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序言
＞杨成穿越成开山宗主,本想混吃等死。
＞却在杂役院捡到绝色寡妇黎阳和她的小拖油瓶黎瑶。
＞本想随手帮扶,不料黎阳半夜主动敲门：宗主,我暖床功夫极好。
＞杨成扶额：我缺厨娘,你缺庇护,不如合作
＞可当黎阳修为节节攀升,黎瑶也出落得倾国倾城。
＞母女俩竟同时跪在他面前：求宗主双修。
＞杨成看着系统提示的元婴六层境界,陷入沉思。
＞这仙途,怎么越修越歪了
2
第一节
嘁！就这还仙家宗门呢,连个像样的锅气都炒不出来！
杨成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扫过膳房里那几口比脸还干净的大铁锅。灶台冷冰冰的,别说火星子,连点热乎气儿都欠奉。案板上倒是堆着些灵谷灵蔬,水灵倒是水灵,可那处理方法……杨成看得直掉牙花子。要么是水煮得稀烂,要么是火烤得焦黑,暴殄天物啊！那帮外门弟子还捧着碗吃得一脸虔诚,仿佛啃的是龙肝凤髓。
他,杨成,二十一世纪颠勺颠出火星子的金牌大厨,几天前还在自家烟火缭绕的后厨里跟徒弟吆五喝六,一睁眼,嘿,穿了！成了这劳什子开山宗的宗主！名头听着挺唬人,元婴期一层,据说搁眼下这灵气稀薄得跟兑了八次水的假酒似的时代,也算顶尖高手了。可杨成只觉得浑身不得劲。宗门库房里堆着不少低级弟子当宝贝的灵材,在他眼里,那不就是些顶级的、没被科技与狠活污染过的有机食材么偏偏被这帮修仙土鳖糟蹋成了猪食！他这厨子灵魂在咆哮,在滴血！
宗主旁边伺候的执事长老赵全,山羊胡一翘一翘,小心翼翼地看着杨成那张黑得能刮下锅底灰的脸,可是这膳食……不合口味
不合口味杨成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手指点着那锅清水煮灵谷,这叫膳食这玩意儿喂灵兽,灵兽都得绝食抗议！暴殄天物！纯粹的暴殄天物！他越说越气,唾沫星子差点喷赵全一脸,本座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山头养的废物,把好好的东西糟践成这样！带路！去杂役院！
赵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喷得晕头转向,哪敢怠慢这位新晋的、脾气似乎比前任火爆十倍的宗主,连忙哈着腰在前头引路。心里直犯嘀咕,这位爷不是据说性子挺淡泊的么怎么对吃食这么较真杂役院那帮苦哈哈,能做出什么好东西这不是存心找茬么
杂役院位于开山宗灵气最稀薄的外围山坳里。几排低矮破旧的石屋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屋前屋后开垦了些巴掌大的菜地,种着些蔫头耷脑的低阶灵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劣质柴火燃烧的呛人烟气,环境比杨成想象的还要糟糕。一群穿着灰扑扑、打着补丁粗布衣衫的杂役弟子正在忙碌,劈柴的,担水的,搓洗堆积如山的脏衣服的……个个面黄肌瘦,神情麻木,眼神里透着一股被生活磨平棱角的疲惫和认命。
杨成皱着眉,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一张张麻木的脸。他的厨子之魂还在燃烧,但眼前这景象,更多是底层挣扎的沉重,压得他心头有些发闷。就在这时,他的视线像被无形的钩子拽住,钉在了水井旁。
那里蹲着一个女子。同样是灰扑扑的杂役服,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却奇异地被她穿出了一种落魄的韵味。她正用力搓洗着一大盆看不出颜色的厚重衣物,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几缕乌黑的发丝粘在白皙的颈侧。她低着头,专注着手里的活计,侧脸的线条却精致得惊人,下颌到脖颈的弧度流畅而脆弱。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杨成也能感受到一种被粗粝生活包裹着的、惊心动魄的美丽,像蒙尘的明珠,倔强地透出光来。
她身边还坐着个小不点。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同样打补丁的小衣服,小脸倒是粉雕玉琢,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此刻正巴巴地望着不远处几个稍大些的孩子在玩泥巴。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自己枯黄的发梢,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却不敢上前,只是安静地缩在母亲身边,像只怯生生的小猫崽。
那是谁杨成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些。
赵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道：哦,回宗主,那是黎阳,新来的杂役弟子。命苦啊,听说原是个散修,道侣前些日子死在妖兽爪下了,留下这么个孤女。炼气期一层,带着个拖油瓶,能做什么只能在我们这儿干点粗活,勉强糊口罢了。
黎阳……杨成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那女子似乎感觉到注视的目光,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了一瞬。那是一双极美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妩媚的桃花眼,此刻却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哀愁和一丝深藏的警惕,如同受惊的小鹿。看到杨成身上那象征宗主身份的云纹锦袍,她眼底的警惕瞬间被一种卑微的慌乱取代,慌忙低下头,搓洗的动作更快更用力了,几乎要把那破旧的衣物搓烂。
杨成心里那点因美食被糟蹋而起的怒火,被这惊鸿一瞥和赵全的几句话浇得透心凉。穿越前见惯了人情冷暖,此刻看着这对挣扎在泥泞里的母女,尤其是小女孩那渴望又胆怯的眼神,他心底某个角落被狠狠戳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孤儿院长大的经历,想起那些渴望却得不到的滋味。这操蛋的世界,对孤儿寡母从来都格外苛刻。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赵全愣了一下,赶紧跟上。
当天下午,一道宗主谕令传到了杂役院管事那里：调杂役弟子黎阳至宗主小院听用,专司膳食。附带要求,其女黎瑶年幼无依,准其随母暂居小院侧厢。
这谕令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潭,在闭塞的杂役院激起了千层浪。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嗡嗡作响,几乎要掀翻低矮的屋顶。黎阳在无数道含义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牵着女儿黎瑶冰凉的小手,懵懵懂懂地被管事带离了那个阴暗潮湿、充满霉味和汗臭的角落。她感觉像在做梦,脚步轻飘飘的,每一步都踏在云端,不真实得可怕。直到走进那座清幽雅致、灵气明显浓郁许多的宗主小院,看到院中那几丛修竹在微风中摇曳,她才猛地回过神,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来。
那个年轻英俊、地位尊崇的宗主……为何是她
小院侧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黎阳放下简单到可怜的包袱,蹲下身,紧紧抱住懵懂的女儿黎瑶。小女孩似乎也感觉到环境的变化,小手怯生生地抓住母亲粗糙的衣襟,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雀跃。
瑶瑶,不怕了,黎阳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轻抚女儿枯黄的头发,以后……我们不用回那个又黑又挤的地方了。
她抬头看向窗外,目光越过院墙,投向宗主主屋的方向,那里面,藏着她们母女命运骤然转折的谜题,也藏着她心底一丝不敢深究的、隐秘的悸动。那个男人,是怜悯还是……另有所图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根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她必须死死抓住。为了自己,更为了瑶瑶。
黎阳的手艺,不出杨成所料,果然只是能吃的水平。灵谷熬得半生不熟,灵蔬炒得蔫黄发黑,寡淡无味,毫无灵气激发后的鲜美可言。
杨成看着桌上那几碟堪称惨烈的菜肴,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挽起了那身名贵的云纹锦袍宽大的袖子。罢了,指望不上,还是自己来吧。
看好了,他拿起灶房角落里那把沉甸甸的玄铁锅,手腕一抖,锅便稳稳地悬在灵火上,火候是魂！灵材自有其性,你得顺着它,哄着它,不是拿蛮力去糟蹋！
黎阳局促地站在一旁,紧张得手指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她看着这位尊贵的宗主,以一种与身份格格不入的、近乎虔诚的姿态站在灶台前。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本该是执掌宗门法印、挥动飞剑的,此刻却熟练地操弄着锅铲,掂锅、颠勺,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
灶膛里橘红色的灵火舔舐着锅底,将杨成专注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他时而蹙眉,时而嘴角微扬,仿佛不是在烹饪食物,而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修炼。随着他手腕的翻飞,锅中的灵谷与切得薄如蝉翼的玉笋片在滚油中发出滋啦一声悦耳的脆响,浓郁的、混合着谷物焦香和笋片清甜的奇异香气猛地炸开,瞬间弥漫了整个灶房,霸道地钻进黎阳的鼻腔,甚至盖过了灵火本身的气息。
那香气是如此鲜活、如此富有层次,仿佛蕴含着蓬勃的生命力。黎阳下意识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连日来的疲惫和心底沉甸甸的阴霾,竟被这纯粹的、属于食物的香气冲淡了一丝。她炼气一层那点微薄得可怜的灵力,竟也随着这香气的吸入,在干涸的经脉中极其微弱地、自发地涌动了一下。她震惊地瞪大了那双妩媚的桃花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锅中翻腾跳跃的食材,看着杨成专注的侧影。这……这真的是做饭怎么感觉比打坐吐纳引来的灵气还要活泼
娘亲……好香香！一直乖乖坐在角落小凳子上的黎瑶,也忍不住吸着小鼻子,奶声奶气地喊了出来,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锅里。
杨成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手腕一压一扬,一道闪烁着晶莹油光、粒粒饱满分明、点缀着翠绿笋片的金玉满堂便稳稳落入盘中。他随手捻起一小块刚烤好的、散发着淡淡蜜糖和松木清香的灵兽肉脯,塞到眼巴巴望着他的黎瑶嘴里。
