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叛海征途 > 第122章

两天后
“还不肯说话吗?”昂克鲁来到萨尔鲁身旁,用手指了指躲在船舱角落、一直默默哭泣的利沃夫。
萨尔鲁摇了摇头,满是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不知道利沃夫究竟遭受了怎样的打击,自从被救上船后,他就不再开口,也不怎么进食或饮水。现在马上要靠港进行船只维修了,可他们仍然不清楚这个人是去是留。
萨尔鲁望向海面,远处城市的轮廓隐约浮现。他们的目标是跨越无人区,前往传说中的黄金之国——瓷器之乡沧浯。然而,眼前的利沃夫却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如果留下,这艘船并非客船,没有“乘客”这一说法,而利沃夫显然深陷悲痛之中,毫无作为。水手们迟早会有意见;但如果将他赶下船,以他目前的状态,又如何能够生存?想到自己曾因一杯酒的恩情救下了他,却换来这样一个沉重的包袱,萨尔鲁不禁苦笑:“要是让维本克知道了,他一定会笑掉大牙。”
“先靠港吧……”思索良久,他最终还是无法做出把利沃夫赶下船的决定。
“就这么算了?”昂克鲁愣住,眼看就要进港了,为何不趁机把这人打发走?
“走吧,他可能遇到了难以承受的事情,一时想不开。等他想通了再由他自己决定。”萨尔鲁叹了口气,拖着昂克鲁离开了船舱。
靠港之后
靠港后,斯凯奇等人迅速找到船厂对船进行了大规模修缮和加固,预计需要三天时间。这几天里,船员们得以稍作休整,但利沃夫依然窝在船舱内,既不上岸,也不回任何问题,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萨尔鲁对此感到十分无奈,只能等到抵达马里纳后再看看利沃夫是否有所打算。
接下来的七天,利沃夫依旧一言不发,面容憔悴,头发凌乱,饭来张口,什么都不做。这种状况终于引起了维本克的不满。
“萨尔鲁,这样不行啊!我们这是要去沧浯的!”维本克抱怨道。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跟他谈谈。”萨尔鲁也意识到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带着他前往沧浯,尽管利沃夫从未明确拒绝过。然而,他的存在已经让水手们心生不满:他既没有领取工资,也没有支付乘船费用,凭什么可以白吃白喝还什么事都不干?
为了平息众人的怨气,萨尔鲁决定在再次出海前找利沃夫谈一次话。
最后的谈话
萨尔鲁推开利沃夫的舱门,只见对方一脸颓废邋遢地缩在角落里。即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萨尔鲁看到这一幕后仍忍不住心中一软,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利沃夫,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的船即将在马里纳靠港,这是最后一次停靠纳地奥大陆。”
他顿了顿,见利沃夫只是埋头于双腿之间,没有任何回应,便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从这里开始,我们要穿过无人区,前往传说中的黄金之国、瓷器之乡沧浯。再回到纳地奥,可能是两年之后……”
话音落下,舱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半小时后,萨尔鲁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去。
“卢仙娜……卢仙娜……”这是利沃夫十天以来第一次开口,只提到了这个名字。
“卢仙娜怎么了?”萨尔鲁顺着问道。之前利沃夫逃上船时就一直在念叨这个名字,但每当他们追问,他只会蹲在一旁哭泣。
“卢仙娜……卢仙娜……她死了……”利沃夫说完这句话后彻底崩溃,再次失声痛哭。
“怎么可能?卢仙娜不是在接受希尔德主教的洗礼吗?”萨尔鲁震惊地追问道。
听到“希尔德”这个名字,利沃夫哭得更加厉害,甚至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无论萨尔鲁如何劝慰,他都止不住泪水。最终,萨尔鲁选择退出舱室,给利沃夫一些独处的时间。
片刻后,利沃夫终于控制住情绪,哽咽着说道:“希尔德并不是要为卢仙娜洗礼……那天晚上,他强暴了她,并把她囚禁在房间里!”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们是神职人员,难道不怕天父的惩罚吗?”萨尔鲁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
“就算这样,卢仙娜是怎么死的?”萨尔鲁回想起尼斯城红衣大主教的种种劣迹,急忙追问。
利沃夫闻言再度嚎啕大哭。这次,萨尔鲁没有安慰,而是任由他发泄。待情绪稍稍平复后,利沃夫缓缓说道:“卢仙娜趁着那些看守不注意逃了出来,来找我……”
“我听了之后想要去找希尔德理论,结果金索契神父带着士兵包围了我的家,让我交出卢仙娜。”
“卢仙娜不愿意回去!我们拼死从金索契神父的包围中杀了出来,可是因为我们太过慌张,最后被人堵在科卢兹河堤上……卢仙娜不想拖累我,独自跳下了河……我的卢仙娜啊!她不会游泳的……”说到这里,利沃夫泣不成声,声音几近嘶哑。
萨尔鲁听罢,愤恨不已,拳头紧握,却又无可奈何。
“国王不管这些事吗?城防署就任由这些神职人员胡作非为?”他沉默许久后问道。
利沃夫苦笑道:“他们是神职人员,代表的是神殿的意志。连元老院都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更别提城防署那些人,见到神父只能点头哈腰。”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萨尔鲁低声问道,语气中透着同情。
“打算?什么打算?家……我已经回不去了。我的卢仙娜……也……”利沃夫自嘲般地笑了起来,“还不如死去……”
萨尔鲁眉头紧皱,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推开门,离开了舱室。
水手们的反应
“怎么样了?他准备什么时候离开?”维本克见萨尔鲁出来,急忙迎上前询问。
“他是个可怜人,先让他休息吧。去跟其他水手说,他是我们的新伙伴,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萨尔鲁叹了口气。
“他能做什么?肩不能挑,只会不停地哭!”维本克满脸不屑地反对。
“你去把古德和昂克鲁叫来吧,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萨尔鲁知道,在船上留下一个闲人,必须得到全体水手的同意。毕竟,大海不同于陆地,随时可能面临未知的风险,每个人都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