖会给本汗十日吗?”他走到帐内沙盘前,盯着那些代表唐军的小旗,“传令下去,全城戒严,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调动部队!”
赵德言正要领命退出,颉利又叫住他:“等等,那个火器工匠怎么样了?”
“回可汗,还在尝试仿制唐军的霹雳雷。”赵德言擦了擦额头的汗,“但他说缺少关键的硝石提纯工艺。”
颉利眼中闪过一丝暴虐:“告诉他,三天内造不出能用的火器,就把他扔进尸傀炼制炉!”
阿史那思摩的营地比契苾部更加戒备森严。三队骑兵不间断地巡逻,任何靠近的人都会被立刻拦下检查。
营地中央的大帐内,阿史那思摩正在听取探子的汇报。这位突厥王族后裔虽已年过四十,但身形依旧挺拔如松,只有两鬓的斑白透露着岁月的痕迹。
“确认了?赵德言确实派人去了漠北?”阿史那思摩眉头紧锁。
探子单膝跪地:“千真万确。走的北门小路,一行五人,都穿着商人服饰。”
阿史那思摩挥手让探子退下,转身看向帐内阴影处:“你怎么看?”
从阴影中走出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正是赵德言的副手莫贺达干。没人知道这位看似忠诚的谋士早已暗中投靠了阿史那思摩。
“阿史那贺鲁若带兵南下,局势将更加复杂。”莫贺达干低声道,“他手下有两万精锐骑兵,而且“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他对可汗之位觊觎已久。”
阿史那思摩冷笑一声:“颉利这是引狼入室啊。”他走到帐门处,掀开一角看向王庭方向,“西门校场的布置呢?”
“三百刀斧手,由颉利的亲卫队长统领。”莫贺达干从袖中取出一张羊皮纸,“这是校场布局图,标明了所有埋伏位置。”
阿史那思摩接过图纸,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做得很好。等事成之后,唐朝不会亏待你的。”
莫贺达干深深鞠躬,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忧虑:“大人,还有一事。回纥部的药罗葛菩萨今晨突然拔营北撤,带走了近五千骑兵。”
“什么?”阿史那思摩脸色骤变,“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现在才报?”
“探子刚刚确认。”莫贺达干解释道,“他们伪装成商队分批离开,直到最后一批人马出城才被发现。”
阿史那思摩一拳砸在案几上:“懦夫!全是懦夫!”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派人追上药罗葛菩萨,告诉他,若现在回头,将来在唐朝那里还有一席之地。若执意北逃”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就永远别想回到漠南草原!”
契苾部营地西侧,一群妇女儿童正在武士们的护送下悄悄转移。阿史德骑在马上,警惕地扫视四周,确保没有王庭的眼线跟踪。
“姑姑,我们要去哪里?”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仰头问道。他是契苾何力的独子,脸上已经隐约可见父亲那种刚毅的轮廓。
阿史德挤出一个笑容:“去安全的地方。等你父亲办完事,就来接我们。”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突然指向远处:“看!唐军的烟火!”
阿史德转头望去,只见南方的天际线上,隐约可见几缕黑烟升起。那不是寻常的炊烟,而是大军行进时焚烧辎重产生的浓烟。唐军,比预计的来得更快。
“加快速度!”阿史德对护卫队喊道,“天黑前必须到达隐蔽谷!”
队伍刚行进到城门附近,一队王庭卫兵突然拦住了去路。为首的百夫长傲慢地抬起下巴:“奉可汗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
阿史德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契苾部奉令转移妇孺,以防唐军火器伤及无辜。这是赵德言大人亲自签发的通行令!”
百夫长狐疑地检查令牌,确实盖着王庭的印玺。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挥手放行。阿史德暗中松了口气——那块令牌是赵德言秘密送给阿史那思摩的“诚意”之一。
队伍刚出城门不久,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阿史德立刻示意护卫戒备,自己则拔刀迎向来人。
“别紧张,是我。”来者竟是莫贺达干,他气喘吁吁地勒住马,“大事不好!颉利可汗提前知道了你们的计划,已经派执失武带兵去西门校场设伏了!”
阿史德脸色瞬间煞白:“阿史那思摩大人知道吗?”
“已经派人去报了。”莫贺达干擦了擦汗,“但契苾首领那边”
阿史德当机立断:“你护送妇孺去隐蔽谷,我回去警告哥哥!”
她调转马头,正要策马回城,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来自城南方向。紧接着是连绵不断的号角声和喊杀声。
莫贺达干脸色大变:“不好!唐军开始攻城了!”
定襄城南门外,李靖立于高台之上,远眺城墙。他身旁的李炫正在指挥火器营调整投石机角度。
“大将军,所有‘雷霆炮’已就位。”李炫抱拳禀报,“这次装填的是新型‘火龙油’,燃烧效果比霹雳雷更持久。”
李靖微微颔首:“阿史那思摩那边有消息吗?”
“刚刚收到飞鸽传书。”李炫压低声音,“颉利已经察觉叛乱,计划有变。阿史那思摩请求我们立即攻城,为他们制造机会。”
李靖目光一凝,随即果断下令:“传令全军,即刻攻城!重点轰击南门和东门,给西门留出一条路来。”
随着令旗挥动,三十架改良投石机同时发射。装满火龙油的陶罐划破长空,在城墙上炸开一片火海。这种特制的燃烧剂粘附在砖石和人体上剧烈燃烧,守军惨叫着从城墙跌落。
“第二队,放!”