尝尝,小馋猫。
黎瑶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口,小嘴立刻被塞得鼓鼓囊囊,浓郁的肉香混合着奇异的甜香在口腔里爆发,她幸福得眯起了大眼睛,含糊不清地发出唔唔的声音,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黎阳看着女儿脸上久违的、纯粹满足的笑容,再看看杨成眼中那抹温和的笑意,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慌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谢……谢宗主。
谢什么,杨成摆摆手,将另外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也端上桌,坐下,一起吃。以后这灶上的活,我教你。别的不敢说,保管让你们娘俩吃得舒坦,吃得……嗯,修为也能涨点。
他后半句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顺带一提。
黎阳的心却猛地一跳。修为……也能涨点她猛地抬头看向杨成,对方正若无其事地给黎瑶夹菜。那专注教她颠勺时的身影,那随口说出的话语,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死水般的心湖里,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涟漪。这真的是仅仅出于怜悯吗还是……一种她不敢奢望的、更大的可能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苗,在她被生活磨砺得近乎冰冷的心底,悄然燃起。
日子就在小院飘散的烟火气中,如溪水般静静流淌。杨成是真把黎阳当徒弟教,倾囊相授他那些化腐朽为神奇的烹饪技巧。如何以灵火微妙地刺激灵材深处蕴藏的灵气,如何通过食材间的君臣佐使调和五行之气,如何在煎炒烹炸的烟火气中引动那丝活泼泼的天地精华……黎阳学得异常刻苦。她本就是极聪慧的女子,只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如今得了明师指点,又有了相对安稳的环境,那份被埋没的天赋渐渐显露出来。
她的手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进。从最初的能吃,到后来的尚可,再到如今,她已能独立做出几样让杨成也微微颔首的灵膳。每一次成功的颠勺,每一次恰到好处的火候掌控,都伴随着体内那涓涓细流般的灵力增长。炼气一层、二层……瓶颈松动得水到渠成。
变化更大的是黎瑶。离开了杂役院的阴暗潮湿,有了充足的食物,尤其是杨成变着花样做的那些美味又蕴含温和灵气的点心、肉羹,小姑娘像吸足了水分的小苗,迅速变得水灵起来。枯黄的头发变得乌黑柔亮,小脸圆润粉嫩,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更是灵气逼人,看人时带着一股子天然的懵懂娇憨。她成了杨成身后的小尾巴,奶声奶气地叫着杨叔叔,看他练功,看他做饭,偶尔杨成兴起,教她几个简单的引气姿势,她竟也学得似模似样,引得杨成哈哈大笑。
小院的平静在一个月圆之夜被打破。
杨成盘坐在静室中央的蒲团上,眉头紧锁。他尝试冲击元婴期二层已经有些时日了,但进展极其缓慢。这方天地灵气稀薄得令人发指,如同在干涸的河床里艰难汲取泥浆水。元婴悬浮在丹田气海之上,原本应该晶莹剔透、宝光流转,此刻却显得有些黯淡,旋转的速度也慢得令人心焦。每一次强行从外界汲取稀薄的灵气,都像是在拉扯沉重的石磨,经脉传来隐隐的胀痛和滞涩感。汗水浸透了他的内衫,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就在这时,静室那扇厚重的木门,被一只纤细却带着微微颤抖的手,无声地推开了一道缝隙。
门外站着黎阳。她似乎刚刚沐浴过,换上了一身素净的月白色细棉寝衣,乌黑的长发带着湿意披散在肩头,衬得一张脸在清冷的月光下愈发苍白。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恭敬和感激的桃花眼,此刻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孤注一掷的决绝,有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更有一种豁出去的、近乎献祭般的牺牲感。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杨成,然后,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地走了进来。每走一步,寝衣柔软的布料便勾勒出成熟女子丰腴而动人的曲线。她走到杨成面前三尺处停下,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因紧张和某种决心而微微发抖。
宗主……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破碎感,如同被强行撕裂的锦缎,黎阳……黎阳愿为宗主侍寝……暖床。最后两个字轻得如同蚊蚋,却带着千钧之力砸在静室的地板上。
空气瞬间凝固了。杨成愕然地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月光勾勒着她优美的侧影,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和低垂的眼睫,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和绝望。她不是来诱惑的,她是来献祭的,用她自己仅有的、或许是她认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换取他和女儿瑶瑶在这小院、在这个冷漠宗门里的一席之地。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杨成胸口,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是愤怒是怜悯还是别的什么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硬：起来！
黎阳身体一颤,头垂得更低了,肩膀的抖动更加剧烈,却固执地跪着不动,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堡垒。
杨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烦躁,声音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黎阳,你给我听好了。我杨成帮你,是因为瑶瑶还小,你带着她不易,仅此而已！不是图你什么！暖床呵……他嗤笑一声,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我缺的是个能把这灵材做出真正滋味的厨娘！你缺的是安身立命的庇护之所。我们之间,是合作,是各取所需！明白吗
他伸出手,不是去搀扶,而是指着静室的门：现在,回你的房间去。好好琢磨明天早膳给我做什么,比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有用得多！
黎阳猛地抬起头,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月光下,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美得惊心动魄,眼底深处却翻涌着巨大的茫然、羞愧,还有一丝……如释重负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发出,只是深深地看了杨成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然后,她默默地站起身,像一缕游魂般,踉跄着退出了静室,轻轻带上了门。
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留下淡淡的、属于她身上的皂角清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气息。杨成烦躁地在原地踱了两步,刚才冲击瓶颈的滞涩感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搅得更乱了。他重新坐回蒲团,却再也无法凝神。脑子里全是黎阳跪在那里时,那脆弱又决绝的身影,还有她离去时那双复杂的眼眸。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骂一声：这叫什么事儿！
穿越前当个厨子操心柴米油盐,穿越后当了宗主还得操心下属员工的思想动态和职业规划这宗主当得,真他妈憋屈！
自那晚尴尬又沉重的暖床事件后,黎阳面对杨成时,恭敬依旧,感激更深,却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和小心翼翼。她更加沉默,也更加拼命。灶房里,她练习控火的时辰越来越长,研究杨成留下的菜谱（实则是他结合厨艺和粗浅灵气理论写的笔记）近乎痴迷。她似乎将所有的惶恐、不安、以及那份被拒绝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一股脑儿地倾注到了那口玄铁大锅里。
功夫不负有心人。杨成惊讶地发现,黎阳做的灵膳,味道一日好过一日,更关键的是,其中蕴含的灵气愈发精纯、温和,易于吸收。一碗看似普通的碧玉灵菇羹,喝下去竟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经脉缓缓流淌,滋养着丹田。她体内那点微薄的灵力,在这种近乎自虐的专注和杨成提供的良好条件下,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炼气三层、四层……瓶颈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捅破。她的气质也在悄然改变,那份被生活磨砺出的卑微怯懦渐渐褪去,眉宇间多了几分专注带来的沉静和自信的光彩。
杨成也乐得清闲,更多的时间用来指导黎瑶那个小丫头。黎瑶的天赋似乎比她母亲更胜一筹。五岁的小人儿,对杨成教的那些引气、感气的法门学得飞快,灵气在她体内运行得格外顺畅活泼。杨成看着小丫头在院子里像模像样地扎着马步,小脸憋得通红却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那点因穿越带来的郁气也消散不少。
某天午后,阳光正好。杨成在院中老槐树下喝茶,看着黎阳在灶房忙碌的身影。黎瑶像只快乐的小蝴蝶,在院子里追着一只闪着磷光的灵蝶跑来跑去,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小院。突然,她脚下一绊,哎呀一声惊呼,小小的身体向前扑倒。
瑶瑶！黎阳闻声从灶房冲出,脸色煞白。
杨成动作更快,身形一闪已到近前,大手一捞,稳稳地将快要摔个嘴啃泥的小丫头捞进怀里。
