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剑道龙帝 > 第8章  他回来了
晨露未晞,寒意沁人。辰沨刚牵着孙若曦踏出苏府大门,便敏锐地感受到十几道阴冷的目光,从街角巷尾、楼阁阴影中同时投射而来!
朔风城一主四家,城主府林家,四大世家辰家、苏家、叶家和孟家。除了辰苏两家,其余三家对秘境之事不可能毫不知情。
逃?辰沨心中冷哂。朔风城已成囚笼,辰苏两家密布罗网,更有幼女在侧,想悄无声息脱身,难如登天!
“爹爹,我们去哪呀?”孙若曦浑然不觉危机,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清脆的童音打破了清晨的压抑。
“去……”辰沨刚想说去寻些吃食,手伸进袖中摸索,指尖却只触到一片冰凉的空荡。身无分文!一股难言的苦涩涌上心头。
“沨哥哥——!”一个刻意拔高、甜得发腻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辰沨脚步未停,只是淡淡侧首:“苏姑娘,何事?”对于苏璃鸢,他心中已无波澜,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罢了。
苏璃鸢提着裙摆,小跑着追上,强行挤到辰沨身侧,脸上堆满“真挚”的关切:“沨哥哥,我爹重伤在床,生死未卜!在找到秘境灵药救他之前,鸢儿自然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呀!”
她话锋一转,声音带着刻意的娇羞,身体也微微靠向辰沨,“再说了…你可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夫,鸢儿跟着你,天经地义嘛~”
“坏姐姐!又想跟曦儿抢爹爹!讨厌你!”孙若曦立刻撅起小嘴,气鼓鼓地瞪着苏璃鸢,像只护食的小兽。
“哎哟,小丫头片子!”苏璃鸢皮笑肉不笑地伸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孙若曦的额头,虽然收敛了嚣张,但那眼神深处的轻蔑却挥之不去,“你娘不声不响勾走了我未婚夫,我还没找她算账呢,你倒先倒打一耙了?”
“苏姑娘。”辰沨手臂一揽,稳稳将女儿抱起,隔绝了苏璃鸢的接触。他目光平静地直视前方,声音带着疏离的冷意:“我知晓你亲近我,并非本意,是因为苏伯父的安排。你不必勉强做戏。待苏伯父‘伤愈’,我自会登门,亲手——了断这份婚约。”
“不行!”苏璃鸢脸色“唰”地一白,随即又泛起“娇羞”的红晕,眼中甚至瞬间蒙上一层水汽,泫然欲泣:“沨哥哥,我…不想与你解除婚约…你…你还在怪我吗?鸢儿知错了…”
辰沨沉默不语,仿佛没听见她的矫揉造作。
苏璃鸢碰了个软钉子,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凑近孙若曦:“小曦儿~是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啦?姐姐带你去春风楼,吃最好吃的点心,好不好呀?”她刻意拉长了调子,充满诱惑。
“好吃的点心?!”孙若曦大眼睛瞬间亮如星辰,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期待:“好呀好呀!爹爹,曦儿饿了!”
苏璃鸢转向辰沨,脸上挤出“真诚”的歉意:“沨哥哥,就当是鸢儿给曦儿赔个不是,也感谢你为救我爹费心。赏个脸,好吗?”她姿态放得极低,仿佛真心悔过。
辰沨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又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袖袋,心中无奈。也罢,总不能让孩子饿着。他微微颔首,声音淡漠:“有劳。”
“走!春风楼!今日本小姐请客,随便点!”
春风楼,朔风城第一销金窟,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一顿简单的早膳,足以抵得上寻常百姓一年的嚼用。此刻正是城中权贵子弟汇聚之时,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辰沨这陌生的俊朗面孔,尤其是那身与周遭奢华格格不入的素净白衣,甫一踏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窃窃私语声瞬间低了下去,无数道或好奇、或审视、或鄙夷的视线聚焦而来。
“哟~这不是璃鸢妹妹嘛?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身边这位俊俏的小郎君是……”一个身姿妖娆、妆容精致的女子扭着腰肢迎了上来,正是城主府千金林乐儿。她目光在辰沨脸上流转,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苏璃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又带着恶意的笑容,声音拔高,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堂:
“林姐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他呀——”她故意拖长了音调,享受众人聚焦的刹那,“就是我的未婚夫,辰!沨!呀!七年前,潜龙榜上压得你们林家抬不起头的第一天骄,您…不会忘了吧?”
“辰沨?!”
“辰沨出来了?!”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整个春风楼!所有正在用餐、谈笑的世家公子小姐们,全都“哗啦”一下围了过来!眼神复杂,震惊、好奇、幸灾乐祸、刻骨的嫉妒与怨恨……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沨哥哥,你还记得林乐儿姐姐吗?”苏璃鸢故作姿态,小鸟依人般站在辰沨身侧,仿佛在炫耀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记得。”辰沨目光平静地扫过林乐儿,这位当年曾苦苦哀求他指点的城主千金。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林乐儿看着眼前这张褪去青涩、更显深邃俊朗的面容,看着他眼中那历经沧桑后的平静无波,张了张嘴,竟一时失语,怔在原地。
“啧啧啧!这不是我们朔风城曾经的‘第一天骄’嘛?”一个充满讥诮的男声从二楼栏杆处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怎么?辰家那狗窝待不下去了?还是苏大小姐菩萨心肠,把你这废物捡出来透透气?”
说话之人,正是林乐儿的弟弟,林烨!他斜倚栏杆,居高临下,脸上满是报复的快意。
此言一出,如同打开了闸门,各种刻薄的嘲讽如同毒箭般射来:
“辰天骄?呵!灵莲都被剜了,还敢出来丢人现眼?脸皮够厚的啊!”