又是一轮齐射,这次是装有铁蒺藜的霹雳雷。爆炸后的破片如雨点般四散射出,覆盖了整个南门防御阵地。
秦玉道率领的先锋骑兵已经冲到护城河边,架起临时浮桥。城墙上幸存的守军射下零星的箭矢,但对全身铁甲的唐军重骑几乎构不成威胁。
李炫亲自带领一队掷弹手,沿着浮桥冲向南门。城门已经被火龙油烧得焦黑,但依然紧闭。李炫打了个手势,三名士兵立刻上前,将一枚特制的大型霹雳雷安置在门缝处。
“退后!”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后,南门轰然洞开。唐军如潮水般涌入城内,而守军早已溃不成军。
与此同时,西门校场内,颉利可汗的“鸿门宴”刚刚开始。爆炸声传来时,他正举杯向各位心腹将领敬酒。
“怎么回事?”颉利厉声问道。
一名亲卫慌张冲入:“报——可汗!唐军开始攻城了!南门南门已经失守!”
校场内顿时大乱。颉利猛地摔碎酒杯,金刀出鞘:“执行计划!先杀叛徒,再退守内城!”
然而就在这时,校场四周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阿史那思摩和契苾何力率领各自的亲兵杀到,与埋伏的刀斧手战作一团。
颉利可汗脸色铁青,他终于明白——自己落入了陷阱。城外是唐军的火器,城内是叛变的部落,漠北援军远水解不了近渴
“可汗!快走!”亲卫队长拽住他的手臂,“从北门突围!”
颉利最后看了一眼混乱的校场,咬牙跟着亲卫冲向马厩。曾经威震草原的突厥可汗,如今只能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命。
南城墙在第三轮火龙油弹的轰击下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李炫站在距离城墙两百步的土丘上,看着那些黏稠的火焰像活物般顺着城墙砖缝蔓延。守军的惨叫声隔着这么远都能听见,空气中弥漫着人肉烧焦的可怕气味。
“装填第四轮,换铁蒺藜弹。”李炫对传令兵道,声音冷静得不像在指挥一场屠杀,“瞄准东侧箭楼,那里还有守军在抵抗。”
三十架改良投石机同时绞紧缆绳的声音如同巨兽磨牙。李炫注意到身旁年轻的装填手脸色发白,双手微微颤抖。这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稚气。
“第一次上战场?”李炫接过他手中的火药包,亲自示范正确的装填手法,“记住,火药要压实但不能太紧,引线要留出三指长度。”
少年咽了口唾沫:“大人,那些突厥人他们为什么不投降?”
李炫望向燃烧的城墙,一个浑身是火的守军正从垛口坠落:“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相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
传令兵飞奔而来:“报!秦将军已突破南门,请求火器营支援!”
李炫立刻下令:“第一、二队随我进城!第三队继续轰击东门,掩护薛将军的骑兵!”
当李炫带领火器营穿过浓烟滚滚的南门时,眼前的景象宛如地狱。街道上到处都是燃烧的残骸和尸体,一队唐军步兵正在与负隅顽抗的突厥士兵厮杀。有个失去双腿的突厥武士趴在地上,仍然用弯刀砍向经过的唐军靴子,直到被长矛钉死在地上。
“大人小心!”
亲卫的警告来得正是时候。李炫侧身一闪,一支冷箭擦着脸颊飞过。他抬头看见屋顶上埋伏的突厥弓箭手,立刻打了个手势。三名掷弹手同时投出霹雳雷,爆炸后将整片屋顶掀上了天。
“清理街道!逐屋搜索!”李炫下令,“特别注意那些大宅院,可能是贵族府邸!”
转过一个街角,他们遇到了秦玉道的先锋部队。这位年轻的将军铠甲上沾满血迹,但精神抖擞:“李参军来得正好!前方是突厥贵族的聚居区,抵抗很顽强。”
李炫观察了一下地形:“可以用火龙箭开路。“他转身对火器营喊道,“准备火弩!”
二十架改良弩车被推上前线。这种新式武器将火箭与火药结合,射程可达三百步。随着李炫一声令下,数十支拖着火尾的箭矢呼啸着飞向远处的建筑群。爆炸声此起彼伏,很快就有浓烟升起。
“报!”一名斥候骑马奔来,“西门方向发生激战,似乎是突厥人内讧!”
李炫与秦玉道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同一个可能——阿史那思摩动手了。
“你继续推进,”秦玉道拔出佩剑,“我带轻骑兵去西门看看。”
西门校场内,阿史那思摩的铠甲上已经多了几道新鲜的刀痕。他的亲卫队长战死在一旁,尸体被马蹄践踏得不成人形。契苾何力脸上的伤疤再次开裂,鲜血染红了半边脸,但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手中弯刀已经砍出了缺口。
“思摩大人!唐军进城了!”一名探子挤过混乱的战场报告,“南门和东门都已失守!”
阿史那思摩擦去眉骨流下的血:“传令各部,按计划行动!所有战士左臂绑白布,避免误伤!”
校场中央,执失武正带着王庭亲卫负隅顽抗。这位突厥悍将已经杀红了眼,手中的长矛上串着三个叛军士兵的尸体。
“叛徒!”执失武怒吼着冲向阿史那思摩,“我要用你的头祭奠我兄长!”
阿史那思摩冷静地举起长弓,一箭射中执失武的坐骑眼睛。战马吃痛直立,将执失武摔落在地。契苾何力立刻带人扑上去,乱刀砍死了这位颉利可汗的得力干将。
“找到颉利了吗?”阿史那思摩焦急地问。
契苾何力摇头:“不在校场,可能逃回王庭了!”
就在这时,校场西侧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秦玉道率领的唐军轻骑兵如一把尖刀插入战场,将本就混乱的突厥军队彻底分割。
“阿史那思摩何在?”秦玉道高喊,“奉李靖大将军令,投降免死!”
阿史那思摩立刻策马上前:“在下阿史那思摩,已按约定擒杀颉利党羽!”他指着王庭方向,“颉利可能已经逃往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