呜……杨叔叔……黎瑶吓得小脸发白,小手紧紧攥着杨成的衣襟,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不怕不怕,摔不着我们瑶瑶。杨成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另一只手自然地拂过她沾了点草屑的膝盖,让叔叔看看,伤着没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一丝极其温和的灵力,轻轻抚过黎瑶细嫩的小腿。那点微不足道的灵力,对于刚刚引气入体的黎瑶来说,却如同甘霖。膝盖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洋洋的舒适感。小丫头立刻不哭了,好奇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又仰起小脸看着杨成,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全然的信赖和孺慕：不疼了！杨叔叔好厉害！
黎阳站在几步开外,看着这一幕。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杨成抱着黎瑶的身影上。年轻宗主脸上带着毫不作伪的关切和温柔,女儿则像找到了最安全的港湾,小脸依赖地贴在他胸前。那一刻,黎阳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温暖、感激、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她默默地转身回到灶房,再出来时,端着一盘刚烤好的、散发着诱人甜香的蜜炙灵果酥,轻轻放在杨成手边的石桌上。
宗主,尝尝新做的。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杨成拈起一块,金黄的酥皮入口即化,内里的灵果馅酸甜适中,更有一股温热的灵气缓缓散开,熨帖着四肢百骸。他忍不住赞道：不错！火候和灵气引导都到位了！黎阳,你这天赋,埋没在杂役院真是可惜了。
黎阳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是宗主教导有方。她看着女儿赖在杨成怀里不肯下来的娇憨模样,再看看杨成眼底那份对瑶瑶自然而然的疼宠,一个念头如同破土的春笋,在她心底疯狂滋长：或许……这才是瑶瑶该有的依靠一个强大、温柔、能护她周全的男人而自己……黎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不再年轻的脸颊,一股浓烈的自卑和愧疚感瞬间淹没了她。她凭什么她只是个丧偶的、带着拖油瓶的、曾经卑微的杂役。宗主待她们母女已是恩同再造,她怎敢再有非分之想
可看着女儿在杨成怀里那全然幸福依赖的模样,那份深藏的自私和渴望又让她心如刀绞。也许……也许她可以退一步只要瑶瑶能好……只要宗主能好……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如藤蔓般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却又带着一种献祭般的、扭曲的决绝。她默默走开,留下杨成和黎瑶在阳光下共享那盘甜点。阳光很暖,黎阳的背影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孤寂和沉重。
3
第二节
时光荏苒,十年弹指一挥间。
开山宗宗主小院,依旧是那个清幽的所在,却比往日多了几分蓬勃的生机。院中那棵老槐树愈发苍劲,树下,一个少女的身影正翩然舞动。
黎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十五岁的年纪,身量抽高了不少,穿着一身水绿色的束腰练功服,勾勒出初显玲珑的曲线。乌黑的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出灵动的弧线。那张脸,完美继承了母亲黎阳的所有优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肌肤欺霜赛雪,眉眼精致如画,尤其是一双顾盼生辉的杏眼,清澈见底,流转间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纯净和灵动,眼波流转处,竟已有几分倾国倾城的绝色雏形。此刻,她手中一柄未开锋的短木剑,正演练着杨成传授的一套基础剑诀。动作尚显稚嫩,却已初具章法,身姿轻盈如燕,带着少女特有的蓬勃朝气。
手腕下沉！气随剑走,意到力到！杨成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他斜倚在竹榻上,手里捧着一杯清茶,姿态闲适,目光却锐利地落在黎瑶身上。
黎瑶闻言,小脸一肃,立刻调整姿势,娇叱一声,木剑斜斜刺出,带起一道微弱的破风声。一丝淡青色的灵气,竟若有若无地萦绕在木剑尖端！虽然微弱得几不可察,却已足够惊人。她才十五岁,正式引气修炼不过六年,这份天资,堪称妖孽。
好！瑶瑶真棒！黎阳端着刚做好的几样精致小点从灶房走出,看到女儿剑尖引动的那丝灵气,脸上绽开温柔欣慰的笑容。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虽已年过三十,又经历了丧夫、漂泊之苦,但得益于修为的精进和心境的平和,她非但不见老态,反而褪去了昔日的憔悴卑微,眉宇间沉淀下温婉沉静的风韵,宛如一枚被时光打磨得温润内敛的美玉。修为更是突飞猛进,在杨成持续不断的灵膳供应和偶尔的功法点拨下,她已稳稳站在了筑基期大圆满的门槛上,距离结丹仅一步之遥！这在灵气稀薄的时代,简直是骇人听闻的速度。
娘！黎瑶收了剑势,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进黎阳怀里,撒娇地蹭了蹭,才转头看向杨成,大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杨叔叔,瑶瑶刚才那一剑怎么样
嗯,马马虎虎,比你娘当年强点。杨成放下茶杯,故意板着脸逗她,眼底却满是笑意。这五年的相处,黎瑶早已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份纯粹的孺慕和依赖,是他在这异世冰冷的宗主高位上,感受到的最真实的温暖。
宗主！黎阳嗔怪地看了杨成一眼,将点心放在竹榻旁的小几上。她看着杨成和女儿之间毫无隔阂的亲昵互动,心中那份深埋的、纠缠了数年的念头再次翻涌起来,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杨成待瑶瑶,视如己出,而瑶瑶对杨成的依恋,早已超越了寻常的父女之情。自己呢这五年来,宗主从未逾矩,始终保持着那份恰到好处的距离,给予她们母女庇护和教导。可黎阳知道,杨成并非无欲无求。他修炼的瓶颈越来越明显,元婴期三层,似乎已是此界灵气所能支撑的极限,他能感觉到宗主眉宇间偶尔掠过的、对更高境界的渴望和随之而来的淡淡焦虑。
一个决定,在她心中酝酿了许久,此刻终于成型。她必须做点什么！为了瑶瑶的未来,更为了报答宗主的恩情！那份深藏的自卑和愧疚,最终转化为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
深夜,万籁俱寂。杨成盘坐在静室中央,尝试着冲击元婴期三层的壁障。丹田气海内,元婴小人周身光芒吞吐不定,努力汲取着外界稀薄得令人绝望的灵气。那层无形的壁障坚韧异常,每一次冲击都如同撞在铜墙铁壁上,反震之力让他经脉隐隐作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瓶颈的桎梏,如同无形的枷锁,让这位曾经的顶尖高手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黎阳走了进来。她没有像五年前那个月夜那样穿着寝衣,而是换上了一身庄重得体的常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她的脸上没有任何魅惑之色,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平静和决绝。她的身后,跟着同样穿戴整齐的黎瑶。小丫头似乎有些紧张,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但更多的是对母亲的绝对信任。
黎阳拉着黎瑶,走到杨成面前三步之处。然后,在杨成惊愕的目光中,母女二人,如同排练了千百遍般,同时屈膝,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膝盖撞击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宗主！黎阳的声音清晰、平静,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后路的决然,黎阳自知蒲柳之姿,身世微贱,更兼年长,本不该有非分之想。然宗主于我母女,恩同再造,天高地厚之恩,黎阳此生难报万一！她的目光转向身边的女儿,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怜爱和一种托付一切的沉重,瑶瑶年幼,蒙宗主垂怜,视若己出。此女……此女对宗主孺慕至深,情根已种,黎阳身为母亲,岂能不知岂能不顾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黎阳母女,自知卑贱,不敢奢望名分。唯愿以此身此心,侍奉宗主左右,求宗主……成全双修之请！最后几个字落下,她深深俯首,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旁边的黎瑶虽然懵懂,但感受到母亲话语中的沉重和决绝,也学着母亲的样子,深深地拜伏下去,小身体微微颤抖着。
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三人压抑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杨成彻底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他猜到黎阳或许有心思,却万万没想到,她竟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拉着女儿一起跪在自己面前！双修还是……母女这信息量太过巨大,冲击得他这位元婴大能都有些回不过神。
他下意识地看向黎瑶。小丫头拜伏在地,纤细的脖颈脆弱得不堪一折,小小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那全然信赖的姿态,像一把重锤砸在杨成心上。她才十岁！她懂什么她只是本能地信任依赖她的母亲,信任自己这个杨叔叔！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杨成的心头,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压抑的怒火而有些变调：黎阳！你起来！你看看你做了什么！瑶瑶她才多大你……他指着黎瑶,气得几乎说不出话,你这是在逼我！还是在逼你自己还是在毁了她！
