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当红场钟声再尸潮中响起 > 第55章 铁皮怪物

1月21日
2:30
“疯了,都他妈疯了,这帮德国杂种。”老兵瓦季姆蜷缩在一个沉重的木制补给箱后面,箱子散发着潮湿木头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补给箱上放着一台电报机,他以前干过通讯兵会用,现在他正偷偷的发报,发报的手指关节冻得发白。
一个多小时前,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暴风雪的呼啸,将整个营地从沉睡中惊醒。探照灯的光柱在漫天飞舞的雪片中徒劳地扫动,根本看不清几米外的东西。
敌人从哪来?没人知道。瓦季姆一边咒骂着该死的天气和更该死的德国人,一边手忙脚乱地套上冻得僵硬的军大衣,抓起步枪冲出营房。
外面一片混乱,士兵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奔跑,军官的吼叫声被风雪撕扯得支离破碎。
“在这种鬼天气空降?他们的脑子被伏特加冻住了吗?”瓦季姆刚骂出声,就听到附近传来沉闷的落地声和骨头碎裂的脆响。他和几个战友循声围拢过去。
雪地上躺着一个穿着纳粹军服的怪家伙,一条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深色的血迹迅速渗出,又在严寒中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
这家伙的打扮太奇怪了。厚重的钢盔几乎完全包裹了头部,只留下一道狭窄的横向缝隙,看不清脸。臃肿的军大衣下鼓鼓囊囊,不知道塞了多少东西,整个体型显得异常庞大笨重。
手臂上还固定着狰狞的、闪着金属寒光的爪状物。更诡异的是,他的脖颈靠近锁骨的位置,似乎还插着半截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已经空了。
“嘿,德国佬,跳伞技术不错嘛,就是落地姿势不太雅观。”一个胆大的年轻士兵,伊万,用他莫辛纳甘的枪口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个纳粹兵,没反应,看来是摔断脖子或者直接摔死了。
瓦季姆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些,忍不住嗤笑一声,对旁边的战友阿列克谢挤眉弄眼:“看看,这就是德国人的精锐?我看是蠢货。这种天气空降,来多少摔死多少,都不够我们挖坑埋的。”周围几个士兵也跟着低声笑起来,紧张的气氛稍稍缓解。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响起,就在瓦季姆身边,他惊骇地扭过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冻结。刚才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纳粹兵,此刻竟用双臂撑起了上半身,那条断腿在雪地里拖曳着。
他像野兽一样扑倒了刚才戳他的伊万,手臂上那可怕的钢爪轻易撕开了厚实的军大衣和下面的皮肉,鲜血喷涌而出,那怪物竟然低头,试图用钢爪抓起伊万的内脏往自己头盔的缝隙里塞,但缝隙太窄,根本塞不进去。
“开火!快开火!”瓦季姆嘶吼着,几乎是本能地举枪射击。
砰!砰!砰!周围的士兵也反应过来,枪声连成一片,但子弹打在那怪物的头盔上,只迸出几点火星,发出沉闷的“铛铛”声,那几厘米厚的钢盔坚不可摧。
射向身体的子弹也像是打在铁板上,“梆梆”作响,显然厚重衣物下藏着坚固的防弹钢板。
一个正常人绝不可能穿戴如此沉重的装备,更别说在断了一条腿的情况下还能这样迅猛地扑杀,这东西根本不是人!
“他妈的……这是什么鬼东西?”有人颤抖着喊道。
那怪物似乎被枪击激怒了,放弃了身下已经没动静的伊万,转而用那双完好的手臂在雪地上飞快地爬行,扑向最近的士兵。速度快得惊人。
“丧尸!是丧尸!”又一个士兵惊恐地大叫起来,瓦季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刚刚被扑倒的伊万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布满了迅速变黑的血管网,眼珠变成了骇人的灰白色。
砰!阿列克谢反应最快,一枪精准地打爆了伊万的头,结束了他的痛苦。
但那个穿着纳粹军服的怪物更难对付,它顶着弹雨,钢爪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肉。瓦季姆掏出手雷,拔掉保险销奋力扔过去,轰隆一声,雪花和泥土炸起老高,但那怪物速度太快,没有在爆炸中心,只是被冲击波掀翻在地,晃了晃脑袋又爬了起来,似乎毫发无伤,只是爬行速度慢了一点。
接连几颗手雷都没能彻底解决它,反而又有两名士兵被它抓伤倒地。
恐慌在蔓延,
“瓦季姆!”阿列克谢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将一封揉皱的信塞进他怀里,信封带着体温。“拿着!务必交给我的弟弟安德烈,让他照顾好妈妈。”
“阿列克谢?你要干什么?!”瓦季姆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去送这个狗娘养的下地狱!”阿列克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决绝。
他猛地抽出腰间最后一颗手雷。
“嘿!你这德国来的铁皮怪物!”阿列克谢大吼着,主动冲向那只还在撕咬一名伤兵的纳粹丧尸。“你不是喜欢新鲜血肉吗?来尝尝你爷爷的厉害!”
那怪物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立刻舍弃了爪下的牺牲品,转身朝着阿列克谢爬去。
阿列克谢迎着它冲锋,在距离怪物只有一步之遥时,他被那锋利的钢爪抓住,爪尖瞬间撕裂了他的军大衣和胸膛的皮肤。
剧痛传来,但阿列克谢只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已经拧开了手雷的引信,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了那个冰冷沉重的怪物。
“一起下地狱吧!混蛋!”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噬了一切,气浪将瓦季姆掀翻在地,他刚刚想阻止阿列克谢冲了过去,挣扎着爬起来,耳朵嗡嗡作响,硝烟和血腥味呛得他几乎窒息。
雪地上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大坑,以及一些难以辨认的碎块。
阿列克谢和那个纳粹怪物都消失了。
当啷一声,一个扭曲变形、只剩半边的纳粹头盔从空中落下,砸在瓦季姆脚边的雪地里,发出空洞的声响。
瓦季姆呆呆地站在原地,寒风卷着雪花,吹在他滚烫的脸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揣着阿列克谢带着体温的信,此刻却感觉重若千斤。
周围的枪声和喊杀声似乎遥远起来,只剩下风雪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