“我看是苏璃鸢死心眼,就馋他那副好皮囊吧?啧啧,真是痴情种!”
“辰沨,你这脸蛋生的,比春风楼的头牌还俊俏几分!还修什么炼啊?吃软饭不香吗?哈哈哈!”
“就是就是!伺候好苏大小姐,下半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
当年,辰沨如日中天,压得同辈天才喘不过气,那份嫉恨早已深入骨髓!如今见他“落难”,岂能不狠狠踩上几脚?肆无忌惮的哄笑声在大堂内回荡,充满了恶意与快意!
辰沨神色如古井无波,仿佛那些污言秽语只是拂面清风。他甚至有闲心轻轻拍了拍怀中女儿的后背,安抚她因嘈杂而皱起的小眉头。
“爹爹,他们是在欺负爹爹吗?”孙若曦看向四周,挥舞着小拳头。“曦儿保护爹爹……”
“你们——闭嘴!!!”苏璃鸢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瞬间铁青,指着众人就要破口大骂!
“苏小姐,”辰沨平静的声音打断了她,“曦儿饿了,吃什么?”他仿佛完全没听见那些针对他的恶毒言语。
“沨哥哥!他们……”苏璃鸢不甘心,还想争辩。
辰沨微微摇头,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犬吠而已,何必理会。”那眼神中的淡漠与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具力量。
“辰…辰公子。”林乐儿终于回过神来,语气复杂,“好久不见,小弟年纪尚小,还请不要见怪。”
“好久不见。”辰沨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辰沨不欲纠缠,示意苏璃鸢找个雅间避开这乌烟瘴气。
三人刚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一道身影便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挡在了楼梯中央,正是林烨!
“林烨!你想干什么?!”苏璃鸢抬头怒斥。
“干什么?”林烨一步步走下台阶,脚步声在寂静下来的大堂里格外清晰,他盯着辰沨,眼神怨毒,“辰沨!当年你仗着修为高,打着‘教导’的名头,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这笔旧账,今天是不是该好好算算了?!”他刻意将“教导”二字咬得极重。
“林烨!不许对辰公子无礼!”林乐儿急忙上前阻拦。
“姐!滚开!”林烨一把粗暴地推开林乐儿,脸上戾气横生,“他现在就是个灵莲被剜的废物!你还当他是当年的第一天骄?今天这事,你别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辰沨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林烨,如同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神骤然变得如同极北寒冰,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教导?可以。不过,我的‘教导’,很贵。”
“贵?哈哈哈!”林烨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狂笑着,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看也不看,如同施舍乞丐般,“啪”地一声甩在辰沨脚前的地板上,“一百两!够不够买你辰大天骄的‘教导’?不够?本少爷再加点?”
辰沨看都没看地上的银票,他抬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重瞳之中寒芒一闪:
“不够。一万两白银,现付。另外——”他目光扫过楼梯和周围精美的陈设,“这春风楼里因你而损坏的一切,事后——十倍赔偿!”
“一万两?!还要我赔东西?你他妈……”林烨被这狮子大开口激得怒火攻心,但转念一想对方是个“废物”,自己堂堂灵莲九境,潜龙榜第十,怕什么?他狞笑一声,“好!一万两就一万两!本少爷今天就要看看你这废……”
“物”字尚未出口!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楼梯上仿佛刮过一道无形的风暴!
砰——咔嚓——轰隆——!!!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颤的巨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和木料爆裂的轰鸣同时炸开!
林烨整个人如同被攻城巨锤正面轰中,身体弯成虾米,口中鲜血狂喷,如同一个破麻袋般倒飞出去!他身后那坚固的红木楼梯,在他身体撞击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碾压过一般,轰然爆裂!木屑纷飞!烟尘弥漫!
整个春风楼,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所有人脸上的讥笑、嘲讽、幸灾乐祸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骇与难以置信!无数道目光死死盯着那漫天烟尘中,依旧抱着女儿,立于楼梯残骸之上,白衣胜雪、纤尘不染的身影!
朔风城潜龙榜第十!灵莲九境的林烨!竟被一个“灵莲被剜的废物”,一招!仅仅是一记看似随意的正蹬!踹得生死不知?!
“林烨!!!”林乐儿尖叫一声,惊恐地扑向那堆废墟。
辰沨目光如冷电般扫过下方一张张惊骇欲绝、面无人色的脸,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冰坠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一万两白银,午时前,送到苏府。”
“春风楼的损失……”他瞥了一眼刚从碎木中拖出、满身血污、昏迷不醒的林烨,“找他赔!”
言罢,他抱着孙若曦,如同踏着无形的阶梯,从容走下那断裂的楼梯,视满堂权贵如无物,径直向门外走去。那背影,孤傲,挺拔,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冷漠!
苏璃鸢呆立原地,随即一股巨大的虚荣与狂喜冲昏了她的头脑!她看着辰沨的背影,又环视着周围那些曾经嘲笑她、如今却噤若寒蝉的“天之骄子骄女”们,脸上绽放出无比快意、甚至带着一丝狰狞的笑容,声音尖利而充满嘲讽:
“看到了吗?!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朔风城潜龙榜第一的位置,七年了!从未易主!哪怕你们这群废物如今爬得再高,在七年前的沨哥哥面前,谁敢放言必胜?!你们去问问潜龙榜第二的孟青山,他敢吗?”
“沨哥哥落难,你们便觉得可以肆意羞辱、落井下石?我告诉你们——”
她猛地指向辰沨消失的方向:
“龙,终究是龙!即便暂时蛰伏,也非尔等虫豸可辱!”
“他如今的实力,碾死你们——依旧如同碾死蝼蚁!”
“呸!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
她啐了一口,留下满堂死寂和一张张煞白如纸、惊魂未定的脸。