黎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抬头,伏在地上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却又异常执拗：宗主！黎阳知道……知道这很无耻！很下贱！可我……我没有别的办法了！瑶瑶她……她离不开您！我也……我也……她哽咽着,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她何尝不痛苦何尝不自责可那份深埋的、对女儿未来的担忧,对宗主恩情的亏欠,以及内心深处那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早已悄然滋长的情愫,混合着巨大的自卑和绝望,将她逼到了这个疯狂的悬崖边。她只能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赌上一切！
娘亲……黎瑶被杨成的怒气和母亲的哭声吓到了,抬起小脸,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茫然无措地看着两人。
看着黎瑶那张酷似黎阳、却更显稚嫩纯净的小脸上挂满泪珠,杨成心头的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了大半,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他颓然地坐回蒲团,揉了揉发痛的额角。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提示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强烈双修意愿目标：黎阳（筑基大圆满）、黎瑶（炼气七层）。】
【特殊体质‘玄阴蕴灵’（黎阳）、‘玲珑道心’（黎瑶）适配性确认……】
【双修功法推演优化中……契合度：极高！】
【预估宿主境界提升：元婴三层→元婴六层。目标潜力激发：黎阳（结丹九层）、黎瑶（结丹六层）。】
【是否确认开启‘三元归流’双修模式】
杨成的身体瞬间僵住,瞳孔猛地收缩！元婴六层！结丹九层！结丹六层！这……这怎么可能！这方天地的灵气浓度,根本不足以支撑如此恐怖的跃升！这破系统,从他穿越过来就装死,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跳出来还给出如此……如此匪夷所思又充满诱惑的提示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跪在面前的母女。黎阳伏在地上,单薄的肩膀因压抑的哭泣而微微耸动,透着一股心碎的绝望。黎瑶则跪坐在一旁,小脸上泪痕未干,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懵懂的恐惧和对母亲的担忧,像只受惊的小鹿,楚楚可怜。那冰冷的系统提示,与眼前这充满伦理挣扎和人性温度的景象,形成了极其荒诞又极具冲击力的对比。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攫住了杨成。这仙途……怎么感觉越修越歪了呢他穿越而来,本只想混个温饱,当个闲散宗主,怎么一步步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境地一边是唾手可得的恐怖力量,一步登天的诱惑；一边是良知、伦理的拷问,以及对黎瑶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那深沉的责任感。
静室里只剩下黎阳压抑的啜泣声和黎瑶细弱的抽噎声。杨成沉默着,如同泥塑木雕。元婴六层……结丹九层……结丹六层……这几个词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疯狂盘旋。系统冰冷的提示音一遍遍回放,与黎瑶那带着哭腔的娘亲交织在一起,撕扯着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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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久到黎阳的啜泣声都渐渐微弱下去,只剩下绝望的死寂。杨成终于动了动。他缓缓站起身,没有去看依旧伏在地上的黎阳,而是走到黎瑶面前,蹲下身。
小丫头哭得眼睛红肿,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小脸上满是泪痕,怯生生地看着他,小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襟,身体微微后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这个眼神,像一根针,狠狠扎在杨成心上。他伸出手,动作极其轻柔地拂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指腹带着一丝温和的灵力,抚平她因哭泣而急促的气息。
瑶瑶不怕,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黎瑶从未听过的复杂情绪,有疲惫,有无奈,更有一种下定决心的沉重,杨叔叔……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他站起身,目光终于落在黎阳身上。她的额头依旧抵着冰冷的地板,身体僵硬,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起来吧,黎阳。杨成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关于瑶瑶的,一字都不准再提。
黎阳的身体猛地一颤,缓缓抬起头。月光从高窗斜斜照入,映亮了她苍白如纸的脸和那双布满血丝、写满绝望和空洞的桃花眼。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吗
但是,杨成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入黎阳的眼底,关于你……关于双修之事,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抛开瑶瑶,抛开报恩,只问你自己,黎阳,你愿不愿意
黎阳彻底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问她自己抛开瑶瑶抛开报恩这……这怎么可能她的存在,她的意义,不就是为了瑶瑶和报答宗主吗她自己的意愿……那是什么她茫然地看着杨成,嘴唇颤抖着,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心底深处,那被层层枷锁禁锢了太久的、属于黎阳自己的微弱声音,似乎挣扎着想要呐喊,却被巨大的惶恐和习惯性的自我否定死死压住。
杨成不再追问,只是静静地、极具压迫感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静室里,只剩下三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
最终,黎阳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肩膀垮塌下去,声音细若游丝,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颤抖：我……黎阳……愿意。
这愿意二字,轻飘飘的,却仿佛耗尽了她一生的力气。
杨成闭了闭眼,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他走到静室中央,袍袖无风自动,一股精纯浑厚的灵力涌出,迅速在地板上勾勒出一个繁复玄奥的阵图。阵图由三道相互嵌套、流转不息的灵纹组成,核心处散发着柔和而深邃的光芒。
瑶瑶,你到外间去。杨成的声音不容置疑,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黎瑶看看母亲,又看看杨成,小脸上满是担忧,但还是乖乖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静室,轻轻带上了门。
静室内,只剩下杨成和依旧跪在地上的黎阳。阵法柔和的光芒映照着两人的脸。
此乃‘两仪引灵阵’,并非邪法。杨成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摒除杂念,抱元守一。运转我教你的‘柔水诀’,剩下的,交给我。
黎阳的身体依旧僵硬,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攫住了她。但杨成的命令,以及心底那份连她自己都无法理清的、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悸动,让她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心绪,依言运转起熟悉的柔水诀。淡蓝色的水属性灵力开始在她周身缓缓流淌,如同潺潺溪流。
杨成盘膝坐在她对面的阵眼之中。他伸出手指,凌空一点,一道精纯温和的元婴灵力,如同金色的丝线,精准地注入黎阳的眉心。
嗡——！
阵法瞬间被彻底激活！三道灵纹爆发出璀璨却不刺眼的光芒,将两人笼罩其中。黎阳感觉一股庞大却无比温和的力量瞬间涌入她的四肢百骸！这股力量是如此浩瀚精纯,远超她想象,如同决堤的江河,瞬间冲垮了她筑基大圆满的壁障！
唔！她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并非痛苦,而是一种被过度充盈的饱胀感,仿佛干涸的土地瞬间被汪洋淹没。体内那原本如溪流般的灵力,在这股外来力量的引导和阵法之力的加持下,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压缩、蜕变！丹田气海剧烈翻腾,一颗虚幻的金丹雏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凝实！
与此同时,杨成也感受到了变化。黎阳体内那股精纯的玄阴之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被阵法引导着,丝丝缕缕,温顺而磅礴地反哺回来,融入他的元婴之中。这股力量与他自身的阳刚灵力甫一接触,并非简单的叠加,而是发生了玄妙的交融与共鸣！如同阴阳鱼首尾相衔,水乳交融,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他那原本如同陷入泥沼、艰难汲取外界灵气的元婴,此刻却像是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经由阵法转化、源自黎阳玄阴之体的精纯能量。元婴周身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凝实,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停滞了许久的境界瓶颈,竟在这股阴阳交融、浑然一体的力量冲击下,开始松动！
静室内,灵气氤氲,化作淡淡的金蓝双色雾气缭绕盘旋。两人相对而坐,身影在阵法光芒中若隐若现。黎阳脸上的痛苦挣扎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物我两忘的宁静和周身灵力澎湃运转带来的潮红。杨成则沉浸在那久违的境界提升快感中,感受着元婴贪婪地壮大。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阵法的嗡鸣和两人体内灵力奔流的声音,奏响着一曲古老而玄奥的生命乐章。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笼罩静室的光芒骤然收敛,阵法的嗡鸣声也归于沉寂。
黎阳缓缓睁开双眼。那双妩媚的桃花眼,此刻清澈无比,深邃如潭,流转着温润的宝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一股强大而内敛的气息自然而然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结丹期！而且是根基无比稳固的结丹初期！她下意识地内视丹田,一颗圆莹无瑕、鸽卵大小、散发着柔和青蓝色光芒的金丹正缓缓旋转,每一次旋转都吞吐着精纯的灵力。巨大的喜悦和难以置信冲击着她,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她竟然真的做到了！一步登天！
她看向对面的杨成。
杨成也正缓缓收功。他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如同夜空划过的流星,随即归于深潭般的平静。一股更加渊深似海、浩瀚磅礴的气息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静室,带着无形的威压。元婴期三层！水到渠成！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距离四层的门槛,也已不远！那系统提示的元婴六层似乎并非虚妄,只是需要时间的水磨工夫和……更多的契机他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远超从前的力量,心中却没有多少突破的狂喜,反而充满了复杂的余韵。这份力量,终究是以一种他始料未及的方式获得的。
感觉如何杨成的目光落在黎阳身上,声音平静。
黎阳慌忙擦去泪水,站起身,对着杨成深深一礼,声音带着激动后的哽咽和前所未有的敬畏：谢宗主再造之恩！黎阳……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杨成,那双盈满感激和复杂情愫的眼中,似乎还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为一句,宗主……您的修为
杨成微微颔首：略有进益。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冷的夜风涌入,吹散了些许静室内残留的暧昧气息。他的目光投向院外,黎瑶小小的身影正抱着膝盖坐在廊下的台阶上,小小的肩膀在夜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去看看瑶瑶吧,她该担心了。杨成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黎阳身体一僵,方才突破的狂喜瞬间冷却,巨大的愧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她低低应了一声,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门口。手搭上门闩时,她忍不住回头,看向杨成站在窗前的背影。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距离感。刚才阵法中那玄妙的连接与交融,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轻轻拉开门走了出去。
娘亲！黎瑶立刻扑了上来,紧紧抱住黎阳的腰,小脸在她怀里蹭着,娘亲你没事吧杨叔叔……杨叔叔没有生气吧她仰起小脸,大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和后怕。
黎阳紧紧抱住女儿,感受着她小小的、温暖的身体,眼泪再次无声地滑落。她抚摸着黎瑶柔顺的发丝,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没事了……瑶瑶,没事了……宗主……没有生气……
她抬起头,望向静室那扇关上的门,眼神迷离而复杂。这一步,终究是迈出去了。未来会如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有些东西,从今晚开始,已经彻底改变。那份深埋心底的悸动,在经历了阵法的交融和境界的蜕变后,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如同被投入了火星的干柴,悄然燃起了难以名状的火焰。
接下来的日子,小院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粘稠。
黎阳成功结丹,一举跃升为开山宗名副其实的长老级人物。杨成兑现承诺,不仅给了她实权长老的位置,更是在一个简单却庄重的仪式后,昭告全宗,立她为宗主夫人。消息传出,宗门震动。昔日的杂役寡妇,如今竟成了宗主夫人这简直比最离奇的话本还要传奇！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在宗门各处角落响起,但慑于杨成深不可测的修为和黎阳新晋结丹的气势,无人敢公然置喙。黎阳搬进了主屋侧殿,身份地位天翻地覆。
然而,物理距离的拉近,并未带来心灵的贴近。杨成待她,依旧温和有礼,指点修炼,分享灵膳心得,甚至在外人面前给予她宗主夫人应有的尊重和体面。但黎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无形的屏障依旧存在。他看她的眼神,温和却疏离,仿佛那夜静室之中,阵法流转、灵力交融的亲密无间,真的只是一场为了提升修为而进行的、心无旁骛的修炼。他从未再踏入她的侧殿一步。
这份相敬如宾的尊重,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黎阳的心上。每一次杨成温和却保持距离的交谈,每一次他目光掠过她时那平静无波的眼神,都让她心底那份在阵法交融后悄然燃起的、隐秘的期待和渴望,一点点冷却下去,化为更深的酸涩和难堪。难道……真的只是交易只是利用她的体质
这份压抑的情绪,让她在面对黎瑶时,心情更加复杂。黎瑶似乎并未察觉母亲与杨叔叔之间那微妙的变化。她依旧像只快乐的小鸟,围着杨成打转。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份孺慕之情,也在悄然发生着质变。她看杨成的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专注,带着少女初萌的情愫和全然的倾慕。她会偷偷摘下山间带着露水的灵花,笨拙地插在杨成书案的花瓶里；会缠着他讲那些光怪陆离的异世故事,听到精彩处,小脸兴奋得通红；会在他偶尔指点她剑法,大手握住她的小手纠正姿势时,脸颊飞起羞涩的红霞,心跳如擂鼓。
黎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每当看到女儿那毫不掩饰的、带着纯粹爱恋的目光追随着杨成,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是嫉妒吗不,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愧疚和一种扭曲的、名为成全的念头。瑶瑶还那么小,那么美好,她对宗主的感情是如此的纯净和炽热。而自己呢一个靠着献祭才换来今日地位的女人,一个连宗主一丝真心都求不得的失败者……有什么资格去争又有什么资格阻挡女儿的幸福
那份在双修后滋生的、对杨成隐秘的爱恋,与对女儿未来的担忧、以及巨大的自我厌弃感,日夜撕扯着黎阳的心。她变得越来越沉默,眉宇间总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哀愁,即使在杨成面前强颜欢笑,那份沉重也掩饰不住。
杨成并非毫无察觉。他能感觉到黎阳身上那份日益沉重的压抑和哀伤,也能清晰地捕捉到黎瑶眼中那日益炽热的情愫。这份母女二人情感天平的倾斜,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心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和烦躁。他尝试过对黎瑶更加严厉,刻意拉开距离,但小丫头委屈受伤的眼神又让他硬不起心肠。他尝试过对黎阳更温和些,但对方眼中那小心翼翼的期盼和随之而来的更深失望,让他更是进退维谷。
元婴期三层的强大力量,在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旋涡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只能选择暂时逃避,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处理宗门日益繁重的俗务中,或者独自闭关,试图冲击那看似触手可及、却又隔着天堑的元婴四层。然而,心绪不宁,瓶颈依旧顽固。那夜系统提示的元婴六层和三元归流,如同魔咒,在他心底投下巨大的阴影和……一丝难以抗拒的诱惑。
4
第三节
又是三年过去,风雨欲来。
一场席卷整个修真界的枯灵风暴毫无征兆地降临了。这场灾难并非狂风暴雨,而是天地间本就稀薄的灵气,被一股无形的、来自域外的诡异力量疯狂抽离、污染！短短数日,整个开山宗所在的区域,灵气浓度骤降了五成不止！而且剩下的灵气也变得浑浊不堪,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衰败气息,修士吸入体内,非但无益,反而会侵蚀道基,污染金丹元婴！
整个宗门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弟子们惶惶不安,修炼停滞不前,甚至有人开始出现境界不稳、灵力溃散的征兆。更可怕的是,失去了灵气滋养,护山大阵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防御力大减。一些原本被护山大阵压制在宗门势力范围边缘的低阶妖兽,受到污浊灵气的刺激,开始变得狂暴,频频冲击山门,虽被击退,但宗门上下已是风声鹤唳。
杨成站在主峰之巅的观星台上,面色凝重如铁。狂风卷动他墨色的宗主袍服,猎猎作响。他强大的神识铺天盖地般散开,感受着天地间那令人绝望的灵气流失速度。污浊的灵气如同附骨之蛆,试图侵蚀他元婴外那层护体灵光,被他强行震散,却也消耗不小。
枯灵风暴……古籍中记载的灭世之兆……他喃喃自语,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显得异常低沉。元婴期三层的修为,在这天地剧变面前,竟也感到了沉重的压力和无边的渺小。系统提示的元婴六层再次浮上心头。若真有元婴六层的修为,是否能在这末世风暴中,为身后这数千门人,为那小院里的人……争得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顶着狂风,艰难地登上观星台。是黎阳。她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勾勒出成熟曼妙的身姿,发髻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俏脸因为运功抵抗风暴而微微泛红。她手中捧着一个温玉食盒。
宗主,她走到杨成身后,声音在风声中依旧清晰,风暴猛烈,污浊之气侵体,这是我用仅存的几味清心护脉的上品灵药,加上晨露熬制的‘净灵羹’,您快喝点,暖暖身子,也……护住元婴。她打开食盒,一股清冽纯净、带着淡淡药香的灵气逸散出来,竟暂时驱散了周围一小片污浊的风息。
杨成转过身,看着黎阳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担忧,看着她鬓角被风吹乱的发丝,心中微微一暖,随即又被更深的沉重压住。他接过温热的玉碗,指尖无意间触碰到黎阳冰凉的手指。黎阳的手猛地一颤,却没有躲开,只是飞快地低下头,耳根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有心了。杨成低声道,仰头将温热的羹汤一饮而尽。一股清凉温和的药力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如同甘泉注入干涸的河床,将侵入体内的污浊之气涤荡一空,元婴也感到一阵舒适。这羹汤用料极其珍贵,熬制更是耗费心神,在眼下灵材匮乏的关头,尤为难得。
宗门……情况如何黎阳看着杨成喝下羹汤,松了口气,才忧心忡忡地问道。
不容乐观。杨成放下玉碗,目光投向山下在狂风中明灭不定的护山大阵光幕,灵气枯竭太快,大阵撑不了多久。外围的妖兽也蠢蠢欲动,更麻烦的是……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人心浮动。
话音刚落,一道急促的传讯灵光冲破风暴,直射杨成眉心！他抬手接住,神识一扫,脸色骤变！
报——宗主！不好了！阴煞洞、血狼帮、铁骨门三派联盟,趁我宗护山大阵衰弱,纠集数千修士,由三名结丹后期巅峰邪修领头,已攻破我宗东侧‘落霞谷’防线,正朝主峰杀来！扬言……扬言要屠灭我开山宗,掠夺我宗积存灵脉！传讯弟子惊恐绝望的声音直接在杨成识海中炸响！
屋漏偏逢连夜雨！枯灵风暴之下,强敌环伺,内忧外患瞬间爆发！
杨成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锋,一股冰冷的杀意混合着元婴期的恐怖威压轰然爆发,将周围肆虐的风暴都短暂地逼退！他猛地看向山下,只见东面天空,已被一片混杂着血色、黑气和土黄色光芒的邪异云气笼罩,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主峰方向席卷而来！喊杀声、法术爆裂声、护山大阵被猛烈攻击的轰鸣声,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呼啸的风暴,也隐隐传来！
黎阳！杨成的声音如同寒铁交击,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传令！全宗结丹以上长老,随我迎敌！所有弟子,退守‘磐石大阵’核心！擅退者,斩！
是！黎阳脸色煞白,但眼中瞬间燃起决绝的战意,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山下传令。
杨成独立于风暴肆虐的观星台之巅,墨袍翻涌,如同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刃。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元婴灵力,感受着那碗净灵羹带来的温润守护,目光投向山下那汹涌而来的邪魔联军,最后,一丝神识悄然掠向小院的方向。
元婴三层……够吗不够！远远不够！想要守护这一切,他需要更强的力量！那被刻意压抑、被视为禁忌的三元归流之路,在这灭顶之灾的逼迫下,似乎成了唯一的、也是最后的选择。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深处,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
杀声震天！污浊的风暴卷着血腥气,狠狠拍打在开山宗残破的主峰大阵光幕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三道颜色各异却同样邪气冲天的遁光如同三颗坠落的灾星,悬停在光幕之外,正是阴煞洞主、血狼帮主和铁骨门门主！三人皆是结丹后期巅峰,周身缠绕着血煞、阴魂与金铁煞气,威势滔天。
杨成小儿！识相的速速打开大阵,献上灵脉宝库！本座可饶你全宗上下一条狗命！阴煞洞主那如同夜枭般尖锐的声音穿透风暴,带着残忍的戏谑,否则,待我等打破这龟壳,定叫你开山宗鸡犬不留,寸草不生！听说你那新纳的宗主夫人,可是个绝色哈哈哈！
污言秽语如同毒刺,狠狠扎在每一个开山宗弟子的心上。阵内的弟子们面色惨白,握着法器的手都在颤抖,绝望的气氛如同瘟疫般蔓延。护山大阵的光芒在对方三名结丹后期邪修的联手轰击下,剧烈地明灭闪烁,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宗主！几位结丹初期的长老看向杨成,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询问。
杨成站在阵眼核心处,面沉如水。他身旁,黎阳一身劲装,手持一柄泛着水蓝光泽的长剑柔波,俏脸含煞,美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盯着光幕外嚣张的敌人。黎瑶则被护在杨成身后稍远的地方,由两名筑基女弟子看护。小丫头脸色发白,紧紧咬着下唇,小手死死攥着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却倔强地没有哭出来,只是担忧无比地望着杨成和母亲的背影。
稳住阵基！灵力不要断！杨成的声音沉稳有力,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压下了阵内的些许骚动。他目光如电,扫过光幕外那三道嚣张的身影,最后落在正疯狂攻击大阵薄弱处的阴煞洞主身上。
黎阳,随我出去,擒贼先擒王！话音未落,杨成身形已然化作一道撕裂风暴的璀璨金光,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剧烈闪烁的光幕之外！目标直指叫嚣得最凶的阴煞洞主！
好！黎阳没有丝毫犹豫,柔波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水蓝色的剑光暴涨,紧随杨成之后,如同一条出海蛟龙,直扑向旁边正准备夹击杨成的血狼帮主！
狂妄！阴煞洞主见杨成竟敢独自冲出大阵,又惊又怒,怪笑一声,周身瞬间涌出无数扭曲哀嚎的黑色阴魂,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带着刺骨的阴寒和惑人心神的尖啸,朝着杨成当头抓下！鬼爪过处,连污浊的风暴都仿佛被冻结！
雕虫小技！杨成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并指如剑,对着那遮天蔽日的鬼爪凌空一划！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切开虚空的淡金色剑罡凭空出现！
嗤啦——！
如同热刀切牛油！那声势骇人的巨大鬼爪,竟被这道看似不起眼的剑罡从中一分为二！无数阴魂发出凄厉的惨嚎,瞬间烟消云散！
什么！阴煞洞主骇然失色,他全力一击竟被如此轻易破去这杨成的实力,远超情报！他心头警兆狂鸣,身形急退,同时祭出一面白骨盾牌挡在身前！
然而,杨成的速度更快！剑罡斩破鬼爪的瞬间,他身影如鬼魅般已出现在阴煞洞主身侧,蕴含着恐怖元婴灵力的手掌,轻飘飘地印在了那面仓促祭起的白骨盾牌之上！
嘭——咔嚓！
白骨盾牌连一息都未能阻挡,瞬间爆裂成漫天骨粉！掌力余势未衰,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阴煞洞主的护体煞气上！
噗！阴煞洞主如遭雷击,护体煞气如同纸糊般破碎,胸口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狂喷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污血,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击飞,撞在远处一座山崖上,生死不知！
一招！仅仅一招！结丹后期巅峰的阴煞洞主,败！
另一边,黎阳与血狼帮主的战斗也已白热化。血狼帮主化身一头数丈高的血色巨狼,獠牙森森,利爪带起道道撕裂空气的血芒,攻势狂暴无比。黎阳则身法灵动如水中游鱼,柔波剑舞出一片片水蓝色的光幕,看似柔弱,却韧性十足,将狂暴的血芒尽数挡下卸开。她初入结丹,境界不稳,但柔水诀的特性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以柔克刚,一时间竟与凶悍的血狼帮主斗得旗鼓相当！
贱人！给老子死！血狼帮主久攻不下,又被杨成秒杀阴煞洞主的凶威所慑,又惊又怒,猛地咆哮一声,巨大的狼爪上血光暴涨,带着一股撕裂神魂的凶戾之气,狠狠拍向黎阳！这一击,已是搏命！
黎阳俏脸一白,感受到那爪风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心知硬接不下。她银牙一咬,柔波剑划出一道玄奥的圆弧,身前瞬间凝聚出层层叠叠、如同深海漩涡般的蓝色水盾！
轰隆！
血色巨爪狠狠拍在水盾之上！狂暴的力量炸开,水盾层层破碎！黎阳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身形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倒飞而出,柔波剑脱手飞出！
娘亲——！阵内,一直死死盯着战局的黎瑶,看到母亲受伤吐血,心神剧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巨大的恐惧和想要保护母亲的冲动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她体内那炼气七层的微薄灵力,竟在这生死关头的刺激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一股奇异的气息,自她玲珑道心深处骤然苏醒！
瑶瑶！别出来！黎阳听到女儿的尖叫,心中大急,强压伤势,想要稳住身形。
然而,为时已晚！
就在黎阳被震飞、柔波剑脱手的瞬间,一直在旁虎视眈眈、浑身闪烁着金属光泽如同铁塔般的铁骨门门主,眼中凶光一闪！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死！铁骨门主狞笑一声,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舍弃了攻击大阵,目标直指倒飞而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黎阳！他双手握着一柄门板大小的黝黑巨斧,斧刃上缠绕着令人心悸的金铁煞气,带着开山裂石、粉碎一切的威势,朝着黎阳纤细的腰身,狠狠劈下！这一斧若是劈实,别说初入结丹的黎阳,就是结丹中期也难逃一死！
不——！黎阳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巨斧撕裂空气带来的刺痛感！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比闪电更快的身影,后发先至！
是杨成！他在击飞阴煞洞主的瞬间,神识就锁定了黎阳这边的危机！看到铁骨门主偷袭,他目眦欲裂,体内元婴发出无声的咆哮,所有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速度超越极限！
滚开！
伴随着一声震天怒吼,杨成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黎阳身前！他甚至来不及祭出法宝,只能将凝聚了全身元婴灵力的右拳,毫无花哨地、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砸向那劈落的黝黑巨斧！
铛——！！！！
如同九天惊雷炸响！狂暴的能量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爆发！空间仿佛都扭曲了一下！污浊的风暴被瞬间排空！
杨成浑身剧震,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顺着拳头涌入体内,震得他气血翻腾,喉头一甜,强行压下！脚下的山岩寸寸龟裂！而那柄黝黑巨斧,竟被这蕴含了元婴灵力的恐怖一拳,硬生生砸得高高扬起！斧刃之上,甚至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铁骨门主更是如遭重锤轰击,双臂剧痛欲裂,虎口崩裂,鲜血长流！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和出现裂痕的本命法宝,又惊又怒地瞪着挡在黎阳身前的杨成：你……！
黎阳死里逃生,看着挡在身前那并不算特别宽阔、此刻却如同亘古神山般巍然不动的背影,巨大的冲击和劫后余生的悸动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刚才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杨叔叔！小心！黎瑶带着哭腔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充满了极致的惊恐！
杨成和铁骨门主硬撼的余波未消,一道阴毒的血色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杨成身后！是那被黎阳缠住的血狼帮主！他竟趁着杨成救援黎阳、硬撼铁骨门主的空档,悄无声息地潜行而至！一只完全狼化、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利爪,带着洞穿一切的腥风,直插杨成的后心！时机、角度,刁钻狠辣到了极点！
杨成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又硬撼了铁骨门主全力一斧,体内灵力正处于短暂的紊乱期！背后空门大开！这一爪,避无可避！
宗主！黎阳的尖叫带着绝望！
阵内的所有弟子长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电光火石、生死一线的刹那！
一道娇小的身影,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和某种玉石俱焚的疯狂气息,猛地从护山大阵的缝隙中冲了出来！是黎瑶！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和勇气,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炼气七层的灵力被她不顾一切地催发到极限,甚至不惜燃烧精血！她如同一颗逆流而上的流星,义无反顾地撞向血狼帮主刺向杨成后心的那只狼爪！她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只有一双纤细的手臂张开,似乎要用自己小小的身体,为杨成挡下这致命一击！
瑶瑶！不要——！！！黎阳的嘶吼声撕心裂肺！
血狼帮主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错愕,随即化为更深的暴虐：小杂种！找死！狼爪去势不减,反而更快了几分！在他眼中,炼气期的小丫头,不过是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
杨成猛地回头,看到那不顾一切扑向死亡爪牙的娇小身影,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黎瑶那张写满惊恐却异常坚定的小脸,黎阳那绝望扭曲的面容,血狼帮主狰狞的狼吻,铁骨门主再次举起的巨斧……所有的一切,都定格成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
不！绝不能！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和守护的欲望,混合着对自身无力的滔天愤怒,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在杨成灵魂最深处轰然爆发！他识海中,那个沉寂已久的冰冷系统提示音,如同受到某种极致刺激,瞬间变得尖锐无比,几乎要刺穿他的神魂！
【检测到宿主守护意志突破临界！目标‘玲珑道心’（黎瑶）潜力极限燃烧！】
【目标‘玄阴蕴灵’（黎阳）本源共鸣！】
【极端危机下,‘三元归流’前置条件强制达成！契合度：完美！】
【功法核心激活！引导开始！无法中止！】
轰——！！！
一股无法形容、超越理解的庞大吸力,以杨成为中心,骤然爆发！这股吸力并非针对物质,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与生命本源！天地间狂暴肆虐的污浊风暴、战场上逸散的混乱能量、甚至血狼帮主爪尖那凝聚的恐怖血煞之力、铁骨门主巨斧上缠绕的金铁煞气……一切的能量,都在瞬间被这股恐怖的吸力强行拉扯、吞噬！
首当其冲的,是近在咫尺的黎阳和黎瑶！
黎阳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召唤力量瞬间攫住了她！体内那颗刚刚凝聚不久的、青蓝色的金丹猛地一颤,随即不受控制地疯狂旋转起来！精纯的玄阴本源之力如同决堤的江河,汹涌澎湃地离体而出,朝着杨成的方向奔流！她甚至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念头,只有一种回归母体般的本能颤栗和……献祭般的解脱感。
黎瑶的感觉更加奇异。她燃烧精血扑向死亡,本已抱了必死之心。然而,就在血狼帮主那致命的狼爪即将触及她身体的刹那,一股温暖而浩瀚的力量瞬间包裹了她！这股力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她自身那颗刚刚在生死关头被彻底激发、绽放出璀璨七彩光芒的玲珑道心！心窍之中,仿佛有一扇尘封的大门被轰然推开！纯净无瑕、蕴含着无尽生机与灵性的本源之力,如同找到了最终的归宿,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与母亲黎阳涌出的玄阴本源一起,汇入杨成的体内！
而处于风暴核心的杨成,感觉自己的元婴在疯狂咆哮、膨胀！黎阳那精纯浩瀚的玄阴本源,黎瑶那纯净无瑕、生机勃勃的玲珑道心本源,如同两条属性迥异却完美互补的天河,毫无阻滞地融入他的元婴！阴阳交汇,刚柔并济！他那本就达到元婴三层巅峰的修为,在这两股至高本源力量的浇灌下,开始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疯狂攀升！
元婴四层！水到渠成！
元婴五层！势如破竹！
元婴六层！轰然突破！
一股令天地都为之战栗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的太古巨神苏醒,以杨成为中心,轰然席卷开来！
正要撕裂黎瑶的血狼帮主,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恐惧！他那无坚不摧的狼爪,在距离黎瑶身体不到一寸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纯粹威压构成的叹息之壁！爪尖的血煞之力瞬间湮灭,整条狼臂如同被亿万钧重锤砸中,骨骼寸寸碎裂！他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庞大的狼躯如同破布袋般倒飞出去,血洒长空！
正准备再次挥斧的铁骨门主,更是如遭雷击！那股浩瀚如星海、沉重如天倾的威压直接作用在他的神魂之上！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面对神祇的蝼蚁,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手中的巨斧变得重若千钧,再也无法举起分毫！他惊骇欲绝地看着场中那被金、蓝、七彩三色光芒交织笼罩的身影,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元……元婴后期！不……不可能！！
整个战场,无论是正在进攻的邪修联军,还是正在苦苦支撑防御的开山宗弟子,在这一刻,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所有的厮杀声、法术爆裂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风暴的呜咽,和那如同神祇降临般的恐怖威压,笼罩四野！
金、蓝、七彩三色光芒如同实质的绸带,在杨成、黎阳、黎瑶三人之间流转不息,形成一个完美和谐、生生不息的能量循环。在这光芒笼罩下,三人仿佛超越了时空的界限,意识在某种玄妙的层面紧密相连,水乳交融。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只有最本源的生命能量在共鸣、在升华。
杨成悬浮在半空,墨发无风自动,周身散发着如同神祇般的威严。元婴六层的浩瀚灵力在他体内奔腾咆哮,每一次呼吸都引动着天地间残存的稀薄灵气随之律动。他缓缓睁开眼,眸中仿佛有星河生灭,日月轮转,深邃得令人不敢直视。他看向下方。
黎阳盘膝坐在他左下方,周身笼罩在温润深邃的湛蓝色光芒之中。她体内的金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尊与她容貌一般无二、却更加圣洁威严、周身缭绕着九道玄奥青蓝色光轮的元婴虚影！那虚影虽然还有些模糊,但散发出的气息,赫然已是结丹期大圆满,距离真正的元婴之境,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她的脸色苍白却带着一种脱胎换骨般的宁静,眉宇间的哀愁尽散,只剩下一种大彻大悟后的温婉与沉凝。
而在杨成的右下方,黎瑶小小的身体被一层纯净无瑕、流转着七彩霞光的茧状物温柔包裹。茧内,她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一股勃勃的生机和纯净到极致的灵性波动从茧内散发出来。她的修为,竟在这短短时间内,跨越了筑基的门槛,直接攀升到了结丹期！而且根基之稳固、气息之纯净,远超寻常结丹修士！玲珑道心的潜力,被彻底激发！
战场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凝固在那三色光轮中如同神迹降临的三人身上。血狼帮主瘫软在远处山坳里,浑身骨骼尽碎,口中不断涌出血沫,只剩下出的气。铁骨门主僵在原地,手中的巨斧早已掉落在地,魁梧的身躯筛糠般抖动着,望着杨成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如同仰望苍穹的蝼蚁。
饶……饶命……铁骨门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巨大的恐惧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杨成淡漠的目光扫过他,如同看着一粒尘埃。他甚至没有动手的意愿。心念微动,一股无形的、源自元婴六层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巨岳,轰然降临在铁骨门主身上！
噗！
铁骨门主连惨叫都未能发出,整个身体如同被万吨巨轮碾过,瞬间爆成一团浓重的血雾！连带着他那引以为傲的铁骨金身,都化为了齑粉！血雾弥漫,又被污浊的风暴卷散,只留下原地一个巨大的深坑,证明着刚才那令人胆寒的碾压。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在死寂的战场上此起彼伏。无论是邪修联军还是开山宗弟子,全都头皮发麻,亡魂皆冒！一个结丹后期巅峰的体修强者,竟被一个眼神,一道威压,直接碾成了血雾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逃……快逃啊！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死寂。
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滚油锅,剩余的数千邪修瞬间崩溃！什么灵脉,什么掠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笑话！他们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化作无数道混乱的遁光,朝着四面八方亡命飞逃！
杨成并未追击。他悬浮在半空,冷漠地看着那些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窜的身影。元婴六层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天网,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他心念再动,几道微不可察的神念冲击精准地刺入那几个跑得最快、气息最强的结丹中期邪修脑中。
啊——！
那几个邪修遁光猛地一滞,随即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从空中坠落,七窍流血,神魂俱灭！无声的死亡,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慑力！剩下的邪修更是吓得魂飞魄散,逃窜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只恨不能撕裂空间。
开山宗弟子们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逆转的一幕,看着那如同天神般悬浮空中的宗主,看着地上那触目惊心的巨大深坑和几具无声无息的尸体,巨大的震撼过后,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狂热崇拜！
宗主神威！！
宗主万岁！！
开山宗万岁！！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主峰！所有的恐惧、绝望都在这一刻化为沸腾的热血和无比的骄傲！他们看向杨成的目光,充满了狂热到极致的敬畏和信仰！
风暴依旧在呼啸,天地间的灵气依旧污浊稀薄。但在这一刻,开山宗的上空,仿佛被那三色光轮驱散了阴霾,投射下一道充满希望的光芒。
枯灵风暴带来的阴霾并未完全散去,天地灵气依旧稀薄污浊,如同蒙尘的明珠。然而,在开山宗的主峰之上,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守护着,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充满生机的清辉。
5
第四节
主峰后山,一处清幽的洞府内。这里曾是杨成闭关冲击瓶颈的所在,如今却成了三人稳固境界、梳理那场三元归流后翻天覆地变化的临时居所。
洞府深处,灵泉潺潺,雾气氤氲。一方温润的暖玉台上,三道身影呈三才之势盘坐。
杨成居于正中。他双目微阖,周身气息渊深似海,浩瀚磅礴。元婴六层的境界已然彻底稳固,举手投足间,仿佛引动着天地间残存灵气的微妙律动。那份属于顶尖大能的威严内敛而深沉。
黎阳坐在他左侧。她闭目凝神,周身九道青蓝色的玄奥光轮缓缓流转,散发出温润而强大的气息。结丹期大圆满的境界稳固如山,那尊与她容貌一致的元婴虚影在丹田气海内沉浮,虽未完全凝实,却已具备了元婴的雏形和威能,只待一个契机,便可真正破丹成婴,成为此界顶尖的存在。眉宇间昔日的哀愁与卑微早已一扫而空,沉淀下的是历经蜕变后的温婉沉静和一股内蕴的强大自信。
黎瑶则盘坐在杨成右侧。她被包裹在一团纯净无瑕的七彩霞光之中,如同一个巨大的光茧。光茧内,她呼吸均匀悠长,小脸上带着恬静的睡意。结丹期的气息圆融稳固,玲珑道心的本源之力在她体内活泼泼地流淌、壮大,每一次呼吸都引动着周围的灵气变得更加纯净。她的身体仿佛在经历着某种缓慢而神奇的蜕变,如同璞玉正在被精心雕琢,那份绝色的雏形,在霞光的映衬下,愈发惊心动魄。
暖玉台散发着温润的热力,滋养着三人的身体。灵泉的叮咚声,如同最安神的乐曲。洞府内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和谐与宁静,三人之间流转的能量虽然微弱,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小循环,彼此滋养,生生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黎瑶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纯净无瑕的杏眼,此刻更加清澈明亮,如同雨后初晴的天空,流转着灵动的七彩光晕。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即感受到了体内那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和蓬勃生机,小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
映入眼帘的,是杨成沉静的侧脸和母亲黎阳温婉的轮廓。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风暴中的绝望、冲向狼爪的决绝、被温暖力量包裹的奇异感受、以及那三色光轮中灵魂交融的悸动……小丫头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如同初绽的桃花。她慌忙低下头,小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儿如同小鹿乱撞,却又被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安宁和幸福所包裹。这里,有她最依赖的杨叔叔,有她最爱的娘亲……真好。
黎阳似乎感应到女儿的苏醒,也缓缓睁开了眼。她看向黎瑶,母女目光交汇。黎阳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温柔、欣慰,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黎瑶有些冰凉的小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抚和力量。
杨成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扫过黎瑶娇羞带怯的小脸,落在黎阳温婉沉静的容颜上。三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和温暖在洞府中流淌。那场迫于无奈、打破伦常的三元归流,带来的不仅仅是修为的暴涨,更是一种灵魂层面难以分割的深刻连接。过往的挣扎、伦理的枷锁,在生死与共、本源交融的经历面前,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感觉如何杨成的声音温和,打破了静谧。
黎瑶小脸更红,声如蚊蚋：好……很好……感觉……浑身都暖暖的,充满了力气！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瞄了杨成一眼,又飞快地垂下。
黎阳则是温婉一笑,笑容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和满足：前所未有的好,宗主。境界稳固,心神通透。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洞府外,仿佛能穿透山壁,看到那依旧被污浊灵气笼罩的天地,只是这天地……不知何时才能复归清明。
杨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深邃的眼眸仿佛穿透了虚空,看到了更远的未来。他缓缓道：枯灵风暴,只是开始。此界灵气衰竭,恐是大势所趋。留在此地,终是坐以待毙。
黎阳和黎瑶闻言,心中都是一凛。
杨成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母女二人,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我欲重开上古传送大阵,寻找传说中灵气未绝的上界通道。此路艰险莫测,前路未知。你们……可愿随我同行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决定命运的力量。
黎瑶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用力点头,大眼睛里闪烁着全然的信赖和憧憬：瑶瑶愿意！杨叔叔去哪里,瑶瑶就去哪里！在她心中,有杨叔叔和娘亲的地方,就是家。
黎阳则是深深地看着杨成,看着他眼中那份破开迷雾、探索未知的决绝与担当。她想起了杂役院的卑微,想起了双修时的挣扎,想起了风暴中的绝望与重生……一路走来,惊心动魄,却也刻骨铭心。她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弧度,轻轻握紧了女儿的手,也握住了那份早已融入骨血的羁绊。
妾身黎阳（女儿黎瑶）,愿随宗主（杨叔叔）,共赴仙途。母女二人,异口同声。声音轻柔,却重若千钧。
洞府内,暖玉生烟,灵泉叮咚。三人的手,不知何时已悄然叠放在一起。杨成宽厚的手掌在底,黎阳温软的手覆盖其上,黎瑶纤细的小手则搭在最上面,紧紧相握。
洞府之外,枯灵风暴依旧在天地间呜咽盘旋,卷动着污浊的灵气,如同末日哀歌。而在那风暴肆虐、晦暗不明的天穹尽头,一道极其细微、若非元婴六层神识绝难察觉的、扭曲不定的空间裂痕,正如同恶魔的眼睛,时隐时现。裂痕的边缘,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息渗透而出,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完全不属于此界的诡异与不祥。
杨成那浩瀚如海的神识,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异常。他握着黎阳和黎瑶的手,微微紧了一下,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洞府的石壁,穿透了肆虐的风暴,牢牢锁定了天穹尽头那道不祥的裂痕。
未知的通道尚未寻得,新的阴影却已悄然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